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无情师尊他表里不一   作者: 小白小妖   简介:   (双洁,年下,虐师一时爽追师火葬场,带许多球球跑。)清冷师尊,比花还娇,比花更香。   云韵中毒,必须另类解毒之法,本以为解了毒,可万事大吉,从此与那个未曾见过面容之人了无瓜葛。   孰料没多久,身上尽是发生了异样。   徒弟:“师尊,您的肚子怎么了?”   云韵:“胖的。”   师弟:“师尊已经喝了三碗酸梅汤了?”   云韵:“养颜。”   后来徒弟望着师尊领回来的小娃娃:“师尊,这个娃娃长的好像……徒儿?” 第一章 另类解毒之法   热!   好热!   浑身燥热难耐!   云韵紧皱眉宇,从混沌中醒来。   周围很暗,唯有一支蜡烛发出昏黄微弱的光亮。   但足以让云韵看清眼前的事物。   古色古香的陌生房间中,而他身着一席广袖宽袍,正躺在雕花木床上。   “这里是哪?我不是出了车祸吗?”   身体上的热度,仿若下一刻便要将他生生融化燃烧掉:“我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云韵迷茫之时,许多陌生的记忆拥入了脑海。   云韵心中猛然一颤,他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居然穿越了。”   魂穿到了一个奇幻的修真世界。   原主与他同名同姓,是修真界八大仙宗为首的天玄宗灵暮仙君。   在修真界有着极高的声望,当年仙魔大战,六界危机之时,凭借他布下的诛魔阵,灭掉天魔九幽。   斩妖除魔,一心为苍生。   然而,如此一名圣者,却遭同门嫉妒迫害,用出卑劣手段对他下了合欢散。   此药是一味最烈性的春.药,若不找人及时合欢,便会被欲火焚身,折磨至死。   显然原主宁死,也不肯做出羞耻之事与人合欢解毒。   被他魂穿占用了身体。   可药效还在持续,他若是不去解毒,也会同原主一般。   陡然一阵冷风从房门灌入,将蜡烛熄灭,屋内漆黑一片。   紧接着有脚步声传来,有人进了房间。   五内俱焚,让云韵忍得辛苦无比。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手骨紧攥,指甲已经深深刺入血肉,从指缝中漫出丝丝殷红来。   与从同时,来人在向着他缓缓踱来。   这里是勾栏院,原主是被人陷害,困在了这里,所以进来之人,应该是这里的舞姬,来意不言而喻。   云韵咬破了唇瓣,抉择着。   车祸已经让他失去了一次生命,他不想再失去这次机会,尤其此刻他难受至极。   来人已经来到了床榻前。   须臾间,一股力道将来人吸了过来。   云韵瞳孔一缩:居然是男的?   来人已经被云韵用灵力禁锢住。   为了确定,他再次去检查。   将来人该摸的部位,不该摸的部位都摸了个遍。   生生将人摸出了反应,才收了手。   嗯,确定了。   貌似还生了一张俊美年轻的脸。   生死攸关时,由不得云韵选择是男是女。   解毒要紧。   月上柳梢,夜风习习,树枝摇曳,轻轻拍打着窗棂。   身上宛如被火焚般的热度退下,合欢散的毒解了。   然,云韵却并没有就此轻松,只是稍微一个动作,就会扯着身下难以启齿的柔弱之地撕裂般的疼痛。   他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身下之人会冲破禁制,反客为主。   在他身上没完没了。   逼他忍无可忍,将人打晕。   云韵将衣裳穿整,还不忘泄愤的踢了那人一脚:“原本还打算到时补偿你一番,孰料却被你………”   云韵一拂衣袖,轻“嗨”一声:“罢了,这事本就是我不对在先,算是扯平,不计较了。”   从此两不相欠。   说着,他神色忽然一动,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并且不只一人。? 第二章 空有师徒之名   云韵轻嗤一声,知道是坑害原主,来看他出丑的卑劣小人。   旋即他扬手一挥,设下一道结界,故意声东击西,从窗户离开了。   “轰隆隆~”   门外之人在破结界,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床榻上的人,随之人也从窗户离开。   独留满室的靡靡气息。   天玄宗坐落在昆仑山脉,云韵驾着原主的灵兽麒麟,忍着身下的不适,飞回了距离昆仑山主峰最远的静尘峰,轩辕阁,那里是原主的住处。   人到了轩辕阁后,便忙去沐浴了,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洗了个干净。   这次事故让云韵腰腹酸痛,浑身疲惫,遂人躺在了床榻上倒头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浑浑噩噩间有人在喚他。   “灵暮仙君,今日宗门议事,请您过去。”   门外,一名弟子恭敬说道。   云韵揉着眉心,坐了起来:“你先回吧,我就去。”   弟子恭敬的应了是,离开了。   今日是推举下一任宗主的日子,而原主是呼声最高的,也因此遭对手加害。   云韵摇了摇头,原主性子清冷,心如止水,看淡一切,着实不想当这个宗主。   主峰,宇华殿前,仙宗内几位担当重要职责的成员已经到来。   执事叶歧卓冷“哼”一声,道:“云韵的架子越发的大了,宗主都来了,他却还未到,教众仙去等他。”   供奉尹明附和:“是呀,这若是日后做了下一任宗主会是何等的目中无人了。”   督教柳青歌望着二人唱着双簧,在心中一阵鄙弃。   璇玑尊者神色淡静,默然无语。   宗主薛度锁着眉,没去接叶歧卓的话,吩咐弟子将一名十八九岁少年带来。   少年拱手向几人行礼,恭敬道:“弟子顾渐玄拜见几位仙尊。”   柳青歌笑问道:“你就是十年前云韵带回来的那名孩童吧?”   顾渐玄点头应道:“是。”转瞬又道:“弟子谨遵师命在外历练十年而归。”   闻言,柳青歌上下打量一番顾渐玄,夸赞道:“没想到昔日不大的孩童,竟是出落成英姿挺拔的俊逸少年了!”   璇玑目光落在顾渐玄身上,光阴飞度,十年终归是困不住任何。   执法长老道:“你师尊见了你,定然会欣慰的。”   “欣慰?不见得。”叶歧卓阴阳怪调的说道:“云韵与他空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情分,十年前云韵收他为徒,只给了他一块玉佩,便将人撵走,不管不问十年,如此绝情的师尊,他能欣慰什么,说不上这次见一面后,又是把人撵走,去历练一百年。”   言毕,叶歧卓讥笑起来。   柳青歌瞪了他一眼,想挑拨离间师徒二人,这等败类,早该轰出宗门,可却在宗门里混的风生水起。   叶歧卓开口还要说什么,一袭白色身姿倏然从天而降,衣袂翻飞,一个漂亮的旋身后,站定在几人面前,紧接着传来如玉石相碰,悠扬悦耳的声音:“让诸位久等了,昨夜去斩妖除魔,回来有些晚,便贪睡了,抱歉。”   云韵神色温润致歉道,他在没穿越之前是个演员,所以这一番假说的比真的还真。? 第三章 极力渴望再次拥有   云韵神色温润致歉道,他在没穿越之前是个演员,所以这一番假说的比真的还真。   顾渐玄目光不由落定在面前的白衣仙君身上,若有似无的打量着他。   容颜一如当年,青丝如瀑,长睫,美眸,比画中神邸还要精致,尤其眉间那一点朱砂痣,闪烁流华,像一簇红焰,在所有见过他之人心头烙下印记。   顾渐玄心神微震,不由想起昨晚那场如梦似幻的春宵,身下玲珑柔软的身躯,给了他无以伦比的销魂。   喉结滑动,食髓知味,竟是极力渴望再次拥有,不,是从此不断。   口中蔓延铁锈味,顾渐玄咬破舌尖,警示自己莫要沉沦肉欲中,他有着重于泰山的使命要去做。   何况昨晚那只是一场意外,他追杀一只妖到了勾栏院,结果迎来了一场云雨。   不再回想昨晚之事,顾渐玄心思都集中到云韵身上。   薛度对云韵关怀道:“这几日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好生修养。”   “谢宗主体恤。”云韵说道。   柳青歌问道:“白然怎么还没来?”   “昨日下山去打妖负了伤。”薛度道。   顾渐玄心中质疑:怎么昨日都去打妖了,一个受了伤,一个疲顿过度,如此之巧!   说曹cao曹cao就到。   白然神色虚弱的来到众人面前,满含歉意拱手道:“白然来迟了,向诸位道歉。”   表里不一的卑劣小人,欺骗原主饮下被他下了合欢散的茶水。   云韵瞥向白然,他身上的伤,便是被原主打的。   白然目光也朝云韵投了过来。   若不是昨晚出了意外,他早带领弟子们将他堵在与人苟合的床榻上,让他洁身自好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在修真界永远抬不起头来。   断了他与自己竞争宗主的资格,更是报这些年来处处压他一等之仇。   一旁,顾渐玄观察着二人,他们之间不和。   见白然看着自己,云韵哂笑:“昨晚紫幸仙君打了多少妖,伤成这般?”   白然含蓄道:“没有灵慕仙君打的多,打的激烈。”他将最后两个字故意咬的重些。   云韵又岂能不知其意:“我昨晚打了一只妖,的确如紫幸仙君所说打的很激烈,紫幸仙君说没有我多,莫非就打了半只妖,还受了如此重的伤,这不是证明被妖打败了吗!”   说着,云韵摇头轻“啧”一声:“堂堂元婴大圆满期的修士,居然被一只妖打败了,非但会在修真界丢了颜面,这自尊心也没地放了。”   白然唇瓣抿着泛白,极力压制着眼底的火苗窜上来。   顾渐玄眸光落在云韵清澈灿亮带有几分狡黠的眸子上,他变了,与十年前判若两人!   这时薛度道:“进大殿中议事罢。”   “我退出下一任的宗主竞选。”云韵忽然说道。   顾渐玄星眸一闪,转而嘴角轻掀。   云韵继续道:“十年前我被天魔打伤,落下病根,做事力不从心,昨夜就一只大妖,便把我累的倦怠不堪,险些起不来床。”   “所以我打算在静尘峰修养身心。”? 第四章 你不知道的严重后果   “所以我打算在静尘峰修养身心。”   虽然他继承了原主的修为,却空有一身充裕的灵力,不能掌控运用,使用些小剂量法术可以,至于打妖杀魔,那就跟送死没区别。   十年前原主的确实身受重伤,险些没有归西,这一点修真界皆知。   白然心中惬意,下一任宗主人选非他莫属。   云韵目光一转,看向他:“紫幸仙君与我一般,一项是看淡名利。”   这是他对外界立的人设。   顾渐玄洞察力极高,遂已经猜到云韵的用意,手习惯性的摸去腰间那块拜师玉佩,却摸了个空,蓦地垂眸看去,心一惊,坏了,玉佩丢了,定是昨晚掉落在了与那人云雨的床榻上!   云韵视线落在白然因为内伤而苍白的脸上:“你这次仅被一只妖,便伤的如此严重,自然也是做事力不从心了,宗门事物繁琐,宗主责任大于天,你我都是无法担当得了。”   他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也与我一般退出宗主的竞选吧。”转瞬又道:“当然,你若是看重名利,追逐虚荣,当我白说。”   白然手骨攥的咯咯作响,整理一番想一剑砍死云韵的心情,温润谦和道:“倘若你我都退出宗主竞选,岂不是就没有人去接任下一任宗主之位了,这哪里可以啊?”   “可以的。”云韵抬手指了指薛度:“宗主继续就任就是了。”   暗暗注视云韵的顾渐玄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从来到此刻,都未曾走动一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鼻翼轻动,顾渐玄这下仔细一闻,居然从云韵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他受伤了?   白然仍心存期望,不肯就此罢休:“可这是规矩,天玄宗历代宗主任期都是十年,十年一到便会有下一任宗主接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云韵目光落在一直保持沉默的薛度身上:“除非紫幸仙君觉得宗主不配连任。”   “我没有。”白然生怕被云韵挑唆的开罪了薛度:“我一直打心底里就非常拥戴宗主的。”他咬咬牙道:“我退出,全力支持由宗主连任。”   顾渐玄目光总是忍不住往云韵身上瞟,云韵正笑的明媚坦荡,像清晨的暖阳,给人清新舒畅。   他心弦微动,像是被拨了一下。   旋即将视线强行从云韵身上收了回来。   与宗主之位失之交臂,白然被气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遂他道:“宗主,我身体不适,便失礼,先回去养伤了。”   薛度微微点头。   白然瞪了一眼满面春风的云韵,你以为寻了一个男人合欢,解了毒就会了事,想的太简单了,这里面可有着你不知道的严重后果,哈哈哈……   云韵一直着急离开,白然走后他道:“宗主,我准备回去修养身心,便也先行一步了。”   “我还有一事与你说。”   说着,薛度目光转向顾渐玄,云韵视线也随他看了过去,这才发现身旁竟是站着个俊美少年郎。   此刻,顾渐玄上前两步,朝云韵躬身作揖,恭敬的说道:“师尊。”? 第五章 他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徒弟了?   此刻,顾渐玄上前两步,朝云韵躬身作揖,恭敬的说道:“师尊。”   师尊?云韵绝美精致的容颜上闪过错愕,他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徒弟了!   云韵忙去脑海中梳理原主的记忆,旋即总算翻出来关于面前少年那么一丢点的记忆。   十年前,仙魔大战,原主从一群魔手中救下了这个孩子,见孩子可怜便带在身边,收其为徒。   云韵感觉原主不能就这些关于少年的记忆,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回忆,原主也再没了少年的记忆了。   与此同时,传来叶歧卓的呵笑声:“看吧,你师尊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已经把你忘的干干净净,你还在那里谨记师命。”   云韵并未去反驳叶歧卓,他说的没错,原主的确将这个徒弟忘记了。   他眼波轻转,审视着少年。   少年身着一袭已经被洗的泛白的青色衣袍,却很干净利索,头上用麻绳高高束着马尾,手中是一把廉洁铁剑,纵使如此,也掩盖不住少年的仪表堂堂。   云韵目光落在少年还未长成青年风骨,带着淡淡青涩的俊逸脸庞上,他的神色……透着淡淡失落与忧伤,叫人瞧着心生怜悯。   璇玑的视线落在云韵的脸庞上,微微颦起了眉   这时柳青歌忽然说道:“叶供奉别是将旁人都当成了是自己,收的徒弟不计其数,一掉头就忘记了哪个是自己徒弟了。”   这败类在宗门中欺软怕硬,看上了云韵,可云韵从来都不正眼瞧他,算是因爱生恨吧。   叶歧卓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遂广收灵根好的年轻人为徒,但人数太多,所以忘记哪个是他徒弟之事,时有发生。   “多管闲事!”叶歧卓瞪了柳青歌一眼,也不敢太去招惹云韵,便向薛度打了招呼,离开。   “师尊。”顾渐玄跪在了云韵面前:“徒儿在外历练十年,如今归来,您身体抱恙,徒儿理应在身边伺候您,尽一份孝心,也是想报当年师尊的救命之恩。”   云韵不语,只是静静瞧着他,少年这是要留下来。   可当年原主不留少年在身边,定然是有原因的,在没有弄清原因之前,他不能轻易留下这少年啊!   “师尊?”少年双眸清越如水,噙着几分可怜的望着云韵。   即便铁石心肠都会被他这一副我孤苦无依的模样而融化掉。   尤其少年都这般了,他总不能把人轰走,如叶歧卓说的那般,再将人推出去历练上个一百年吧。   云韵正在左右为难时,薛度开口说了话:“云韵你身体不好,便留他在你身边照看一二吧。”   柳青歌也在一旁附和道:“渐玄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瞧你脸色打来就不是很好,别是一个人在静尘峰晕过去,都没有人知道。”   一派宗主都如此说了,云韵岂能不给薄面。   “好,你便留在为师身边吧。”云韵望着跪在地上的顾渐玄道:“起来吧。”   “谢师尊。”顾渐玄声音难掩欣喜的说道,旋即给云韵叩了一个首,一双眸子在其他人视线不能所及的角度,倏地一道厉光划过。? 第六章 定然会露馅   把顾渐玄收在身边后,云韵看向薛度问他:“宗主还有事吗?”没事他可就走了。   “无事了。”薛度看出云韵急着回去,便道:“你带着徒弟回去吧。”   闻听薛度的话,云韵凤眸眨了眨,又望了身旁顾渐玄一眼,对薛度道:“静尘峰是我休息的地方,他随我回去做什么?”   薛度有些头痛的按着眉骨,云韵今日是怎的了,哪里有徒弟不跟着师尊走的。   柳青歌好笑,对云韵说道:“师尊与徒弟都是同住在一个峰上的。”   云韵:可他不习惯与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尤其这个徒弟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神秘感,他不想与他走的太近。   顾渐玄有些腼腆的说道:“师尊,我在外历练十年,天玄宗主峰内没有我的住处。”   云韵眺望了一眼复峰的方向,指给他看:“你可以去住复峰。”   “这不是胡闹吗!”薛度道:“复峰都是外门弟子和杂役住的地方,你是怕人不知你虐待徒弟不成,快把人领回去吧。”   柳青歌凑到璇玑身旁,悄悄与他说:“我都快感觉云韵这是被人夺舍了。”   可谁有能力去夺舍一位元婴期大圆满的修士,除非是化神境以上的修士,可都已经化神境的修为,干什么去夺舍元婴期修士,这不合理。   初来乍到,云韵可不想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云韵听凭宗主的意见,这就把人带回去。”   身边权当多了一个助理,洗衣做饭打扫屋子都让他去做,最好把他累走了。   薛度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目光落在云韵越发苍白的脸上:“快回去休息吧。”   云韵轻“嗯”一声,未再看身旁的顾渐玄,提步便走。   然,人还没走几步,欣长单薄的身形轻晃,随之脚步不稳,下一刻便向着地上栽倒下去。   倏地,一道身影闪来,关键时刻,将云韵揽在怀中,打横抱起。   “师尊你这是怎么了?”   顾渐玄抱着云韵,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璇玑迟了顾渐玄一步,没有将人抱到怀中:“他有内伤,把他送到药老那去诊治。”   云韵倦怠的揉着眉心:“我无碍,不用去药老那里。”昨夜那人太疯狂,没轻没重的弄坏了他身体,若是去药老那里,定然会露馅。   说着,云韵从顾渐玄怀中出来,没让他抱着。   “师尊您在发烧。”顾渐玄满眼都是对云韵担忧之色。   云韵只是看他一眼,没搭他话,旋即与他擦肩而过,微风吹起落肩青丝,像猫爪一般拂在顾渐玄的脸颊,却莫名痒在他心尖上。   云韵捏诀,喚来麒麟,坐上麒麟飞回了静尘峰。   顾渐玄望着那近在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的白衣身影,眸中温度陡然退下,取而代之的双眸全是暴戾之色。   云韵回到房间,把房门落了锁后,忙将衣裳脱掉,扔到屏风后的雪白中裤上染着血渍。   云韵还不能掌控灵力为自己疗伤,遂只能简单的涂抹些伤药。   身体还在发热,非常虚弱,上完药后,云韵躺在床榻上,准备休息,房门却被敲响,? 第七章 少年的眼尾泛红   紧接着传来顾渐玄恭敬的声音:“师尊,徒儿去药老那里讨了些退热药……”   “为师无碍,你拿下去吧。”   房间里传来云韵清冷的声音。   显然云韵对顾渐玄这个便宜徒弟还是很有戒备之心的。   可门外的少年并未走,他继续说道:“师尊,身体要紧,您还是将药服了吧。徒儿将药放到门口了,你别忘服了。”   云韵听出少年的声音带着被人冷落的忧伤。   他轻轻叹息一声。   原主当年断不会无理由的支开少年,不留他在身边的。   门外静了下来,云韵起身下了床榻,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少年情绪低落的依在墙壁上,细看之下,少年的眼尾泛红,像是……哭过?   云韵在心中好笑,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他面上却端着一副清冷严肃:“不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为师房门前做什么?”   顾渐玄忙站直身体,像个被训导的孩童般,老老实实回答道:“徒儿原本是想回到自己的房间来着,可是……”   说着,他看了一眼轩辕阁内,接着道:“徒儿不知哪间房间是徒儿的。”   听他一说,云韵方想起来,他这个主人还没有为少年安排住处。   轩辕阁一共两层,每层又分别有三间房间。   一楼一间混堂,一间正堂,一间柴房。   二楼一间卧房,一间书房,一间客房。   “你去住一楼的柴房吧。”   说完,云韵要关上房门,却听顾渐玄忙道:“师尊,您的药。”   云韵面无表情的垂眸,望着顾渐玄送到他面前的一个小药瓶,不咸不淡的道:“不吃。”   这次云韵连找理由都懒得找了,是决心要将这个徒弟给难为走了,免去他的一块心病。   “师尊,”少年瞧着他的眸子更红了,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徒儿知晓您不喜欢徒儿,对徒儿有戒心,否则也不会让徒儿出去历练十年之久,徒儿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所以徒儿只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徒儿对师尊绝无二心,一心一意孝敬师尊,报师尊当年的救命之恩。”   说着,顾渐玄将药瓶打开,倒出一枚药丸,当着云韵的面,自己先服了下去。   云韵静了片刻,把药瓶接了过来,回身进了房间。   顾渐玄也跟了进来,到桌旁为云韵倒了一杯水,双手奉到云韵的面前。   云韵故意让他举了一会,才伸出手接了过去,就着水将退热药服了下去。   吃完药,云韵道:“你回去吧。”   显然他不想与顾渐玄涉及太多。   “是。”顾渐玄离开。   听到门轻轻阖上的声音,云韵端着冷肃的神色缓和下来,也不知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去刁难一名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少年。   云韵行去门口,习惯性的将门落了锁。   退热药有副作用,云韵困倦的已经睁不开眼睛,旋即将外套脱了,踢掉脚上的靴子,便躺在床榻上。   此时房门又被敲响。? 第八章 狐媚之术   退热药有副作用,云韵困倦的已经睁不开眼睛,旋即将外套脱了,踢掉脚上的靴子,便躺在床榻上。   此时房门又被敲响:“师尊,徒儿方才看到您有脏衣裳,时间尚早,徒儿为您洗洗。”   云韵困顿的起身,将门闩打开,眼也未抬的道:“屏风后还有衣裳,为师对皂角过敏,只能用清水清洗,但一定要清洗干净,否则……重罚。”   云韵的话说出半晌后,都不见面前少年吱声,遂他好奇抬眸看去。   “嗯?”   “怎么流鼻血了!”   云韵忙拿出帕子为少年擦拭止血,却浑然没有发现少年的眼神瞟向了哪里。   因为要休息,遂云韵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宽衫,松垮的领口裹不住里面的旖旎春光。   顾渐玄慌张的收回了视线,垂下眸子,生怕被云韵发现他刚刚做了什么:“最,最近天干,徒儿上火了,所以流了鼻血。”   “那你多喝些水。”云韵打了一个哈欠,收回手:“自己止血。”   “是。”顾渐玄一手攥着帕子,捂着鼻子,一手只囫囵的将云韵脱下的脏衣裳拾起来,抱在怀中,便迈着有些凌乱的步伐疾步出了房间。   云韵太困倦,并未发现顾渐玄的异常,将房门落了锁后,便倒在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顾渐玄离开云韵的房间后,便跑去了混堂,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有脱去,就跳入了寒凉的冷水池中,方才将欲望降了下去。   随后顾渐玄从池中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疑惑的呢喃:“我这是怎么了?”   以往他从不是这样禁不住诱惑的。   顾渐玄长相挺俊,气质出众,遂这些年身边从不缺乏爱慕,投怀送抱者,可无论对方有多相貌倾城,温情似水,他都丝毫无感,通通将人推拒。   然而,今日却屡屡在云韵面前滋生邪念。   就好似对方有着吸引他的磁力一般。   惹的他险些在仇人面前出糗,更是会让他前功尽弃。   “可恶!”   顾渐玄眼神微眯,眼中射出怨恨的寒光。   “一定是他的本体在作怪,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狐媚之术。”   原主的本体是一只九尾灵狐,而灵狐一族媚术闻名,没有几个人的定力可以挨过他们的媚术。   “待我掌控修真界,他落入我手中,我定要将他九条尾巴一条一条的都砍下来泄愤。”   说完,他闭上眼冷静了一番,压下心底的滔天仇恨,毕竟现在他还要忍辱负重。   整理好情绪后,顾渐玄拿起云韵的衣裳,放到盆中,打算清洗。   忽然眉心一皱,看到了那一抹血。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万物生机勃勃。   云韵猛地像诈尸一般的醒来:“坏菜了,我那染血的中裤。”   昨晚他太困倦,糊里糊涂的便答应少年为他清洗衣物,忘记了衣物上的秘密。   云韵仓促的穿好衣裳,便夺门而出,去找顾渐玄了。   他快步行去了一楼的杂物间,昨晚他将轩辕阁中最脏最乱的一间屋子给了顾渐玄做卧室。   “吱呀”一声,云韵推开了柴房的门,凤眸圆睁,不由惊呆。? 第九章 清冷仙君,居然比花还娇   “吱呀”一声,云韵推开了柴房的门,凤眸圆睁,不由惊呆。   此时此刻,往日脏乱的柴房中,已焕然一新,简直不要太干净整洁了。   不过云韵没有心思去鉴赏顾渐玄的勤快利索。   他没在屋子中,云韵掉头跑出去找他了。   云韵到底是一名元婴期修士,五感极其敏锐,听到了楼阁西北角处那一片紫竹林中传来响动。   他在那里!   随后云韵停在了一颗紫竹树下,望着风姿隽爽中正在认真武剑的少年郎。   许是武剑运动量过大,太热,少年脱去外套,赤裸着上身。   露出紧致的皮肤,笔挺而有型的倒三角身形,结实的臂膀,精壮完美的八块腹肌,尤其在日光的衬托下将雄性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云韵顿感自愧不如,同为男子,差距竟不是一般的大,不由“嗨”了一声。   “何人?”顾渐玄眉目一凛,剑光陡然改了方向,下一刻便冲着云韵刺来,速度之快,只是顷刻间,冷锐锋利的剑刃便朝云韵雪白玉颈划来。   云韵惊恐间,居然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一名元婴期修士,还当自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人,没有招架的能力。   “师尊!”顾渐玄瞳孔一缩,手腕急速一旋,剑锋从云韵脖颈旁划过,不过强悍有力的剑气还是在云韵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噗通”一声,顾渐玄忙跪在了云韵的面前,脸色煞白,惊恐后怕的道:“弟子罪该万死,伤了师尊。”转瞬又解释道:“弟子在外历练十年,多在深山老林妖物密集之地,所以养成了高度的戒备防御之心,适才完全是出自本能反应。”   他一早就发现他来了,刚刚是在试探,看他是否如昨日在众人面前所说那般,力不从心,连一只妖物打的费力。   却没想到他连一只妖都打不过。   暗潮汹涌,顾渐玄鸷狠狼戾的本性被压制在心底。   他刚刚不趁机一剑杀了他,是因为他要他生不如死,受尽世间最残酷狠毒的折磨。   顾渐玄的话说出许多,也不见面前之人做言。   遂他抬眸望去。   云韵静静的站在那里,清冷无双的容颜却不复往昔那般的感觉。   顾渐玄回想十年前二人初见时,面前之人当时的神色,与现下丝毫都不一样,从前的清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而现在……更像刻意为之。   从前的美是高洁孤冷,不容侵犯,而现下却如琉璃,美的脆弱,仿若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但却又无形中诱惑着人,想去狠狠欺负。   越柔弱越想去蹂躏。   顾渐玄眸色深深暗暗,目光变成了探究。   “师尊?”他又轻喚了一声。   云韵被这生死一线的陡然变故,惊的好半晌才从恐惧中堪堪回神,却因为惊吓过度,腿脚虚浮无力,重心不稳,向地上倾倒了下去。   见此,顾渐玄一个旋身,说时迟那时快,下一瞬便将软如春水的身体揽进精壮的胸怀。   薄而有型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之笑,清冷仙君,居然比花还娇。? 第十章 比野兽都危险   薄而有型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之笑,清冷仙君,居然比花还娇。   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对付了。   云韵着实无法再站稳,但人马上端起一副肃冷的架子:“为师昨日因打妖疲倦,不想动,你抱我去那边石墩上坐着。”   “徒儿遵命。”   顾渐玄将云韵抱坐在了他指定的石墩上。   云韵低头理着衣袖:“为师的衣物……你洗了吗?”   说这句话时,云韵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紧张。   “洗了。徒儿昨晚就清洗好了。”顾渐玄回答时仔细审视着云韵的一举一动:“师尊的衣物上沾染了血……”   “为师受了伤。”云韵慢条斯理的打断了他的话:“昨日打妖时,不慎被妖物所伤。”   顾渐玄暗道:是哪里受伤,能沾染中裤上那种位置?   “屁股上。”云韵一本正经的扯着谎言:“那妖是属狗的,咬伤了那里。”   这属狗的妖到是艳福不浅!顾渐玄目染担忧之色:“妖物多数有毒,师尊有服用过解毒药吗?”   “为师已经用灵力将毒自体内逼了出去。”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眼底泛起笑意,却阴鸷如蛇蝎,你现在怕是没有那能力吧!   云韵坐了一会,腿脚缓过来,起身要走,目光却被少年健美的身材吸引了过去,神色不由严厉下来:“成何体统。”   说罢,袍袖一展,下一瞬顾渐玄挂在树上的外套,便飞落在云韵手中,紧接着白皙的手腕一旋,就裹在了顾渐玄的身上:“快穿好,以后若是再如此赤裸上身,便重重责罚。”   “是师尊,弟子谨记。”顾渐玄将外套穿好,他居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弱。   这一刻,顾渐玄有些拿不准云韵的修为了。   “一会衣裳晒干了,送过去,若是洗的不干净,要重罚。”云韵提步离开。   顾渐玄的视线盯去不远处晾晒的衣裳上,那染血的中裤本就难以清洗,又不让用皂角清洗,他哪里会清洗干净。   他无时无刻的不再刁难他。   顾渐玄脖颈筋络突起,眼底红光弥散,略显狰狞的神色,凶戾危险至极。   云韵回到房间后,便继续躺回床榻上睡觉了,身体被那一晚折腾的始终没有恢复好,困倦乏力的很。   可人刚要睡觉时,房门被敲响,传来顾渐玄恭敬温良的声音:“师尊,徒儿来送洗好晒干的衣裳来了。”   云韵眼也未睁的揉着困顿的眉心:“为师正在打坐修炼,你先在外头候着吧。”   又是故意在刁难他。   “是,师尊。”顾渐玄面上浮现一片阴戾之色,但声音仍旧谦和温润。   自己在屋内睡觉,让别人在外面发展,云韵从前可从未做过这等笋事,遂一时半刻不好适应,睡意全无。   但人身体依然疲惫不堪,不想动弹,坏事也是决心做下去,让门外少年知难而退,尽早离开他。   轩辕阁外,中天上的烈日变成了夕阳。   顾渐玄双腿已经站着僵麻,眼前的雕花木门才被缓缓打开。? 第十一章 抬手摸上自己的腹部   顾渐玄双腿已经站着僵麻,眼前的雕花木门才被缓缓打开。   云韵立于门口,柔顺的青丝散落在肩头,眉间那颗朱砂痣趁着他有种雌雄莫辨的秾丽,明艳不可方物。   见此,顾渐玄眸色深深暗暗,心中越发冲动的想残忍的撕碎,毁了这份美丽。   但他当下能力还不够,千般的万般的恨意,只能极力去克制,去忍耐。   遂顾渐玄整理一番情绪后,朝云韵恭敬说道:“师尊,徒儿来送晾晒干爽的衣裳。“   说着,顾渐玄双手将云韵的衣裳捧到他面前。   云韵凤眸微垂,看向他手中的衣裳。   雪白干净,叠的又整齐。最上面摆放的就是那条极为难清洗的中裤。   上面丝毫都没有留下血渍。   云韵伸手捡了件中衣,轻轻抖了抖,又细细闻了闻,没有皂角的味道。   只有自然清新的味道。   顾渐玄低眉顺眼,双手一直托着衣裳。   心中却如暗夜修罗,今时受到的屈辱,来日他定要千倍万倍的报复。   云韵原打算说衣裳晾晒的不够干爽,再为难少年一番,可一想他已经让少年在门外站了许久,便作罢了。   “放到屋里吧。”   云韵说完,便提步离开了卧室。   刚睡完,他打算出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顾渐玄将云韵的衣裳放到了床榻上,望着那件雪白的中裤。   带着脏污血迹那条中裤,已经被他丢掉。   这条是他去山下的镇上,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他却丝毫没有发现,所以他看似心思缜密,却是一个粗枝大叶之人,这样让他的复仇之路又近了一步。   顾渐玄眼底闪过赤红精光,森然的渗人,他手中捏着一粒药丸。   云韵在林间小路走了一会,微微蹙了蹙眉,旋即抬手摸上自己的腹部:“居然饿了!”   真是奇了怪。   原主修真,所以早早辟谷,靠吐纳天地灵气供给身体所需营养。   可这会他居然会饿,若是不吃,怕是要被生生饿死。   云韵没有心思去分析他这具元婴大圆满期的身体,为什么会有饥恶之感。   有些头痛望了一眼四周,原主不吃东西,所以静尘峰没有储备食物,连颗果子树都没有,都是些紫竹,可他不是熊猫,不吃竹子。   云韵正在犯愁,顾渐玄走了过来。   见此,云韵眉梢挑了一下,有了办法。   他清清嗓子道:“你出去弄些吃食。”又补充道:“休要让旁人知晓是为师教你去找吃食的。”   顾渐玄恭敬的应了声“是”,想了想问道:“师尊是要荤食还是素食。”   “都要。”   云韵对食物没有什么忌口,毕竟从小在孤儿院中长大,没得选,吃饱就是福。   顾渐玄走后,云韵便回了卧室。   “怎么又困乏了。”云韵靠在床头上:“这哪里像一具高阶修士的身体!”   云韵方要躺下,便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传来轻轻叩门的声音,柳青歌道:“云韵,我与璇玑尊者来看你了。”   云韵下了床,把门闩打开,推门将二人迎进屋,让了坐。   璇玑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门闩,一旁柳青歌道:“你脸色比之前愈发不好了,得去药老那里诊看一番。”? 第十二章 我是男子,没有孕育生命的能力   云韵为二人倒着茶水:“不碍事的,就是有些疲惫,修养几日便可恢复。”   他为何惧怕诊病?璇玑看透云韵的心思。   柳青歌啜饮一口茶水,问道:“怎么没瞧到小徒,你生病他应该伺候在左右。”   云韵回道:“我吩咐他去做其它的事情了,我又不是孩童,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语毕,云韵眼尾轻弯,润泽的唇扯出一抹淡淡笑意来。   房门没有关,被回来的顾渐玄看到了这一幕,眼底冷意肆起,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淫荡的狐媚,纵使修仙,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处处撩拨。   顾渐玄一闪身,趁着距离远,几人没有发现他,躲到暗处,去窥看室内几人。   此时,璇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玉瓶递给了云韵,缓声说道:“这是修复灵体的丹药,每日一枚,连服七日,便可痊愈。”   一旁柳青歌望着璇玑手中的药瓶,不禁讶然,但到底是忍住,没有说出归灵丹可是非常的贵重,五万灵石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上品丹药。   暗处,顾渐深如寒潭的视线落在璇玑手中那瓶丹药上,竟然将如此高阶的丹药给他,怕是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云韵并不知道璇玑给他的丹药如此贵重,尤其他的注意力都搁在了璇玑怎么看出他灵体受损的。   不过还好,灵体受损比较广泛,毕竟身体的器官那么多。   璇玑已经送了过来,云韵若是拒绝,便是太驳璇玑颜面,遂云韵伸手将药瓶接了过来:“多谢璇玑尊者。”   说着,云韵掩嘴打了一个哈欠:“让二位见笑了,自打妖回来,我便异常困顿。”   柳青歌审视云韵照比平素略显憔悴的面容片刻,调侃道:“我见长姐怀有侄儿时,就是你这般,整天困顿,像是有睡不玩的觉,脸色也是越睡越不好呢!”   云韵好笑:“你这话应当去对哪位贪睡的女修士去说,我是男子,没有孕育生命的能力。”   听他二人讲话,顾渐玄不由想起魔界有一汪泉水,名唤子嗣泉,只要喝下那子嗣泉的泉水,纵使是男子,也会有孕育能力,只可惜子嗣泉早在很多年前就因为魔界的没落,而干枯掉。   此刻,顾渐玄眸色黑沉,若是子嗣泉没有干枯掉,他定然让他喝下子嗣泉的水,看着昔日被万人敬仰的仙君,一名男子生下孩子,从高高在上的高洁仙君,跌落泥沼,肮脏不堪,被万人唾弃鄙夷。   柳青歌看出璇玑不想打扰云韵休息,遂不再开玩笑:“你好生在静尘峰修养。”略顿“你现下已经有徒弟在身边,有些事情便让他去打理,看你这性格别是把徒弟惯坏了,欺到你头上。”   “不会的。”云韵笑道:“我都怕没几日人就被我累走了。”   柳青歌摇头,表示他不带相信的。   二人出了轩辕阁后,柳青歌叹道:“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云韵了。”   说着,他看向静然无语的璇玑:“你对云韵怎么看?”? 第十三章 那你缺少什么?   璇玑只是轻轻摇了头,让柳青歌猜不懂他其意。   顾渐玄盯着二人离开静尘封,才从暗处出来。   房门云韵还未来得及关,遂一眼就望见一只手提着只山鸡,一只手拿着几个小野果向他走来的顾渐玄   云韵怔了下,抬手指向顾渐玄两只手:“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荤食与素食?”   莫非他对这里有误解吗?   闻听云韵的话,面前少年清俊的脸颊微红,流露出赧然之色的说道:“师尊,徒儿囊中羞涩,没有灵石去换购吃食。”   云韵想起少年也是个小穷光蛋,浑身上下都是廉价的地摊货,还旧的不要不要。   可是……   貌似原主也蛮穷的,储物袋中空空如也,连半块灵石都没有。   云韵心中有些无奈,但面上依然一派淡淡之色:“把果子清洗干净了。”   说着,目光落在顾渐玄手中那只眼睛瞪着滚圆,四处乱瞟的山鸡上:“把它烹饪熟了。不好吃定要严惩。”   最后一句话,是云韵与顾渐玄的每次谈话中必不可少的。   遂顾渐玄已经习以为常,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后,人便出去,为云韵准备餐食去了。   云韵揉了揉被饿的不舒服的胃部,随即打了个哈欠,人刚想小寐一会,房门被叩响。   以为是徒弟,云韵慵然的说道:“又要做什么?”   浑厚的成年男子声音传来:“看看师弟的伤势如何了?”   云韵凤眸一睁,是宗主。   忙整理一番懒散的神色,下了床榻,把门推开,温朗道:“怎劳烦宗主刻意来探望我。”在他记忆中原主与宗主走的可不近,宗主更是从不来他的静尘峰。   薛度视线从眼前五官柔美,温润如玉的青年脸庞上收了回来:“而前我瞧你脸色很不好,人又不肯去药老那里诊查,我便过来瞧瞧。”   “不要紧,我一个元婴大圆满期的修士,身体怎会那般柔弱。”   说话间,云韵请薛度进了屋,落座后,为他倒了茶水。   薛度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旋即拿出一瓶药递给了云韵:“疗伤的灵药,每日一颗。”   宗主给的药,也不能拒绝。   “谢宗主。”云韵接过药瓶。   目光落在药瓶上的字名,竟然与璇玑尊者给他的是一种药。   那么这一瓶药就有些多余了。   “你不缺灵药?”薛度问道。   云韵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我这是将想法都写在脸上了不成。   这可不行,得改。   薛度又问道:“那你缺少什么?”   得,他又把想法写在了脸上,云韵眼尾微弯,也不瞒了,带着几许玩笑之意:“我缺灵石。”他穷的都吃不上饭了。   还不待薛度说话,顾渐玄行了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碟清洗的干干净净的小野果子。   薛度的注意力被这几个野果子吸引了过去。   “这是要做什么?”   原主辟谷,众人皆知,云韵不得已甩锅:“小徒没有辟谷。”   顾渐玄一愣,忙点头道:“弟子贪图口腹之欲,所以并未辟谷。”   薛度也没有去怪罪,只道:“修炼者,贪欲过大,不好晋升。”   顾渐玄拱手,虔诚道:“谢宗主教诲。”   薛度目光再次落到那几个野果子上,微锁眉宇:“怎么把果子拿到了这里?”   徒弟吃果子,为何拿到师尊的房间。? 第十四章 透着勾人的意味   徒弟吃果子,为何拿到师尊的房间。   云韵正想着如何狡辩,顾渐玄开了口:“师尊在帮弟子戒掉口腹之欲,让弟子每次在他面前吃食,监管弟子的食量,从而彻底辟谷。”   眼前的难题被化解,还被扣上了一个高帽子,云韵看了一眼面前的俊挺少年。   “原来如此。”薛度道:“如此循序渐进,不骄不躁,着实是个好法子。”   云韵淡淡笑着,心中期望着薛度赶快离开,他饿的难受不说,别是胃一会叫嚣被发现,那就不好解释了。   可明显薛度还想坐一会,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低头细细品着。   见状,云韵无声的叹息,旋即对顾渐玄道:“还未到用餐时间,你先下去修炼,到时为师自然叫你了。”   “是。”顾渐玄向二人行了礼,离开了。   云韵望着桌上的几个果子,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揉着胃。   “过几日宗门弟子要去秘境中试炼,小徒既然归来,便也去吧。”   “好。”云韵道:“多锻炼锻炼总归没有坏处。”   薛度沉吟一刻,问道:“师弟当真要静心修炼,不问世事了?”   云韵毫无迟疑的点头:“我想好生的静修。”   他额前有几缕碎发,轻轻挡在眉间,薛度伸手将那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如此也好,好生修炼,你资历极高,假以时日能向师尊那般大成之后飞升。“   云韵含笑谦虚:“宗主过誉了,我就是静养身心,大成飞升之事不敢想。”   他嘴角微微弯起,笑的极其好看。   姿容昳丽,世间无双。   薛度望着他:“你我是同门师兄,喚我师兄便可。”说完人起身,“宗内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回了。”   云韵守礼的将薛度送出了明轩阁,才转身回去。   薛度走了几步,回身看去云韵站过的地方,眉心倏忽一锁:“什么味道?”   似曾相识,一时却又记不起来。   顾渐玄眼神幽暗,望着薛度转身离开,什么味道,当然是荤腥的味道了。   薛度辟谷时间长,所以对肉香的问道,自然陌生,但终归是引起了他注意。   顾渐玄来到云韵卧室时,这位正在吃野果子。   见顾渐玄来,他道:“果子太甜,下次捡青的摘。”   不是他在故意刁难少年,而是他的确想吃酸的,越酸越好。   “徒儿谨记。”顾渐玄道:“山鸡已经做好了,师尊需要到外面吃。”   “嗯?”云韵精致的眉眼微微挑起,但也没有多问,起身去了外头。   云韵望着支在火堆上的烤山鸡,的确烤鸡这样吃,才有意境,只不过就不知晓少年手艺如何。   一旁,顾渐玄极有眼力见的撕下一块鸡肉,去除焦黑部分,恭敬的送到了云韵面前。   云韵接了过来,不动声色的用神识探了一下手中鸡肉,没有毒,旋即安心的放进了嘴中,绝美的凤眸不由一亮。   嗯!美味至极,入嘴肉汁在齿间绽放,香而不腻,软嫩可口。   云韵吃的愉悦,并未发现眼前之人正在打量他的眼神。   顾渐玄黑沉的眸子,噙上辽阔草原食肉动物的攻击性,危险至极,一刻都不曾离开云韵的脸庞上。   云韵眉间那点朱砂痣,绮丽惑人,无形中透着勾人的意味。   一只山鸡被云韵吃了后,人也饱了。   他方抬起眼,少年便倾身凑了过来。? 第十五章 忍不住想去触碰   他方抬起眼,少年便倾身凑了过来。   指腹划过云韵白皙的脸颊,顺着漂亮的唇形,轻轻擦拭:“师尊嘴角有些脏了。”   云韵身体猛然一僵,脸上如玉的肌肤晕上了一层薄红。   下一瞬,人有些慌乱的推开少年:“我自己来。”   说着,云韵拿出方帕,擦拭嘴角。   随后起身:“把这里打扫干净了。”   顾渐玄望着云韵离开后,垂眸看去自己的指腹,上面好似还留有那个人的温度。   方才,那个人的嘴角分明很干净,他就是忍不住想去触碰。   云韵回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人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摸唇角:“怎生如此爱动手,我与他都不熟,就这个样子。”   下次定要惩罚他——用戒尺狠狠打他手板,教他手欠。   云韵刚说完手欠的人,手欠之人便敲上了云韵靠着的门板:“师尊,宗主派人给您送来一些东西。”   “给我送东西?”云韵眼中迎上疑惑之色,转身“吱呀”一声,把门推开。   顾渐玄端着一个托盘,老实乖巧的站在门口,仿若刚刚对云韵动手动脚的不是他一般。   云韵心思都在薛度派人送来的东西上,也不跟他计较刚刚之事了。   托盘上放着一只储物袋,云韵拿了起来,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托盘上。   然后……   云韵薄唇微张,惊诧不已。   顾渐玄望着满满一托盘的高品灵石。   此刻,云韵不由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宗主竟然送来这般多的灵石!”   顾渐玄嘴角抿了抿,眼底闪过讥诮之色,他这是处处留香!   云韵并没有将灵石收起来:“你收好了,作为日常开销。”   原来是充当管家的角色,也是在考验他,是否见财起意。   毕竟如此多的灵石,不是他一个弟子级别所能拥有的。   顾渐玄恭敬的应了声“是”,将灵石收进了储物袋中,挂在了腰间。   云韵跟着瞟了一眼顾渐玄劲瘦的腰间,想起了一事。   “当年你拜入我门下时,为师送了一块玉佩,怎们没瞧见你佩戴呢?”   “回师尊的话,徒儿怕弄坏了玉佩,遂一直好生的收着。”   说着,顾渐玄作势去掏袖兜拿玉佩,却听云韵道:“不必拿出来看了。”   云昱手按了按有些不适的腹部:“你回吧。”言毕,把门关上了。   顾渐玄轻轻吐了一口气,玉佩已经丢了,他去勾栏院找了好一番都没有寻到。   想买一块一模一样的谈何容易,定做也需要时间,所以他袖兜空空如也,哪里会有玉佩。   所幸蒙混过关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云韵大门不出,一直窝在静尘峰,吃食都是顾渐玄忙碌。   有了薛度给了灵石,云韵的生活档次也上去了,顾渐玄会从街市上购买琳琅满目的食物,给云韵吃。   不过,云韵更喜欢他亲手做的吃食。   遂顾渐玄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厨房,日日为云韵精心烹饪各种口味的菜品。   云韵最近特别酷爱酸食,遂此刻餐桌上摆放着糖醋排骨,酸汤,酸菜鱼。   顾渐玄贴心的将鱼肉剃了刺,放到了磁碟中。   云韵把顾渐玄对他的精心照顾看在眼中,人心都是肉长的,尤其云韵心肠本就柔软,遂对顾渐玄不再向从前那般的严厉。   云韵用完餐食,从柜阁中拿出一本书来:“过几日试炼,这是一套剑法,趁着这几日.你练习一番,秘境中说不上可以用上。”   顾渐玄接过剑法:“谢师尊。徒儿清洗完餐具,就去修炼。”   虽然他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仍旧防范着他,不信任他,更不与他交心,亲近丝毫。   云韵身体一直倦怠,尤其胃部好些时日都有不适感,遂人用完餐食,便躺着去了。   顾渐玄在屋内收拾餐具,趁着云韵不注意,将一粒米饭丢在了地上。   目光掠过云韵,见云韵阖着凤眸,又将一根骨头丢在了不显眼的地方。   旋即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冷笑,关门离开了房间。   云韵昏昏沉沉睡着,直觉胃里越发的疼痛。   正在此时,柳青歌来了。   现在柳青歌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云韵又好相处,所以对云韵熟络的也不敲门,便行了进来。   云韵睁开了眸子,忍着胃部疼痛,佯装出一副常态:“今日不是带着小徒出去修炼,准备秘境试炼,怎生如此有时间来我这里?”   “担心你。”柳青歌走近云韵,年轻俊美的脸忽然放大在云韵眼前,近距离仔细审度着云韵:“瞧你脸色这些时日非但没有好过,还越发不正常了,眼底乌青,像是有隐疾在身。”   一张脸与云韵近在咫尺,让云韵感觉不适,他方要说话,让人离他远点,门口传来少年的声音:“柳仙君,喝茶。”   说话间,顾渐玄提着茶壶走进室内,为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顾渐玄恭敬的神色之下,是森寒的杀意。   柳青歌“哎”了一声,直起身来,将顾渐玄递过来的茶盏接在手中,轻轻喝了一口,对顾渐玄道:“烫了。”说完,看向云韵:“方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云韵忍着胃中剧痛:“那你接着说。”只要别靠着他太近便成。   柳青歌接着道:“所以我去请了药老,一会就过来为你瞧瞧。”? 第十六章 被疼狠了   “劳烦了。”云韵道,距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大半月,他身下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不能被看出端倪来。   “你我是什么关系了,还与我客套。”柳青歌别有深意笑道,随即坐在了云韵身边。   “师尊,天气温差太大,小心着凉。”顾渐玄拿来一件披风,隔在二人中间,为云韵系着披风。   柳青歌被挤的只能向后挪了凳子,然后目光不轻易间的一瞟,看见地上的一粒白饭。   弯腰捏了起来,仔细端详少许,抬眸看向云韵,捏起给他看:“有人没有辟谷,吃米饭吗?”   不待云韵回答他,一名清俊的少年背着药箱站在门口,彬彬有礼的轻敲两下门板说道:“弟子是药老的徒弟,师尊有急事出去了,特吩咐弟子来为灵暮仙君诊病。”   说话间,他的目光在暮云歌指尖上捏的白米饭上留意片刻。   此时,云韵额上已经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体无力的轻轻依在顾渐玄身上,被疼的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顾渐玄忙将云韵拦腰抱起,小心翼翼的放躺在床榻上。   见此,洛昱昭忙背着药箱过来,为云韵诊看。   柳青歌望着洛昱昭,摇头道:“你师尊怎教你这小孩来为云韵诊病!”   这语气很明显是不相信他的医术。   “他是药老门下最得意的弟子。”薛度行进卧室,来到云韵床边,对被柳青歌说的不敢为云韵诊病的洛昱昭道:“继续诊病罢。”   顾渐玄看了一眼洛昱昭,目光落回了云韵的身上。   “是。”洛昱昭低下头,认真为云韵诊看。   云韵被疼的脸色苍白,紧紧抿着的唇瓣几近透明,一看人就是被疼狠了。   屋内几人均是忧心着云韵的病情,等着洛昱昭的诊看结果。   “不对呀!”洛昱昭忽然说道。   见状,柳青歌忙问道:“是怎么个不对法?”   洛昱昭回道:“灵暮仙尊是辟谷的修士,却生了寻常人的病,因饮食不当引起的胃病。”   闻听洛昱昭的话,柳青歌目光不由又落在手中的一粒白米饭上。   薛度俯身将角落中的一块骨头拾了起来,随之想起几日前他在静尘峰上闻到那熟悉的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了——肉香味。   下一瞬,薛度和柳青歌几乎同时说出口:“云韵居然不再辟谷了。”   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这种寻常人的病症,应当好治。”薛度对洛昱昭吩咐道:“快些把他病症治好了。”   此刻,洛昱昭神色却极为凝重:“宗主,弟子方才发现灵暮仙君并不只这一种病症,促使他这般的。”   顾渐玄焦急忧心的问道:“师尊到底是害了什么病症,让他这般难受,快治好他。”   洛昱昭道:“灵暮仙君体内有魔毒,虽然一直被仙君压制住,可一旦身体虚弱,魔毒便容易在他内体肆意侵害,尤其灵暮仙尊不再辟谷,外邪进入净体,最脆弱的地位便是胃了。”   柳青歌说道:“既然知晓了病症,便可对症下.药,速速将云韵治好,瞧着他被病痛折磨的脆弱模样,我的心都快跟着碎了。”   薛度看了他一眼,对洛昱昭道:“需要什么上品丹药,稀贵草药,我叫人去取来。”   顾渐玄眼眸眯了眯,对他好的人真是多,居然没人去介意他没有辟谷之事,到底是他小瞧了他的狐媚了。   这时洛昱昭道:“是要用上一些稀贵的草药,需要宗主给予。”略顿:“但还需要一味药引,没有这味药引,再好的草药也无法发挥其药效,驱除仙君体内的魔毒,魔毒若是侵入丹田,怕是仙君便要命在旦夕了。”   “什么药引?”他的话音未落,顾渐玄忙问道。? 第十七章 彻底控制住他   “什么药引?”他的话音未落,顾渐玄忙问道。   洛昱昭略微迟疑一刻后,道:“人肉。”   “什么!”薛度和柳青歌惊叹。   不过,二人到是听说过这种用人肉做药引的事情。   洛昱昭又探了探云韵的灵脉,不由皱眉:“不能再耽搁了,魔毒在仙君体内愈发猖獗。”   “用我的肉为师尊做药引。”说罢,顾渐玄毫不迟疑的撸起衣袖,挥剑下去。   银月高悬,夜色正浓。   云韵微微蹙了下眉心,转而睁开眼来,入目的一名少年儿郎。   不过,并不是顾渐玄。   “你是药老的徒弟洛昱昭。”云韵敛眉,回想之前的事情顷刻:“我的病症被你医治好了?”   发病时,云韵疼的神志不清,至于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洛昱昭伸出手,边为云韵把脉,边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给了他听。   听完洛昱昭的讲述,云韵眼底晕上情绪,但更多的是担忧之色,起身要下床:“我要去看看徒弟。”   洛昱昭忙去阻止他道:“仙君莫急,你的病还未痊愈,需要卧床静养。”又安慰他道:“顾师弟无大碍,弟子已经给他服了伤药,这会人已经睡下了。”   闻听顾渐玄已经睡下了,云韵没再坚持去看,坐在床榻上,轻轻拢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洛昱昭又道:“顾师弟真是对灵暮仙尊一片孝心,赤胆忠诚,当时丝毫都不迟疑的割肉做药引,去救您。”   他说着,拿过云韵的手,再一次为他把脉。   云韵收回神思,垂眸看去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眼底迎上疑惑:“我体内还有余毒吗?”这一会功夫,他都已经为他把了两次脉了,并且每一次都过分的认真。   “仙君体内的魔毒已经解了。”说着,洛昱昭收回了手:“弟子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   他看了一眼窗外:“时间不早了,弟子这厢告退。”   言毕,洛昱昭提着药箱,向云韵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云韵坐在床榻上,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小腹部:“怎生又感觉这里不舒服了!”   微微摇了摇头,是他太敏感了,不过……   原主的魔毒克制这般多年,都没有什么事情,居然就因为他没有辟谷的原因,就引发了,怎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想想又没什么可疑的,真是有些矛盾了。   十年前,原主被天魔所伤,体内始终有余毒没有清除,一直被原主用灵力压制着。   脑子混沌,云韵按了按困倦的眉心,旋即躺了下去。   夜风习习,树影婆娑。   树下站着两个人。   洛昱昭道:“这次事情之后,他对少主态度定要大改观,不会在向以往那般防范于少主了,假以时日少主便会彻底控制住他的。”   顾渐玄眼眸深幽,望着轩辕阁的方向:“虽然这次他没有察觉出来他体内魔毒复发,是因我下了毒所致,但不可掉以轻心。”   洛昱昭疑惑:“少主是如何下的毒?将他体内的魔毒引上来的!”? 第十八章 乖顺甜软   洛昱昭疑惑:“少主是如何下的毒?将他体内的魔毒引上来的!”   顾渐玄眼底弥散轻蔑之色:“他只是防我,所以我借着旁人给他的东西,轻易的便给他下了药。”   原来如此,洛昱昭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他的灵脉有异象,与常人不同。”   顾渐玄问道:“何意?”   洛昱昭蹙眉沉思片刻,旋即摇了头:“我修行不够,尚且不能查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渐玄眯起眸子:“他可有生命危险?”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说着,洛昱昭眼中升起不明之色,“少主如此恨他,为何又怕他死?”   顾渐玄神色冷冷,瞪他一眼:“他如此轻易的死了,本君的仇要找谁去报!”   说罢,他一拂衣袖,噙着一身阴戾的气息离开。   云韵身体弱,所以嗜睡,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人忙起身下了床,想要去探望徒弟。   孰料这时房门被推开,紧接着薛顿行了进来。   见此,云韵愣松了下,怎么,现下其他人进他的房间,都不需要敲门了吗!   心里虽然有些意见,可面前之人到底是一派宗主,不好开罪。   尤其他又刚犯下错误,还指不定他如何教训他呢,所以不敢惹。   遂云韵恭恭敬敬的道:“宗主。”   薛度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他站在他面前,细软羽睫低垂,乌发松散的披在身后,有一缕贴在了白皙细腻的脸颊上,尽是显出几分少年气来,乖顺甜软。   薛度负在身后的手指颤了颤,最终还是抬手,将云韵贴在脸颊上那缕长发拢在身后:“拿梳子来,我为你梳理一番。”   云韵推拒道:“不劳烦宗主,我自己来。”   “唤师兄。”   云韵老实改了口:“师兄。”   说着,云韵拿起梳子,开始为自己梳理长发,梳了几下,他开始四处寻发带。   这时,顾渐玄走进了房间,又是一个没有敲门的,不过这位是情有可原,薛度进屋,夹了尾巴,没有关门。   顾渐玄进来,向薛度行了礼后,便熟门熟路的走到柜格前,打开第二个抽屉,拿出云韵找了半晌都没有寻到的发带。   这些时日,都是他为云韵打理房间,云韵习惯性乱丢东西,都是顾渐玄为他收拾整理好的。   “徒儿来为师尊梳理发髻吧。”   云韵被顾渐玄伺候惯了,手中梳子被他拿走之后,方才想起来顾渐玄手臂上有为他割肉所受的伤,忙道:“你手臂有伤,为师还是自己来吧。”   “小伤而已。”顾渐玄为云韵梳理着乌发:“这十年间,徒儿在外历练所受的伤无论哪一次都比这次严重上许多。”   少年动作麻利,说话间已经为云韵束好发髻,去整理云韵的床铺去了。   云韵抬眸审视正在认真做事的少年。   少年身材笔挺而有型,只是一个月便又长高了不少,轮廓分明俊逸的脸庞上,一双夜空般的黑眸沉静似水,有着几分少年人身上没有的成熟内敛。   云韵心中暗暗一声叹息,这些年来他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   身旁传来一声干咳,云韵这才想起来屋内还有一个人呢,抬手倒了一杯茶水,给薛度松送了过去。   薛度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然后……手中多了一块骨头。   云韵可认得这块骨头,是他啃过的。   摆明着是要与他算不辟谷的账了。   “嘶~”云韵捂上小腹。   是在与他耍泼皮,都能将不辟谷之事栽赃给徒弟,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是薛墨对云韵此时此刻的看法,遂严厉道:“还装。”   可云韵并没有装,他是真的小腹疼。   “师尊不是在装。”顾渐玄忙疾步过来,将云韵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放到了床榻上。   薛度这才仔细去看云韵,他的脸色的确很不好。   吩咐顾渐玄道:“速速去将洛昱昭找来。”   “是。”顾渐玄应了声,忧心忡忡的望着云韵道:“徒儿去去就回。”   明显是不想离开云韵身边,担忧着他。   云韵将自家徒弟对自己的关怀担忧看在眼中,强扯出一抹微笑,安抚少年道:“为师不要紧,莫要担忧了。”   闻听云韵温软的话,顾渐玄却红了眼角:“师尊是徒儿唯一的亲人,师尊不要有事啊。”   正在二人对话时,门板被轻轻敲响,洛昱昭背着药箱礼貌的站在门口:“弟子来为灵暮仙君诊看魔毒有没有复发的迹象。”   见状,薛度道:“快去为他瞧瞧小腹,那里疼的很严重。”   洛昱昭一怔,急忙背着药箱进来,为云韵诊看身体。   顾渐玄与薛度二人在一旁等着诊查结果——云韵到底是害了什么病症。   半晌后,洛昱昭终于为云韵诊看完身体,向二人说道:“不是魔毒复发。”   顾渐玄问道:“那是什么病症?”? 第十九章 师尊不要丢下徒儿   顾渐玄问道:“那是什么病症?”   “这个……”洛昱昭神色透出羞愧:“弟子医术浅薄,无法诊看出仙君是因何引起的小腹不适。”   忙又补充道:“但弟子可以保证,仙君并没有生命危险。”   闻言,薛度道:“没有生命危险那便好,待药老归来,再好生的诊看一番到底是害了什么病症,对症下.药,尽早治好了。”   洛昱昭迟疑一刻,道:“还有仙君貌似是……饿了,需要进食。”   云韵忙瞄了一眼薛度,糟糕了,这次定是躲不过他一番教育了,又看了一眼洛昱昭,这小背还说医术不行,却连他饿了都能诊看出来。   顾渐玄望了云韵一眼,旋即人默默转身,要出去为云韵准备吃食,却听薛墨沉声对他道:“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说着,顾渐玄撩起袍摆,跪了下来,虔诚的认错。   云韵忙道:“宗……师兄,这件事与小徒无关,是我贪图口舌之欲,偷吃餐食,欺瞒了师兄。”   一旁洛昱昭插话道:“灵暮仙君并不是贪图口舌子欲,而是迫不得已。”   包括云韵在内,室内三人均是不解的望向了洛昱昭。   洛昱昭继续道:“弟子为仙君诊看灵体时,发现他灵体营养匮乏,已经不是吐纳灵气所能供养的了,必须需要外来营养供给。”   薛度锁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洛昱昭自愧难当:“这得需要师尊归来为仙君诊查,弟子无能。”   薛度依然锁着眉,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顾渐玄身上:“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学会扯谎,去执法长老那里领罚三十杖棍,到思过崖思过三日。”   明明是师尊犯了错,受罚的却是徒弟,云韵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兄,这事与小徒真的没有关系,要罚就罚我好了。”   薛度看了眼青年单薄的身躯,和略显憔悴的面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谁能下得去手罚。   尤其这件事到底是不光彩,不能让过多之人知道,损了他颜面。   云韵见薛度一副态度坚决,又道:“我饿,师兄把小徒罚去思过崖,那谁伺候我吃食,照顾我?”   薛顾看向洛昱昭:“这三日便由你来照看他的饮食。”说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包灵石扔给了洛昱昭:“买些高营养的食物。”   看向云韵:“宗门还有些事情等我处理,你好生的修养身体,不许瞎折腾。”   说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渐玄,便拂袖离开了。   罚他,却有不公,但总得让师弟稍微收敛些,性格变了,虽是好事,但也不可出入太大,引起他人诟病。   云韵将顾渐玄扶了起来,轻起唇,却不知怎么说才好,遂转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顾渐玄看出云韵的心思,说道:“是弟子自愿的。”   说着,他眼角泛红:“弟子不在这几日,师尊要照看好自己。”   此时,一旁洛昱昭安慰道:“师弟放心,我会照看好仙君的。”   顾渐玄看去洛昱昭神色冷到了极致,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旋即抿唇不语了。   云韵一直忧心着顾渐玄手臂上的伤势,遂并未发现顾渐玄看洛昱昭的神色。   当然,顾渐玄也不会让他看到。   他没想辟谷一事,薛度非但丝毫没有怪罪他,还有心包庇他,不让他在世人面前丢脸。   由此可见他与薛度之间不清不楚。   顾渐玄莫名气闷起来,不愿再看云韵,遂找了理由先走了。   可人走了后,又后悔了,怎么不在他跟前多待一会呢。   晚餐是洛昱昭为云韵准备的,都是他从山下酒楼中购买已经烹饪好的各色山珍海味。   可是云韵吃的却很少,便放下了筷子。   见状,洛昱昭忙问道:“仙君是胃不舒服吗?吃的如此少!”之前,他分明是很饿的呀。   “我没有不舒服。”说完,云韵起身,离开了餐厅。   人走到了外头,捏诀将坐骑麒麟招来,人坐了上去,直奔戒律院。   云韵来到戒律院时,顾渐玄刚被罚完,离开。   此刻他望着铁架上摆放的粗大杖棍,真是看着都能感觉到杖棍打在身上时的皮肉之痛。   俊颜上迎上心疼之色,白衣轻旋,疾步离开了戒律院,骑着灵兽飞去了思过崖的方向。   思过崖上,顾渐玄眼底弥散开猩红的笑意,抬起手一掌击去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   下一刻就见衣袖上渗出殷红的血,顺着手腕流淌,滴落在地上。   忽然,顾渐玄耳廓一动,旋即倒在地上,佯装昏迷了过去。   “徒弟?”云韵忙从麒麟身上跃了下来,来到顾渐玄近前,蹲下身去把顾渐玄揽在怀里:“醒醒,为师抱不动你。”   他现下只要稍加一用力,就扯着小腹疼,别是抱不动徒弟,自己又伤了,反而让事情更糟糕。   “师尊,”顾渐玄缓缓睁开眼来,嗓音极其虚弱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不放心你了。”云韵紧紧拢起眉心,看去顾渐玄已经被鲜血染透的衣袖:“怪我,没有将洛昱昭带来。”   带那个碍事的东西在身边做什么,顾渐玄眸色深了深。   “你在这里等为师。”说着,云韵起身就要走,袖摆却是一沉。   云韵垂眸看去,是顾渐玄扯住了他的袖摆。   少年神色虚弱,星眸含着雾气,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师尊不要丢下徒儿。”   人在病痛时,格外脆弱,需要被关怀安抚。   云韵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发顶:“为师去找洛昱昭,让他为你处理伤口。”   顾渐摇摇头道:“小伤,无需找他过来。”略顿“师尊简单帮徒儿处理处理伤口便可以。”   “这……”云韵眼底有慌乱一闪而过:“为师手重,怕弄疼你,为师还是去把洛昱昭找来。”   言毕,人转身就走,却忘记了自己的袖摆还被少年扯着,身体一踉跄,脚跟随之不稳,下一瞬便倒了下去,好巧不巧撞到了少年的怀里。   顾渐玄也是淬不及防,重心不稳的仰倒了下去,云韵趴在了他的身上。   身体零距离的接触,云韵在不知情之下,触碰到了顾渐玄的某个部位。   让他立时有了反.应。   ——站了起来。? 第二十章 悄然跟了过去   怕被云韵发现,他对他一直存有邪念,否则怎能如此就起了反应,遂顾渐玄一把将云韵推开。   云韵被顾渐玄猛地如此推开,人先愣了下,后忙去搀扶被自己压倒的少年郎。   “师尊,不要离开徒儿。”   顾渐玄又一把搂住了云韵,分散着他的注意力,阻止云韵发现他的秘密。   神色是人畜无害的可怜,心底却回想着在勾栏院中的那一夜。   他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可以断定他比不了自己大上多少,他的腰肢如同面前之人这般精瘦柔韧……   顾渐玄心头萦绕上失落,他们的相处只是在皮囊上的。   还就只有一晚,那个人便离开了他。   人海茫茫,他又不知他生的什么样,他是谁,他要如何去找,与他再续缘分。   况且,那晚他是中了春.药,与他只是为了解毒,一早就把他忘记了吧,他却将他记的深刻,无法忘怀。   “怎么哭了?”云韵望着少年含在眼圈的泪水,拿出帕子为他擦拭:“好了,为师不走就是了。”   顾渐玄收回神思,整理一番情绪,欲望已经下去,他仰着头泪意朦胧的望着云韵:“师尊,不要离开徒儿,徒儿好怕孤独。”   云韵叹道:“怎生像个孩子似的。”也是,他可不就是孩子的家长吗。   将顾渐玄扶起来后,云韵目光有些躲闪的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手臂:“到室内去给你处理伤口吧。”   思过崖休息的地方是在山体内建造的石室,一年到这里思过的人应该不少,遂有好几间石室,云韵选了一间最大的,里面有夜明珠照亮,所以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顾渐玄手臂上的伤口。   深刻见骨,可见他是有多坚定的割下一块肉,为他做药引。   云韵眉心紧蹙,望去少年瘦了不少的脸庞,心底升起自责来。   少年如此待他,他却一直对少年那般苛刻。   轻轻“嗨”了一声,开始为顾渐玄处理伤口。   因为没有绷带,云韵扯下一条自己的里衣料,为顾渐玄包扎。   包扎完,云韵目光又落到顾渐玄后背上数道苍肿的红痕上,是被杖棍打出来的。   云韵抬手,纤长白皙的指尖轻轻触了上去。   微凉的指腹触碰上伤痕时,并没有感到有丝毫的疼痛,相反是非常舒爽的。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顾渐玄感觉周身的温度不断的在攀升。   有些按耐不住的想将面前之人扑倒,然后……   “嘶……”顾渐玄发出一声吃痛。   云韵忙收了手:“弄疼你了!”   顾渐玄神色感激:“谢师尊为徒儿输送灵力疗伤。”可他却对运用灵力生疏的很。   云韵对自己空有一身灵力,而不会运用也是无奈至极。   他拿起顾渐玄的外套,轻轻披在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上:“石室内阴冷,小心着凉。”   言毕,人起身,却听少年忙道:“师尊要走吗?”   少年眸光单纯,一副怕极了他丢下的神色。   云韵看他一刻:“不走。”转瞬又道:“你好生的休息,为师到外面透透气去。”   说完,云韵转身走了出去,细看之下他的步伐略显凌乱。   顾渐玄脸色一扫之前的纯良,神色森然,眸光锐利:“他这是怎么了?”   迅速穿好衣裳,悄然跟了过去。   一出石室,云韵便扶着石壁干呕起来,脸色都跟着苍白了许多。   好半晌,人才不再干呕,虚脱的靠在石壁上,一只手捂着小腹。   “我这次晕血怎生如此严重!”   暗处,顾渐玄盯着他,原来他晕血,怪不得方才一直都不肯为自己包扎,要去找洛昱昭来。   一代仙君,居然晕血,真是可笑之极。   顾渐玄眼露恶意,以后他折腾他的法子又多了一项。   嗯?顾渐玄目光落在云韵的小腹上,他那里到底害了什么病?   也不知晓洛昱昭那废物有没有研究出来。   云韵在外面站了一会,便回了石室,人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想着要如何能掌控好体内的灵力。   “师尊饿了吧?”   闻言,云韵微微点了点头,可是这里并没有吃食,尤其他还特别想吃肉。   “不远处有一池湖水,徒儿去瞧瞧能否在里面捉到鱼。”说着,顾渐玄起身要走,却听云韵道:“你身上有伤,歇着吧,为师去捉。”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向着室门走去了。   顾渐玄看着他,嘴角紧绷,即便放下对他的防范,但却还是对他冷淡如水,不肯与他亲近。   可恶至极!   他不去帮他了,看他如何能捉到鱼。   顾渐玄将云韵的动手能力还是看的很透彻,这会人站在池水旁正在犯难呢。   不知在没有鱼竿,不会运用灵力施法的情况下,要如何才能将鱼捉到了。   “灵暮仙君在这里做什么?”   云韵闻声望去,来人一身白袍若雪,身姿欣长玉立,高冠束发,玉带随风飘曳,容颜清脱绝尘,气质如芝兰,如此雅正的君子唯有璇玑。   云韵眉眼轻弯,噙上不失礼数的和煦微笑,看了一眼身旁的湖水,也不欺瞒他道:“我在捉鱼。”神色透出些许赧然:“也不知是怎的了,尽是破了辟谷。”又问道:“璇玑尊者怎么来这里了?”   璇玑走近云韵回答他道:“我听闻你身体不适,便来看看你。”   他没有继续谈论云韵为何忽然吃东西的事情,目光落在身旁的一池湖水上:“这里的鱼带着灵性,不好捉,你身体又不适。我来吧。”   说完,就见璇玑指尖捏诀,随即手腕轻旋,下一瞬掌心泛起数道白光,顷刻间向着湖面激射而出,水花渐起,泛起一圈圈涟漪,只是眨眼间水面上便漂浮上来一条大鱼。   云韵眸光清亮,夸赞道:“璇玑尊者的修为真是高超!”   “灵暮仙君过誉了。”璇玑说道:“你我二人修为不相上下。”   闻听璇玑的话,云韵轻轻叹息一声:“实不相瞒,自从上次打妖归来,我便不似从前那般可以灵活掌控自身灵力,运用法术了。”   璇玑没有惊讶,因为他早便发现了这一点,并且那一日他不但发现了云韵灵体受损,还确定了其位置。? 第二十一章 撕碎去践踏   “可以重新修习掌控灵力。”璇玑声音虽然清冷,但却带着淡淡的宽慰之色:“你悟性高,不时就会恢复从前那般。”   云韵含笑道:“那便借璇玑尊者吉言了。”   璇玑目光落在云韵微笑的俊颜上几息后移开:“这里没有烹饪食材的佐料,只能简单的烤食了。”   “我不挑食。”   云韵说完,二人便向湖边走去。   不挑食?顾渐玄站在暗处,望着二人的一举一动,手骨攥着泛白:你的确‘不挑食’,来者不拒。   待他掌控住他后,定要废了他的修为,丢进勾栏院中,去做人尽可夫的小倌。   璇玑在湖边清洗鱼。   云韵坐不住,来到他身边:“我来吧。”   话音还未落,云韵忽然干呕了起来。   “胃不舒服吗?”璇玑将手清洗干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药,递给云韵:“这是调理胃部不适的药。”   云韵轻轻摆手,礼貌推拒道:“多谢,不用了,我最近都成了药罐子了。”   总服药,的确对身体不好,璇玑将药瓶收了回去,继续清洗鱼:“待药老回来,好生诊看一番,病理到底出现在哪里。”   云韵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再坚持清洗鱼。   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的干呕,就是鱼腥味引起的。   最近也不知怎的了,他对气味越发的敏感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璇玑将鱼烤熟,找来干净的植被叶子放好,又撕下一块,细心为云韵挑捡鱼刺,递给了他。   云韵接过鱼肉,客气道:“有劳璇玑尊者。”   “不必与我客气。”璇玑说道:“你我二人的父辈便是友人。”   两个人自小便有接触,只是没有密切来往过。   云韵接受的原主记忆并不全面,对这一段不了解,但他对璇玑的印象一直都不错。   遂此刻他道:“如此,那今后你我就直呼名字可好?”好友都是这般,不是你一口一个仙君,我一口一个尊者的,听着也不是很舒服。   “好。”璇玑继续为云韵挑拣鱼刺。   “师尊。”这时顾渐玄行到了云韵面前,望了一眼植被上的烤鱼,歉意道:“徒儿方才居然睡了过去,误了为师尊准备吃食。”   “你有伤在身,应当多休息的。”云韵温润道:“璇玑尊者已经为为师准备了。”   “徒儿去给师尊取些水饮用。”顾渐玄说道。   云韵点头:“去吧。”随即继续吃鱼肉。   云韵今日胃口不是很好,遂只吃了小半条鱼。   顾渐玄拿出水壶回来,为云韵倒了一杯,递给了他。   云韵也没有放出神识去检查,便饮用起来。   不过,一旁璇玑却用神识检查过了。   用完餐后,云韵指尖捏诀,想施法用净水术,清洗自己沾染油污的手指。   然,却失败了。   一旁顾渐玄心中窃喜,这点小术法都不会,以后这个人便随他搓扁揉圆了。   “我来教你。”璇玑过来,从云韵身后半揽过他的身体,修长匀称的手包住云韵的手指,口中念着发咒给云韵听,教他捏诀。   虽然二人看似举止亲密,但都相敬如宾,璇玑虽然揽着云韵的身体,身体之间却未触碰到丝毫,只是虚虚揽着云韵。   可是看在顾渐玄眼中二人却是在暧昧,眼底射出凶戾残暴的精芒,恨不能将云韵撕碎,去践踏。   指尖油渍瞬间干净,净水术成功的学会,云韵俊颜露出欣喜之色:“多谢璇玑。”   璇玑松了云韵的手,与他拉开一段得体的距离:“以后有什么不熟悉的,便可找我。”   他对于灵力的运用并不是不会,只是不熟悉。   云韵淡笑着点头。   完全忘记了身边的顾渐玄。   “嘶……”但某人偏要云韵想起他来。   果然,云韵被顾渐玄的一声痛吟吸引去了注意力,忙道:“你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   少年眼尾泛红,神色透出几许委屈的点头。   若是不为他割肉做药引,少年也不会遭这等罪,云韵心生怜惜,随即看向璇玑:“你身上可有伤药?”看了一眼顾渐玄:“他是为我受的伤。”   顾渐玄为云韵割肉做药引一事,已经在宗门内传开,无人不知。   璇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药:“此药对伤口愈合有极好的疗效,又有止疼的作用。”   顾渐玄视线落在药瓶的字上,脸色泛青,每次他都能舍得给他如此贵重的药。   加之之前的亲密举止,二人关系绝非一般,说不上已经……   想到此,顾渐玄目光落在一袭圣洁白衣的云韵身上,看似纤尘不染,干净的如一张白纸,骨子里却是肮脏不堪,说不定已经与几人苟合过了。   正在此时,温软的手触碰到了他的手,极其磁性的温柔嗓音,透着关怀之色在他耳边响起:“把这药吃了,伤口便没那么痛了。”说着,云韵俯身提起水壶,为他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谢师尊。”   顾渐玄服了药后,云韵让他回室内休息,却被他找理由留下了。   云韵对原主修为这件事情,兴趣正浓,毕竟他想做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被旁人欺辱。   遂趁着璇玑在身旁,便讨教起来他:“璇玑,可否教习我一套剑术?”   云韵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身为修士,我现下连一套剑法都不会,还如何应敌。”云韵已经将自己掌控不了自身灵力等一系列的事情,通通甩锅给了那晚与他“缠斗”的大妖身上。   “你原本就不会剑术。”璇玑淡淡说道。   云韵凤眸圆睁,满是诧异。   青石上坐着的顾渐玄看他的神色皆是揶揄之色,连自己擅长什么都弄不清,以后可好玩了。   璇玑继续道:“云韵对敌擅长阵法。”视线落在与从前判若两人的脸庞上,静静看了几息后收回:“妖毒与魔毒两种结合在一起,对记忆损害很大,所以有些事情你忘记了。”   不用云韵找理由解释,璇玑便替他解释了。   所以,以后无论他不会什么,忘记了什么,都不奇怪了。   说完,璇玑伸出手掌,光芒一闪,凭空出现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剑,下一瞬璇玑便在云韵面前武起剑招来。   云韵凝眉肃目,专注着望着璇玑武出的每一个剑招。   一套剑招完璧,白袍曳地,璇玑停在云韵面前。   “一两拨千金,璇玑这套剑招看似平凡,却是难以让敌人找出破绽攻破。”云韵含笑称赞:“我若是没有猜错,这就是璇玑每次对敌必胜的乾坤剑法吧?”   璇玑轻轻点头,随即说道:“剑法至今没有被攻破只是没有给对方时间去破解,剑法是有破绽的,只是因为剑招过快,也没有遇到悟性高的人罢了。”   说完,璇玑目光看向不远处青石上之人,此刻他正在闭目入定修炼,没有注意这边。   见此,璇玑收回了目光。   却不知,在他收回目光的同时,顾渐玄睁开了眼睛,眸底漾起阴鸷狡黠的笑意。   云韵并未去注意顾渐玄,对璇玑道:“我试炼一番。”   璇玑掌心一番,托起长剑,递向了云韵。   云韵接过剑,便开始凭借记忆,练起了剑招。   白衣轻旋,衣袂翻飞,如瀑的青丝墨发随风舞动,俊柔无双的容颜与坚毅的冷剑结合,刚柔相济,如云中之画,仿佛让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勾人心魄。   一套剑招被云韵武的行云流水。   连璇玑这种心境平淡如止水的人,都不禁有些震惊云韵的天赋。   一旁,顾渐玄更是忘记了呼吸,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云韵。   此刻,云韵收了剑,唇角绽笑望着璇玑:“我都没想到自己这般快的就学会……嘶……好痛……”   云韵捂住小腹,倒在了地上。? 第二十二章 无法反抗   “师尊你怎么了?”顾渐玄奔了过来,将云韵抱在了怀中。   璇玑伸出手,要为云韵把脉,却被顾渐玄故意用身体阻碍住,他道:“弟子抱师尊去找洛昱昭。”   云韵手仍旧捂着小腹,躺在顾渐玄怀里,额上泌出一层汗珠,声音艰难的说道:“璇玑也会医术,让他为为师诊看便可。”   璇玑医术虽然不抵药老,但也不比洛昱昭差。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眼底闪过慌乱之色,他不知前些时日下的药,会不会在他体内留下痕迹,被璇玑诊查出来。   可此刻他也没有其它办法去化解。   只能期望不要被发现了。   璇玑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云韵白皙纤柔的手腕上,凝神静气,细细诊查起来。   顾渐玄眉心紧蹙,紧张的盯着璇玑,不肯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此刻,云韵直觉小腹有一股气息,来回乱窜,没动一下,便扯着他极痛,连带着呼吸都不敢用力。   时间缓缓过去,璇玑眉心轻轻颦了颦,吓的顾渐玄忽地泌出一声冷汗来,以为自己要东窗事发了。   “没有大碍。”璇玑收回了手。   听他这话,顾渐玄轻轻吁下一口气,同时对云韵担忧起来,最近一段时间他身体频频出现状况,他怕万一他发生意外死了,他还去找谁来报仇。   璇玑拿出一枚丹药喂给了云韵:“近一段时间不要有幅度过大的运动。”   顾渐玄暗道:原来他方才小腹剧烈疼痛是练剑引起的,可是……   “师尊如此,终归是原因的?”   顾渐玄问道。   璇玑淡淡说道:“七经八脉在灵体内,若是有一脉稍有阻滞,都会有相对的反应。”   如此解释,倒也有道理,顾渐玄不再盯着这件事。   “这里不适宜修养。”璇玑对云韵道:“我带你离开。”   顾渐玄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目光看去手臂上的伤口处,神色略显痛楚起来,但更多的是可怜之色。   云韵目光也落在顾渐玄手臂上:“把伤口扯到了吧。”旋即从他怀里出来。   看向璇玑:“不了,小徒有伤在身,我回去不放心他。”   云韵指了指自己小腹:“服了璇玑给的药,已经不疼了。”   说着,他看向璇玑握在手中那瓶药:“可否将那瓶药赠于我。”伸手抚了抚小腹:“药还挺好用的,不是那么疼了呢。”   璇玑垂眸望着手中药瓶:“它的药效有些霸道,损害身体。”   但云韵都已经开口讨要了,璇玑不好驳了他的颜面,将药瓶送与云韵手中,叮嘱道:“若是能忍受,便莫要吃这药。”   云韵点头。   璇玑又道:“你好生休息,我便离开了。”   随后云韵看着璇玑离开思过崖。   “师尊,你脸色很不好,徒儿抱着你吧。”   说话间,顾渐玄已经伸出手,要捞上那能让他上瘾的柔韧腰肢。   云韵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手臂上还有伤,我自己走便可。”   言毕,绕过少年的身体,像着石室走去。   并未注意到少年那副要将他撕烂拆吃入腹的凶煞表情。   可恶,对璇玑便和颜悦色,对他就冷淡不理。   好,你不让我抱你,我便偏要抱你。   顾渐玄凤眸微眯,眼底弥散开恶意。   他一只脚不着痕迹踩上云韵的袍摆。   云韵正入神想着事情,身后冷不防一股作用力扯了过去,让他猝不及防,身子便向后仰倒了下去。   随之一只手捞上他的细腰,另一只从他丰润的股部刻意划过,将人打横抱入怀中,顾渐玄唇角勾出一抹得意。   “师尊这是怎的了?”   少年的声音染上担忧:“是小腹又不舒服了吗?”   云韵从惊吓中回神,仰面望向少年挺俊的脸庞,似乎在他眼底看到了什么溜走,但再仔细一看,却只剩下对他的心疼孝心。   顾渐玄关心的又道:“师尊如若不舒服,便服用一枚璇玑尊者给的药吧。”   他不怕他身体被损害,只要活着,让他报仇就可。身体最好弱的如女子,任凭他凌虐折磨,都无法反抗。   “璇玑说过这药不能总吃。”云韵说道。   怕自己露出破绽,顾渐玄眼角落下一滴泪珠,正好打在云韵的手上:“徒儿见不得师尊如此难受。”说着,他忍不住摸上云韵的脸颊:“师尊清瘦好多,徒儿真怕师尊有事,独留徒儿一人。”   话说到此,顾渐玄的声音有些哽咽。   “啪”地一声,云韵将在脸上乱摸的手打开:“不要乱摸为师。”   说着,他从顾渐玄怀里出来,声音不免严厉几分:“像个孩子,哭哭啼啼的,没出息。”   想了想又道:“为师又不是纸做的,哪里会如此脆弱。”   言毕,提步兀自向着室内走去。   然,人走了几步,见少年没有跟上来,回身看去像个犯了错误被教育的孩子,可怜巴巴站在那里的少年,略显无奈的叹息一声,嗓音放柔了下来:“还在那里杵着做什么,是想让为师替你cao碎了心,累死不成?”   少年忙摇了头,快步跟了上来。   一只手悄悄扯上云韵的云袖,算是拉着手走路。   云韵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也没有去斥责,默不作声的依着少年了。   心中暗叹:怎生像个孩子一般,黏人的很。   璇玑出了思过崖后,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宗内的藏书阁。   找了几本书认真的翻阅起来。   一旁打理藏书阁的女弟子们花痴着望着璇玑。   男弟子摇头叹气,悄悄对女弟子们说着话。   “你们不要白日做梦了。”   “是呀是呀,璇玑尊者怎么会喜欢上你们。”   “连一眼都不待看你们的。”   …………   虽然话是这个理,但到底是说的太难听,不懂委婉,遂女弟子们便与男弟子们争吵了起来。   虽然声音很小,但璇玑五感敏锐,如何又听不到呢!   不过,人并没有做言,只是把书收起来,静静的离开。   此刻一名收拾书格的书童好奇道:“怎么这两日来的大哥哥们都是看这种书籍的呢?”   闻听书童的话,一名男弟子问道:“是哪种书籍啊?”   小童看了一眼身旁的几名女弟子,小脸红了红道:“是关于姐姐们一些事情的书籍。”   男弟子越发疑惑了:“快说明白些,与她们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三章 连师尊都敢戏弄   小童将头埋的很低,赧然道:“就是关于女子生育的书籍啦。”   众人解释愣怔。   隔了会有人道:“璇玑尊者看这种书籍做什么啊?真是奇了怪了。”   一名女弟子道:“技多不压身,璇玑尊者从善高洁,你们遐想些什么。”   璇玑这些年行事从来没有落下诟病后,遂弟子们将话题从璇玑身上移开。   有人又问小童:“刚刚听你话中之意,还有人在看这种关于女子孕育的书籍,那个人是谁?”   “药老的徒弟洛昱昭。”小童回道。   弟子们再次议论起来。   “他是医修看这种书籍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啊!”   “可是宗门也没有生产的女修,他看这种书籍做什么?”   “药老的徒弟没有弱项,全能,懂不。”   …………   白泠目光从一群人身上收回,嘴角扯出一抹阴霾的笑意,转身离开。   左华峰,白然的住处。   弟子端上一碗药汤,谦卑的双手送到白然面前。   白然接过,喝了一口,感觉烫,便一下泼到了弟子的脸上:“是要烫死我不成。”   弟子被泼了一脸,忍着灼烧感,忙跪地认错:“仙君息怒,弟子下次定不会有丝毫失误了。”   白然被原主打伤一直都没有痊愈,已经喝了好些时日的草药,加之上没有获得下一任宗主任选,心情极为糟糕,当然更是记恨着云韵。   这时白泠进来,对跪在地上弟子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弟子忙磕了头,退下了。   白泠是白然的侄子,又是师徒关系。   白然平息一番心中的怨气,见白泠面带春风,像是有喜事,遂问道:“有什么好事吗?”   “大好事。”白泠眼露奸笑,旋即走近白然,唇瓣覆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白然脸上也露出笑意,不过马上又蹙起眉心来,他道:“到底是还没有确定,只能再等上一些时日了。”   白泠一副幸灾乐祸:“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一世英明毁于一旦,被万人唾弃鄙夷。”   白然眼露歹毒,缓缓笑开:“这一天很快了。”   闻言,白泠不由看看手中捏着的一块玉佩,这是那晚他在捉奸的床榻上发现的,是块上品玉佩,他便收着了。   室内,云韵躺在床榻上静养,顾渐玄坐在桌边,正认真的看着书卷学习。   还没有困意,云韵目光便落在了顾渐玄身上,看他。   少年脸部线条虽然轮廓清晰,透着几分凌厉,但还不似成男子那种的硬朗,眉梢眼角皆带着青涩。   云韵手撑着下巴,唇角微翘,暗叹:嫩嫩的少年郎,怎么瞧着都赏心悦目。   感受到了师尊在瞅他,顾渐玄转头看向床榻上像只猫儿慵懒躺着的云韵:“师尊看我做什么?”   云韵神色懒倦:“自己养的徒弟,还不行看了吗!”   顾渐玄放下手中的书卷,来到他面前,俯身凑了过来,与云韵近在咫尺:“这样师尊才看的清晰。”   温热的气息铺洒而来,丝丝痒痒的,一抹红晕从云韵脸颊蹿了起来,转瞬蔓延至耳根。   云韵垂下凤眸,然后伸出手,一把将贴过来的英挺俊脸推开:“连师尊都敢戏弄。”   他这一下有些突然,就像温弱的小白兔,忽然发威,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让人没有防备。   所以顾渐玄被云韵冷不防的一下推倒在了地上,坐个腚蹲,人委屈极了:“师尊,徒儿没有戏弄您,徒儿怎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这点算是什么,以后什么是大逆不道的事,他就对他做什么。   顾渐玄不待云韵说话,又道:“师尊想看徒儿,徒儿便老实过来给师尊看了,师尊却又说徒儿在戏弄师尊,徒儿冤枉死了。”   云韵凤眸圆睁,他什么时候说想要看他了,怎生有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适才他都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他却还是委屈了!   云韵哭笑不得,旋即道:“快起来。”   少年坐在地上却没有起来。   见此,云韵问道:“怎么还不起来?”   “徒儿是师尊推倒了,要师尊来扶。”   云韵好笑,居然还撒起了娇。   旋即脸色严肃了起来:“再不起来,就罚一晚上。”   无论神色有多严肃,但声音却是温软的宛如沾了精油的棉花,总在无形中诱惑着人想去捏揉,榨干其内的香嫩软滑。   现在还没有得到时机去肆意欺凌,遂顾渐玄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神色恭敬,但声音还染着些许委屈之色:“是徒儿的错,师尊若想罚,徒儿甘愿受罚。”   这会又虔诚承认错误了,云韵感觉这绝对是年龄的代沟问题。   “时间不早了,你身上还有伤,早点去休息吧。”   “是,师尊。”顾渐玄朝云韵行了一礼后,转身去了外间。   云韵闭上了眸子,休息了。   银月洒下一片清辉,万物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纱,安静中氤氲着神秘之感。   云韵呼吸均匀,已经睡熟,细柔的乌发铺洒在枕边,睡颜安然淡静,白皙的脸颊上晕着两抹淡淡的红霞,纵使睡觉时,也是无时无刻不透着撩人的诱惑。   顾渐玄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伸出手划过他脸颊,落在那花瓣般润泽的朱唇,轻轻摩挲,指尖试探性的缓缓而入。   像是被弄的不舒服,云韵蹙了下眉心,将脸偏了偏,继而避开了顾渐玄的指尖,继续熟睡着。   顾渐玄望着云韵,眼底满含冰霜,手伸向了云韵露出的白皙秀欣的脖颈上,指尖触碰到嫩滑的肌肤,锁在微突的性格喉结上。   顾渐玄眼底越发的冷了,冷得狰狞,冷得残忍。   只要他指尖一用力,这个人就会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惜轻易的就如此报仇了,这些年他受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顾渐玄黑瞳被一层可怖的血色蒙上,盯着云韵的睡颜看了几息后,转身离开了。   三日转瞬即逝,师徒二人回了静尘峰,又过了几日,到了顾渐玄与弟子们进入秘境试炼的日子。   秘境是宗门为修炼弟子营造的一个修炼小世界,特定时间开启,有修炼资源可以获取,当然也有妖兽等攻击性兽类,来测试弟子们的应变能力,修为。   妖兽虽有攻击性,却都是虚拟的,不会真正伤害到弟子们。   遂云韵并没有担忧顾渐玄在里面会有危险。   这日,人正坐在凉亭里吃着顾渐玄临进秘境前,为他准备的酸李子。   正在此时,有弟弟匆匆而来,禀报道:“灵暮仙君不好了,秘境中出事了。”? 第二十四章   云韵忽地站了起来:“秘境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弟子回道:“秘境中不知为何闯入了凶兽穷奇,它凶狠残暴,已经有不少弟子死在了……”   只见弟子的话还未说完,云韵已经匆匆骑着麒麟离开,赶往了秘境的方向。   秘境的门是一道闪烁的光晕的空间裂缝,是由修为高超的修士们使用法术开启关闭。   此刻,秘境洞口前已经站着许多名宗门里的高阶修士。   薛度一脸凝重的立在秘境前,若有所思的盯着闪烁着光晕的秘境之门。   这时,有长老过来道:“宗主,凶兽穷奇、饕餮、蚩尤、梼杌、混沌多数都是同时出现,所以秘境内极有可能不只穷奇一只凶兽类啊。”   一旁修士们均是点头附和着。   “是呀是呀,四只凶兽危害力不敢想象,不是我等联合就能诛杀得了的。”   “当年四大凶兽同时出现,可是两位大能联合起来,方才将它们封印到蛮荒岛,而一位大能可顶上数十位化神境大圆满期的修士,可如今我们这一群修士中能达到化神境大圆满的修士却寥寥无几……”   一旁,柳青歌听不下去,打断了他的话:“依你言下之意,是要不去解救困在秘境的弟子们,任凭他们被凶兽肆意杀害了!”   还不止,有长老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要尽快将秘境的门关上,防止凶兽出来,将凶兽封死在秘境中。”   柳青歌被气的脸都青了,这时一旁的白然说道:“不可啊,如此太过无情了。”   白泠还在里面呐。   柳青歌目光看向白然:“你要去秘境中救人吗?”   白然眸光轻闪,推脱道:“我是想去,可是我身上伤势还未愈,怕是非但救不出困在其中的弟子,自己还会是个累赘。”   闻言,柳青歌轻嗤一声,开口方要说话,云韵驾着麒麟飞来,他问柳青歌:“里面何种情况,有修士去救弟子们了吗?”   “里面很危险,极可能不只穷奇一只凶兽。”说着,柳青歌看了一眼沉默着的薛度:“还没有人去解救弟子们。”   “我去。”云韵毫不犹豫的说道。   薛度沉声道:“你身体状况自己还不知晓吗,不准去。”   这种时候,云韵很清楚,能救顾渐玄的就只有他这个师尊了。   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身处危险的境地,而坐视不理。   “谢宗主关心。”云韵朝薛度拱手行了一礼,转身便奔进了秘境中。   速度之快,薛度都没有来得及去阻止。   一旁修士们都默然无语,毕竟这种时候,他们应当去秘境解救弟子们,但那太危险,整不好就会全军覆没在里面。   为了大局,所以他们才不得舍去秘境中的弟子们。   薛度立在秘境前,眉宇越锁越紧。   柳青歌理解身为一派宗主,做出任何一个抉择都要为大局着想,三思而行,遂他并没有对薛度有什么怨言。   此刻他道:“宗主,云韵他身体不好,我去秘境里瞧瞧他去。”当然也是为了解救弟子们。   言毕,柳青歌便进了秘境中。   修士们站立不安起来,身为修仙者,为的就是解救苍生与水深火热中,可他们却……   一群修士矛盾着想着。   正在此时,璇玑御剑而来,广袖白袍在风中翻飞,如云韵一般,毫无迟疑的进入了秘境中。   薛度招来首座弟子叶澜修,与他说了些什么,便带着一部分修士进入秘境当中。   秘境中的坏境与现实中的无异,云韵来到一处深山老林,参天古树,妖兽嘶吼,无不氤氲着阴森可怖。   原主擅长阵法,所以并没有什么法器护身,云韵只能找来一截树枝防身。   人走了没几步,便瞧见了地上血粼粼的断肢残骸,是弟子被穷奇吃剩的尸骨。   穷奇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所以云韵无法辨认出弟子的容貌。   更是无法从衣着上辨认,因为进入秘境时是穿着统一的服饰,又都是些少年儿郎,想要辨认出尸体是何人,简直难于上青天。   云韵鼻头不由发涩,眼前的这具尸体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徒弟。   “嗷呜~”陡然传来一声穷奇的嚎叫。   云韵眉心一凛,从地上捡起弟子掉落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便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这一刻,两名弟子正在与凶残的穷奇拼打。   穷奇外貌像老虎,还长有一双翅膀,巨大的翅膀一煽,便将顾渐玄“砰”的一声,撞的倒飞了出去,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就冲另一名弟子咬了过去。   “咔嚓”弟子的脖颈被穷奇轻易咬断,随之将头颅啃食,转瞬张开残留着弟子血肉脑浆的狰狞大嘴,就朝顾渐玄咬了过来。   顾渐玄被它刚刚击的那一下不轻,肋骨折断了好几根,此刻人已经起不来身,更不用说去拼杀自救。   血盆大口冲顾渐玄脖颈便咬了过来,毫厘之间时,穷奇忽然惨叫一声。   旋即转头朝着身后的方向咬去。   顾渐玄忙看去穷奇的身后,此刻就见云韵双手握着剑柄,锋利剑尖,狠狠的刺进了穷奇的尾巴。   血液喷洒而出,扬洒到云韵的脸上。   云韵有一瞬间的失神,忙去躲闪穷奇挥来的翅膀,但还是被伤到,击倒在地上,小腹随之传来疼痛。   云韵忍着疼痛,一翻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便与穷奇拼打起来。   几个回合后,云韵很清楚,自己远远不是穷奇的对手,长此以往,势必要被凶兽吃了。   云韵看了一眼地上弟子的无头尸体,一个转身,一两拨千金,用尖剑将尸体挑了起来,翻向了穷奇,试图分散穷奇对他的注意力。   穷奇张开大口,便将云韵挑向它的尸体咬在口中。   少年的血肉清甜,穷奇像是饿极了一般,啃食起来弟子的尸体。   见此,云韵忙搀扶起地上的顾渐玄逃走。   他搀扶着顾渐玄跑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了下来。   此时,云韵的脸色是丝毫血色也没有,人再无法站稳,虚脱的倒向了地面,却被一只手及时捞住,阻止了他摔在地上。   云韵一愣,忙转头看去,不待他问,顾渐玄先回他道:“徒儿趁着师尊与穷奇搏斗时,吃了随身携带的伤药,此刻药效上来,便能搀扶住师尊了。”   听他话,云韵想起来在弟子进入秘境前,宗门有派发他伤药,毕竟试炼时受伤不可避免的。   顾渐玄又道:“师尊受了伤,也服一枚吧。”   说着,他扶着云韵坐了下来歇息,纵使服用了伤药,身体上的伤势也不是马上就能恢复的,尤其他是断了几根肋骨。   而云韵的伤势并不是很重,此刻只是小腹因为距离运动,疼的严重。   “我吃璇玑给的药便可。”   说话间,云韵拿出一枚丹药送进了口中。   顾渐玄目光盯去了云韵的小腹:“师尊这是又小腹疼了?”   云韵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害了什么怪病,使不得力道。”   秘境的另一处,璇玑望着地上还未彻底凝固的血渍,明显这里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   俯身拾起一块白色衣料,是云韵身上的。   这时有弟子过来,道:“弟子之前有看到灵暮仙居搀扶着顾师弟奔进了山林深处。”   如此,便是证明了云韵还是安全的,不过……   璇玑眼波流转,有忧色散开。   他还不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如此奔波,对腹中胎儿极其不利,若是出现滑胎,极有可能会出现生命危险。? 第二十五章   云韵和顾渐玄身上都有伤势,遂只能就地歇息,待寻到好时机出秘境。   之前与凶兽搏斗,想是危险时激发了潜质,让云韵摸到了掌控灵力的门道,但现在他并有心情去愉悦。   此刻,他问向顾渐玄:“可知秘境中就只有穷奇,有没有其它凶兽?”   顾渐玄摇了头:“这个徒儿不清楚,徒儿只看到了穷奇。”   说着,他看了一眼秘境出口的方向:“那凶兽极其聪明,会在出秘境的必经之路守着,等着弟子们自投罗网,方才我与其他弟子就是被如此袭击的。”   秘境进时,每个人的落脚点都不相同,但出去时,却只有一条路。   云韵蹙眉心不语,顾渐玄又道:“怕是只有管理我们的长老逃了出去,可弟子感觉这也是凶兽故意为之,为了是引入更多人进入秘境来,成为他的腹中餐。”   “穷奇应该有两只。”云韵说道。   顾渐玄微怔下,问道:“何以见得?”   云韵道:“在我进来为止,的确就一名长老逃出了秘境,将秘境中发生的事情告知外界,但若是只有一只穷奇,每每袭击赶往秘境出口之路的弟子时,弟子们不是木头人,会逃窜。   就似方才那般,穷奇会追着你们,可如此,必经之路,便没有穷奇守着,会有弟子趁机逃出去,可事实却没有弟子逃出秘境。”   顾渐玄恍然,赞同道:“师尊说的有理。”   随后二人分析了一番秘境中的状况。   “师尊饿了吧?”顾渐玄道。   云韵现在特别容易饿,已经从每日三餐,增加成每日四餐,这都大半天没有进食,定然是饿了。   闻听顾渐玄的问话,云韵轻轻点了点头,又道:“非常时期,为师没有那般矫情,可以忍着不吃。”   “这不是矫情,师尊身体不好,需要营养进补。”   说着,顾渐玄眼中流露出愧疚:“徒儿无能,让师尊进入如此险境来救徒儿。”   云韵攥着袖口,轻轻擦拭顾渐玄额头上的脏污:“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为师应当做的。”   顾渐玄目光深幽,盯着面前之人绝色姿容,口中无声咀嚼着那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心中却讥嘲无比。   “这附近有野兔。”顾渐玄起身:“徒儿去捉一只来。”   野兔野性大,不好捉,尤其顾渐玄身上还有伤势,遂云韵道:“你身上有伤,不要去了。”   “徒儿小心些,师尊无需担忧。”说着,顾渐玄已经起身离开。   见顾渐玄走后,云韵不再隐忍,脸庞上露出痛苦之色,蹙拢眉心双手捂着小腹。   人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是无法再忍受,只能将璇玑给他的丹药,再吞服一枚。   小腹上的疼痛逐渐减轻,但却发生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云韵忙解去腰带。   此刻就见细腻白皙的小腹上,有一个小包鼓了起来,旋即又落下,紧接着在其它部位鼓起来。   云韵忽地泌出一身冷汗。   “坏了!”   云韵眼露恐惧:“这是生虫了。”   定是这些时日,他常吃烤肉,哪次没有烤熟,将虫卵吃了进去。   云韵一手扶额,头痛不已:“怎么办?”   这里也不知有没有打虫药?   云韵胡思乱想了一会,将衣裳穿整。   又过了一会,顾渐玄拎着一直兔子回来。   兔子是活捉着,遂极其不老实,还在顾渐玄手中挣扎:“师尊,帮徒儿拿一下野兔,徒儿把火生起来。”   云韵捏着两只兔耳朵,接了过来。   不由想起“不吃兔兔”的梗,然后……   他还真不想吃这只兔子了。   “这只兔子怀孕了!”云韵目光落在兔子鼓鼓的大肚子上。   毛茸茸的肚子上,还在胎动,看样子快到下崽的日子了。   顾渐玄目光也落在兔子的肚子上:“适才遇到的几只兔子中,就他动作迟缓,遂徒儿才捉到了它。”   说着,转眸看向云韵:“师尊不会是要放了它吧?”   云韵眼含笑意,睨着他:“你说呢?”   顾渐玄神色微垮:“那好吧,徒儿再去捉一只……没有怀孕的。”想了想,又问道:“师尊喜欢小孩吗?”   云韵将兔子放到了草丛中,望着兔子跑走:“喜欢。”没穿越之前,他已经着手要去孤儿院领养一个了。   “孩童时是最美好的,心思单纯,对你好,就是对你真好,没有虚情假意,尔虞我诈。”   顾渐玄眼底充斥着万千情绪,捏着木柴的手因为太用力,已经泛着骨白色:“可是有许多恶人,却毁了他们本应该美好的童年,让他们活在痛苦悲惨中。”   云韵微微一愣,旋即收回目光,看去顾渐玄。   此刻,少年正在一副人畜无害的低着头搭着柴火架。   云韵眨了眨眼睛,原来方才是他的错觉。   顾渐玄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了云韵的身上:“师尊先休息一会,徒儿去捉野兔。”略顿“可能时间会长一些。”   有伤在身,尤其不能捉怀孕动作笨拙的兔子,所以真是难上加难,而这都是因他而起,遂云韵道:“不必去捉兔子。”   顾渐玄摇头:“徒儿怎能看着师尊被饿着。”   云韵也摇了摇头,抬手指着一旁树上盘着的一条蛇:“那个也可以吃。”又补充道:“不过要烤熟透了,不然寄生虫多。”他肚子里的这条虫还不知怎么处理呢,不想再加一条。   听了云韵的话,顾渐玄陡然打了一个寒颤:“师尊不能吃蛇。”   云韵疑惑,摊手问他:“为什么啊?”   “有毒。”   闻言,云韵起身,仔细观察那条蛇片刻:“没有毒,只是一条普通的青蛇。”   顾渐玄问道:“师尊对蛇很熟悉吗?”   儿时他可喜欢看白蛇传,长大后有翻看过介绍蛇的一些书籍,对这种生物一直都很有兴趣。   “还成。”云韵谦虚的道,旋即又看向了那条蛇:“它是条公蛇。”   顾渐玄也看了一眼那条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蛇了。   云韵并不知面前之人比他还了解蛇:“蛇很与众不同,物什是双!”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不由想起了那一夜。   非但是双,还有倒刺。   他一定受伤不轻。   一旁云韵的目光也望去了青蛇的腹部,目光陡然一颤,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当即白了许多。   ……那晚……那晚他怎生忽然感觉那个人与常人有所不同呢?   “师尊脸色不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云韵收回神思,眼底晕着些许寂寥,   “为师饿了,把它烤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渐玄咬牙切齿的把蛇烤熟了。   云韵已经没了胃口,此刻他眼神复杂的看着蛇肉:“还是把它埋了吧。”   说完,躺在了草地上,闭上了凤眸不再做言。   顾渐玄被云韵莫名的情绪化,气的要死。   这人真是有病。   不过,还是听话的将蛇肉埋了。   埋完蛇,顾渐玄要走,却无意间瞥见草丛中躺着一个人。   他走近看去,是白泠,弟子中修为比较出众的。   人并没有死,只是受伤昏了过去。   他与此人并没有交集,遂并不想救他。   正欲转身之间,却从白泠身上掉下来一件东西。   顾渐玄陡然瞳孔一缩。   脑中都跟着一阵轰鸣。   半晌人才堪堪从震惊中回神。   俯下身去,伸出正在细细颤抖的手,拾起从白泠身上掉下来的那件物品——一块玉佩。   是那晚他丢失了的玉佩!? 第二十六章   顾渐玄眸光闪烁,眼中翻腾着浓烈到的情绪。   他是……   他是那晚与自己在床榻上激情承欢之人?   顾渐玄目光一遍又一遍打量着白泠娇柔清瘦的身段。   随后又移到比自己成熟一两岁的俊美脸庞上。   与那晚之人完全符合的。   对,就是他!   否则他的玉佩为何会在他手中呢!   顾渐玄心中无比激荡,手中紧紧攥着那块玉佩。   地上之人睫毛颤了颤,要醒过来。   见此,顾渐玄忙将玉佩收了起来。   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与此同时白泠睁开了眼眸。   顾渐玄整理一番情绪,道:“师兄身上有伤,不能乱动,我抱着你去安全的地方,包扎伤口。”   白泠浑身都疼,不想动,遂朝顾渐玄轻轻点了点头:“有劳师弟了。”说完,目光不由端详起顾渐玄来。   他是师尊死对头的徒弟,他应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的,可是他现下有伤在身,需要他照顾。   尤其,自己并不厌烦这个师弟。   刚进入秘境那会,他的表现可是弟子中最出色的,第一个捉到妖兽,获得称赞,人也俊逸出众。   很是吸引他注意。   白泠望去顾渐玄的眼神变得柔情似水。   徒弟走了半晌都没有回来,云韵不放心起来,刚要出去找,徒弟便行了进来。   他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云韵定睛看去,是白泠,白然的徒弟兼侄子。   “师尊,白师兄受伤了。”所以他抱着他,顾渐玄解释完,感觉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急着去解释。   白泠声音虚弱的向云韵恭敬道:“弟子见过灵暮仙君。”   长辈们之间的不和,云韵不想带到小辈身上,遂微微颔首道:“快些处理身上的伤势罢。”   他说着,起身离开山洞,为二人腾出地方,毕竟山洞不大,三个人都在里面,着实显得拥挤。   顾渐玄目光一直跟着那抹秀欣的身影。   “师弟?”   顾渐玄回神,看向白泠。   面前之人容颜精致,唇红齿白,色若桃花,眼波流转间带着一副我见犹怜。   而这个人已经与他发生过关系。   “师兄,我为你处理伤口,你且忍着些。”   说着,顾渐玄伸手要去解白泠的腰带,却忙被他阻止:“我身上都是些轻伤,不碍事的。”说着,白陵看了一眼自己腿:“只是腿伤严重。”   纵使都是男子,他也是如此羞涩,定然不是随便之人,所以那一晚,对他而言语也非常之看重。   自己更不能如此草率的捅破这层窗户纸。顾渐玄想着,便伸手去处理白泠腿上的伤势。   秘境中野兔比较多,云韵出了山洞就瞧见了两只野兔在一起交.配。   云韵脸颊红了红,本想别开眼,但还是忍不住看去。   “嗯?”   居然是两只公兔结合!   望着这一幕,不由让云韵想起了那一晚。   随之手攥紧了袖口,心中升起五味陈杂,总之很沉重。   身下感觉丝丝缕缕的隐痛起来。   云韵脸色越发不好了。   人有些凌乱避开正在交.配的两只公兔。   向着山林里走去。   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几名弟子正在与穷奇搏斗。   云韵犹豫一刻,抽出长剑跃了过去,与穷奇拼打在了一起。   他伤过穷奇,遂穷奇不再注意其他弟子,冲云韵露出狰狞锋利的獠牙,咬了过来。   云韵躲闪着穷奇的攻击,对一旁的弟子道:“快逃。”   可对于弟子们而言,云韵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灵暮仙君,还有一只凶兽守在出口的必经之路,我们无法逃出去啊。”   “是呀是呀,我们跟着灵暮仙居。”   弟子们并不知道穷奇的威力,当然也是高估了云韵的修为,认为云韵可以护着他们安然。   此刻,云韵因为剧烈运动,小腹再次疼痛起来,对穷奇的迅猛攻击已经难以招架。   下一瞬便被穷奇的长尾击重,一口鲜血猛地吐出,勉强稳住身形。   穷奇根本不给云韵缓息的时间,咆哮一声后,便朝着云韵袭来。   云韵吃力躲避过去,可是小腹的绞痛,让他腿一软,倒向了地面。   须臾,一道身影掠来,将云韵接在怀中。   云韵抬眸望去,是顾渐玄。   少年神色冷俊,目光锐利盯着穷奇。   旋即他将云韵小心放下,来不及与云韵说话,便紧握长剑刺去了穷奇。   少年的修为到底只是筑基期,几回合就被穷奇击的倒飞了出去,转而穷奇便朝着云韵袭来。   云韵明白穷奇是与他记了仇,非要杀死他不可。   遂他对顾渐玄道:“快带着弟子们离开。”   “不。”顾渐玄眼角泛红:“我不会离开师尊,我要与师尊同生共死。”   云韵愣了下,旋即望去少年,柔声哄他道:“听话,玄儿。”   顾渐玄摇头,嗓音带着哭腔:“我不能看到师尊有事,我只是不听话这一次。”   说着,顾渐玄跃到云韵身旁,与他一同和穷奇生死搏斗。   穷奇咆哮一声,煽动的力大无比的翅膀就朝二人扫来。   二人登时被击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还不待二人反应过来,穷奇锋利的爪子又朝二人抓来。   穷奇力量无穷,可知这一抓下去,非但皮开肉绽,骨头内脏也要被抓碎,是想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云韵想也未想,一翻身,将顾渐玄护在了身下。   本以为下一瞬自己的身体会被穷奇抓烂。   然,却安然无事。   云韵翻身看去。   这一刻就见璇玑,薛度与十几名高阶修士与穷奇缠斗着。   柳青歌过来将云韵扶了起来,酸溜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顾渐玄,对云韵道:“你可是真是一名好师尊。”   云韵绽开一抹像是劫后余生的微笑:“徒弟也是好徒弟。”   说着,回手将顾渐玄扯了起来。   这时白泠过来,伸手扶着身形有些不稳的顾渐玄。   见此,云韵松了拉着顾渐玄的手,回身神色凝重的望向与穷奇缠斗的璇玑和薛度:“可有把握绞杀这凶兽?”   柳青歌叹下一口气:“这只到是能对付了,可他只是一只幼崽,他若是被杀了,那只成年的母亲,定会幼崽报仇,届时便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了。”   云韵神色有些愕然,似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道:“它带着幼崽钻入秘境中,是为了让幼崽学习捕猎本领!”   柳青歌点头:“我与璇玑一群人也是如此分析的。”   二人正说着话,便听见穷奇的一声鸣叫。   云韵:“坏了,它这是打不过,在招呼母亲。”   柳青歌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撤退。”   这时,璇玑与薛度一行人撤了下来。   薛度道:“趁着他将另一只穷奇招来,我们借机从出口逃出去。”   不再耽误时间,一群人带领着救下的弟子们,便向着出口的方向奔去。   可是一众人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两只穷奇此刻都守在了必经之路上。   一众人忙退到安全之地。   云韵拿出一枚药止痛药,方要送进口中,却被璇玑阻止了:“这药伤身。”说着,璇玑拿出一瓶药,“服用这个会好些。”   云韵接过药瓶看去,瓶身上居然没有药名,云韵一时好奇,便问道:“这是什么药?”? 第二十七章   璇玑回道:“休养灵体的药。”   云韵眉心轻轻蹙了下,感觉璇玑给他的药有些不对症。   但人没有说什么,璇玑对他的好,他看在眼中,随后听话的服了药。   秘境中的弟子都被救了过来,但出口却被两只穷奇守着,硬攻只会造成大量死伤,还不定能成功。   遂一众人开始研究出去的对策。   云韵小腹依然在疼痛,但人却极力的忍着,不让旁人看出来。   半晌都没有瞧见徒弟的影,云韵目光望去了一旁的弟子们。   此刻顾渐玄正站在其中,他身边是白泠,人正在拿出方帕,举止有些亲密的为顾渐玄擦拭脸颊上的血渍。   云韵羽睫轻颤,收回视线,一回头看到璇玑的目光也落在了顾渐玄的身上,笑道:“徒弟大了,怕是要经历情爱之事了。”   看一眼白泠:“虽我与他师尊不和睦,但小辈之间的事情,我断不能去干涉他们的自由。”   璇玑想着不是这方面的事情,他收回目光,又望向了秘境出口的方向:“两只穷奇闯入秘境怕是有人刻意为之。”   云韵敛眸思忖顷刻,赞同道:“璇玑说的有理,穷奇生活在妖界北疆,却来到了大南边的昆仑境地。”   听二人对话,一旁柳青歌疑惑道:“可秘境只有一个出口,那两只穷奇又是如何进来的?”   云韵与璇玑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道:“有人将秘境撕开了一条空间裂缝,放它们进来后,再用法力将裂缝修补上。”   闻之,言其他修士惊诧不已,纷纷说了话。   “那这人岂不是个大能。”   “还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大能。”   一个大能修为可抵十名化神境大圆满的修士。   众修士只觉脊背发寒。   这时沉默半晌的薛度开口说道:“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暗中之人若是大能之辈,便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了,何不想杀谁就杀谁。”   柳青歌点头,赞同薛度的话语。   薛度继续道:“妖族有一种妖术,便可以撕裂空间,施术之辈无需大能之人。”   一名修士不明问道:“那他为何如此做,将两只穷奇放进来?”   薛度道:“现下不是钻研这种事情的时候。”   柳青歌附和:“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去?”   云韵小腹坠痛,连带脚跟都有些站立不稳,璇玑一只手轻轻揽上云韵的腰,让云韵依在他身上。   云韵感谢的示以微笑。   这一幕印在顾渐玄的眼瞳中,人被气的嘴角紧崩,直暗暗磨牙。   听了柳青歌讲的话后,众人均是处在沉思中,思考着对策。   此时,云韵忍着小腹的疼痛,说道:“所有事物一旦被破坏,再如何去修补,也不会恢复到从前那般,会脆弱上许多。”   听云韵提醒,柳青歌道:“你的意思是找出秘境中那处修复的裂缝,然后联合众人的力量施法将其打开?”   “是。”云韵道:“将两只庞大的穷奇放进来,那处裂缝一定会很大,越大越发不好修复,所以定然是很脆弱的。”   看一眼在场的众人:“我们联合起来,定然能将其再次撕裂开,从而逃出秘境。”   璇玑道:“出去后,将秘境关闭,穷奇便无法出来,永远的封印到秘境中。”   在场人纷纷点头,赞同着。   然,顾渐玄阴郁的目光却一直盯在云韵纤柔细腰上的那只手,他迟早会将那些与他暧昧的人通通都灭掉了。   想出逃出秘境的办法,一众人便开始寻找那处被修补过的空间裂缝。   经过众人的一番努力,终于在一处山丘后,找到了那出修补过的空间裂缝。   此刻,就见凭空闪烁着一道淡淡的灰白色雷虎。   薛度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云韵身上:“你到一旁歇着去。”   云韵忙要拒绝,却听柳青歌道:“莫要逞能了,瞧你这脸色跟张白纸似的,瞧不见血色。”   顾渐玄先璇玑一步道:“师尊好生休息,你若有事,徒儿该怎么办!”   云韵启唇方要说话,小腹传来一阵绞痛,不得已阖上唇瓣,紧紧咬上牙冠,站到了一旁。   随后包括弟子们在内,都开始朝那道雷弧施法。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瞅着那道雷弧已经被众修士弟子们联合撕裂开一道缝隙,可却止步不前了。   再看众人,皆是快透支了力气,修为低下的弟子们有的身形已经摇摇欲睡,下一刻不定便累的无法支撑,倒下去。   纵使修为最高的璇玑和薛度二人,额头也已经渗出汗珠来,正在竭尽全力施法去撕开裂缝。   云韵目光又落到顾渐玄身上。   少年脸庞上汗如雨下,聚精会神,紧紧抿着唇瓣在施法,当明显体力已经透支。   云韵收回视线,望去那悬浮半空闪烁着灰白光晕的裂缝。   待众人耗尽灵力,还是打不开,他们逃出的期望就很渺茫了。   不再耽搁时间,云韵深呼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将周身灵力灌入掌心,下一瞬一道白光向着空间裂缝激射而出。   见此,璇玑微颦了下眉宇,眼中是对云韵担忧之色。   顾渐玄却在冷笑,这次带病施法,定会让他大伤元气,如此过一段时间他好能容易控制住他。   裂缝处发出“滋滋”响动,下一刻灰光炸闪,破开一道可以容纳人出入的裂口。   “终于破开了。”   众修士欣喜若狂。   然,云韵却脸色苍白,口中弥漫腥甜味,尤其柔弱之地似感有血腥泌出,小腹又痛疼无比,身体轻晃,云韵要倒下去。   见状,璇玑忙道:“我来抱你。”   在他说话的同时,顾渐玄已经贴近了云韵,俯身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云韵打横抱入了怀中。   疾步跟着众人从破开的裂缝中出了秘境。   望着秘境被关闭,众修士们均是舒了一口气,提着心终于放下。   顾渐玄将云韵放到了床榻上,回身要去找洛昱昭,为云韵诊看,却被璇玑阻止,他道:“我来便可以。”   顾渐玄不相信璇玑的医术,更是厌恶璇玑触碰云韵,遂找理由道:“璇玑尊者方从秘境中出来,定是劳累,弟子还是将洛昱昭寻来。”   这时一旁的柳青歌道:“璇玑医术不错的,你莫要担忧。”   说着,看了一眼窗外:“你去找洛昱昭过来,太耽搁时间了,再说了,他现下还要为在秘境中受伤的弟子们诊看伤势呐。”   他都如此说了,顾渐玄也不能再坚持,只能让璇玑为云韵诊查身体了。   璇玑淡淡说道:“你们先回避。”   “回避?”顾渐玄心中恨着直咬牙,但大夫为病人诊病时,却有许多大夫不喜让其他人在身边打扰。   云韵已经昏迷,二人走了后,璇玑解开了云韵的腰带……   白皙腿间,染着丝丝缕缕的殷红。   璇玑颦眉,是要小产。? 第二十八章   璇玑颦眉,是要小产。   幸而流血不多,又是灵体,及时救治,可以保住他腹中胎儿。   这些时日,璇玑翻阅了不少关于孕育生产的书籍,已经对孕产知识熟知。   遂他按照医书上的救治方法,为云韵诊治起来。   为了确保云韵腹中的胎儿万无一失,璇玑手掌轻轻覆在他的小腹上,开始输送灵力,护养他腹中胎儿。   一切完毕后,璇玑脸色苍白,透着倦容。   在秘境中已然让他消耗大量灵力,方才是透支灵力养护云韵腹中胎儿。   室外,顾渐玄坐立不安的守在门口,看在柳青歌眼中,这少年好似随时都要冲进去似的。   不过,人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个孝顺的徒弟,担忧着师尊,却不知他这是因为璇玑在里面。   “吱呀”一声,璇玑推门出来,对二人说道:“云韵已无事。”   柳青歌望着他:“你脸色很不好,需要好生的调养。”   顾渐玄只是看了璇玑一眼,便疾步进了房间。   来到仍旧昏迷着的云韵床前,在看到云韵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是在秘境中那套时,眼眸漆黑的宛如宇宙中没有尽头的黑洞一般,充满要毁掉万物的煞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顾渐玄忙收敛煞气,声音染着浓重的担忧之色:“也不知师尊有没有危险?”   柳青歌抬手,安慰的拍了拍顾渐玄肩头:“你师尊不会有事的,要相信璇玑尊者的医术。”   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要注意休息,你若是倒下了,你师尊醒来反倒担忧你了。”   秘境中都消耗不少灵力,见云韵无事,遂柳青歌便回去休息了。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数日过去。   云韵喝完一碗鸡汤,对还要为他盛汤的顾渐玄摆了摆手,摸着饱胀的腹部:“再吃就撑到了。”   顾渐玄放下手中的碗:“师尊虽然吃的不少,但却未见丝毫变胖。”说着,他神色溢出忧虑来:“待药老归来,一定要好生为师尊诊看一番。”   云韵宽慰自己的徒弟道:“为师无碍的,为师便是所说的那种不易胖体质。”手摸上小腹:“这里也不疼了。”   只是经常会有虫子在里面动。   他有些茫然要如何弄掉肚里的虫,他挺大个人,尤其还顶着一位德高望重的仙君名头,怎么去找医修打虫,尤其那医修还是一个小孩,简直不要太丢人了。   还是等到璇玑出关,去找他帮助吧。   璇玑那日为云韵输送完灵力,耗损严重,便闭关修养了。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视线落在云韵的小腹上:“可徒儿还是担忧,到底是要让药老好生全面的诊查一番,他说了师尊无事了,徒儿方能放下心。”   云韵点头,依着他道:“好,听徒弟的。”   自从秘境出来后,云韵非但丝毫都不再防范着顾渐玄,大多事情都很依着他,宠着他。   “师尊,”顾渐玄忽然说道:“徒儿不想听师尊如此称呼徒儿。”   云韵不明的“嗯?”了声,认真的问向顾渐玄:“那为师要如何去称呼你?”   “徒儿想听师尊在秘境中对徒儿的称呼。”   云韵托着下巴,微蹙眉宇,静静的思考片刻,问道:“秘境中为师称呼你什么了?”他怎想不起来了呢!   “玄儿。”   云韵“哦”了一声,想起来秘境中当时他一时情急,想哄劝顾渐玄离开,便喚了他一声玄儿。   他没放在心上,他却一直记在心头,当成了一回事。   云韵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对个称呼都如此上心,遂依了他道:“玄儿。”   顾渐玄神色表露出少年人好满足的笑意。   “你二人在笑什么呐?”柳青歌推门进来:“喜乐之事分享我一些。”   云韵:“我的事情与你分享的还不少吗!”   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宗主最近在忙什么?”秘境之后,便没瞧见他人了。   云韵在静尘峰修养身体,对主峰的消息很闭塞。   “闭关了。”柳青歌收敛玩笑的神色:“那日秘境之中,宗主本就耗费灵力严重,出了秘境又耗费大量灵力关闭秘境封印两只穷奇,身体吃不消了,遂将宗内的事情都交给了首座弟子叶澜修处理,便闭关了。”   他又道:“怕是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出关了。”   云韵轻轻点头:“一宗之主,看似风光无限,却是无时无刻不在cao劳,费心着。”   柳青歌轻嗤一声,道:“若是让白然当,他却只管捞甜头,才不会向宗主使这般大的力气去管理宗门。”   顾渐玄提着茶壶静静为二人倒着茶水。   柳青歌继续道:“白然听闻宗主将事情全权交给一个小辈打理,可吃错了,用出许多手段去为难叶澜修,可都被叶澜修巧妙化解了。”   他说着,瞧了一眼顾渐玄。   顾渐玄神色淡静,为二人倒完了茶水,恭敬道:“徒儿去沏茶。”   说完,转身离开。   见他走远后,柳青歌凑近云韵道:“小徒最近与白然的徒弟兼侄子,走到很近,那白泠与白然怕是如出一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是带坏你那小徒了。”   云韵抬手把凑过来的人推开:“我耳朵不聋,不用这般近。”转瞬又道:“小徒心地纯正,懂好坏是非,不用我什么都要去教导。”   被推开,知道云韵不喜他亲近,柳青歌安分了不少,老实坐着了,此刻他目光落在云韵的小腹上:“其他地方不见胖,这小腹却日益渐长,如此长势,不日便像扣个小锅上去了。”   说着,柳青歌调侃道:“若非你是男子,我都以为你这是孕上了呐!”   “真看你长了一张破嘴。”云韵扯了扯衣袍,将小腹遮住:“整天胡乱说。”   二人正说笑,房门被轻轻敲响。   云韵道:“进。”   “吱呀”一声,璇玑推开了门。   “璇玑!”云韵起身去迎他。   一旁,柳青歌酸溜溜道:“我来时,云韵可从来没有如此相迎过。”   云韵笑颜怼他道:“你每次来都跟到自己家似的,还用我迎了吗!”   柳青歌“哈哈”笑起:“也是,我从来都不敲门,自个就进来了。”   他说着,起身:“我是忙里偷闲来看你的,再不回去,宗内弟子怕是要找上门了。”   旋即朝璇玑颔首,离开了。   柳青歌走后,云韵将室门关好。   请璇玑落坐,云韵要为他倒茶水,却想起茶壶被徒弟拿走了,人要去取茶壶,却听璇玑道:“不必麻烦了。”看了一眼云韵的小腹,询问道:“最近身体可有不适?”   云韵坐在了他身旁:“没有。”转瞬问道:“璇玑怎生如此早就出关了,身体修养好了吗?”   璇玑一直担忧着云韵,便提前出关了,身体定然是欠佳的。   “已经修养好了。”   云韵轻“嗯”了一声,迟疑几息后,道:“我想求璇玑一件事?”   璇玑丝毫未见犹豫:“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云韵脸颊爬上红晕,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指着它道:“我这里生了一只虫,需要你帮我打掉它。”   闻听云韵的话,璇玑先是愣了一瞬,后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最后沉静几息后说道:“你那里生的不是虫,是胎儿。”? 第二十九章   云韵似是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他看向自己的小腹:“我这里是什么?”   璇玑见云韵神色凌乱,温声安抚他:“有些事情看似坏事,实则却是一件好事,新的生命代表着……”   “可我是男的,”云韵忽然打断他的话,将手将埋在手掌中,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是男人,纵使有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云韵虽然如此说着,但却已经确定了自己是真的怀有身孕了。   不只是从璇玑口中得到的依据,回想这些时日他的种种反应,也无力不去相信,反驳了。   这种事情太突然,尤其是发生在男子的身上,一时难以接受。面前之人清瘦的身躯都在细细颤抖着。璇玑对云韵心生怜惜,旋即抬手将人揽进怀中。   而这一幕恰巧被沏好茶回来的顾渐玄看在眼中。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唇瓣已经抿成了一条缝,眼神阴鸷的盯着室内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云韵太过纷乱,并未发现顾渐玄,可璇玑却发现了他。   白衣清冷,声音微凉:“出去。”   顾渐玄狠狠咬着牙槽,瞪视着璇玑,冲动的想将这个人挫骨扬灰。   不,是想将大白天就在一起苟合,龌龊的二人挫骨扬灰了。   这时,云韵从璇玑怀里出来,整理一番情绪,对门口的顾渐玄道:“我与璇玑有事要说,你先出去。”   顾渐玄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是,师尊。”他将手中的茶壶放到了桌子上后,便行了出去。   璇玑扬手一挥设下一道结界,防止人偷窥二人的对话。   刚刚顾渐玄只是撞见了二人搂在一起,并未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这会站在门外,隐了气息,想窥听室内二人的对话,却奈何什么也听不到。   遂人只能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室内,云韵静默的坐在哪里,好半晌,也不做言。   璇玑在一旁静静的陪着他。   风过无言,良久后,云韵开口问道:“两个月前,我与人发生过关系,可为何我一个男子也会怀孕?”   云韵不懂,但璇玑会医术,遂云韵感觉他应该能知道,否则又怎能确定他怀有身孕了!   的确,这些时日,璇玑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包括男人为何也能有孕育能力的书籍。   “魔界有一池泉水,”璇玑道:“名喚子嗣泉,无论男女饮了那子嗣泉之水,均会有孕育功能。”   闻听璇玑的话,云韵摇头:“我未曾饮用过那种泉水的。”原主从虽然去过魔界,但他干净到洁癖,从来都是自带水袋,断不会去乱喝水的。   璇玑沉吟一刻道:“许多年前子嗣泉的水已经干枯,但未干枯之前,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收集走泉水后,将其混在了合欢散中,坑害人。这些年间,已经有了男子孕育生子的事情发生。”   “嗙”地一声,云韵薄唇紧抿,手骨紧攥,狠狠砸在桌面上。   白然,好个阴险小人。   云韵恨不能奔出去,把人杀了。   可是如此鲁莽,只是让事情愈发的槽糕。   白然定是等着给他这一击,到时会找时机将他怀有身孕的事情昭告天下,毁了他。   “是谁害你的?”璇玑问道:“你腹中胎儿的父亲又是何人,我们可以想想解决的方法。”   云韵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情,去牵连璇玑,遂只想一个人扛下。   “害我的人已经死了。”   脑中浮现那一晚的事情,云韵咬了咬牙,隐忍着痛苦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那晚太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云韵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伤痛,但这种事情又岂能是掩饰的好,对方便感觉不出来的。   当下云韵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并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要如此处理这件事情。   云韵手指握上璇玑的手臂,恳求他道:“能否帮我将腹中胎儿堕掉?”   现下他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被白然监视着,尤其玄儿与白泠走的如此近,他没有办法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将堕.胎药拿到手中。   璇玑望着面前之人。   有些凌乱的青丝散在他肩头,眼尾晕着浅浅的薄红,眼神潮湿的望着他,精致绝丽的五官,却透出世上最脆弱的美。   心底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璇玑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帮你。”   云韵泪意蒙上眼瞳:“谢谢你。”   随即璇玑手搭在云韵的脉搏上,为他诊脉。   云韵不明璇玑为何要为他诊脉,现在应该是为他堕.胎。   遂他想了想问道:“是堕.胎药不好弄吗?”   璇玑淡道:“不是,这种药我可以私下里配置。”   云韵轻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再如此追问,过于没有礼数,便不在吱声,静静的让璇玑为他诊脉。   半盏茶的时间后,璇玑收回了手:“你身体太弱,现下堕.胎恐生危险。”   云韵有些急了:“那如何是好?”   璇玑道:“只能先养养灵体了。”   云韵抬手摸去小腹:“它生长速度有些快,时间长了我怕要被发现的。”   闻听他的话,璇玑目光落在云韵小腹上一瞬,马上收回。   依照常理二个多月的胎儿,不应像这般已经显形了。   璇玑蹙眉思忖顷刻,似是明白了什么。   云韵捕捉到了璇玑细微表情变化,脸颊微红,赧然道:“那晚,与我承欢的极有可能是一只蛇妖。”   妖胎的生长速度快,这便合乎云韵为何只怀有两个月身孕,便显腹了。   诚然,也怪云韵清瘦,小腹稍有凸起,便明显了。   可是胎儿的生产,也不是可以阻止了的。   璇玑也没有好的应对办法。   云韵见他不语,也知他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其他办法,更不想再劳烦璇玑,他道:“我穿些宽松的衣裳。”   坚持到把身体养好,就可以……堕掉这个孩子了。   这一刻,云韵心中沉闷不已,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让他透不过来气。   璇玑深知这个时候的云韵需要一个人静静,便离开了。   他走了后,云韵情绪纷乱的躺在床榻,本想休息,养身体,可这种心情,让他如何都无法静心入眠。   旋即人又起身下了床,在地上踱步。   路过柜子时,他步伐陡然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把上好的宝剑。   这是他准备送给徒弟的。   如此遇到危险时,不至于因为剑不好,发生危险了。   原本他从秘境中出来,便打算送了,孰料中途出了意外,才拖到了今日。   顾渐玄离开静尘峰,去了主峰。   他来到弟子们平素里练习剑术的场地。   抽出腰间佩剑,泄愤的炼起了剑术。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掠来,与他拼起了剑术。   两人拼打间,剑影重重,双方剑术皆是炉火纯青。   引来不少看热闹的弟子们,对二人称赞不已。   这时,白泠手持长剑,挽出数道剑花,让人眼花缭乱,捉摸不定,紧接着便朝顾渐玄刺了过来。   顾渐玄身形一闪,霍地一剑挥出,轻易便破了白泠的剑招。   “当”的一声嗡鸣,两剑相碰,下一刻传来“啪嗒”一声脆响,白泠手中的长剑被震落。   身形也不稳起来,摇摇欲坠,幸而被顾渐玄拦腰扶稳。   两个如此近距离,让得白泠脸颊绯红,声音温柔的可以溺的死人:“谢谢师弟。”   顾渐玄收回在他腰上的手:“师兄不必客气,方才是我失了分寸,险些伤了师兄。”   白泠摇头:“这不怪师弟,是我技不如人。”   他说着,向跟随的弟子招了招手,弟子双手捧来一把名贵宝剑。   白泠拿过宝剑,“这把宝剑送给师弟。”怕顾渐玄不收,忙又道:“那日在秘境中,得亏师弟相救,这是我的一番心思,师弟莫要拒绝我了!”   好的法器,带着灵光,一眼便能看出,这让一旁围观的弟子们羡慕不已。   顾渐玄微微蹙拢眉心,望着白泠手中的宝剑。   他与他相处如此久,整日瞧着他带着一把破铁剑,却从未想过为他换上一把,谨防遇到危险时,手中兵器误事,让他处在险境中。   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与旁人卿卿我我上。   “师兄有心了。”   顾渐玄伸手接过白泠手中的长剑。   此刻,白泠脸色越发绯红了,睫毛低垂,露出羞涩神情,声音更是柔软的如潺潺春水:“不知师弟可否愿意与我结成道侣?”? 第三十章   白泠这话一出,众弟子均们是愣住。   但似乎又感觉是常理之中,毕竟顾渐玄现在可是一众弟子中的佼佼者,武技能力都是最出众的。   白泠喜欢上他,也是很正常,除他之外,宗门中还有许多男弟子,女弟子都倾心于顾渐玄。   此刻,顾渐玄望着眼含情愫,期许着望着他的白泠。   结成道侣,两人从那一晚后,不已经是道侣了吗!   不过,只是他并不知道,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并且他的秘密还不只这一个,他的秘密很多,他是魔妖之子,来这里只为报仇,要把整个修真界都掌控在手中。   “你,”顾渐玄顿了一下,“我并不好,不似你眼中那般优秀。”   他想了想又道:“倘若我日后并未在宗门中修成向师尊们一般的仙君,与你期盼落差极大,你可能接受?”他是魔之子,注定不与他是同类。   “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与你什么身份毫无关系。”白泠道。   他是受叔叔吩咐,如此做的。   叔叔还说面前之人日后必有大成。   另有,他喜欢的人,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得到荣誉,他都可以接受。   白泠的话语既深情又诚挚,让顾渐玄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个人留在身边。   “好,我们结成道侣。”顾渐玄道。   白泠当即喜上眉头,一把拥住顾渐玄。   这时一旁的弟子们均是鼓掌,为二人庆贺。   顾渐玄却蹙了下眉头,不知为何,他对白泠的亲近居然有些抵住,很想把人推开。   梦萦魂绕,如今人就在自己怀里,却没有那晚的感觉。   顾渐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许是那晚太黑,他看不到对方,做什么都没有顾虑,轻松吧。   往后两人相处久,熟络了,自然会重获那晚的感觉了。   不过……   “你我年龄尚小,成婚不急。”   说着,顾渐玄把人从怀里轻轻推开。   修真界两个人若是宣布结为道侣,很快便会成婚,确立关系。   但他们还很年轻,等等也无妨,遂白泠点头,亲昵道:“都听渐玄的。”   渐玄!听白泠称呼他这两个字,顾渐玄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了云韵称呼他玄儿,温柔的声音,带着宠溺,好似永远也听不腻一般。   “时候不早了,我师尊最近身体不适,我不能在外逗留时间过长。”顾渐玄道:“师兄我先回了。”   他说着,转过身要走,手却被拉住。   顾渐玄回头瞧见白泠正朝他温软的笑着:“我也同你回去,”说着,他睫毛轻垂,露出几分腼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这是要想去见云韵。   围观的弟子还没全部离开,见此便起哄起来。   “见公婆,见公婆,见公婆……”   静尘峰,云韵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呢喃:“玄儿都出去半晌了,还没有回来!”   定是他与璇玑谈话,故意将玄儿支走,他心里不好受了。   感觉自己把他当成了外人。   可这种事情他一个当师尊的,怎么可以让徒弟知晓。   云韵起身,准备到屋外去找找顾渐玄。   人刚下了床,房门便被敲响。   云韵道:“进。”   门被推开,顾渐玄和白泠行了进来。   云韵目光落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一瞬后,收了回来。   同时耳边传来白泠恭敬的话语:“弟子见过灵暮仙君。”说着,他神色盈满幸福的睨了一眼顾渐玄,对云韵又道:“弟子与渐玄已经结成了道侣。”   “嘶~”云韵小腹猛然传来一阵疼痛。   见状,顾渐玄把手从白泠的手上抽了出来,忙去搀扶云韵:“师尊怎么了?”   说着,垂眸看去云韵的小腹:“是小腹又疼了吗?”   云韵不想让他担忧,摆手道:“不是,只是岔气了。”   视线落在顾渐玄腰间佩戴的名贵宝剑上,不待他开口说句,白泠说道:“我见渐玄一直佩戴一把太不般配他的铁剑,便送给了渐玄一把宝剑。”   说着,白泠将柜格上云韵要送给顾渐玄的宝剑故意挡在了身后,看去自己送给顾渐玄的剑:“委实,我觉得这把宝剑也不配渐玄,只是我没有更好的送给渐玄了。”   言毕,情意绵绵的看向顾渐玄,好似此刻房间中就只有他与顾渐玄,让云韵感觉自己很多余。   但有客人在,他又不能走,尤其这名客人是徒弟的道侣。   要好生的招待。   “玄儿去沏壶茶。”说完,他看向白泠,温声道:“坐吧。”   白泠恭敬的道了一声谢,见顾渐玄离开,才坐下。   但目光却望着柜格上的剑,声音不似先前的温柔恭敬,带着几分挑衅:“我记得灵暮仙君是不用剑的。”   到底是他高看了他的本质,真是与白然一模一样。   云韵看他如此模样,也没再给他好脸色:“那是我要送给玄儿的。”   白泠“呵”的一笑,“可是你到底晚了我一步,我先入为主了。”   云韵蹙眉,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原来开刃师傅病了,是你所为。”   剑在使用前,都需要有专业的师傅开刃,然,宗门内开刃师傅却忽然病了,所以耽搁了几日。   闻言,白泠满脸得意:“我师尊说了,见你事事不如意,他才快意,所以我把你那个宝贝徒弟给抢过来了。”   说着,他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云韵微鼓的小腹,待宗主出关,师尊便会当着宗主以及所有修士的面,将他怀有身孕的丑事公诸于世。   此时白泠得意挑衅的神色陡然转成了委屈与可怜,人随之也从椅子上起身,眼圈通红的,含着哭腔朝云韵说道:“师尊虽然与您不和睦,但我却在极力劝慰师尊与你融洽相处,所以请您接受我,不要趁着渐玄不在,对我说出如此恶劣的话语,驱赶我。”   画风如此突变,云韵已经猜到了什么,旋即转身看向门口,下一瞬顾渐玄推门而入。   他的脸色不似刚走时,显然是听到了白泠的那一番话语。   云韵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小白莲了,被他污陷了。   白泠不给云韵与顾渐玄说话解释的机会,眼中流出委屈可怜的泪水:“渐玄,你不要误会,灵暮仙尊什么也没有与我说,我,我……”他摸上自己流着泪水的眸子:“我眼睛进沙子了。”   说完,人便哭着跑出了房间。? 第三十一章   顾渐玄将手中的茶壶放到了桌子上:“师尊,我去追他。”   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过于平静的让云韵心头有些隐隐作痛。   他望着人离开,有些失意坐在那里,很清楚自己再对少年解释,只是越描越黑。   不知坐了多久,云韵转头看去柜格上的那把宝剑,起身走了过,抬手将宝剑收进了储物袋中。   白泠坐在凉亭中,眼尾泛着委屈的红晕,用帕子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边对顾渐玄道:“渐玄你莫要怪你师尊了,即便你师尊不对,我也不想因为此时,而弄的你们师徒关系不好了。”   顾渐玄望着哭着梨花带雨的白泠,脑中是那晚在勾栏院中被他欺负的含着哭腔的……   那一晚就像一个烙印,永远刻在心头,不会忘却,提醒着他要对这个人好,他已经心悦上他。   顾渐玄接过白泠手中的方帕,轻轻为白泠擦拭泪水:“我替我师尊向你道歉,以后我不会将你与我师尊独留在一起的,会竭尽全力的护着你。”   云韵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徒弟还没有回来,两个人既已结成了道侣,遂留宿在一起,也实属正常。   不再等,云韵提步去了一楼混堂。   准备沐浴后休息,待身体养好了,好……   云韵垂眸看了自己的小腹一眼,忙又似躲避般的移开了眼。   混堂中的水是地下温泉之水,遂常年氤氲着清新的热气,舒缓着心情。   此刻,云韵抬手,广袖下滑,凝脂般的小臂宛如世上最温润美好的白玉,修长的手指微动,解开了发髻上的白色缎带,三千青丝似瀑布般闪烁着耀眼的光泽直垂腰际。   直垂至腰际的发丝随着纤腰扭动,平添了几分魅惑。   云韵又去解腰带,月牙白的衣裳像雪花从身上散落在白皙圆润的脚边。   真是人比花娇,身比景妙。   随后,水花声曼妙的响起。   然,这一切都被悄无声息站在门外的顾渐玄尽收在眼底。   他的呼吸明显已经不正常。   冲动的想一掌劈开房门,冲进去,然后狠狠的去……   陡然,他神色一动,回身看去,是洛昱昭走了过来。   见自家主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遂他也跟着隐了气息,比他家主子还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探头望去窗内,想要看看他家主子到底在看什么。   却被顾渐玄一把将脸推开,用心语对他没好气道:“再敢看,把你眼睛给挖出来去喂狗。”   感觉到顾渐玄周身弥散开来寒森森的煞气,洛昱玄当即把头埋的很低,目光丝毫都不敢乱瞟了。   但少年人,好奇心重,遂忍不住问道:“主子在看什么呐?”如此痴迷。   顾渐玄目光黏在了室内的春光美景上:“他在沐浴。”   洛昱昭愣了下,然后表情有些复杂。   这不就是在偷看人家洗澡吗!   但在他印象中,少主可不是好色之徒。   想着,洛昱昭那种映出云韵的模样来,然后想想也觉得不奇怪了。   毕竟好风景,谁还不想多看几眼。   “找我何事?”   顾渐玄细细望着屋内,好似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美妙。   “少主,属下这些时日翻阅了许多医书……”   顾渐玄微微点了头,好似在听他在说话,又好似没有听他在说话。   洛昱昭继续用心语说着话:“终于可以确定了他时常小腹不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有生命危险?”顾渐玄漆黑的目光,带着几许邪恶的望着室内。   他只要他活着便好,身体病弱如女子般最好。   闻听顾渐玄的问话,洛玄昱回道:“没有危险。”   顾渐玄点了点头。   洛昱昭接着道:“他小腹不适是因为怀有身孕,身子骨孱弱所致。”   顾渐玄习惯性点头,可点到一半的头陡然顿住,蓦地转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洛昱昭当即愣住,因为顾渐玄这一句并不是用无声的心语说出来的,并且是喊出来的。   话一出口,顾渐玄也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犯下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过,但已然话出口,便不能收回,定是惊动了屋内之人。   逃跑,便会更加坐实他偷看人沐浴之事,遂此刻人只能干巴巴的望着房门,等着人出来。   “吱呀”一声,房内之人推开了房门。   云韵望着站在门外的两名少年。   少年们的目光也在望着他,且还非常的细致。   眼中之人因为刚刚沐浴过,肌肤透出粉嫩的色泽,及腰的乌发丝丝缕缕的贴在身上。   秀欣白皙的颈间残留的水珠,在夜明珠下闪着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光晕,整个人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见他们呆呆不语,云韵问道:“你们在我屋外吵吵闹闹做什么?”   说着,他微湿的乌睫轻颤,旋即目光落在顾渐玄的身上:“你怎么回来了?”问出这一句话,云韵心底闪过错愕,他怎么对徒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并且还是一句废话。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微愣了下,回答他道:“这里是徒儿的家,徒儿自然要回来,孝敬伺候在师尊左右。”   云韵没再吱声,不知为何,他不太想理会徒弟,旋即转眸看向了洛昱昭,不待他问话,洛昱昭道:“我是来为灵暮仙尊诊病的。”   顾渐玄接话道:“下午徒儿瞧着师尊面色不好,便去找他来为师尊诊看了。”   说着,他气愤的瞪了一眼洛昱昭:“方才我与他说起师尊小腹时常疼痛的事,孰料他却说师尊极有可能是因为饮食不卫生,肚子中长了虫。”   顾渐玄一副越说越气愤的模样:“师尊的饮食都是由徒儿经管的,如此不就是说徒儿做事糊弄,没有责任心,更是对师尊不尊重吗,所以我方才一时气愤,与他发了脾气。”   他很是自责的看了一眼云韵:“还惊扰了师尊沐浴。”   说完,人撩起袍摆,跪在了云韵面前:“徒儿请师尊责罚。”   一旁,洛昱昭暗叹,少主的戏演绎的越发精湛,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了顾渐玄的一番说辞后,云韵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毕竟这段时日洛昱找没少为他诊看身体。   他怕洛昱昭与璇玑一般,诊出他怀有身孕了。   而顾渐玄心思缜密,便防了云韵这一招。   “我身体无碍了,无需诊看。”云韵对洛昱昭道:“你回吧。”   说着,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顾渐玄,微微抬起下巴,眼尾微挑:“既然你如此恳求为师惩罚你,为师便成全你了,今晚就在这里跪着罢。”   言毕,人起步,从顾渐玄的身边走过。   白袍拂过,留下淡淡的清香,顾渐玄闭眸深吸了一口气,隔了会,咬着牙问洛玄昱:“方才,你说的可是万分确定了?”   洛昱昭重重点头:“万分确定。”   转瞬又道:“属下还发现一事?”   顾渐玄定眉定眼瞪着云韵离开的方向,脖颈筋络突起:“说。”   洛昱昭:“属下发现他要堕掉腹中的胎儿。”? 第三十二章   “堕.胎?”顾渐玄寒森森冷嗤:“做了肮脏的苟且之事后,又怕被人唾弃,看清他虚伪的高洁仙君之名,遂宁可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顾渐玄眼底猩红,燃烧的仇恨的怒火:“也是,向他这种道貌岸然之人,还能做出什么不让人鄙夷的事情来!”   说着,顾渐玄皱了下眉,疑惑道:“他一个男子,怎么会有孕育功能呢?”   洛昱昭猜测道:“他一位仙君,势必要到处打妖什么的,定是去了不少地方,许是哪次去了魔界,又不小心饮了子嗣泉的水,是极有可能的。”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尤其顾渐玄注意力并未在这上。   此刻他紧紧敛着眉头,在思考着其它事情。   洛昱昭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少主,你与那个白泠是认真的吗?”略顿“还是只是想玩玩?”   顾渐玄收回神思,瞪他一眼:“我的家族,从未有过花心风流之徒。”对另一半皆是忠贞不渝。   洛昱昭自小便跟随顾渐玄,对他家族当然很了解,的确是如此,可是……   “从前属下也未曾看到过少主与白泠有过接触?”怎么忽然就喜欢上了呢!   顾渐玄并未想隐瞒洛玄昱,遂将那晚在勾栏院中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他听。   洛昱昭听了后,思索片刻说道:“少主,单凭那块玉佩,便断定白泠就是那晚与少主结缘之人,属下感觉有些武断了。”   “有什么武断的。”顾渐玄道:“那晚的人,定然比我大上些,但人不会是那种人老色衰之人,尤其身段,”那不盈一握的柔韧细腰已经刻在他脑海中,他抱着白泠时,便可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腰肢亦是如此,“白泠再符合不过,不会错的。”   见顾渐玄如此坚定,洛昱昭便没在说什么去自讨没趣。   怕云韵怀疑,遂人没待一会,便离开了。   顾渐玄低头望着手中的玉佩:“或许我应该去再查一查!”   他与白泠之间的相处,总感觉却少了些什么。   云韵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   他起身下了床榻,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了起来。   夜凉如水,冰凉的茶水下了肚,像是被凉到了一般,小腹忽然有了胎动,还比较频繁,像是在抗议一般。   云韵望着小腹,唇角微弯:“你这个小虫儿,还挺有脾气呢!”   说着,云韵白皙的指尖,抚摸上小腹,轻轻摩挲着里面不安分的小东西。   然,云韵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忙将手收了回来,手扶眉眼间,将自己的情绪掩盖住。   隔了一副,他整理了一番情绪,披上外套出了房间,本是想去看看跪在地上的少年,让他回屋睡觉去。   但人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少年已经不是一个人,有人陪伴在他身边。   云韵忙退了回去。   然后人又忍不住看去。   此刻,白泠正拿着一个软垫子,要去垫在顾渐玄的膝盖下。   顾渐玄因为是背对着云韵,所以没有看到站在楼梯口的云韵。   但白泠却瞥到了他,眼底闪过诡异恶意的笑。   下一刻人身形不稳,跌进了顾渐玄的怀里,姿态是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云韵垂下羽睫,不去看亲密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静静的转身离去。   白泠一直盯着那里,见云韵离开,心中甚是得意。   “你这是怎么了?”顾渐玄扶稳白泠后,将人推出怀里,准备去找洛昱昭过来为白泠诊病,“等我去找医修过来。”   白泠忙扯住顾渐玄,神色可怜柔弱的摇头道:“不要去,我没事的。”故意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方向:“若是被你师尊发现,怕是更要严惩你了。”   顾渐玄目光顺着白泠的目光看去了楼梯口的方向,眸色渐沉:“他不会来的,若是惩罚,也是明日他睡好了,”才来找茬。   一夜无眠,云韵揉着眉心起床。   人也未洗漱,便去了楼下混堂门口。   徒弟还在哪里跪着笔直。   瞧着云韵心头有些沉闷,他道:“起来吧,为师以后都不会再惩罚你了。”   这话听着顾渐玄有些发蒙,感觉出云韵的不对来。   云韵继续道:“过些时日我要出去游历,我会与柳仙君说让他照看你的修行……”   “不,师尊不要离开徒儿。”顾渐玄眼眶涨红,情绪激动的抱住云韵的腿:“是徒儿的错,惹到了师尊,师尊怎么惩罚徒儿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开徒儿啊!”   云韵打算堕掉腹中的胎儿后,便离开宗门,出去整理心情,也许回来,也许不会回来,遂他得将顾渐玄安排好了,不能做不负责任的师尊。   可是顾渐玄又岂能让他走。   此刻,人抱着他的腿,已经失声哭了起来。   云韵望着哭的可怜兮兮的少年郎,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俯下身要将少年扶起来。   然,少年却死活都不肯起来,紧紧抱着他的小腿,伤心的哭着。   瞧着,就像即将失去父母的孩童,可怜无比,又无助无比,让心生怜惜。   云韵心中本就有不舍,被他这一哭,越发的不舍了。   “不要哭了,为师不走了。”   “玄儿,快起来。”   顾渐玄一把拥住云韵,嘴角一挑,晦暗的眸子漾出邪鸷的狞笑。   接下来的几日顾渐玄都是老老实实的守在云韵身边,鲜少出去。   日落西山,暮色渐侬。   云韵坐在桌旁,等着顾渐玄为他准备晚餐。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菜品都上全后,顾渐玄转身还要去做什么。   见此,云韵好奇问他:“玄儿还要去做什么呢?”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活力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的对云韵说道:“一会师尊便知晓了。”   说完,人离开了房间。   云韵摇头笑叹。   顾渐玄方走出房间,便听到了屋外的鸟叫。   神情沉了下来,看了眼身后的房门,确定云韵不会出来,便快步出了楼阁。   寻着鸟叫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一处隐秘的树下,环顾四周一圈后,说道:“出来吧。”   下一刻便从树上跃下一个人,楚年一只手撑着地面,单膝跪在顾渐玄面前,谦卑恭敬道:“少主。”   原来方才的鸟叫声是暗号。   楚年继续道:“属下已经完成少主指派的任务,调差清楚白泠近三个月的行踪去向。”   顾渐玄负手而立,脸色肃冷,心中却有几分紧张:“五月初五那日他都去了什么地方?”? 第三十三章   闻听顾渐玄的话,他思索片刻,确定道:“那日他出了宗门去打妖,傍晚时进入一家勾栏院中……”   “就是他了。”顾渐玄眸光闪烁,“那晚与我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又补了一句“断不会是其他人。”   他的语气透出无法撼动的坚定,旋即转身离开。   楚年有些愣怔的望着人消失在眼中:“我的话还没说完,那晚非但白泠在勾栏院中,云韵也在。”   云韵在房中等了一会,见徒弟还不回来,刚想出去瞧瞧,人便推门进来了。   云韵目光被他手中拿着的物品吸引了去。   是一坛子酒。   旋即云韵抬眸问他:“你要喝酒?”   顾渐玄淡淡一笑:“是我们。”   云韵轻轻摇头:“为师不会饮酒。”   他是会喝酒的,但这具身体的主人确实从不饮酒,不会喝酒。   “只喝一点点。”顾渐玄打开酒坛盖,倒下一杯,推到了云韵近前:“师尊,就只喝一点好吗?”   虽然是恳求的语气,但行动却隐隐透着几分霸道。   云韵只是望了一眼少年逐渐成熟挺立的眉眼,却也没去计较,人越发的包容着少年。   连日来云韵心情一直都不好,此刻他望着杯中的酒:“世人都喜欢借酒浇愁,也不知晓它是否管用呢?”   借酒浇愁愁更愁!顾渐玄盯着面前之人道:“管用的,徒儿试过。”   云韵撩起精致的眉眼望着他:“你也有不开心的事情?”   顾渐玄盯着云韵笑道:“世人皆有七情六欲,徒儿也不例外。”   云韵望着少年,忽然感觉少年有些陌生,他垂下凤眸,端起酒盏,闭着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而人被烈酒呛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他忙拿出帕子捂住嘴。   顾渐玄面无表情,冷漠的盯着他。   但细看之下,他的眼底射出细碎贪婪的精芒。   云韵被呛的眼尾湿润,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片薄红,明艳又动人。   勾起顾渐玄心底的罪恶蠢蠢欲动。   终于止住了咳嗽,可嗓子却火辣辣的难受,云韵想去喝水,却发现水壶不在自己这边。   他看向顾渐玄手边的水壶,对他道:“玄儿,把水壶递给为师。”   顾渐玄一只手提起水壶,可却放到了身后去,另一只手极其自然的又为云韵倒了一杯酒:“徒儿没想到师尊喝酒这般豪爽,如此我们今日便一醉方休。”   云韵方想要去骂顾渐玄没大没小,要与师尊一醉方休,但想想,何必那么在意二人的身份,尤其他的确想是醉一次,暂时忘记那些不快乐的事情。   遂不再坚持喝水了,人端起酒盏,静静的又饮下一杯烈酒。   再后来,云韵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喝下的到底是酒还是水了,直觉喝的舒坦。   顾渐玄则是噙着恶意一杯接连一杯的灌着云韵烈酒。   这酒可是他故意找来后劲最大,最烈的酒。   云韵已经被他灌的酩酊大醉,意识一片模糊。   此刻他凤眸中氤氲着潋滟的水光,面色红润,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顾渐玄盯着他的眼底红到渗人,可怖的如黑夜中出来捕抓猎物的恶狼。   他起身,一步步逼近云韵。   云韵眼皮沉的很,但还是努力的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想努力看清是谁,可眸中本就模糊的身影,却变成了好几个,让他越发的看不清。   头也疼痛不已,嗓音也因为醉酒而拖长了音:“萧明月扶我到床上去。”云韵醉酒,竟是忘记了自己已经穿越,喊助理来搀扶自己到床榻上去。   “萧明月?”顾渐玄面目狰狞,几乎要将这三个字在牙齿间咬碎了。   旋即瞪向云韵,目若喷火:“贱人,肮脏的贱人,你到底与多少个人厮混过!”   云韵醉的意识混沌,岂能发现自己的徒弟此时此刻会对他如此恶劣的态度。   人等不到助理来扶他,便身体轻晃,脚跟不稳的起身,要自己到行到床边去。   忽然,一张冷到极致的脸靠了过来,紧接着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他消瘦的下巴,力道大到好似骨头都要被捏碎。   疼的云韵嘴中溢出细碎的呜.咽。   “……你弄疼我了,快松手了。”   闻言,顾渐玄非但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他嘴角紧绷,盯着云韵的眸色漆黑深邃:“说,你到底有多少个姘头?”垂眸看了一眼云韵腹中的胎儿,讥讽道:“孩子是谁的,都不知晓了吧!”   云韵因为醉酒,脑子混沌不清,已经听不明顾渐玄的话,尤其这一刻他只觉自己好似要被捏碎,疼的他浑身都在哆嗦着。   “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好疼。”   云韵开始求饶,求面前之人放过他,他不知他是怎么把人得罪成这般。   柔弱含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顾渐玄眼波一颤,手上的力道随之放轻了些。   面前之人睫毛湿润,眼含泪雾,醉意熏的脸庞如三月盛开的桃花,拢着娇艳盛色,美的勾人心魄,诱人到了极点。   让人冲动想去尽情的做尽坏事。   顾渐玄眼神靡靡,低低冷笑一声,垂下头,薄唇缓缓落向云韵的。然,在毫厘之间时,却陡然顿住,紧接着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拦腰将云韵抱起,匆匆抱去了床榻。   房门被敲响。   “进。”屋内传来话语,却不是云韵的声音。   璇玑推开门便看到顾渐玄站在云韵的床边,正在细心的为云韵掖被角,脸上也是占满对云韵的关怀之色。   璇玑目光落在桌上摆放的酒坛上几息后,又望去云韵晕着醉酒酡红的脸庞上。   不待他说话,顾渐玄先道:“师尊最近不知因何原因心情一直不佳,所以今晚饮了些酒,孰料却大醉。”   说着,他抬起脸,看向璇玑,带上几分不明的意味:“与我说了许多……秘密。”   一个我字,足矣证明他对璇玑的挑衅。   璇玑只看他一眼,便来到云韵的床边,在看到云韵下巴不明红痕时,眉宇紧紧颦了起来。   被发现了端倪,顾渐玄也未惊慌,面色平静,不疾不徐的说道:“师尊醉酒,没站稳,碰了下巴。”   璇玑看他一眼:“有我在,我断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去伤害他。”   顾渐玄“呵”笑一声,挑眉道:“那可要好生保护师尊啊,别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哦!”   言毕,人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翌日云韵醒来,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种种,只感觉脑袋生疼,还有下巴也是很痛。   不过在从顾渐玄口中得知他下巴是醉酒后没站稳,磕到了,便也没有多想。   日子一天天的熬,终于等到了他身体可以吃下堕.胎药了。   此刻,云韵脸色泛白,盯着手中璇玑给他的堕.胎药,已经不知瞅了多久。   指尖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呼吸凌乱,额上也泌出一层冷汗。   清晨的暖阳变成了中午的烈日,最后日薄西山。   云韵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指颤抖着送开了药瓶,将那两枚药丸倒了在手心。   他闭上了眸子,缓缓送服到口中,微微扬起脖颈,紧接着喉结滚动,将堕.胎药彻底吞服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药丸入腹的那一刻,泪水也随之从云韵眼中流淌下来:“我杀了自己孩子,我是个罪人。”   说着,云韵双手无力的撑在床榻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是一个孤儿,儿时不知有多期望能有父母亲人的陪伴。   遂他长大成人后,便暗暗下定决心,待他有了孩子后,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将所有的爱都给予自己的孩子,陪伴他长大。   可如今……   “嘶……”小腹忽然传来疼痛,腹中的胎儿像是感知到自己的爹爹要舍去他,开始躁动起来。   云韵捂着小腹,眼含泪水,猛地摇头:“爹爹后悔了,爹爹不要失去你。”   说着,云韵忙起身,忍着小腹的疼痛,向着室门跑去,想去找璇玑,保住他腹中的胎儿。   然,人方一推开房门,便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   顾渐玄忙扶住云韵踉跄不稳的清瘦身形,见怀里的人眼尾晕红,乌睫上更是挂着晶莹泪珠,柔弱的破碎感,让顾渐玄的心跳像是漏掉一拍,但更多滋生着越柔弱越想去欺负,蹂.躏的邪念。   只可惜,现在时机还未到。   他压下心中的邪恶,佯装出关切与焦急的问道:“师尊你这是怎么了?”   云韵忍着哭腔:“快去找璇玑,为师有要事与他讲。”   顾渐玄目光落在云韵手捂着的小腹上:“是小腹又疼了吗?”   这种事情,云韵不想让徒弟知道,遂又道:“快去找璇玑过来。”   顾渐玄憎恶璇玑,心中恶意又起,想看到云韵无助焦急的模样,遂并未听他话,去找璇玑,人仍旧装作对云韵的关怀忧心,一副好徒儿的赤诚模样:“师尊,你若是小腹疼痛,我便去找洛昱昭。”   云韵摇头:“玄儿,为师无事,无需洛昱昭来诊看,快去找璇玑,听话。”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恳求之色。   可顾渐玄的恶意却越发的浓郁。   人正想着如何去戏谑云韵,他才能最快意时,璇玑却走近了二人,推开他,直接将脸色惨白的云韵拦腰抱入怀中,提步进了房间,施法将门关上了。   但想是一心都在云韵身上,担忧着他,并未设下结界。   顾渐玄眸子微眯,隐去气息,听着屋内二人的对话。   顾渐玄不在,云韵不再隐藏情绪,此刻他情绪激动,嗓音带着哭腔对璇玑说道:“璇玑,我后悔了。”说着,他悲伤的望着自己的小腹:“我不想打掉他了。”   门外,顾渐玄讥嘲的冷笑着,他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不,这不是良心发现,他腹中的孩子,本就是他的孩子,骨肉相连,纵使是豪无人性的畜生,也是虎毒不食子。   他便去泯灭人性,去杀其他人的孩子,无论当年爹爹如何恳求他,他都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哥哥,还有即便是妖,却从未染手血腥的爹爹。   顾渐玄眼底赤红,蒙上一层雾气,所以他要以其人之道还其身,在他面前杀了他的孩子,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惨死,却无能为力,沉浸在痛苦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所以他断不会让他腹中的胎儿有事,他要安然的将孩子生下来,让他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让他对这份血脉亲情无法割舍之时,他在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孩子。   原来云韵吃的药,已经被顾渐玄掉了包,里面只是营养药物。   洛昱昭发现璇玑从医药阁取走一些草药,而这些草药混在一起,再加上一味红花,就是堕.胎药。   璇玑与云韵走到近,经他一番分析,便笃定了云韵要堕掉腹中的胎儿。   而顾渐玄听他讲了此事后,便开始防范起了云韵。   同时,人已经想出了好几个阻止云韵堕掉腹中胎儿的对策。   不过人还是没料到,云韵会自己放弃堕掉腹中胎儿。   想到此,顾渐玄眼底弥散开晦暗不明的冷笑,不过这样甚好,他越是对这个孩子感情深厚,到时他越是痛苦。   而他,到时越会获得报仇的快.感。   屋内,云韵话说出好一会,也不见璇玑做言。   见此,他的心都凉了半截,泪水肆意流淌下来:“我腹中的胎儿是无法救治了……”   云韵几欲要崩溃。   璇玑忙对他道:“我给你的那瓶药,并不是堕.胎药。”   云韵愣了一息,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问道:“你是说我吃的不是堕.胎药吗?”   璇玑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为云韵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那瓶药是保胎药。”   云韵眼波轻闪,望着璇玑。   “很抱歉。”璇玑道:“我未经你同意,将药换了。”   璇玑还是很了解云韵的,知他心软善良,根本无法狠心舍去自己的孩子,即便喝下,也会悔恨不已,遂他不想云韵留下遗憾,便换了药。   门外,顾渐玄脸色铁黑,他做什么都要早他一步,可恶。   屋内云韵感激道:“璇玑,谢谢你,你无需对我有丝毫歉意,你是我的恩人,我……我不知要如何感谢你了。”   这一次,云韵是喜极而泣。   璇玑一直为他擦拭脸上的泪水:“若是想感谢我,便愉快的过活。”   云韵点头:“好。我会开心的和我的孩子过活。”说着,他接过璇玑手中帕子,不再劳烦他,自己擦去脸上的泪水。   像是想起了什么,云韵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问向璇玑:“方才我的小腹疼痛,又是怎么一回事?”   “动了胎气。”璇玑道:“你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情绪波动太大,便会动了胎气,所以你要保持心情舒畅。”略顿“要吃上一阵子安胎药了。”   云韵轻“嗯”一声,人静默起来,微微蹙起眉心,想着什么。   半晌后,璇玑问他:“日后可有打算?”   孩子要生下来,日后势必要有一番打算了。   云韵轻“嗨”了一声,垂眸看去小腹:“我会找个借口离开宗门,寻个偏僻之地去安胎,将孩子生下来后,再回来。”   璇玑又问他:“你徒弟哪里如何办?”话一出口,璇玑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广袖一拂,下一瞬一道白光冲房门激射而出。? 第三十五章   璇玑又问他:“你徒弟哪里如何办?”话一出口,璇玑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广袖一拂,下一瞬一道白光冲房门激射而出。   “嗙”地一声,房门被击开。   云韵的目光随之落在了门外。   空空无人!   收回视线,云韵看向璇玑:“你在怀疑有人在偷听?……是小徒!”   璇玑轻轻点头,“他很不简单,你要多加提防他。”   云韵想起当年原主让顾渐玄出外历练,不肯收在身旁的事情,微微蹙起了眉心,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道:“多谢璇玑提醒。”   他曾经被经纪人出卖过,当时的他又有多相信经纪人。   随后二人闲聊了一会,璇玑便离开了,毕竟他还要处理宗门中的事情,尤其薛度闭关,宗门中的事情便多上了许多。   璇玑方到主峰处理事物没多久,便有弟子请他去轩德殿议事。   轩德殿是宗门处理大小事务的地方。   此刻殿中殿中已经坐着几位长老了。白然和叶歧卓也在。   璇玑落坐后,叶澜修身为小辈,起身向众人拱手施于一礼,随即说道:“蓬莱出现海妖,吃人无数,为祸苍生,可那海妖法力高强,蓬莱仙宗为了降服海妖,已经殒命了几位仙君,遂特向四方仙宗发来请求函,期望四方仙宗联合起来,降服海妖。”   说白了就是想让各地宗门出人去绞杀海妖。   叶澜修又道:“在坐的诸位都是宗门中修为高强之人,遂晚辈将各位请过来,商谈是由哪位带领弟子去增援蓬莱仙宗。”   他的话音还未落,叶歧卓便道:“我可去不了,我座下弟子一堆,没有人去管教,非在宗门闹翻了天不可。”   这等只会给宗门抹黑之人,叶澜修委实就没想让他去,请他过来,只是不想失了礼数。   叶澜修面色端庄,又不失对长辈的尊敬,点头同意叶歧卓留在宗门。   此刻,白然掩嘴轻轻咳嗽两声,声音透出几分病弱的开了口:“自上次打妖受伤回来,我这副身体便不中用了,一直未痊愈,怕是难当胜任了。”   一个病患,如何都不能去增援了。   剩下的几名长老也纷纷将自己不能去增援的理由说了出来,并且每人的理由,都没法让叶澜修推拒。   让得叶澜修左右为难,毕竟他只是一名小辈,无法前去命令长者们。   此刻,就剩下璇玑一个人静淡不语。   委实,璇玑也不想去,因为他放不下云韵。   像是看出了璇玑不想去,叶澜修问道:“璇玑尊者可愿去蓬莱仙宗去支援?”略顿“您若有事离不开身,便也不用去,晚辈去静尘峰问询灵暮仙君,想来这些时日仙君应该养好身体了。”   夕阳落下,月辉流泻。   云韵靠在窗口,望着夜色。   晚餐上,他未与徒弟交流,徒弟一如既往关怀照顾着他。   这一切是否是他太过谨慎了?   徒弟为他割肉做药引,秘境中与他同生共死……   云韵脑海中都是与顾渐玄在一起相处点点滴滴的温馨画面。   心中纷乱无措。   这时,室门被轻轻敲响。   云韵收回视线,整理一番情绪道:“进。”   以为是徒弟,却是璇玑。   璇玑这么晚来找他,定然是有事要与他说。   云韵料想的没错。   “我要远出。”璇玑道:“你好生照看自己。”   云韵道:“璇玑放心,无需担忧我的。”想了想问道:“大概多久回来。”   蓬莱本就不近,需要半个月的行程,尤其还是去打神出鬼没的海妖。   “我尽快回来。”   璇玑也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他沉吟一刻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方才能安然。   云韵知璇玑心思。   遂他道:“你走后,我也就离开了。”转瞬又道:“到时安顿下来,我会用灵符通知你落脚点。”   言毕,云韵拿出两张灵符,抽出一张给了璇玑。   无论对方在哪里,手中的灵符都会找到对方。   天色已晚,云韵怀有身孕,需要好生休息,对璇玑只是呆了片刻,便离开了。   璇玑离开后,云韵准备休息时,房门又被敲响,云韵道了一声:“进。”   以为是顾渐玄,却还不是他。   云韵好笑,问柳青歌:“今天你怎么想起敲门了?”   柳青歌并未说话,而是一把拥住了云韵。   把人弄的都一愣。   被人紧紧抱着,着实难受,又不习惯,云韵抬手想去把人推开,却听柳青歌道:“让我抱一会,就抱一会,好吗?”   白泠望着屋内的一幕,他身后的顾渐玄眉宇紧皱,显然也是看到了,紧接着便转身离开了。   柳青歌都已经如此说了,云韵也没法再把人推开了:“你这是怎的了?”   柳青歌回答:“我要出远门,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我怕日夜思念你,所以我想好生抱一抱你。”   这话可有些不像寻常好友的意味,云韵忙把人推开,随即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柳青歌,我一直把你当成是兄弟,是友情,是亲情,但无半点其它情愫,你可知?”   柳青歌苦笑:“我知道,可心悦你是我的事情。”略顿“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胡搅蛮缠之辈。”   他不待云韵说话,又道:“我侄儿莫名失踪了,姐姐焦急不已,我得去找侄儿,也不知何时归来,你要好生照顾自己,别再瘦了。”   说完,他拿出一块玉佩塞到云韵的手中,便转身离开了。   云韵来不及叫住他,人已经没了踪迹。   他一手扶额,望着手中的玉佩:“待他回来再还给他吧。”   白泠一直躲在暗处盯着这一切。   今日他悄悄来这里,只是想让渐玄看看,他想念他时,只能偷偷来。   从而挑拨他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孰料居然还有意外惊喜。   想到此,白泠转身去找顾渐玄了。   此刻,顾渐玄坐在桌旁,手中握着水杯。   白泠进来,提起茶壶为他满了茶水:“方才你走后,我本也要离开的,”他故意顿了一下,做出震惊之意:“我没想到平素里高洁无欲的灵暮仙君,对情爱之事尽是如此豪放,主动去亲吻柳仙君,所以我惊呆了好一会呢!”? 第三十六章   白泠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顾渐玄的神色变化。   他如此诋毁云韵的名誉,是想让他在他心中的地位逐渐下滑,让他憎恶有这样恬不知耻的师尊。   最后帮着他们对付云韵。   叔叔没有坐上宗主的位置,他没有成为首座弟子,过上他与叔叔想要的生活,他云韵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白泠还嫌脏水往云韵身上泼的不够,继续一副不甚在意的说道:“这一阵子灵暮仙尊与璇玑尊者来往也蛮密切的,已经有弟子在私底下说二人有着什么了,孰料刚刚还与……”   “咔擦”一声,顾渐玄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   “你是手流了好多的血!”白泠忙拿出帕子为顾渐玄包扎。   知道他这是挑拨离间起了效果。   “越是贪婪之人,最后他越是两手空空。”顾渐玄低低的声音却阴冷入骨。   说罢,他推开正在为他包扎的白泠,提步离开了房间。   白泠要跟着去,人却已经不再他视线之中了。   树影婆娑,阴风习习,顾渐玄没有控制自己,显现出了魔像,殷红好似能渗鲜血的眼瞳浮现一片暴虐。   他对身旁之人道:“还要等多久我们可以掌控宗门?”   阴影中看不清面容的人回道:“半年左右。”   “太久了!”顾渐玄眼中射出嗜血精芒:“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想撕碎那贱人,将他折磨的体无完肤。”   阴影中之人劝慰他道:“十年少主都忍耐了,这半载转瞬即逝,很快就会到来的。”他沉吟一刻,又道“少主的心不静了。”   顾渐玄猝然瞪视他:“不要自以为是,看清自己的身份。”   “是,属下知错。”   顾渐玄眯了眯眸子:“这次能否将璇玑和柳青歌都铲除了?”   阴影中之人道:“属下尽力。”转瞬提醒顾渐玄道:“少主切莫心急,秘境中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怀疑,薛度在闭关前已经吩咐人着手去查了,这次调开璇玑与柳青歌,若是他二人同时出事,怕是要引起云韵对你的怀疑了。”   他又补了一句:“委实,现下我们的实力还不够。”   少主近一段时间做事有些冲动。   顾渐玄似乎也意识到了此事,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后,复又睁开眼睛:“以免打草惊蛇,这次只杀……柳青歌。”   白泠说柳青歌与云韵亲密的话语,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顾渐玄忽然冷笑笑连连:“他对谁好,对谁亲近,我便先杀谁。”   晨曦的暖阳照射进屋内,这是璇玑离开的第三天,云韵一直把他对他说过话的记在心头,但人却处在矛盾当中。   不过,他深知白然不会放过坑害他的任何一个机会,所以他必须离开,待孩子顺利产下后,他再回来。   云韵拿来笔墨纸砚,准备写下一封书信给顾渐玄,然后悄然离开。   否则见徒弟哭哭啼啼,他又不舍离开了。   书信些完后,云韵简单的收拾了一些生活物品放进了储物袋中,将信函叠好,放到了桌上。   正准备离开时,房门被敲响,紧接着有弟子气喘吁吁,慌张的说道:“灵暮仙尊,顾师弟受了很严重的伤势,正在药老的永生峰抢救。”   云韵小腹陡然传来一阵抽痛,他顾不得小腹的疼痛,忙快步赶去了永生峰。   云韵来到时,白泠和叶澜修等众弟子,都在门外等着。   云韵推门要进去,却被白泠阻止住。   此刻他一只手臂横在云韵身前:“医修正在抢救渐玄,不能被打扰到。”   白泠眼眶泛红,明显是刚哭过。   见他如此,云韵知道顾渐玄的伤势一定很严重了,他身形微晃,已然站立不稳。   叶澜修忙过来要去搀扶,却被云韵摆手阻止,他轻轻靠在廊柱上,目光落在正在抢救顾渐玄的房门上。   叶澜修上前一步,朝云韵施了一礼说道:“这些时日修真界不太平,各路妖魔频频出来作恶,山下出现食心魔,专食人心,已经有不少人遇难,顾师弟见不得苍生被残害,便带领弟子们去山下绞杀食心魔。”   云韵眸光一直望着房门,听着叶澜修讲话。   叶澜修继续道:“孰料那食心魔故意掩藏修为,引弟子们去……”   “他吃了弟子们的心。”云韵说道:“食用弟子们的心可以提升修为,”他停了片刻,睫毛轻颤:“玄儿他……”   “他的心无恙。”叶澜修忙安抚云韵道,旋即迟疑一刻,又道:“但却受了重伤……生死不知。”   一旁白泠忽然放声哭了起来:“他虽然没有被食心魔食了心,可是胸膛却被食心魔伤了好深好深的一道伤口,已经露出心脏,还有他的腿,也断了。”   云韵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食心魔,你伤我徒儿,我断不会放过你的。   此刻,白泠哭着指向云韵:“你是渐玄的师尊,现下渐玄伤成了这般,你理应杀了食心魔,为他报仇,为苍生除害。”   云韵面色冷冷,凤眸清冽的盯着白泠:“你身为玄儿的道侣,这个时候却在这里与我计较这些,你若是心悦他,何不去自己为他报仇,杀那食心魔?”   白泠眸光闪烁,找理由道:“我打不过食心魔啊。”   云韵:“你不也有个师尊吗。”   白泠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去辩驳。   云韵无心与他唇枪舌战,不再看他,忧心不已的望向了房间的发现,期盼着他的徒弟安然无恙。   一旁,叶澜修暗叹:看白泠这般,委实不似道侣对另一半出现危险时的担忧惶恐,到是灵暮仙君这名师尊眼中都是对徒弟的忧心。   “吱呀”一声,诊室的房门被推开,洛昱昭与几名医修走了出来。   药老不在,只能他们为顾渐玄抢救。   “玄儿如何了?”云韵忙问道。   洛昱昭道:“伤口已经缝合,但胸前的伤口太深,顾师弟又失血过多,所有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去为玄儿输送灵力。”说罢,云韵便快步进了室内。   灵力比最好的灵药治愈力都要强上许多,但灵力又是被修士们视为最宝贵的资源,想要晋升,充足的灵力是必不可少的,若是体内灵力匮乏,不但修为止步不前,甚至还会让修为降级。   此刻,白泠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俨然是不想浪费灵力为顾渐玄。   正在此时,有弟子匆匆来找白泠,说是白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让回去。   白泠知道这是自己叔叔在为他解围。   遂佯装一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不过,人避过为顾渐玄输送灵力的机会后,便又回来了,毕竟他是他的道侣,不能落下诟病,床榻上之人也未必能死。   云韵为顾渐玄输送完灵力,人的脸色愈发苍白了,额上也泌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洛昱昭忙拿出一枚补药,递给云韵。   可云韵并未接过,他微微摇了头:“我没事。”   他有孕在身,不可乱吃药物,伤了胎儿。   随后云韵坐在了顾渐玄床边,守着他。   徒弟重伤,师尊岂能这个时候离开。   云韵不眠不休的照顾了顾渐玄三天三夜,又输送了多次灵力为他。   但这期间,白泠只是来看看便离开,并未照顾顾渐玄丝毫,输送灵力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刻洛昱昭为昏迷中的顾渐玄诊看完,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顾师弟终于脱离危险了。”忙又道:“不过,身体仍然很虚弱,身边不可离开人,谨防出现意外。”   云韵眼尾晕着薄红:“我会照看玄儿的。”   洛昱昭望着云韵倦怠的面容:“灵暮仙君已经三天三夜为阖眼了,需要休息。”   云韵摇头,方要说话,白泠走了进来:“我是渐玄的道侣,我来照看他便好。”   明显他已经听到屋内二人的对话,来做好人。   洛昱昭盯着白泠看了一眼,未与他说话。   道侣这两个字的确比师尊分量重,云韵也没有与白泠说话,人起身,迈着有些虚浮的步伐离开。   顾渐玄醒来时,一眼便看到了守在他身边的白泠。   然后,他扫了一圈室内,未见到那个人的身影,唇角不由崩了起来,不知在想着什么。   “渐玄你终于醒了。”耳边响起白泠兴奋欣喜的声音,拉回了顾渐玄的神思,他望着眼前喜极而泣的白泠,伸出手指,轻轻擦拭白泠脸上的泪珠:“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第三十七章   他顿了顿又道:“我昏睡了好久了吧?”   白泠亲昵着握住顾渐玄为他擦拭泪水的手,轻轻在脸颊蹭着:“你昏迷了三天三夜,我真怕你不能再醒来,那样我的天就塌了。”   白泠所有的话,都是为自己留有余地,让顾渐玄以为在这里三天三夜守在他身边的是他,但又没有亲口承认,到时即便被旁人当面揭穿,他也有其他说辞。   说完话,白泠眼中又蓄满了泪水。   顾渐玄望着他,原来他居然在他床边守了三天三夜。   还为他输了大量灵力,顾渐玄清楚自己的伤势好的如此快,定是有人为他输送了灵力。   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以后他断不能辜负了他。   白泠也清楚,顾渐玄会知道有人为他输送过灵力疗伤,他只字不提此事,就是让顾渐玄如此认为,也是在做两手准备,被拆穿,他也有话说。   此刻,顾渐玄费力起身,伸手想要将如此对他付出之人搂入怀中。   可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中一瞬,旋即作势去做其他动作了,并未将白泠搂入怀中。   莫名的,脑中浮现另一个人的脸庞,让他心情忽然很糟糕。   白泠为顾渐玄倒了一杯水,体贴的送到了顾渐玄面前:“渐玄刚才醒来,喝点水润润喉,能舒服一些。”   说着,他略显无奈的叹下一口气:“也不知灵暮仙君做什么去了,你伤成了这般,他应该守在你身边,当年我生病师尊可是寸步不离的照料着我。”   顾渐玄眸色幽深:“他巴不得我死了吧。”   闻听顾渐玄如此说,白泠眼底闪过诡谲的笑。   这时洛昱昭推门进来,他神色不善的看了一眼白泠。   显然是听到白泠方才说的话,旋即看向顾渐玄:“灵暮尊者为师弟报酬了,将那食人魔杀了。”   “什么?”顾渐玄愕然:“他去替我报仇了!”   白泠不待洛昱昭说话,忙抢先对顾渐玄说道:“这事都怪我了,是我气愤的要去杀了那食心魔,可是却被弟子们拦住,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那食心魔的对手,去了也只是白白送命。   当时你师尊也在场,遂一众弟子便都看向了他,毕竟他修为高超,又是你师尊,师尊为徒弟报仇天经地义,我也忍不住同弟子们一个看法,所以……”   顾渐玄面色嘲讽的接了白泠的话道:“所以他不得已去杀那个食心魔了。”   洛昱昭被气的脸色铁青,可却没法去反驳揭穿白泠,当时几乎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他可以万分确定,纵使白泠不说,灵暮仙君也会去为少主杀了食心魔,他对少主的好,他看在眼中。   虽然少主来到灵暮仙君身边是为了报仇,但原本对灵暮仙君是有着几分善,可现下被白泠挑拨的少主眼中对灵暮仙尊的怨恨,都可以溢出来了。   恨不能将仙君千刀万剐了,可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师弟,”洛昱昭有些急了,但却没有想好该去如何解释:“灵暮仙君是真心为你……”   “渐玄你莫气。”白泠打断洛昱昭的话:“洛师弟说的对,灵暮仙君就一个徒弟,他去杀食心魔的确是因为你啊。”   洛昱昭恨不能将白泠嘴封上,他说的这是一句什么话,有他这们劝人的吗,只会火上浇油,让少主越听越对仙君气愤。   真是奸诈的小人。   白泠看出洛昱昭憎恶他的心思,唇角勾出一抹阴霾,话锋一转,对洛昱昭道:“对了,我想起灵暮仙君说他小腹不适,你给他的药,他吃了吗?”   说到此,他看向顾渐玄:“当时我见洛师弟非常关心仙君,满脸都是对他的忧色。”感叹一声:“真是医者仁心啊。”   坏了,被小人阴了,洛昱昭忙看去顾渐玄。   “师兄,我想喝一杯热茶,你帮我沏一壶去。”   听了顾渐玄的话,白泠深知这是要支走他,遂人极为有眼力见的起身,道:“我去为渐玄沏茶。”   说完,提起茶壶向着房门走去,在与洛昱昭擦肩而过时,用只能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你还太嫩了,别惹我了,否则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洛昱昭瞪着白冷出了房间,气的胃都疼,却是拿他没办法。   见人离开后,他回头,启唇要对顾渐玄说些什么,却冷不防被顾渐玄一拳打倒在了地上,鼻口蹿血。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又被顾渐玄扯着衣领拽了起来,又是一拳打了过去,将人大力甩向墙面。   “嗙”地一声,洛昱昭身体撞到了墙面上,随即滑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五脏感觉要被撞碎了般。   顾渐玄一身煞气盯着他,声音好似能结冰:“把你对他的那点心思打消了。”略顿“否则你这条命就没了。”   顾渐玄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云韵。   洛昱昭百口莫辩,深知他这是被白泠构陷了,更清楚他还斗不过白泠,他将口鼻上的鲜血抹掉,起身,恭敬的站在顾渐玄身旁:“属下不敢,属下谨记少主教训,与他保持距离。”   顾渐玄脸色不好,方才打洛昱昭时将身上的伤口扯开。   洛昱昭也看出来,遂拿出灵药来,不待他说话,顾渐玄抬手拒绝。   见顾渐玄不吃,洛昱昭收回灵药,随即说道:“这次食心魔对少主下手太重了。”少主险些没有就此送了命。   与食心魔联合演这一出戏码,是为了留下云韵,阻止他离开。   毕竟徒弟重伤,师尊岂能这时离开,叫外人怎么看,尤其云韵对顾渐玄又是这般的好。   顾渐玄眼中射出寒光:“食心魔这是真要杀死我。”   闻言,洛昱昭惊愕不已,顾渐玄冷笑道:“他贪心太大,想食了我的心,毕竟我的心不与常人一般,可让他越界提升修为。”   洛昱昭目光轻颤,这次若是没有灵暮仙尊为少主渡灵力,怕是少出已经死了。   他想将此事说出来,但他刚被少主打完,最重要的是被白泠阴了,少主已经不再相信他的话了。   若是再激怒了少主,说不上少主真会杀了他。   正在洛昱昭犹豫时,只见顾渐玄眯起眼眸道:“没想到他现下修为掌控的越发强悍了,我险些命丧在食心魔手上,他却轻易便杀了他。”   洛昱昭道:“少主的修为被刻意封印了,自然弱了。”、   为了不被发现,顾渐玄将修为也封印了。   闻听他的话,顾渐玄道:“即便我不封印修为,也难以打过他,更是无法掌控住他。”   说着,顾渐玄冷笑一声,“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让他的修为大损。越快越好。”   洛昱昭微微蹙起眉心,他从见到灵暮仙居的那一天起,便感觉他不似少主眼中的仇人那般冷血歹毒,会不会是当年出现了什么误会?   此刻,洛昱昭再次犹豫起来,要不要将云韵为顾渐玄输送灵力的事情,以及这三天三夜都是云韵不眠不休照看他的事情,都告知顾渐玄了。   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洛昱找启唇方要说话,“吱呀”一声,白泠提着沏好茶水行了进来。   洛昱昭立时将嘴闭上了。   随后人出了房间,但人来到一处偏僻之处时,阴暗处有人对他道:“不要多管闲事,少主心中仇恨大于一切,你懂我的意思。”   意思就是惹到少主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即便是一同长大,经历苦难的,洛昱昭点头:“谢谢你。”   云韵回到静尘峰时脸色已经苍白若纸,人脱力的倒在了地上。   虽然云韵是用法阵杀了食心魔,不会对腹中胎儿造成影响,但到底是一名孕夫,身体依然疲惫不堪,尤其……   云韵眸中落下泪水,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他手会染上血。   虽然食心魔该死,应当被诛杀,但云韵活了这么多年,连一只鸡都没有杀过,尤其他还晕血。   这一次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血腥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云韵起身,神情有些恍惚的望着天边。   与此同时,有人走近了他,止步在他面前。   目光落在云韵憔悴的面容上。   因为刚哭过,云韵眼尾湿红,还晕着浅浅泪痕,白衣凌乱,仪容狼狈的倚靠在树上。   云韵视线从天边收回,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狈,便垂下了凤眸,不去看面前之人:“有事吗?”   叶澜修收回在云韵脸上的视线,恭敬道:“顾师弟出了些状况。”? 第三十八章   云韵猝然抬起湿润的凤眸:“他怎么了?”   叶澜修垂下眼眸,有些躲闪云韵的眼神:“可能会死。”   再抬眼时,眼前之人已经离开,奔去了永生峰的方向。   叶澜修脑中依然是云韵脆弱又透出破碎感的模样。   云韵赶来时,白泠正趴在顾渐玄身上哭泣。   而顾渐玄躺在床榻上,闭着眸子,丝毫没有动静。   云韵脚跟踉跄不稳,连带着指尖都细细颤抖着。   此刻,洛昱昭走近他,神色哀凉:“我们都没想到那食心魔将毒液注入了顾师弟的心脏,如此歹毒的得不到便毁之。”   云韵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就没有救治的办法了吗?”   洛昱昭犹豫。   他这犹豫便证明是有其他办法的,云韵眸光微亮,忙道:“什么办法快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保住玄儿的命。   可洛昱昭还在犹豫,这时一旁的其他医修开口说了话,他对云韵说道:“需要修为高超之人的心头血,注入顾师弟的血液中,去解食心魔的毒。”   趴在顾渐玄身上哭的白泠忙道:“用我的。”   洛昱昭斜他一眼,明知自己修为不够,还在这里演戏,虚伪恶心。   这时医修道:“白师兄的修为不够。”   他的话语未落,云韵说道:“用我的吧。”   医修将其中要害讲给云韵听:“取心头血,是非常劳损身体的,会让修为大.大降级,严重者会让修为完全丧失,多年苦修毁于一旦。”   云韵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摸上自己的小腹,现在他只在乎腹中的胎儿和玄儿,二者无事,他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的。   他看去床榻上生命垂危之人:“取心头血吧。”   这一刻,屋内只留云韵,洛昱昭,还有躺在床榻上佯装昏迷的顾渐玄。   云韵白皙的指尖解开领扣……   孕育之人的格外娇艳。   见此一幕,洛昱昭只觉脑中轰隆隆风雨大作。   顾渐玄被气的要死,恨不能从床榻上奔下来,将洛昱昭生生打死。   云韵因为晕血,遂一直闭着眸子,并未看到屋内两名少年之间的惊涛骇浪。   主子煞气滔天,洛昱昭忙偷偷抹掉鼻血,为云韵取心头血。   为了让云韵修为彻底丧失,万无一失,洛昱昭被迫在取心头血时,给云韵下了功工散,如此神不知鬼不晓。   即便璇玑也无法发现云韵被下了毒。   殷红的血装满容器,云韵脸色苍白,严重的眩晕感,让他已然站不稳身体。   洛昱昭想去抱云韵,却在顾渐玄的淫威下,放弃了。   被进来的叶澜修抱起,送回静尘峰修养去了。   人走后,顾渐玄不再伪装,从床榻上起来,走到装有云韵心头血的容器前,手一拂,将容器打翻在地上。   旋即对洛昱昭:“滚出去。”   洛昱昭满心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出了房间。   顾渐玄目光凉薄的瞥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若不是还有利用价值,方才非把他眼睛剜出来不可。   洛昱昭出了房间没走几步,白泠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白泠唇角挑起阴鸷的笑意,对洛昱昭说道:“你与渐玄关系非比寻常,你们是故意坑害云韵的。”   洛昱昭沉默不语。   白泠继续道:“我也加入你们,帮助你们弄垮云韵。”   洛昱昭听不下去了,瞪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离开了。   云韵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人一醒来便起身便想去看顾渐玄。   见此,守在他身旁的叶澜修忙安抚他道:“顾师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仙君无需担忧了。”   云韵浑身虚脱,闻听顾渐玄安然,便也没在坚持去看他了。   此刻,他靠在床头,忘了一眼室外的天色,问向叶澜修:“我躺了多久?”   叶澜修恭敬温润的声音响起:“仙君身体弱,昏睡了一天一夜。”   云韵微微一愣,旋即看向面容倦怠的叶澜修:“你在这里也守了我这般久了吗?”   “没有,弟子需要处理宗内其他事物,中途其他弟子来过。”   说着,叶澜修为云韵倒了一杯温茶,送到他面前:“弟子与顾师弟交好,顾师弟在昏迷之前,托弟子向他一般照看仙君。”   云韵接过茶水,眼眶微热,默念一声“玄儿”。   随后抬眸看向叶澜修。   面前之人二十岁出头,俊美温朗,五官深邃的有些像混血人,尤其那双眼睛,带着空灵之感,照比顾渐玄和洛昱昭要成熟些。   玄儿的朋友他要好生对待。   “你忙于宗门的事情,又要照看我,定是很劳累了,回去休息吧。”云韵道:“我无事了。”   叶澜修神色平淡,又不失礼数的说道:“仙君用完午膳,我再回去休息也不迟。”   云韵并没有食欲,但他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遂轻轻点了头。   弟子将菜品布好后,云韵坐在了桌旁,有些诧异的望着桌上的菜品。   都是他喜欢吃的菜品,人不由抬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叶澜修。   见此,叶澜修解释道:“是顾师弟告知弟子您喜欢吃这些菜品的。”   原来是玄儿!   就算在生命垂危之时,想着的也是他。   云韵红了眼角,快速的用起了餐食,用完餐食便去看顾渐玄了。   他一进屋,就瞧见药童正在喂顾渐玄药。   可人昏着,刚喂到口中的药,便又从嘴角流淌出来。   这可把小童急坏了。   见此,云韵道:“我来吧。”   小童如释重负,将药碗给了云韵,施了礼便出去了。   云韵端着药碗,坐在顾渐玄的床边,拿起瓷勺舀了半勺,小心翼翼的将药汤喂进顾渐玄口中,可是转而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云韵忙拿起方帕,轻轻擦拭顾渐玄嘴角。   人随之也被难为住。   这时洛昱昭进来,看到这一幕时,眼波轻颤了一下,旋即恭声提醒正在犯难的云韵:“仙君可以用嘴喂给顾师弟。”又道:“药效若是过了,就没有作用了,所以要尽快喂给顾师弟。”   说完,洛昱昭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渐玄,少主让他如此来说,就是故意折磨他。   随后洛昱昭满心无奈的假作拿完药箱离开。   云韵生怕徒弟再发生意外,将手中的瓷勺搁到桌上后,便喝了一口汤药,含在嘴上。   俯下身,贴上了顾渐玄的唇。   顾渐玄的手蓦地攥紧衣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而云韵心无杂念的喂徒弟汤药。   最后一口喂完,欲要起身时,却倏然被咬住。   “呜……”? 第三十九章   这种前所未有的意外,让云韵已经懵然,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推开徒弟,但又顾虑他身上有伤,怕弄伤徒弟。   在猫吃老鼠之前,都要游戏上一阵子。   遂他也要慢慢来,顾渐玄充满恶意的咬了云韵一口,便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   云韵忙直起身来,本能的捂住唇瓣,嘴中弥漫着血腥味,还有徒弟的气息。   顾渐玄细细品味着口中的的腥甜,渴望摄取更多这种味道,他居然对他的血液上瘾。   事发突然,让云韵脑中乱糟糟,还没捋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渐玄委屈虚弱的嗓音便在他耳边响起。   “师尊,徒儿好怕。”   云韵垂眸望去。   就见少年眼眶通红,含着泪意正在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徒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尊,就那么死了。”   说着,少年费力的坐起身来,朝云韵伸出双臂:“师尊,抱抱徒儿。”   云韵来不及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怜惜的抱住少年,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抚:“莫怕,玄儿不会死的。”   说着,云韵松开了顾渐玄,只是与他做了简短的拥抱,可顾玄却是意犹未尽。   “徒儿害怕,师尊陪陪徒儿,好吗?”   云韵好笑,摇头道:“怎生跟一个孩童似的。”旋即又道:“好,陪你。”   顾渐玄得寸进尺:“师尊再抱抱徒儿。”说着,伸出双臂,朝云韵抱来。   云韵抬手,不轻不重“啪”地一声,打落顾渐玄朝他伸过来的手:“这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徒儿现下是病患。”顾渐玄把被云韵打红的手臂给他瞧:“师尊却还打徒儿。”   云韵招架不住少年如此委屈又可怜的对他撒娇,他略显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为师以后不打你就是了。”   “师尊总得给一些补偿。”   云韵身体因为取心头血的缘故,非常虚弱,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精力。   他一只手揉着倦怠的眉心:“玄儿别闹了。”   “徒儿没有闹。”   这声音也很虚弱,又委屈的很。   云韵听了有些心疼,遂道:“好了,补偿你,但今日不可,为师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一会。”   “好吧,依着师尊,改天再给徒儿补偿。”顾渐玄看着他,眼底翻涌着狂肆:“师尊就在徒儿这里休息吧。”   云韵揉眉心的动作一顿,思考顷刻,觉得顾渐玄是心疼他,所以才如此说的,是在关心他。   可两个人身上都有伤,一张床榻着实拥挤。   尤其玄儿已经是有道侣之人了,他这个师尊应当懂得避嫌。   见云韵不语,顾渐玄又道:“徒儿一个人睡害怕。”   云韵伸出手指,在少年额上轻轻弹了一下:“再对为师撒娇,为师逐你出师门。”   顾渐玄心底冷笑,你丝毫修为都没有了,拿什么逐我出师门,心里如此想着,但面上却装出一副可怜,摇头道:“师尊不要逐徒儿出师门。”   云韵不语,看他一眼后,抿唇淡笑,那笑容却明艳的不可方物,让周围一切都黯淡失色。   旋即人提步离开了。   顾渐玄眼神幽暗的盯着云韵离开的方向,心中邪恶念头排山倒海。   为什么每一次与他相处,他心底的邪念都无法抑制的滋生,泛滥。   而后,顾渐玄可以走动了,便回了静尘峰修养,这期间都是云韵照看他。   顾渐玄有伤在身,没法为云韵准备餐食,所以云韵的饮食便由叶澜修准备。   云韵用完餐食后,对一旁的叶澜修道:“你宗内事物繁忙,以后便不用亲自过来,吩咐弟子便可。”   叶澜修恭敬的应了声“是”。   他的确来静尘峰的次数过多,已经有了流言蜚语,师尊也快出关了,他还是不要惹他老人家为他cao心,更是不想给灵暮仙君添烦恼。   “弟子告退。”叶澜修拱手向云韵施了一礼后,便离开了。   见人走后,云韵才起身,走到铜镜前,望着自己的小腹。   即便此刻他穿着宽大的袍衫,也已经能看出来鼓气的小腹。   腹中胎儿日益渐长,长此以往定要被发现了。   云韵轻轻叹下一口气:“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玄儿的伤势好了大半。”   尤其他身边有白泠照看,他也无需再担忧了。   思及至此,云韵决定这两日便离开,准备把他要离开的事情与顾渐玄说。   云韵解开袍衫,拿来一条宽带,一圈圈的缠在小腹上,让小腹看起来没有那么大。   这一段时日每每出去,云韵都是如此做的。   弄完后,云韵便去了楼下顾渐玄的房间。   云韵来到顾渐玄的房门前,习惯性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房内传来顾渐玄带着几分慵然之意的声音:“进来。”   云韵推门而入。   “师尊总是这般的生分,进徒儿的房间还要敲门。”顾渐玄唇角扯着笑意,眸色深暗的盯着云韵道。   云韵将房门关好:“敲门是一种尊重。”   说着,人来到顾渐玄床边坐下:“已经一个月了,你应该下床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如此恢复的方能快。”   顾渐玄一只手极其自然的捞起云韵的一缕青丝,在指尖上缠绕着,人也随之凑了过来:“师尊是嫌徒儿麻烦,想让徒儿快些好,便不用照看徒儿了吗!”   这一阵子少年变得越发的黏人,尤其……   云韵看了一眼顾渐玄手中把玩着的他发丝,尤其还对他动手动脚的。   云韵向后移了移身体,顾渐玄手中的发丝便滑走了。   顾渐玄手虚虚握了两下,随即嘴角掀起丝丝冷笑。   云韵这边将头发刚从少年手中收了回来,那边少年弧度完美的下颚便抵在了他肩头上。   云韵有些无奈,只能将人推开,直接说起了正事,他道:“玄儿,为师要外出一阵子,几个月后便回来,你好生在宗门待着。”   云韵的话说出口后,少年好半晌都不做言,静的出奇,可是人已经红了眼圈。   意料之中,云韵知道这是不想让他走,旋即哄他道:“听话,几个月转眼便过去的,很快的。”   少年终于开了口,但嗓音却是哽咽的:“没有师尊在身边陪伴,徒儿度日如年。”   少年泪眼婆沙,透着不明意味的盯着云韵:“几个月简直是要了徒儿的命。”   云韵微愕,望着少年的表情,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捋不明白。   但人声音却不由严厉了几分:“这是师命,必须要听。”   “嘶……”他的话语未落,顾渐玄便捂住了胸口,做出一副疼痛的模样。   “怎么了?”云韵忧心的看着他的心口:“是伤口发炎了吗?”   顾渐玄摇摇头:“徒儿心疼,因为师尊凶徒儿。”   居然在戏弄他,云韵抬起手要打面前这以下犯上的徒弟。   但看到少年可怜兮兮望着他的眼神时,落手时,只是在少年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若有下次,为师定要严惩不贷。”   “徒儿谨记。”说完,顾渐玄咳嗽了起来,自从受伤后,顾渐玄便时常咳嗽,云韵知道这是伤了元气。   人忙为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师尊。”顾渐玄接过水杯,喝下一口,随即说道:“徒儿听师尊的话,好生在家等着师尊回来。”   他顿了顿又道:“师尊可否今晚留下来陪徒儿?”怕云韵不同意,忙又道:“之前师尊说要补偿徒儿的,可一直还兑现,权当这一晚是兑现上一次的承诺?”   少年眼神亲昵,透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期许。   云韵心软,又有上次的承诺,最重要少年这副模样,早已融化云韵心底那些许的严厉。   遂人微微点了点头。   少年兴奋欣喜的像个天真的孩童。   云韵笑叹,目光疼惜的望着他,旋即接过他手中的水杯,转身放去桌上。   在云韵背对顾渐玄时,他眼神忽然变得阴沉,但唇角依然勾着笑意,却可怖至极。   转眼到傍晚,两个人洗漱了一番,便休息了。   床榻中间空出一段距离,云韵和衣背对着顾渐玄,闭上凤眸,准备入睡。   顾渐玄眼神森冷幽暗地盯在他身后。   明日便是你彻底跌入泥沼地狱之时。   云韵这一晚睡的很沉,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被人搂在怀中。   他愣了下,昨晚他睡前已经与徒弟隔了一段距离,怎么醒来却……   脸颊爬上红晕,还烧腾起来,心跳也快上许多,云韵有些慌乱,忙小心翼翼拿开搭在他腰间的手,身体悄然的一点一点从少年越发硬朗结实的怀里挣脱出来。   孰料下一瞬去猝不及防的又被捞了回去。   原来顾渐玄早早已经先云韵醒了过来。   发现又被徒弟戏弄了,云韵神色染上薄怒。   一把推开搂着他的人,要下床,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待云韵反应过来时,人又躺回了床榻上。   少年眼瞳漆黑,看不出丝毫情绪来,但却让人感觉格外危险。   云韵愠怒:“玄儿,你要做什么?”   抬手要去推开少年,却轻易被少年擒住了两只手腕,举过头顶,牢牢按住。   云韵修为全无,根本无力挣脱。   只能再次质问顾渐玄:“你到底要所什么啊?”   顾渐玄没有回答他,倾身缓缓向他凑了过来。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尖一挑,解开了他的领口……?   上架感言   小天使们今天《无情师尊他表里无不一》上架了。   非常感谢小天使们的一直陪伴与支持。   书是一千字五分钱,一章三千字,也就是15耽币,若是超过15耽币字数也多了。   小白不善言辞,上架感言是越写越短,不过小白努力写好文文,不让小天使们失望。   小白每天争取多多码字,加更。   再次感觉小天使们的热情支持,希望小天使们能与《无情师尊他表里不一》并肩走下去,爱你们。? 第四十章   徒弟忽然如此暧昧的举止,让云韵这下彻底慌了。   人又羞又脑,可他修为全无,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厉声斥责徒弟:“住手啊,再如此,为师定要将你逐出师门。”   然,顾渐玄却置若罔闻,然后……   摸去云韵缠在腹部的宽带,将其一圈圈解开。   这一刻,顾渐玄手中攥着从云韵腹部解下来的宽带,挑眉望着云韵没有宽带掩饰,而鼓起来的小腹,戏谑道:“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想是受了凉,腹中胎儿有些躁动起来。   就见云韵小腹上有个小包包动来动去。   顾渐玄从未见过这种画面,尤其莫名拢上几分亲切之感,人一时失了神   云韵趁此将手抽了回来,一把推开少年,拢上衣领,连靴子都没穿,便凌乱的奔了出去。   顾渐玄并没有追出去,他嘴角一挑,勾出邪佞笑意:“从今日起,徒儿可要好生‘孝敬’师尊了。”   乌云遮日,天色昏暗。   云韵攥着领口一口气跑出了阁楼,停下来时眼中泪水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他从未想过徒弟会对他举止如此轻浮,欺负着他。   方才顾渐玄对云韵的霸道展露无疑,让云韵确定顾渐玄是在故意欺负戏谑他。   纵使怀疑他身体异常,也不必非要用这种办法去揭穿他。   云韵悲愤的低泣着。   天空中下起牛马细雨,落在云韵的脸上,与泪水氤氲成一片,隐藏掉他的失落与悲伤。   云韵将衣裳系好,整理了一番情绪,准备离开这里。   他一段时间都不想见到他了。   可云韵刚欲转身,便瞥见远处行来一群人。   这里是静尘峰,是他的家,却忽然来的如此多的人,必然是有要事。   细雨将视线蒙上了一层白纱,云韵只能仔细看去,方才看出他们都是谁。   是宗主!   云韵转眸,又看去跟在薛度身边的人,不由蹙起眉心,白然和叶歧卓他们也来了,还有几位长老,以及一些小辈弟子。   似是猜到了什么,云韵不由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顾渐玄。   云韵本能的躲开了他,神色对他皆是警惕。   见此,顾渐玄心头陡然一空,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   云韵无心与他计较刚刚发生的事情,转头看去了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众人。   薛度脸色沉肃,眸光看了一眼云韵的小腹。   不待薛度说话,叶歧卓眼睛盯着云韵的小腹“啧啧”两声,道:“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功能,能生孩子。”   说完,“哈哈”的讥嘲大笑起来:“这朱胎暗结的速度够是快的。看似冰清玉洁的一个人,却是败絮其中,肮脏淫.乱的很!”   几名长老也纷纷说了话。   “这可如何是好,宗门出现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定会被其他宗门嘲笑的。”   “是呀,天玄宗的一世英名,这不是要被毁了吗!”   “云韵你真是糊涂啊。”   “原来高洁无欲一直只是伪装,真是看错了他。”   天空细雨绵绵,早已经打湿云韵的衣衫,轻薄衣料贴合在身上,让他的孕身暴露无疑。   云韵静默不语,事已至此,他已然无法隐藏怀孕之事。   这时白然轻咳两声,开口道:“为今之计,便是找出云韵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若是名修士,那便好说了,可以先隐藏云韵怀有身孕之事,让二人结为道侣,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白然看似一副深明大义,一心为宗门着想,又为云韵着想。   可云韵再清楚不过他的歹毒小人行径了。   他腹中胎儿是谁的血脉至今都是一个迷。   一夜.情缘,他未曾见过他的面容,何来知道他是谁,尤其……   云韵摸上小腹,他很大可能是与一只妖结缘,怀了腹中血脉。   这时一直沉默的薛度开口说了话:“云韵,你腹中的胎儿的父亲是谁?”   一旁几名长老均是附和。   “快说出来吧。”   “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让他出来承担。”   “好歹是一名修士,能挽回一些宗门因你而丢失的颜面。”   长老们都以为云韵是跟了一名修士有染产子。   云韵瞥了一眼在那里幸灾乐祸,看他笑话的白然师徒二人。   他现在还真是被他们逼到了绝境上了。   他若是将实情说出,是被叔侄二人陷害,才与人结下一夜.情缘,白然人设立的好,一众人只能说他是疯狗乱咬人,会对他的态度愈加恶劣。   他现下修为全无,只能任人鱼肉。   他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腹中的胎儿是妖胎,去自寻死路。   此刻,云韵垂下羽睫,决定什么也不说。   “师尊?”身边少年忽然对云韵说了话。   云韵抬眸看向他。   “腹中孩子的爹爹是谁?”顾渐玄问道,目光落在云韵泛着憔悴之色的脸庞上。   面前之人眼尾晕着一抹红,应该是哭过,浓密的乌睫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虽然在极力掩藏着自己,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流出几许的无助,和对他的失望。   顾渐玄闭上了眸子,顷刻又睁开,眸色冷落寒霜,这个人并不可怜,而是最可恨了,他现在只是在伪装,想让他可怜他,帮助他。   但这是不可能,他要报复他,让他活着就是痛苦。   薛度见云韵迟迟不回答,便又问了他:“那人到底是谁?”   白泠给了其他弟子们一个眼神。   此刻,就见一名弟子阴阳怪调的说道:“不会是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吧?”   这意识明显是说云韵放浪淫.靡.   不只跟了一个人。   墙倒众人推,另一名弟子也道:“孩子都能有脸怀上,私生活定然是非常混乱的了,看他迟迟不回答,就是不知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啊……”   一道身影掠来,一掌将弟子打的倒飞了出去。   柳青歌站在了云韵身旁:“这是谁家的弟子,不教好了。”   言毕,抬手拉起云韵的手,朝薛度道:“云韵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云韵有些错愕的看向柳青歌。   柳青歌朝他眨眼笑了一下,旋即对薛度道:“那日我与云韵小酌了几杯,你们都知道的,云韵他不会喝酒,所以我借着醉酒,害的云韵与我发生了关系。”   这是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为云韵澄清,白然气的脸色阴沉,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薛度眉宇深锁,眼神斥责的看向柳青歌。   云韵启唇要说些什么,却被柳青歌抢了先:“我已心悦云韵多时,可奈何他只把我当成道友,未曾对我动情丝毫。”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情到深处自然黑,遂我想出用酒灌醉云韵的法子,得到了他,并且确保他能就此跟了我,还弄了子嗣泉的水,偷偷给云韵喝下,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   柳青歌大包大揽下所有责任。   云韵抿住唇瓣,不想驳了柳青歌对他的一片用心,更清楚只有柳青歌能帮助他脱离困境。   泪水浑着雨水流淌着,感激着这个男子为他做出的牺牲。   柳青歌说完,白然淡淡一笑,对他道:“柳青歌你不是为了帮助云韵开脱,所以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吧。”   柳青歌回了他一个鄙夷的笑容,旋即对云韵说道:“把我送你的那快玉佩拿出来。”   顾渐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云韵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玉佩,心中翻腾着滔天怒意。   柳青歌接过云韵递来的玉佩,轻蔑的望着白然:“玉佩上刻着一个柳字,是柳家的传家玉佩,现下却在云韵手中,其意还用我说了吗?”   白然还要说什么,确听薛顿沉声道:“够了,此事便到此为止。”   说着,看向云韵与柳青歌二人:“尽快选个日子将婚事办了吧。”又补了一句:“记得要穿宽大的婚服。”   说罢,转身离开。   白然恶狠狠的瞪了云韵与柳青歌一眼,也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   此刻,静尘峰只剩下云韵,柳青歌,还有顾渐玄与白泠四人。   天空依然落着雨丝。   云韵怀有身孕,身体惧寒,柳青歌伸手揽腰将云韵抱了起来,走向了轩辕阁。   顾渐玄却迟迟未动,雨水砸在眼眸上,却丝毫不能阻止他看去云韵的目光。   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力气大到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中,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不断溢出。   顾渐玄却忽然怒极反笑。   薄唇掀起,神色危险至极,他不再避讳身旁的白泠:“云韵,我说过了,谁对你好,我就会杀了谁的。”   白泠被顾渐玄身上慑人的气息吓的身体一颤,但更多的是吸引。   进了室内后,柳青歌将云韵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毕竟云韵现在怀有身孕,他的动作不能粗鲁。   “你现下不能着凉,快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柳青歌温声关切道。   云韵轻“嗯”了声,从衣柜中找出两套衣袍,一件递给柳青歌:“你也换上。”   被云韵如此关心,柳青歌难掩欣喜,“谢谢你。”转瞬又道:“我储物袋中带了衣裳。”   云韵身量没有柳青歌高,柳青歌自然还是穿自己的衣裳合适了,遂云韵朝他点点头,随后绕到屏风后换衣裳去了。   见云韵看不到他后,柳青歌忙拿出方帕,呕出一口鲜血来。   有人重伤了他,不过还好,幸而他没有让那人得手,杀了他。   他还可以保护心爱之人。   云韵换好衣裳出来时,柳青歌已经将染血的帕子藏了起来。   云韵走到他面前,向他俯身鞠了一礼:“谢谢你,谢谢你帮助我度过这一劫。”   说着,云韵凤眸中氤氲着愧疚与歉意:“你为我付诸如此重,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柳青歌手落在云韵纤细的手臂上,安抚他道:“你无需有丝毫自责,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说到此,柳青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占了你个大便宜,取了你。”   闻听柳青歌的话,云韵乌睫轻垂,看向自己鼓起的小腹:“可他并不是你的孩子,你如此不值得的。”   “值得。”柳青歌深情的望着云韵:“与你做什么我都值得,我也非常喜欢孩子的,我会将他视如己出。”   云韵心情纷乱,不知该对面前之人说些什么。   看出云韵想一个人静静,尤其他需要回去疗伤,遂柳青歌道:“你早些休息吧,注意身体,我明日再来。”   云韵轻轻点头,对柳青歌温声道:“你也要注意身体,你的脸色不好,好生休息。”   每每被云韵关心,柳青歌都是喜出望外,他笑望着云韵:“今生能遇到你,我也无憾了。”   眼前之人怎么看都看不够,柳青歌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离开的房间。   柳青歌方一出轩辕阁,便瞧见在大雨中站着的顾渐玄。   云韵被一众人为难之时,这个徒弟却一直冷漠的旁观,柳青歌神色冷下来:“云韵的心真是喂了狗了。”   因为身负重伤,柳青歌想着待伤好了后,再与顾渐玄算账,遂提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然,变故却在一瞬间,寒光一闪,顾渐玄拔出凛冽长剑,就朝柳青歌要害刺了过去。   柳青歌急速一闪身,躲过顾渐玄刺去他要害的一剑。   然,顾渐玄这一剑太猝不及防,到底还是在柳青歌身上划开一道伤口。   柳青歌错愕了一息后,便与顾渐玄缠斗在了一起。   大雨磅礴,轰隆隆的响雷声掩盖掉二人激烈的打斗声。   室外大雨迷糊一切景象,什么都看不清,云韵收回视线,就这样吧,一切算是尘埃落定,只是委屈了柳青歌。   此时,柳青歌身上已经多处受了剑伤,震惊错愕顾渐玄居然是一直深藏不漏。   身上笼罩浓重的煞气,那么他潜伏在云韵身旁,一定危险之极。   柳青歌本就身负重伤,又被顾渐玄伤成这般,深知这么一直下去,自己定会凶多吉少,他一定要活下来,让云韵知晓他身旁潜伏着一头恶狼。   遂柳青歌迅速向后撤身,转身向着主峰的方向奔去。   他跑了一段路,居然看见了叶澜修。   太好了!他身负重伤,已然无法御剑,可以让叶澜修通知宗主去。   柳青歌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叶澜修的面前:“快去通知宗主,顾渐玄是魔……”   “哧”地一声,利刃没入血肉之声。   柳青歌不敢置信的垂眸望着刺入他胸膛的长剑,剑柄的那头握着的是叶澜修的手。   叶澜修面无表情的对柳青歌道:“我是少主的属下。”   言毕,一挥手抽出剑刃,紧接着一道血箭从柳青歌胸膛喷出。   但人并没有就此毙命,他跪在地上,望着顾渐玄手提着长剑,向他一步步走来。   “我说过,我要杀死所有对他好的人。”   刺目的冷光闪过,扬起一蓬血雾。   柳青歌脖颈上出现一道红痕,紧接着血如泉涌。   “噗通”一声,柳青歌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一块玉佩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顾渐玄俯身捡起了那块玉佩,随即转身离开。   人狠狠捏着手中的玉佩,走到了轩辕阁门前时,白泠撑着伞走了过来,为顾渐玄遮挡着大雨。   顾渐玄将手中的玉佩收入储物袋中,又从里面拿出了另一块玉佩,摊开在白泠面前。   “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白泠视线落在顾渐玄手中的玉佩上。   他当然记得了,这块玉佩是那晚他与叔叔去勾栏院中堵云韵与人苟合时,在床榻上捡到的。   不过,玉佩怎么会在渐玄的身上,还问他这种怪异的问题?   此刻,白泠目光疑惑的望着顾渐玄,对他道:“你手中的玉佩是我的。”想了想补充道:“是我捡的。”   “在哪里捡的?”   白泠没想到顾渐玄会问他在哪里捡的,愣了一些后道:“勾栏院中。”怕被顾渐玄误会,又忙解释道:“我并不是随便之人,我去那里是为了……”   “那日与你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是我,而这块玉佩就是我落在床榻上的,被你捡走了。”顾将玄声音放柔了下来,安抚白泠:“我知晓你不是随便之人,那天你去勾栏院是为了打妖,却被他们坑害,下了合欢散。”? 第四十一章   说道此,顾渐玄神色噙上歉意:“抱歉,那晚我情难自控,没轻没重伤了你身体。”   忽然得知如此惊天大秘密,让白泠一时愣怔,呆在了原地。   但心情却如汹涌海浪,无法平息。   那日云韵中了合欢散,与他在勾栏院中承欢的人居然是渐玄。   然后阴差阳错,他捡了渐玄掉落的玉佩,渐玄又从他身上看到了这块玉佩,尤其那晚又的确在勾栏院中。   渐玄便误认为那晚在勾栏院中与他承欢的人是他!   白泠心中忽然得意的嗤笑起来,云韵啊云韵,你如何都不会想到那晚与你承欢之人,你腹中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你的徒弟,对你充满恶意的徒弟。   啊哈哈哈……   笑着笑着,白泠心中又开始酸溜溜起来。   他抬眸,望想面前年龄小上自己的大男孩。   不,他已经蜕变成了小男人,但那个让他蜕变的人却不是他。   白然目光一遍一遍审视着顾渐玄。   面前之人笔直的身材紧致而有型,脸庞虽然还未从少年气张开,却已挺俊绝伦,无人能及。   一开始,他是对他有着几分好感,但与他在一起更多的是利用。   可此时此刻,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境,他已经深深的被他吸引,心悦了上他。   并且一定要与他在一起。   所以……   无论是公,还是私,他都不能让渐玄知晓那晚与他在勾栏院中发生关系的人是云韵。   让他认定了那晚与他承欢之人是他,是他,就是他。   白泠忽然声泪俱下,一把推开顾渐玄,哭诉着。   “你可知这些时日我有多痛苦,我在勾栏院中不明不白的失了身,好不容易梳理好心情后,可我又遇见了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虽然对你表了白,但我心底的负罪感却是不知有多重,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你。”   顾渐玄拿出帕子,为哭着梨花带雨的白泠轻轻擦拭着眼泪。   白泠一把又拥住了顾渐玄:“你知道吗,我现下是高兴的,因为与我那晚在一起的人是你,是你啊!”   顾渐玄一直都莫名抵触白泠的亲近,伸手想将人推开,可见白泠哭的如此可怜,便忍着没有将人推开。   白泠停了哭泣,嗓音柔软,透着暧昧:“那晚你让人家好疼,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对我好,不能抛弃我。”   这一幕恰好被出来的云韵看到,听到。   云韵在室内心慌的严重,遂想出来透透气,却看到了这一幕,他忙转身,迈着有些凌乱的步伐上了二楼,匆匆进了房中,便靠在门板上,人神色恍惚了起来。   屋外,依然下着倾盆大雨,一声声雷神将云韵的思绪收了回来。   他垂眸看向小腹:“小虫儿,过几日爹爹就成婚了,到时你便有一个爱你和爹爹的父亲了,到时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在一起生活,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小虫儿是云韵为腹中孩子起的小名。   云韵顿了一下,摸上鼓起的小腹:“爹爹不能让你父亲寒了心,爹爹要懂得知恩图报,既然爹爹已有孕育能力,便要为他延续香火,给小虫儿添个弟弟亦或是妹妹。”   说完,云韵忽然捂住嘴,无声的痛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非常想哭。   哭过后,一切便都结束,重新开始,就像这夜的雨,停了后,便是雨过天晴。   云韵将心情整理好,他准备明日向柳青歌说,他想离开宗门,不再见那个人。   这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是顾渐玄,他停在了门前,与云韵只是一门之隔。   雨夜像是一下静谧下来,云韵已经对这个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他摒住了呼吸,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   “师尊。”门外传来顾渐玄的声音,不知因何他的声音有些脆弱,还带着几分孩童做了自己不喜欢之事的委屈:“师尊睡了吗?”   说着,顾渐玄将头靠在门板上:“徒儿想你了。”   云韵不知自己此时是何种心情,但他很确定,他不想见到他。   遂云韵没有吱声,只是静默靠着门板。   门板另一头,顾渐玄又道:“师尊,徒儿知道你没有睡觉,你理理我吧?”   云韵蹙起眉心,唇瓣紧紧抿着,显然是不想理门外看似乖巧的少年郎。   可他并不乖巧,曾经的一切只是假象罢了。   云韵心中升起些许疑惑:他方才不是与白泠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又到他这里来了?   顾渐玄额头抵着门板,抬起手指下意识的在门板上描摹着“师尊”二字。   方才他着实无法忍受白泠对他的亲热,心中沉闷的很,遂找了理由,推开了白泠,让他离开了。   修长指尖在门板上描摹着一个又一个的“师尊”,可屋内之人却不与他吱声。   遂顾渐玄神色透出几分失落,直起身离开了云韵的屋前。   黑夜,尤其雷声大作的雨夜,往往是人最脆弱,最想得到陪伴的时候,顾渐玄也不例外,纵使他城府再深,却也是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年。   少年的脚步声缓缓变小,最后消失殆尽,云韵呼出一口气,眼睛却酸胀起来。   随即人有些脱力的走去床榻。   因为是孕身,云韵特别容易疲劳,遂不知不觉中人便睡了过去。   但却睡的极为不踏实,午夜梦回,几次醒来,心中都莫名空落落的,云韵意识到,原来他竟是如此的害怕孤单。   晨曦终于到来,温暖的曙光给人一种重获新生之感。   云韵洗漱一番后,便出了房间。   清晨的空气新鲜清香,云韵深呼吸了一口气,享受的大自然对他的馈赠。   今日他起的早,便在峰上漫步起来,孕期也要适量的运动。   昨夜的大雨将万物都洗涮的焕然一新,连同那场血腥也被洗刷的不漏痕迹,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着腹中胎儿的增长,云韵身体也变得沉了起来,遂人没走一会,便感觉到了累。   云韵依在一颗树上休息。   “师尊,该用早膳了。”   顾渐玄走近了云韵:“徒儿做了师尊最喜爱吃的菜品。”   说着,抬手,极其自然的拉起云韵的手。   云韵想甩开那只手,却在感受到对方的霸道后放弃了。   静默的被顾渐玄拉着手,走近了轩辕阁。   直到落座后,顾渐玄方才松了手,拿起竹箸为云韵夹了菜,放到他碗中:“师尊最喜爱吃这糖醋排骨了。”   云韵垂眸望着碗中的糖醋排骨:“人是会改变的,为师不喜爱吃了。”   说着,云韵拿起竹箸,要将碗中的排骨夹出去,却听顾渐玄道:“即便师尊不喜爱吃了,但也要为腹中的胎儿着想,他可还需要从你身上获得营养呢!”   顾渐玄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透着威胁之意。   云韵当即愠怒,不再忍他,一杯水便泼了过去。   泼了顾渐玄一脸,顾渐玄脸色瞬间阴沉的好似可以滴出水来。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有弟子恭敬说道:“灵暮仙君,宗主派弟子们过来,为您送些补品,他说您现下是特殊时期,不能缺了营养。”   虽然发生在云韵身上的事情,在修真界是一桩丑闻,尤其如何都是有损宗门颜面的,薛顿纵使再不满,但还是关心着云韵。   人虽然不下来,却不忘派弟子过来给云韵送补品。   顾渐玄眼底漆黑的寒意散开,恢复常态,他现在还没有彻底掌控天玄宗,所以还不能对面前之人为所欲为。   云韵对门外的弟子道了声“进”后,未再看顾渐玄一眼。   顾渐玄被云韵泼了水,仪容狼狈,气郁起身,离开了。   弟子们将补品一一放到了桌子上后,便向云韵恭敬的施了礼,退了出去。   云韵望着离开的弟子,自嘲道:“这些弟子们都比他知晓尊重我,我这个师尊到底是怎么当的,好失败。”   方才顾渐玄身上的戾气,云韵感受个通透。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云韵眼中蒙上一层泪雾,“惹得他如此对我!”   早餐云韵一口都微动,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断崖前,望着柳青歌住的山峰方向。   看了一会,人又抬眸看了看天色:“怎么柳青歌还不来?”   以云韵对柳青歌的了解,这个时候他应该早早便来了。   云韵想起昨晚柳青歌脸色不好,不免开始担忧起来他。   随即人招来坐骑,飞去了柳青歌的住所。   可是房间却空空无人。   这时打扫房间的弟子进来,云韵问他道:“可知柳仙君去了哪里?”   弟子摇头道:“回仙君的话,弟子不知。”转瞬又道:“昨夜仙君并没有回来。”   闻言,云韵锁起了眉宇,“他居然没有回来?”   袖中的手攥了攥,心中越发担忧起了柳青歌。   随后一天,云韵都是在宗门找寻柳青歌的下落。   很快宗内便出了谣言。   此刻几名弟子聚在一起,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柳仙君逃婚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他发现灵暮仙君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   “没想到灵暮仙君尽是如此淫.乱之人,真是被他外表给欺骗了……”   此刻,其中一名弟子忙对说话的弟子使眼色,弟子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忙住了嘴,聚在一起的弟子们也都散开了。   云韵有些疲惫的靠在梁柱上。   这时身边传来脚步声,叶澜修站在了他面前,温声道:“灵暮仙尊脸色不好,弟子去将医修找来吧。”   云韵微微摇了摇头,随之站直了身体:“你师尊在哪里,我去找他有些事情。”   “师尊有事出宗门了,需要一段时日方才能回来,他将宗门中的食物交给了弟子处理,灵暮仙君若是有什么吩咐,弟子悉听遵命。”   叶澜修是薛度的徒弟,也是他最得意的徒弟,所以放心的将一切事物都交于他处理。   云韵也清楚这一点,只是……   “什么事情,让宗主走的如此急?”   云韵很清楚有薛度在,他在宗门的日子会好过些。   最起码,孽徒不会对他太过分了。   而他要见宗主,也是为了逆徒,他想……将他逐出师门,必须由宗主协助。   “有修士发现了药老的尸体。”叶澜修道:“原来药老早在两月前便遇害了,尸体在岩洞中被冰封住,恰巧被一名修士路过时发现了。”   云韵神色不由震愕:“药老修为如此高,怎生会被轻易杀害了?”   叶澜修道:“这事情的确很可疑,所以宗主亲自过去了。”   暗处,洛昱昭眼眶涨红,是他杀了师尊,师尊对他从未有怀疑过,遂他趁着师尊对他豪不防备,害了师尊。   云韵静默了片刻后道:“若是查凶手,应该从他身边亲密之人开始着手。”   说完,人有些寂寥的转身离去。   忽然得知药老的死讯,让云韵心情很沉重。   原来这个世界有多么光明,就有多么黑暗。   云韵心中越发的担忧柳青歌起来。   他不会与他不告而别的。   可是他现下修为尽失,身边又有一个他看不透的危险存在。   他无从去找柳青歌,只能期盼他安然无事。   云韵起步欲走,却听叶澜修又问道:“灵暮仙君,弟子可以帮助你什么吗?”   云韵轻启薄唇,但转瞬又抿上了唇瓣,摇了摇头后,离开了。   他再次去了柳青歌的住处,留下一封信在桌上,期望着柳春歌回来能看到。   云韵走后没过多久,顾渐玄便出现在了柳青歌的住处。   他面无表情的来到案桌前,拿起信函打开看去,阴鸷说道:“想离开这里,真是痴人说梦。”   说罢,冷森森的将手中信函一下下撕碎了。   云韵骑着麒麟回了静尘峰,将薛度给他的补品都收了起来,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离开时,却发现灵兽麒麟不见了。   云韵出行都是坐着麒麟,尤其静尘封高耸,四面都是悬崖。   他一个孕夫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正在云韵一遍一遍召唤麒麟时,顾渐玄漫步行了过来。   他挑起眼梢望着云韵,明知故问道:“师尊在找什么呢?”   云韵静静的看着他,将他眼底的戏谑之色看个透彻,明白过来麒麟为何会忽然不见了。   “顾渐玄你到底要做什么?”云韵直呼顾渐玄大名,让顾渐玄当即变了脸色,他几步便逼了过来,伸手方要去扯云韵,云韵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小腹,神色皆是痛苦。   “你怎么了师尊?”顾渐玄忙要去抱云韵。   却听云韵道:“我肚子疼的很,感觉自己要被痛死了,你别动我,我疼的不能动弹,快去找医修过来。”   从未见过云韵有这般疼痛过,顾渐玄瞬间慌了,他忙道:“师尊先忍着点,徒儿马上去找医修过来。”   说完,人一刻都不耽误的离开了。   因为焦急,顾渐玄并未御剑,而是用了御风术。   御风术的速度高于御剑术与灵兽飞行,是最快的。   可是……   “他居然会魔族的御风术!”   云韵震惊的起身站了起来,脸上已然毫无痛苦之色,原来刚刚只是他装出来的。   云韵一早便看出顾渐玄并不想让他死,遂佯装忽然小腹剧痛,骗顾渐玄去为他找医修。   从而趁此逃跑。   静尘峰虽然四面都是悬崖,没有坐骑,便无路可走,但却有一条密道直通谷底,顾渐玄并不知道。   云韵丝毫都不耽误时间,撩起袍摆,向着密道的方向跑去。? 第四十二章   密道的出口的就在一处山壁上,被草丛遮住了,即便发现,也会以为是个山洞,毕竟峰上山洞繁多。   云韵拨开草丛,钻了进去。   密道狭窄陡峭,云韵一只手拿着一个夜明珠照亮,一只手护在小腹上,生怕他不小心跌倒,伤到腹中胎儿。   顾渐玄将洛昱昭带来时,已经空空无人。   “居然被他耍了。”顾渐玄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切齿道:“你这辈子都休想逃走。”   说罢,顾渐玄要去追,却听赶来的叶澜修问道:“少主要去何处追?”   他这一问,顾渐玄方才反应过来,他要去哪里找呢,他能逃到哪里去哪?   方才他真是被气昏了头,什么都没有考虑。   见顾将玄皱眉不语,叶澜修道:“少主要找出他是怎么逃走的,再确定追捕的方向。”   顾渐玄崩紧嘴角,目光锐利的扫了一圈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地面上,阴鸷的笑了。   “昨夜下过雨,地面还未干,顺着他足迹定然寻到他向哪里逃去了。”冷哼一声,笃定道:“还能捉到他。”寒森森的一字一句道:“打断他的腿,看他下次还敢再跑。”   洛昱昭眼中升起担忧之色,少主这句话不似随口说说的。   顾渐玄迫切的想捉到云韵,人已经寻着云韵的足迹,迅速找了过去。   少主既然如此笃定可以找到灵暮仙尊,便不需要他留在这里,叶澜修看向站在那里垂头不语的洛昱昭:“一起走吗?”   洛昱昭摇了摇头:“你先走吧,我等少主……捉到灵暮仙尊回来,少主脾气暴戾,伤了灵暮仙尊后,我好为他处理伤势,省着来回跑了。”   叶澜修并未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顾渐玄顺着云韵的脚印很快便找到了密道处。   他脸色阴郁的望着遮挡在洞口的杂草,旋即袍袖一展,倏地一道黑光从掌心射出。   顷刻间洞口遮挡的杂草变成了灰烬。   顾渐玄一拂衣摆,提步行了进去。   人进去没多久,云韵便从山后悄然行了出来。   云韵进了密道走了一段路,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雨后地面湿软,是最容易留下脚印的,顾渐玄心思缜密,定是可以想到这一点,便会追了过来,轻松的便能抓住身无修为的他。   遂云韵忙又折了回来,但又怕中途撞见顾渐玄,便先躲在了山后。   此刻,云韵有些踌躇自己应该去哪,他无论逃去哪,都是被困在了静尘峰上。   可是若是在原地不动,他会更快被那孽徒抓到,遂只能躲一时是一时,等待时机逃出静尘峰。   云韵匆匆向着前方跑去,那是一片紫竹林,容易藏身。   像是跑的太急,云韵忽然小腹疼痛起来。   他停住脚步,一只手撑在一颗树干上,一只手捂着疼痛的小腹:“小虫儿,你一定要安然的降生,不要有事啊!”   耳边传来脚步声,云韵心房猛地一颤,猝然抬头看去。   是洛昱昭!   这一阵子因为云韵时常身体不适的原因,洛昱昭时常都在他身边。   而洛昱昭一直尽他最大的能力去善待着云韵,遂云韵对这个少年的印象还不错。   尤其危及时刻,即便希望再渺小,云韵也不能放过每一丝希望。   “你可否能带我离开这里?”   云韵向面前之人开了口,他以为他会问他为什么,遂云韵心念飞转,正在想着不让他怀疑的理由。   “好。”   云韵微微一愣,没想到洛昱昭什么也没有问他,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他。   就在云韵愣怔时,洛昱昭开口说了话:“灵暮仙君有孕在身,动作不能太过剧烈,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说着,他拿出一瓶药递给了云韵:“这是保胎药。”   云韵接过药,启唇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是被顾渐玄坑出了阴影,感觉少年们,虽然年龄比自己小,但心机城府都不简单。   所以他不知面前之人,到底是真的帮助自己,还是……   不过,这一次云韵的担忧是多虑了,洛昱昭抱着云韵御剑飞出了宗门,在一处官道上将人放了下来。   全程都是对云韵的尊敬。   此刻,洛昱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衣衫递给了云韵。   云韵垂眸看去,是一件女子的衣衫。   洛昱昭忙恭敬的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的衣衫,”说着,看了一眼云韵已经无法掩藏的孕腹:“男子怀孕到底是罕见,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造成诸多不便,仙君还是伪装一下好的。”   总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太不尊重云韵,遂洛昱昭垂了下头:“弟子造次了。”   云韵目光有些复杂,脑中细细回想少年这些时日的种种,尤其自己并未说去哪,他却好似什么都知晓了一般,将自己送出了宗门,拿出衣衫,帮助自己隐藏身份。   良久的静默后,云韵说道:“你背叛了他,就不怕他惩戒你?”   他在心底一直期盼着仙君不要发现他是少主的属下,可是到底还是躲不过去。   洛昱昭将脸埋的很低:“怕。”他从小就是一群人中胆子最小的那个:“可少主没有看到是我放走的仙君,我不承认就是了。”   洛昱昭知道他的话,有些掩耳盗铃,顾渐玄那般精明,怎会猜不到他的身上去。   云韵轻叹一声,“为什么要如此冒险,放走我?”   “仙君是好人,我的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不想再做坑害好人的事情。”   心中有多少疑问不解,这一刻只能到此为止,云韵接过洛昱昭手中的衣裳,“你快回去吧!”   言毕,白衣轻旋,云韵转身离开了。   洛昱昭一直望着云韵消失在他眼中,才离开。   云韵走了一段路,转身就进了路旁的林间,将洛昱昭给他的衣裳换好,又有些笨拙的输了两个马尾,盘了起来,假扮成了一名有孕的妇人。   路上,有好心的车夫停下,带着云韵去了镇上。   到了小镇,云韵向马车道了谢,便下了马车。   小镇虽然不大,但非常繁荣热闹,路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然而,云韵却有些茫然。   自穿越以来,他几乎是足不出户,都是顾渐玄打点他的生活。   忽然一切都要一个人去糙办,便无措起来。   云韵喃喃:“我要先做什么?”   小腹忽然胎动起来,云韵想起他已经饿了小虫儿两顿了。   对,他应该去用餐。   可是……   云韵想起他身上并没有灵石,他的灵石都给了顾渐玄保管。   陡然,有人轻轻撞了一下云韵,云韵还未看清那人,那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目光不经意间一瞥,云韵竟然发现脚边有一个锦囊,俯身拾了起来,打开里面看去,居然是几张银票,还有一些金叶子。   一定是刚刚撞了他那人掉落的。   云韵将锦囊捏在手中,站在原地等着那人。   钱袋掉了,他会回来找寻的,到时他还给他。   可是云韵站了好一会,站到腰腹都酸了,也不见有人来找手中的钱袋。   云韵是孕夫不能长时间站立,尤其饥恶感让他有些眩晕。   腹中的胎儿生长速度很快,大量吸收着云韵的营养,他即便没有胃口,但生理上的饥恶感让他非常难受,尤其是为了腹中胎儿,他也要好好吃东西,供给胎儿生长时必不可少的营养。   云韵微皱眉宇,“抱歉,我得花你的钱两了。”   言毕,云韵捏着钱袋离开了。   暗中之人见此一幕后,便转身离开了。   修士用的灵石,需要去专门的地方兑换钱两,而云韵省去了这一步,直接进来一家餐馆,简单要了些吃食。   用晚餐,云韵拿出符纸,有些失神的望着。   璇玑不知在蓬莱如何了?   他若是将自己现下的境遇告知他,会给璇玑徒增麻烦的。   他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   柳青歌忽然失踪的事情,对云韵的打击很大。   云韵收起了符纸,决定自己找个地方安顿好了,再通知璇玑。   奔波一路,让云韵感觉身心疲惫,想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早离开这座小镇。   毕竟小镇距离宗门极近,不安全,顾渐玄势必要找过来。   云韵买了一些干粮放进了储物袋,打算明日赶路时路上吃。   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云韵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自从怀孕后,云韵每日的觉都很多。   前方不远处就是一家客栈,云韵打算到哪里去落脚。   街道上熙熙攘攘,小贩们都摆出各式各样的事物玩意儿,一派热情的叫买着,好不热闹。   然而,此时街道上一个人,却让云韵如坠冰窖般。   袖摆中的手攥成了拳,云韵紧紧抿起唇瓣,望着那人,心中五味杂陈。   无疑了,这个人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性的故意闯入他的生活,过往的种种,皆是他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骗取他的信任……   云韵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的站在原地。   他居然怕这个人!   与此同时,顾渐玄泛着红光的眼瞳,扫向人群。   云韵平息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扮成了妇人,他并未发现自己,但自己若是一直这般的站着不动,定然要引起他的注意。   云韵想转身逃走,可这样马上折回去,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分析至此,云韵深呼吸一口气,随即一步一步的迈向那个让他伤透心之人。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拂过二人曾经相处的温馨画面,他对他是那么体贴关心,为他割肉做药引,与他在秘境中同生共死,可这一切却都是假象,只为欺骗他的信任。   心头宛如被钝器击打,云韵极力的掩盖着痛楚的情绪。   喉结滑动,像是把泪水咽了下去。   与从同时,顾渐玄目视前方,神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缓步走着。   云韵沁了一手心的冷汗,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与他擦肩而过。   云韵悄然舒了口气,竟是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毫无征兆地,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云韵全身猛地一僵,旋即抬头,一张冷鸷邪厉的俊挺脸庞倏地在眼前放大,云韵神情一滞,还来不及反应,他的两只手就被顾渐玄牢牢地反身扣在身后,腰际则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环住,禁锢住,随后整个人似失去重心般,完全跌入他的怀中。? 第四十三章   顾渐玄垂眸看他,勾唇冷笑,嗓音透出戏谑:“师尊这般打扮,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呢!”   怀中之人,纵使女装扮相,也丝毫没有违和感,甚至比女子都清丽动人,比少妇都妩媚撩人。   顾渐玄伸手,想去抚摸云韵俊美清媚的脸庞。   可怀中之人并未让他得逞。   云韵推开他的手,凤眸扫向路上过往行人,收细嗓音喊道:“救命,这人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人,并且还是一名孕妇。”   顾渐玄现在到底还是天玄宗的弟子,要顾及身份,遂云韵如此喊,是想引来众人的注意力,迫使顾渐玄顾忌身份,放了他。   果然,经云韵这么一喊,将路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许多人已经驻足,好心人已经是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势。   这种情况,顾渐玄不能明目张胆去伤及无辜,他穿着还是天玄宗弟子的衣裳,总归会被一些人认出来。   然,顾渐玄却超出云韵预料,他不慌不忙,丝毫没有放开云韵的意思,更是没有表现出来要出手伤及阻止他带走云韵之人。   而是一副温润文雅,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朝面前众人说道:“诸位莫要误会,我家娘子嫌弃我忙于事务,不陪伴他,遂与我置气离家出走,”   说着,顾渐玄眼含浓浓爱意的垂眸睨了一眼云韵,继续道:“这不,娘子还在生我气,不与我回家。”   闻言,众人纷纷说了话。   “原来如此,是小夫妻闹别扭了。”   “是呀,仔细一瞧,看二人还真是有夫妻相呐!”   这时有个老欧劝起了云韵道:“姑娘,你夫君忙事情,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想让你和腹中的胎儿过上好日子,你应当理解他啊。”   众人附和:“是呀是呀,别再置气了,快与你夫君回家吧。”   顾渐玄眼露狡黠的望着云韵。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云韵百口莫辩。   再向众人求救也是徒劳。   顾渐玄薄唇缓缓贴近云韵耳旁,慢条斯理道:“听话,娘子。”   用只有二人可以听到的嗓音说道:“你是斗不过我的。”   说罢,拦腰抱起云韵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他的手臂强劲有力,就像铁钳一般,将云韵禁锢在怀中,丝毫都动弹不得。   顾渐玄没有马上回宗门,而是抱着云韵进入了一家客栈。   店小二忙过来热情招呼,见顾渐玄如此亲密的抱着云韵,便道:“二位客官,楼上有一间宽敞舒适双人间,正适夫妻住宿。”   闻言,云韵忙道:“我们不是夫妻,我不与他同住。”   顾渐玄低头,在云韵鼻梁上轻吻一口,旋即嗓音温柔的对云韵说道:“娘子,怎么还生为夫的气呢!”   云韵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吻,惊的呆木住。   这一次又被顾渐玄占了上风。   抱着云韵走去了二楼的双人房间。   顾渐玄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对云韵的温柔更是一扫而尽,大步走到床前,野蛮的将云韵丢到了床榻上。   方才被顾渐玄吻那一下,云韵还在羞愤当中。   他从床榻上起身,羞恼道:“孽徒!”   言毕,扬起手便朝顾渐玄脸庞扇了过去。   然,却被顾渐玄轻易擒住了手腕,他眸光阴郁,森冷道:“别惹我,惹怒我的下场师尊不好受。”   说罢,将云韵手甩了出去。   顾渐玄力气不小,直接将云韵甩倒在了床榻上。   丝毫没有修为护身,云韵自知他不是顾渐玄的对手,人趴在床榻上静默了一会,才起身,平息下情绪后,他问道:“那次你割肉做药引为救我,是你故意为之的吧?”   “是。”   顾渐玄毫不迟疑的承认:“你处处防着我,疏离着我,为了打消你对我的戒心,我便出此对策。”   云韵道:“我防着你,你又是如何对我下毒的?给了你割肉做药引的机会!”   顾渐玄轻嗤一声:“你对璇玑交心,对他丝毫没有防范,我便在他给你的药中混入了我的药。”   云韵静默了几息,又问道:“秘境中两只穷奇的闯入也是你为之的?”   “是。”   “我觉得你还不够与我交心,相信我,所以我不惜浪费两只妖兽换你与我交心,不再对我有丝毫防备。”   云韵苦涩淡笑:“那你真是浪费了两只妖兽了。”   闻听他话,顾渐玄皱眉,方要说话,却听云韵道:“食心魔也是你利用他,废了我的修为,从而达到完全控制住我,鱼肉我。我是怎么你了,你要对我这般的报复?”   听云韵最后一句话,顾渐玄眼中翻腾起情绪,面上寒冷似水:“你自己做过的亏心事,还有脸来问我。”   说着,他难以压抑心中的愤怒,“咔嚓”一声,一掌劈开床边小几:“休要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   原主无欲无念,一心为苍生,从未错过有愧于心的事,云韵更是没有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恶事。   “我问心无愧,从未做过恶事。”   听云韵如此说,顾渐玄越加愤怒,他欲要伸手去扯云韵,这时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小的来从茶水。”   顾渐玄压下愤怒:“进来吧。”   小二推开了房门,瞟了一眼床边破碎的小几,并未说什么,他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   因为是上房,遂沏的茶都照比普通的客房好上许多,遂小二说道:“二位客官,这茶是上好的茉莉花茶,可好喝着呢。”   云韵忽然说道:“你们这里管餐食吗?”   听云韵说这话,顾渐玄当即面若菜色:“你如此说,好似我饿到了你,不给你饭吃了不成?”   云韵神色淡淡:“那是你自己想的,我并未说。”   一旁,小二见顾渐玄火气十足,忙打圆场道:“本店晚饭,和早饭都是免费的,并且餐食很丰富。”   云韵不想与顾渐玄争吵,便对小二道:“一碗汤面便可,劳烦你送到屋里。”   “好嘞,客官。”说完小二转身要走,却听顾渐玄道:“加半斤牛肉。”   说着,顾渐玄拿出一片金叶子丢给了小二:“食材不可糊弄。”   小二接过金叶子,兴奋不已,对顾渐玄又恭敬几分,赔笑道:“好的客官,你放心。”   说完,人一刻也不敢怠慢的离开,去为云韵准备汤面去了。   云韵目光落在少年棱角分明俊美的脸庞上:“既然要报仇,为何又不杀我?”   顾渐玄眼神冷肆,声音占满恨意:“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他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句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顾渐玄嘴角挑起冷笑:“这样,我才是报仇。”   见他这副样子,云韵深知自己解释二人并没有什么仇恨,他也听不进去丝毫。   遂人不在浪费口舌,神色静淡的坐在床榻上。   屋内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让顾渐玄着实不习惯,他走到床边,坐在了云韵身旁。   云韵不想看他,便将脸偏了过去。   却把白净的耳根,颈项如玉光滑细腻的肌肤袒露在了顾渐玄的视线中。   顾渐玄眸光微暗,不由自主的又移进了云韵几分。   云韵倏然回头,几缕乌发拂过精致脸庞,望去顾渐玄的凤眸中透出对他的警惕之色。   这让顾渐玄看着极为不舒服,从前他从来不用这样眼神望着他。   那种温软宠溺的眼神像是刻在顾渐玄心头般。   却一去不返。   顾渐玄忽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剑眉横沉,对云韵吼道:“你干什么这般看着我,怕我吃了你不成。”   说罢,起身坐到了桌边,一连喝下好几杯茶水,旋即“啪”地一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视线却又忍不住看去了床榻上之人。   云韵依然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半点视线都没有分给他。   像是想起来什么,云韵拿出储物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衣袍。   显然是想将自己这身女裙换下去。   可云韵刚拿出衣袍,便被顾渐玄几大步过来,出手夺走了。   云韵无奈问他:“你又要做什么?”   顾渐玄将云韵的衣裳从窗户丢了出去,讥嘲道:“你这种人,最适合穿成这样了。”   原来是想折辱他,云韵抿上嘴,不再理会顾渐玄,任凭他用语言刺激他。   可一个人演独角戏,让顾渐玄越发气愤,尤其看到云韵那副池中菡萏脆弱的美,心中邪恶便翻涌了上来,想要狠狠去欺负。   尽情去摧残凌虐。   “委实,你这种人,连衣裳都不配穿。”   云韵已经习惯顾渐玄用恶毒语言刺激他,遂顾渐玄这一句话,只是在他耳边拂过,并未听进去。   尤其此刻人正在思忖的事情,怎知少年对他此刻的邪恶想法。   顾渐玄一步一步走近云韵,他吞了一下喉结,又深呼吸一口气,旋即抬起手臂,缓缓伸了过去。   云韵低着头,也没瞧见少年向他伸过来,有些微微颤抖的手。   “二位客官,汤面做好了。”   顾渐玄手一顿,带着几许慌乱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冲门外的小二道:“进来。”   云韵收回思绪,抬起头来,望着端着汤面进来小二。   “我想吃辣椒,能否拿些辣椒粉过来。”   小二将汤面放到了桌上,客气道:“这就给客官拿去。”   说完,看了一眼地上被摔碎了的茶杯,便离开了。   云韵下床,坐到桌旁。   顾渐玄跟着坐在了他身旁。   小二到是麻利,片刻的功夫便将辣椒瓶送了过来,“客官您慢用。”   把辣椒瓶放到了桌子上后,小二便离开了。   云韵拿起辣椒瓶,打算拧开瓶塞,却因为取心头血所致身体亏气严重,用不得力气,无法拧开。   见此,顾渐玄嗤笑:“废物。”   说着,拿过云韵手中的辣椒瓶,丝毫不费力气的便拧开了,将辣椒瓶又塞回了云韵手中。   云韵始终静默不语,他接过辣椒瓶向着汤面里倒着。   顾渐玄还不忘刺激云韵一番:“俗话说酸儿辣女,你如此想喜吃辣,腹中的小野种怕是个女娃娃了。”   云韵依然不与他交谈,继续向着碗中倒辣椒粉。   顾渐玄继续道:“师尊,想好腹中的小野种叫什么名字了……啊……”   顾渐玄捂住了火辣赖灼痛的双眸。   原来云韵趁其不备将手中的辣椒粉扬进了顾渐玄的眼睛,随即人丝毫不耽误时间的跑出了房间。   吃辣椒粉是假,做暗器才是云韵的目的。   云韵跑出房间,便遇见了小二。   小二忙道:“从后门走吧。”   云韵不知小二为何要帮助他,也来不及思索,遂道了一声谢,便从后门跑了出去。   隔了会,顾渐玄眸子殷红的追了出来,小二忙指了指正门的方向:“公子的夫人朝那边跑去了。”   客栈的后门直通一条小巷子中。   云韵跑进了小巷中后,便没有力气再跑了。   委实他是怕如此剧烈运动,对腹中胎儿不利。   人扶着墙,缓了一会气后,便不敢再耽误时间,向着前方走去。   可人还没走几步,前路便被三名男子挡住了,三人浑身散发着市井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云韵转身要原路折回去,却被一名鼠目黄牙的男子截住。   巷子极为偏僻,遂呼喊是无济于事。   云韵有些无奈,伸出手把钱两拿出来,决定消财免灾。   可孰料男子却一脸猥琐的摸去了云韵的脸颊。   云韵一把将他伸过来的手打开。   男子却露出黄牙“哈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淫.靡的盯着云韵道:“我就喜欢性子烈的,这样才够刺激。”   其他二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开三人就是惯犯。   “我是男子,不是女子。”云韵说道。   他嗓音清越,一听便能确认是个男子。   本应为,这次给了钱,就可以离开。   孰料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子说道:“我们只看脸蛋漂亮,不分男女——通吃。”   望着面露贪婪之色的地痞流氓们,云韵脸色一下变的苍白,手不由护上小腹。   他不能让孩子发生意外。   云韵推开男子,想要逃。   不成想,一把被鼠目黄牙的男子扯住,托去了一旁的草堆。   云韵被丢在了草堆上,紧接着就听见衣料被撕碎的声响。   白泠站在高处,快意的望着这一切。   他一直都跟踪着渐玄,小二是他的人,故意将这贱.人引入偏僻的小巷。   当然,这三个地痞流氓也是他找来的。   让这贱.人好生享受一番。   哈哈哈……? 第四十四章   白泠脸上笑容忽然一僵,忙隐了气息,藏了起来。   滔天煞气袭来,转瞬三名地痞流氓便倒在了血泊中。   顾渐玄脱下外衣,裹在了云韵被撕烂的衣裳上。   云韵惊魂未定,一只手仍旧本能的护着自己的小腹,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恐惧。   顾渐玄蹲身在云韵面前,抬手将云韵额前的乱发别在了耳后。   “没有徒儿,师尊这副柔软,到哪里都是要被欺负的,你瞧,若不是徒儿及时赶来,师尊便要被他们强.暴了。”   说完,他颇为无奈的感叹一声:“虽然师尊是豪放浪荡之人,或许这对师尊来说,是享受,但他们没轻没重,师尊腹中的胎儿定是要保不住了,徒儿能看出师尊是很喜爱腹中的孩子的。”   “所以,师尊到底是感谢徒儿一番的。”   说完,顾渐玄缓缓低头,薄唇凑去了云韵的。   云韵偏头躲开了少年对他的暧昧,一只手撑在二人之间,抬眸望向顾渐玄:“你都有了白泠,为何还来招惹我?”   这些时日,顾渐玄对云韵的言行举止早已不对了味道,逾越了师尊之间的相处模式。   之前云韵也是感觉有所不对,但却未向这种暧昧的方向思考过。   直到顾渐玄愈发的对云韵放肆,他方才意识到了问题究竟出现在了哪里。   被云韵避开了这一吻,顾渐玄也没有继续,更不见气愤,他抬起头来,直视着云韵,语气轻飘飘的回答了云韵的问题:“因为你就贱啊,一朵烂花,谁见了不都想踩一下吗。”   说着,顾渐玄伸手,捏起云韵下巴,抬高,逼着云韵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瞳:“别在我面前装假正经了。”   说完,将云韵的脸甩开。   云韵被如此羞辱,眼眶泛红,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眸望着自己的小腹,作以慰藉。   顾渐玄一见云韵这副模样,心头猛然刺痛一下。   旋即把人抱起,离开了这里。   白泠行了出来,眼中射出怨毒的精芒:“云韵,我一定会让你凄惨的死去,敢与我挣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云韵动了胎气,顾渐玄怕他滑胎,到了静尘峰后,便将洛昱昭找来为云韵诊看,养胎。   洛昱昭为云韵诊看完,对顾渐玄道:“灵暮仙君无大碍,卧床静养几日便可。”   说完,又给云韵开了几副养胎药,全程二人都没有交流。   一切完事后,洛昱昭背起药箱要走,却听顾渐玄问云韵道:“你修为全废,麒麟又被我收了,你是如何逃出去的?”   洛昱昭脚步陡然顿住,回身看向云韵。   云韵却并未看他,乌睫低垂,淡淡说道:“从密道中。”   顾渐玄冷“哼”一声,又问道:“密道出口那里是一棵树?还是两棵树?又是什么树?”   密道出口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方松软的沙地是必经之路,可上面丝毫未留下脚印。   一旁,顾昱昭脊背发寒,紧张的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云韵抬眸瞥了顾渐玄一眼:“我什么都不会告知你的。”   顾渐玄狞笑:“我若是用你腹中的胎儿威胁你呢?”   云韵瞬间脸色煞白。   洛昱昭咬咬牙,方要想向顾渐玄坦白,是他放走了云韵,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有弟子说道:“顾师弟,叶师兄有事找你去商谈?”   顾渐玄道:“马上去。”说完,看向云韵:“回来再与你算账。”   说罢,人提步离开。   见顾渐玄走远,洛昱昭问云韵:“仙君为何要帮助我?”   云韵有些倦怠着按着眉心:“我不想欠任何人的。”   很显然云韵是在还顾渐玄带他离开静尘峰的人情。   可是他并不知道,他修为全无,便是洛昱昭下的毒,虽然是顾渐玄命令他所为,但到底是他坑害了云韵。   尤其云韵这次帮助了他,这样顾昱昭心中的负罪感越发的重了。   “弟子对不起灵暮仙君。”洛昱昭“噗通”一声跪在了云韵面前。   云韵神色静淡:“你并不是大恶之辈,离开他吧。”   云韵口中的他自然是顾渐玄。   洛昱昭摇了摇头:“少主救过我和阿娘的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云韵微微蹙眉,不知再想着什么。   洛昱昭还要说什么,这时楚年进来,一言不发的将洛昱昭扯走了。   楚年将洛昱昭扯到了一处偏僻之地,才将人松开,恨铁不成钢的的骂道:“你不要命了,居然敢对少主的人动情,还放了他。”   闻听他的话,洛昱昭错愕一瞬,“你怎么会……”   “一群为少主卖命的人中,就你最傻,谁还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   楚年继续道:“你以为少主没有怀疑是你放走的云韵吗?”   闻听楚年的话,洛昱昭彻底懵掉了。   楚年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是兄弟几个,为你在少主面前做了你不在场的伪证,少主被修哥找去,也是他怕你扛不住,自己去坦白,故意引走了少主。”   “谢谢你们。”洛昱昭垂眼失意道:“我好没用。”   “你是挺没用的。”楚年道:“跟了少主这么多年,都不了解他性格,尤其……”   楚年叹气连连。   洛昱昭抬眸看他,疑惑着楚年没有说出的话:“尤其什么?”   楚年看他一眼:“尤其少年急于求成,修炼已经走火入魔。”   顾昱昭不由惊大了眸子:“少主走火入魔了?”   楚年无奈点头:“这事情,少主特意提醒我与修哥,不可说出来。”   洛昱昭道:“可我是医修,能为他治疗啊!”   楚年略显鄙弃的瞟他一眼:“修真界的神医望语都无法治疗少主,你算老几。”   他再修炼几十年也比不上望语前辈的一半,顾昱昭自愧不如的埋下头。   楚年道:“魂灵反噬会让少主变得凶残暴躁,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别惹他,自寻死路。”故意加重了语气:“尤其与那个云韵保持距离。”   洛昱昭点头“哦”了一声,问道:“你可知望语前辈是如何诊断少主走火入魔的病症的?”   走火入魔并发症种类繁多。   当时是楚年随顾渐玄一同去的,遂他当然清楚了:“严重时会变成如同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回答完,人便一闪身,离开去做其他事情了。   云韵坐在床上思忖的事情,隔了会他收回神思,决定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通过符纸告知璇玑,去求助璇玑。   云韵方要从储物袋中拿出符纸,“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白泠行了进来。   云韵瞥他一眼:“滚出去。”   闻言,白泠“呵”笑一声,满是挑衅的说道:“被拔了爪牙的猫,你还在这里装什么!”   说话间,他走了过来,阴毒的目光落在云韵鼓气的小腹上,他腹中是渐玄的孩子!   他也能为渐玄孕育血脉,为他生好多孩子,叔叔那里还有混着子嗣泉泉水的合欢散,只要他吃了……   可是渐玄并不想碰他,与他承欢,所以他没有机会为渐玄生孩子。   想到此,白泠额头上的青筋突了起来,妒恨的盯着云韵的肚子:“今日那三个流氓地痞,没得手,将你腹中的孩子折腾掉,真是可惜了!”   云韵当即蹙眉:“原来那三人是受你指使!”   白泠阴笑,慢悠悠的说道:“告知你从后门逃的小二也是我吩咐他的,我就是想他们将你腹中的孩子……啪……”   云韵甩了白泠一巴掌。   然,这一幕正巧被刚进来的顾渐玄看到。   白泠一副柔弱的捂着脸颊,眼眸委屈的望着顾渐玄:“我是来找渐玄的,你没再卧室,我寻思你应给在灵暮仙君这里,孰料我刚来到这里,他便骂我,说我勾引你,还出手打了我。”   “啪”地一声,顾渐玄毫不犹豫的打了云韵一耳光。   他的力道不小,直接将云韵打倒在了地上,白皙脸颊顿时苍肿起来,唇角也泌出血丝来。   白泠眼底闪过奸笑,心中畅快恣意无比,他居然没想到渐玄会如此护着他。   而顾渐玄望着被他打倒在地的云韵,心中沉闷难受,刚刚打过云韵的那只手掌好似也被针扎了一般。   但他很快便整理好心情,垂眸冷冰冰的盯着云韵:“再敢欺负白师兄,定要好生给你点颜色,让你有记性。”   云韵一言不发的从地上起身,没去做丝毫解释。   在他面前他就是一个罪人,怕是连呼吸都是一种错误,遂怎能听他解释呢。   顾渐玄盯着云韵看了几息后,想起了正事,旋即他道:“把东西拿出来?”   一旁白泠懵然,不知顾渐玄的话意。   云韵蹙起眉心:“我不懂你说什么?”   “储物袋给我。”顾渐玄道。   云韵眉心蹙的更紧,显然是猜到了顾渐玄是要什么了。   但人迟迟不动,不想将东西给顾渐玄。   见云韵不想把东西给他,顾渐玄大步过来,干脆将云韵的储物袋抢了过来,打开,将里面那张云韵准备与璇玑联系的符纸找了出来。   当着云韵的面,将符纸撕成碎片,扬洒在了云韵身上。   毁掉了云韵最后一份希望。   云韵忍着眼中的泪水落下来。   人只是像是用尽全身力气的瞪着顾渐玄。   云韵的这种表情,让顾渐玄莫名的不敢去直视,他躲避开云韵的视线,仓促的离开了房间。   顾渐玄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精神恍惚了好一会,直到白泠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拉回顾渐玄的思绪。   “方才打了灵暮仙君之后,你心疼了吧!”白泠说着,体贴的为顾渐玄倒了一杯茶水:“若是你心中不舒服,我去向灵暮仙君道歉,让他再打我一巴掌……”   “你多心了。”顾渐玄打断白泠的话“我从未心疼过他分毫过,倘若他没有腹中的胎儿,今日我便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了。”   白泠目光一颤:“你很在乎他腹中的胎儿吗?”莫非是因为血脉相连的事情。   顾渐玄“哼”笑一声:“我是想利用他腹中胎儿更好的报复他!”   闻言,白泠终于放下心来,眼底闪过阴毒之色。   旋即他对顾渐玄说道:“我是渐玄的道侣,一切自当以渐玄为主,渐玄想要报仇,我便竭尽全力帮助渐玄,渐玄想要利用灵暮仙君腹中的胎儿报复他,我到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孩子生下后,他每每看到孩童,便是痛苦的。”   顾渐玄微微一愣,旋即问道:“何种办法?”   白泠道:“我知有一种药物,在人怀胎时,给他服下,待他生下来的孩童便是个痴傻儿。”? 第四十五章   “傻痴儿!”顾渐玄口中咀嚼这三个字。   孩子刚出生时,他还杀不得,但可以用这种办法打击他,报复他。   生了一个痴儿的打击也可以让他痛苦至极,每日望着痴傻的孩子,是何其的难受痛苦。   待孩子大一些时,他再给他致命一击,当面杀了他的孩子。   如此,只要他活着,每时每刻皆是痛苦。   “好,便用你的办法。”顾渐玄望着白泠,温声道:“多谢白师兄。”   白泠表现出羞涩:“我们已经结为道侣,渐玄与我太客气了。”转瞬又道:“我这就去找那种药。”   顾渐玄望着白泠离开,眼底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   白师兄越发不似他心中想象的那种人了。   不过,他这般,也是为了他。   对于之前打了云韵一耳光的事情,顾渐玄心绪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眼底红光闪烁,人越想越发魔怔起来。   云韵将顾渐玄扬洒的纸屑收拾干净后,便静静的坐在了床边。   不知坐了多久,房门被推开,顾渐玄走了进来。   他目光落在云韵依然红肿的脸颊上。   站在原地沉默了几息后,来到云韵面前,坐在了他身边。   伸手将云韵身子板了过来,面对着自己,又沉吟一刻道:“徒儿以后不再打师尊了。”   说完,他将头靠在云韵肩头:“师尊若不是徒儿的仇人该多好,那样徒儿一定会对师尊百般孝敬,百般……”   顾渐玄顿住。   这时云韵清冷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百般什么?”   顾渐玄心头被慌乱萦绕,有些不知所措,自己要对师尊百般什么?   他迟迟回答不上云韵的问题。   云韵抬手推开顾渐玄,起身到桌旁坐着去了:“灵暮仙君一生一心为苍生,心地善良纯正,从来都是问心无愧,你口中所说的仇恨,定是弄错了……”   “真没见过有你这般恬不知耻的向自己身上贴金镶玉的贱.人。”顾渐玄滔天怒意忽地卷起,满脸讥嘲:“一心为苍生,心地善良纯正,从你口中说出来真让我感觉到恶心。”   云韵清楚与顾渐玄一提及这件事,他便立时变成了疯狗,毫无理智可言。   遂人抿上唇瓣,不再理会顾渐玄了。   可顾渐玄发疯起来,最受不得云韵这般冷落他,视他如空气。   遂人几步逼了过来,一把扯起云韵衣襟,将云韵整个人提了起来:“怎么变成了哑巴了,说话啊?”   云韵被顾渐玄弄个极为不舒服,蹙拢眉心道:“快松手啊,你冷静些……啪……”   顾渐玄打完云韵一耳光后,顿时愣住。   他居然如此轻易的便对他再次动了手。   顾渐玄松了手,忙去擦拭云韵嘴角的血渍:“徒儿不是故意的,徒儿只是下意识所为,徒儿……”   顾渐玄神色凌乱的跑出了房间。   云韵情绪低落的坐在椅子上。   任凭嘴角的血珠滴落着。   他出手打了他第一次,他便知道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是,他没有想到,第二次会迎来的如此快!   顾渐玄跑出去后,房门并没有关上。   遂洛昱昭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旁,失魂落魄的云韵,还有他正在滴血的嘴角。   “仙君你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洛昱昭匆匆进屋来,为云韵处理嘴角的伤口。   云韵静静的不发一言,只是伤口处因为涂抹药膏被弄疼时,他才微微蹙了蹙眉心。   洛昱昭为云韵处理完伤口后,已经捋顺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底不免升腾起怒火来,少主居然在仙君怀有身孕,最脆弱时对他动手了。   真不是人!   身旁之人拢着愤怒情绪,被云韵感受到,他抬眸望向洛昱昭:“你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洛昱昭心虚的埋下头去,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见仙君,便背着少主,偷偷来了。   云韵已经不是青涩懵懂的少年郎,对什么事情看得很透彻。   遂已经将洛昱昭对他的心思看在眼中。   “我不好的。”云韵对洛昱昭道:“你这样对我,顾渐玄若是知晓了,定会惩戒你。”   云韵起身向着床榻走去:“你走吧。”   洛昱昭这才敢抬眸看着云韵清瘦的背影,他张开口,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便又闭上了,转身离开了房间。   云韵身心俱惫的倒在了床榻上。   一只手轻轻搭在小腹上,他一定要逃离这里,让腹中的胎儿安然降生。   云韵并不害怕顾渐玄再对他动手,因为他已经疼的麻木了,可是他怕顾渐玄哪次失手,伤了他腹中的胎儿,甚至导致他流产。   想是太累了,云韵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翌日晌午人才醒了过来。   身上已经被人盖上了薄毯,云韵转眸,看见顾渐玄趴在床边,应该是睡着了。   青涩俊逸的脸庞上神色是难得的恬适,带着少年人的乖顺,唇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想来是在什么美好的梦境中。   云韵有些失神的望着少年郎。   他心中若是没有深埋的仇恨种子,应是一名纯善的少年郎吧!   云韵眼眶微红,伸手想去抚摸少年脸颊,却顿在了半空中。   不,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他本该有的纯善,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扭曲了他的人格。   云韵要把手收回来,顾渐玄却睁开了眼,他望着云韵的手,愣了一瞬,旋即嘴角一勾,笑了。   起身,凑近云韵,将脸贴了过来:“摸吧,师尊不是要摸徒儿的脸吗,徒儿给你摸。”   云韵神色略显窘迫的偏过脸去:“你让开,我要去洗漱。”   顾渐玄舌尖抵了抵后牙槽,眼中的温度退下,凉凉瞥了瞥云韵,直起身来。   云韵下了床榻,去洗漱了。   顾渐玄深邃的暗眸一直跟着云韵的身影。   云韵是背对着他,虽然腹中的胎儿月数不小了,但从背影看着身段还是那么纤细,行如弱柳扶风,透出勾人的轻熟韵致来。   顾渐玄喉结发紧,脑中挥之不去靡靡画面。   云韵并不知道少年此刻的心思,洗漱完,人一转身便推门离去。   顾渐玄忙起身追了出去。   脑中皆是精.虫。   可孰料人一追出来,便看到云韵正在与叶澜修说话。   这边一见顾渐玄追了出来,云韵便不再说话,转身行去了茅房的方向。   顾渐玄走近了叶修澜,眸子却一直盯着云韵:“他方才与你说了什么?”   叶澜修将云韵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顾渐玄:“他说,你与顾渐玄走的如此近,想必也是他的属下了。”   说完,叶澜修轻叹一声:“属下已经暴露了。”随即又道“属下建议少主将他带离宗门,如此才无后顾之忧。”   顾渐玄皱眉思考顷刻,“只要他不出静尘峰,便可无事,到时天玄宗彻底掌控在我手中时,便丝毫再无后顾之忧,他将会插翅难飞。”   叶澜修又道:“可是现下我们并未掌控天玄宗,尤其静尘封时常有弟子过来,若是有人将少主囚禁他的事情传出去,便难办了。”   顾渐玄道:“这几日也就白泠来过,他是我的道侣,对我死心塌地,无需担忧,至于其他弟子,你找个理由,禁止其他弟子来静尘风就是了。”   叶澜修道:“是。”又道:“薛度昨日来信,两个月左右便回来,届时他回来,势必要过问他的事情,也一定会来静尘峰,便不好办了。”   “两个月还早着呢。”顾渐玄道,旋即他瞥了叶修澜一眼:“我怎么觉得你迫切的想让他离开这里呐?”   叶澜修好笑:“难不成少主认为我也心悦上了他?”   叶澜修的坦荡让顾渐玄打消了对他的疑虑,但还是说道:“保不准,他身上都是狐媚骚气,又放.浪成性,到处流香。”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们看紧些洛昱昭,别让他有什么小动作。”眼中升腾起杀意:“真想杀了他。”   说完,人转身离开。   云韵见人离开了,才走了出来,也不是背着他要与叶澜修说什么,毕竟叶澜修也是他的人,只是不想看到他。   “灵暮仙君?”叶澜修喚住了正向着静尘峰走的云韵。   云韵止步,回身看他:“何事?”   叶澜修走过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婴孩的生活用品,递给了云韵。   “这些是顾师弟买的,但人一直捏在手中,我懂他心,遂借着我手,把他送来了。”   云韵的确需要这些,腹中孩子临产时都需要的。   顾渐玄想让他把孩子生下来,可他又被他囚禁,无法置办婴儿所需要的生活必备品,自然这些都需要由顾渐玄来置办。   但顾渐玄在对云韵和他腹中的胎儿时,心中却是莫名复杂的,遂他买了婴孩用品,却不想当面去交于云韵。便借着叶澜修的手交给了云韵。   而这种事情,到底让云韵这名曾经从未想过他可以孕育生命的男子多少感觉到羞耻,此刻云韵脸颊晕红,一声不吭的静静的接过叶澜修手中的婴孩用品,收进了储物袋中。   叶澜修又道:“灵暮仙君若是有什么要置办的,与我说便是。”又道:“这也是顾师兄的意思。”   委实叶澜修一着都在云韵面前刷顾渐玄的好感。   云韵岂能不知,他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叶澜修也随之离开了。   暗处的顾渐玄走了出来。   他很渴望他对他可以像从前那般,宠溺着他,关怀着他,不要再对他像一块寒冰,丝毫感觉不到温暖,他好难受。   顾渐玄眼角泛红:“师尊你理理徒儿啊!”   “嘶”地一声,顾渐玄双手捂住了疼痛不已,似要炸裂开的头,转瞬便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左华峰,白泠在药房中翻到了要毒傻云韵腹中胎儿的药后,便又去翻合欢散。   这时白然走了进来。   白泠忙停止了翻找。   白然问他:“你在这里找什么?”   白泠忙拿要毒傻云韵腹中的孩子的药做挡箭牌,与他说了经过。   白然眼露狠毒的笑意,快意道:“云韵他万万没想到他会栽倒自己最信任的徒弟手中,哈哈哈!”   笑完,白然又皱起了眉:“那顾少年与云韵到底有什么仇恨,让他如此狠毒的报复云韵了?”   白泠摇了头:“这个侄儿也不清楚,这种事情侄儿若是刨根问底,怕是要给渐玄落下反感。”   说到此,白泠神色染上失落:“渐玄他本就心不在侄儿身上,所以侄儿讨好他还来不及呢,怎敢去惹他不高兴了。”   白然收回神思看向白泠:“情爱之事,越是用情至深,在乎那人,便越是容易被伤害到。”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叔叔让你去接近他,本是为了离间他师徒二人,却不成想你真对他动了情,还如此至深。”   看了一眼白泠悄悄捏在手中的东西:“叔叔知道你拿了合欢散,想生米煮成熟饭,可是你吃了合欢散,有了孕育功能后,也得他愿意碰你啊!”   白泠奸诈一笑道:“酒后乱.性,侄儿找时间把他灌醉了。”   云韵刚用完餐,顾渐玄便提着茶壶行了进来。   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云韵早早在饭前就想喝水了,可是今日顾渐玄却迟迟没有给他送水。   现在若是没有顾渐玄供给云韵吃喝,云韵便只能生生忍着。   顾渐玄倒了一杯水,推到了云韵的近前。   今日菜品也格外咸,云韵也是渴急了。   端起水杯,便一饮而尽。   但人还想喝,便将茶杯又推回到了顾渐玄的面前。意思很明显。   顾渐玄一直捏着茶壶,所以云韵想喝水,必须由他来倒。   他脸上一直含着笑意,并且很是恭敬:“好喜欢看师尊依赖徒儿的模样。”   说话间,顾渐玄拇指不着痕迹的按动了水壶上的一个小机关,转瞬一枚药丸便容入了水中,瞬间化开,无色无味。 第四十六章   他又为云韵倒了一杯水,推了过去。   视线直到盯着云韵拿起水杯,送至嘴边,喉结轻轻滑动,把水喝了下去才收了回来。   他垂下眸子,心不在焉的摩挲着手中的水壶。   云韵用晚餐食后,起身要去屋外散步。   然,却陡然一蹙眉心。   顾将玄忙问道:“师尊怎么了?”   云韵一只手捂上小腹:“小虫儿忽然好淘气。”   “小虫儿?”顾渐玄重复这三个字,垂下眸子盯去云韵鼓起的小腹:“是师尊为腹中胎儿起的名字?”   云韵神色爱怜的望着鼓起的小腹:“是小名。”   “小虫儿。”顾渐玄再次咀嚼,直觉格外的亲切,出奇的没有就着这个名字去刺激云韵,目光还是一直瞧着云韵的小腹,很想去摸摸小虫儿。   与此同时,云韵神色忽然有异,并且道:“不对。”   顾渐玄心头一颤,急问:“什么不对?”   “小虫儿不对!”云韵细细感受着腹中胎动:“小虫儿动的太频繁了,我能感觉到小虫很难受。”   顾渐玄当即脸色一变,是白泠给他的药起了作用,那药会不会危及到小虫儿的生命?   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萦绕上顾渐玄心头。   他开始后悔对云韵偷偷下.药,弄傻小虫儿。   是气自己也不好生问问白泠给他的药,会不会危及到小虫儿的生命。   这一刻顾渐玄情绪纷乱复杂。   一旁云韵捂着小腹,对顾渐玄道:“快去找医修来。”   顾渐玄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只能医修可以救小虫儿。   人急忙转身去找医修了。   云韵踉跄的躺在了床榻上,感受在他腹中不停躁动的胎儿,眸子晕红:“小虫儿,你莫要有事啊,你是爹爹现下全部的支柱。”   “爹爹现在对未来的憧憬便是小虫儿。”   一时间,云韵所有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旋即失声哭了起来。   房门被推开,顾渐玄和洛昱昭二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云韵如此失态的失声痛哭着。   二人都是愣了一瞬,忙来到云韵身边。   顾渐玄将云韵抱入怀中,洛昱昭为云韵把灵脉检查。   云韵不再痛哭,人静了下来,凤眸含着一层泪雾望着洛昱昭,等着他的诊断结果。   这时白泠也得了信,行了进来,见顾渐玄如此亲密抱着云韵,心中妒恨肆起,但面上却是一副柔弱,失意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见此,顾渐玄放下云韵,跟了出去。   白泠本以为顾渐玄是来哄他的,却听到顾渐玄带着几分怒意质问他道:“你给我的药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他腹中的胎儿反应如此剧烈!”   白泠愣了一刻,忙摇头无辜道:“我也是只听人说吃了它,便可以让人腹中的胎儿变成痴傻儿,并没有说会有其他反应啊!”   顾渐玄神色冷沉:“若是危及到胎儿的性命,我定要,定要……”   他见白泠在他面前委屈可怜的哭了起来,便没再继续说下去,一拂袖进了房间,去看云韵了。   白泠抹去泪水,忙跟在了顾渐玄的身后,生怕顾渐玄一气之下抛弃了他。   顾渐玄进房时,洛昱昭刚为云韵诊看完:“胎儿无事,仙君放心吧。”   他知晓云韵焦急担忧,遂忙安抚云韵。   胎儿没有生命危险,云韵提着心终于可以放下,顾渐玄也是悄然的舒下一口气。   不过,云韵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为何我腹中胎儿方才会忽然胎动异常?”   闻言,顾渐玄心虚的眸光微颤,知道定然是药对胎儿起了作用。   可此事,洛昱昭并不知道,他蹙眉沉吟一会,不确定的道:“这个也可能是灵暮仙君腹中胎儿忽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又道:“也可能是您的情绪变化影响了腹中胎儿,呃,这个可能性比较广泛,弟子不能确定。”   顿了顿,洛昱昭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术业有专攻,弟子不是这方面的医修,所以无法告知仙君是怎么一回事。”   听洛昱昭讲完,云韵看向顾渐玄,问道:“你可否能找来一位这方面的医修?”   显然云韵还是不放心腹中小虫儿的异常,可顾渐玄对小虫儿异常躁动,心知肚明,岂能去为云韵找医修来揭穿他。   “洛昱昭不是说了你腹中的胎儿无事了吗,你还忧虑什么!”顾渐玄不耐烦的道:“你不要无事找事,更别想借着找外界医修过来,想逃出去。”   说罢,冷哼一声,转身向着室外走去。   白泠恶狠狠的瞪了云韵一眼,跟在顾渐玄的身后。   然,他这一眼,已经被顾渐玄留意到。   出了轩辕阁后,顾渐玄止住步伐,回身看向白泠:“方才是我语重了,你莫要介意。”   给了台阶,白泠哪里有不下的道理,他声音温软,透出对顾渐玄的深深爱意:“这事怨我了,是我应该将孕夫服药后的反应,弄清楚,告知渐玄的。”   顾渐玄垂眸,静静的望着他面前温柔似水的人几息后,收回视线,或许他应该听叶澜修的建议,将屋内的人转移。   云韵因腹中胎儿出现异常,惊吓的不轻,精力不足,倦怠不已,遂洛昱昭走后,人便躺在床榻上,没一会便昏睡了过去。   洛昱昭虽然无法诊断出云韵腹中胎儿异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遂找到了顾渐玄:“少主,”洛昱昭迟疑一刻问道:“仙君腹中胎儿异常,是否与你有关?”   顾渐玄轻蔑的望着洛昱昭:“是。是我对他腹中胎儿用了药物,让他腹中胎儿一生下来,便是个先天不足的痴傻儿。”嗓音皆是挑衅:“你都知晓了,又能耐我何?”   洛昱昭紧紧抿着唇瓣,皱眉不语。   心中再对云韵鸣不平,也没有本事帮助他。   他恨自己无用。   见洛昱昭如此,顾渐玄快意的扬眉嘲笑他。   旋即从他身边擦过,进了轩辕阁中。   云韵还在昏睡着,顾渐玄来到床前,坐在了他身边。   目光落在他的小腹上。   因为是夏季,所以云韵穿着轻薄的衣衫,隔着衣衫,便可以看到小腹上胎动。   顾渐玄神色不由放柔了下来,眉眼间的戾气也淡下许多,他看了云韵一眼,伸出手,小心翼翼落在了云韵的小腹上,掌心贴着小腹,感受胎动。   “小虫儿!”顾渐玄唇角勾起亲昵笑意,转瞬像个孩子染上好奇之色的又道:“生命好神奇。”   说着,又看了云韵一眼,见他还睡着,缓缓俯下身去,将耳朵虚虚贴在了云韵的小腹上:“小虫儿,我在与你说话,你可能听到?你若是听到了,可否回应我?”   “嘶~”顾渐玄轻抽一声,声音依然亲昵轻柔:“小虫儿居然踢我。”抬起脸来,视线仍旧落在云韵腹部来回动弹的小包包上:“小虫儿是在回应我,听到了我说的话了吧?”   “我想瞧瞧你,不想隔着这碍眼的衣衫。”   说着,顾渐玄伸出手,想要拨开云韵的衣裳。   “你要做什么?”这时云韵醒了过来,警惕的望着顾渐玄向他神来的手。   顾渐玄手僵了下,旋即收了回去,“不做什么。”   云韵坐起身来,发丝上沾了一片纸屑。   “你发间黏了纸屑。”说话间,顾渐玄俯身伸出手,要为云韵摘下来。   云韵也没去躲避,等着顾渐玄帮他拿下来。   顾渐玄凑近云韵后,顾可以清晰的闻到云韵身上馨香清甜的气息,顾渐玄心神一荡,眸色渐深,落在云韵发间的指尖轻轻在云韵月白色的发带上一勾,细软青丝铺泻而下,如柔美帘幕直垂纤柔腰际。   长睫美眸,精致脸庞上寻不出丝毫缺点,尤其眉心那一点朱砂痣,色若春花,清媚脱俗,美的勾人心魄。   发带被顾渐玄解开,乌发披散下来,让云韵顿时一惊。   与此同时顾渐玄低下头来,寻找那梦境中不知被他吻过多少次的甘甜唇舌。   云韵忙一只手撑在二人之间,阻止这浑身散发着靡靡气息的少年对他行轻薄之事。   “我是你师尊,你不能这样,你已经有道侣之人,你这般可曾对得起白泠!”   顾渐玄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怔怔看了云韵几息后,转身有些凌乱的离开了。   “他的道侣是白泠,可是他却对他丝毫欲望都没有,有的只是抵触,为什么他会这样?”   接下来的几日顾渐玄一直都没有来见云韵。   都是由其他人来伺候云韵的生活起居,人像是消失了一般。   云韵也不想见到他,那种冲动,不是每次他几句话,便都能阻止的了的。   云韵垂头摸着又增长了一圈的小腹:“小虫儿长的好快,爹爹都不知晓你何时降生?”   十月怀胎指的是人,可与他结合的是妖,他的原身又是九尾灵狐,所以他腹中的孩子,什么时间降生,他无法确定。   尤其他的孕身增长速度飞快,大小已经与寻常人孕育六七月那般大了。   云韵正想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收回神思:“进。”   叶澜修推门进来,拱手向云韵行了一礼,恭敬道:“顾师弟吩咐弟子来接灵暮仙尊离开这里。”   云韵微愣了下,问道:“去哪里?”   叶澜修歉意道:“抱歉,弟子不能与仙君讲。”   显然是顾渐玄不准许他说的。   云韵静了下来,清楚顾渐玄如此做,是谨防他在宗门得到其他人的帮助。   不过,还有一点云韵并不清楚,顾渐玄如此做,也是想让云韵顺利安然的将腹中胎儿生下来。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   白泠来到静尘风时,已经是人走楼空。   见此,白泠脸色阴沉。   渐玄居然将人转移了,那他身上故意带的残瑾香岂不是白费了。   残瑾香对不是孕身之人毫无伤害,但有了孕身之人若是长时间闻到这种香,便会在临产时血崩至死。   用这种歹毒香,也是白泠背着白然,私心为之,因为云韵让他有了随时都可能失去顾渐玄的危及。   耳边传来脚步声,白泠回身望去。   是顾渐玄向他走了过来。   白泠神色忙迎上温柔:“我来找渐玄。”   他这些时日都没有在静尘峰上住,顾渐玄止步在白泠面前,微微倾身凑近白泠些许,鼻翼轻煽:“你身上今日好香。”   白泠睫毛低垂,羞赧道:“我用了女子们用的香粉,为的就是想惹渐玄注意。”   顾渐玄淡淡一笑:“哦?是吗!”转瞬又道:“我已经很注意你了。”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一个月过去。   云韵被叶澜修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山间小院居住,所有日常皆是由叶澜修照顾。   纵使他有事不在时,也派了自己的亲信照顾保护着云韵。   而在这期间,顾渐玄竟然一次都没有来云韵这里。   云韵用完早膳,叶澜修拿来一碟苹果。   苹果已经被叶澜修削了皮,去了果核,切成均匀的小块,方便云韵吃。   叶澜修对云韵照顾可算无微不至。   但又让云韵感觉这都是顾渐玄吩咐他如此做的。   所以两个人的相处,并未给云韵造成像与洛昱昭那般的不适。   此刻,云韵接过叶澜修手中的果盘,慢条斯理的吃着苹果。   云韵最近的胃口不错,吃的多了,自然也胖了。   当胖了些的云韵变得却愈发水灵,好似清晨带着露珠的菡萏花,让人移不开眼。   云韵不经意间的一瞟,看到叶澜修正在盯着他看。   他不由摸了摸脸颊问道:“我脸上脏了吗?”   叶澜修点头:“仙君左脸上有一点灰尘。”   云韵将细白手指从右脸移到左脸上擦了擦:“干净了吗?”   叶澜修摇头:“仙居手指再向左边一点。”   云韵依言,指尖向左边移了点:“这次干净了吗?”   叶澜修再次摇头:“仙君手指再向上面一点。”   云韵指尖又向上移了一点擦去:“好了吗?”   叶澜修有些哭笑不得:“每次都只差一点点,还是弟子来帮您吧?”   云韵弄了半晌也没有将脸上的灰尘擦去,遂人也没有多想,便点头同意了。   叶澜修靠了过来,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到云韵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认真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可却让云韵感觉他的指尖,是在他脸颊上一寸一寸的抚摸着。   当云韵抬眸看到叶澜修心无杂念的神色时,便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顾渐玄现在每日都很忙,他不但要去花心思掌控天玄宗,还要巩固在妖界的势力,在魔界争抢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日漫天星辰时,他才忙完回静尘峰。   顾渐玄一只手揉着眉心,一只手推开卧室的门。   却发现白泠在他的卧室中。   这般晚了,还来这里,顾渐玄猜到了白泠的用意,起唇推脱道:“我太累了,有些事情还是等到大婚时再去做吧。”   白泠神色失忆,却也没在坚持,“那渐玄早些休息吧。”   顾渐玄揉着眉心轻“嗯”了一声。   白泠行出去后,顾渐玄失神的想了一会云韵,便脱下外套,准备休息,与此同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泠行了进来。   顾渐玄忙扯过外套穿好,剑眉不由拢起,对白泠道:“怎生不知敲门?”   他的话语说的生硬,白泠听了立时眼眶红了,楚楚可怜的望着顾渐玄,嗓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以为我已经是渐玄的人,便不用敲门了。”   话一落,白泠流淌下来泪水,看着既可怜又委屈。   白泠这么一说,顾渐玄不由想起了那一晚。   他在他身下没少吃苦头。   “抱歉,我不是有意凶你的。”   目光掠过白泠手中提着的酒坛:“你找我……”   “喝酒。”白泠拧开酒盖,拿出一枚试百毒的银针,当着顾渐玄的面伸进了酒坛中,浸入浓香酒液中,然后拿出来给顾渐玄看:“没有下春.药,我只是想单纯与渐玄饮酒谈心。”   白泠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又可怜柔弱一脸期望的看着顾渐玄。   顾渐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后,道:“好吧。”   酒能勾人欲望,更能酒后.乱.性,白泠一早便看出已经食髓知味的顾渐玄憋的很辛苦。   所以白泠料定,今夜顾渐玄必然在酒劲的促使下,宣泄一番。   而这里就他二人。   必然是要找他解.欲了。? 第四十七章   白泠提着酒坛过来,为顾渐玄倒满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手中酒杯,旋即了咬了咬下唇说道:“这一杯,我们可以喝交杯吗?”   “白师兄,”洛昱昭略显无耐:“今晚我只是单纯与你饮酒,你非要如此,这酒不饮也罢。”   说着,顾渐玄便要放下手中酒杯,白泠忙道:“是我不对,渐玄莫要气。我们好生饮酒。”   言毕,白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渐玄没再说话,沉默的喝着酒。   室外夜风习习,乌云遮蔽了繁星。   室内地上横七竖八丢着七八个酒坛。   顾渐玄脸色酡红,眸光因为醉酒已经有些泛直。   白泠再次为他满了酒盏。   含笑望着酩酊大醉的顾渐玄,暗道:时候差不多了。   白泠如此清醒不醉,是因为事先他吃了解酒药。   此刻,白泠转身出了房间。   顾渐玄将酒盏喝空后,随便丢在了地上,站了起来,转身欲要到床榻上去休息。   房门被推开:“玄儿。”   顾渐玄猛然心神一震,忙转身看去。   就见云韵站在了门前,正在朝他温柔宠溺的笑着。   顾渐玄全身血液顷刻间沸腾起来,如滚烫熔岩般在四肢百骸中燃烧。   他嗓音黯哑道:“师尊,徒儿好想你。”   说罢,大步过来,将人拦腰抱起向着床榻走去。   顾渐玄把人放躺在了上面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扯床榻上之人的衣带。   床榻上之人也是极力的迎合他,伸出也在为顾渐玄解腰带。   正在此时,顾渐玄的手却陡然顿住,转瞬将正在解他腰带的手推开。   摇头道:“你不是师尊,师尊恨着我,岂能如此迎合我做这种事情。”   白泠忙道:“玄儿,我是你师尊啊,我只是想开了……”   “不,你不会。”顾渐玄打断了他的话,闭目揉着眉心,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白泠打扮成云韵的模样,躺在床榻上:“你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他。”   言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泠万万没想到顾渐玄的自制力如此强,让他功亏一篑,可是……   白泠身体燥热难耐,明显是合欢散开始发挥药效。   人慌了起来。   他再了解不过这合欢散的霸道药效,若是不及时解了,他便会死。   遂忙起身,想去找白然,让白然想办法,看能不能有什么解药。   然,却在回左华峰的路上了遇见了叶歧卓。   夜凉如水,云韵起步来到窗前,抬手关上了窗。   今夜莫名心神不宁,让他迟迟没有入睡。   可小虫儿需要得到充分的休息,这会正在腹中折腾,好似在提醒他,要睡觉了。   云韵眼神温柔的望着好似扣上一口小锅的腹部:“好了,爹爹马上就睡了,小虫儿乖哈。”   说着,云韵脱了靴子,便躺在了床榻上。   云韵怕黑,所以睡觉时从来不灭灯。   此刻,他宠溺的摸了摸小腹:“晚安,小虫儿。”   说完,云韵闭上了凤眸,准备入睡。   “嗙”地一声。   房门陡然被破开,呼啸冷风大量灌入室内,让云韵登时打了一个寒颤。   但再看到闯进来之人时,身体又狠狠哆嗦了一下。脸色都跟着白了许多。   此刻就见现了魔相的顾渐玄站在门口。   显然云韵被他这一副模样而惊吓到。   顾渐玄是妖魔产子,是半魔半妖,所以一只眼瞳是滴血般的殷红,一只是无底黑洞般的漆黑,唇瓣是黑褐色,两侧脸颊布满鳞片,脖颈上突起黑色妖纹,向树根一般蔓延至身上。   他一步一步向着云韵逼了过来。   周身氤氲着一层黑气。   云韵被惊的愣怔住,已经忘记了躲避,纵使他想躲避,也是无路可躲。   直到顾渐玄停在了云韵的面前,云韵方才回神,他一只手护上小腹,仰面望着顾渐玄:“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顾渐玄俯身,混着酒香的灼热吐息铺洒而来,云韵想躲避他,顾渐玄的五指穿插进云韵细软发间,扣住他的后脑,强吻了上去。   云韵剧烈挣扎起来,想推开顾渐玄,然顾渐玄却纹丝未东,强劲如铁钳的手臂箍住云韵柔韧细腰,嗓音冷沉带着威胁:“不想你腹中的孩子有事,就别乱动。”   感受到怀中身子狠狠一颤,顾渐玄眼瞳中射出妖异的光,薄唇勾出冰冷笑意。   鼻尖沿着白皙耳垂,优美纤长玉颈,径自吻咬下去。   这期间云韵身体都在细细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渐玄抬起头来,垂下眸子望着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   云韵领口松垮,白皙脖颈印着一串醒目痕迹,青丝凌乱的散在腰间,唇瓣泛着水光,颜色艳丽,凤眸中溢出恐惧来。   然而,却诱人无比。   顾渐玄眸色幽深,嗓音低哑:“我要师尊。”   再没有比这还赤裸的话语。   云韵前胸剧烈起伏,勉强压下恐惧慌乱,抬起晕着一层水气的凤眸望着顾渐玄:“你喝醉了,我不是白泠,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我。”   “他身体不适。”顾渐玄修长的手指去挑云韵的领扣,“我把师尊当成是他。”   云韵一把揪住领口,含泪摇着头:“不,我不是白泠,我是云韵,你不要碰我。”   顾渐玄狰狞的面容移进云韵:“师尊,你没的选,徒儿要,你便要给,不然……”   他停了下来,妖异的眼瞳瞟了一眼云韵的腹部,接着道:“除非你不想要小孽种。”   云韵依然摇着头,泪珠从眼中滚落下来:“你与我那般,会伤到小虫儿的,我求你,等一等好吗,待我生下小虫儿后,什么都依着你……”   “我等不了了。”顾渐玄打断了云韵的话:“我快憋死了,我当心点,小孽种不会有事的。”   顾渐玄一只手抚上云韵的腹部:“别逼我了,师尊,你认命吧,否则……”顾玄渐指尖方要施力,云韵护住领口的手便滑了下去,缓缓的阖上了眸子,泪水肆意流淌了下来,晕湿了白皙的脸颊。   见此,顾渐玄低头,舔去他脸上的泪水:“不要怕师尊,我会爱惜你的,不让小孽种有事的。”   夜风萧瑟,漆黑的夜空落下雨丝,模糊了眼睛,在这一片沁凉中透露给人是无尽的悲凉。   云韵眼神空洞,没了丝毫光彩,仿若一切光彩都被掠夺殆尽。   少年酣畅淋漓的起身。   醉意也随着欲望退下,相貌恢复成俊挺少年。   顾渐玄披上了外套。   房门被他弄坏,夹杂着潮气的冷风不断灌入。   云韵体寒,遂顾渐玄找来衣衫,又拿出帕子为云韵擦拭干净,将衣衫为他穿好。   床榻上薄毯已经被弄湿弄脏,散发着膻腥味,没法再盖,遂顾渐玄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找出一条薄毯,拿出时不甚带出一块玉佩,掉在了云韵的手边。   云韵瞳孔猛然一缩,仔细看去手边玉佩。   见此,顾渐玄神色略显慌乱,忙伸手要把玉佩收起,却被云韵抢了先。   此刻,云韵垂眸,颤抖的指尖摩挲着玉佩上刻着的那个字——柳。   柳青歌!   是柳青歌的玉佩。   云韵猝然抬头,眼底布满血丝:“你对柳青歌做了什么?”   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玉佩:“为什么玉佩会在你这里,告诉我啊?”   云韵神色悲愤,情绪激进,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但心底却仍寄予着那丝丝期望——是他猜错了。   可顾渐玄见云韵为柳轻歌情绪波动如此大,如此刚烈,如此愤怒的对他,便气不打一出来。   眉眼腾地蹙起一团怒火:“我杀了他,那晚他从轩辕阁出来后,我便杀了他,”说着,顾渐玄露出森森白齿,嗤笑道:“我没想到他如此废物,让我一剑抹了喉咙,鲜血……”   “畜生!我要杀了你。”云韵抓起小几上的香炉,便朝着顾渐玄砸来。   居然为了柳青歌要杀了他,顾渐玄心头怒火翻腾,气愤不已,控制不住情绪,一掌便朝云韵劈了过去。   云韵被顾渐玄这一掌打的跌落床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出,人忽然静了下来,双手捂住腹部,张开口吃力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下来。   冲动过后的顾渐玄见此一幕愣怔了一瞬,满喊道:“师尊你怎么了?”   他忙慌乱的滚下床榻,将云韵抱了起来放躺在床榻上,收回手时,却沾染了满手的鲜血。   顾渐玄神色一滞,惊吓的望着自己染满殷红的双手,声音颤抖道:“我杀了小虫儿,我不是故意的,小虫儿……”   “快,快……去找……医修来……”云韵忍着腹部剧痛,费力的说道。   他的小虫儿不要有事啊!   “师尊,你忍着点,徒儿这就去找。”顾渐玄慌张的向门外跑去,没跑几步便撞见了赶来的叶澜修和洛昱昭二人。   看护云韵的弟子虽然是顾渐玄的属下,但到底是叶澜修派的人,几人又很清楚顾渐玄忽然大半夜来这里,要对云韵做些什么,遂几人权衡利弊一番,决定还是将此事通告给了叶澜修。   云韵是月龄极大的孕夫,顾渐玄却逼迫云韵与他,尤其顾渐玄还是一个醉鬼,又现了魔像,血腥残暴,遂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叶澜修叫上洛昱昭,急忙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晚了,顾渐玄还是因为在醉酒冲动下酿成了严重的后果。   叶澜修和洛昱昭匆匆奔进了卧室时,就见云韵脸色毫无血色,身下白袍已经被染红大片,殷红的鲜鲜血顺着衣角滴落到地上,已经汇成了一滩。   叶澜修眸光轻颤,不忍直视,收回视线盯向了酿成惨剧的罪魁祸首。   顾渐玄垂眸,也不忍看到眼前一幕:“快救他,不能让他腹中胎儿有事。”? 第四十八章   云韵因为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人只是虚弱的躺在那里。   洛昱昭眼眶涨红,心中皆是对顾渐玄的愤怒,但救云韵要紧,人疾步来到云韵近前,忙为云韵诊脉。   此刻洛昱昭只盼云韵能安然无事就好。   为云韵诊完灵脉,洛昱昭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见他松了一口气,顾渐玄忙问:“他腹中的孩子无事了吗?”   在他眼中仙君到底算什么!洛昱昭愤恨的咬了咬牙,垂下眸隐忍着回道:“属下只是检查了仙君的生命力如何,并未去查看腹中胎儿。属下不是孕产医修,有些事情属下也是无能为力。”   洛昱昭之意,便是他无法诊看出云韵此刻腹中胎儿,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听了他的话,顾渐玄当即脸色铁黑,欲要说话,却听叶澜修道:“他在使劲!”   闻言,二人注意力忙移到了云韵的身上。   意识处在模糊中的云韵,这时手指紧紧攥着床褥,的确是在施力。   见此,洛昱昭惊道:“仙君这是要早产,在用力生孩子。”   顾渐玄脑中嗡的一声,清楚云韵如此,都是因他所为,可是早产……   “孩子会有生命危险吗?”   洛昱昭紧蹙眉心,望着从云韵袍摆上不断滴落的鲜血:“属下不知仙君腹中孩子会不会有危险,但早产会让仙君很危险,极有可能会在临产时发生意外而殒命!”   顾渐玄脸色蓦地苍白,他惊恐的一把握住云韵的手,摇头道:“徒儿不要师尊死。”   说着,转头瞪向洛昱昭,嘶吼道:“还干杵着那做什么,快救他啊!”   “怎么救?”洛昱昭也愤怒了,指着虚弱至极的云韵:“你把他弄成了这个样子,让我去怎么去救?”转瞬又道:“总不能让我去为仙君止血吧,可他正在生孩子,我……我无从下手啊。”   两个人都凌乱了,不知如何救云韵,这时一旁的叶澜修说了话:“应该让他将腹中的孩子尽快生下来,如此只能耗尽他的生命力,我去找稳婆。”   接生这种事情,还是要有专业的人,顾昱昭对这发面丝毫都不熟悉,有且还是一个为谙人事的少年,人不慌乱到是奇怪了。   至于顾渐玄,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强要完云韵,还对其施暴,酿成惨剧,人若是还不慌乱,便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叶澜修用出最快的速度将接生的稳婆找来,还一连找来了两名稳婆,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两名稳婆在见到云韵是一名男子时,皆是愣怔住。   见二人傻愣愣的站着,顾渐玄被气的额上青筋暴起:“你们是痴傻不成,还不赶快去接生啊!”   两名稳婆被顾渐玄凶狠的咆哮吓的身体一趔趄,旋即跪在了地上,纷纷说了话。   “我们从未给男子接生过,不会呀!”   “是呀是呀,这种罕见之事,我们从未遇到过。”   两个人被顾渐玄吓的够呛,见此,叶澜修安抚她们道:“你们不要慌张,就按平时为女子接生,按部就班吧。”   洛昱昭也道:“我是医修,可以辅助你们。”   顾渐玄冷静下来,知道若是再如此对两名稳婆发怒,只能让事情越发糟糕。   遂他拿出一叠厚厚的金票,扔到了两名稳婆面前:“用出你们最大的能力。”   稳婆年龄都不小了,已经阅人无数,很清楚面前少年是个狠辣的角色,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命要紧,遂丝毫都不敢耽误时间的开始为云韵接生。   此刻一名稳婆对洛昱昭道:“劳烦公子打一盆温水过来。”   他的话音未落,叶澜修已经端着一盆氤氲着热气的水进来。   另一名稳婆撩起云韵浸满鲜血的衣摆,伸手要去脱云韵的裹裤,却在顾渐玄一句要凌迟她的声音下,被吓的忙缩回了手。   “你是活腻了不成。”   稳婆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   洛昱昭无奈至极:“少主,不脱掉仙君的裹裤,稳婆要如何为他接生。”   顾渐玄冷静下来,寒森森的扫去洛昱昭和叶澜修二人:“可你二人不用为他接生!”   二人忙背过身去,稳婆继续为云韵接生。   一名稳婆此刻在云韵耳旁说道:“公子,您的力道用的太小,孩子是生不出来的。”   另一名稳婆也道:“孩子在腹中迟迟生不出来,您与孩子都有危险的,尤其孩子会因为缺氧而胎死腹中啊。”   像是听到稳婆的话,云韵挂着泪珠的乌睫轻轻颤了颤,随之透支所有的力气,想把小虫儿安然生下来。   可是……   “公子这是已经力竭了。”云韵半晌都生不出孩子,稳婆开始焦急起来:“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另一名稳婆望着云韵不断流下的鲜血:“再不生出孩子,大人怕是也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二人看向顾渐玄,提心吊胆的问他:“公子,您是要保大还要保小?”   “两个都要。”顾渐玄漆黑的眼瞳,半点光都没有,可怖至极。   两名稳婆被吓的连连对顾渐玄磕着响头。   “公子,我们实在是没有能力两个都保下来啊!”   “是呀,若是保大,就是为他做引产,孩子必死。若是保小,便是抛开他腹部,直接将婴孩取出,可大人被开了腹,岂能活了……”   “能!”洛昱昭忽然说道,旋即他转过身来,看向顾渐玄笃定道:“我可以做到。”   洛昱昭在医学方面天赋异禀,极为受药老看重。   遂他经常教授洛昱昭一些疑难病例治法,其中就有一项给人剖腹治病,并且洛昱昭为了实践,用了生病的小动物做了实验,并且都很成功,小动物病都被他治好了,伤口愈合都非常好。   漆黑的夜空,依然落着冰冷雨丝,顾渐玄立在雨中,乌黑发梢滴落着雨水。   身上衣裳也早早被雨水浸透。   叶澜修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递给他一把伞。   “不需要。”说着,顾渐玄仰头望着天幕,闭了眼睛,任由雨滴砸在他脸上。   他想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室内生产之人无时无刻不再牵动着他的心。   让他心头像是不断被针扎一般的刺痛着。   更是紧张着,期望着不要发生丝毫可悲的意外,他的心已经很疼了,无法再经受住打击,他怕自己疯了。   正在此时,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了黑夜中令人要窒息的死寂之感。   顾渐玄冲进了房中,望着稳婆怀中像个猫崽子般,正在啼哭的婴孩。   又瘦又小好可怜,禁不起一丝风雨。   见顾渐玄进来,稳婆忙赔笑道:“公子喜当爹,是个男娃,公子后续有人了。”说话间,抱近了顾渐玄:“您抱抱他。”   顾渐玄眉头紧皱:“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一个野种。”   说罢,推开稳婆,来到了床边,目光落在已经处在昏迷中云韵苍白的脸上几息后,移向正在为云韵包扎纱布的顾昱昭:“他怎么样了?……可有危险?”   “没有危险,生命力平稳。”顾昱昭为云韵包扎完,轻轻为他盖上薄毯:“但人却非常虚弱,禁不起再折腾。”   这句话虽然听着平静,但却让人能感觉出隐忍着怒意。   顾渐玄暗黑的眸子盯着洛昱昭瞅了片刻后,转身看去稳婆怀里的小虫儿。   此刻小虫儿已经不哭了,因为刚出生,皮肤被羊水泡过,遂小虫儿的皮肤皱皱巴巴,加之上又是早产儿,又瘦又小又丑的,顾渐玄嫌弃的收回视线,对叶澜修道:“你抱着他。”   闻言,叶澜修走近稳婆,伸手小心翼翼的将小虫儿从稳婆怀中接了过来。   小虫儿真是太小了,像纸做的一般,叶澜修生怕他一不小心弄伤了小虫儿,不由叹道:“好小,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呢!”   一旁稳婆笑着宽慰道:“有苗不怕长,刚出生的婴孩是出落的最快的了。莫忧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哦?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顾渐玄忽然开口说了话。   云韵和小虫儿都无事了,遂稳婆也不再害怕了,遂她道:“对,一切都会……啊……”   她的话永远停在了这一刻,顾渐玄捏碎了稳婆的喉咙后,转眸看向了另一名稳婆。   另一名稳婆见状,转身就要逃,可是为时已晚,只听“咔哒”一声。   为云韵接生的两名稳婆,生命都终结到了这一刻。   顾渐想神色淡然的松了手,两名稳婆的尸体便从他手中滑落,倒在了地上。   他冰冷的眸子扫了洛昱昭一眼,便提步离开了。   转眼过来一天,云韵因为身体虚弱,依然处在昏迷中。   小虫儿需要人照顾,所以叶澜修一直留在了这里。   洛昱昭也在,云韵刨腹取子,伤口还未愈合,所以洛昱昭守在他身边,谨防发生意外。   产夫也怕受寒,尤其云韵本就惧冷,遂洛昱昭闲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被顾渐玄破坏的房门修好了。   这会他来到叶澜修身边,探头看去他怀中的小虫儿。   小虫儿异常的安静,生下都一日多了,就哭啼过一回,便是出生时,还是被稳婆故意打哭的,为了让其正常呼吸。   这会小家伙被包在小被子中,只露出个小脑瓜来。   小脸上的皮肤不再皱巴巴了,白嫩的如剥了壳的鸡蛋,清澈干净的眼睛眨啊眨的,不知在瞧着什么,粉嫩小嘴不停的嘬来嘬去。   见此,洛昱昭好奇问道:“他那小嘴啄来啄去,是在做什么呐?”   对育儿知识一无所知的叶澜修,蹙眉思考起来,这也是他一直不明的问题。   “他饿了。”顾渐玄不知何时进来。   “原来是饿了!”叶澜修恍然,因为他一直辟谷,不吃东西,所以便将此事忽略了。   洛昱昭道:“我去找食物。”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没了影。   顾渐玄先去看了看昏睡中的云韵,后来到叶澜修近前,垂眸看他怀中的小虫儿。   只是一日不见,小野种居然变化如此大!小脸蛋白嫩又漂亮。   顾渐玄微微探头,又仔细瞧了瞧。   眉眼之间像他,带着狐媚!   嗯?   顾渐玄皱眉,怎感觉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呢?   见顾渐玄目光一直都盯着小虫儿瞅,遂叶澜修将怀里的小虫儿向顾渐玄近前送了送:“少主要抱抱他吗?”   顾渐玄嫌弃不已的站直身体:“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做什么要抱他。”末了加重了语又补了一句“小野种。”   叶澜修有些无奈的抱回了小虫儿。   这时洛昱昭被累的馒头是汗的跑了进来,他手中拿着好几个牛皮纸袋。   顾渐玄和叶澜修的目光均是被牛皮纸袋吸引了过去。   洛昱昭当着二人面,将牛皮纸袋一一打开。   包子,馒头,桂花糕,还有一只烤鸡。   俨然这是他为小虫儿准备的吃食,可是小虫儿是刚出生的婴孩,岂能吃这些东西。   顾渐玄当即面若菜色,咬牙道:“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材。”   叶澜修也一手扶额,提醒洛昱昭道:“他吃不下这种东西。”   洛昱昭问道:“那他能吃什么?”   顾昱昭横他:“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还不知道吗?”   洛昱昭一下子被顾渐玄问懵了,“我是吃什么长大的来着?”   叶澜修好气又好笑。提醒他道:“是乳汁。”   “乳汁?”洛昱昭目光不由落在床榻上的云韵身上。   顾渐玄目如利刀瞪向洛昱昭,寒森森道:“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洛昱昭忙收回视线,但心底却默默嘟哝,他是仙君生的,不就是应给仙君喂给他乳汁吗!   叶澜修看透洛昱昭心中所想,随即道:“他是男子,那里不应给有的……”   “居然有!”此刻就见顾渐玄站在云韵的床边,一只手拨开云韵的衣襟。   叶澜修和洛昱昭识趣的背过身去。   洛昱昭道:“可是他正昏睡着,要如何让婴孩去吃?”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三个少年都被难为住。   正在此时,云韵羽睫轻颤,随之人缓缓睁开了凤眸,在看到顾渐玄在他衣里的手时一愣,旋即眸子染上愠怒。   抬手就想打开那只轻薄他的手,却轻易被顾渐玄擒住。   另一只手还恶意的施了力道。   “好疼!”   云韵被疼的躬起了身体。   洛昱昭要上前,却忙被叶澜修阻止,向他摇着头,用心语说着话。   “你去了,就是自寻死路,并且少主会将气出在他的身上,他刚生产完,腹部还有刀口,禁不起折腾了。”   闻听叶澜修的话,洛昱昭只能作罢,人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顾渐玄瞥了一眼跑出去的人,然后看向云韵。   他到底是顾虑着云韵刚生产完,非常虚弱,遂收回了手,冷冰冰的撇下一句话:“小野种饿了,你快喂他。”   云韵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变得干瘪。   因为还不知道自己腹部上有刀口,这一摸碰到刀口,疼的云韵脸色一白。   整个人处在了懵然当中,直到叶澜修将婴孩抱到了云韵的床边,云韵才堪堪回神,费力的坐了起来,眼含泪水望着叶澜修怀中的婴孩。   “小虫儿!”云韵眼中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他将孩子抱了过来,脸颊贴上小虫儿娇嫩的小脸,声音微颤,心疼道:“你好小,是爹爹对不起你。”   温湿小嘴触碰到云韵的脸颊,以为要供给他吃食,遂小嘴开始嘬起云韵的脸颊。   云韵一愣,明白小家伙这是饿急了,忙要去解衣襟,细白指尖却一顿,抬眸看向正定眉定眼盯着他的顾将玄。   “你出去,我要喂小虫儿。”   顾渐玄一把钳住云韵下巴,哂笑道:“师尊,你还再装什么清纯,属实的烂.货,不紧被徒儿睡了,还被其他人弄的肮脏不堪,生下了小野种。”   说罢,一把扯开云韵的衣裳,摇头“啧啧”两声,“还不快喂给那小畜生。”   叶澜修忙回避,疾步出了房间。   云韵悲伤痛苦的咬破了下唇。   被如此羞辱,他恨不能就此了断了自己,可是在看到怀里瘦小可怜的小虫儿时,便不忍丢下小虫儿,让小虫儿成为像他一般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云韵隐忍着伤痛,认真的喂起了小虫儿。   顾渐玄一直在床边盯着他喂小虫儿。   喉结不由滚动,忽然极其渴望自己可以有小虫儿那般的待遇。   云韵认真喂着小虫儿,不知道身旁之人滋生的邪念。   小虫儿刚出生不久,又是早产儿,遂食量很小,吃点就饱了,还睡了过去。   云韵擦了擦小虫儿的嘴角,旋即想去将衣裳拢起来,却被一只手阻止。   还不待云韵反应过来,顾渐玄已经将小虫儿从他怀中抢走,放到了床边,紧接着迫不及待的埋下了头。   室内云韵带着隐忍的痛吟声,向针一般刺进洛昱昭耳朵,他眼眶涨红,一拳狠狠砸在了石壁上,转瞬鲜血染满了手背。   叶澜修有些失神的抬眸望着虚空。   像是过了几百年那么久,顾渐玄终于从房间中推门出来,一脸餍足的看向二人,快意道:“真是比上品灵药都好,滋养着身体。”   说完,哈哈大笑两声,起步离开了。   云韵除去每日喂给小虫儿,还有被顾渐玄掠夺。   他身体本就虚弱,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供给顾渐玄,遂时间一长,小虫儿便吃不饱。   小嘴时常嘬来嘬去,可怜巴巴的找。   这日不待小虫儿吃,顾渐玄已经掠夺干净。   人又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离开。   原来他如此做,一开始只是趋于邪念,但后来他发现这样可以抑制他走火入魔时的魂灵反噬,减轻他的痛苦。   所以他要一直掠夺下去。   小虫儿又被饿了一顿,但却不哭不闹,只是小嘴嘬来嘬去,找吃食。   云韵泪流满面,望着越发瘦小的小虫儿:“是爹爹对不起你。”   收了个孽徒,不,是畜生。   云韵抬手疼惜的抚摸着小虫儿的小脸蛋,指尖却微微顿了一下。   眼中升起疑惑之色:“为什么小虫儿会如此乖,从来不似其他婴孩那般的哭闹?”   正在云韵疑惑时,洛昱昭疾步行了进来:“弟子带仙君逃离这里。”   云韵忙看向洛昱昭,目光轻闪:“逃?”   洛昱昭点头:“逃离开他,今日薛度回来了,他还未彻底掌控宗门,仙君可以寻薛度庇护。弟子瞧着他御剑离开了,所以仙君现下逃离是安全的,不会被他抓到。”   仿佛光明就在眼前,云韵心中染上了期望。   “好,我们去找宗主。”云韵抱着小虫儿急忙下了床榻。   洛昱昭带着云韵向着门口快步行去,伸手“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然,两人神色却猛然滞住。   此刻就见顾渐玄意态慵然的站在门口,声音玩味的说道:“你二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说罢,脸色风云巨变,一掌劈在洛昱昭身上,将人击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墙面上,吐出一口鲜血。   旋即抬手狠厉的扯着云韵后脑的头发,将人拖拽进房。   云韵疼着眼圈通红,却顾不得去挣扎,只是牢牢护着怀中的小虫儿。   此刻,顾渐玄冷声吩咐侯在门外之人道:“把小野种抱走。”   门外忙进来一名年轻女子,将小虫儿从云韵怀中抢走。   云韵想要把小虫儿抢回来,奈何他被顾渐玄牢牢扯着,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小虫儿被女子抱出了房间。   顾渐玄一只手扯着云韵,一只袍袖一扫,将桌子上的茶具尽数扫落到了地上。   转瞬粗鲁野蛮的将云韵丢了上去。   云韵脊背撞到冷硬的桌面,疼的他面上血色全无。   人挣扎着要起身,要把小虫儿抢回来。   却被顾渐玄一连狠狠的抽了两个耳光,怕云韵还挣扎不老实,扯起云韵的头发,便朝桌角撞去。   云韵额头当即被撞破,鲜血直流,脑中嗡嗡作响,失去了挣扎的能力。   顾渐玄红瞳露出残忍的笑,满是挑衅的对洛昱昭道:“我的东西,即便我腻了厌了,也轮不到你。”   说到此,他嗓音透出靡靡之色。   “今日我便让你瞧瞧我是怎么游戏他的。”? 第四十九章   “嘶啦”一声,云韵的衣裳被野蛮撕碎。   洛昱昭哭喊道:“你不要再折磨仙君了,他那么好。”说着,他起身便朝顾渐玄冲了过来,想阻止他对云韵施.暴。   可顾渐玄修为已经是化神境大圆满,洛昱昭这种修为低下的医修岂能阻止他的恶行。   “嗙”地一声,顾渐玄一脚踢在洛昱昭胸口,一口血箭从洛昱昭口中喷出。   显然顾渐玄没有用全力,并不想杀了洛昱昭,只是让他重伤,还保持清醒的意识。   他可还要看好戏呢。   洛昱昭重伤倒在了顾渐玄脚下,无法动弹,只能无力痛楚的望着顾渐玄摧残着云韵。   自云韵生产之后,顾渐玄如洪水猛兽的欲望,便一直憋忍着。   这一刻,借着教顺云韵,泄愤般的尽情凌虐着他。   云韵被疼的意识逐渐模糊。   但嘴中却还虚弱的喃喃说着话:“小虫儿,我求你把小虫儿还给我啊?”   “……我求你了,我不能失去小虫儿……”   顾渐玄充耳未闻,只顾折磨云韵,让云韵吃痛的惨叫连连。   洛昱昭闭上了眸子,捂住耳朵,嘶吼:“我没用,我无能,我是废物。”   顾渐玄听他如此喊,兴致却越发的浓郁起来。   变着法的折腾云韵。   云韵哭着对他说道:“我好疼。”   “疼”顾渐玄捏起云韵的下巴,阴鸷的笑了:“那师尊忍着吗,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孽徒!”   整整几个时辰,云韵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叶澜修进来时,顾渐玄已经穿好衣裳,一脸餍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再看云韵,人身上搭着一条薄他,蜷缩躺在冷硬的桌面上,处在昏迷当中。   叶澜修眸光微颤,又仔细看去,发现薄毯的一角被殷红的鲜血染红。   他当即蹙起眉心,快步走来,掀起薄毯看去。   顾渐玄登时不满发了脾气:“你干什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手中的茶杯也随之落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惊的洛昱昭从恍惚绝望中回神,转眸看向云韵,心头咯噔一震:“仙君这是血崩了。”   此刻就见云韵白皙的双腿浸在了血泊中,还在不断的溢出血来。   顾渐玄脸色瞬间惨白,深知云韵如此,他是罪魁祸首。   人红了眼角,扑过去抱住云韵:“师尊,徒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有事啊!”   说罢,猩红着眸子瞪向洛昱昭:“还不赶快救我师尊啊。”   洛昱昭忙托着重伤的身体,开始救治云韵。   云韵尚存些许意识,他努力撑起眼皮,望着顾渐玄,声音虚弱的倘若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求你,求你把……小虫儿还给我……”   顾渐玄含着哭腔说道:“师尊不要死,徒儿便将小虫儿还给你,你快告诉我,你没事?”   云韵已经处在极度亏血当中,哪里还力气再与他说话了。   叶澜修摇头叹道:“少主,你别再折腾他了,他现下还哪里有力气对你保证这些。”略顿“为了小虫儿,他怎会轻易放弃自己呢。属下去将小虫儿取来。”   说完,叶澜修转身快步离开了。   洛昱昭因为重伤,额上已经出了一层汗珠,喉咙涌上鲜血,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专心致志的为云韵治疗。   顾渐玄牢牢的抱着云韵,生怕他一松手,怀里的人便永远的离开他。   叶澜修带着一名女子进来,女子怀中抱着小虫儿。   顾渐玄忙将女子怀中的小虫儿接了过来,给云韵看:“师尊,你快看,小虫儿就在你面前呢,你醒醒,快看看他啊?”   忙又解释道:“徒儿先前叫女子抱走小虫儿,是因为女子是徒儿为小虫儿找来的奶娘。”   云韵仍旧处在昏迷但中,顾渐玄将小虫儿的小脸贴在云韵的脸颊:“徒儿找来奶娘,是因为徒儿怕师尊喂养小虫儿太辛苦,小虫儿又吃不饱,导致营养不良。”   虚伪!洛昱昭心中咬出这两个字,什么怕仙君辛苦,怕小虫儿吃不饱,分明就是想一个人霸占着仙君,不给小虫儿吃,又怕小虫儿饿死了。   一旁,叶澜修也将顾渐玄的心思看个通透,不过……   他的确对小虫儿存着几分的好,否则以他暴戾的秉性,小虫儿有的苦吃了。   而顾渐玄如此说,是为了能让云韵快些醒过来。   脸颊痒丝丝,湿漉漉的,云韵缓缓睁开了眼眸,是小虫儿在用小嘴嘬他的脸颊。   小家伙这是又饿了。   云韵眼睛湿润,吃力的抬手,去抚摸小虫儿稚嫩的小脸蛋,虚弱的轻声哄道:“小虫儿,乖,爹爹缓一会便喂你哈。”   云韵因为失血过多,丝毫力气都没有。   说完,云韵闭上了眸子,本想歇息片刻,有了力气,再去喂小虫儿。   孰料人这一闭上眼睛,便因为太虚弱,又昏死了过去。   随后云韵脱离了危险,可一连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可小虫儿并未在他身旁。   他忙起身,要下床去找小虫儿,却听守在他身边的顾渐玄说道:“小野种很健康,有奶娘照料,都胖了呢。”   “我想见小虫儿。”云韵手指扯上顾渐玄的袖摆:“我是小虫儿的爹爹,他应该在我身边,而不是在陌生人的身边。”   顾渐玄垂眸,盯着云韵扯着他衣袖的白皙手指:“师尊,徒儿劝你看清现实,你都是徒儿的了,小野种自然也是徒儿的,由徒儿安排他的去留。”顿了顿又道:“奶娘怎会是陌生人呢,以后都是由她来哺育小野种……”   “不,”云韵打断了顾渐玄的话:“小虫儿是我的孩子,一定要由我来哺育。”   顾渐玄脸色阴沉了下来,威胁云韵道:“你若非要让那小野种留在你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一定会被饿死。”   说着,顾渐玄垂眸盯去云韵身前:“我不会给他留丝毫。”又道:“你若敢偷偷喂他,我便杀了小野种。”   云韵松开扯在他袖摆上的手指,颓然的躺在了床榻上,细柔青丝有些凌乱的铺散在床褥上,眼尾晕着一层浅浅的薄红,乌睫低垂,透着破碎感,却又撩人无比。   顾渐玄捞起云韵一缕长发在鼻息间嗅闻:“只要师尊听话,好生的伺候徒儿,徒儿会让师尊见小孽种的。”   云韵猝然抬眼,瞪着他:“你做了如此多的坏事,就不怕有报应吗?”   顾渐玄忽地俯身,近在咫尺的逼视着云韵的眼:“我哪里做过坏事了,我只是在报仇。”   报仇!云韵情绪陡然激愤起来,抬手就给了顾渐玄一巴掌:“柳青歌他是好人,他也不是你的仇人,你却杀了他。”   顾渐玄伸出拇指抹去嘴角的血渍,阴测测的笑了,“好,很好,看来柳青歌是你众多姘头中,最在乎的那个。”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透出危险之色:“父债子还,我会将你刚刚打我的那一巴掌,加之在小孽种的身上去。”   说罢,转身欲走,却忙被云韵扯住了袖摆,云韵猛地摇头:“不要,你不要伤害小虫儿,我求你了,我以后不敢了。”   云韵声泪俱下,卑微的求着顾渐玄。   顾渐玄却颇为享受,嘴角挑起戏谑的弧度。   他喜欢看到他如此卑微的姿态对他,碾碎他的所有自尊。   顾渐玄一把拂开云韵扯他衣袖是手:“晚了。”   提步要走,却听云韵又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求你不要伤害小虫儿。”   顾渐玄止住脚步,回身看向满面清泪的云韵,目光最后落在云韵柔润的唇瓣上。   “跪在我的膝下……你懂的,如此今日我便放过那个小野种。”   云韵抬眸看进顾渐玄瞳孔中细碎的扭曲,仇恨让他变得竟是这般的可怕。   云韵静默无言的下了床,撩起袍摆,缓缓跪在了顾渐玄的膝下,指尖细细颤抖解开了他的腰带,然后……   半晌后,云韵抬起头来,想吐出去,却听顾渐玄道:“咽下去。”   云韵阖上了眸子,想将屈辱的泪水藏在眼中,却还是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顾渐玄一直盯着云韵喉结轻轻滑动,才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他此刻的心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快意,而是有些隐隐作痛呢?   顾渐玄眼神忽然冷毅下来,不,他断不能对这个害的他家破人亡之人心软。   他要狠狠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一会随我去宗门。”顾渐玄道:“薛度回来,你总是不在那里,他势必要怀疑。”   说着,顾渐玄捏起云韵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逼云韵凝视着他:“别耍花样,否则你等着为那小孽种收尸吧!”   “我想见见小虫儿。”云韵依然跪在地上,求着顾渐玄。   顾渐玄唇角一勾,笑容邪佞:“好。”说着,望向门口:“把孩子抱进来吧。”   云韵没想到顾渐玄答应的如此痛快,人愣了一息,旋即目光投向了房门,等着小虫儿。   顾渐玄伸手将云韵拉了起来,拿出帕子为云韵擦拭脸上泪水:“一会师尊见了薛度可不能这副狐媚的柔弱模样,去勾引他,你现在只能被我睡了,若是叫徒儿发现你背着徒儿偷腥……可有你好受的,嗯?懂吗?”   云韵闭上眸子,不想看到顾渐玄:“我不会。”   这时房门被推开,洛昱昭抱着小虫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见此,云韵蹙起眉心。   顾渐玄轻蔑的望着洛昱昭,对云韵说道:“我挑了他的一只脚筋。”   云韵紧紧抿住唇瓣,未作言。   顾渐玄继续道:“这是对他的惩罚。”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将他挫骨扬灰了。   洛昱昭走了过来,将怀中的小虫儿送了过来。   云韵接过小虫儿,爱怜的望着他。   小虫儿小嘴又再嘬来嘬去,找吃的。   见此,云韵看向顾渐玄:“我想喂喂小虫儿,可以吗?”   顾渐玄人畜无害的笑着点头:“可以啊。”   云韵感觉这人忽然奇怪起来,但也没多想,欲要转身,到屏风后去喂小虫儿,却听洛昱昭忙道:“小虫儿不能再吃了。”   云韵目光疑惑,问向洛昱昭:“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虫儿为什么不能吃了?”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小嘴嘬嘬,依然在找吃的小虫儿,对洛昱昭说道:“小虫儿很饿!”? 第五十章   洛昱昭复杂的看了一眼顾渐玄,旋即埋下头去。   “奶娘方才哺育完小虫儿。”   云韵愈发懵然,方才吃完,那为什么小虫儿看上去还很饿的样子?   洛昱昭看出云韵的疑惑,他在心中痛骂顾渐玄一句,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对云韵说道:“小虫儿不知饱饿。”   “他……”   “他是一名先天不足的痴儿。”   云韵瞬间脸色惨白,猛地摇头,唇瓣颤抖着说道:“不,不可能,我的小虫儿怎么会是一名痴儿?”   云韵垂眸,望着怀中的还在不停嘬嘴,找吃食的婴孩,依然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不会的,小虫儿在我腹中时可调皮了,我可以感觉到他是个小机灵。”   云韵抱着小虫儿,抬眸看向顾渐玄:“术业有专攻,你帮我再找一名医修,不,多找几名,让他们重新为小虫儿诊看一番。”   说着,云韵垂眸又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孩:“我相信小虫儿不会是痴儿的……”   “他是痴儿。”顾渐玄打断了云韵的话,斩钉截铁的道:“即便徒儿将全修真界的医修都找来,他们的诊查结果都是一样的。”说到此,顾渐玄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句的说道:“小野种注定了是一个痴傻儿。”   顾渐玄的话说的如此笃定,就像判官一般宣判了小虫儿的命运。   云韵抱着小虫儿怔怔看他一刻,旋即目光望向了洛昱昭:“小虫儿为何成了痴儿,你可查清了原因?”   洛昱昭不想一再的打击云韵,可是又无可奈何,他唇瓣蠕动几下,最终还是道:“自孕胎后期就是痴傻儿了。”   云韵:“为什么会这样?”   洛昱昭红了眼,再也无法回答下去,干脆“噗通”一声,跪在了云韵面前:“仙君你杀了我吧。”   似是猜到了什么,云韵看向顾渐玄,顾渐玄挑眉对他笑道:“是徒儿,是徒儿在你喝的水中下了药,故意让那小孽种变成了痴傻儿。”   顾渐玄的语气就像说着一件有多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原打算不将此事告知他,可是他越发享受欺负他的这种感觉。   是越欺负越好欺负越想欺负他。   云韵回身将怀中的小虫儿给了洛昱昭,拔出发间的簪子,就朝顾渐玄的要害了刺了过去,只想把这恶人杀了。   可他哪里是顾渐玄的对手。   顾渐玄轻易的便擒住了云韵的手腕,手指一扣,云韵惨叫了一声,手腕被捏脱了臼。   顾渐玄眼神泛起冷肆,将云韵甩倒在了地上,冷“哼”一声:“你长些脑子,惹怒了我,你连傻痴儿都没有了。”   说罢,盯向正在搀扶云韵的洛昱昭:“把小孽种抱走了。”   洛昱昭皱起眉,没有抱走小虫儿的意思。   见此,奶娘转了转眼珠,一副谄媚的过来,要将小虫儿从洛昱昭怀中抢走。   云韵抬手去推奶娘,却被顾渐玄一把扯了过来。   见状,洛昱昭牢牢抱着小虫儿。   奶娘不是善背,五指一抓,锋利的指甲顿时没入洛昱昭肩头血肉中,狠狠搅弄。   洛昱昭疼的惨叫一声,下意识的松了手,奶娘趁机将他怀中的小虫儿夺走。   洛昱昭还要去抢小虫儿。   顾渐玄一脚卷在洛昱昭下巴上。   洛昱昭被踢的鼻口蹿血。   云韵逐渐冷静下来,知道他如此只能是以卵击石,更不能为洛昱昭去求情,那样只是在害他。   云韵静了下来,望着奶娘将小虫儿抱住,袖管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顾渐玄还要去打洛昱昭,这时楚年进来,向他拱手施礼道:“少主,叶澜修传信来,薛度这几日不见仙君,已经开始向他问询这件事了,怕是再见不到仙君,薛度便要起疑了。”   顾渐玄皱眉:“老家伙,还真难对付。”从他手中夺走天玄宗居然比他预想中的难上许多。   顾渐玄松开了云韵:“想小野种安然,就老实点,休要耍花样,把自己整理一番,随我去宗门。”   说完,瞪向洛昱昭:“你也跟着我去。”   洛昱昭到底是药老的徒弟,若是忽然失踪不见,势必要让人起疑,便会带来许多麻烦。   随后云韵收拾好,便随着顾渐修回了天玄种。   顾渐玄没有带云韵回静尘峰,而是直接去了主峰,薛度那。   此刻,薛度正在殿中与其他人议事。   见云韵进来,便停止了议事,审度的视线落在云韵身上。   云韵因为生产耗损元气,又被顾渐玄折磨的瘦了许多。   容颜虽还如往昔精致,清绝如画,但下颚瘦削的让人瞧着如柔美娇花,禁不起半点风雨。   尤为眉心那一点朱砂痣,让整个人看上有种雌雄莫辨的绮丽,甚至比女子都柔弱,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   薛度不由轻叹一声:“人怎生瘦成了这般!”   一旁叶歧扬望着云韵干瘪下来的小腹,故意刺激云韵道:“他如此瘦,还不是因为胎死腹中,伤心所致。”   说着,他摇头“啧啧”两声,虚伪的安慰云韵道:“未婚孕育,怎么都是见不得光之事,以后若是让修真界的同僚们知晓,这脸还往哪里放,所以胎死腹中,也并非是件坏事啊,云韵你想开些吧。”   虽然他的话说的难听,但理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遂其他几位长老均是随着附和的点着头。   顾渐玄眼底闪过笑意。   为了用小虫儿控制云韵,遂顾渐玄对外宣称云韵胎死腹中,人悲伤出去散心。   若是说小虫儿安然被云韵产下,那么襁褓中的婴孩势必要在他这名乳爹身旁。   然,让小虫儿在云韵身旁,他便不好控制住云韵,威胁着他了。   云韵也清楚顾渐玄如此做的目的,尤其他现在便是在顾渐玄的控制威胁之下。   所以云韵只是低垂的乌睫,不做丝毫的忍怒着叶歧扬的言语。   白然已经从白泠口中得知了云韵的境遇,人在快意下,还不望再落井下石一番。   “云韵既然已经有了孕育能力,以后再生几个就是了,所以莫要难受了。”   说到此,白然眸中染上虚伪的忧色:“柳青歌也不知去了哪里,这般长时间也没个音讯,这云韵想生,没有人为他授予,一个人也做不到啊。”   叶歧扬“哈哈”笑了两声接话道:“这种事情,也不是非要柳青歌,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一脸轻佻的问向云韵:“我亦是可以帮助你的。”   云韵修为全无,在宗门处境又着实艰难,遂叶歧扬见云韵好欺负,便也想踩上一脚来。   顾渐玄一直抱着看好戏的心里,岂能帮助云韵。   可是此刻却有人说了话:“叶歧扬你身为宗门执事,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薛度不等他说话,又道:“今日议事便到此吧,你们先回吧。”   宗主的话,叶歧扬还不敢违背,遂人泛着淫.靡的目光扫了一眼云韵后,离开了。   顾渐玄将这些尽收眼底,心道:先让他活一段时间。   见人都走了后,薛度对云韵说道:“柳青歌那里,我会派人去找寻,你要注意身体了。”   看了一眼顾渐玄道:“你师尊身体病弱,你要多加照料。”   顾渐玄恭敬道:“弟子遵命。”温润的看了一眼云韵后,又道:“师尊对弟子如此好,弟子自当会好生‘孝敬’他的。”   薛度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上品灵药递给云韵:“这药补元气,你身体现下太差了,需要补补。”   云韵接过灵药:“多谢宗主。”   “喚师兄。总是改不过来。”薛度又道:“我还有事处理,你也先回吧。”   云韵轻“嗯”一声,三人向着殿门行去。   出了大殿,薛度注意力被守在门外的洛昱昭吸引了去,此刻他视线落在洛昱昭的一只腿上:“你这腿是怎么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洛昱昭恭敬的回道:“被毒蛇咬伤,落下了病根。”   薛度锁眉:“何种毒蛇,尽是如此霸道。”又道:“若是药老活着,定然可以治好你这腿。”   一提到药老,洛昱昭心如刀割,说不出话来。   薛度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处理,遂没再说话,人提步离开了。   云韵在主峰上,顾渐玄始终都不放心,遂抱着人御剑飞回了静尘峰。   云韵刚走进卧室,手中薛度给他的灵药,便被顾渐玄夺了过去。   云韵微蹙眉宇,脱口说道:“还给我,这是宗主给我的。”   顾渐玄冷笑:“你都是我的,何来你的,你想要什么必须由我来同意才可。”   云韵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意:“我身体元气大损,走路都快成问题,这药你拿着也没有用。”   “怎么没用!”顾渐玄拖长语气,鄙夷道:“这上品灵药给你这种贱.人,就是一种浪费,我这是在阻止浪费。”   云韵身子骨病弱,才好控制,顾渐玄心中只是要云韵不死而已。   望着眼前心如蛇蝎的徒弟,云韵无力再与其争辩什么,无论争辩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遂云韵托着病弱的身体,躺在了床榻上,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人片刻的功夫便昏睡了过去。   顾渐玄还要办其他的事情,便离开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云韵被恶梦惊醒。   一睁开眼来,便瞧见洛昱昭站在床边正望着他。   见云韵醒来,人忙垂下了眸子,不敢再去看云韵了。   但脑中是挥之不去的是那日顾渐玄在他面前,强.迫云韵的画面。   纤柔的腰肢,白皙笔直的腿,圆润的脚趾,还有……   洛昱昭拼命摇头,想将这些画面从脑中甩走,恨自己龌龊,见到仙君竟是想着这种事情。   当着洛昱昭的面被轻薄,这让云韵也感觉非常羞耻。   他收回视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你来找我这里有何事?”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是他吩咐的吗?”   洛昱昭摇头:“不是,弟子是背着少主来的。”   说着,他从袖兜里拿出一瓶药送到了云韵近前:“这是补身体的药,仙君身体元气耗损太大,需要补充。”   云韵静默的接过药瓶,他若是想逃离他的魔掌,必先得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洛昱昭又道:“弟子会尽快摸清少主将仙君的孩子臧到了哪里,把孩子偷出来,到时仙君带着孩子向着蓬莱的方向逃,去找璇玑尊者。”   璇玑修为再次晋升,在修真界中无人能及,地位也无人敢轻视,人又与云韵关系匪浅,遂他是最能庇护云韵的人。   云韵也清楚这一点,不过……   “你这样做若是被他再发现,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杀了你的。”云韵对洛昱昭道:“你如此对我,我也无法回报你什么,不值得的。”   洛昱昭埋下脸去:“弟子是在对仙君赎罪,仙君……仙君修为全无,便是弟子下.药所致,弟子一直协同少主在坑害仙君,让仙君变得现下这般凄惨。”   他的话说完,云韵静默了下来。   洛昱昭当即跪了下来。   轻叹一声,云韵开口说了话:“你心存善良,只是跟错了主子,我不怨你。”云韵看了一眼他那只废腿:“你身体不便,怕是无法救出小虫儿,不要勉强自己,我已原谅你,所以你不用赎罪,去为我做如此危险之事了。”   “不,仙君一定要接受这份道歉,不然这辈子弟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洛昱昭难得有如此固执的一面,人还一副云韵不答应,他便跪在地上不起的模样。   云韵怕顾渐玄来撞见,遂道:“好,但你要注意自身安全。”   洛昱昭兴奋的起身,欣喜的朝云韵点头。   怕顾渐玄回来,洛昱昭便离开了,去找寻顾渐玄将小虫儿藏到哪里了。   城中的一座府邸中,奶娘被丫鬟伺候用着餐食,桌上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此刻,丫鬟端来一碗参汤,送到了奶娘面前,小心翼翼的提醒她道:“夫人,您已经半晌没有喂小公子了……啪……”   奶娘当即打了丫鬟一巴掌,厉色道:“多管闲事,那小野种不饿死他就是了,我可不想将营养都给他了。”   奶娘见顾渐玄一口一个骂着小虫儿是小孽种,尤其是对云韵的态度,人又心术不正,遂自然开始虐待起小虫儿。   时常饿着小虫儿不去喂,只管自己享受,还命令府邸下人喚她为夫人,虚荣心无以伦比。   丫鬟被打了后,捂着脸颊不再敢吭声。   奶娘喝了一口参汤,转瞬又吐了出来,骂道:“淡的要死,是把买盐的钱省下来,偷了汉子不成,小心别向那不要脸的云韵,光是顾着舒坦了,最后弄出来个小野种,还是个傻痴。”   丫鬟被打了后,不敢再吱声,只能候在一旁的小厮解释道:“夫人现在要喂养婴孩,所以不能吃的太咸了,会影响乳汁,婴孩容易落下咳疾。”   “啪”地一声,奶娘又打了小厮一巴掌:“一个卑贱的小野种,我哪里来的那么多小心,他在我手里不死了变成,我管他日后身体好不好呐!”   奶娘的话音未落,便听见鼓掌的声音传来。   她一愣,忙寻声望去。   此刻就见一名俊秀的年轻公子,抚着掌向她走来。? 第五十一章   府邸有顾渐玄派的弟子把守,奶娘见他如此轻易的便能进来,遂猜到了面前之人并不是善茬,所以神色透出谄媚问道:“公子来此贵干啊?您哪位?”   白泠眼底溢出阴鸷的笑意:“我名白泠,天玄宗弟子,是来看看那名婴孩的。”   闻听白泠自报家门,奶娘脸上谄媚之意更浓,忙起身给白泠让了座:“白公子您坐,奴这就将婴孩抱来。”   白泠是顾渐玄道侣一事,奶娘一早便知道了。   遂丝毫都不敢怠慢白泠,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叫一旁小厮丫鬟暗中唾弃。   奶娘将孩子抱来给白泠。   白泠垂眸看向奶娘怀中的小虫儿,慢悠悠的说道:“怎么虐待这小儿,还能让渐玄无法发现呢?”   奶娘一副狗腿相的道:“这方法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着,饿着这小孽种,还不把他饿死了。”   白泠瞥了奶娘一眼:“我的意思是由我来虐待这小畜生。”   奶娘眼珠转了转,嘴角扯出歹毒:“用绣花针,刺这小孽种。又不能弄死他,还虐待了他,尤其没有伤痕,只是几个小真针眼,顾公子对小野种并不上心,遂定然是不会发现。”   白泠拿出一把金叶子,像给狗骨头般的,丢在了地上:“赏你的。”   奶娘像个哈巴狗似的,连连作揖道:“谢白公子赏赐。”忙捡起地上的金叶子,“白公子放心好了,小野种在我这里,定然不会让他好了的。”   云韵睡了一觉醒来后,微蹙起眉心,一只手捂上了胸口,“心口怎生如此疼?”移开手,又摸去右眼皮:“这里还跳的严重。”   眸光轻颤,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云韵垂眸看去,就见衣襟晕湿了一大片。   哺育期的人,这种事情是常事。   但云韵到底是男人产子,遂脸颊爬上红晕。   人要去换下衣衫,房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   是顾渐玄,并且他一眼就看到了云韵身前的端倪。   顾渐玄嘴角一勾,挑起戏谑的笑:“师尊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向女子那般,弄的狼狈至此。”   说话间,他走近云韵,低头鼻尖细细嗅闻云韵白皙的颈间:“师尊从前的清新馨香,都变成了浓郁的奶香了呢!”   云韵唇瓣紧抿,退了一步,躲避着顾渐玄。   见云韵故意躲避他,顾渐玄也未发作。   “我把衣裳换了。”说完,云韵转身行去柜前,找出一件衣裳。   回身时发现顾渐玄已经走了过来,正垂眸盯着云韵晕湿的衣襟。   “徒儿……想吃。”   无论是声音,还是话语,说的都好似孩童讨要糖果时的七分乖顺三分可怜。   可云韵知道面前少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他没有选择可言。   云韵忍着极度羞耻:“你容我将衣裳换好,便给你。”   “徒儿等不及了。”   话音未落,顾渐玄便将云韵推到了床榻上。   就像一头恶狼在觅食,贪婪而凶肆。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紧接着传来薛度的声音:“刚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便来看看你了。”   云韵顿时慌乱起来,忙推开顾渐玄,拢好被扯开的衣襟,压低声音对他道:“你快从窗户出去。”   顾渐玄拇指擦了擦嘴角,倾身贴上云韵白皙的耳垂,慢悠悠说道:“徒儿不走。”   门外,薛度迟迟不见云韵说话,便又道:“师弟,你怎么了?”   “我没事。”门内传来云韵的声音:“师兄进来吧。”   闻言,薛度抬手推门行了进来,却是一愣,望着遮住床榻的幔帐,疑惑问道:“怎生大白日的还遮起了幔帐?”   “自小产后,我便受不得寒凉。”云韵寻着合理的理由,去搪塞薛度“之前去见师兄,惹了风寒,这会正头痛,所以便放下了幔帐。”   云韵向薛顿道歉道:“师兄失礼了。”   坐在他身边的顾渐玄颇为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   “你身体虚弱,有病可不能忍着。”薛顿道:“我去吩咐弟子把医修找来。”   说着,薛顿欲要转身离开,却听云韵忙道:“已经找过了,洛昱昭有为师弟诊过了,无大碍的,他为师弟开了药,已经服下了。”   听云韵口中说出洛昱昭的名字,顾渐玄顿时升腾起怒意来,冲着云韵耳垂便咬了一口。   “嘶……”云韵被疼了抽了一口气,白皙的耳垂登时出现一排齿痕,还在慢慢的渗出血来。   “师弟怎么了?”显然薛顿也听到云韵抽气的声音。   云韵心念飞转,找理由道:“岔气了,没事的。”   顾渐玄贴了过来,去舔云韵耳垂上泌出的鲜血。   闻听云韵的回答,薛度“嗯”一声,没再去注意,此刻他道:“我知你因为柳青歌的事情,心情不好……”人顿住,沉默一会问道:“你与柳青歌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当时他是否只是为了帮助你?”   薛度想了想又补一句:“现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想听真话,如此我方能最好的帮助你!”   云韵眸光轻颤,心有些乱,这时顾渐玄在耳旁说道:“徒儿也要说真话。”嗓音透出威胁“你可想好了在回答,小野种可在徒儿的手中呢!”   云韵狠咬牙槽,抬眸瞪视顾渐玄几息后,无可奈何的垂下了眸子。   “没有,我没有与柳青歌在一起,他只是为了帮助我。”   顾渐玄眯起眼眸,在揣测云韵话语的真实度。   薛度似乎已经相信云韵所言,又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很显然是在问致使云韵怀孕的男人是何人。   顾渐玄也迫切的想知道小虫儿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好将那个人碎尸万段了。   遂催促云韵:“快说。”   云韵眉眼间拢上痛苦,摇头:“我不知晓,我不知晓那个人是谁啊,那晚我……唔……”   顾渐玄充满恶意的咬了云韵一口。   薄唇贴近他,咬牙切齿道:“真是饥不择食。”   又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贱.人。”   “怎么了?”轻薄的幔帐外传来薛度的声音:“是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云韵怕被薛顿发现端倪,忙回薛度的话道:“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方才心头有些闷痛,休息一会便好了。”   云韵明显是在向薛度发出委婉的逐客令。   薛度也听出了他的意思:“师弟好生休息,我先回了。”   说着,转身要走。   顾渐玄捏起云韵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一下,道:“把他留下来。”俊挺的鼻梁蹭着云韵的脸颊:“你若留不下他,徒儿便留下小野种的一条腿给你。”   云韵脸色白了白,忙对薛顿道:“师兄不要走。”   薛度转过身来:“还有何事?”   云韵心情凌乱,找着理由:“……我,我想你陪陪我,我很害怕。”   他慌乱中说出的话,又触碰到了顾渐玄怨愤的心弦,他眼底满含讥讽:“你真不要脸,无时无刻不再勾引男人。”   说罢,拿出一块玉佩。   是柳青歌的那块玉佩。   见此,云韵瞬间红了眼角,蒙上一层潋滟水光,抿了抿唇瓣,终是忍不住说道:“我真想杀了你。”   顾渐玄轻嗤:“可是你没有那能力,还被我玩弄于鼓掌。”   说着,逼迫云韵寸缕未着的在他面前。   云韵掀起沾着泪珠的卷翘长睫,眼神潮湿地望向他:“非要这般羞辱我吗?”   顾渐玄望进云韵眼底的心灰意冷,嘴角绷了绷:“要,看到你痛苦,是我最大的快乐。”   云韵伤痛的垂下眸子。   这时幔帐外薛顿说了话:“师弟,今天你是怎的了,让我感觉很是不对劲。”   “是呀,我今日确是不对劲。”云韵说道:“许是我太过思念小虫儿了,所以造成言语举止异常。”   “小虫儿?”薛度问道:“是谁?”   云韵平静答他:“我的孩子。”   顾渐玄最怕云韵在他面前太平静淡然,那样会让他心中升起要无法掌控住云韵的恐惧。   遂他要让面前之人神色无法平静当然。   他伸手拨开云韵遮羞的长发。   云韵缓缓阖上了眸子,做好了被迫的心里准备。   然而,顾渐玄却并没有。   云韵睁开眼,望着在面前衣冠楚楚之人。   虽然他没有碰他,但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翻腾的汹涌恶意。   云韵心累无比,问顾渐玄:“你到底想做什么?”   “马上师尊就知晓了。”   顾渐玄朝云韵微笑着,却让云韵毛骨悚然。   此刻就见他手中握着柳青歌的那块玉佩:“你说柳青歌没有碰过你,是假的,为的是能顺利勾引到薛度。”   顾渐玄越说越感觉分析的正确:“而方才你故意在薛度面前说那些,若是我没有阻止你,你会对薛度楚楚可怜的编造你是一个受害者的故事……”   “够了。”云韵忽然喊道。   这一声惊动了幔帐外的薛度:“师弟,你这是又怎了吗?”   马上又道:“我知晓你腹中胎儿没有保住,对你打击甚大,可是你要想开些,不要困在忧伤中无法自拔,造成现下这般的精神恍惚,思绪紊乱。”   听薛度如此说,顾渐玄快意的笑了,旋即将手中的玉佩移去了云韵。   云韵惊恐的望着顾渐玄手神来的方向,摇着头:“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   然而,云韵的求饶只能暴涨顾渐玄折辱凌虐他的恶趣味。   云韵想去挣扎,却在看到了顾渐玄故意无声的对他说了三个字后,任命的闭上了眸子,两行清泪簌簌流淌下来。   薛度不知云韵在幔帐中经历着什么,继续宽慰道:“人生百态,尤为是我们修真之人,莫要被红尘困住了,一切皆是过客,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飞升,精神上得到更近一层的升华。”   他虽然如此说着,可是他似乎也被红尘困住了。   幔帐中,云韵咬破了下唇,瞪向顾渐玄:“我恨你。”   说完,他对幔帐外愣住的薛度道:“我头疼难忍,想休息了,你走吧。”   薛度对云韵忧虑道:“你这样头痛不是长久之计,需要根治。”   “我知晓了。”云韵道:“师兄回吧。”   薛度叹了一声,旋即离开。   顾渐玄手上染了血,怕云韵再像上次那般,被他折磨出生命危险,便罢了手。   放过了云韵这次。   坐在一旁,垂着星眸,沉默不语的擦拭着手。   云韵把衣裳穿整后,道:“我想见见小虫儿。”   顾渐玄抬眸看向云韵。   云韵乌发凌乱的披在腰间,绯红的脸上汗如雨下,丝丝缕缕的发丝黏贴在脸颊,尽显狼狈,却是凄美动人,又好似琉璃美人,再被欺负就会碎掉了。   “好,一会我便会派人将孩子抱来。”   说着,起身下了床榻,离开了卧室。   云韵也下了床榻,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他狼狈不堪。   云韵梳洗了一番后,便坐在桌边,等待着人把小虫儿送来。   太阳即将下山,云韵足足等了三个时辰,都未见有人将小虫儿送来。   人变得失魂落魄,感觉又被顾渐玄戏弄了,今日是见不到小虫儿了。   云韵起身,想到床榻上逼自己去睡觉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白泠行了进来,他怀中抱着小虫儿。? 第五十二章   云韵心头不由咯噔一声:“把小虫还给我。”   说着,便过来想将小虫儿从白泠怀中抢走。   云韵清楚白泠恶毒狠辣,生怕小虫儿在他手中吃苦头。   可是云韵修为被废,哪里是白泠的对手,白泠一闪身便躲过了云韵,挥出一道结界隔开了云韵和小虫儿。   他望着云韵的眼中皆是轻蔑:“云韵,想让我将小畜生给你也可以的,只是我要看到你跪在我的面前,给我磕头。”   说到此,眸子晦暗,阴毒下来,威胁云韵道:“否则我便杀了他。”   云韵并没听他威胁:“我相信你可以让我今日见不到小虫儿,但也只是一时,剩下的我都不会相信你。”   他顿了顿又道:“顾渐玄用小虫儿威胁我,控制着我,你若是害了小虫儿,除非你不想与他在一起了。”   云韵看出白泠痴爱顾渐玄,对顾渐玄更是绞尽脑汁去讨好,怎敢去惹顾渐玄。   白泠见无法威胁住云韵,去欺负他,脸色登时黑入锅底,挥手将结界撤了下去。   神色因妒恨已经变的狰狞:“贱.人,我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还敢在我明前如此嚣张。”   真不知道渐玄怎么就被他迷惑住了,丝毫不嫌弃他已经是生完产的人,不似曾经,还如此为他着迷。   云韵见白泠凶横的向他逼来,想避开他,孰料白泠已经飞快的下了手。   “啪”地一声,白泠狠狠的给了云韵一耳光。   他是下了狠手,云韵直接被他打倒在了地上,一只耳底轰隆隆蜂鸣起来,嘴角也流下鲜血。   可白泠仍旧不解气,将心中积存已久的怨恨,以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云韵的身上。   就是因为这只狐媚,渐玄才不肯碰他的。   逼他想去灌醉渐玄,趁着自己服下合欢散而与渐玄承欢,孰料失败,导致他与叶歧扬有了那一晚,失去了贞洁。   越想越气,白泠伸手,还有去打云韵。   然,手在半空中,却被人紧紧握住,甩向一旁。   叶澜修凝眉肃目,警告白泠道:“他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没有资格。”   说话间,已经将云韵搀扶起来。   云韵顾不得脸上的伤,望去白泠怀中的小虫儿。   见此,叶澜修伸手将白泠怀中的小虫儿抱了过来,给了云韵。   旋即对白泠道:“方才之事,我若是用我的语言讲给顾师弟听,我想你会猜到是什么样子的后果。”   显然叶澜修并不想让顾渐玄得知他帮了云韵之事。   叶澜修一个小辈,能在薛度不在宗门时,压住那些不服他的长老和仙君们,还将宗门治理的井井有条,能力定是非凡,手腕凌厉。   白泠眼底闪过慌张,不敢招惹叶澜修:“我们只当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这就离开。”   说完,白泠恶狠狠的瞪了云韵一眼,便仓惶的走了。   云韵对叶澜修道:“多谢。”   叶澜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目光落在云韵怀中的小虫儿身上:“小虫儿好似饿了。”   云韵也感觉到小虫儿不似刚吃过乳汁的样子,便抱着小虫儿进了屏风后去喂他。   叶澜修怕白泠折回来再欺负云韵,便没有走,人靠在门框上,抬眸望向天边。   云韵身体虚弱,所以并不充盈,很快便被小虫儿都吃空了。   小嘴却还在使劲嘬着。   云韵望着怀中的婴孩,感觉不对来。   每次他喂小虫儿,他虽然皆是饿的模样,却没有这次这般的焦急,狼吞虎餐的,就好似很久没有吃了。   云韵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小虫儿的嘴角。   平素小虫儿吃完,就是睡下,这次却没有睡,两只小眉头均是鼓起小包包来,是在皱眉头。   襁褓中的婴儿,哪里会生气,所以……   “他这是在难受!”云韵惊道。   正常的婴孩难受,会哭闹不停,可小虫是痴儿,不会哭闹,所以只能皱皱个小眉头。   云韵忙抱着小虫儿,来到叶澜修面前。   叶澜修站直身体,问云韵:“可有何事?”   云韵目染忧色:“小虫儿生病了。”   闻言,叶澜修看去他怀中的小虫儿,仔细端详片刻后,问云韵:“是因为他的两条小眉毛吗?”   云韵点头:“小虫儿不会哭闹,但今日他却皱着眉头。”   这可能就是乳爹的敏感。   叶澜修明白云韵是想让他去找医修来,为小虫儿诊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您稍等,弟子这就去找医修。”   说完,叶澜修撩起袍摆便快步离开了。   云韵担心着小虫儿,遂坐立不安。   这时白泠再次行了进来,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见叶澜修走了,便进来了,想继续欺负云韵,解他心头之恨。   见白泠进来,云韵抱着小虫儿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你又来做什么?”   白泠阴霾冷笑:“当然是来打你了,打在你身上,乐在我心头。”   说着,便向着云韵逼来。   然,一个人却快于他的步伐,站在了云韵的面前,将云韵护在了身后。   白泠脸色阴沉:“你是谁,多管闲事。”   楚年也不说话,就那么护着云韵,叶澜修不放心云韵,便叫来楚年保护着云韵。   白泠见楚年对他丝毫无惧色,遂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恨恨的咬牙切齿。   与此同时,叶澜修将洛昱昭找了过来。   二人进来,只是看了白泠一眼,便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小虫儿的身体。   云韵将小虫儿放到了床榻上,打开包住他的小被子。   洛昱昭开始认真的为小虫儿诊看起来。   见此,白泠眸光闪烁,忙转身离开了。   洛昱昭为小虫儿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说道:“没有生病。”   云韵依然满目忧色:“可我能看出小虫儿是难受的。”   楚年看了一眼云韵,压低声音对一旁的叶澜修道:“我听闻有一种病症,专门在刚生产完的孕妇间发病,让孕妇们焦虑抑郁敏感,我瞧他便害了这种病症。”   叶澜修没有做言,他看去白泠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   婴孩都习惯性吃手,小虫儿也不例外,原本小手缩在小被子中,这会被打了包,遂两只小手获得自由,便吃起了小手。   可是却每吃一下,便皱一次小眉头,最后小眉头几乎拧成了团麻花。   这一点被云韵注意到,他忙将小虫儿的小手拿了过来,垂眸仔细看去。   一旁洛昱昭,叶澜修三人也移近了,看去小虫儿的小手。   这一刻,就见小虫儿细小的指头上,居然有许多不易察觉的针孔。   云韵当即忍不住流下泪水来,将小虫儿抱在了怀中:“是爹爹没用,保护不了你。”   叶澜修神色肃重,很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楚年忍不住说道:“太过分了,居然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下手!”   洛昱昭更是气愤不已:“我去找少主。”   言毕,转身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间。   有人帮助云韵,叶澜修便离开了。   楚年也不想沾染是非,便也离开了。   没多久顾渐玄便疾步进来。   人一进来,便去看小虫儿的手指,十根细小的指头上面都有针孔。   十指连心,可知得有多疼,更是恶毒的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下手。云韵眸子通红,悲愤道:“是白泠。一定是他。”   顾渐玄皱眉,思忖顷刻,将城中奶娘的地址给了洛昱昭:“把奶娘先押来。”   奶娘的品质,顾渐玄看在眼中。   洛昱昭方要去城中押奶娘。   就见白泠扯着奶娘进来。   顾渐玄脸色阴沉瞪着奶娘。   见此,奶娘一脸心虚,忙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公子,是奴一时昏了头,不去喂养小野种……啪……”   白泠给了奶娘一巴掌,教训她道:“小野种也是你称呼的。”   说着,白泠看向顾渐玄:“方才我去看婴孩,却不料听到府邸丫鬟小厮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奶娘阴险歹毒,不去喂养婴孩,虐待婴孩。”   白泠不给奶娘说话的机会。转身将候在门外的丫鬟小厮叫了进来。   见此,奶娘脸色一白。   丫鬟憎恶的看了一眼奶娘后,将那日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给顾渐玄道:“夫人说‘多管闲事,那小野种不饿死他就是了,我可不想将营养都给他了。’”   云韵愤怒的瞪着奶娘,忍着自己马上杀了她的冲动。   一旁小厮补充道:“她逼着奴才们称呼它为‘夫人’。”   二人此刻说的的确是事实,奶娘被吓的脸色惨白,却无力为自己辩驳。   丫鬟又道:“她说公子不在乎小野……啊不,是小公子,所以她也可以肆意虐待小公子。”   小厮拿出一包绣花针,恭敬的送到顾渐玄的面前:“这是奶娘虐待小公子的工具。”   丫鬟道:“她说用这个扎小公子的手指,伤口微乎其微,公子又不在乎他,所以不能被发现。”   明显二人是说了谎,他们知道只有奶娘离开府邸,他们的生活才能好过起来,不再被压迫。   尤其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原来二人是被白泠买通,故意栽赃陷害奶娘。   奶娘清楚白泠这是想把自己摘干净。   遂瞪向白泠,刚要说话,却被白泠先了一步,他将小厮手上的绣花针包丢在了奶娘面前:“这个是不是你的?”   奶娘刚要解释,一旁顾渐玄说了话:“说,到底是不是你的?”   顾渐玄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周身透出的威压之感,让奶娘狠狠一哆嗦,忙回道:“是我的,但……啊……”   白泠一剑划过奶娘的双眸,一副嫉恶如仇的道:“可恶,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都狠心下毒手。”   奶娘双眸被刺瞎,疼的她捂住眼睛,在地上哀嚎翻滚,还哪里有力气去解释。   白泠如此做,就是为断了奶娘把他才是主谋的事情说出来的机会。   同时也是给一旁丫鬟和小厮警示,不要背叛他。   小厮和丫鬟岂能看不出来,二人怕奶娘再乱说话,便把奶娘架了起来,纷纷说了话。   “奶娘如此作恶,虐待婴孩,奴才们去把她送进官府,让她去将牢底坐穿。”   “是呀,这等恶人,就应该去坐牢,她在这里也污秽了仙君们的眼。”   说完,二人就要架着奶娘离开,陡然一道黑光射来,同时伴着云韵喊出的一声不要。   可是为时已晚,奶娘被顾渐玄杀死了。   白泠心中庆幸的笑了,知道云韵怀疑他,可是奶娘已死,再无证据。   云韵瞪向白泠,但很清楚自己现在对白泠无计可施。   洛昱昭也气愤的瞪着白泠,可是奶娘已经死了,丫鬟小厮为了自己,也不会临阵倒戈,因为那样他们到时会性命不保。   顾渐玄目光不在众人身上,只是扫了眼小虫儿,便提步离开了。   他现在将所以心思都用在了彻底控制天玄宗上。   白泠带着丫鬟小厮也离开了。   至于奶娘的尸体,顾渐玄已经吩咐弟子来处理了。   洛昱昭为了不让顾渐玄起疑,也没在这里逗留。   奶娘死了,另寻一名合适的需要时间,所以这两天小虫儿都由云韵来照顾,喂养。   不过,这期间,都有弟子把守在轩辕阁外,谨防云韵带着小虫儿逃走。   同时,也是防范薛度来静尘峰,他们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小虫儿转移藏起来。   似乎小虫儿在云韵身边,是顾渐玄的一块心病,所以很快便找来另一名奶娘,将小虫儿从云韵身边带走了。   今日薛度过来,探望云韵。   云韵知道顾渐玄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虽然小虫儿被带走后,将守在轩辕额外的弟子都撤走了。   但暗中一定派人监视着他。   遂云韵没与薛顿聊上几句,便借口将薛度打发走了。   云韵将薛度送走了后,披了件外衫,准备去解手。   可人还未走到门前,顾渐玄便推门行了进来。   这阵子他很忙碌,所以已经好几天没有回静尘峰了。   人一见到云韵,俊挺的脸上便噙上几分委屈:“徒儿好想师尊。”   “师尊都不想徒儿,几日不见徒儿,师尊居然都胖了呢。”   说话间,他将云韵粗暴的推到了床榻上……   云韵本能的去阻止他:“不要这样,现下是白日。”   顾渐玄挑起眉梢:“白日怎么了,如师尊那般说,秦楼楚馆白日还不做生意了呢。”   伸手钳住云韵的下巴,语调转成了嘲讽:“徒儿想若是师尊不知道徒儿派人监视你,怕是刚才就会与薛度在青天白日下苟且了。”   云韵心累无比:“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听话,只听徒儿一个人的话,不准去看除徒儿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一个眼神都不可以,更是不能与他们有丝毫交流。”   顾渐玄顿了顿又道:“还有,你心里眼里也不可以有其他男人。”   云韵抬眸审视顾渐玄片刻:“你喜欢我?”   顾渐玄忽地大笑起来,眼中盈满鄙夷:“我故意如此说,就看你是否要对自己的徒儿下手,去恬不知耻的勾引自己徒弟。结果你便马上上钩了。”   “你真不配是一只狐狸,浑身的狐媚气息,让人作呕!”   云韵心疼无比,却难于言语。   小腹的不适,让他想起自己方才要出去解手的。   可是顾渐玄依然将他牢牢的禁锢着。   云韵无奈的道:“我要去解手。”   闻言,顾渐玄目光一亮,噙上戏虐。   旋即做出一系列让云韵感觉到万分羞耻的事情。   “师尊解手吧。”   云韵羞愤欲死,苦苦哀求顾渐玄,“求你别这样,我再如何都是一名成年男人,不是……”云韵咬住下唇,难以启齿。   不似幼童一般的需要被大人抱在怀中……   顾渐玄的恶趣味,没有底线的都用在了云韵身上。   尤其这一刻听着云韵苦苦哀求的话语,顾渐玄嘴角扯出邪肆,缓缓笑开。   “徒儿好久都没有听到师尊喚徒儿‘玄儿’了呢!”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云韵急于摆脱这种羞耻,便道:“玄儿,我求你了。”   顾渐玄越发得寸进尺的欺负着云韵:“‘玄儿’这个称呼已经不合乎你与我现下的关系了。”顾渐玄思忖顷刻:“还是称呼我……‘夫君’吧。“   云韵痛楚的闭上了眼眸,咬着下唇道:“夫君求你了。”   这一声,让顾渐玄颇为满意,旋即将云韵放到了床榻上。   云韵忙把衣裳穿好,要下床出去解手,却一把被顾渐玄按倒。   云韵急了,嗓音哽咽:“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看师尊……”顾渐玄咬着云韵的耳朵无声的说出了三个字。   云韵眼角通红,含着哭腔:“我求你了,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顾渐玄极其认真道:“我没有戏弄师尊,我是真的特别想看。”   云韵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掉,就此死了,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丢下小虫儿。   云韵悲痛欲绝,滴滴清泪从眼尾滑落,他像是用尽所有力气的喊道:“放开我啊……”   “这辈子都别想我放开你了。”   云韵不再吱声,两只手紧紧攥成拳,泪水肆意流淌着。   顾渐玄忽然笑开,逼着云韵去看被浸湿的床褥。   “你瞧,师尊这是什么。”   云韵情绪失控,悲愤的放声呜咽了起来。   顾渐玄从未见过云韵如此情绪失控过,崩溃过。   心头莫名迎上恐惧感,生怕云韵一时想不开,永远的离他而去。   遂顾渐玄忙将云韵搂住,亲吻云韵满是泪水的脸颊。   ”师尊,徒儿下次不这般了,一定让你出去解手。“   ”你不要难受了,想想小虫儿,小虫儿的成长需要你的陪伴,没有亲人陪伴的孩子真的好可伶,其他孩子会欺负他的,连大人都会因为他没有父母而欺负他的,严冬没有棉衣,酷暑时还要顶着烈日在泔水桶中翻找吃食……“   顾渐玄对云韵说了许多话语,句句不离小虫儿,故意用小虫儿牵扯着云韵的心。   随后顾渐玄换上了干爽的床褥,云韵身上的衣裳也被他换了下来。   像个孩子般的搂着云韵,安然的睡了过去。   天明时,人便离开了。   云韵出神的望着窗外,他昨晚一夜未阖眼。   “吱呀”一声,室门猛然被推开,洛昱昭抱着小虫儿跑了进来,来到云韵面前,将小虫儿送到了云韵怀中,神色欣喜道:“仙君,弟子将小虫儿偷了出来。”   那日,顾渐玄派洛昱昭去抓奶娘,便将藏匿小虫儿的地址告知了洛昱昭。   洛昱昭牢牢记在心头,一直都在寻找好时机,终于今日找到了好时机,将小虫儿从府邸偷了出来。   云韵牢牢抱着小虫儿,看了一眼窗外,对洛昱昭道:“外面有他的人,我们难逃。”   “已经被引开了。”洛昱昭道:“事不宜迟,我们快些离开吧。”   云韵不再犹豫,跟着洛昱昭逃出了静尘峰。   到了城中,洛昱昭雇佣了一辆马车。   云韵以为洛昱昭不在御剑,是因为怕太显眼,容易暴露行踪,直到洛昱昭把一沓银票塞给了云韵,云韵才反应过来,洛昱昭并没有打算与他一同逃。   此刻,云韵目染忧色遂洛昱昭道:“你跟我走吧,你若是回去,他不会放过你的。”   洛昱昭安抚云韵道:“仙君先走,弟子还有些事情没办完,办完我便来追仙君。”   云韵劝他:“你不要去办了,那太危险,还是与我走吧,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被云韵如此关心,洛昱昭笑了,满心幸福道:“我当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向云韵微笑的摆了摆手,撩下了车帘。   人转身的那一刻,人眼中瞬间留下不舍的泪水。   马夫用出最快的速度驾马行驶。   云韵抱着小虫儿,心情格外沉重。   期望洛昱昭可以安然追来。   良久后,云韵收回纷乱的思绪,想起小虫儿半晌都没有吃了。   遂准备喂小虫儿。   然,人却陡然蹙起眉心来,感觉怀中的小虫儿不对劲。? 第五十三章   怎么感觉变得如此轻了。   云韵忙伸手抹去小虫儿小脸蛋。   指尖触碰到小脸蛋那一刻,小虫儿顷刻间变成了一截枯树枝。   云韵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忙打开被子看去。   这一刻,包在被子中的居然是一截枯木,不再是小虫儿。   云韵愣怔住,呆呆的望着怀里的枯木枝。   良久后,他终于回神,清楚他这是中了顾渐玄的障眼法。   也就是他逃跑一事,他早已知晓,不马上戳穿,是在故意戏弄他。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马夫将车帘撩了起来,云韵抬眸看去。   此刻就见马车停在了天玄宗山脚下,而顾渐玄就泰然立在马车前,在等着他。   云韵下了马车,来到了他面前,身后的马车随之驾离。   顾渐玄垂眸望着云韵怀中的枯树枝:“师尊,好玩吗?”   云韵没接他话茬:“洛昱昭呢?”   顾渐玄眼带笑,却危险至极:“想他了?”马上又道:“师尊放心,他还…活着。”   云韵蹙拢起眉心望着顾渐玄眼底的阴霾:“我要见他。”   顾渐玄没说话,神色转成人畜无害的温润之色,看向了云韵身后。   见此,云韵也转身看去后方。   薛度,以及几位长老,还有白然白泠叔侄和叶歧卓。   云韵知道一定是顾渐玄又在害他。   此刻,一行人止步在了云韵面前,目光均是落在云韵怀中抱着的枯树枝上。   叶歧卓嗤笑一声:“还真是患上失心疯了。”   白然轻叹一声,表露出的神色皆是对云韵的同情:“云韵这是因为胎死腹中,太过悲伤,将一截枯树枝当作婴孩了。”   白泠道:“我这些时日便感觉灵暮仙君表现异常,原来他这是因为思念成疾,患上了失心疯啊。”   白然叔侄二人又岂能不知小虫儿的存在,说到底都是在帮助顾渐玄,让所有人都知道云韵是患上了失心疯,嫌弃他,从而顾渐玄得到报仇,折磨云韵的快意。   更是想借此将云韵掌控的牢牢的,打消薛度的怀疑。   毕竟云韵在他眼前的异常,他不可能忽略,一派宗主,哪个不心思缜密,长此以往,定要着手去调查。   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薛度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顾渐玄想掌控宗门的事情,便越发难上加难了。   此刻,薛度说道:“原来这些时日,云韵的异常行为是因为他患了疾病所致!”   云韵忙解释道:“我没有。”转瞬又道:“灵果还是给小松鼠吃吧,狐狸有九条尾巴,每条尾巴中都储备了许多营养。”   云韵这话一说出后,几位长老纷纷开口说了话。   “无疑了,就是失心疯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可得将他看管住,别是再跑出去,丢了宗门的颜面。”   “对,最好是锁上链子。”   叶歧卓目光一只黏在云韵身上:“这失心疯身旁可不能离了人,我那里弟子多,可以做做好事,把他带回去看管。”   一看叶歧卓对云韵就是不怀好意。   “他有徒弟,用不着你费心。”薛度锁眉:“把你那些徒弟教育明白吧,让他们不要狗仗人势欺负其他峰上的弟子。”   这次薛度是丝毫都每给叶歧卓留面子。   这些他年一直对叶歧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隐忍着,是因为他曾经受恩过他的师尊,这些年也该还清了。   尤其现下天玄宗内部乌烟瘴气,他是时候整该顿一翻了。   讨了没趣,也不敢与薛顿发作,遂叶歧扬忍着心中对薛度的不满,瞪了一眼云韵后甩袖离开。   薛度深深看了云韵一眼,也没与他说话,只对顾渐玄道:“好生看管,照顾你师尊。”   说完,人也走了。   一行人也都随着他离开了山脚下。   云韵乌睫低垂,很清楚回去后顾渐玄又会羞辱折磨他一番。   不过,可能是他被顾渐玄折磨羞辱的已经麻木了,这一刻他并不恐惧,唯独心中惦念着洛昱昭的生死。   是有他拖累了洛昱昭。   这里到底是山脚下,耳目太多,顾渐玄没再说话,御剑将云韵带回了静尘峰。   白泠没有随白然回左华峰,而是留在了主峰。   毕竟他是弟子,需要在主峰与其他弟子修炼剑术,从而立他勤奋努力的人设。   练习完,白泠收了剑,没走几步,望见了与顾渐玄,便快步走了过去。   顾渐玄正在与叶澜修说着什么,见白泠过来,便停了与叶澜修的交谈,与白泠攀谈起来。   二人是道侣,遂叶澜修识趣的离开。   白泠见人走远,垂下眸子,神色赧然,声音温柔的问顾渐玄:“渐玄,你我二人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你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与我成亲?”   顾渐玄毫不犹豫的说道:“再等等,我们现下年龄还小……”   “不小了。”白泠打断了顾渐玄的话:“像我们这种年龄,已经有许多人成婚的了。”有的连孩子都有了。   被打断了话,顾渐玄微皱了下眉:“我还要报仇。”   他的话音未落,白泠又道:“云韵已经被你控制,被你肆意折辱,仇也算报了。”   顾渐玄脸色逐渐不满下来:“天玄宗我还未彻底掌控,魔界,妖界势力都还没稳定,所以我不想过早谈及儿女私情,你懂得。”   顾渐玄一拂衣袖:“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罢,人未再看白泠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泠清楚刚刚是自己太冲动了,将人逼急了。   可是他也没办法了。   他怀了身孕,又无法堕掉,大夫说了,他若是堕掉这胎,并永远的失去了孕育的资格,他还要为渐玄生孩子,拴住他,岂能让自己丧失孕育功能。   可是他腹中的胎儿,会一天天长大生产,他原打算能与渐玄成婚,二人顺利洞房后,便说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都考虑好了,到时临产时,他就说不小心摔了一跤,促使他早产,这般便天衣无缝。   可这些的前提条件是渐玄娶他,与他洞房。   想到此,白泠额角青筋突起,眸中渗出无尽怨恨来。   都是那贱,人的错,让他变成这般的凄惨。   勾走了渐玄的心。   那晚顾渐玄醉酒去做了什么,白泠很清楚。   只是他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怕被顾渐玄抛弃。   不断的说服着自己,顾渐玄只是对云韵的.身.子有兴趣。   腻了,就会回到他身边来。   “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了?”耳边响起叶歧扬猥琐的声音,白泠忙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提醒叶歧卓道:“你注意点。”神情嫌弃的警告道:“别叫那种令我恶心的称呼。”   叶歧卓伸手暧昧的搂上白泠的腰:“你我可是承欢过了,不叫你宝贝,叫什么,莫非是夫人?”   白泠一把推开叶歧卓:“那只是一场错误,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叶歧卓眸子赤.裸.裸的盯着白泠的身段:“那晚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怎么这般快的就翻脸了!”   转瞬又道:“我可为你害了相思病,日日都是想着与你再结情缘!”   说到底就是想在他身上再讨便宜,白泠眯着眼盯着叶歧卓:“云韵可香了,你不去尝尝吗?”   “香?”叶歧卓眸中射出淫.靡的光:“能有多香?”   白泠笑道:“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叶歧卓脸上贪欲几乎要溢出来,但却遗憾叹道:“可是他身边有个徒弟,我不好对他下手啊!”   白泠:“现下正好有时机,方才我看到了渐玄在主峰上,你去,我再去故意托住他,你便可以尽情品尝了。”   云韵没想到顾渐玄就这么容易放过了他,不去计较此事,可是他却愈发的忧心着洛昱昭。   云韵想去永生峰去找洛昱昭,可是他的麒麟已经被顾渐玄控制住。   只能就此作罢这个想法。   心中沉闷无比,云韵推开室门,出去透透气。   可人一出了轩辕阁,便瞧见看守他的弟子们都倒在了地上。   云韵忙蹲下身,伸手探他们的鼻息:“是被打晕了。”   蹙起眉心,是白泠又来找茬了吗?   须臾,有人从身后搂住了云韵。   云韵一惊,忙挣脱出身后之人的怀中。   叶歧卓淫.靡笑道:“没想到,修为都没了还有如此大的力气,真是小瞧了你。”   云韵身体好了许多,多亏洛昱昭给他的药。   云韵凝眉冷肃道:“你对我这样,顾渐玄不会放了你的。”   叶歧卓“呵笑”一声,不屑道:“他一个黄毛小儿能将我如何了。”   云韵见震慑不住叶歧卓,便又道:“薛度也不会放过你的。”   “谁会信一个失心疯的话。”叶歧卓:“我睡完你,他也没有证据。”   叶歧卓不再浪费时间,便向云韵补了过来。   “右眼皮怎么老是在跳。”顾渐玄心神不宁的说道。   叶澜修道:“少主,若是不放心,便回静尘峰去看看他。”   顾渐玄冷嗤:“我哪里是不放心他,他死不了就可以了。”   叶澜修沉吟一刻,道:“他定然会猜到少主不会放过洛昱昭,所以怕是要想办法去找,可静尘峰四面都是断崖,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听叶澜修这么说,顾渐玄敛起眉来,人没有吱声,不知在想着什么。   静尘峰上,云韵抓了一把沙土扬进了叶歧卓眼中,旋即忙要逃跑,却被叶歧卓一把扯住脚踝,拽了过来。   叶歧卓眼睛生疼,勉强睁开,骂道:“还他妈的挺难弄的。”   人明显是被云韵激怒了,直接甩了云韵两个耳光,托着云韵便向着轩辕阁走去。   顾渐玄愈发心神不宁,决定还是回去看看云韵。   可是这时白泠找来了。   顾渐玄问他:“找我何事?”   白泠道:“我是向你来道歉的。”   顾渐玄心中惦念着云韵:“我没有怪你。”   说着,要走,白泠却站在他了面前,一副虔诚的说道:“可是我有怪自己啊。”   顾渐玄略显不耐烦道:“过去的事情便不要放在心上了。”   人打算绕过白泠离开,袖摆却被白泠扯住,他抬眸,泪含眼圈,一副可怜兮兮的望着顾渐玄:“渐玄,你不要抛弃我啊!”   一旁,叶澜修蹙起眉心,观察着白泠。   顾渐玄有些头痛的按着眉骨,他道:“白师兄,我什么时候要抛弃你了,自勾栏院中那一晚后,我已然将你当成了是我相伴永远的伴侣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白泠便一把拥住了顾渐玄:“渐玄,我好爱你啊。”   这时一旁的叶澜修开口说了话:“少主,你不觉得,白师弟是在故意托住你吗?”   白泠一愣,没想到他的阴谋被叶澜修当场揭穿。   人起唇欲要去解释,却被顾渐玄一把推开,疾步奔了出去。   显然顾渐玄也反应过来,且又猜到了什么。   叶澜修紧随其后。   白泠恨恨的一跺脚,慌忙的也跟了出去。   这次他是阴沟里翻船了,该怎么办啊?? 第五十五章   静尘峰,轩辕阁内。   叶歧卓手中攥着云韵的领扣,愣怔的望了他片刻,回神道:“你……”   “你怎么还有……哈哈哈,看来我还真有口福了。”   说完,叶歧卓按住云韵,便低下头去,陡然一道劲风袭来,一掌劈开叶歧卓。   顾渐玄见云韵如此衣衫不整,明知不怪云韵,却还是忍不住气愤,“啪”地一声,给了云韵一耳光。   旋即忙将云韵的衣衫拢了起来,冷厉道:“一会再与你算账。”   云韵有些颓然的靠在床头,静静的望着顾渐玄暴打着叶歧卓。   叶歧卓万万没想到顾渐玄修为如此高,自己居然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叶澜修在一旁冷眼旁观。   白泠却急了,如此打下去,叶歧卓势必要喊他求救,到时他便东窗事发了。   可是人却没法开口去给叶歧卓求救。   这时白然居然来了,见到这一幕,人并未吃惊,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为白泠来解围。   此刻他道:“这个人还不能杀,有利用的价值。”   顾渐玄停了手,深邃的星眸,杀气腾腾的盯着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叶歧卓:“从前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是他居然……”顾渐玄没有继续说,只简单道:“必须杀。”   白然给了叶歧卓一个眼色,不让他乱说话,人扫了一眼床榻上云韵,冷笑一声道:“顾渐玄,我不是非要拦下你杀他,把杀他的理由说出来啊?”   白然是白泠的叔叔,是白泠的娘家人,而顾渐玄要杀叶歧卓,却是为了云韵。   如此顾渐玄在白泠面前自然心虚,毕竟白泠才是他的道侣。   然而,他却与云韵日日睡在一起。   此刻,就见顾渐玄沉默了下来。   白然乘胜追击,为白泠搬回输局。   “顾渐玄,你可知白泠这一段时间每日都是在以泪洗面,别以为他不清楚你与云韵厮混在一起的那点破事,他只是一直隐忍,等着你浪子回头。”   这一句话,字字戳人心,顾渐玄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叶澜修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然继续道:“白泠他爱你如命,所以一时被情爱冲昏了头,做出些过格的事情,也属实正常,如此更是代表他心悦你,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看了一眼云韵:“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夫,还需要你这般吗,莫非你是对他动了真……”   “没有。”顾渐玄忙打断了他的话,嘴角紧崩道:“我只是在报复他。”   白泠此时开了口,情绪激动的哭道:“我恨云韵,因为我生怕他将渐玄从我身边抢走,所以刚刚我看到了叶歧卓去了静尘峰的方向,也猜到了他想做什么,遂故意阻拦渐玄。”   白泠哭愈发伤心:“而我如此做,是想让渐玄不要与他在一起了,我好怕好怕渐玄对他日久生情,我好怕好怕的。”   说完,白泠哭着跑走了。   顾渐玄要去追白泠,却被白然阻止住,他看了一眼叶歧卓道:“你这还有烂摊子没有处理,不是要杀叶歧卓吗,那就不计后果的杀了他啊。”   云韵无力的看着白然演的一手好戏。   顾渐玄紧皱眉头:“不杀了,先留他一条狗命。”   白然没有让顾渐玄去追白泠,说要他们冷静几日,委实是一招抬高白泠的棋。   让顾渐玄对白泠以后好生对待。   人都走了后,顾渐玄走了过来,捏住云韵的下巴,一字一字的咬道:“有时,我真修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如何去勾引男人了。”   云韵一偏脸,甩开了顾渐玄捏住他下巴的手,抬眸瞪着他道:“你真是个傻子。”   这一句登时惹怒了顾渐玄:“我对你真是太好了,让你恃宠而骄。”   言毕,他伸出手,牢牢的扣住云韵的后脑,迫使云韵仰着面,带着盛怒吻了下去。   本想继续下去的顾渐玄,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便停住了。   此刻,他目光落在云韵生产时留下的刀口上。   云韵生产时的刀口愈合的很好,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但顾渐玄却还是不满意,星眸中透着阴郁的精芒:“这道刀疤,是师尊为其他男人生孩子时而留下的,徒儿看到非常不爽,所以……”   云韵清楚顾渐玄又要折磨他了。   “你的心里已经扭曲了,你真需要治疗一下自己。”   这一句话,触动了顾渐玄敏感的神经,他神色凶戾,咬牙道:“我变成了这般,也都是拜你所赐。”   说罢,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布袋,打开在云韵面前。   见到里面的东西后,云韵登时蹙起眉心:“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渐玄捏起一枚锋利的细针:“徒儿要为师尊美化一番那道疤痕。”指尖拂过云韵白皙的皮肤:“在这上面纹上最漂亮的图案,从而掩盖住那难看的刀疤。”   “我不需要。”云韵起身要逃,却被顾渐玄粗鲁的按了回去。   “师尊跟了徒儿这般久,怎么还学不会乖顺呢。”   说话间,锋利的针尖便落了下去。   云韵狠狠咬着下唇,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着。   白皙肌肤上更是不断泌出血珠。   一块方帕被鲜血浸透,顾渐玄随后一丢,又拿出一块,慢慢擦拭:“师尊,徒儿现在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与你在一起了!”   云韵手腕被发带紧紧缠绕着禁锢住:“顾渐玄,你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顾渐玄不以为然的道:“就算徒儿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拉着师尊一同下去。”   他手上力道猛地加重。   故意折磨着云韵。   云韵被疼昏了过去,可没多久又被疼的醒来。   “师尊醒了。”耳边传来顾渐玄温柔的声音,让云韵一时间有些失神,以为从前种种都是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好了。   可当他看到顾渐玄染着殷红血液的手上捏着的针头时,苦笑了一声。   原来他仍旧在恶魔的手中,被他无休止的折磨凌辱。   顾渐玄将云韵手腕松开,白色缎带染着血渍,云韵手腕上赫然出现一道还在泌血的红痕。   顾渐玄抱着云韵下了床榻,来到一面铜镜前:“你瞧师尊,徒儿的手艺巧夺天工,让师尊越发迷人。”   云韵目光落在铜镜中。   就见生产时的那道刀口上,已经被纹上一条栩栩如生红腹黑身的巴蛇。   “好看吗!”顾渐玄将下巴抵在云韵的颈窝,望着铜镜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云韵并不想看到那条让人毛骨悚然的巴蛇,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耳边传来少年略显伤心的声音:“师尊怎么不看啊,徒儿好辛苦才完成的呢。”   说着,少年将一只手摊在了云韵面前给他看:“师尊你瞧,指腹上都磨出一个水泡!”   言毕,顾渐玄两只手抬起云韵的脸,逼着他看去镜中。   “师尊,徒儿想在这里与你,面对镜子,是有多美好。”   云韵顿时慌了,忙要说话,却被一块帕子堵住了嘴,紧接着……   结束后,顾渐玄心满意足的离开。抛下衣衫不整的云韵瘫坐在镜前,望着自己的狼狈。   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云韵颓废的不想再理这个世界。   遂也不去管是谁行了进来。   最多便是对他折磨一番,他已经对疼痛麻木了。   身上轻轻被披上了衣裳,云韵这才抬眸看去。   薛度撩起袍摆坐在了他身旁。   薛度看上去三十出头的模样,长相普通,眉心处川子纹让他看上去很庄重,不苟言语的模样。   此刻薛度目光落在镜中沉浸在无限伤感中的云韵:“我知你并没有患失心疯。”   而前在众人面前,云韵说的那一句让众人感觉莫名其妙,将他认定为失心疯的话语,薛度却听的明明白白。   那句话,是原主与薛度少年时一次的谈话内容,那只狐狸就指着是原主,原主不想要薛度给他的灵果,而是将灵果给了一只松鼠。   试问一个失心疯是很难将往事想起,又在当时那种场景说出来的。   不过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遂云韵拿不准薛度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此刻薛度既然来,还对他说出这一句来,便已然相信了他不是失心疯。   云韵转头看向薛度,唇瓣轻启,想将一切都告知他。   这时却听薛度道说:“都是我的错,当时劝你收留那个孽徒在身边。”   闻言,云韵眸光一颤,惊道:“你都知晓了?”   薛度敛眉:“他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在暗中吞没我在宗门的掌控力。”   说到此,薛度眼底难掩伤感:“还有我那孽徒,都是他的人。”   云韵静默片刻后道:“你要如何对付他们?”   “一网打尽。”薛度道:“清理门户。”   云韵道:“可有十足的把握。”马上又道:“他的势力不容小视,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便去通知其他宗门来增援。”   “没有时间了。”薛度道:“他们这几日便要下手了。”   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云韵目染忧色,可却没有办法去解决这次危及。   薛度望着失去修为后,弱不禁风的云韵:“明日,我便安排你离开。”又补充道:“虽然我没有十足把握打赢这一仗清理门户,但我却有十足的把握,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云韵摇了头:“我不能走,我的孩子落在了他手中。”   薛度微愕,云韵解释道:“我没有胎死腹中,我已经安然的将孩子生了下来,只是孩子被他控制住了。”   闻言,薛度明白过来:“所以他一直拿孩子威胁你。”   云韵点头,黄连般苦涩一笑:“我很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宗门危难时也丝毫帮不上忙。”   薛度深锁眉宇,思索少顷:“他断不会将婴孩藏匿到宗门中,那一定便是在山下城中,山下只是一座县城,所以不大,想要找寻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也不太难。”   云韵目光闪烁,知道薛度这是要帮助他找小虫儿。   薛度继续道:“三日之内,若是找寻到婴孩,便派人送你离开。”   云韵感动的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忙提醒薛度:“白然叔侄你要当心,他们太阴毒了,已经归了顾渐玄。”   “一直防着呐。”薛度道。   云韵又道:“还有叶歧卓,也要提防着。”他虽然被顾渐教训了,但这种人最在乎的是他的那条狗命,所以怕是已经成了顾渐玄的走狗了。   闻听云韵这一句话,薛度不着痕迹的颤了下眸子。   多事之秋,薛度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尤其要为云韵找小虫儿,遂人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怕被顾渐玄看到他披着薛度的衣裳,又找茬折磨他,云韵忙将薛度的衣裳脱下来,藏了起来。   走了几步,云韵忽然红了脸颊,露出羞耻之色。   旋即忙去换洗一番,将自己整理干净后,出了轩辕阁。   云韵记得一名叫楚年的少年似乎与洛昱昭走的很近。   遂他想通过楚年打探到洛昱昭的下落。   云韵站在院落中,扫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定在了一颗茂密的槐树上,旋即走了过去。   “楚年?”   云韵试探性的向着树上喊道。   树上,楚年一愣,暗道:他怎么知道我藏在了这里?他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楚年犹豫再三,还是从树上跃了下来。   对云韵拱手施礼,恭敬道:“仙君有何吩咐?”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仙君怎么知晓我在这里?”   云韵在网文中看到皇上身旁的暗卫不是藏在树上,就是趴在屋脊上,按部就班,遂这位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懵对了。   可是云韵不能这么说。   他朝面前的少年淡淡一笑:“秘密,不能告知你的。”   云韵的笑容干净纯洁,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没有丝毫污垢。   楚年一时间看直了眼,更是没想到云韵也有如此阳光活泼的一面。   云韵并未去注意楚年的神色,接着道:“我是来求你一件事?”   楚年回神,忙说道:“仙君有事尽管说。”   云韵问道:“你可知洛昱昭的下落?”转瞬又道:“我很担心他。”   楚年方要说话,但人却又闭上了嘴,目光越过云韵,看去了他身后。   云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身看去。   就见顾渐玄走了过来。   一只手极其自然的揽上云韵的腰:“师尊想知晓洛昱昭的下落,问徒儿就是了,何必去问一个外人。”   楚年识趣的离开。   云韵已经对顾渐玄阴晴不定的性格习以为常。   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洛昱昭在哪里?”   顾渐玄面带笑意:“徒儿这就带师尊去。”   云韵没想到这次顾渐玄如此痛快。   可顾渐玄越是如此态度,云韵心中越发担忧,担忧着洛昱昭。   随后云韵被顾昱昭带离了静尘峰。   “师尊还记得这里吗?”   此刻,顾渐玄抱着云韵站在了一处山洞前。   云韵从他怀中下来:“思过崖。”   顾渐玄将云韵揽在怀中,亲昵的说道:“曾经师尊陪伴徒儿在这里度过一断美好的时光。”   云韵眼神有些空洞:“那只是一场错误。”   顾渐玄像是没有听到云韵说的话,自顾自的道:“那时在这里与师尊相处,师尊猜猜徒儿整日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他并有期望云韵会问他,遂自问自答道:“那时徒儿每日都想睡师尊,馋.师尊的.身.子。”   云韵不想再听下去,便向着室内走去。   当云韵看到洛昱昭时,人近乎崩溃掉:“顾渐玄你不是人啊,怎么可以这样对洛昱昭,你们不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吗!”   云韵声泪俱下。   却一直没有勇气迈近洛昱昭。   顾渐玄清俊的脸庞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师尊,这件事真的不怪徒儿,徒儿已经给了他很多次机会了,是他不好好珍惜,非要激怒徒儿的。”   他顿了顿,有些委屈的道:“可纵使他如此作死,徒儿也没有杀了他啊!”   云韵望着被放进一个大坛子中的洛昱昭,哽咽道:“你这样是让他生不如此,心肠歹毒到令人发指。”   说完,云韵不忍再看洛昱昭,阖上了眸子。   顾渐玄皱起眉望了洛昱昭一眼,旋即看向为了洛昱昭而处在悲痛中的云韵。   “徒儿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当时徒儿太生气了,他三番两次的要将师尊从徒儿身边偷走,徒儿是有多害怕师尊离开徒儿,尤其他对师尊目的不纯,居心叵测。”   顾渐玄一直盯着云韵为洛昱昭而伤痛的模样,眼底慢慢泛红,蒙上了一层雾气:“所以徒儿一时冲动,将他手脚都砍了,剜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毒聋了他的耳朵……”   顾渐玄说着说着,居然流下眼泪来。   云韵睁开了眸子,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鳄鱼的眼泪!   顾渐玄忽然拥住云韵:“师尊,你放心好了,纵使你再惹怒了徒儿,徒儿也不会向对待他那般,对待师尊的。”   说着,他松开了云韵,抬手贪恋的摩挲着云韵的脸颊:“师尊生的如此貌美,徒儿怎么会舍得将师尊毁了呢。”   说着,便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吻云韵,却被云韵一把推开。   顾渐玄身上的危险气息太浓,云韵想逃离开他,却被顾渐玄长臂一捞,扯住,旋即将云韵抵在了石壁上。   他对云韵从来就没有温柔过。   云韵脊背撞到冷硬的石壁上,痛的他倒抽了一口气。   顾渐玄却丝毫没有去顾忌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师尊,我快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了,想要大开杀戮。”   云韵忙看去顾渐玄,仔细观察他一刻,问道:“你遭遇了魂灵反噬?”   魂灵反噬,就是走火入魔的一种。   此刻,云韵反应过来,难怪顾渐玄的性情会如此变化之大。   有时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徒儿好痛苦。”   说罢,顾渐玄扯开云韵领扣。   “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徒儿的魂灵反噬平息下来。”   云韵很明白顾渐玄的意思,便也不再做丝毫挣扎了。   顾渐玄平息了魂灵反噬后,拉着云韵要离开这里。   云韵却不想马上走,他望着洛昱昭,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顾渐玄说道:“求你,给洛昱昭一个痛快吧?”   这种活着,不如死了。   顾渐玄一口咬破云韵的嘴,让他没法再说话,为洛昱昭求情。   “是他罪有应得。”   说罢,强硬将云韵扯出了石室。   二人离开后没多久,叶澜修行了进来,站在洛昱昭身边讲了许多的话,都是关于他们几人曾经的往事。   讲完话,他轻轻感叹一声:“也许,现在的你,就是以后的我与楚年的下场。”   说完,他结束了洛昱昭的生命。   让他不再痛苦。   这一次云韵被打击的不小,直接病倒了。   想是生病的缘由,云韵忽然没有了乳汁。   这让顾渐玄很是气愤,遂一连两日没让云韵见小虫儿。   云韵也清楚顾渐玄为何不让他见小虫儿,遂即便每顿餐食形同嚼蜡,也逼着自己吃上许多,想将它养回来。   可是却丝毫效果都没有。   心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又闷又疼。   遂云韵打算出去透透气。   薛墨忽然疾步进来,扯着云韵便向着门外走去。   云韵忙问他:“师兄是要带着我逃离这里吗?”   薛度点头。   云韵又问道:“小虫儿可找到了?”   薛度点头“嗯”了声。   云韵当即欣喜不已:“小虫儿在哪里?”   “随我到了便知。”   云韵随着薛度走了几步,感觉不对。   忙转身要跑,却被薛度扯住,他道:“你干什么去?”   云韵凝眉瞅他:“你不是薛度!”   云韵的话语非常笃定。   白然恢复自己的面容,“哼”的笑了一声:“到是小瞧你了。”   原来白然用了幻颜术。   “本想着在薛度之前将你骗走,然后嫁祸薛度度,说是他把你带走的。”   薛度的属下出现了内鬼,已经将他的打算告知了白然。   说着,白然一把捏住云韵的喉咙:“我本不想如此快的便杀了你,这可是被你逼的。”   “很快宗门就会混乱起来,到时你死了,那顾小儿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言毕,白然便要施力,捏断云韵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薛度一剑劈了过来。   白然忙松了手,躲闪开薛度的一剑。   云韵获救。   薛墨另一只手中抱着一个婴孩。   是小虫儿。   他将小虫儿给了云韵,又吩咐带来的弟子们带着云韵离开这里。   他对付白然。   然而,这时白泠带着弟子赶了过来。   与保护云韵的弟子们打斗起来。   此刻,白泠神色狠毒阴鸷的朝云韵逼了过来。   薛度得了空,一剑朝着白泠刺了过来,同时朝云韵喊道:“向主峰的方向跑,对面有弟子接应你。”   云韵抱着小虫儿。一刻都不敢耽误的便朝主峰的方向跑去。   白然及时挡住了薛墨刺向白泠的一剑,与薛度缠斗了起来。   薛墨身形一晃,嘴中一口黑血喷出,但一咬牙,仍旧坚持与白然打斗。   云韵抱着小虫儿向着主峰方向跑了过去。   白泠紧跟着追在身后。   云韵跑到了断崖前,但望到对面主峰的场景时,人却心灰意冷下来。   就见对面主峰上,接应云韵的弟子们被一群魔界兵将正在围剿,叶歧卓也带领他的一群徒子徒孙助纣为虐。   几名修为高超的长老与顾渐玄和叶澜修打斗,但长老们明显落了下风,被绞杀只是时间的问题。   “哈哈哈……”身后传来白泠得意的笑声。   云韵抱着怀中的小虫儿回身。   白泠手中握着寒光凛冽的长剑,向云韵一步一步逼来。   他看了一眼对面正在与长老缠斗,无暇顾忌这边的过顾渐玄,咬牙切齿对云韵道:“今天你必死。”   白泠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云韵只能抱着小虫虫一步一步倒退着,躲避着白泠。   脚下有碎石子滚落到深渊中,云韵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躲无可躲。   见此,白泠停住了步伐,垂眸望着手中的长剑:“若是用这把剑杀了你,是有可能被渐玄发现了,不过若是换一种方法,便是天衣无缝。   说完,白泠抬起阴鸷的眸子,看向云韵:“你自己跳,还是我推你。选一个吧?”   “我都不选。”云韵回身便朝叶澜修,用尽全力喊去:“白泠要杀我与小虫儿。”   白泠却不见慌乱,冷笑一声,一把将抱着小虫儿的云韵推下了悬崖。? 第五十六章   叶澜修因为打斗,就在主峰断崖旁,而顾渐玄在比较远的地方,所以云韵选择了他去求救。   也料定叶澜修不会坐视不管。   也的确如云韵所料,他的这一喊,的确惊动了叶澜修。   虽然叶澜修没有听到云韵到底说了什么,但已经抬眸看向这面。   然,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时,脸色瞬间变了。   就见云韵抱着小虫儿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一旁是白泠,正在伸手去扯云韵,可是依然来不及。   叶澜修用出极限速度,飞了过来,想救云韵。   可是为时已晚。   不过他却抱住了云韵拼劲所有力气,抛上来的小虫儿。   这一刻,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中,已经不见了云韵的身影。   顾渐玄被这边发生的事情也惊动,但他来到断崖时,便看到叶澜修抱着小虫儿,一脸沉重的站在断崖前。   白泠和一群弟子也默不作声,气氛压抑的让顾渐玄心口莫名疼痛起来。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问:“我师尊呢?他不在这里对吧,对,他一定不在这里……啊……”   顾渐玄的一声嘶吼响彻长空,久久回荡。   惊的白泠脸色煞白,毕竟云韵是他推下悬崖的,遂心虚的也不敢去劝慰顾渐玄。   顾渐玄眼底通红:“师尊,你别想留下徒儿,一个人走,你用都无法摆脱我的。”   说完,纵身便要跳下断崖。   却及时被叶澜修和白泠阻止住了。   此时,白泠紧紧从身后搂着顾渐玄,哭道:“渐玄你莫要冲动啊,你还有我呢啊,我可以陪伴你永远永远……”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渐玄神色冰冷的掰开白泠搂在他腰间的手指,转身一把扼住白泠的喉咙:“说,是不是你推我师尊下去的?”   白泠被顾渐玄捏的脸色涨红,连带着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他拼命的摇着头,一副凄楚可怜的说道:“不是的,我哪里敢推他啊,是他看到大势已去,喊了一声不会在给你机会折辱他,遂便抱着小虫儿跳了悬崖。”   说着,白泠指向叶澜修道:“他赶来的比渐玄早,又救下了小虫儿,所以一定看到了我伸手去救云韵的一幕啊。”说着,白泠又看向一旁的弟子们:“你们也都看到了呀!”   把云韵推下去,又马上去伸手佯装去救云韵,只是几息间就把推云韵掉下悬崖的一切痕迹抹干净。   尤其叶澜修的确是看到了白泠伸手去救云韵的一幕。   即便他否认说自己没看见,可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这一幕,若是他执意否定着白泠,那么要让少主如何看他,岂不是嫌自己太好过了吗。   遂叶澜修只是点了下头,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当时白泠的确有伸手救他。”   一旁弟子也纷纷点头附和着他们也都看到了。   顾渐玄收回了扼住白泠喉咙的手。   此刻,白泠眼中流下委屈的眼泪来,伤心道:“我没想到,我在渐玄心中是这般的歹毒。”   顾渐玄没有心思去与白泠说什么。   “你们走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白泠哪里敢让顾渐玄一个人在悬崖边,生怕顾渐玄再次冲动的去跳崖。   遂不肯离开,还将小虫儿抱了过来,对顾渐玄道:“虽然云韵死了,但他还不是有一个孩子吗,你可以报复他的孩子啊。”   一听白泠如此说,叶澜修恨不能将白泠就此推下去,居然连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   遂他不待顾渐玄说道,对白泠道:“你如此做,与前些时日被少主换掉的奶娘有何区别了。”   问听叶澜修如此说,白泠并未见丝毫慌张:“现下渐玄都成这个样子了,我只能如此说了,渐玄是我的所以,我不能失去她,我可以去辜负全天下人,也不会去辜负渐玄一人,我可以为了渐玄成为罪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为了他去做。”   叶澜修起唇还要说话,却听顾渐玄道:“你们都滚,你们好吵,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我不会有事的。”   白泠仍旧不放心顾渐玄一个人在断崖旁,却被白然叫走了。   此刻,就只有顾渐玄一个人在断崖旁。   “师尊,你理理我啊?”顾渐玄向着深渊喊去。   旋即跪在断崖旁,抱头痛哭起来。   银月高照,夜色浓郁。   云韵蹙了蹙眉心,睁开了凤眸。   床边一盏蜡烛,昏暗的光线,照亮着简陋而陌生的房间。   脑中一瞬间空白后,云韵方才想起来自己被白泠推下悬崖的事情。云韵起身,有些虚脱的靠在床头。   望着室内:“这里是哪?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的小虫儿?”   叶澜修飞来救小虫儿的一幕,云韵有印象,但却还是忍不住担忧着小虫儿。   心情复杂纷乱着。   破败的门板被推开,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行了进来,见云韵靠在床头,声音慈祥的说道:“孩子醒了?”   云韵收回神思,看向老妇人,彬彬有礼的问道:“老婆婆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老妇人见云韵唇瓣干裂,为云韵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这里是古城小镇旁的一处村落,我与当家的是从附近的河流中将你救上来的。”   原来悬崖底下是一处河,云韵当时掉进了河中,被河流冲到了下游,老夫妇二人救起了他,昏迷了七天七夜。   云韵下了床榻,拱手深深向老妇人鞠了一礼:“多谢老婆婆与公公二人的救命之恩。”   老妇人忙扶起云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我们应当做的,孩子莫要客气。”   云韵无以回报,只能默默记下老妇人二人的恩情,心中一直惦记着小虫儿,遂急于想去找小虫儿。   “晚辈叨扰老婆婆这般久。”云韵再次向老妇人行了一礼。   旋即又道:“晚辈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便不打扰了。”   话音未落,一阵头晕目眩陡然袭来,云韵身体摇摇欲坠,忙被老妇人搀扶。   随即她将云韵搀扶到床榻上坐着,劝他道:“孩子,身体要紧,你不吃不喝的睡了这么久,身体势必吃不消的,需要补充营养。”   老妇人面容温和,声音慈祥,像一位母亲般的照顾着云韵:“喜欢什么?我去给你做。”   想了想又道:“孩子你身体太弱,我还是先将家里养着那只老母鸡做了,为你熬汤补补吧。”   那只老母鸡是老妇人养,为了生蛋卖的,可是却给了素不相识的云韵补身体,由此便可知老妇人心底善良朴实。   老妇人对云韵的好,云韵岂能感受不到。   尤其从简陋的室内,云韵便看出,老夫妇二人生活境况并不好,却还将可以生蛋的老母鸡给他熬汤。   遂云韵忙道:“不用了,我没有胃口,劳烦老婆婆为我做一碗清粥。”   清粥是最省钱的食物,也是最没有营养的食物。   老妇人倒也没有坚持,道了一声“好,我这就去做”人便出了房间。   云韵身体需要,等了一会,便又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还是被老妇人叫醒的。   此刻,她手中端着却并不是一晚清粥,而是一碗放满肉的鸡汤,还有两个馒头。   云韵感动的不知该如何去感谢老妇。   老妇人抬手将云韵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孩子,我知你这份感恩,就已经心满意足,以后你若是不嫌弃,便将我当成你的娘亲吧。”   云韵自小便是孤儿,从未被如此关怀,让他体会到母爱的幸福过。这一刻,他嗓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娘亲。”   “哎,好孩子。”老妇人浑浊的眼也模糊了。   老夫妇一生无孩子,遂对云韵也是真情实意。   随后为了能让自己身体好起来,又不辜负老妇人的一片心意,云韵将老妇人为他准备的食物都吃了。   “娘亲,我要走了。”云韵迟疑一刻说道:“我的孩子还在坏人的手中,我得去救他。”   老妇并未去过问云韵口中孩子的由来,或许她已经从这些时日照顾昏迷中的云韵时,发现了什么。   此刻她望着弱不禁风的云韵:“那个坏人势力大吗,你能斗过他吗?”   云韵摇了头:“他的势力不小,我斗不过他,可是只要我回到他身边,他就不会对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老妇人叹道:“他是用孩子威胁你了!”转瞬又道:“那他知晓你还活着吗?”   老妇人从河水中救了云韵,又看到他眼神中的忧郁,便猜到了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老妇人对云韵善良,把他当成是自己孩子,云韵自然也对老妇人赤诚相待,将他与顾渐玄的种种,都讲述给了老妇人听。   老妇人到底是过来人,又活了一把年纪,将事情看的很通透。   此刻她道:“那个人,你不在,他不会伤害你的孩子。”   云韵认真听着老妇人分析着。   “这般长时间,他虽然一直用孩子威胁你,可你有见过他真正的伤害过你的孩子吗?”   云韵蹙眉回想这些时日的种种,这才反应过来,顾渐玄的确未去伤害过小虫儿。   云韵呢喃:“这是为什么?”   顾渐玄的鸷狠狼戾,性情暴虐,连跟着他一同长得大的洛昱昭都下的去狠手。   却即便在他将他惹得暴怒的情况下,也未去伤害小虫儿丝毫过。   这让云韵忽然被困惑住。   见云韵不解,老妇人说道:“或许他还有那么些许的良知,亦或是其他原因,让他不忍对孩子下手吧。”   说完,老妇人看去面前容色无双,可冠绝天下的青年。   “或许他是喜欢你的!”   云韵苦笑摇头:“不能的,他恨我还不急,怎会喜欢我呢!”   想了想又道:“若是被如此喜欢,我宁愿不要被喜欢。”   说着,云韵绝美凤眸上蒙上一层雾气:“这样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何况,他心中已经有了白泠,对他只是凌辱和践踏。   老妇人见云韵这般伤感,沉吟一刻道:“他断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所以你无需急着回去,一切从长计议吧。”   云韵已然听进老妇人的劝解,喃喃重复:“从长计议。”   老妇人点头:“先去找个人依靠,治愈你身心的伤口。”说着,老妇人叹道:“没有一个好身体,好心情,难成自己想做的事。”   云韵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伤感中,又遍体鳞伤,所以他需要养伤,恢复成从前那般。   云韵经过老妇人一番开导后,决定得蓬莱去找璇玑。   而后云韵在老妇人家养了几日。   今日云韵起的很早,一会他便要离开这里,赶往蓬莱去找璇玑。   老妇人为云韵准备了一套麻灰色粗布的换洗衣裳。   云韵在换里衣时,垂眸看了看身前。   彻底没了,且没的让云韵感觉莫名其妙。   但人也没多想,毕竟小虫儿身边一直有着奶娘喂养。   云韵穿好衣裳,正要出门去向老夫妇二人道别时,老妇人慌忙的行了进来。   见此,云韵忙问道:“娘亲怎么了?”   老妇人忙道:“那个坏孩子他派人找来了。”   说着,拉起云韵的手:“快,娘亲把你藏好了。”   原来顾渐玄不死心,派人一直找寻着云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群人就在院外,马上就要行了进来,遂老妇人急匆匆的只能将云韵藏到了柴房中,让云韵躲在木柴后。   老妇人刚从柴房出来,一群人便行进了院中。   这群人是挨家搜查过来的,老妇人家住的比较偏僻,在山脚下,遂最后查到了这里。   此刻一名弟子拿着一张云韵的画像给老妇人看:“你可见过此人?你若是见过这个人,知晓他在哪里,便可以奖励你一万金。”   一万金可是一笔庞大的数目,是多少人几辈子都无法赚到的。   弟子的话,被躲在柴房中的云韵听的一清二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所以即便老妇人将云韵出卖了,云韵也不会怪她丝毫。   不过,老妇人并未出卖云韵。   此刻,就见老妇人丝毫不犹豫的道:“没有见过。”   娘亲!云韵心中念出这两个大爱无疆的字。   云韵忽然干呕了一下,虽然声音是微乎其微,可云韵还是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他忙捂住嘴,望向柴房的门。   门外的弟子们并未听到,但修为高于他们的楚年,五感也是极其敏锐,遂凌厉的视线登时落到了柴房的门上。? 第五十七章   老妇人见楚年的视线看去了柴房的方向,人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面上依然平静,没有让其他弟子觉察出不对来。   可此刻楚年已经提步,向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老妇人出了一身冷汗,只盼云韵不要被发现了。   “吱呀”一声,破败的柴房门板被推开,楚年行了进去。   云韵怕被发现,摒住了气息,心脏因为紧张“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楚年扫了一圈柴房,最后视线落定在一垛木柴上。   木柴堆积的很高,遮住了视线,让人无法看到后面。   楚年一步一步的迈向了柴火垛,然后……   他看到了一身粗布麻衣扮相的云韵。   两个人皆是愣住。   云韵没有想到进来的是楚年。   楚年愣住是因为他不知自己为何见到云韵后,会变得的如此紧张。   脑海中都是那日云韵对他的微笑,略微对他带着逗弄之色的笑意。   因为忘记了呼吸,楚年忽然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眼眶都根呛红,流出眼泪来。   见此,云韵想也未想,便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好心的递给了楚年。   像是出自本能,楚年伸手接过了云韵递过来的方帕,但却没有用,而是紧紧的,紧紧的攥着了手中。   然后他掉头便默不作声的行出了柴房。   对站在院中的弟子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叶澜修从其他地方搜查完进了院中,他目光落在楚年紧紧攥在手中的方帕上一瞬,旋即移到了柴房的方向。   马上又转眸捕捉到楚年略显慌张的神色。   一旁老妇人将二人的细微表情都看在眼中,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   叶澜修扫了一眼老妇人,随后启步边向着柴房走去,边说着:“少主说不要放过每一个死角,所以我们不要怠慢,每一处都要多检查几遍。”   说话间,人已经推开柴房的门,行了进去。   楚年手心中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云韵的方帕。   老妇人也已经在心中为云韵而伤心了。   云韵听到了叶澜修的声音后,便从柴垛后走了出来,很清楚只要叶澜修进来便一定会发现他。   任命了自己难逃这一劫,一心想着要为老妇人求情,毕竟老妇人是在包庇他。   可是叶澜修进来后,马上对起唇欲要说话的云韵做了一个禁语的手势。   这让云韵一下子愣住。   叶澜修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了云韵顷刻,便转身离开了,中途还‘不甚’将一只锦囊掉在地上。   人离开后,云韵捡起了锦囊,打开看去,里面是银票和金叶子。   云韵抬眸看向叶澜修离开的方向。   原来他就是从前在街市中撞了他一下,掉下钱袋的那个人。   他一只都在暗中帮助他!   叶澜修从柴房中出来后,与楚年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便带领着弟子离开了村庄,回去复命了。   “咿咿咿……”   顾渐玄抱着怀中的小虫儿,神色是难得的温柔:“你不能老是说‘一’,你要喊‘爹爹’,把爹爹叫回来啊!”   顾渐玄对怀中的小虫儿已经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了。   一旁洛昱昭眼眶泛红的望着顾渐玄怀中的小虫儿。   在心中期盼着云韵不要死,他的小虫儿是那么的可怜。   一个痴儿,没了他唯一最疼爱的爹爹,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是有多么的艰难。   尤其……   洛昱昭目光落在顾渐玄的身上,他的魂灵反噬越发的严重,这些时日,时常发狂,处在意识不清醒当中。   他真担忧他会在发疯时伤了小虫儿。   这时殿门被敲响。   顾渐玄整个人像是沉浸在无尽伤痛当中,根本无法听到敲门的声音。   遂只能洛昱昭去开门。   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叶澜修和楚年看到洛昱昭还完好的活着,均是愣住了。   而洛昱昭却并不感觉到意外,因为他也认为自己死了,只是从昏迷中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此刻,洛昱昭先开了口说道:“我被少主一直关了起来,直到仙君出了事,才被少主放出来,照料小虫儿。”   楚年不明问道:“那个被少主弄残放到坛子中的人又是谁啊?”   洛昱昭摇了头:“不知,或许是少主在魔界的死对头什么的吧,被他用障眼法骗了你们,骗了仙君。”   叶澜修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一番洛昱昭,似乎不相信顾渐玄就如此的轻易放过了洛昱昭。   像是感觉到了叶澜修在打量着他,洛昱昭垂了垂眸子,掩盖眼中的失意,旋即道:“进去吧。”   说完,人转身,迈着寂寥的步伐离开了二人。   二人来到了顾渐玄面前。   见此,顾渐玄忙问道:“有他的下落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摇了头。   叶澜修道:“悬崖下附近的几座村落和小镇,属下们都一一排查了,未见他的踪迹。”   这时白泠行了进来道:“渐玄,他人已经死了,你要振作啊,不要再……”   “他不会死的。”顾渐玄眸色顿时猩红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他的命是我的,我让他死时,他才能死,我不让他死时,即便他死了,我也要去地府将他捉回来。”   仿若要滴血的眸子瞪向叶澜修和楚年:“找,快滚走去找他,我活要见尸死要见鬼。”   “啊……”顾渐玄咆哮一声,那声音好似魔音,让人脊背生寒。   叶澜修和楚年忙出了殿。   洛昱昭怕顾渐玄神志不清伤了小虫儿,忙找理由道:“小虫儿该吃药了,我去喂他药。”说着,将小虫儿从洛昱昭怀中接了过来,抱走了。   小虫儿染了风寒,一直都在发热,顾渐玄莫名的怕再失去小虫儿,便将被他关押的洛昱昭放了出来,照看着小虫儿,为小虫儿治病。   白泠见人都走了,对发疯中的顾渐玄又极为的畏惧,生怕顾渐玄失去理智伤了他,便提步要走,却听顾渐玄道:“留下来,陪陪我。”   白泠顿了一下,随即“嗯”了声,胆怯的坐在距离顾渐玄比较远的地方。   顾渐玄瞥他一眼,暗自发问,怎么完全不对呢?   感觉不对!心意不对!甚至有时已经有些厌烦!   顾将玄按揉着眉骨:或许当初同意与他做道侣就是一个错误。   不对,顾渐玄轻轻摇头,他是他认定了做道侣的人啊!勾栏院中的那一晚后,便是他日思夜想之人了。   “白泠……”顾渐玄忽然说道:“三个月后,我们成婚。”   白泠心头一震,当即泪流满面,可是兴奋欣喜却是短暂的,人马上被惶恐所代替,他整理一番凌乱的思绪,问向顾渐玄:“为何不是现下就与我成婚?”   三个月后他腹中胎儿便显怀,肚子会变得很大,根本无法再隐瞒了。   顾渐玄抬眸,透过红木窗棂看去魔界的方向:“魔界才是我的家,我想在家中成婚,可魔界的死对头还活着,我的势力不稳,所以我想铲除死对头后,势力彻底稳定下来,方才可心无杂念与心悦之人成婚。”   收回目光,垂眸望去白泠的小腹:“到时……你可以为我生孩子吗?我很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嗯?”   顾渐玄目光仍然在白泠的小腹上。   白泠见顾渐玄投在他小腹上的目光变成了疑惑,心下“咯噔”一声,压下心中的紧张,佯装淡定笑道:“最近胖了许多。”马上又道:“听闻人过了二十贪长时期后,便会逐渐变胖,我都二十有余了,所以开始胖了。”   白泠顿了顿,又道:“倘若渐玄不喜,我便想办法让自己瘦下去。”   “那到不必。”顾渐玄收回视线,脑中都是云韵清瘦的身影:“还是胖些好,瞧着也健康,抱起来时,也不会再硌手。”   顾渐玄虽然与白泠说着话,可是脑中心中眼中处处都是云韵。   他霍地起身:“不行,我要亲自去找他回来。”   说罢,未在看白泠一眼,疾步离开了。   紧接着殿中传来白泠一声妒恨的嘶喊。   云韵将叶澜修给他的钱两,大部分都给老妇人留了下来。自己只带够了去蓬莱的盘缠。   因为谨防着顾渐玄派人还在找寻他,遂云韵都是从崎岖的山间小路走。   遂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了蓬莱。   蓬莱仙宗坐落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岛屿上,遂云韵想去见璇玑,必须要从水路走。   不过,去仙宗的船只并不少,云韵顺利的坐上的船只。   此刻,云韵坐在船只上,有些失神的望着海面上荡起的波纹。   人忽然干呕了起来。   船夫见状,为云韵倒了一杯水,递给了他:“你这是晕船了,喝杯水压压吧。”   “多谢老伯。”云韵接过水杯,饮下一口,旋即微微蹙起眉心,从前他也经常坐船,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晕船的事情?   片刻后,云韵轻拍了一下额头,好笑自己怎么忘记了他已经穿越了的事情,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的。   所以出现晕船现象也不奇怪了。   一个时辰后,云韵到了仙踪坐落的岛屿。   蓬莱仙宗将宗门所在的地点设下了结界,只留出一处进口,而大门前有弟子们把守。   此刻,云韵来到一名弟子面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弟子,我是来找璇玑尊者的,劳烦你通告他一声。”   那弟子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一番云韵。   云韵一身麻灰色宽袍,因为一直赶路,遂风尘仆仆,显得有些狼狈。   弟子有些嫌弃的收回视线,撩高声调问道:“有璇玑尊者的邀请函吗?”他不待云韵说话,又道:“若是没有邀请函,外人一概不去通告。”   明显是认为云韵没有邀请函,也的确如此,云韵看出弟子是个势利眼,但现在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见到璇玑。   人不想自报身份,不想让人知道他来找璇玑,更是清楚他现在这副样子,弟子根本就不会相信他。   遂云韵只能继续求道:“我是璇玑尊者的朋友,就劳烦这位小哥通传一下吧。”   弟子冷“哼”一声,吊起眼梢斜着云韵:“朋友?居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敢说是璇玑尊者的朋友了。”   说完,不耐烦的推搡起云韵来。   云韵这一路风餐露宿,身体本就虚弱,遂哪里禁得住弟子恶意的推搡,遂人脚跟一个不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小腹忽然抽痛起来,云韵捂住小腹,被疼的蹙起了眉心。   弟子见状,非但不收敛,愈发恶劣起来:“居然还坐在地上耍起无赖了,看我不教训你的。”   说着,抬起脚就朝云韵的小腹踢了过来。   须臾一道身上阻止了弟子对云韵施.暴。   弟子见来人,忙像个巴哈狗似的恭敬讨好道:“璇玑尊者。”   璇玑未看弟子一眼,俯身将云韵揽入怀中,抱了起来,行进了仙门宗。   与璇玑同行的修士,直接将那弟子送去了戒律院。   云韵被璇玑抱了一段路后,说道:“我没事了,璇玑放我下来便可以了。”   璇玑望着脸色苍白的云韵道:“快到休息室了,我到那边便放下你。”   云韵小腹依然在抽痛,遂也没在坚持。   到了休息室后,璇玑将云韵放到了椅子上,见云韵唇瓣干裂,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云韵也渴了,接过便喝了一口,却马上吐了出来,紧接着又干呕了起来。   见此,璇玑忙拿出帕子,为云韵擦拭,同时颦起眉,眼神复杂起来。   云韵终于不再干呕,他歉意的向璇玑说道:“方才那花茶的味道,太呛了,真是失态了。”   璇玑并不认为只是花茶导致云韵干呕的,遂他道:“我为你诊看一下灵脉。”   云韵抬眸望着璇玑,似是从璇玑复杂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人脸色倏地变得愈发苍白。   他居然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   云韵心中沉重的缓缓伸出手,递给了璇玑。   璇玑撩起衣袖,手指搭在云韵的脉搏上。   云韵紧张恐惧的整个人都在细细颤抖,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璇玑搭在他脉搏上的手指。   璇玑眉宇一直颦着,认真的为云韵诊脉。   像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璇玑的手指终于从云韵的灵脉上收回,云韵忙问道:“我有没有怀孕?”? 第五十八章   璇玑看了云韵片刻:“孕上了。”   云韵陡然静了下来,半晌垂眸不语。   璇玑也没有说话,在一旁陪伴着他。   良久后,云韵抬起蒙上了一层泪雾眸子,望向璇玑:“这次我怀的是顾渐玄的孩子。”   说到此,云韵忍不住落下眼泪来,悲弃的失声哭了起来。   璇玑过来,让云韵身体依在怀中,安抚着他。   云韵停止哭声,将璇玑离开宗门后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璇玑紧紧颦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韵继续道:“这些时日,我试图打探薛度的消息,可是都是一场徒劳,好似天玄宗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玄宗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璇玑道:“昨日我还接到薛度的信函,说天玄宗一切安好。”   云韵摇头:“不会的。”但他又不清楚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璇玑自然相信云韵,他思忖顷刻说道:“天玄宗怕是危机重重,你不可再回去。”   云韵道:“当日我落下悬崖,所以顾渐玄并不确定我是活着,我也不想再回天玄宗了。”   璇玑清楚云韵的想法:“你想暗中将小虫儿从他手中夺过来?”   云韵点头:“我不出现,时间一长,他便会认为我死去了,我死了,他没法用小虫儿威胁我,小虫儿在眼中自然也不重要了,到时我想办法将小虫儿从他身边偷回来。”   为今之计,云韵想彻底摆脱顾渐玄,这个便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   璇玑不得不提醒云韵道:“如今你怀有身孕,做什么都不方面。”   云韵垂眸看去自己的小腹:“我,我不想要他。”   孩子是无辜的,云韵又岂能不知,可是他是真的没有办法。   更是一时接受不得自己怀了给了他无尽痛苦之人的孩子。   “云韵,我能看出你对生命的重视。”璇玑道:“留下这个孩子吧,不要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是……”云韵紧闭上眸子,泪水从乌睫上滑落:“我真的不想再与他有丝毫的瓜葛了。”   璇玑拿出帕子为云韵擦拭泪水:“孩子是你的,不去想他,便不会与他有丝毫瓜葛了。”略顿“委实,以你现下的身体,不适合堕/胎。”   说到此,璇玑略微沉吟一刻道:“你身体出现过血崩没有多久,倘若现下堕.胎,极大的可能会再次出现血崩,危及生命。”   那些难以启齿被顾渐玄侮辱的事情,虽然云韵没有对璇玑讲出来,但到底是在云韵身体留下了过重的痕迹,让璇玑为他诊脉时,便已然察觉到。   尤其顾渐玄都已经做出了对云韵强迫之事,还怎会对他怜香惜玉。   只会是凌虐与蹂.躏,想尽办法去摧残折磨。   云韵脸颊升起羞耻的赧然之色。   见此,璇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道:“你一路奔波,定是疲顿的很,你先在这里休息。”   云韵的确是很累,这一路他吃不好睡不好,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小虫儿。   随后云韵躺在床榻上休息,因为过于劳累,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韵被恶梦惊醒,喊道:“小虫儿!”   璇玑守在床边,见此,温声宽慰他道:“莫怕,只是恶梦。”   云韵惊魂未定:“我梦见了他当着我的面,将小虫儿的四肢都砍断了。”   璇玑将云韵揽在怀中,轻轻拍着他后背安抚:“只是梦,你若担忧,我派人去打探一番小虫儿现下的近况。”   “谢谢你。”云韵从璇玑怀中出来,柳青歌的死,还有洛昱昭的事情,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心里伤害,不敢与任何人接近。   “我怕他找来这里。”云韵道:“所以我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起来。”   云韵想的,璇玑也想到了,遂他在云韵睡觉时,便将一切都为云韵安排好了。   “用完餐食,我便带你离开这里。”   云韵这才注意到桌上已经摆放着许多他平素爱吃的餐食。   第二次怀孕,让云韵的反应很是强烈,虽然桌上都是他喜爱吃的,却丝毫都没有胃口,甚至人没吃几口便干呕了起来。   见此,璇玑为云韵倒了一杯白水:“不想吃,便不要吃了。”   云韵接过水杯:“枉费了你一番心意。”   “莫要与我客道。”说着,璇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药,递给了云韵:“这是营养药,在不吃餐食时,可用它顶着。”   一下子被人如此关心照料,云韵忍不住落下泪水来,笑着哭道:“你瞧,我多没出息,挺大个男人却老是哭鼻子。”   秋日的天空像水洗了一般澄澈。   云韵坐在院落中,清洗着衣物,回手去小盒中拿皂角粉时,发现盒中已经空了。   云韵住的小院就靠着小镇,穿过一条街道就是各种店铺。   他打算出去买些皂粉,再置办些生活用品,这一段时间都是璇玑照顾他,云韵不想什么事情都去劳烦璇玑,尤其这一阵子蓬莱不太平,遂他比较忙碌。   云韵擦了擦手,扶着腰起身。   云韵现在的孕身已经七个月左右了,因为怀了双胞胎,所以孕身很大,比旁人要临产时,还要大上许多。   遂云韵现下动作非常的笨拙。   男子怀孕毕竟太惹人眼,云韵自来到小镇上后,出门时都是女装扮相。   他换上了女装后,又拿出璇玑给他的香粉。   原来他上次在街市上被顾渐玄捉到,就是因为他太熟悉他身上的气息所致。   遂这香粉可掩盖他身上的气息。   这次从顾渐玄手上逃出来后,云韵便越发的小心。   随后云韵打开大门,出了院落,去街市了。   云韵买了一盒皂粉后,进了一家卖婴幼儿用品的店铺。   伙计忙过来招待云韵。   “这位大嫂,想买些什么?”云韵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这里对已婚,尤其怀孕的女子惯用这种称呼。   自来到小镇后,云韵都在装哑巴,遂他抬手指了指婴孩的衣物。   见此,伙计忙从柜台中拿出几套不同颜色的婴孩衣物,供给云韵挑选。   此刻,云韵视线被一套粉色的婴孩衣裳吸引了去。   小虫儿已经是个男娃娃了,所以他想腹中的胎儿是女娃,龙凤胎也可以。   云韵白皙的指尖抚摸着的柔软蓬松的衣料。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伙计对云韵道:“大嫂你先挑着。”   说完,去招呼刚进来的客人。   云韵低着头,认真的挑选着。   与此同时,伙计招待刚进来的人道:“这个小哥,你想买些什么?”   “婴孩的衣裳。”   “啪嗒”一声,云韵手中拿着的皂粉盒掉在了地上。   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起来,透出惶恐之色。   这一声,明显是吸引了顾渐玄的注意,他转眸看向云韵站的方向,这个位置的顾渐玄只能看到云韵的背影。   但人只是看了一眼,视线便收了回来,垂眸看去刚刚尿了自己一身的小虫儿。   伙计见云韵掉了东西,便提醒他道:“大嫂,你掉东西了。”   云韵心中被各种情绪充斥,遂还哪里听的进伙计的话。   一旁店掌柜对伙计说道:“一般哑巴多数都是聋子,他们会看你们唇语,但你在她身后,她什么都看不到,你去帮她捡起来吧,我来招待这位公子。”   顾渐玄身着一袭华服,店掌柜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主,遂亲自来招待。   此刻店掌柜垂眸瞧了瞧顾渐玄怀中的小虫儿,道:“公子,娃娃应该有六个月大了吧?”   “九个月零三天。”顾渐玄说道。   因为小虫儿是早产儿,遂照比同龄婴孩要小上许多。   小虫儿!云韵眼神顿时晕满泪水。   云韵咬着下唇,隐忍克制着不让自己转过去看小虫儿。   那样他非但救不得小虫儿,还会再次落入顾渐玄的手中,受无尽折辱。   店掌柜伸出一只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顾渐玄随他到消费最高的婴幼儿用品区,为顾渐玄挑选婴孩衣物。   此刻的云韵本可以就此机会离开,可脚却怎么也挪不动。   他悄悄转头,看去顾渐玄的方向。   顾渐玄是背对着云韵,怀中抱着小虫儿。   小虫儿带着一顶水蓝色西瓜皮帽子,身上穿着一套与西瓜皮帽同色系的连体衣裤。因为顾渐玄抱的姿势,所以小脑瓜高过顾渐玄的肩头,胖嘟嘟的小脸正朝着云韵的方向瞅来。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还有许多小星星,弯弯的好似在笑,粉嫩的樱桃小口一开一合:“叠叠……”   云韵心头一震,冲动的想将小虫儿抱在怀中,永远都不要撒手。   爹爹?这是顾渐玄第一次听到小虫儿说话,还如此喊,下意识的回身看去。   却并没有看到让他魂牵梦绕,为止痴狂之人,只有一名妇人在低头挑选着婴孩衣物,似乎在被选择什么颜色而难为住。   方才那一声爹爹,许是他经常在小虫儿面前教他喊爹爹,想让他把爹爹叫回来,所以学会了,毕竟他只是痴傻,不是哑巴,总会说话的。   顾渐玄转回身,换了一个姿势抱着小虫儿,让小虫儿只能看到他。   这时店掌柜拿来两套婴孩的衣裳,给顾渐玄看:“公子,这两套衣裳都是用最上等的桑蚕丝制作,柔软亲肤,最适合皮肤娇嫩的婴孩了,尤其这个季节穿着既暖和又透气。”   顾渐玄看了一眼店掌柜手中的两套婴孩衣裳:“各来一百套。”   也不想想婴孩生长速度有多快,会不会小,就一连买下两百套。   云韵蹙起眉心想着。   店掌柜到是乐得,还非常的乐得,居然碰上了这么个冤大头。   不过,人在兴奋之余还不忘阿谀奉承一番:“公子对孩子真好,真是一位无比合格的父亲啊!”   这话让顾渐玄当即皱起了眉:“我不是他父亲。”   店掌柜似乎过去沉浸在刚卖出那两百套婴孩衣裳的快乐当中,也没去瞧顾渐玄的脸色,继续拍马屁道:“那公子对婴孩的好,也胜似父亲了。”   云韵了解顾渐玄的秉性,恨不能想让店掌柜此刻就变成哑巴。   闻听店掌柜的话,顾渐玄眉头越皱越紧:“我对他看上去那么好吗?”   店掌柜想也未想的便回道:“当然,否则怎会一下给婴孩买下二百多套如此昂贵的衣裳呐!”   顾渐玄眯了眯眼眸:“噢,原来是这样啊。”   说着,他伸手,将刚付给店掌柜的银票从他手中抽了回来:“不买了。”   店掌柜乐极生悲。   顾渐玄望着小虫儿:“浑身湿哒哒也好,叫你难受,父债子还,你爹爹不再,我便折磨你。”   一旁的云韵顿时急了,婴孩的皮肤娇嫩,若是长时间穿着被尿湿的衣裳,便会起尿疹。   会让宝宝十分疼痛的,甚至有溃烂的情况出现。   云韵焦急又忧心,手中紧紧攥着婴孩的衣裳。   怎么办?   他不能见到他这样虐待小虫儿而坐视不理啊?   “嘶~”   云韵忽然抽了一口气,一只手捂上笨重的孕腹。   见状,伙计忙问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云韵腹部忽然剧烈坠痛。   因为已经有了一次生产经验,遂这一刻云韵猜到了他可能又要早产。   身体因上一次生产,大伤元气,遂还很虚弱,所以此刻云韵被疼的已经倒在了地上,连带着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并且羊水也已经破了,流淌了出来。   “她这是要生了!”店掌柜气急败坏:“怎么在这里就要生啊,弄的脏兮兮的。”   顾渐玄目光再次被吸引了过来,脑中却是上一次云韵生产时的场景。   望着地上之人的背影,顾渐玄喃喃说道:“怎会有几分相像呢?”   说着,抱着小虫儿一步一步的迈了过去。? 第五十九章   然,人却距离云韵还有一段距离时,陡然顿住脚。   顾渐玄抬起一只手掩住口鼻,一脸嫌弃的抱着小虫儿转身离开了。   原来云韵身上的香粉中,璇玑添加了少许的雄黄,而顾渐玄的原身是巴蛇,虽然雄黄已经无法伤害到他,但他却对这种味道极其厌恶。   顾渐玄走了,店掌柜骂了他好几句后,看向了云韵,又对伙计道:“快,把人弄走,别让她生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   伙计过来搀扶云韵:“大嫂,附近有一家医馆,我把你送到那里去吧。”   伙计到是好心,可是云韵是男子,到医馆生产势必要被发现。   若是被传的沸羊羊的,顾渐玄就在这座小镇上,势必要注意,若是被顾渐玄发现了,他还怎么救小虫儿,还会连累璇玑。   云韵忍着小腹的疼痛,吃力的在地上写了一句话:“劳烦小哥将我送到家中,可以吗?”   伙计在店中打工,不能随意离开店铺,得需要店掌柜同意。   店掌柜还算有人味,便同意了。   随后伙计便搀扶着云韵向着住处走去。   两人没有几步,便遇到了璇玑。   显然,璇玑是出来找云韵的。   他将云韵抱了起来,向伙计道了谢,便抱着云韵回了住处。   璇玑将云韵放躺在了床榻上后,忙为云韵输送灵力。   短短几个月内,云韵再次怀孕生产,刀口处势必吃不消,遂璇玑一直为他输送灵力,养护云韵的身体。   为云韵输送完灵力,丝毫不耽误时间的,又为他诊看了一番身体。   此时,璇玑颦眉思绪顷刻,对云韵说道:“你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引发了早产。”忙安抚云韵道:“莫怕,不会有危险。”   这一段时间,璇玑翻阅许多关于接生的书籍,为云韵生产在准备。   云韵问道:“孩子会有危险吗?”   璇玑没有马上回答云韵,但他如此,云韵已经很清楚了。   云韵不想让璇玑有什么压力,便什么也不再说了。   屋外下起了秋雨。   泛黄的树叶禁不住雨水的洗刷,飘落而下,随着风不知被吹向了何处,更是不知哪里才是它的家。   一天一夜后,云韵生下了一对男婴。   双胞胎安然降生,哭声清脆,非常健康,不似小虫儿那般是个痴儿。   璇玑将两个男婴收拾好,便放到了早早准备好的婴儿床中。   他来到了云韵的床边,为云韵掖了掖被子,望着沉睡中的云韵:“孩子们都很健康,长的像你。”   说到此,璇玑顿了片刻,努力的整理着情绪:“所以你要快些醒来,不要睡太久了。”   为了能让两个孩子安然降生,云韵透支了所有力气,最后气若游丝的将两个字孩子都生了下去,若不是璇玑一直在身旁,云韵怕是这最后一口气都保不住了。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   转眼三年过去。   魔界已经全部被顾渐玄掌控。   妖界三分之一的疆土也在他手中。   至于修真界,他却好像放过了一般,丝毫不去侵犯。   不是没有实力,只是不知因何不去动。   魔界,奢靡华丽的殿宇中,一个小娃娃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布偶摆弄着。   奶娘过来,轻叹一声,“又尿了一身。”   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常已经不会在尿裤子,可是小虫儿是个痴儿。   奶娘拿来一套干爽衣裳,为小虫儿换上了。   小虫儿已经不再用奶娘哺育,但奶娘是好人,又重感情,瞧着小虫儿可怜,便留下来照顾着他。   顾渐玄忙完事情,便回到了殿中。   想是这位经常开杀戮,所以身上的戾气大,小虫儿每每见到他就往桌子底下钻,躲着他。   这会人又钻到了桌子底下去,一只小手搂住桌腿,一只小手把自己的两只眸子捂上了。   颇有一副掩耳盗铃之势,我看不到你,你便也看不到我了。   见此,顾渐玄冷笑一声:“小野种应该再把耳朵堵上,否则还会听到本座的声音。”   小虫儿到是很配合顾渐玄的话语,两只小手忙捂去了两只元宝似的小耳朵。   但小眉头却倏地一皱,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的眼睛又能看到这个人了。   遂忙收回捂在耳朵上的两只小手,去捂眼睛。   怎么办,两只耳朵又能听到了?   小虫儿用一只小手勉强捂住眼睛,用闲下的另一知小手去捂耳朵。   可是他还有一只耳朵没有捂住?   正在小虫儿被难为住时,顾渐玄又对他道:“把两只眼睛闭上,用手去捂住耳朵,便见不到本座,也听不到本座的声音了。”   小虫儿急忙依照他的方法去做,这回果然奏效了。   此刻只见一个漂亮的小娃娃在桌角缩成一团,两只眸子紧紧的闭着,小手捂住耳朵,静静的一动不动,活像一尊小雕像。   奶娘见此,又好笑,又难受。   可怜的孩子啊!   似是想起了什么,奶娘道:“魔尊,您不觉得小虫儿眉眼之间与你有着几分相像吗?”   不待顾渐玄说话,白泠走了进来,嗤笑道:“你是年岁大了,眼睛花了吧,我怎么没瞧见他哪里像渐玄,到是长的越发像他的那个爹云韵了。”   云韵!听到这两个字,顾渐玄心弦像猛地被扯了一下。   各种情绪交织起来涌上心头。   顾渐玄目光落在桌底下的小虫儿身上,你的爹爹他到底在哪里啊?   三年了,一千个日日夜夜,我每天都在不停的说服着自己,他没有死,他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地府不会收他的。   一旁,白泠见小虫儿躲在桌底下不出来,便想将人拽出来。   遂蹲下身去,去扯小虫儿。   瘦细的小胳膊,被人握住,并且攥的生疼。   小虫儿睁开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见是白泠,登时变成了一只小人狐,小脸还是那张可爱稚嫩的小脸,耳朵却成了毛茸茸雪白的狐狸耳,蓬松的尾巴根根都倒竖了起来,显然对白泠都是敌意。   “嘶~”   白泠登时痛吟一声,脸上赫然出现三道血痕,是被小虫儿抓坏了。   白泠气急,一把将小虫儿扯了出来,手掌冲着小虫儿的屁股便打了下去。   虽然没有灌入灵力,但下手却不轻:“你这孩子,真是有人生没人教,那我就来管教你,做做好事。”   小虫儿不知道哭,但却知道喊:“疼”。   因为疼,小脸闷的通红。   顾渐玄只是蹙了一下眉,然后就冷漠的站在了一旁,不做言语。   可把奶娘心疼了坏了,忙劝白泠:“仙君莫要与一个痴儿生气,不值得啊,你快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别是留下疤痕了。”   奶娘知道白泠最在乎脸了,遂如此说。   果然白泠停了手,拿出药膏擦拭脸上的伤口。   当然不打小虫儿,也是因为顾渐玄在一旁,他不能做的太过。   顾渐玄看了一眼小脸皱成包子的小虫儿,便提步向着殿外行去了。   白泠忙跟在了他身后。   此刻,顾渐玄站在露台上,望着修真界的方向。   楚年正在汇报:“璇玑自三年前回到天玄宗后,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上个月出来一回,没几日人便又闭关了,属下查了并未发现有异常。”   听完楚年的汇报,顾渐玄:“退下吧,继续去监视璇玑。”   楚年看了一眼白泠,便离开了。   白泠走近顾渐玄,伸出一只手亲密的挽住顾渐玄的胳膊。   顾渐玄拢眉,将手臂抽了回来。   白泠声音透出讨好之色:“渐玄,你莫要再气我了。”   顾渐玄沉默着。   白泠继续道:“三年前是我的错,与你不辞而别,可是当时我是有苦衷的。”   说着,白泠撸起衣袖,给顾渐玄看,就见他手臂上有许多细小的疤痕:“当时我换上一种罕见的怪病,浑身都长了许多小疙瘩,痛苦不已,还难看至极,我不想渐玄看到如此丑陋的我,又不想叔叔为我担忧,便独自一个人承受着,离开你二人……”   白泠将一套谎言编的天衣无缝,隐瞒着他离开那段时间,是去养胎生产,毕竟他顶着大肚子,不能让顾渐玄看到。   至于白然,他岂能不知,现下白泠生的孩子,便是由他养着呢。   白泠以为三年前顾渐玄说要与他成婚,他人却偷偷生孩子去了,再气他这个。   可他却想错了,当年顾渐玄只是一时冲动,才说三个月后与他成婚,后来即便不离开,顾渐玄也不会与他成婚,他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这些年从未变过。   “本座累了,你回吧。”说完,顾渐玄从白泠身边擦过。   白泠狠狠咬住下唇:“顾渐玄,我对一片赤诚,却换来你的冷若冰霜,你别逼我,不要让我杀了你在世上的唯一血脉。”   殿中小虫儿小脸仍旧皱成了小包子,屁股被白泠打肿了,无法坐在椅子上,小手拿出一画卷,对奶娘道:“叠叠在这里。”   奶娘不但照顾着小虫儿,还教他许多东西,虽然小虫儿是痴儿,但奶娘总是在教习他,他也会记住一二,尤其顾渐玄这三年多也没少给他灌输爹爹这两个字。   一股舒适的暖流蔓延至云韵的四肢百骸,像是将云韵从寒冷的冰窖中解救出来一般。   云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爹爹你醒了。”小娃娃脆生生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三四岁大的男童,并且容貌一模一样。   云韵从他们俊俏的小脸上,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伸出手,一一摸上两名男童白嫩的小脸:“我的孩子,我这是睡了多久啊,你们居然长这么大了!”   两个男娃娃回云韵道:“爹爹睡了三年四个月零六天。”   三年前云韵生下两个孩子后,并未马上昏迷,璇玑告知他孩子们安然的产下,所以他一醒来,即便两个男娃娃不喊他爹爹,他也知道他们就是他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   云韵起身,将两个孩子揽在怀中,心疼道:“我的孩子们,爹爹对不起你们,三年间不曾给你们丝毫亲情的呵护。”说到此,云韵越发心疼,小虫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一阵隐忍着咳嗽从门外传来。   是璇玑,云韵忙抬眸看向门口。   这三年来璇玑非但照看他,还要照看他的两个孩子,并且从两个胖嘟嘟的孩子,和精神头上,便知道璇玑将两个孩子照看的非常好。   比他这个爹不知称职上多少倍。   门外,璇玑将染血的帕子收起,推门进来。   见璇玑进来,两个小家伙,亲昵着跑了过去,抱住了璇玑大腿:“伯伯。”   从这一幕可见,两个小家伙是有多么喜爱璇玑。   璇玑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门,随即抬眸望向了云韵。   “璇玑,你的头发……”云韵瞬间泪奔,望着满头银发的璇玑。   璇玑来到云韵身边,倒了一杯水给了他:“修炼所致,不碍事。”   璇玑清雅静如止水的气韵,在一头银发的映衬下,越发圣洁的好似游离在红尘之外,不属于这个世间。   “在骗我。”云韵哭道:“我在体内感受到你的元力。”   元力是一名修仙者最重要的,元力耗竭那一天,也就是生命枯竭那一天。   而云韵能醒来,便是璇玑耗费自己的大量元力将他救醒的。   并且……   “我的修为恢复了!”云韵望着指尖上流动的灵力:“璇玑,我这一生一世都还不清你了。”   “我不要需要你还的,我只想你过的开心就好。”   两个小家伙过来,黏在璇玑的两侧,虽然知道云韵是他们的爹爹,但到底是生疏,习惯性的亲近着璇玑,将璇玑当成了是他们的至亲。   云韵望着这一幕,心底对璇玑感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叫什么名字?”   云韵以为璇玑给两个小家伙起了名字。   “还没有为他们起名字,我想你醒来再为他起名字。”璇玑将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都抱了起来。   两个小家伙正是调皮的时候,这回都在玩璇玑的银发。   云韵望着两个小家伙:“一个叫云璇,一个叫云玑。”   两个小家伙的名字合起来就是璇玑的姓名,寓意很明显,不让他们忘记了他们的恩人,至亲。   两个小家伙在璇玑身上玩了一会,便到屋外去玩耍了。   双胞胎兄弟除了有着血脉亲情,还是快乐的玩伴,所以从来不会感觉到孤单。   可这让云韵忍不住想起了孤单可怜的小虫儿,更是忍不住向璇玑打探起小虫儿:“有小虫儿的消息吗?”   璇玑这三年一直都有打探着小虫儿的消息,知道他在顾渐玄身边过的并不太好。   可是人要照顾沉睡的云韵,又要照顾双胞胎兄弟,所以对小虫人更多的是无奈,无法将小虫儿带回到云韵的身边。   尤其璇玑的身体为救云韵耗损元力太大,已然力不从心。   闻听云韵的问话,璇玑静默少顷:“小虫儿在顾渐玄身边,有奶娘照看,只是顾渐玄性格阴晴不定,会让小虫儿惧怕……”   璇玑望着云韵流下泪的凤眸,没有再说下去。   “我要把小虫儿从他身边救回来。”   璇玑:“好,我会帮你。”   云韵摇了头:“我自己便可以。”   云韵清楚璇玑修为,精神力大不如从前,怎能让他去犯险,柳青歌的死对云韵的打击无法修复,他断不会让璇玑再成为第二个柳青歌。   “我的两个孩子需要你照顾。”云韵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   说着,云韵看了一眼窗外:“我还要对外头那两个小家伙负责,陪伴着他们长大呢!”   说到此,云韵哭着笑了,憧憬道:“待我将小虫儿救回来,我们便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幸福生活……你做孩子的父亲。”   云韵岂能感觉不到璇玑对他的心意。   如此,是他唯一可以报达的方法了。   璇玑又怎能不知云韵的想法,人没说话,并不是想要他这样报恩,只是想让云韵心中能好受。   顾渐玄这三年,每年都会带着小虫儿来天玄宗,他与云韵曾经的住处静尘峰小住几日,还在静尘峰上放养了许多只灵狐。   云韵正好借着他这次来静尘峰小住的机会,幻化回自己的原身,一只九尾灵狐,来到静尘峰,混在一群狐狸当中,找时机救走小虫儿。   此刻,云韵进了轩辕阁中。   轩辕阁一楼被改成了一间宽阔的殿堂。   殿内奢靡华丽,整体色调是暗色,给人一种压抑之感,云韵迈着毛茸茸胜雪的狐狸爪子,迈进了大殿中,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让他在地狱中挣扎的少年,不,是男人。   三年未见他已经脱离了少年的青涩。   整个人变化犹如脱胎换骨一般。   此刻,他身着一袭黑金色繁复华袍,一手支颐,慵然的躺在琥珀色的玉榻上,同色系的高冠束发,几缕墨发垂落的身前,脸部线条如精工雕刻般,虽然人在闭眸小寐,但也可看出他的俊美不容置疑。   云韵脑中拂过三年前二人相处的画面,心中泛起苦楚。   与此同时,顾渐玄霍然睁开了漆黑深邃的眼眸,冷郁的波光流转,望去了云韵的方向。? 第六十章   云韵被顷刻惊出一身冷汗,本能的想掉头逃,却想起自己现下是一只狐狸,顾渐玄认不得他。   遂克制着内心的惊慌,站在原地不动,歪着毛茸茸的狐狸脑瓜,像是被顾渐玄身旁小几上的一盘水果吸引了注意。   而顾渐玄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身为统领魔界的魔尊,想杀他夺位的魔族不少,遂顾渐玄即便是在小寐时,五感也是极其敏锐的。   方才是察觉到了有什么进来,可见是一只九尾灵狐便放下了警惕,继续小息。   毕竟静尘峰上都是他放养的灵狐,有普通一条尾巴的,也有九条尾巴的,有赤虎,也有白狐。   所以云韵的原身不会引起顾渐玄的怀疑。云韵放下心来,在殿中蹲坐了一会,未看见小虫儿,便准备离开。   可他方走到门口,一个小娃娃便提着一只小水桶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小娃娃刚提着小水桶走到殿门口,就因为把水洒到了地上,小脚一滑,“砰”地一声,坐了一个屁墩,水桶中的水也洒了他满身。   顾渐玄睁开了眼眸,看了一眼小虫儿,便阖上了眸子,继续小寐,丝毫不去理会摔倒在地,洒了一身凉水的小虫儿。   然,云韵却心疼不已,眼圈瞬间就红了。   现在虽然是初夏,已不再寒凉,但到底是一桶冰冷的凉水洒到了一个三岁多小娃娃的身上,尤其汉白玉地面坚硬冰冷,小屁股重重的摔在上面,一定会很疼的。   云韵忙来到小虫儿面前,用头轻轻蹭着小虫儿,去安抚他,又用身上的毛发去擦着小虫儿身上的水。   摔倒了,小虫儿也不哭不闹,两只小手按着地面拔起身来,然后走了几步,又想起了自己的小水桶,折回去将小水桶拎了起来,向着殿中走去。   云韵一直跟在小虫儿身边,想找机会将小虫儿带走。   想上二楼,必须要从顾渐玄身边过。   但小虫儿在路过顾渐玄时,避开他大老远,向着楼梯走去。   小虫儿提着小水桶走上二楼后,顾渐玄缓缓睁开了深邃着凤眸,望着一娃一狐走上了二楼。   小虫儿感知迟钝,云韵都跟在身后好一会了,他才感觉到。   不过只是歪着小脑瓜,瞅了他一眼,便收回注意力,提着小木桶来到一盆枯萎的盆栽跟前,因为刚刚摔了一跤,将小木桶中的水几乎都洒了出去,仅剩下一点点,被他倒进了花盆中。   原来小虫儿出去提水,是想灌溉这盆枯萎的盆栽,想救活它。   我善良的小虫儿!云韵忍不住落下眼泪来,毛茸茸的狐狸头靠在小虫儿的小短腿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黑金色华丽的衣摆层层堆叠拖曳在汉白玉地面,顾渐玄行了进来,目光撩过小虫儿腿边正在低着毛茸茸脑袋的狐狸,伸出一手,提起小虫儿的后脖领,像拎小鸡一般的将小虫儿拎走了。   云韵忙迈着雪白的小狐狸爪,跟了过去,生怕顾渐玄伤害到小虫了。   顾渐玄拎着小虫儿从二楼下来后,随意的将小虫儿丢在了地上后,便又躺回了玉榻上,阖上眸子,不再去理会小虫儿了。   也不管浑身湿哒哒的小虫儿,更是不在乎刚刚他那么随意一丢,有没有摔疼小虫儿。   显然小虫儿是摔疼了,皱皱个小眉头。   云韵心疼的蹭着小虫儿,想为他揉揉被摔疼的小屁股,可是他现在是狐狸身体,最简单的动作,他都无法去做,无法抚慰可怜的小虫儿。   更是没法在顾渐玄眼皮底下将小虫儿救走。   小虫儿一直惧怕着顾渐玄,所以被顾渐玄捉了过来,丢在一旁后也不敢乱走了。   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发着呆。   云韵瞪了顾渐玄一眼,却对他无可奈何。   只是贴在小虫儿身边,陪伴着他。   这时奶娘进来了,他手中还端着一碗肉丝青菜粥,原来奶娘没有在虫儿身边,是因为在为小虫儿做餐食。   她一进来瞧见小虫儿坐在地上忙过来,将小虫儿抱到了椅子上,这一抱发现小虫儿浑身湿漉漉的,又忙去给小虫儿取来干爽的衣物过来,迅速的为小虫儿换上了。   见此一幕,云韵庆幸小虫儿身边有一位好奶娘,眸子感激的望着奶娘。   顾渐玄不知何时睁开眼,但很快又阖上了。   奶娘开始细心的一勺一勺的喂起了小虫儿喝粥。   想是提着小木桶,消耗了不少体力,遂小虫儿饿了,这会正一副津津有味的认真的吃着粥。   一碗下肚后,奶娘要将粥碗端走,却被一只小手把住,“还吃。”   细糯柔软的声音,透出几分可怜,让云韵听着莫名心酸。   见此,奶娘叹息一声,抬手轻轻将小虫儿把在碗沿上的细小指尖一一掰开,哄他道:“吃饱了,不能再吃了,不然小肚皮要被撑破了。”   云韵想起小虫儿因为是痴儿,不知饱饿的事情,旋即目光凌厉的瞪去了罪魁祸首。   真想把这个人杀了。   身旁奶娘抱起了小虫儿,打算带小虫儿到二楼去,哄小虫儿睡午觉,这时顾渐玄噙着几分慵然的嗓音传来:“让他在这里睡。”   奶娘恭敬的应了一声“是”,便上楼去为小虫儿取被褥枕头。   顾渐玄性格阴晴不定,怪癖善变,遂做出什么事情也不觉得奇怪,所以奶娘没有多想,云韵也没有多想。   云韵一直守在小虫儿身边。   奶娘取了被褥枕头下来,又将桌子上的茶具收拾了,打算用它做小虫儿的临时床铺。   将被褥铺到上面后,便来抱小虫儿,然后手一顿,说道:“尿了。”又道:“小虫儿等着,奶娘却取衣裳,不及时换上,你又要起尿疹了。”   说完,奶娘急匆匆的上楼去给小虫儿取衣裳了。   尿疹!云韵想起了三年前顾渐玄不给小虫儿换下尿湿衣裳的事情。   他真不配当父亲,不,是不配做人。   云璇、云玑没有这样的父亲。   很快奶娘便为小虫儿换上了一身干爽的衣物,又将小虫儿抱到临时小床上,准备哄他睡觉。   可是小虫儿却没有躺下去,而是指着地上的白狐道:“狐……一起睡睡。”   原来是想让云韵陪他一同睡觉。   许是云韵幻化的白狐一直都跟在他左右,让他感觉到了白狐对他的友好,也许是小娃娃大多都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尤其小虫儿可以看出云韵是他的同类。   只是他有九条尾巴,他只有一条尾巴。   被自己的孩子亲近,云韵心中是说不上了欣喜,爪尖点地,腾地一下跳了上去,毛茸茸的身体紧挨着小虫儿。   小虫儿依偎着云韵躺了下去,不消一会便呼呼睡了过去。   奶娘一直都很宠着小虫儿,遂让小虫儿搂着一只白狐睡。   见小虫儿正睡的香甜,奶娘将小虫儿换下来的两套脏衣裳拿起来,到外头清洗去了。   云韵一直等待时机,想趁着顾渐玄出去之际,将小虫儿带走。   可是顾渐玄一直躺在玉榻上,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尤其这会人正撩着眼皮,望着小虫儿,望着小虫儿翻身,望着小虫儿睡觉不老实滚到了桌边去,望着小虫儿再一番身,一下子滚了下去。   冰冷坚硬的汉白玉地面,从高处摔下,可想而知,对一个细胳膊细腿瘦小的幼儿来说是有多么的严重。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虫儿摔在地面上那一刻,云韵用自己的狐身垫在了他的身下。   小虫儿毫发未伤,他身下的云韵却被砸断了一只前爪。   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去检查小虫儿有没有摔伤了。   顾渐玄眼梢微抬,收回视线,端起小几上茶盏,惬意的品味上了。   奶娘清洗完衣裳回来,见到小虫儿摔在了地上,忙过来把小虫儿抱了起来,也去检查小虫儿有没有摔坏。   小虫儿因为还未睡醒,遂趴在奶娘身上,又睡了过去。   见小虫儿无事,奶娘怕小虫儿睡着睡着再从桌子上摔下来,便抱着小虫儿依偎在她怀中睡了。   见此,云韵放下心来,今日有顾渐玄在,他是没法将小虫儿带走,尤其他手断了,需要回去处理一番。   遂云韵恋恋不舍的看了小虫儿几眼后,离开了。   顾渐玄挑起眼梢,玩味的望着白狐一瘸一拐的离开。   “真是同类找同类。”看向依偎在奶娘怀里睡觉的小虫儿:“只可惜他只有一条尾巴,想是随了小野种的那个父亲了!”   云韵回到了璇玑的住处后,幻化回人身,推门进了房间。   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璇玑坐在床边守着他们。   云韵刚一进来,璇玑目光便落在云韵那只断臂上,显然已经察觉出不对。   随之起身过来,为云韵诊看手臂上的伤势。   云韵不说,璇玑也不问他究竟是怎么弄成了这般。   不想让云韵为难。   处理完伤势,云韵对璇玑歉意的说道:“抱歉,第一次出去,便让你担忧了。”   璇玑拿出一瓶伤药递给了云韵:“不要因为我让你多了一层负担。”   这种事情只能越谈越沉重,随后璇玑换了话题。   二人闲聊了一会,云韵心中一直担忧着小虫儿,尤其是小虫儿的痴傻问题,遂云韵问道:“有能治好小虫儿是痴儿的药物吗?”又补充道:“小虫儿原本并不是痴儿,是顾渐玄在我怀胎时,偷偷下了药,小虫儿方才成为痴儿的!”   说完,云韵已经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璇玑拿出帕子为云韵擦拭泪水:“我翻阅翻阅医书,找找能否有法子治疗。”   云韵点头。   璇玑起身道:“你身体弱,早些休息吧。”   云韵送璇玑出门。   璇玑出了房间后,便去了主峰,在宗门的藏书阁中,不眠不休的翻阅了一晚上关于治疗痴傻病症的书籍。   云韵因为手臂骨折,只能在家中养伤。   这期间璇玑翻阅书籍,找到了治疗小虫儿痴傻的办法。   但痴傻病症是很难治愈的,遂此刻璇玑对云韵道:“我的医术浅薄,所以不能保证会将小虫儿治愈,也许会丝毫无起色,但不会伤害到小虫儿。”   云韵点头:“我信你。”转瞬又道:“我早便有无法治愈小虫儿的心里准备。”说到此,云韵眼含泪光笑道:“他这不是还有我这个爹爹吗,我可以一直照顾他啊。”   翌日,云韵一早便去了静尘峰见小虫儿。   他以为小虫儿会在一楼卧室中睡觉,孰料却在一楼大殿中。   大殿中照比他几日前来多出一张宽敞的檀香木描金豪华床榻。   这一刻小虫儿躺在上面呼呼睡的正酣甜,而他身旁躺着顾渐玄,他闭着眼睛,人应该是睡了。   床边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酒坛。一看就知他喝了不少的酒。   云韵变回人形,想趁着顾渐玄醉酒睡着之际,将小虫儿偷偷抱走,可小虫儿缩在床里睡觉,床边躺着顾渐玄,极其碍事。   云韵摒住呼吸,悄然来到他身边,打算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从他身上翻过去,将小虫儿抱走。   云韵伸出一只手,正准备翻过去时,陡然的变故发生,他的手一沉,转瞬又一阵天旋地转,待云韵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顾渐玄按在了身.下。   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薄而有型的薄唇落了下来。   炽热又熟悉的气息蔓延嘴中每一个角落。   顾渐玄抬起头来,嗓音醉意酩酊的说道:“我好想你……白泠。“? 第六十一章   说罢,再次埋下头去。   他一只手扯下了幔帐。   紧接着幔帐漾起的涟漪,犹如汹涌的海浪翻腾。   不知过了多久,幔帐终于静止了下来。   男人躺回床榻,隔在云韵与小虫儿之间。   云韵浑身哪里都疼,更是疲惫不堪,他望了呼呼睡熟中的小虫儿。这次他是无法将小虫带走的了。   遂幻化为狐狸身,离开了。   “吱呀”一声,云韵脱着疼痛的身躯,推门行进了房间。   璇玑抬眸望去。   只见云韵发丝凌乱,唇角带着细细的伤口,染着血渍,领口松垮被扯坏,白皙的脖颈都是刺目的颜色,还有齿痕……   总之人很狼狈,一看便知在他身上经历了什么。   云韵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没法再瞒璇玑,他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去把失意与难受掩盖住,将自己的脆弱藏干净。   云韵唇瓣动了动,随即说道:“他喝的酩酊大醉,把我当成是了白泠……我,我……”   云韵嗓音克制不住的哽咽起来。   他以为把自己藏的很好,可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好难受!”   说完,云韵蹲在地上,将脸埋在手掌中,哭了起来。   璇玑过来要安抚云韵,却听云韵道:“让我一个静静,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璇玑静默片刻,离开了房间。   两个小家伙还在床榻上睡着,这个年龄的幼童都比较贪睡,小虫儿与两个孩子年龄相仿,连一岁都没大上,也需要至亲的爱护照料。   所以他怎么可以放弃小虫儿呢,他一定要将小虫儿救回来。   云韵把自己从悲伤中扯了出来,去了浴室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番。   不过,虽然他都清理了,但他知道自己因为子嗣泉的缘故,是易孕体质,遂云韵思量再三,去找了璇玑。   人进了璇玑的卧室后,静默了片刻,问道:“璇玑,你可有避子药?”   像是早有预料,璇玑道:“等我半日。”   云韵轻轻点头:“多谢,一再的麻烦你。”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道:“我想去见见宗主。”   当年薛度拼力救云韵的恩情,云韵从未忘记过。   璇玑道:“天玄宗这三年变化太大,看似是由薛度执掌大权,却早已落入了顾渐玄的手中,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是体会到了。”   云韵接他话道:“所以你认为薛度是被练成了傀儡?”   云韵也如此想过,遂想去证实一番,确定薛度到底是不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还是另有苦衷。   他可以竭尽全力去帮助薛度。   云韵知道璇玑担忧他,又道:“我化成狐狸身去看他,不会被发现的。”   璇玑见云韵决意想去,便也没有说什么。   而后云韵按动石壁的机关,一扇隐藏的石门打开,云韵随之行了出去,进入一片密林中。   这三年璇玑一直将云韵和两个孩子藏到了这儿。   璇玑住的山峰上被他布下了法阵,其他人是无法进入云韵与两个孩子生活的地方。   同时当年璇玑将云韵和两个娃娃带回这里,也是为了更好的救治云韵,让他快些醒来。   云韵穿过一片密林后,化身为九尾灵狐,去了薛度的住处。   这个时间,薛度还在宗门处理事情,遂云韵便窝在草丛中等他回来,也顺便休息一会。   三年未经历那事,尤其顾渐玄每次都猛如虎。   带着倒刺,给云韵的只是没有尽头的伤害,需要慢慢恢复。   “这里怎么会有只九尾灵狐?”薛度望着草丛中的狐狸,旋即俯身将其抱入怀中,抚摸着狐狸毛茸茸的脑门,然后微微敛眉:“居然发热了。”   说着,将狐狸抱回了自己的住处。   找来退热药喂给了白狐。   云韵将药丸含在口中,并未吃,一双眸子一直在细细的打量着薛度。   他不是傀儡。   傀儡不会有自己的思想。   云韵望着薛度的眼眸,神韵好似薛度,但感觉哪里又有些不对劲了。   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劲。   总之与从前的薛度有出入。   忽然,白狐从薛度身上跃了下去,跑走了。   见此,薛度眸子玩着白狐离开。   父亲,值得吗?   云韵回去时,璇玑已经将避子药调配好,同时给云韵的还有治疗小虫儿傻痴的药物。   云韵将避子药服了后,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去给小虫儿送药了。   璇玑目送云韵走后,嘴角溢出丝丝殷红,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小虫儿是神魂受了损,所以必须要元力来修补。   遂璇玑给云韵那枚药丸中,便灌入了他的元力,而云韵生产完昏迷不醒,璇玑为了能让他尽快醒来,已经为他输送了大量的元力。   人已经到了元力枯竭的地步了,所以这一次,让璇玑在这世间上本就所剩不多的时间中,又减少了许多。   云韵来时,小虫儿正坐在殿中摆弄着布偶玩。   奶娘在地面上铺了一床被子,所以云韵不用担忧小虫儿会凉到。   云韵来到小虫儿身边,用雪白的毛发亲昵着蹭着小虫儿。   小虫儿抬起澄澈天真的大眼睛瞅了瞅云韵,随即又开始摆弄手中的布偶玩。   一看就知他很喜欢这只布偶。   顾渐玄没在大殿中,可是奶娘还有侍从却在殿中,云韵不便给小虫儿喂药,更没法带走小虫儿。   遂坐在了小虫儿身边,等待时机,同时也是在陪伴着他。   过了一会,小虫儿像是在殿中玩够了,抱着布偶起身,想离开这里。   似是想起了什么,迈出的小脚又收了回来,将已经睡着了的云韵抱了起来。随后他一只手抱着云韵,一只手搂着布偶出了大殿。   到楼阁前的一块草丛去玩了。   小虫儿将白狐和布偶放下后,便到草丛去捉蚂蚱了。   云韵见他喜欢捉蚂蚱,便也陪着小虫儿一同捉起了蚂蚱。   遂一娃一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蹦蹦跳跳,成了这里的一道风景线。   顾渐玄慵懒的靠在树枝上坐着,望着草丛中的一切。   他手中拎着一坛酒。   旋即仰头喝下。   醇香的酒液顺着优美的下巴流淌,划过弧度性感的喉结,漫入衣襟中。   一旁楚年好奇的问道:“主上最近怎么对这只灵狐一直在注意?”   顾渐玄将酒坛的酒液尽数喝干,慢悠悠的擦拭的嘴角道:“是他一直在注意本座呢。”   楚年越发懵然。   说着,顾渐玄目光落向草地。   此刻云韵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一按,便被他按到一只蚂蚱。   一旁小虫儿正在认真努力的捉蚂蚱,可是半晌都没有捉到一只。   这时,一旁的白狐对他叫了叫,小虫儿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   云韵将爪下的蚂蚱给小虫儿看。   小虫儿忙过来,将蚂蚱拿在了手中,然后……   居然将蚂蚱塞到了小嘴中,要吃掉。   云韵忙要去阻止,却被人抢了先。   “不但是个小野种,还是一个小畜生。”顾渐玄一只手扯起小虫儿的一条腿,倒着拎了起来,另一只手掰开小虫儿的小嘴,紧接着蚂蚱便从小虫儿的嘴中掉了出来,逃走了。   顾渐玄放下小虫儿,一眼都没有看身旁的白狐,提步向着楼阁走去。   云韵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小虫儿,心疼起来。   此刻只见小虫儿白皙稚嫩的小脸蛋上两侧都是被捏出来的指痕,可怜得紧。   云韵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揉着小虫儿的小脸蛋。   这一举动却把楚年看呆了,旋即翻了下来,来到云韵近前。   俯身一把将白狐抱了起来,仔细端详着怀中的白狐:“你是开了灵智了吧?”   开了灵智的狐狸,思维思想便与人的差不多了,不过……   楚年继续道:“即便你开了灵智,可为什么要对小虫儿如此关心呢?”   楚年手没轻没重,捏到了上次云韵骨折的那只前爪,云韵被弄疼,又不想被楚年抱着,便不得以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趁他被咬疼分神之际,从他怀中跳了下去。   本想着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待楚年走了,再出来。   孰料方才跑了几步,便撞到了一个人的腿上。   那人到是快,还不待云韵逃走,便将其抱了起来。   “这只白狐好有趣。”叶澜修笑道:“慌慌张张的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要逃跑似的。”   “可不是,被你猜对了。”楚年把自己被咬了一排牙印的手给叶澜修看:“刚把我咬完。”   叶澜修依然在笑着:“定是你招惹了它。”   楚年叫屈:“没有,我就是抱了它一下。”但人不想与一只狐狸计较什么,只能认倒霉的说道:“以后不抱它就是了。”   叶澜修方要说话,白泠行了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草地上坐着的小虫儿身上。   小虫儿虽然是痴儿,但他记得疼,记得这个人打过他。   遂皱皱个小眉头,嘟着小嘴,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和蓬松的雪白尾巴都露了出来。   白泠见到这一幕,便骂道:“小畜生居然还敢瞪我,对我不满,看我不好好把你教训服了的。”   说着,便撸起袖子,要去打小虫儿。   然,白泠还未走到小虫儿近前,便发出一声惨叫来。   下一刻便见他撸起衣袖要打的小虫儿的手臂上,流起了鲜血。   楚年不由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背上一排轻轻的齿痕,知道了白狐这是对他口下留情了。   “居然敢咬我。”白泠被气的脸色都黑了,瞪着护在小虫面前的白狐:“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说着,拔出剑鞘就朝白狐刺了过去。   “当”的一声蜂鸣声,叶澜修寄出法器挡住了白泠刺向白狐的一剑。   见此,白泠道:“叶澜修你一次又一次坏我事,是成心想与我过不去是吧?”   “不敢。”叶澜修收了法器:“这只白狐是我的灵宠,我只是在保护我的东西。”   白泠手臂上有伤,忙拿出药粉止血,更是没有心思与叶澜修辩驳,还不如到他主子哪里告状去。   遂白泠冲叶澜修冷“哼”一声,又恶狠狠的瞪了白狐一眼,便向着大殿走去。   楚年对叶澜修道:“他定是到主上哪里告你状去了。”   叶澜修已经不只一次救过云韵了,遂云韵为他担忧了起来。   闻听楚年的话,叶澜修风轻云淡一笑:“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时奶娘过来,叫小虫儿回去。   小虫儿拿起地上的布偶,又转身将白狐抱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回了阁楼。   叶澜修眉宇轻蹙,他道:“主上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二人,已经不再相信你我二人了。”   楚年也已经感觉出顾渐玄有事瞒着他二人。   二人没有再吱声,目光均是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走远的小虫儿和白狐的身上。   殿内,白泠一副委屈,哭啼啼的给顾渐玄看他被咬伤的手臂。   “渐玄你瞧,那只狐狸把我咬成了这般,可那叶澜修却还在护着那畜生,还说是他的灵宠,合着我堂堂魔尊的夫人都不抵他一个卑微属下的灵宠了……”   他正说着,小虫儿已经和云韵进了殿中,显然云韵已经听到了白泠对顾渐玄添油加醋的哭诉。   奶娘将小虫儿领进大殿后,便有些担忧的候在了一旁。   原来是顾渐玄吩咐奶娘将小虫儿带进来的,更准确一点是他让奶娘将白狐带进来的。   此刻就听顾渐玄温声宽慰白泠道:“好了,莫哭了,本座给你做主就是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白泠愣住。   而顾渐玄已经来到了小虫儿的面前,伸出手将白狐从小虫儿怀中抢了过去。   另一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朝白狐挥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   奶娘忙捂住小虫儿的双目。   云韵更是怕吓到小虫儿,隐忍着剧痛,不发出一声来。   顾渐玄丢掉染血的匕首,将手中从白狐身上割下来的一截尾巴递给了白泠,笑道:“我瞧着你的佩剑上也无装饰,单调的很,把这个当做剑穗,拴在上面去,一定很好看的。”   他说着,瞥了一眼地上的白狐,慢悠悠的说道:“以后他每惹到你一次,本座便割下他一条尾巴,直到将尾巴全部都割掉。”   云韵不但身体上在疼痛,心头的肉也好似被人用利器翻搅。   白泠目光从顾渐玄手中的那断狐尾上,移向他的脸庞。   男人虽然在笑,可那笑意格外渗人,白泠打了一个寒颤,接过他手中的东西:“谢谢渐玄为我出头。”   顾渐玄拿出帕子,垂眸擦拭着手,不甚在意的说道:“听闻你叔叔收留了一个小娃娃,与小虫儿年龄相仿,带过来,两个也是玩伴。”   这一句话听着白泠脊背发寒,生怕顾渐玄是发现了什么,才如此说的。   此刻,白泠嘴角扯出一抹干笑:“好,我这就去带来。”   说完,人转身离开了殿中。   顾渐玄目光落在掉头要离开的白狐身上,扬起手,手掌一抓,下一刻白狐的身体便飞了起来,落入了他的怀中。   旋即他吩咐身边的侍从道:“把洛昱昭找来。”   在他怀中挣扎的白狐,猛然一顿。   洛昱昭?是他听错了吗,云韵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正在这时,男人低沉透出几分懒倦的声音又道:“洛昱昭医术可了得,倘若我不把你那截狐尾给了白泠,他定能给你接回去呢!”   真的是洛昱昭,他没有死吗,还是只是与他同名的人,云韵情绪复杂的想着。   更是焦急的等待医修的到来,便可以证实他到底是不是洛昱昭。   顾渐玄抱着怀中白狐坐在玉榻上,一只手抚摸着他雪白的毛发。“伤你也是我情非得已的,你招惹谁不好,偏生去招惹我的道侣,遂我只能为了他,伤害你。”   云韵心头一阵刺痛,想逃离,却因为想证实那个医修到底是不是洛昱昭,遂只能在他怀中。   男人像在闲聊一般的继续道:“我师尊就是一条九尾灵狐,只可惜他死了。”   说着,瞥了一眼在地上摆弄布偶的小虫儿:“还留下一个不知与哪个野男人苟且后生下的痴儿,可我这个人很善良,帮他将这个小野种带大,还为了纪念他,养了许多白狐。”   垂眸,盯去白狐:“也包括你。”   顾渐玄这边说着话,那边洛昱昭背个药箱行了进来:“魔尊有何吩咐?”   云韵目光一瞬不瞬望着他,眼中蒙上一层雾气,是洛昱昭,原来他没有死!   “治疗这只白狐身上的伤势。”顾渐玄道,旋即他对怀中的白狐又道:“他就是我方才说的那名医修,三年前,我是想要杀了他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时我想了想,要惩罚一个人,杀了他并不是最好的法子,所以我选择了其他的法子。”   云韵垂在狐狸眼,掩盖着愤怒的情绪。   洛昱昭像是对顾渐玄的话充耳未闻一般,来到他近前将白狐接了过去,开始为白狐处理伤口。   云韵目光在洛昱昭脸上打量着,他眼里的光没了。   他活的很不开心。   他究竟遭遇了什么伤害,让他如此?   云韵目光一直望着洛昱昭想着。   为白狐伤口涂抹完药,洛昱昭拿出纱布,刚要为白狐包扎,手上的纱布却被顾渐玄接了过来,随之也把白狐抱到了怀中,亲自为白狐包扎伤口。   云韵为了能与小虫儿接触,不得不选择顺从他。   小虫儿,云韵望着一直低头摆弄布偶的小虫儿,他要尽快将治疗痴傻的药给小虫儿喂下。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旁,洛昱昭见用不到自己了,神色温和的看了看小虫儿,起步要走,这时白泠带着一个孩童进来。   云韵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   孩童比小虫儿高上半个头还多,身体胖乎乎的,可以轻松将小虫儿装下,五官漂亮,云韵觉得孩子有点像白泠,还有些像白然。   白泠止住步伐,指着小虫儿,对孩童道:“洁洁去跟那个小孩玩吧。”又补了一句“要‘好好’的与他玩耍。”   “是,师兄。”白洁眯眯眼笑着道。   说完,白洁便向着小虫人走去了。   小虫儿正低着头认真摆弄手中的布偶,并没有注意白洁向他走来,直到手上的布偶忽然被人抢了去,小虫儿才抬头看去。   他望着白洁正在手中扯弄的布偶:“我的。”   白洁才不管小虫儿说了什么,自顾自的扯弄着布偶,显然他对布偶也很感兴趣。   云韵急了,可是他又不能将布偶帮小虫儿抢回来,那毕竟是孩子们的事情。   洛昱昭见此,皱起了眉头。   顾渐玄手指在白狐爪子上捏弄,眉梢轻佻,饶有兴致的望着两个孩童。   白泠眼露得意,他的孩子,也要处处压制着那个贱.人的孩子。   奶娘在一旁叹气,她一个大人,也不好去插手孩子们的事情。   可是布偶是小虫儿唯一的玩具,也是他最喜欢的玩具,怎么可以让别人给抢去。   遂小虫儿又对白洁道了句:“我的。”   想让白洁还给他。   可是白洁哪里会给小虫儿,既然抢了过去,就是他的了。   别人迟迟不把最心爱的布偶还给他,遂小虫儿皱皱起小眉头,用细白的小手指,指了指白洁手中的布偶:“我的。”   白洁终于抬起眼,却瞪了小虫儿一眼,扬起下巴,傲慢的说道:“是我的了。”   小虫儿不明白他的布偶,怎么会忽然就变成了别人的了。   小人站在那里,茫然无措了一会,然后抬起手,决定把自己的布偶拿回来。   可是白洁怎么会给小虫儿,一把将小虫儿推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云韵登时急了,想从顾渐玄怀中跳下去保护小虫儿。   但他却被顾渐玄恶意的按在怀里,让他无法离开他的怀中去救小虫儿。   奶娘忙将小虫儿从地上扶起来,边为小虫儿掸着身上的灰尘,边哄他道:“乖,小虫儿,咱不要了,到时奶娘为你再缝制一个。”   小虫儿摇头,指着白洁手中的布偶:“叠叠送的。”   布偶是小虫儿过生辰时,奶娘为他缝制的,并且说是爹爹送的。奶娘与洛昱昭熟络后,从他口中得知发生在云韵身上的凄惨事情,了解到云韵是一位好爹爹,遂为了让小虫儿对云韵有个好印象,便对小虫儿说布偶是爹爹送的。   奶娘没想到小虫儿一个痴儿会如此在乎这份‘爹爹’送给他的礼物。   云韵更是心酸不已,猜到小虫儿方才说出那一句“叠叠送的”,是怎么一回事了,心中皆是对小虫儿的愧疚,还有对奶娘的感激。   洛昱昭也红了眼,上前便将白洁手中的布偶抢了下来,要还回到小虫儿的手中。   可是人刚把布偶从白洁手中抢了下来,就被白泠揪着衣领一连给了好几个耳光,将他手中的布偶抢了下来后,有给了他一掌,将洛昱昭震飞了出去。   洛昱昭修为已经被顾渐玄废了,所以哪里是白泠的对手。   人撞到了殿中央的梁柱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半晌都无法动弹。   白泠忙去安抚哭闹中的白洁。   这几年在白然身边,白洁一直被娇生惯养,要什么给什么,哪里受过这屈,遂这会指着小虫儿道:“打他。”   分明是他不对,还返来欺负小虫儿,奶娘气不过了,遂对白泠道:“白仙君,孩子娇惯着是人之常情,但总是要有个度,不然……啪……”   白泠甩了奶娘一巴掌:“你一个下等的奴才,怎有资格来教育我。”   白洁仗着有白泠在,闹的更凶:“我要去打他。”   白洁个头大上小虫儿许多,体质又强壮,尤其小虫儿是个痴儿,遂白泠料定小虫儿打不过白洁,松了手,让白洁去打小虫儿。   云韵无法再忍,要用法力挣脱,去保护他的孩子,然却发现自己的法力被压制住。   头上传来顾渐玄惬意的声音:“你这条九尾灵狐,是开了心智,并且修真了,有点妖术,说吧,你的祖先是不是云韵?”   洛昱昭注意力被顾渐玄的话吸引来,灵狐是非常认血脉,会为同血脉付出生病。   “原来你是云韵的狐子狐孙!”   白泠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怪不得,你如此去帮助那个小野种啊!”   几人说话间,白洁已经将小虫儿按倒在了地上,去欺负。   奶娘嘴角流淌着血,还来不及擦去,便上前,要拉开白洁。   孰料,又被白泠狠狠掴了两个耳光,被打倒时,额头磕到桌角,当场昏死了过去。   “奶娘!”小虫儿急了,狐狸耳朵,和尾巴当即现了形,紧接着尾巴大力一甩,就抽在了白洁的脸颊上。   “唔唔唔……”   白洁脸颊立刻出现一道红痕,大哭了起来。   小虫儿趁机使劲将白洁推开,跑去了昏死过去的奶娘身旁,然后躺在她身边,缩成一小团,紧紧搂着奶娘。   白泠心疼的瞧着白洁脸上的一道红痕,哄着他。   白洁边哭边指着缩在奶娘身边的小虫儿道:“把他那条该死的尾巴割下来。”   白泠嘴角都跟着使劲道:“对,把那条尾巴割了,看他还拿什么兴风作浪了。”   顾渐玄不言不语,促使白泠越发猖狂。   云韵岂能看着小虫儿被伤害。   他一口咬到了顾渐玄按住他的手臂上,狠狠的,狠狠的撕咬着。   然,顾渐玄却不见丝毫怒意,宛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就好似云韵咬的不是他。   只是一脸冷漠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洛昱昭强撑起身来,要阻止他们。   可是刚到白泠近前,就被他一掌击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白泠捡起地上顾渐玄丢的那把匕首,一手扯起小虫儿的尾巴,一手便割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紫光激射而来,击在了白泠手中的匕首上,瞬间白泠手中的匕首化为一蓬灰烬,细看之下,白泠的虎口处被震出一道伤口。   白泠方要发作,见来人之后,硬生生的把怒意压了下去。   来人是一名俊美秾丽的年轻男子。   一头紫发张扬而妖娆,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眼尾轻佻,笑睨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小人狐,话语似真似假的说道:“若是不喜,也不要伤害,我带回家就是了,也不差多给他一口饭吃。”   南宫野俊说着,又睨了一眼顾渐玄怀中的白狐:“也带上他,我最见不到可怜的小动物被残害了呢。”   顾渐玄轻嗤一声:“不了解你,还真当你是有多善良呢!”   南宫野俊是妖界的东药王,掌控着妖界三分二的疆土,能坐上妖王位置的,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所以善良真是与他太遥远,尤其顾渐玄又经常与他打交道,遂对他不能在了解。   白泠更是惧怕这个人,在二人说话时,便已经带着白洁匆匆离开了。   顾渐玄还与南宫野俊有事要谈,遂松手放了手中的白狐。   南宫野俊目光落在顾渐玄手上鲜血直流的伤口上一瞬,意味不明的笑了。   奶娘醒了过来,将小虫儿抱上了楼,白狐一同上了楼。   奶娘额头上有伤,遂将小虫儿放到房间后,便出去处理伤口了。   云韵见他离开,化身成人形,来到床前。   小虫儿因为被白泠惊吓到,缩在被子里。   云韵望着被子中鼓气的一团小包,心酸无比,声音轻柔的带着宠溺的说道:“小虫儿,我是你爹爹,爹爹来看你了。”   被窝里登时冒出一个小脑瓜来,清澈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看了云韵好一会,然后像是还不够确定一般,从被窝中钻了出来。   从床下的抽屉中拿出一副画像打开,与云韵对照了一番后,小虫儿一下抱住了云韵的大腿,一生也不吭的就那么紧紧搂着。   云韵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将小虫儿抱了起来。   没有语言交流,却胜似千言万语的交流。   因为没有太多时间了,云韵忙拿出那枚药丸,轻声对小虫儿说道:“吃了爹爹手中的药后,以后都能见到爹爹了。”   云韵不想对小虫儿说出吃药的真相,怕伤害到小虫儿,爹爹永远不会嫌弃孩子是痴儿,只是怕因为他是痴儿而受苦。   一听到吃了药就可以以后都能见到爹爹了,小虫儿听话的张开小嘴,把药丸吃了下去。   云韵倒了一杯水,喂给小虫儿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轻声哄他道:“爹爹有事,要出去办,但爹爹保证一定会回来,不会太久的。”   小虫儿点头,随后云韵化成白狐,下了楼。   正在与南宫野俊谈话的顾渐玄,目光若有似无的瞥着白狐从大殿中离开。   南宫野俊目光也留意着白狐。   待白狐离开后,他道:“魔尊对那只白狐蛮上心的嘛!”   “对,是蛮上心的。”顾渐玄起身:“也只能我对他上心。”   说着,提步上了二楼。   南宫野俊摇头叹笑,“真霸道。”旋即也随着人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后,顾渐玄径直去了小虫儿的房间。   奶娘手中拿着衣裳,要为小虫儿换掉尿湿了小裤头。   顾渐玄沉默的来到小虫儿的近前,伸手便将小虫儿倒着提了起来,让小虫儿头朝下,另一只手掌心红光一闪,贴上小虫的腹部。   下一刻就见小虫儿将云韵刚喂给他的药丸吐了出来。   一旁看热闹的南宫野俊,一双桃花眼不由睁大。   顾渐玄将小虫儿放到了床榻上   旋即朝着地上的那枚药丸屈指一弹,“嗙”的发出一道爆响。   只见药丸瞬间化为灰烬,随即一层白色光晕扩散开来,最后消失殆尽。   南宫野俊诧异道:“居然灌入了元力。”说着,摇头“啧啧”两声,对顾渐玄道:“魔尊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   顾渐玄只是冷笑了一声。   云韵匆匆赶回来。   璇玑正坐在院落中,望着两个小家伙玩耍。   见云韵急匆匆而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云韵将两个孩子抱到了璇玑面前:“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璇玑不多言,接过两个孩子:“安顿好了,我会通知你。”   云韵点头,忍着泪意:“我真没用,又拖累你了。更不是一个不称职的爹爹,让孩子们颠沛流离。”   说完,他爱怜的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便转身离去了。   静尘峰上,楚年正倚靠在一颗树旁,蹙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韵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楚年登时愣住,起唇方要说话,在看到云韵的眼神时,闭上了嘴。   云韵缓步向着轩辕阁走去,中途遇到了白泠。   白泠也顿时愣住了。   云韵走近他,一挥手,狠狠的甩了白泠两个巴掌。   白泠气急,抬手就要打云韵,却被云韵一把扣住手腕,另一只手又狠狠甩了白泠两巴掌,凤眸凌厉的瞪视他道:“这只是对你的警告,你欺辱我,我能忍,你若是再敢欺负小虫儿,即便与你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你。”又道:“还有那个孩童,我不是圣人,你懂的。”   白泠脸颊被云韵扇的火辣赖的疼,可他感觉到云韵已经恢复了修为,遂也不敢与云韵硬碰硬,挣开云韵,落荒而逃。   云韵迈步向着殿中走去。? 第六十三章   大殿中,正在与顾渐玄攀谈的人,在看到云韵进来时,话语嘎然顿住,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来人。   云韵一袭月牙白广袖束腰长袍,五官清冷绝美,一双精致的水色凤眸,情绪流转。   漆黑的墨发如纤丝垂在纤细柔韧的腰际,轻轻荡漾。   绮丽脱俗的姿容,一举一动间都在勾人心魄,透着醉人的诱惑。   “好漂亮的男宠。”他望着云韵,桃花眼中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真想染.指一番。”   他以为云韵是顾渐玄的男.宠,遂说着,转眸看向顾渐玄:“魔尊,好东西要一同分享,把你这个男宠让我带回去几日,可否啊?”   赤.裸.裸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顾渐玄脸色沉静,看不出情绪的说道:“好啊!”转瞬又道:“不过,得需待本座腻了的。”   说着,他深深看了几眼面前之人,旋即说道:“你是南宫野贺!”   南宫野贺和南宫野俊是兄弟,两兄弟是同生一体。   从出生那一刻,就在体内厮杀,想吞并对方,独占躯体掌控权,可是两个人实力不相上下,遂一直厮杀到现在,也不分胜负,无法吞并对方。   而两个兄弟一个好.色成性,一个嗜杀成性。   在体内争抢着控制权,显然这一刻是由好.色的南宫野贺来控制了,还打起来云韵的主意。   云韵将二人的对话都听的清清楚楚。   如雪如画的眉目,透着冰冷:“龌龊。”   顾渐玄嗓音悠扬沉郁,挑起眸子看向云韵:“徒儿一直都很龌龊,师尊怎么方才知晓呢!”   “师尊?”南宫野贺恍然:“他是云韵,不是已经死了吗?”   顾渐玄慢条斯理的喝下一口茶,抬眸饶有兴味道:“他一直在与本座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果然他一早便知道了,云韵唇瓣紧抿,只是一直在戏弄他。   顾渐玄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来到云韵的面前,抬手轻佻的勾起云韵的下巴:“好玩吗,师尊?”   颇为遗憾的又感叹一声道:“徒儿还想继续陪师尊玩这场游戏呢,只可惜……啪……”   云韵给了顾渐玄一耳光。   一旁的南宫野贺顿时被惊的愣住。   顾渐玄被打偏了脸,他不明其意的“哼”笑一声,伸出拇指抹去嘴角的血渍。   眼中瞬间猩红,沉声道:“居然敢打我。”   云韵丝毫不惧顾渐玄的狰狞眼神:“我还要杀了你。”   言毕,寄出长剑,便朝顾渐玄心口刺去。   这种情况下都会去躲闪,可顾渐玄却温丝未动。   云韵下意识的手一顿,刺偏了。   “哧”的一声,尖剑没入顾渐玄的胸膛,与其心房只是毫厘之间。   云韵懵然一瞬,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旋即一咬牙,拔剑要再次去刺顾渐玄的要害,想要一剑毙他命。   可是,这次顾渐玄并没有给他机会,他的一只手牢牢握着剑身,让云韵无法拔出。   锋利的剑刃割破顾渐玄的手指,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涌了出来,瞬间染红剑身。   云韵晕血,遂失神了一刻,顾渐玄趁机指尖施力,折断剑身,将云韵按倒在冰冷坚硬的汉白玉地面上。   怒目切齿的咬着每一个字道:“师尊,这三年你让徒儿找的好苦啊!”   说到此,顾渐玄深邃的凤眸蒙上一层雾气:“我这么辛苦的找你,为你养着那个小野种,你却与璇玑快活的在一起厮混,还整整厮混了三年之久,说,你们这三年都在一起做了什么?只是与你睡觉吗,嗯?”   云韵抬眸,审视着发疯中的男人。   他还不知晓两个孩子的存在,那便好。   顾渐玄眼底猩红,手抓住云韵的肩头,狠狠摇晃着他:“回答我啊?三年呐?你怎么就像消失了一般,连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都不理啊?”   顾渐玄不待云韵回答,又道:“还是,还是你们腻歪了,想起那个小野种了,才来救他啊!”   云韵忍着肩头被顾渐玄要捏碎的剧痛:“你真是无可救药,我与璇玑清清白白,你怎么侮辱我都可以,不要向他身上泼脏水。”   顾渐玄阴测测的讥笑:“怎么,心疼了,护着他了,我就是要你看着心疼,还是无比心疼,我都说过了,谁对你好,我便杀了谁。我已经派人去杀他了。”   一旁,南宫野贺兴致浓浓的看着热闹,忽然间瞳孔一颤。   再看他时,人神色已经不是刚刚的那个人了,旋即起身,提步向着二楼走出。   云韵望到这一幕,小虫儿正在二楼,他虽然不了解这个人,但能与顾渐玄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云韵清楚顾渐玄的修为,遂不想浪费时间,忙对他说道:“那个人上了楼。小虫儿在楼上呢!”   顾渐玄好似充耳未闻:“快回答我,这三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云韵急于去救小虫儿:“我出了一场意外,沉睡了三年。”   “意外?”顾渐玄并不相信云韵,问道:“什么意外?”   云韵:“我生了一场病。”   顾渐玄干脆说道:“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这个人跟魔怔了似的,云韵无奈,眼瞅着宫司野俊一层一层的迈上了二楼。   遂迫不得已,只能与顾渐玄硬碰硬,瞬息间两个人便缠斗起来。   二楼,宫司野俊挑起桃花眼,望着走廊的三间房间,随即一步一步行了过去。   小虫儿嘟嘟个小嘴,望着被白泠撕烂的布偶,然后伸出小手试图想将被撕烂的布偶恢复如初。   可是无论他有多努力,都无法将布偶恢复好。   小虫儿将露出都是棉花的布偶抱在怀里,旋即赤着小脚,推开房门,准备去隔壁找奶娘,想要奶娘帮助他把布偶恢复好了。   然而,他刚刚推开房门,便见到了一名身着紫色曳地华服的男人。   孩童时期,好奇心都很重,小虫儿也不例外。   他仰起精致漂亮的小脸蛋,水晶般剔透的眼眸轻转,瞅着男人。   宫司野俊垂眸望着精致到好似瓷娃娃的孩童,暗叹道: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小娃娃呢!   仰着小脸望着男人,让小虫儿白皙的小脖梗泛酸,遂他低下头,似乎对宫司野俊身上的衣裳好奇心很大。   遂伸出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宫司也野俊身上丝滑的衣料,然后指了指自己怀中被白泠扯坏,四处露棉花的布偶,转瞬又仰起小脸:“坏了,给我一点可以吗?”   这一句话,宫司野俊没有马上听明白,他仔细捋了一遍后,才明白过来:“你的布偶坏了,需要我身上的衣料,让我扯下一块衣料给你对吧?”原来宫司野俊身上衣料的颜色,与小虫儿手中布偶的颜色相近。   小虫儿点头。   宫司野俊眼角轻挑,话中含着诱哄之意:“好呢,叔叔还可以找个裁缝将你怀中的布偶恢复如初,不过得需要你与叔叔离开这里。”   小虫儿皱皱起小眉头,一声不吭的从宫司野俊身旁的空隙钻了出去,抱着布偶颠颠跑到了奶娘房间去了。   宫司野俊跟了过去,就见小虫儿抱着布偶趴在奶娘身边,奶娘躺在床榻上,好似睡着了一般,小虫儿凑近她的耳旁:“奶娘,奶娘,布偶坏了。”   宫司野俊微微敛眸,望着奶娘,她的脸色惨白的丝毫无血色,眼下一片乌青。   宫司野俊又放出神识去检查,发现奶娘已经死了。   是被重伤之后,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又被剧毒侵入五脏六腑毙命。   而这一切,都是白泠所为。   之前云韵遇见白泠,他便是刚杀完奶娘。   他给了奶娘一掌,而手掌指缝间夹着一颗毒针。   杀了奶娘后,还泄愤的撕坏了小虫儿的布偶。   他做这些,皆是为了白洁出气。   此刻,宫司野俊靠近了小虫儿,哄他道:“我带你去一个有许多布偶的地方,那些布偶都是你的。”   小虫儿忙将小脸埋进奶娘臂弯內,寻求着她的庇护,小屁股上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蓬蓬起来,明显是对宫司野俊充满敌意。   楼下,云韵与顾渐玄激烈的打斗着,但明显云韵体力已经耗竭。   云韵因为沉睡了三年,身体极为虚弱,尤其他的修为虽高,却不是顾渐玄的对手。   最重要的云韵焦急的想去楼上救小虫儿,此刻就见他朝顾渐玄击出一掌,又一拂袖将桌子卷起,砸向顾渐玄的头颅。   紧接着便要向楼上跑去救小虫儿,可顾渐玄飞身一跃,瞬间便移至云韵近前,一把扼住云韵的脖颈,不待他反抗,将人牢牢的抵在梁柱上,埋下头就咬住了云韵微突的喉结。   口中弥漫着腥甜,让顾渐玄越发兴奋。   但他神智并不糊涂,知道他再咬深一些,便会永远的失去云韵,遂克制着松了口。   却不给云韵说话的机会,又堵住了他的嘴,将他的话都尽数吞没。   这时宫司野俊抱着昏过去的小虫儿,从二楼下来。   “唔唔唔……”云韵挣扎,想去救小虫儿,可是人却被牢牢禁锢住,只是眼睁睁的望着宫司野俊抱着小虫儿从他身边擦过。   云韵狠狠咬了一口顾渐玄,不死心的想要挣脱他,去救小虫儿。   “嘶……”顾渐玄抬起头来,嘴角被咬破,滴着鲜血。   他本能的抬手,要去打云韵,云韵对于顾渐玄的虐打早在三年前便司空见惯,麻木了。   遂这一刻他丝毫不怕的瞪视着顾渐玄。   见此,顾渐玄的手在半空中却顿住:“不要以为我不打你,是喜欢你,我是想你更痛苦,不是身体上的痛苦,是心灵上的痛苦。”   说着,他看了一眼抱着小虫儿走远的宫司野俊,眼底充斥着凉薄对云韵道:“你了解他吗,你应该是不了解他,那徒儿就向师尊介绍介绍他吧。”   顾渐玄薄唇勾出残忍的笑意来:“他名宫司野俊,是妖界的妖王,他修炼晋升修为与旁人不同,是靠吸食内丹助长修为,而内丹你我皆知他可不是树上能结出来的,是在小妖身上,而内丹被剜出来,你我的本源皆是妖,结果你是最清楚的……”   云韵打断他的话,愤恨的喊道:“放开我啊,我要去救小虫儿……”   “不可能的。”顾渐玄扯起云韵,牢牢将他按倒在地上。   欺身桎梏住云韵。   继续刺激着云韵:“方才,你是见到的,他一进来便是对那小孽种很感兴趣,灵狐的内丹本就比其他妖的内丹晋升修为快,你这个母体还是一名修士,他的内丹自然是灵气充沛,貌似小野种的父亲也应该是内丹强盛之人,遂他可是最优秀的……”   “你真冷血无情。”泪水自云韵的眼尾滑落,他悲泣道:“三年啊,你与小虫儿相处这般长的时间,就没有对他升起过一丝怜爱吗!就忍心去看……唔……”   顾渐玄像一头豺狼,狠狠的撕咬上云韵,阻止他说话。   丝毫不给他换气的机会。   直到云韵意识昏昏沉沉才松了口:“我把小虫儿一直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能把你钓出来,我每年来这里小住,皆是为了引你出现,我一直都不相信你就这么死了,所以我不放过任何的机会,我养着小虫儿在身边,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饵,一个把你引出来的鱼饵。”   说到此,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眼底赤红,弥散开的笑意凉薄而又残忍:“如今鱼已经上钩,我还那没有利用价值的饵做什么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就会被舍去。”? 第六十五章   云韵痛哭着:“我求你了,把小虫儿救回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三年前你也是如此说的。”顾渐玄打断他的话:“还不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并且一走便是三年,与璇玑过着快活的日子。”   他说着,暴力的一把扯开云韵的衣裳:“我要把这三年的都补回来。”   顾渐玄就像是一个凶残的屠夫,不但屠戮的云韵的身体,还在屠戮着云韵的精神。   火红的太阳像是被染上了殷红的血液,挂在天边。   大殿内氤氲着浓重的膻腥味,侍从小心翼翼的进来,掌好灯,便又退了出去。   顾渐玄一直没有停下过。   严丝合缝,好似嵌入云韵的血肉中。   云韵已经被他折磨的精疲力尽。   但还不忘救小虫儿的事:“……求你……救小虫儿……”   “……小虫儿若出事……我一刻……也不活了……”   顾渐玄猛地顿住:“你在威胁我吗?”马上又道:“你的性命是掌控在我的手中。”   云韵不再说话,嘴角却留出殷红的血液。   顾渐玄心头一惊,急忙掰开云韵的嘴,去阻止他咬舌自尽。   为了救小虫儿,云韵什么都可以牺牲,对顾渐玄证明他不是威胁他,他的性命也并不掌控在他手中,只要他想死,他阻止的了他一时,却无法阻止他一世。   让顾渐玄明白,一个绝望想死之人,是没人可以阻止得了。   排山倒海的恐惧忽然涌上顾渐玄心头,让他逐渐清醒,恢复理智。   蹙眉喃喃:“小虫儿?”脑中不断涌现这三年多与小虫儿相处的画面。   那个精致漂亮,却是一个痴傻的小娃娃,第一次想亲近他,却被他凶了的画面。   当时小娃娃手中拿着一个橘子,自己舍不得吃,送到了他面前,给他吃,却被他丢在了地上,还用脚碾碎。   “去救他。”顾渐玄起身要走,却顿住步伐,将已经昏死过去的云韵抱入怀中,防范着发生意外,再一次失去他,无法掌控他。   他已经厌弃了被彷徨和恐惧萦绕,活在不见光的黑暗中。   然,他刚走到门口,便遇见了叶澜修。   叶澜修只看了顾渐玄怀中之人一眼,便忙收了视线,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提醒他道:“主上,他没有穿衣裳。”   顾渐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匆忙,居然忘记给云韵穿衣裳了。   脸色阴沉的盯向叶澜修道:“三年前的事,待本座回来再好生与你清算一番。”   说罢,拿出一张薄毯裹在了云韵的身上,疾步离开。   妖界。   宫司野俊将小虫儿放到了床榻上。   小虫儿从始至终都很安静,不哭也不闹。   此刻,他抬眸,望去宫司野俊:“找奶娘。”   细柔软糯的声音带着怯懦,是对面前之人的胆怯,也是对陌生环境的胆怯。   宫司野俊没少带如小虫儿这般大的小妖来这里,但他们均是哭闹不停,甚是吵人,唯独小虫儿一个安安静静,尤其小脸蛋还异常漂亮,不惹人烦。   遂人抬手揉了揉小虫儿头上的丸子发髻,把它揉的乱蓬蓬,哄道:“一会就让你去见奶娘。”   奶娘已经死了,这话的意思明显是一会就要杀了小虫儿。   可小虫儿并不知道,遂小脑瓜点了点:“还有见叠叠。”   听他话,宫司野俊桃花眼挑了起来:“这个我怕是无法做到了。”想了想,问道:“你爹爹是谁?”马上又道:“若是我恰巧遇到了你爹爹时,兴许会回想你这般可爱的分上,让他去见你。”   小虫儿哪里会知道云韵是谁,但却对云韵记忆深刻,遂他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叠叠这里开着一朵花,好漂亮。”   眉心有一点朱砂痣,宫司野俊马上想到了在殿中被顾渐玄欺负的云韵。   旋即一双桃花眼又仔细打量起小虫儿的面容,对于云韵,他印象并不大,但对于顾渐玄,这些年他们是没少打交道。   “嗯?”宫司野俊又凑近了小虫儿一些去端详:“我怎么感觉这小娃娃不知哪里有着几分相像顾渐玄呢?”   可是顾渐玄并未对外说过他有个孩子!   貌似对这个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冷漠无情,看着他被白泠欺负,被自己带走剜掉内丹修炼!   宫司野摩挲着下巴,打量着小虫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咳咳咳……”   云韵咳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顾渐玄行了进来,他身旁还跟着一名背着药箱的大夫。   云韵浑身都疼,更是发着高热,人勉强撑着力气坐起身:“我要去救小虫儿。”   顾渐玄脸色阴沉:“你这个样子能救谁。”转瞬又道:“我已经给宫司野俊去了符信,叫他不要伤害小野种。”   说着,看了一眼找来的大夫:“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不快点为他医病。”   原来顾渐玄带着云韵赶往妖界,可中途云韵高热昏厥,遂顾渐玄只得找家客栈落脚,找了这里最好的大夫为云韵治病。   顾渐玄一身的戾气,吓的大夫脸色都白了,忙过来为云韵医病。   听顾渐玄说了已经给宫司野俊去了符信,阻止他伤害小虫儿,云韵焦急的心终于稍放下了点,清楚自己要把身体治好了,才能尽快赶往妖界。   遂很配合的将手腕给了大夫。   大夫开始认真的为云韵把脉。   云韵心中一直想着小虫儿,也没有注意顾渐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   生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他已经怕极了再来一个那样的三年。   他若不是他的仇人,没给旁人生孩子该多好!   他若是眼中心中都是他……   顾渐玄忽然摇了摇了头,他在想些什么呢!   这些都是不可能,不存在的,他们之间只有仇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大夫为云韵诊完脉,收回了手,不可思议的望了望云韵,旋即说道:“我为公子开些退热的药物,便无大碍了。”   他沉吟一刻又道:“只是公子因为两次生产间隔的时间太短,伤了身体,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你说什么?”顾渐玄陡然打断了大夫的话:“你再说一遍?”   云韵脸色也倏地白了,望去大夫的目光闪烁的乞求之色。   大夫被顾渐玄吓的身体一颤,连说话都跟着有些磕巴:“老,老夫方才……是说、公子因生产过……伤了身体,短时间内不好恢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让身体不这般的虚弱,不会在每次事后,都要发热。”   闻言,顾渐玄目光马上又移去了云韵。   云韵静淡的坐在那里,看不出有异样的表情变换。   顾渐玄收回视线,他的魂灵反噬越发严重了,居然出现了幻听。   大夫给云韵开完退热药便离开了。   云韵只能在心中去感谢大夫帮他隐瞒。   云韵吃了药后,没多久便退了热。   他对站在窗前失神的顾渐玄道:“我的病好了,去妖界吧。”   顾渐玄收回神思,转眸看向云韵:“先去街市买一身衣裳换上。”   闻言,云韵垂眸看去自己身上的衣裳,是顾渐玄的,又肥又大,三年的光景,他已经比他高上了许多许多。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云韵什么也没有说,跟着顾渐玄出了客栈。   喧闹的街市上,人头攒动,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可是云韵却心事重重,担忧着小虫儿,更是怕云璇和云玑被顾渐玄发现了。   手被握住,云韵看去顾渐玄。   顾渐玄拉着云韵的手,向前方走着,似乎他这一刻被街市的喜庆更感染,心情颇好。   云韵不再看顾渐玄,一切都是假象。   他不会对他好,更不会对他有丝毫情义,他的情义都给了白泠。   顾渐玄拉着云韵进了一家成衣店。   店老板一见二人拉着手进来,像是明白了什么,忙介绍道:“二位客官,小店新到一批情侣锦袍,我给二位找来瞧瞧,有没有相中的。”   闻听店老板的话,云韵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顾渐玄打断他的话,故意为难云韵道:“那我们是什么?”   云韵顿了下,摇头道:“什么都不是。”   顾渐玄揶揄道:“不久前你还雌伏在我身.下,与我欢好,那这又是什么?”   在人前如此露骨的说出这种事情,让云韵面红耳赤,无法回答顾渐玄。   一旁店掌柜愣了下,忙打圆场道:“公子不必羞赧,男风这种事情,我能理解。”   说着,便拿来几套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裳,供给顾渐玄挑选。   顾渐玄手指定在了两套朱红色的情侣锦袍上:“就来这两套。”   两套衣裳款式不同在腰际,一套是束腰随着穿者的身形。   顾渐玄选择了衣腰宽松的那套。   云韵不想与顾渐玄有过多的交流,去自取其辱,遂拿了那套束腰修身的衣袍进了换衣间。   孰料他刚进去,顾渐玄也跟了进来   不大的换衣间,两个大男人着实拥挤,云韵蹙起眉心,对顾渐玄道:“外头还有一间换衣间,你去那个,你我挤在一间中,换衣裳都不好换。”   顾渐玄垂眸解着身上的衣裳:“那是你太矫情了,我觉得很宽松,不碍换衣裳。”   云韵蹙眉看他一刻,道:“你不出去,我出去便是。”   说完,捡起搭在衣架上的衣裳,启步便要出去,却被顾渐玄一把捞到怀中。   他低下头,薄唇贴上云韵的耳旁,炽热的气息铺洒在云韵的脸庞上,嗓音沙哑:“怎么办,师尊就是那行走的情.药,让徒儿看到,便想。”   云韵在他怀中挣扎,压低声音,提醒顾渐玄道:“这里是店铺,外面都是人,你快松开我。”   顾渐玄挑起眼梢,满不在乎道:“有什么的,他们又不能进来。”   略顿,眼底弥散开恶意:“他们若是想观摩,我到是不介意。”   云韵脑中不由拂过三年前那场对他的羞辱逼迫。   神色染上羞怒:“你真是个疯子。还是个随时随地都想做不耻之事的疯子”又道:“你若是想,便找白泠去。”   随时随地?他都憋了三年了!这对一个正值旺年的男人是有多煎熬!   顾渐玄扯开云韵的领扣:“我心疼白泠,怎可在这里如此委屈了他呢!”   他说着,仔细的观察云韵的神色,见云韵神色只有羞愤,他便又道:“师尊若是说心悦徒儿,徒儿便考虑考虑,怜香惜玉一番,不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换一张舒适的大床榻。”   “畜生。”云韵骂了顾渐玄一句,旋即拔下发髻上的银簪,便朝顾渐玄刺了过去。   “师尊你好狠的心。”顾降玄似是被云韵惹怒,转瞬二人便在换衣间中缠斗起来。   换衣间外,店老板见里面有动静,忙问道:“二位客官这是怎么了?”   里面并没有人回答,但丢出来一袋金叶子。   店老板立马会意,不再吱声。   云韵虽然修为恢复,但却体力不支,很快便败下场来,被顾渐玄强肆野蛮的反手抵在了墙面上,然后……   换衣间并不是真正的房间,只是临时搭建的简易小屋,遂根基并不稳,这让店老板忧心着里面正在疯狂之人,下一刻便会将换衣室一朝弄碎。   那场面也太尴尬。   尤其现在他已经够是尴尬的了,耳底充斥着隐忍的哭声。   明知二人关系微妙,极有可能是强.迫,可店老板也只是无奈的“嗨”一声,毕竟拿人的手短,他收了钱。   随后店老板到外面等着去了。   换衣间内,顾渐玄将一身朱红色锦袍穿整后,看去衣衫不整,无力的靠在墙面的云韵。   “这么多次了,怎么就学不会依顺呢!到头来还不是被我吃定。”   说着,将衣裳丢向云韵:“还不快换上,你不是焦急着要去找那个小野种吗!”   小虫儿!云韵将垂在额前凌乱的长发,拢在耳后,开始换衣裳。   顾渐玄望着他身上一片片青紫的淤痕,皱了下眉:“自讨苦吃,就不能学学白泠,处处讨好我,我自然会对他怜惜。”   云韵猝然抬眼:“三年的时间,你到是学的愈发恶劣,开始昧着良心说话,你说我是你的仇人,是仇深似海的仇人,岂会对我有丝毫的怜惜,我若去对你有半点讨好,你便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羞辱我。”   云韵的话,戳到了顾渐玄的痛点上,他一把扼住云韵的细白的脖颈,怒目切齿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让我对你不再有丝毫的……”   顾渐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再说下去。   松了手,一脸阴郁的出了店铺。   云韵整理一番,让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他不能吓到小虫儿。   他从换衣间走了出来,遇见刚从外面进来的店老板,云韵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这附近可有药铺?”   店老板回道:“出门左拐,大约五十米处就是一家药铺了。”   “多谢。”云韵疾步去了店铺,见顾渐玄没有守在门外,忙向着药铺快步而去。   进了药铺,云韵来到柜台前:“劳烦拿一瓶避子药。”   店掌柜拿出一瓶给了云韵:“每次事后一枚。”又道:“若是想要孩子时,便让令夫人提前一个月不要服用了。”   云韵脸颊晕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点头“嗯”了声,掏出银子付完,便转身匆匆离开。   人刚一出门,手臂便被紧紧握住了,云韵抬眸望着,是顾渐玄,他的脸色很不好。   “你干什么去了,让我好找。”   云韵将药瓶攥在了手心:“我被你弄伤了,去买些伤药。”   顾渐玄注意力并未在云韵手中攥的药瓶上,而是扫了一眼云韵的身下。   那里伤的确实挺严重,已经皮肉外翻。   “下次再买什么,同我说就是了。”   说完,顾渐玄抬手一把扯去云韵腰间的钱袋,一副谨防着云韵逃走的模样。   云韵横了他一眼:“你多虑了。”他怎能丢下小虫儿。   顾渐玄要说什么,这时身边路过一个大腹偏偏的孕妇,脑中是小虫儿讨人喜爱的模样,旋即目光落在云韵的腹部,唇角扯开邪肆的冷笑,听不出真假的道:“徒儿应该让师尊也为徒儿生一个孩子。”声音带上讽刺:“给谁生不是生呢?”   妖界。   宫司野俊定定的瞅了小虫儿好一会,叹道:“看来,我要留一会你,不能杀了呢。”   小虫儿揉揉咕噜噜直叫的小肚子,旋即对他道:“饿。”   “小东西饿了?”宫司野俊故意问道。   小虫儿老实的点头:“饿。”   宫司野俊挑起桃花眼尾,逗弄小虫儿道:“叫好叔叔,就给吃的。”   小虫儿乖顺的唤道:“好叔叔。”   细柔软糯的声音,让宫司野俊听的颇是享受。   旋即吩咐手下,为小虫儿准备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   本以为娃娃会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着。   然而,没想到小娃娃却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不动手去吃。   见此,宫司野俊疑惑起来,问道:“不喜欢叔叔为你准备的佳肴?”   小虫儿摇了摇头。   宫司野俊想了想,又道:“不喜欢有外人在。”他口中的说的外人自然是他自己。   小虫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下可把宫司野俊弄的糊涂了,他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啊!”仔细端详小虫儿片刻,又道:“我怎么瞧你与其他孩童不太一样呢?”   宫司野俊这一句话说的有点长,小虫儿听不懂了,但他饿的难受,遂道:“奶娘,喂喂。”   原来是这个意思,但奶娘也没在这里,尤其人还死了。   “你这个习惯可不好呢!”宫司野俊对小虫儿做出了批评:“你也不是婴儿了,得学着自己吃东西,有动手能力,不能什么事情都去依赖旁人。”   小虫儿听不懂他的意思,粉嫩小嘴一张一合,又道:“饿,奶娘喂喂。”   宫司野俊静静的瞅他一刻:“算了,我堂堂妖王也不与你这小妖计较了。”   说完,拿起碗筷,来到小虫儿身旁,哄道:“奶娘睡觉觉了,她让我来喂你。”   这一句话小虫儿听懂了,之前小虫儿的确是看到奶娘在“睡觉”,遂听话的张开了粉嫩的小嘴,等着宫司野俊投.喂。   见状,宫司野俊莫名好笑,感叹道:“我什么时候成了奶爹了。”   说完,便开始喂起了小虫儿。   很快便喂完小虫人一碗饭菜,宫司野俊一个大男人又不知幼童的饭量是多少,见小虫儿吃的香喷喷的,便又给盛了一碗饭菜,喂起小虫儿来。   小虫儿吃了几口,小手指指了指桌上的一旁烧鸡,道:“吃.肉.肉。”   见小虫儿这一副可爱的小模样,宫司野俊笑开:“原来是一只小馋猫,专往肉上盯。”   宫司野俊扯下一只鸡腿,就着一碗饭,都喂给了小虫儿。   他以为小虫儿饱了,要吩咐侍从收拾桌子,却听小虫儿又道:“还吃。”   宫司野俊一愣,旋即道:“你不大个小人,怎么如此能吃!”   说着,吩咐侍从又为小虫儿盛来一碗饭,扯下另一只鸡腿,继续喂着小虫儿餐食。   可人喂到一半时,发现小虫儿不对起来,小肚子撑成一个皮球不说,还一个劲的打着嗝,一只小手也开始揉着股溜溜的小肚腩,应该是不舒服。   见此,宫司野俊忙停住了喂食。   并且派人将医修找来。   医修来时,小虫儿已经小脸通红,两眼泪汪汪,一看就是难受得紧。   医修忙为小虫儿诊看起来。   宫司野俊抱着小虫儿,等待着诊看结果。   医修为小虫儿诊看完,诧异的说道:“他居然不知饱饿!”   宫司野俊蹙起眉头,前前后后一想,似是猜到了什么。   下一刻医修便说出了他猜想:“这幼童极有可能是个痴儿。”   现在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   “他吃撑到了怎么办?”宫司野俊问道:“会不会将小肚子撑破,有生命危险?”   没有人知道小虫儿因为吃多了,会不会撑坏,遂只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他把吃到肚里的食物,再吐出来。   不过,这对一个幼童来说,可是够遭罪的。   随后小虫儿被折腾的小脸煞白,蔫巴巴的窝在宫司野俊怀里。   宫司野俊可是吁下一口气,放下心来。   但人马上又蹙起眉来:“怎么是一个痴儿呢?会不会是我们都多虑了呢!”   可事实又一次证明他们没有猜错。   小虫儿尿了他一身。   犯了错误,还不见怀里的小东西有半分负罪感,这可不是这个年龄孩童该有的。   准了,就是一个痴儿。   宫司野俊望着自己被尿脏的衣裳,却莫名的没有半分嫌弃,反而还……   “这味道,还蛮香的!”   说完,宫司野俊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正在这时,妖兵过来禀报:“药王,魔尊带着一名男子来了。”   宫司野俊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旋即垂眸看去怀中安安静静在瞅着他的小家伙。   大厅中,侍从上了茶水,招待顾渐玄和云韵。   顾渐玄端起茶盏,悠闲的饮了起来。   云韵心系着小虫儿,哪里会有顾渐玄这份闲情逸致。   顾渐玄瞥他一眼:“你急什么,小野种又不会有事。”   他说着话,宫司野俊行了进来。   却不见他带着小虫儿。   云韵顿时急了,忙问道:“小虫儿呢?”   顾渐玄也道:“怎么没带小虫儿过来?”   宫司野俊满脸不明之色:“你们说的什么啊?”   顾渐玄道:“你从我殿中带走的那个孩童。”又道:“我在符信中与你说过的那个孩子。”? 第六十六章   “符信?”宫司野俊摊手道:“我没有收到啊!”   不动声色的看一眼云韵眉心那一点朱砂痣:“那个孩子,已经被我取了内丹,你是知道取了内丹,等同于是杀死了他。”   顾渐玄鼻翼微煽,问道:“何时取的内丹?”   “昨日带回了就取了。”宫司野俊回道:“尸体丢到乱葬岗去了,怕是已经被豺狼虎豹啃噬干净了。”   云韵静默不做言,只是盯着宫司野俊,不知在想着什么。   顾渐玄也没有再说了什么,他慢悠悠的啜饮一口茶水,并没有走的意思。   见此,宫司野俊道:“时辰不早了,今晚魔尊便留下来休息吧。”   他说着,看了一眼始终静默无言的云韵,问道:“这位是哪位啊?”   顾渐玄放下茶盏,淡淡说道:“男宠。”   无疑了,又是故意羞辱云韵。   云韵垂着眸子,不去看他一眼,一副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模样。   顾渐玄最见不得被云韵如此无视,遂一双冷眉紧紧皱起。   宫司野俊边观察着二人之间的神色,边道:“既然他是魔尊的男宠,我便只安排一间房间了,如此他与魔尊同住,也好侍奉魔尊。”   云韵凤眸凌厉的瞥了一眼宫司野俊,抿了抿唇角,忍着没有做言。   真是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好人!   随后宫司野俊招待顾渐玄和云韵去了休息的房间后,人便离开了。   此刻,顾渐玄坐在松软的大床上,云韵坐在桌旁思考着事情,离他大老远。   “过来。”顾渐玄声音沉沉,带着浓重的命令之色。   云韵不理他,继续思索着事情。   顾渐玄声音又沉了几分:“过来伺候我更衣。”   云韵瞪他一眼:“我不是你的男宠,更不是你的侍从,我来这里是为救小虫儿,小虫儿是我的唯一,救不到小虫儿,你逼我做什么都不可能的。”   云韵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顾渐玄不帮他救出小虫儿,他是不会听他摆布的。   不过,这种威胁很奏效,毕竟没有小虫儿在身边,顾渐玄是无法威胁,逼迫云韵。   云韵更清楚,没有顾渐玄的帮助,他难以将小虫儿从鬼诈的宫司野俊手中救出,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对这里一无所知。   小虫儿在他身边一刻,便多一刻的性命之忧。   魔妖两族自古嗜杀成性,尤其是这种上位者,更加残酷无情。   他虽然对小虫儿一时起了兴趣,没有对他小手,但不代表就此便不杀小虫儿了。   顾渐玄没再刁难云韵:“你是怎么发觉小野种没有被他杀了的?”   云韵:“与你一般。”   宫司野俊回了房间后,来到了安安静静摆弄布偶的小虫儿面前,抬手揉揉小虫儿头顶的丸子发髻,故意揉成了乱蓬蓬的鸟窝般。“都是你的错,尿了我一身,我急的去见他们,忽略了你留在我身上的味道,被他们轻易的发现我扯了谎。”   小虫儿好似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自顾自的的低着小脑袋,摆弄着手中的布偶。   宫司野俊摩挲着下巴,盯在小虫儿身上,思忖的事情。   隔了一会,他道:“他们势必要来找你,所以我得需要将你这个小东西藏起来。”略顿“可藏在哪里呢?”   怎么感觉臧在哪里都不安全了!   宫司野俊微微蹙起眉心,倏然人瞳孔细细收缩了下。   “嗯?怎么弄个孩童在这里?”   宫司野贺望着坐在床榻上的小娃娃:“这不是顾渐玄身边的那个小狐娃吗?”   顿了顿又道:“带回来不取内丹,还弄到了卧室里来!”   说着,宫司野贺眸色忽然拢上嫌弃,嗅闻了一番自己的衣裳:“怎么都是尿骚味!”脸色都跟着黑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刻都无法忍受身上的味道,宫司野贺起身出了房间,去沐浴了,留下小虫儿一个人在房间中。   顾渐玄与云韵出了卧室,去找小虫儿。   顾渐修问云韵:“师尊,你感觉宫司野俊应该将小虫儿藏在哪里?”   云韵丝毫都不了解宫司野俊,到是顾渐玄一直都与这个人打交道,遂知道顾渐玄是故意在他面前卖关子。   云韵面色平静,反问他道:“宫司野俊能把小虫儿藏到了哪里?”   顾渐玄侧脸看了一眼云韵:“师尊总是把事情看的那么透彻,就不能小鸟依人一次。”   云韵抿嘴不做言。   顾渐玄有些无奈的“嗨”一声:“我想在你面前长大,不想被你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孽徒。”   “十恶不赦是自己做的孽。”云韵道:“三年前,我便依然不把你当成了徒弟。或者说是把你已经逐出师门了。”   “你……”顾渐玄被气的一甩衣袖:“连白泠的冰山一角都比不得。”   “你不要再拿白泠与我比。”云韵停住步伐,蹙起眉心道。   下巴陡然一凉,被顾渐玄捏起,抬高,借着莹亮的月光,顾渐玄端详他片刻后,道:“师尊……你是不是心悦上徒儿了?”   云韵闭眼不看他:“没有。”   “师尊就没有有一点点心悦上徒儿过?”   “不曾。”   “睁开眼睛,看着我回答。”   顾渐玄凑近云韵:“没有说谎,做什么不敢睁眼。”   他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一下抚弄云韵柔润的唇瓣。   暧昧至极。   云韵一把推开他,快步离开。   顾降玄望着云韵,惬意的缓缓笑开。   云韵紧蹙心,疾步径直向着前方走着。   走了一段路,他看到了一个人。   “美人,我们好有缘分。”宫司野贺挑起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靠近云韵,一只手不老实的摸上他的脸颊:“美人知道我正在为你相思,遂便来为我解相思之苦了。”   云韵避开他的手:“把小虫儿还给我。”   “好啊。”宫司野贺痛快的答应,转瞬又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说着,他再次抬手,轻轻捏起云韵的下巴,低头缓缓凑近他:“满足我。”   说着,唇瓣落向云韵的唇瓣。   云韵早早过了青涩纯真的少年时期,尤其经历了这般多,已经看淡了许多事情,遂这次他并未去躲避:“我只要你把小虫儿还给我。”   “好。”宫司野贺嗓音被欲望燃烧的嘶哑“完事后,定会遵守承诺。”   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是他的男宠,他定然也会在这附近,为了不被打扰,我们得需要换个地方。”   话音未落,宫司野贺拦腰抱起云韵,离开。   顾渐玄不见云韵身影,开始焦急起来。   “云韵你在哪里?”他大喊了一声:“想逃,你不要小虫儿了吗,没有我,你怎么救出小虫儿!”   一个掌灯的小妖走过,一把被顾渐玄扯过来,朝他嘶吼道:“你见到本座的师尊了吗?”扼住他的喉咙:“你若不说实话,我便杀了你,让你死的痛苦至极。”   小妖被吓的浑身瑟瑟发抖:“那个仙君,被妖王带走了。”   “是宫司野贺!”顾渐玄眉眼噙上焦急之色,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他们去了哪里?”   小妖摇头:“奴不知。”但马上又道:“通常妖王带人回来,都会去逍遥殿快.活!”   “快.活”二字想一根锋利的针,刺的顾渐玄心头一痛,手腕一施力,捏碎了小妖的喉咙。   旋即丝毫都不耽误时间的去了逍遥殿。   然,人来到逍遥殿时,里面却空无一人,宫司野贺并未带着云韵过来。   顾渐玄唇角紧绷,脑中是宫司野贺看到云韵第一眼时的痴迷。   ——与急.色。   一头饿狼遇见美味可口的猎物时,是焦急的想拆吃.入.腹,岂能有耐心带回老巢,所以会就近……   妖宫旁的花丛中发出响动来。   顾渐玄快速飞身过去,一把将欺在云韵身上的人扯了起来。   “嗙”地一声,一拳击在了宫司野贺脸颊上,转而又是一拳。   几拳下去,顾渐玄把人甩开,回身来到云韵身旁。   云韵领口被解开,露出弧度性感的锁骨,但衣襟未见凌乱,所以由此可见,宫司野贺还未来得及做进一步之事。   但顾渐玄还似不相信,寄出长剑,抵在宫司野贺脖颈:“你有没有……对他做出那种事情?”   宫司野贺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你说什么?”   顾渐玄盯了一眼坐在花丛中安静整理衣袍的云韵,咬牙说道:“你们有没有做出苟且之事。”   这次宫司野贺是听明白了,人哭笑不得起来,指着云韵道:“他衣裳好好穿在身上,我隔着衣裳怎么碰他!”又道:“我到是希望我刚刚得逞了,可是你给我时间了吗?”   顿了顿又道:“你至于这般吗,看把我打的,之前你不是答应了好东西可以一同与我分享吗!”   “本座说是腻了的。”顾渐玄脸色阴沉:“本座正在兴头上,还没有腻。”   锋利的剑刃嵌入宫司野贺的血肉:“若是再敢未经本座同意的情况下,碰他丝毫,便让你从此不能人事了。”   宫司野贺连连点头:“好好好,”手轻轻推开抵在他脖颈上的尖剑:“刀剑不长眼,你先把剑收了。”   顾渐玄剑刃依然横在宫司野贺脖颈:“小野种在哪里?”   “卧室中。”宫司野贺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殿宇中,又解释道:“孩子可不是我抓的,都是我那个该死了兄长做的,你去找他算账,最好把他的魂魄杀了……嘶……”   宫司野贺倒抽一口凉气,顾渐玄收剑的同时,将他鬓发斩断一缕,与脖颈只是毫厘之间。   得知小虫儿在哪里后,顾渐玄不在急,他来到云韵身旁:“师尊,我们先把账算了。”   说着,他俯身,半蹲在云韵跟前:“你与他在这里是故意气我的吧,嗯?”   他不待云韵说话又道:“但徒儿不喜你用这种法子气我,你现下就像是徒儿的衣裳,徒儿的衣裳,怎么会让旁人随意去穿。”   云韵心中都是小虫儿,遂不发一言的起身,要去找小虫儿。   去被顾渐玄扯住。   无休止的纠缠让云韵很累,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方才他都碰你哪了?”顾渐玄眼底漫上几分魔障,忽然问道。   云韵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做言。   这让顾渐玄愈发急了,又问道:“他都碰你哪了?”   一旁,宫司野贺不由“啧啧”两声:“居然比我还变态。”   云韵望去身旁的殿宇:“他哪都碰了。”   一听这话,宫司野贺忙道:“我冤枉啊,我真的哪里都没有碰他。”又对云韵道:“你真是我祖宗啊,没的事,就别向我身上安了,你看他这副吃人的样子,我真有些怕了。”   说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韵要去找小虫儿,不想再被顾渐玄纠缠,遂道:“我嫌弃他,一直推拒他,所以他并没有碰到我哪里。”   顾渐玄却对云韵仍旧不依不饶:“可你为什么让他把你的领扣解开了?”   云韵:“随你怎么想吧。”   说完,推开顾渐玄要走,却被顾渐玄从身后紧紧搂住,他道:“师尊,你为什么对任何人都可以打开自己,唯独对我吝啬如此,每次都要我去用强,就不能迎合我一次嘛!”   他的嗓音微颤,隐忍着哽咽:“我很怀念从前的日子,师尊对徒儿那般的好,有时徒儿真的好嫉妒小虫儿,你把所有的好,都丝毫不保留的给了他,对我却像一池冰水。”   云韵阖上了眸子,喉结微动:“你的魂灵反噬越发的严重了,你要学会克制,静心,气运丹田,在体内运转三周天。”   身后之人像是听进云韵的话,按照他说的做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身后之人松开了云韵。   云韵未再理他,忙去找小虫儿了。   因为是夜晚,遂云韵来时,小虫儿已经窝在床角睡着了。   云韵忙为小虫儿盖上了被子。   他看向身旁沉默半晌的顾渐玄:“今晚留下来吧,明日再走?”云韵想让小虫儿好好睡觉,不想折腾他。   顾渐玄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很干脆的就点头同意了。   云韵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他人畜无害的眸子。   他朝云韵淡淡一笑,看上去特别的温柔。   让云韵不由失了神,想起初见时那个温润乖顺的少年郎了。   顾渐玄没有做言,只是坐在桌边,并且这一坐就是整整一晚。   云韵醒来时,目光落在一夜对他相敬如宾的顾渐玄,感觉像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师尊和小虫儿饿了吧。”说着,顾渐玄起身,推开房门,候在外面的侍从端着托盘行了进来,上面都是云韵喜爱吃的菜品,当然还有小虫儿平素中喜爱吃的菜品。   云韵为小虫儿洗漱了一番,自己净完手,便抱着小虫儿坐在了桌旁,准备用餐。   小虫儿到底是习惯奶娘的陪伴,遂仰起小脸问云韵道:“叠叠,找奶娘。”   云韵还不知奶娘已经死了的事,遂柔声对小虫儿道:“待回去就能看到奶娘了。”   小虫儿乖巧的点头。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着云韵喂他。   云韵拿起小勺,开始喂小虫儿。   顾渐玄夹了一块鱼肉,认真的剔了鱼刺,亲昵的送到了小虫儿嘴边:“吃吧,叔叔喂你吃。”   小虫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望了顾将玄片刻后,忙滑下椅子,躲到桌子下去了。   云韵什么也没有说,把小虫儿哄了上来,继续为他吃饭。   用完餐食,三人便出了妖界。   云韵以为顾渐玄会带他与小虫儿回去,却不成想,顾渐玄将云韵和小虫儿二人领到了附近的城池中。   街道两旁都是各种小贩叫卖,热闹非凡。   小虫儿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遂一双水灵灵天真的大眼睛已经应接不暇,瞅不过来的瞅。   顾渐玄看到街边有卖糖人的,便买了一个糖人,对小虫儿道:“这个又甜有好吃。”   说着,递给了小虫儿。   小虫儿看到其他孩童也在吃,并且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一看就只糖人很好吃。   遂小虫儿舔了舔小嘴,想伸手去接顾渐玄递来的糖人,却又胆怯着。   小小一个人儿,似乎矛盾起来。   见此,云韵心疼不已,伸手将顾渐玄手中的糖人接了过来,放到了小虫儿的手中。   小虫儿愣愣瞅了手中的糖人几息后,学着路旁的娃娃们,一点点的舔着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还不忘将糖人送到云韵嘴边:“叠叠吃。”   云韵眼眶泛热,感受着小虫儿对他的爱,嗓子有些哽咽的道:“好孩子,谢谢你的爱。”说完,云韵轻轻舔了一下。   顾渐玄望着这一幕,忽然非常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在他身边快乐的成长,一口一个亲昵着唤他父亲,那是有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想到此,顾渐玄目光落在云韵身上。   “吃糖人。”耳边响起娃娃濡软的声音,顾渐玄收回视线,望去小虫儿。   只见小虫儿白嫩的小手攥着糖,向他送了过来:“吃糖人。”   顾渐玄没想到小虫儿会把糖人给他吃,曾经他对他是那么的不好。   人失神的望着小虫儿递到他面前的糖人,直到小虫儿再次对他又道了一句“吃糖”,顾渐玄才回神,问道:“为什么要给我糖吃?我对你那么不好!”   这个问题对小虫儿来说太复杂,它想了好一会回道:“你给的糖。”   说完,被顾渐玄认真的神色吓的,马上将小脸埋到了云韵的衣襟里。   云韵看着有些心酸,提步静默的继续向前走着。   同时已经确定了小虫儿的病并没有被治好。   顾渐玄跟在他身侧,倘若小虫儿不被他毒成傻痴,一定是个小精灵。   走了一段路程,路边摊位上有卖布偶的,顾渐玄想起小虫儿的布偶已经被白泠扯坏,为他做布偶的奶娘也死了。   再一想,小虫儿长这么大,就一个布偶,他对他一直都很苛刻。   遂顾渐玄停住步伐,挑了一个眉心点着一颗朱砂痣的布偶买了下来,给了小虫儿。   想是布偶有些像云韵,遂小虫儿很喜欢,一直在手中摆弄。   人在心情好时,时间过得便很快,一天转瞬即逝,傍晚时顾渐玄带着云韵和小虫儿落脚在一家客栈中。   顾渐玄要了两间上房,云韵带着小虫儿住一间。   云韵将小虫儿哄睡了后,洗漱了一番,准备休息时,房门被敲响,门外响起顾渐玄的声音:“师尊,徒儿可以进来吗?”   云韵没说话。   门内半晌无人应答,顾渐玄只能自己推门行了进去。   一进来,云韵视线便落在他手中提着的酒坛上。   顾渐玄注意到云韵的眼神:“徒儿想与师尊喝酒谈谈心。”   云韵看了一眼身旁小虫儿:“别是把小虫儿吵醒了。”   显然不想与顾渐玄喝酒谈心。   顾渐玄道:“小虫儿觉沉。雷打不动的。”   云韵又道:“我不胜酒力。”   “徒儿喝,师尊不必喝。”   见无法推脱,云韵便不再做言。   顾渐玄坐在了云韵身边,一连喝下好几口酒,静默片刻后道:“今日是徒儿对师尊做的孝道。”   云韵眸光轻颤了下:“为什么要如此做?如今你我的关系,孝道大可不必。”   顾渐玄仰头又喝下几口烈酒:“你到底对我有过几分真诚的好,叶澜修他们觉得我无心无情,可是他们不懂一个人被仇恨压的透不过来气时,是有多么痛苦。”   “仇恨!”云韵沉吟顷刻,问他:“我到底与你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苦涩一笑:“我活的糊涂,死的时候可否让我明白这一次?”   “我不会杀了师尊的。”   说完,顾渐玄一口气将一坛酒喝光:“我是魔妖结合生子,我父亲是天魔九幽,死于当年师尊布下的诛魔阵,但我爹爹对我与哥哥说,仙魔大战,谁死谁活,只是天意,不可有仇恨。”   云韵认真的听着。   顾渐玄继续道:“我爹爹是西妖王的弟弟,他虽然是妖,却非常善良,手上从未沾染过血腥,更是帮助弱者,收养许多无家可归的小妖,叶澜修和楚年就是爹爹救下,收留的。”   顾渐玄眼中漫上泪水。   “当年魔族大败,我爹爹带着我和哥哥逃离,中途遇到各大仙宗绞杀,当时我们被困在一处废弃的屋舍中,屋舍中有一个暗洞,却只能容下一个人藏身,遂我爹爹和哥哥把我藏到了里面。”   说到此,顾渐玄极力隐忍着情绪,咬了咬牙槽,接着道:“结果,结果我从缝隙中看到你进来,听到你说的话语,做的事。”   顾渐玄闭上了眸子,将悲痛的泪水埋葬起来:“你残忍的杀了我爹爹和哥哥。”他声音颤抖“是我亲眼所见啊!”   云韵摇头解释道:“你是知晓有一种幻术,叫做幻颜术的,他可以随意幻化任何人的容貌,一模一样。”   顾渐玄睁开眸子,深邃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瞅了云韵几息后,说了话。   “你当时取我爹爹和哥哥的蛇胆,是因为你被我父亲打伤,而这件事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你被我父亲所伤,记恨在心,怎会放过他的家人,尤其他的家人还可以治疗你的伤疾。”   “我爹爹和哥哥都是上古巴蛇,血脉纯正,蛇胆可是最珍贵的疗伤圣药。为了保留蛇胆的功效,你生生划开了他们的腹部,活取了他们的蛇胆。”   这种灭绝人性的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云韵听着脊背都发寒。   原主的确是被天魔打伤,但却并没有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残忍之事。   云韵整理一番心绪,对顾渐玄道:“真的不是我做的,你应该再去查探一番。”   顾渐玄叹下一口长气:“好,我会让你心服口服,无法再找借口。”   说完,他忽然痛哭起来,像个孩童般搂住云韵,可怜又委屈的哭诉道:“师尊,我不想对你报仇的,可是你杀了我的至亲啊,他们那么善良,你若是不是我的仇人,该多好啊!”   云韵看了小虫儿一眼,见小虫儿没有被惊醒,放下心来。   “师尊?”耳边响起顾渐玄变得温柔下来的嗓音,让云韵不由一愣,方要抬眸去看他,却被顾渐玄小心翼翼的放躺在了床榻上。   “师尊,可不可依顺我一次?”   这三年多,顾渐玄的每一次,都是在云韵强烈的挣扎拒绝下而进行的。   得不到什么,便越是渴望着什么。   尤其已经成了顾渐玄的魔障。   这一刻顾渐玄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初见云韵时,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中还透出几分可怜与迫切。   云韵望着他,想起了云璇、云玑两个小家伙来,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忽然的,云韵心中有些凌乱起来。   “师尊?”顾渐玄的话语又再云韵耳边响起:“你的温柔就给我一次,可以吗?”   心绪纷乱中云韵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本源也是蛇?”对,是的,他小腹上被他纹上的就是一条蛇。   当年顾渐玄在云韵小腹上纹上一条蛇,云韵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并未多想。   “我与哥哥都随了爹爹,本源都是巴蛇。”顾渐玄好似开玩笑一般的对云韵说道:“师尊不是在想着怎么能把我的蛇胆剜出来吃了吧?”   云韵脑海中是三年前他在勾栏院中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乌睫颤动,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虫儿,又望向顾渐玄,他们的容貌是有几分相像的。? 第六十八章   心中无法克制的升腾起无限紧张,云韵手心中皆是冷汗。   “三年前你有没有……”   “师尊,你不要故意如此躲避了!”顾渐玄急.色的打断了云韵的话:“把这一次温柔给徒儿,好吗?”   不待云韵说话,叹道:“真希望白泠对徒儿的温柔,能分给你一些,不要每次都如此冷冰冰待徒儿,承欢本是一件愉悦的事,我们在这一刻忘记以前种种,师尊专心,温柔的依顺徒儿一次吧。”   云韵话被顾渐玄打断后,静静的审视他片刻,问道:“你与白泠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云韵说的在一起,便是顾渐玄是什么时候与白泠承欢的,顾渐玄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三年前在师尊还没有收留徒儿在静尘峰时便已经在一起了。”顾渐玄回道:“那时刚好也是初夏,五月初五,就在那一日徒儿与白泠有了第一次,徒儿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云韵垂了垂乌睫,不是他,那日他正与白泠正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他会感觉小虫儿眉眼之间越发的像他了?   还有白泠,他对顾渐玄的讨好已经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了,让他感觉莫名反常!   云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起唇想要再问顾渐玄些问题,可顾渐玄却低头凑近云韵,吐出的气息如滚烫的岩浆:“师尊,徒儿好难受,徒儿要.你了,你不要在挣扎拒绝徒儿了。”   这种时候,顾渐玄已经彻底被欲.望支配,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语,遂云韵只能中断这次交谈,另寻时机去弄清一些事情。   这一刻云韵微微偏过头去,避开那份炙热:“你这样与我,就不觉得对不起白泠吗?”   这一句话正戳到顾渐玄的痛点上。   他对白泠只有三年前在勾栏院中那一晚有感觉,再后来便一次都没有碰过他了。   可是顾渐玄不想让云韵看到他失败的一面:“白泠身体不好,他是徒儿的道侣,是陪伴徒儿一生一世之人,徒儿得珍惜他。”   说着,顾渐玄抚过云韵腹部:“他也不似师尊,有孕育能力,徒儿想让师尊为徒儿生个孩子,到时待徒儿与白泠成婚后,归在白泠膝下去养。”   心口像是被钝器翻搅,云韵手骨攥紧,闭上眸子:“时候不早了,你若想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快点吧。”   清泪自眼尾滑落,被温湿的唇吻进口中。   黑夜被欲.望濡湿,迫切的想滋养出一次新的生命。   云韵怕惊醒小虫儿,极力隐忍着不发出一声来。   一如既往的不知温柔,每一次都在无情的摧残。   顾渐玄翻身躺在了云韵身边,嗓音带着被欲.望燃烧过后的干哑:“师尊哭什么?”   不待云韵回答,他自顾自的回答道:“是被徒儿睡出感情了,爱上徒儿了吧!”   他的声音一扫之前的温柔可怜,取而代之的是戏谑嘲弄。   云韵紧紧闭着凤眸,不与他说话。   见此,顾渐玄轻“嗤”一声。   “之前,师尊问徒儿是什么时候与白泠在一起的,现下该徒儿问师尊了,师尊与柳青歌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还有璇玑,薛度,对了,还有小野种的那个父亲。”   他的话越说越难听。   “哪个人是师尊的第一个,还是他们都不是,另有其人……”   “够了。”云韵打断了顾渐玄的话,情绪羞愤的道:“那天我为什么没有一剑刺死你这败类!”   顾渐玄冷笑连连:“我还得看着你痛苦的活着呢,要尽情报仇,怎么会死。”   “报仇?”云韵道:“你不是说要去调查这件事吗?”   “骗你的,你也信。”顾渐玄满眼的戏谑:“徒儿不骗师尊,师尊怎么会让徒儿体会到师尊的依顺,在师徒身上兴风作浪,还甘愿受之。”   顾渐玄讥嘲的笑着:“师尊真好骗,徒儿看到你如此受伤的模样,真的好开心……啪……”   云韵给了顾渐玄一巴掌:“你真是人渣。”   顾渐玄抬手摸了摸被打疼的脸颊,回手就给了云韵一耳光,一把扯起云韵后脑的头发,迫使云韵仰着头望着他:“师尊别逼徒儿与你动手,徒儿真的不想出手打你了。”   他说着,垂眸盯了一眼云韵的小腹。   “方才,徒儿给了你那么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为徒儿孕育,生一个徒儿的血脉,说不上到时徒儿心情好了,会真的对你好一点。”   手一甩,将云韵甩倒在了床榻上。   “你很可恶的,总是在我面前装可怜,装无辜,让我去查到底是谁杀了我的爹爹和兄长,”说着,他指着自己:“我就是铁证,你让我还怎么查,所以云韵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   想了想又道:“这次可是得亏你,提醒徒弟用这种法子骗你玩的,你不是故意与宫司野贺欲苟且,刺激徒儿吗,那么徒儿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罢,顾渐玄穿整衣裳,出了房间。   云韵发呆了一会,忙找出避子药,倒出一枚想吃下,然,手一抖掉在了地上,云韵又倒出来一枚,服了下去。   身后小虫儿已经被二人的争吵惊醒,小人正坐在床榻上,揉着眼睛。   云韵心疼的将小虫儿抱入怀中:“是爹爹不好,吵醒了小虫儿。”   小虫儿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云韵被顾渐玄打破的嘴角:“叠叠怎么流血了?”   云韵不想给小虫儿造成心理阴影,将嘴角的血渍擦掉,解释道:“方才爹爹不小心磕到了。”   说着,他为小虫儿将衣裳穿好。   顾渐玄每次与云韵争吵后,都会被气的离开一会。   云韵已经摸清他的这个习惯,遂决定趁机抱着小虫儿逃走。   他不再耽误丝毫时间,抱着小虫儿从窗户跃了下去。   “吱呀”一声,顾渐玄推门行了进来,目光被桌角那枚药丸吸引了去。   白泠跟着行了进来,望着空空的卧室:“他逃了?”   顾渐玄点头:“嗯,逃了。”   白泠目染疑惑:“渐玄不去追吗?”   顾渐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反问白泠:“那你希望我去追吗?”   白泠摇了头:“不希望,我只想一个人拥有你。”   “本座欣赏你的坦诚。”顾渐玄道。   白泠见顾渐玄难得对他如此,便愈发大胆了:“渐玄什么时候可以娶我?”   “你选个日子,到时本座明媒正娶三六九聘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让全修真界的人都知道。”   “渐玄,我好爱你……”白泠喜极而泣,“我好感动,我要成为渐玄的夫人了!”   云韵带着小虫儿从顾渐玄身边逃了出来,确定他没有追来后,落脚在一家农户家住了下来。   他将自己自己清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   与小虫儿在农户家住了几人后,再次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后,云韵当了那身红衣,在附近的小镇上买了一些礼品,带着小虫儿去了三年前救了他的老妇人家。   短短三年,恍如隔世,云韵领着小虫儿,站在愈发破败的茅草屋前。   院落不再像三年前那般干净整洁,杂草纵生,凌乱不堪。   鸡舍也一看就荒废好久,没有养鸡。   云韵领着小虫儿推开破败不堪的房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霉味和夹在着其它难闻的味道。   小虫儿忙用小手捂住口鼻,指着自己身下道:“拉裤裤了!”   “不是小虫儿。”云韵抱起了小虫儿:“小虫儿很干净的。”   云韵说着,已经走近了卧室。   只见老妇人躺在床上,人已经不似三年前那般干净利落,脏乱又枯瘦如柴。   云韵鼻头泛酸:“母亲,我是云韵,三年前被您救下的那个云韵。”   “云韵!”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瞬间留下眼泪来:“孩子,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啊!”   原来老妇人的老伴三年前病死,老妇人因此受了打击,也是一病不起。   云韵走时留下不少钱两,是可以让老妇人安度晚年,孰料其侄子假意来孝敬他,照顾他,骗走了老妇人全部的钱两后,便对她不闻不问,任由其生死。   而后多亏好心的乡邻过来送饭,照顾她。   但乡邻农忙时,便只能抽空来,所以老妇人便饱一顿饿一顿,身上脏乱不堪。   云韵为老妇人渡了灵力,帮助她恢复身体,精心的照料老妇人。   相处的几日,两人时常谈心,但云韵不想让老妇人再为他忧心,遂并没有提及他与顾渐玄发生种种。   老妇人一直关心着云韵的事情,遂与他提及了顾渐玄。   而云韵也只是停留在三年前的事情聊了些。   终于在半个月后,老妇人可以自己行走,能自理了。   这期间,云韵已经与璇玑联络上。   准备去找璇玑和两个孩子。   可是老妇人已经年老,尤其还是一个人,云韵岂能放心离开,遂他将老妇人一同带去了璇玑那里。   一路上云韵都非常小心,半个月后,云韵终于见到了璇玑和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见到小虫儿,便亲昵的加小虫儿哥哥,拉着小虫儿玩耍去了。   老妇人年龄大了,路途劳累,遂一早便到卧室中休息去了。   此刻,厅中便只剩下璇玑和云韵。   云韵心酸着望着璇玑:“你又瘦了许多。”   璇玑静默片刻,无法再隐瞒云韵:“我快寂灭了。”   云韵摇头,似是无法接受:“我不相信,你那么好,好人命都长的,你还要飞升……”   说着,云韵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方才,云韵一进到这块居地,便知道了璇玑已经命不久矣。   璇玑为了保护两个小家伙的安全,让他们有一片乐土生存,设下了护灵结界,让外人无法进来。   此种结界不但耗费心神,好要耗费元力,而前璇玑为救云韵和小虫儿,元力已经所剩无几。   所以他现在活着,全靠丹药支撑,支撑到云韵回来这一刻。   璇玑拿出方帕,为云韵擦拭眼泪,云韵攥住了他的手道:“我们去找神医望语,他连起死回生都能,遂一定能治愈你的。”   望语的行踪飘忽不定,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所以寻他等同于大海捞针,机会太渺茫了。   璇玑很清楚自己已经大限将至,没有时间了。   “云韵听话。”璇玑声音轻柔:“我虽身死,但我的灵魂还可以转世投胎……”   “不。”云韵摇头,痛苦不已的道:“我不要你死。”   他难以克制情绪,皆是愧疚自责:“我真没有用,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无法回报你丝毫,还害你成这般。”   “我命中本有一劫,过不去。”璇玑道:“与你无关。”   云韵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渐渐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想要陪伴璇玑轻松愉悦的过完这最后的时间。   云韵整理了一番情绪:“我们出去看看孩子们吧。”   云韵清楚璇玑很喜欢两个双胞胎小家伙,毕竟孩子都是璇玑一手辛劳带大的,感情很深厚。   小虫儿没有跟其它孩子在一起玩耍过,遂这会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对热情的双胞胎小兄弟有些不知所措。   “虫哥哥,这个送给你。”云璇拿着一个他自己亲手编织的蚂蚱,塞到了小虫儿的手中。   小虫儿垂下眸子,盯着手中的草蚂蚱瞧了会,然后张开小嘴就塞了进去。   见此,云韵忙奔了过来,将草蚂蚱从小虫儿的小嘴中取了出来,轻声告诉他道:“这个不能吃的,是玩具。”   云韵顿了顿又道:“不可乱向口中放东西的。”   一旁云璇也对小虫儿耐心的讲解起来:“虫哥哥,乱吃东西,会肚子疼,生病的,只有餐食可以吃进口嘴中。”   云玑也过来为小虫儿讲解起来。   云韵欣慰着兄弟二人。   随后转身坐回璇玑身旁,望着小兄弟三人道:“多谢璇玑,将两个孩子教育的这般优秀,懂得真善美。”   “他们本质纯善,随了你。”璇玑目光落在静静站着一声不吱的小虫儿身上:“抱歉,我的药没有起效果。”   云韵握起璇玑的手:“不要这般说,你是我们的恩人。”略顿“这也许便是天意,不过小虫儿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在他身旁,他不会吃到苦的。”   璇玑微微点头,撑着精神力珍惜着这一刻的美好。   云韵垂眸望着璇玑毫无血色的修长手指:“我们成婚吧。”说到此,云韵清浅一笑:“如果可以,我想为你生一个孩子,一个我们的孩子。”   云韵抬眸望去天边:“如果是男孩,就叫璇元,女孩就叫璇初。你意下如何?”   璇玑依旧轻轻点了头。   云韵又问他:“我们何时成婚?”   璇玑手中握着一只药瓶,里面却没了药,云韵垂下眸子,显然也发现了,他微微攥紧了璇玑的手:“你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我来选哪天成婚。”   璇玑微微点头,抬起凤眸,眷恋着望着云韵的侧颜。   抱歉,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云韵感受着身旁的男人轻轻依在了他身上:“睡会吧,待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璇玑眷恋不舍的阖上了凤眸。   清风拂过,吹起璇玑的发丝,落在了云韵的手间。   云韵松开璇玑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捞起他的长发,拿起自己的一缕发丝,放到了一起,打了一个结:“从这一刻起,我们便是结发夫夫了。”   顾渐玄站在暗处,望着这一幕,脖上筋络突起,手骨攥着咯咯作响。? 第六十九章   云韵割断两人结在一起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抬起手指,点上璇玑的眉心,将体内的元力渡到璇玑体内大半。   额上泌出一层汗珠,脸色也越发苍白,云韵望着怀中好似长眠的璇玑。   “抱歉,我不想你就这么入土,不想看到你的躯体腐化,我想你活着,所以要保住你的身体,找到望语来救你。”   因为元力耗损太大,云韵身体虚弱至极,将璇玑的身体安顿好后,便回到屋内休息,但在回房之前,来到三个小家伙面前,温柔的叮嘱他们道:“不可出了结界,外面有危险,你们现下还小,还无法保护自己。”   云韵不想将璇玑已经没了的事情,告诉双胞胎小兄弟二人,不想让他们难受。   如此小的年龄就经受生死离别之苦,尤其他不相信璇玑这般好的人,就如此死了。   听了云韵的叮嘱,云璇和云玑两个小家伙齐齐点头:“爹爹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出了结界的。”   说着,云璇看了一眼小虫儿:“我们也会照顾好虫哥哥,不让他走出去的。”   云韵抬手宠溺的揉揉云璇的发顶:“好孩子。”   一旁,云玑也将小脑瓜凑了过来,云韵清浅一笑,也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夸赞道:“你们都是爹爹的好孩子。”   暗处,顾渐玄拳头攥的已经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了血肉中,他居然为璇玑生了孩子,还生了两个。   云韵夸赞完双胞胎兄弟,目光又落到了静静站在那里的小虫儿身上。   抬手爱怜的抚摸着小虫儿的脸颊:“爹爹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情,便是生了你们三个小兄弟了。”   元力耗损太大,让云韵严重眩晕起来,随即人撑着力气,勉强走回了房中休息。   三个小家伙在外面玩耍。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黑金色的袍摆曳地,顾渐玄一步一步走向三个小家伙。   然,却被一道泛着淡淡银光着屏障隔挡在了外面。   顾渐玄很清楚这道结界的强大。   护灵结界,不是所有修士都能施出的,它源于蓬莱老祖的独门修术,亲传之人资历必须得天独厚。   所以纵使他修为再高,但资历也不够,尤其这是独门修术,没有亲传,根本没有机会去学。   由此可见,璇玑在蓬莱老祖心中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而护灵结界一旦施出,没有施法者给予的秘咒,无人都攻破进入。   也就是里面的人要是不出来,他是无法抓到他们的。   尤其璇玑能选择此地设下结界,里面的食物水源定是充足,足够供养里面的人生活。   可这种结界虽然没有秘咒,无法摧毁攻破进入,但结界之内的人可以将外来者拉入,所以只要里面的人向他伸出一只手,被他扯住,便可进入。   “小虫儿?”   正在一起玩耍的三个孩童都朝顾渐玄的方向看去。   此刻就见顾渐玄手中拿着一只布偶,是他在街市上为小虫儿买的那只布偶。   云韵带着小虫儿逃离时,并未带上。   “他是谁?”云璇见到陌生的男人后,问向了小虫儿:“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啊,你们认识?”   云玑一脸疑惑的转眸看向小虫儿,等着他回答。   小虫儿是痴儿,岂能像正常孩子那般流利的回答问题。   尤其是在看到顾渐玄手中的布偶时,想到了顾渐玄唯一一次善待他的事情——为他买了布偶,还有甜甜的糖人。   见小虫儿不吱声,云璇像是想起了什么,轻拍了一下脑门,随即对云玑用口语说道:“我的天,我都忘记了虫哥哥这里有问题了。”他说着,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意思是小虫儿是个痴儿。   他不当面说出来,是感觉那样不尊重小虫儿,他们的哥哥。   见在小虫儿那里得不到回答,小兄弟二人便拉着小虫儿走近了一些顾渐玄,云璇问道:“你是谁?”   顾渐玄仔细打量了一番双胞胎小兄弟后,唇角扯起笑意,诱哄道:“光是我回答你们的问题,未免太不公平了,你看这样吧,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闻听顾渐玄的话,小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旋即云璇道:“可以,但你要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顾渐玄脸色始终都噙着笑,说话也很和善友好:“好。”他回答小兄弟二人道:“我名顾渐玄,是你爹爹的最好的……亲密人。”   “亲密人?”云玑有些不太懂的这三个字的意思,“是好朋友吗?”   顾渐玄扬了扬眉梢:“算是吧。”   云玑还要问什么,却听顾渐玄说道:“我都回答你们两个问题了,该你们回答我了。”略顿“可不能耍赖哦!”   云璇腰杆挺的倍直,拍胸脯道:“我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从不耍赖。”   云玑在一旁附和:“对,谁耍赖谁是小狗。”   顾渐玄被小兄弟二人给逗乐了,然,马上心情又沉闷起来。再可爱,也与他丝毫无关。   他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云璇,云玑。”两个小兄弟回答。   云璇又道:“我是哥哥。”看向云玑“他是弟弟,比我小了一刻钟。”又看向小虫儿:“他是我们的哥哥。”   “云璇和云玑!”顾渐玄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随即念出“璇玑”二字,又咬牙冷笑:“这是爱狠了,连两孩子的名都是他的名字。”   微微敛眉,他与璇玑苟且生下的孩子,为什么会随他姓?   但很快顾渐玄便想通,毕竟他也是男人,随着他的姓也实属正常,小野种不也是没有随着他那个神秘的父亲之姓吗!   顾渐玄极力克制着心中排山倒海的愤恨,扯出笑意来:“我与你们爹爹是好友,与你们两个小兄弟又很谈得来,不如你们让我进去吧,只需伸出手拉我一把便可。”   云玑对顾渐玄印象不错,遂道:“好啊。”   顾渐玄向他递出了手。   云玑伸手要去拉他,却被云璇阻止,小脸上都是警惕:“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到底是不是爹爹的好友,我们不能确定。”   顾渐玄将手中的布偶递向了小虫儿,问他:“这个是不是你的?”   这么简单的问题,小虫儿还是能听懂,也能回答上来:“是我的,你买的。”   顾渐玄便是抓住了小虫儿喜欢布偶这一点利用了小虫儿,从而让小兄弟二人相信他的话。   “你们瞧,我若不是你们爹爹的好朋友,又岂能送小虫儿布偶呢,他若是什么都不知晓,也不会说出方才的话呢!”   为了让兄弟二人彻底相信他,顾渐玄又道:“当然,我也是璇玑尊者的朋友。”   说到此,神色染上担忧之色:“你们的爹爹,和璇玑身体都不好,这次我来是为他们治病的。”   两个小兄弟与云韵和璇玑相处久了,自然是发现了他们的身体都不好,都在担心着他们。   遂一听顾渐玄说这话,两个小家伙登时眼神一亮,问道:“你是大夫啊?”   顾渐玄慢悠悠拿出一只药瓶来,点头“嗯”了一声:“这次我来就是为他二人来送药的。”   他说着,握着手中的药瓶递向了两个小家伙,只要两个小家伙将手伸出了结界外,被他扯住,他便可以顺利的进入结界之中。   “爹爹与他在一起时不开心。”安静半晌的小虫儿忽然开口说了话。   两个小兄弟向结界外伸去的小手齐齐顿住。   旋即问向小虫儿:“虫哥哥,你说什么?”   顾渐玄脸色瞬间变得铁黑。   小虫儿见顾渐玄神色冷厉的瞪着他,胆怯的埋下小脸,望去自己的小白靴,但还是重复了刚刚说的话:“爹爹与他在一起时不开心。”   闻听小虫儿说的话,小兄弟二人登时警惕起来,齐齐将小手背在了身后,冷着小脸瞪向顾渐玄:“你不是好人。”   “对,我不是好人。”顾渐玄忽然悲伤起来:“我不是好人,我辜负你们爹爹对我的一片真心,让他伤透了心,决然离我而去。”   两个小家伙被顾渐玄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彻底懵掉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想从对方那里寻求到答案。   小虫儿安静的站着,不敢去看顾降玄。   耳旁有脚步声传来,小兄弟二人回头望去。   是老妇人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她一双浑浊的老眼望着顾渐玄:“你就是那顾姓小儿?”   “是,晚辈是顾渐玄,伤害过我师尊的畜生。”   他说着,跪在了老妇人面前:“当年是我罪孽深重,把师尊伤害的遍体鳞伤,弃儿我去。”在跟踪云韵时,顾渐玄已经对老妇人有了了解。   “你这个小混账。”老妇人痛骂着他:“心都被狗吃了。”   闻听二人对话,双胞胎小兄弟已经愣住,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啪”地一声,顾渐玄跪在老妇人面前,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婆婆,晚辈已经知错了,晚辈这次来就是求师尊原谅,给晚辈一次机会。”   “晚了。”老妇人道:“韵儿的心已经被你伤死了。”   “不晚的。”顾渐玄说着,将手中布偶给老妇人看:“这几年我一直悉心照料小虫儿在赎罪,他喜欢什么我都给他买,还有……”   说着,顾渐玄抬手指去了云璇、云玑两个小兄弟:“他们其实是我的孩子。”   云璇、云玑越发懵然了,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后,均是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相信顾渐玄的话语了。   老婆婆也愣住,考虑着顾渐玄话语的真实度。   毕竟她来到这里后,本以为璇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却听到两个孩子叫他伯伯,韵儿也是与他相敬如宾,一看就不是道侣关系。   而云韵也未在老妇人面前提及过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显而易见老妇人确定了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了。   此刻,就见老妇人满心无奈的说道:“真是造孽啊!”   顾渐玄向老妇人磕了一头,泪水落了下来:“求您,给晚辈这次机会,让晚辈到师尊面前忏悔,求他原谅晚辈。”   说着,顾渐玄又看去了云璇、云玑两个小家伙:“您就看在两个孩子的情分上,让他们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璇玑虽好,但到底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父爱是无法代替的。”   句句话,戳人软肋,老人是最见不得孩子没有父亲母亲的,遂老妇人重重叹息一口气:“好,我给你这次机会,但韵儿给不给你这次机会,我便不知道了。”   说完,老妇人看去眼前闪烁着银光的结界:“我要如何能让你进来。”略顿“还是将韵儿唤到这里来见你?”   “不必唤师尊来这里。”顾渐玄忙道:“孩子们说他在休息,我不想打扰他,他身体不好。”   说着,顾渐玄眼底闪过狡黠:“您伸手拉我一把便可。”   “好。”说着,老妇人向顾渐玄伸出一只苍老的手。   “哈哈哈。”迈进结界的那一刻,顾渐玄大笑了起来,老妇人反应过来了什么,可却为时已晚。   她被气的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   老妇人举起拐杖便要去打顾渐玄,却被顾渐玄面无表情的一掌劈开。   当场晕死过去。   转瞬阴沉冰冷的眸子盯去了小虫儿:“枉我对这个小野种这般好,你却如此‘回报’我。”   说罢,顾渐玄扬手一把捏起小虫儿脖颈,将小虫儿提了起来:“今日我便了去你这痴儿的命。”   他方要施力捏断小虫儿的脖子,两个双胞胎小兄弟奔了过来,扑打起他来。   顾渐玄额上青筋暴起,一扫腿将两个小家伙踢飞了出去。   虽然他没有施力,但两个小家伙若是摔在地上,定然摔的不会轻了。   须臾间,白衣风驰电掣掠过。   下一刻云韵一手一个,接住了两个小家伙,将他们安然放到地上。   祭出手中长剑便朝顾渐玄刺去,去救小虫儿。   小虫儿这次将顾渐玄惹的不轻,他一把将小虫儿甩了出去,力气之大,小虫儿若是摔在地上,不死也残。? 第七十章   “小虫儿!”云韵停止了与顾渐打斗,转身就要奔过去,接小虫儿。   然,却被顾渐玄一掌劈在了后肩上,身体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一口血箭自嘴中喷出。   云韵顾不得内伤扯着脏腑好似被绞碎的剧痛,忙起身要去接小虫人,可顾渐玄又给了云韵狠厉的一掌,云韵当即重伤,再无法支撑的倒了下去。   “小虫儿!”云韵无力的嘶喊道,望着小虫摔向坚硬锋利的石头堆上。   紫影飞闪,风驰电掣间将小虫人接入怀中。   紫色衣摆掀起层层涟漪,宫司野俊抱住小虫儿安然落在地上,摇头轻“啧”了一声,望着怀中被惊吓的小脸煞白的小虫儿,叹道:“幸而魔尊用力之大,将你摔出了结界之外,遂我方能有机会将你救起,否则你非被摔成个小肉饼子,我现下还后怕呢。”   他说着,转头看向顾渐玄:“你有点疯啊,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顾渐玄轻“嗤”一声:“你剜小妖内丹时,也没见有丝毫怜悯。”说着,凉凉瞥了宫司野俊怀中的小虫儿一眼,“你如此对这个小野种感兴趣,本座把他就送给你了。”   “不可以。”云韵激愤的喊出了这一句来,费力的撑起重伤的身体,便向着宫司野俊奔了过去,想夺回小虫儿。   孰料顾渐玄一闪身,来到云璇和云玑近前,一手一个,高高举了起来,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的说道:“云韵,你再走一步,我便摔死了他们两个。”   云韵心头一震,脚步陡然顿住,情绪激动的看向顾渐玄:“他们是你的孩子,你的血脉啊!”   “什么?”宫司野俊诧异,旋即笑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看向顾渐玄。   顾渐玄手中举着两个小家伙“哈哈”冷笑起来,讥讽的朝云韵道:“云韵,你可真是厚颜无耻,为了救他们,有多不耻的欺骗都能吐出来,你与璇玑苟合在一起,又生下来这两个小野种,却恬不知耻的往我身上安,说是我的孩子。”   “他们真是你的孩子啊。”云韵眼含清泪望着被顾渐玄高高举起,随时都可能狠狠摔下的两个小家伙:“当年我被白泠从断崖推下时,便已然怀了身孕……”   “你真令我恶心。”顾渐玄打断了云韵的话:“这会又开始栽赃陷害起了白泠,当年分明是你自己跳下断崖的,却恶言诬陷白泠。”他说的决绝笃定:“当年有许多在场证人都可以作证,是你自己跳下去的,白泠是去救你。”又补了一句“叶澜修便是其中一名证人。”   “证人?”云韵微微一愣。   他一直没有提起此事,就是猜到他不会相信,若非情非得已,他已经不想提及此事了,可却不成想怎么还会出现一群证人,还有叶澜修在内。   现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云韵道:“他们真是你的血脉……”   “死不悔改。”顾渐玄再一次愤恨的打断云韵的话:“我的孩子,不随我姓,我尚且能理解,可是他们的名字加起来,是什么,还要我说了吗。”   顾渐玄几乎要将说出的话咬碎了:“你是得有多爱璇玑啊,把两个小野种的名字都起成了他的姓名。”   一个人若是不相信一个人的话,任凭他如何解释,他只会愈发气愤,只字都不会去相信。   云韵努力的平定着纷乱的心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   这一刻,他看向抱着小虫儿的宫司野俊,仔细审视他片刻,问道:“你救他,若是为了内丹,我可以将内丹给你,但你得给我时间。”略顿“可我看出你不想取内丹,如此我定会报答你的,你懂得。”   言外之意,还是会把内丹给他,只要他好生待小虫儿。   顾渐玄岂能让云韵把自己的内丹,性命许给旁人,遂他道:“你是我的,所以你身上小到一根毫毛,都是由我来做主。”   云韵不听他的言语,只是深深看了宫司野俊一眼,不再去救小虫儿。   与此同时,宫司野俊也清楚云韵看出他暂时是不想杀小虫儿的,对小虫儿的兴趣还未消失。   还将最珍贵的内丹押给他,去保小虫儿安危的条件,便抱着小虫儿离开了。   云韵提步一步一步走近顾渐玄,抬眸凝视他:“从前你用小虫儿处处威胁我,而现下却忽然放弃了小虫儿,是因为你想用云璇和云玑威胁我,用小虫儿的死来报复我,打击我,所以……”   云韵伸手,小心翼翼去接两个小家伙:“所以你不会再杀了他们,因为你杀了他们,我会马上自爆灵核在你面前。”   顾渐玄没有阻止云韵将两个孩子接了过去,他“哼”笑一声。   “你在用自己威胁我,可我也再用两个小野种威胁你,并且这一局是我赢了。”   “你用小虫儿的性命换了这两个小野种,让宫司野俊将小虫儿带走了,你以为你用自己的内丹作为交换,可以保住小虫儿,但你要看看你是在与什么人做交易。”   云韵疼惜的将两个小家伙抱在怀中安抚,两个小家伙真是被顾渐玄吓坏了,这会一眼都不敢看他,小脸都埋在云韵的衣襟中。   而云韵边安抚着两个小家伙,边听着顾渐玄好似淬了毒的话语,心被伤的疼痛无比,不停的在滴血。   方才,他的确是选择了双胞胎小兄弟,但不是偏爱,若是非要说偏爱,他是偏爱小虫儿的。   因为小虫儿是一个连饱饿都不知晓的痴儿,更不会保护自己。   可是方才他却不得已放弃了小虫儿,让妖王将他带走了。   那种情况下,云韵做出了这种选择也是万不得已,因为云韵若是去救小虫儿,顾渐玄真的会摔死双胞胎小兄弟。   今日对顾渐玄的打击不小,他势必要打击报复云韵一番,所以他打击报复云韵的目标,便是三个孩子。   而小虫人在暂时还不想剜他内丹的宫司野俊手中,所以云韵没有其他路可选。   但小虫儿的生死却是一个未知数,这对云韵无疑是一个打击。   觉得自己对不起小虫儿,尤其顾渐玄此刻在用云韵最不想听到的话语,打击刺激着他。   “你不了解妖界的药王有多残忍,我便讲给你听。”   顾渐玄望着云韵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便克制不住的想狠狠报复云韵:“妖界曾经有东南西北四大药王,可现下却是剩下他统领妖界四分之三的疆土,那不光因为他的手腕够狠,还因为他从来言而无信,说是与其他几位药王和平相处,可转眼便偷袭,用出卑劣的手段灭了其他药王。”   说到此,顾渐玄放慢了语调:“所以你还会相信他会与你信守承诺吗?”略顿“尤其……”   “尤其我若是给他些好处……师尊……”   云韵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抱着两个小家伙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顾渐玄想起自己刚刚重伤了云韵,顿时急了,将云韵抱入怀中,去探云韵的鼻息:“师尊你不要吓我啊,徒儿不能失去你。”   两个小家伙也被吓哭了:“爹爹你怎么了?”   云璇起身,哭着道:“我去找璇玑伯伯救爹爹。”   顾渐玄一把揪住云璇的脖领,咬牙道:“璇玑已经死了,你还去找他做什么。”马上又道:“你真是随了你爹爹,无耻奸诈,这会居然叫璇玑伯伯了。”   一旁云玑以为顾渐玄要捏死云璇,一口便咬上顾渐玄扯云璇脖领的手上。   “嘶……”顾渐玄眉心腾地蹙起一团怒火,松了扯着云璇脖领的手,毫不迟疑的就给了云玑一耳光。   一下就把云玑打懵,耳朵轰隆隆像是在雷鸣,然后小人便昏死过去了。   见此一幕,云璇红了眼,捡起地上一根木棒,就要向顾渐玄砸去,却忙被老妇人阻止。   她浑浊的眼流出悔恨的泪水,劝慰着云璇道:“孩子,鸡蛋碰不得石头啊,你要打,就打我吧,我是那罪人啊!”   宫司野俊将小虫儿带回妖界后,望着坐在椅子上,露出毛茸茸狐狸耳朵,和雪白蓬松狐狸尾巴的小虫儿。   摇头叹道:“我可是你的恩人呢,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被那魔尊摔死了,可你却对我都是敌意呢。”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了夹小虫儿毛茸茸的耳朵,哪成想那两只尖尖的毛耳朵,当即趴趴了下来,贴在脑瓜上,显然是不想给宫司野俊抚弄。   见此,宫司野俊挑高一双桃花眼,兴致更浓,不给玩耳朵,他便去摸小东西的尾巴。   修长的指尖刚触碰到柔软的毛发那一刻,倏地一下,尾巴甩到了另一面去了。   宫司野俊好笑,问小虫儿:“你是在与我闹脾气吗,不让我摸你。”   小虫儿埋着小脸,安静的不发一言。   看在宫司野俊眼中却可爱得紧,他伸手将小虫儿捞到怀中,低头去看他:“今后你要与我生活在一起了,你爹爹把你已经给我了,所以你得听我的话,不可惹我,否则我会剜了你的内丹。”   小虫儿不懂剜他内丹是什么意思,只是想……   “找叠叠,找奶娘。”   “不可以的。”宫司野俊抬起小虫儿精致的小脸,收敛一惯的漫不经心,认真道:“你现下已经是我的了,不可以再去找旁人了……唉……”   宫司野俊望去被小虫儿尿湿的衣袍:“你是在向我抗议吗?”转瞬又道:“我宣布你的抗议无效。”   他说着,抱着小虫儿要为他换衣裳,这时侍从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五枚红色的果子。   此刻,侍从恭敬的对宫司野俊说道:“妖王,麒麟城主送来贡品,五枚硕丰果。”   硕丰果只生长在妖界的麒麟城,每隔五百年才开花结果一次,不过……   “虽然珍奇,却对我无用处,丝毫都不能提升修为。”宫司野俊嫌弃的瞥了一眼那五枚硕丰果:“放到桌上吧。”   侍从应了一声“是”,将五枚硕丰果放到桌上就退下了。   宫司野俊抱着小虫儿到柜格前找衣衫,却发现柜中根本就没有小虫儿这么大孩子的换洗衣物。   遂将小虫儿放到了桌旁的椅子上:“你在这里等我,我到暖阁去将我儿时穿的衣裳翻出来,为你换上。”   小虫儿抱着雪白的尾巴,不做言。   宫司野俊好笑:“你抱着条尾巴做什么,我又不能抢了你这条尾巴。”刚刚也不知是谁,抱着小虫儿时,指尖一个劲的缠绕人家尾巴玩。   小虫儿牢牢抱着尾巴,将俊秀的小脸埋在毛茸茸尾巴中,也不吱声。   怎么瞅都感觉有趣的很,宫司野俊忍不住轻轻揪了揪小虫儿尖尖的狐狸耳朵两下,随即心满意足的离开。   桌上放着的五枚硕丰果散发出清甜的果香,小虫儿挺翘的小鼻尖动了动,旋即将小脸从尾巴中抬了起来,小舌舔了舔粉嫩的小嘴唇,带着几分胆怯向着那五枚硕丰果缓缓的伸出了小手。   乌睫轻颤,云韵睁开了凤眸,呼吸间扯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不已。   他被痛的抽了一口气。   听见响动,洛昱昭忙来到床前:“仙君想了。”   说话间,他为云韵拿来靠枕。   闻听屋里洛昱昭的话,楚年也推门行了进来。   云韵背部垫着靠枕依在床头,没见到两个小家伙,心中便惦念着,他道:“我的两个孩子在哪里?”   清楚顾渐玄不会杀了两个小家伙,可是不在云韵身边,他就没有安全感。   “他们都睡下了。”洛昱昭道:“就在仙君隔壁的房间。”   云韵被顾渐玄带回了静尘峰轩辕阁,他曾经的家,或许这个缘故,与两个小家伙只是一墙之隔,遂云韵没再那么担心云璇和云玑了。   可是一旁的洛昱昭却忧心着,他望着云韵,若是仙君知晓了两个小家伙其中的一个……   洛昱昭暗自叹息一口气。希望仙君到时不要太难受了。   云韵此刻心中都是三个孩子的安慰,知道两个小家伙就在隔壁安然的睡下后,又开始担忧起小虫儿来。   想将小虫儿尽快从宫司野俊身边救回来。   可是就算他现在没有身负重伤,有顾渐玄在,他也不可能将小虫儿救出来。   怎么办可以让顾渐玄不再阻拦,将小虫儿救回来?   云韵较劲脑汁想着办法时,洛昱昭说了话:“方才那个可恶的白泠又来了,幸而修哥在,只是几句话就把他给赶走了。”   说到此,洛昱昭愤恨的皱起眉头:“主上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了他。”   白泠?云韵似是想起了什么,眼波轻颤,转而凝眉思忖着什么,隔了会他看向楚年:“我可否求你一事?”   楚年忙回道:“仙君尽管说,属下定然倾尽全力去做。”   云韵沉吟一刻:“你为我去查探一事,三年前五月初五那日白泠是否去了山下街市上的一家勾栏院中。”云韵眉宇紧蹙“而那日顾渐玄是否也在那里?”   闻听云韵的话语,楚年先是一愣,后惊讶道:“三年前主上也吩咐属下查过此事!”? 第七十一章   门外,白泠将二人的对话都窥听到了耳底,眼底晦暗阴霾。   云韵凝眉听完楚年的话后,思忖顷刻道:“所以你查到了白泠在勾栏院中。”   三年前对原主的那场加害,主谋是白然,白泠是他的侄儿,遂自然也跟了过去。   楚年点头:“我查到了白泠在勾栏院中。”马上又道:“可我当时也查到了仙君您那日也在勾栏中,但少主只听完白泠在勾栏院中后便走了,我没有来得及说出那日您也在勾栏院中。”   洛昱昭紧皱眉头:“原来主上将白泠误认为是仙君您了。”洛昱昭气愤不已,恨恨的说道:“主上真是脑子进了水,是个大傻叉。”   云韵默然不语,细看之下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在流动。   洛昱昭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惊道:“原来小虫儿是主上的亲骨肉!”   云韵黄连般苦涩一笑:“何止小虫儿是他的亲骨肉,我生的三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他却是一直无情的伤害着自己的亲骨肉。   楚年不知着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遂一脸疑惑的问向洛昱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当年洛昱昭与顾渐玄关系还很融洽时,顾渐玄向他讲述过那晚发生在勾栏院的事情,遂他已经对此事一清二楚了。   此刻,洛昱昭重重的叹下一口气,向楚年讲述了当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室外,白泠紧皱着眉头,悄然离开。   左华峰,白然正在入定,白泠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叔叔不好了,你要救救我啊。”   白然蹙了下眉心,睁开眼来,沉声教训白泠道:“都这般大了,遇事还沉不住气!”   白泠嗫嚅道:“侄儿知错了。”马上又道:“可是这次真的事态严重,我,我怕失去渐玄。”   白泠哭了出来:“我虽然当年套出那晚渐玄在勾栏院中发生的一些细节,但我心中还是没有底啊,那个人到底不是我,我怕失去渐玄了,可我离开他我就无法活了。”   白然恨铁不成钢的道:“没出息。”又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白泠将事情的原委都讲述给了白然听。   听完,白然眯起眸子思索着。   白泠焦急的等着白然为他出谋划策。   这时,白然冷笑一声:“这事好办!”   一听这话,白泠登时欣喜若狂,将脸凑了过去,白然覆在他耳旁说了什么后,他眼底阴鸷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   白然说完“咳咳”,咳嗽了起来。   见状,白泠忙倒了一杯水,为他压咳嗽:“叔叔这顽疾得想办法治愈了才是。”   白然喝下一口茶,压下了咳嗽,略显无奈的叹道:“当年我险些死在了天魔手上,本以为吃下蛇胆可能完全治愈,孰料伤势太严重,便落下了这顽疾。”   白泠问道:“叔叔的顽疾就不能彻底治愈了吗?”   “能。”白然眸子微眯,射出狠毒的精芒:“如当年一般,取上古巴蛇的蛇胆,多食几只的,我便能彻底治愈,修为也可有越级性的突破,到时无人能敌,看那顾渐玄还怎敢欺负你,惹你不高兴了。”   说完,白然马上又无奈的叹下一口气:“只可惜上古巴蛇血脉太稀贵,我已在暗中寻了十几年,却无果。”   白泠神色坚定:“侄儿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为叔叔找到上古巴蛇的血脉,为叔叔治好顽疾。”   白然宠溺的望着白泠:“好侄儿。”   他的好孩子。   顾渐玄从魔界回来后,已经天黑,侍从推开大殿的门。   大殿内灯火通明,他一眼便看到了云韵,他身边站在洛昱昭和楚年。   见此,顾渐玄勾唇冷笑,对云韵说道:“怎么?璇玑死了,没有人为你卖力,你便勾引其他人做姘头,为你卖力了。”   说着,他目光瞥到洛昱昭身上,摇头颇为惋惜道:“只可惜这个不能给你‘幸福’了。”   洛昱昭眼眸瞬间通红,想去阻止顾渐玄说话,可是却晚了一步:“三年前,本座给他用了宫刑,他已经不是男人了。”   云韵和楚年皆是一怔。   随即云韵转眸看向将头埋的很低的洛昱昭。   此刻他整个人都被痛苦自卑氤氲。   云韵抿了抿唇瓣,没有对洛昱昭说什么安抚的话语,这种时候越是安抚他,他心中会越发难受,自卑,只能尽快转开这个话题。   都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最大的自尊是什么了,楚年也清楚要尽快将话题转移开,遂他忙道:“主上,您别误会,我与灵暮仙君很清白。”   顾渐玄没说话,刚他说出那一番话,也只是故意在气他。   楚年问道:“主上,还记得三年前您让我调查白泠,五月初五那日他都做了什么的事情吧?”   顾渐玄不知楚年为何忽然提及起此事,遂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   楚年继续道:“当年属下还未与主上说完,您便走了,那日不仅白泠在勾栏院中,灵暮仙君也在勾栏院中!”   顾渐玄当即颦眉,转眸看向云韵。   云韵控制的情绪,对他道:“那日我中了合欢散,与你在勾栏院中承欢的人,是我,小虫儿便是那晚与你承欢后所怀。”云韵眼眸湿润:“小虫人是你的血脉啊!”   顾渐玄僵住,定定的望着云韵。   “哈哈哈……”正在此时,白泠大笑着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洛昱昭,楚年二人,最后目光定在了云韵身上:“你们到是真会演戏啊!”   他说着,拿出一块玉佩,给云韵看:“这块玉佩你知道吗?”   云韵当然知道他手中的玉佩了:“这是当年顾渐玄拜在我门下时,我送他的拜师玉佩。”   白泠又问:“那你知晓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他是有备而来,云韵望着白泠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不想如此被动的一直被白泠提问题,遂云韵看去顾渐玄:“一直在演戏的人不是我,是白泠,那日他的确是去了勾栏院,但却是与白然去……”   “对,的确是与我去捉妖。”白然拉着白洁走了进来:“当时有一只大妖,残害百姓,我便带着白泠去绞杀,那大妖着实狡猾,遂我们兵分两路,白泠去了勾栏院。”   他说着,看向白泠手中的玉佩:“他从勾栏院回来后,便整日失魂落魄的拿着那块玉佩发呆。”   顾渐玄目光落在白泠手中的玉佩上。   云韵微蹙眉心,清楚白然叔侄二人是在用这块玉佩做文章,并且此刻他从顾渐玄看玉佩的神色上,可以确定这块玉佩定然是与勾栏院那一晚紧密相连。   云韵正分析着,白泠说出了答案:“这块玉佩是那日渐玄与我欢好后,掉落的,被我在床榻上拾到。”   一听白泠这话,楚年当即皱起眉头,坏了,让白泠占了上风。   洛昱昭道:“你想用一块玉佩定乾坤,未免太天真,若是这块玉佩被一个收拾房间的老欧捡了,依照你的逻辑,那岂不是证明老欧与主上……”   “闭嘴。”顾渐玄瞪了洛昱昭一眼。   楚年道:“主上,虽然洛昱昭比喻的不好听,可却是这个理啊,他捡了主上的玉佩,并不能就坐实什么啊!”   白然道:“怎么不能坐实,当时白泠的失魂落魄,我是看在眼中。”马上又道:“他换洗的裹裤上好一段时间都染着血,这还用我说出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你是他的叔叔,你的话是没有丝毫信服度的。”云韵道,说完他看向顾渐玄:“他们叔侄是不是端正君子,这个不用我说,这么多年你也可以看透的,所以他们说的话你相信吗?”   洛昱昭也道:“相信就真是个傻子了。”   顾渐玄脸色铁青盯向洛昱昭:“再敢对本座出言不逊,本座就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楚年给洛昱昭使眼色,让他忍忍,不要激怒洛昱昭,此刻他道:“主上,他们叔侄的话,的确是不可信啊。”   “哈哈哈”白泠忽然大笑起来,旋即他收敛笑意盯向楚年:“难道你的话语就可信了吗?”   白泠怕云韵被逼的说出那天晚上与顾渐玄的细节,马上又道:“你若是不服气,我可以将那天晚上与渐玄的每一个细节都说出来给你听。”   云韵紧蹙眉心盯着白泠已经猜到了什么,楚年没想到白泠说出这句话,人也愣住,但也猜到了白泠一定是从顾渐玄口中套出了一些细节。   而白然不敢咬着这件事不放,怕会让顾渐玄起疑。   遂他继续咬着楚年道:“当年你若是查出了云韵那晚也在,为何当时不说,三年后的这一刻才说。”   楚年道:“当时我是要说了,可主上没有给我机会,先行走了。”   白泠冷笑,声音带着嘲讽:“当时不是渐玄没有给你机会,而是云韵没有给你机会,没有用色.欲迷惑你。”   他说着,抬起手,将手中一只帕子打开在众人面前,让楚年去看:“这是什么,这是你每日握在手心,记在心头之人的物件。”   云韵望着白泠手中的帕子,凤眸微颤,那是他的帕子,是三年前他躲避到柴房时,遇见楚年,当时他呛咳,他便递给了他这块帕子。   顾渐玄盯着白泠手中绣着一朵彩云的方帕,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云韵更是无法解释,去解释只能让事情越发糟糕,害了楚年。   而楚年也无法去解释这块方帕的来由,那样只会火上浇油,扯出三年前他放了云韵的事情。如此更是坐实了他与云韵不清不楚。   见此,白泠无比得意,像一条疯狗,咬完楚年,又咬住云韵不放:“今日.你如此做,一方面是栽赃我,一方面是为了救你那痴傻的小儿子,你捏造他是渐玄的孩子,是为了让渐玄将那小野种从妖王身边带回来,毕竟妖王嗜杀成性,你担忧妖王杀了他。”   云韵知晓自己已经百口莫辩,对白泠道:“你真卑鄙,偷听我们谈话……啪……”   顾渐玄给了云韵一耳光,深邃的目光如锋利的刀子瞪视着云韵:“卑鄙的人是你,本座还是一直高看你了,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下作,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杀气腾腾的扫了一眼楚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楚年要说话,云韵先他一步道:“我天生放.浪,喜欢四处撒网钓鱼,手中有我帕子的人不在少数,但我不是饥不择食,有的只是利用,比如楚年,没丝毫声望,我对他只是利用,怎会看中他,给他甜头呢。”   他说着,看向白然:“早年我也给过你一块帕子,白色丝缎的帕子,绣着一朵白云,早年我的帕子是白云朵,后来才改成了彩云朵的,就是不知你还留着没?”   说完,云韵看向白洁,别有深意的一笑:“这个孩子真是愈发的像白泠了。”   云韵忽然凑近白泠,垂眸,目光落在他的胯骨上端详顷刻:“看似身姿清瘦,怎么这胯骨却与身姿有些不对称呢,有点像生产过女子的!”   白泠心虚的当即退后两步,避开了云韵:“我又不是女子,哪里会生过孩子。”   云韵挑眉:“我也不是女子,可还不是生了三个孩子。”转瞬又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有说你生过孩子。”   白泠心一惊,忽地泌出一身冷汗了,居然进了他的圈套。   忙要向顾渐玄解释,白然先他说了话:“云韵,你想离间我们与顾小姑爷,你不要妄想了。”   云韵笑道:“你这是在替白泠向顾渐玄解释呢吧,我又没说什么,你们都紧张做什么呢。”   看了一眼白洁:“我不就是说这孩子长的像白泠吗。那好多人还说我的小虫儿像顾渐玄呢吗,他还不是坚定决绝的认定了小虫儿不是他的孩子,所以莫非是你们真的在心虚。”   “你……”白然竟是被云韵堵的一时哑口无言。   云韵接着道:“还有你白然,你处处针对我,我方才反应过来,你是对我因爱生恨,虽然我送给了你帕子,可是我最后却选择了柳青歌,璇玑,”瞥了顾渐玄一眼“甚至还与你的准姑爷厮.混在了一起,夜夜笙歌,这若是放在我的故乡,我就是你那准姑爷光明正大保养的小三。”   “你在胡些什么。”白然咬牙说完,忙向顾渐玄和声解释:“顾小姑爷,你不要听信他谗言,我岂能与他有瓜葛……”   “唤本座魔尊。”顾渐玄打断了他的话“我与白泠还未正式成婚。顾渐玄被云韵这一通搅的心中乱如麻,旋即他顿了顿,问白然道:“你手中真的有他的方帕吗?”? 第七十二章   不待白然回答,云韵先他道:“白然,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这次若是说了谎,就用白泠,亦或是用白洁做报应吧。”   白然气急:“你在诅咒我?”   云韵:“你若是如实回答,就不是。”   白然还要说话,便听顾渐玄略显不耐烦的又问道:“你手中到底有没有他的帕子?”   云韵催促:“还不快回答?”   白然咬牙瞪了云韵一眼,偏过脸去:“有。”马上又道:“不过,那是当年……”   “都滚出去。”顾渐玄浑身散发出的寒意冷的刺骨。   白泠被吓的一趔趄,白然忙拉着他和白洁要走,却听白洁道:“师尊,您不是来让我与那两个小野种来玩耍吗?我还没有见到他们啊!”   这只是白然来这里的一个借口,尤其这种时候,顾渐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谁还敢留在这里。   白洁的声音吸引了顾渐玄的注意力,他深邃如黑洞的冷眸一转,盯向白洁,在他脸上细细打量少顷,旋即锐利的目光射向白泠:“我们婚约取消。”   白泠眼睛瞬间红了,张口方要说话,却被白然拽走,他压低声音在白泠耳边说道:“冷静,我们要从长计议。”   他没想到今日会被云韵狠狠摆了一刀。   不过他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随后白然将白泠扯走了。   云韵给了洛昱昭一个眼神,示意他将楚年也带走。   洛昱昭会意,他悄悄对楚年说:“不想害仙君,便赶快随我离开这里。”   楚年不得已跟着洛昱昭出了大殿。   一出轩辕阁,楚年便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一拳击在了石柱上:“是我害了仙君。”   洛昱昭皱眉:“仙君方才对顾渐玄说出那一番话,全是为了摘你,保你平安,所以以后你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要在连累仙君了。”   说完,洛昱昭含着担忧的眼神望向了轩辕阁。   此刻大殿中,就只剩下了云韵和顾渐玄。   气氛压抑的好似让人要窒息。   云韵一袭束腰广袖白衣静静的立在殿中,精致无双的容颜上,凤眸轻轻敛着,细柔纤长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无论从那个角度上看,都无形中带着诱惑,撩人心魄。   “淫.荡的贱.人。”声音传来的同时,迎来的还有无情的一耳光。   顾渐玄心中的气郁如汹涌的海浪,翻腾而来,他一把扯住云韵的长发,便朝着坚强的墙面狠狠撞了过去。   云韵当即被撞的头破血流,殷红的鲜血从额头流淌下来,顺着弧度漂亮的下颚滴在了地上。   云韵身上重伤还未好,又遭这一击,人早已没了反抗之力。   此刻他无力的倒在地上。   额上流下来的鲜血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看着触目惊心。   “师尊你没事吧。”耳旁忽然传来顾渐玄心疼的话语,他忙拿出帕子,为云韵止血,又拿出伤药为云韵涂抹在额头的伤口上,担忧的望着云韵额头上的伤口:“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   说着,手轻轻抚上云韵白皙的脸颊:“这般好看的一张脸可不能破了相,不然要如何去勾.引人,也让徒儿迷恋你啊!”   云韵无力再与顾渐玄说什么。   直觉他就是一个疯子。   云韵不想看到他这副疯魔模样,便闭上了眼睛。   见此,顾渐玄却没有恼怒,还在认真的为云韵涂抹额头上的伤口。   “幸而师尊的伤口不太深,身体又是灵体,恢复能力强,所以不能留在疤痕,但徒儿也要小心了,断不能在师尊如玉如雪,毫无瑕疵的肌肤上留下一点疤痕了。”   他的语调非常温柔,温柔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顾渐玄打开身上的储物袋,从里面缓缓拿出一条长满倒刺的荆条。   “这是徒儿绞杀敌人时,从他那里得到的法宝,他是生长在冥界永生湖畔的无痕藤,无痕藤,师尊那般聪明,听到它的名字,师尊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云韵睁开眸子,蹙眉望着顾渐玄手中都是锋利倒刺的藤条。   他的确清楚了……他要做什么了!   劲风袭来,云韵紧紧闭上了眼睛。   “啪”地一声,藤条抽在身上那一刻,身上白衣当即炸开一道血痕,露出皮开肉绽的皮肤。   云韵险些没有痛死过去。   顾渐玄眸光晦暗,手腕一动,收回刺进云韵血肉中的藤条。   下一瞬,就见云韵皮开肉绽的皮肤瞬间恢复如初,若不是衣裳还染着鲜血,好似方才只是一场梦。   然,对云韵来说却是一场无休止的恶梦。   虽然的他的皮肤完好如初,但尖锐的痛感却还在继续。   然而,这一幕就是顾渐玄想看到的,他道:“师尊看你的皮肤依然白皙滑嫩,不耽误徒儿欣赏。”   说道此,他眼神变得怨恨起来,咬牙道:“也不耽误徒儿教训这你个水.性杨花的荡.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四处去勾.引撩.拨了。”   说罢,他扬手,又一藤条抽了下去。   虐打对心中占满怨恨的人,会上瘾,大殿内回响着一道道藤条抽打血肉的声音。   云韵一身白衣染上片片殷红血渍,汗水划过惨白的脸颊,从瘦削的下颚滴落着。   被锥心刺骨的痛疼的连带呼吸都困难起来,张开嘴吃力的轻.喘。   然而,这一副破碎感却撩人至极。   顾渐玄丢了手中的藤条,一把捏起云韵的下巴:“喘什么,还没睡你呢!”   “就这般想被人睡吗?”   “撕啦”一道衣料被撕碎的声音尤为刺耳。   顾渐玄扔掉手中染了血的白色衣料:“好,既然你这般想,徒儿就满足师尊了。”   室外,黄色的浊云侵蚀着天空,让白日看起来像傍晚一般的昏暗,倾盆暴雨随之降临,浇灌着并不需要雨水的植被。   殿中,冷硬的地面上被云韵抓出一道道血痕。   纤长的十指上,从指缝不断泌出殷红来。   身上的重力终于消失。   云韵吃力的爬了起来,本以为顾渐玄对他的这场折磨结束了,却一把被顾渐玄抵在了墙面上,羞辱他道:“师尊被徒儿伺候的舒坦了吗?是否还想着水.性.杨花,到处送人手帕了?”   云韵心累无比,他压下涌上喉间的腥甜:“顾渐玄你真是一个魔鬼,你若想我还能活着,就放我回去休息,我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死?”顾渐玄摇头:“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这话时,顾渐玄眼底有恐惧蔓延。   怒火被恐惧代替,顾降玄理智渐渐恢复,他望着已经被他折磨的狼狈不堪,又虚弱至极的云韵,忙将他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床榻,同时对候在外面的侍从喊道:“快去把洛昱昭找来。”   洛昱昭来到云韵床边时,云韵已经昏死了过去。   虽然没有生病危险,但却虚弱至极。   洛昱昭为云韵将手指上的伤势处理完后,拿出一瓶药,对顾渐玄道:“他那里的伤势需要涂抹伤药。”   这种事情,他不能对仙君做,旁边的疯子也不会叫他去做。   顾渐玄一把接过药膏,还不忘刺激一番洛昱昭:“也是,像你这种不完整之人,看到旁人的,只会让自己更加自卑痛苦。”   洛昱昭瞪着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靠强取豪夺,幸福与你无关……嗙……”   顾渐玄一拳将洛昱昭打倒,揪起洛昱昭的脖领又一连打了好几拳。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倒在地上的洛昱昭:“我不杀你,就是让你日日都要看到我折磨,睡你的心悦之人,却又无可奈何。”   洛昱昭起身,看了一眼床榻上仍旧昏迷中的云韵:“他身体已经虚弱至极,又元力耗损严重,你再如此下去,他便会殒命的。”   “不可能。”顾渐玄笃定道:“他是灵体,岂能如此容易死了。”   洛昱昭提醒道:“三年前他因生小虫儿难产,已经让身体劳损严重,然后没过多久,他又生下一对双胞胎,我若没猜错的话,他也几乎是用生命生下双胞胎的,所以他的身体已然被两次生产而掏空。”   “那是他咎由自取,又不是给本座生孩子。”顾渐玄一听洛昱昭提及三个孩子,火气便无法克制的升腾起来,“为的他放.荡成性而承担后果。”   洛昱昭也被顾渐玄气的不清,恨不能杀了这个无情又偏执的家伙。他紧皱眉头:“他是为了你才变成这般的,他冒死生下的三个孩子都是你的。”   洛昱昭了解云韵,也对璇玑的品行了解,更是从双胞胎小兄弟的年龄上,可以万分确定不仅小虫儿是顾渐玄的孩子,一对双胞胎小兄弟也是顾渐玄的孩子。   “可笑。”顾渐玄嗤道:“你们都被他灌了迷魂汤,可本座没有。”斜眼瞥着洛昱昭:“你也有他给的手帕吧。”摇头“啧啧”两声:“只可惜你用不上了。”   “我没有你那般的龌龊。”洛昱昭说道,旋即他又道:“我会想办法证明那三个孩子都是你的血脉的。”   顾渐玄不以为意:“好,本座等着,本座等着你证明那三个小野种是本座的孩子。”   “会的。”洛昱昭神色坚定的说道。   他似是想了起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遂凝眉说道:“仙君是易孕体质,不要让他再怀孕生产了,那样对他有生命危险。”   “哪次生产不都是说他有生命危险。”顾渐玄不咸不淡的说道:“现下还不是好好活着呢!”   见顾渐玄如此轻视云韵的生命,洛昱昭气急,还要说什么,云韵却醒了过来,脱口喊道:“小虫儿!”   他看见床边的顾渐玄和洛昱昭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顾渐玄手中拿着药膏,要为云韵涂抹药膏,遂瞥了一眼洛昱昭:“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洛昱昭忧心忡忡的看了云韵一眼,提步离开了。   云韵很清楚顾渐玄手中的药膏要涂在他的哪里,遂道:“我无碍,不需要涂抹药膏。”   顾渐玄目光落在云韵的小腹上。   “不是说师尊是易孕体质吗?”   “上次在客栈中徒儿给了你那么多,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却没有怀上,所以……”   顾渐玄一把将云韵翻身按住,扯下他身上的被子:“所以徒儿要多给师尊几次,但这里血粼粼的,得需治好了。”   说着,顾渐玄指尖蘸了药膏,不知轻重的……   云韵被疼的身体狠狠一颤。   顾渐玄却笑了:“徒儿喜欢看到师尊痛苦的模样。”   虽然他如此说的,但却放轻了下来,想让云韵伤势尽快好了。   他想尽快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云韵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声。   顾渐玄像是与云韵闲聊般的说道:“师尊不想知道这次你逃跑那么谨慎,为何还是让徒儿轻易的找到了吗?”   云韵眉心一凝,这个问题的确一直让他很疑惑,这次他极为小心,尤其进入山林时,他故意从如迷宫般的乱石岗走,就是防止有人跟踪,他更是确定了身后并没有人跟着的?   忽然被戏谑的撑了下,云韵脸倏地一红,羞愤不已的道:“住手。”   顾渐玄没有再继续戏弄:“刚刚,徒儿是在提醒师尊,徒儿是怎么跟踪师尊的。”   这种回答太隐晦,难以让人琢磨透,遂云韵斜他一眼道:“我笨,听不懂。”   顾渐玄忽然低笑一声:“师尊好可爱。”   他说着,俯身在云韵鬓边轻吻一下。   下意识的动作后,给顾渐玄带来的却是矛盾的心里。   他不可以对他有丝毫的温柔,他们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一吻,温柔至极,云韵心头轻轻一颤,咬住了下唇,假的,只是为了更好的戏谑报复他。   顾渐玄整理了一番纷乱的情绪,继续着话题:“上古巴蛇中的临蛇族可以分泌出一次异香,而这种异香无色无味,只有分泌出这种异香之人可以闻得到,无论对方距离他有多远,他都可以嗅闻到。”   云韵已经猜到了那种异香留到他身上的什么地方。   顾渐玄为云韵上完药,边拿出帕子慢慢擦拭着手指,边对他道:“所以师尊由内而外都是徒儿的气息。”   “你永远都无法逃脱。”   薄唇贴上云韵白皙的耳垂,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师尊你就认命吧。”   说完,忍不住咬了一下云韵的耳垂。   门外传来敲门声,紧张着侍从恭敬谦卑的说道:“魔尊,白仙君要见你。”   “不见。”说完,顾渐玄想了想又道:“你对白泠说‘让他叔叔夹着尾巴做人,别再惹到本座,到时定不会像这次轻易饶了他’。”   “是。”门外侍从回道,旋即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白泠,显然他也听到了顾渐玄的话语。   他紧蹙眉心,转身离去。   左华峰上。   白然听完白泠讲述顾渐玄对他的态度,和说的话语后,眼眸眯了起来:“没想到这次我们会栽倒云韵的手上,到底还是他略胜一筹。”   一旁,白泠急的哭了:“叔叔怎么办啊?渐玄非但因为那块帕子的事情,对你有仇视了,还因为云韵那贱.人的离间,已经怀疑白洁是我所生,嫌弃我,与我毁婚了。”   “你就那么爱他?”白然问道。   白泠哭道:“没有他,我感觉自己要活不成了。”   白然重重叹下一口气,旋即目光望去在一旁玩耍的白洁:“看来只有这样了。”   妖界。   宫司野俊穿整衣裳后,从逍遥殿中出来。   他为小东西去找衣裳,结果中途被宫司野贺的神魂占用了身体支配。被他这一折腾,半天过去了,小东西尿湿的衣裳都被捂干了,别是出了尿疹。   想到此,宫司野俊加快了步伐向着寝宫走去。   “吱呀”一声,侍从推开殿门,宫司野俊行了进去。   然,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人顿时愣住,满目惊异。? 第七十三章   就见一名韶华之年的俊美小公子坐在椅子上。   此刻小公子目光也在望着宫司野俊。   那双清丽的水杏凤眸凤中染着一层怯意,长睫上煽动着泪珠,翘挺得想让人咬上一口小鼻子红通通的,淡粉色小嘴抿出无助的弧度,白嫩的像被牛奶泡过的肌肤上还留有泪痕。   一看就知他刚哭过,还哭了好长时间。   宫司野俊忙脱下自己的外罩纱衣,裹在他寸丝未着的小身体上。   修长的手指穿插进他发间,揉了揉:“长大的感觉并不好吧!”   说着,他看向桌上只剩下四枚的硕丰果:“怪我了,忘记了你是个小馋虫了。”   他说着,将桌上的四枚硕丰果收进了储物袋中:“可不能再吃了,再吃一枚你这漂亮的小脸蛋上就要长皱纹了呢。”   宫司野俊边说着,边捏了捏小虫儿漂亮的小脸蛋。   然后他倾身,脸庞贴近小虫儿,打量片刻,道:“你生的如此俊俏,怕是我那好色成性的弟弟,定是要打你主意了。”   “毕竟我与他公用一个身体,我可不想与你这个小东西做那种粘腻之事,再看你时,还哪里有心思逗弄你玩了。”   他感叹一声:“尤其我这人是很纯情的,只与自己心悦之人亲近,可我只是喜爱你,不是心悦你,并且还打着你内丹的主意,迟早要杀你的。”   说着,宫司野俊抬手摩挲起下巴:“所以得需想个办法,让他不想碰你。”   蹙眉思考顷刻,宫司野俊桃花眼微亮,点头道:“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说着,便开始实施这个办法。   完成后,宫司野俊找来一套他少年时穿的衣裳,为小虫儿换上。   然后他望着虽然长大,但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要旁人为他打理的小虫儿道:“你已经长大了,呃,虽然有些突然,但到底是大人了,你要学会穿衣裳,吃饭,打理自……”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宫司野俊一手扶额,望着从小虫儿坐的椅子下方滴的一滩“水”,然后哭笑不得的说道:“没人会相信我偷了一个小祖宗回来伺候。”略顿,补充道:“一个尿床的小祖宗。”   小虫儿可怜巴巴的将漂亮的小脸蛋埋进雪白的大尾巴中。   宫司野俊吐了一口气:“还好我少年时的衣裳都留着呢,一日.你尿十次,都可穿上十日呢。”   他说着,惩罚似的捏了一下小虫儿的鼻尖,转身出了房间,去取衣裳了。   路上,宫司野俊忽然想起他被宫司野贺用了身体后,还没有沐浴呢,遂嫌弃的闻了闻自己,果然没有一次不是这种令他作呕的味道。   忍无可忍,宫司野俊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冲洗干净,便拿着衣裳回了寝宫中。   他一进来,便看到自己最心爱的茶具碎在了地上。   略微一蹙眉,目光移向小虫儿。   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小虫儿抱着一条炸了毛的尾巴,钻到了桌子底下去了。   见他这一出,宫司野俊登时没脾气了。   但到底还有些介意,他半蹲下身体,捡起一块茶壶碎片,给小虫儿看:“做错了事,逃避可不能解决问题,到底是需要承担的。”   小虫儿不再是孩童,理解能力比从前也强了。   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软趴趴贴在脑门上,细柔的声音带着虔诚的歉意之色:“我不是故意的,我口渴,想喝些水。”   “结果没有拿稳茶壶,摔在了地上。”宫司野俊将小虫儿没有说完整的后半段话补充完整,随即他又道:“虽然你不是故意的,但到底是你弄坏了我最心爱的茶杯,所以你需要……赔偿。”   小虫儿抱着尾巴缩在桌角,他不知到哪里弄一个茶壶去赔偿给宫司野俊。   宫司野俊当然知道小虫儿没有能力赔偿他了,他故意思忖顷刻,“嗨”了一声,叹道:“那我就吃个大亏,不用你陪我一个茶壶,但你需要什么听我的,我让你往东,就得往东,不可走歪一步。”   小虫儿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我想找爹爹,爹爹可以配给你一个茶壶。”   闻言,宫司泠挑起眉梢,居然还不好欺骗了呢。   不过摆弄这么一个小白痴还是很容易的。   “你爹爹不要你了,难道你没有看到他因为你是一个痴儿,又生了两个弟弟嘛!”   他顿了顿又道:“当初你也是看到的,在你与两个弟弟都处在危机之刻时,他选择了你的两个弟弟,抛弃了你。”   小虫儿并不知道当初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宫司野俊如此说后,抱着尾巴悄悄抹起了眼泪。   宫司野俊颇为享受欺骗着小虫儿的感觉,遂他继续道:“所以别说一只茶壶,就算一个茶壶盖,你爹爹也不会为你赔偿的。”   他说着,朝小虫儿递来一只手:“你别无选择,从此以后,只能跟着我,听我的话。”   小虫儿颤颤巍巍的将白皙沾着泪水的小手伸了出来,被宫司野俊从桌底下拉了出来。   “把衣裳自己穿好了。”   宫司野俊将找来的衣裳放到小虫儿怀中。   小虫儿红着眼尾瞅着怀中的衣裳,然后抬眸望向他:“不会。”   “那便学。”宫司野俊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杯,垂下眸子在手中把玩。   打破了人家的茶壶,就要听人家话。小虫儿在心中记牢了这件事,遂伸出小手,笨拙的解着身上的扣子,将身上被他尿湿的衣裳脱下去。   宫司野俊把玩一会茶杯,便腻了,遂抬眸看向小虫儿。   他刚好将最后一件湿哒哒的小裹裤脱了下去。   白皙的身躯被宫司野俊一览无遗。   这一刻宫司野俊的目光落在他的小脚上,脚趾圆润,脚背光滑如白玉,脚踝纤细,目光上移,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找不出一丝瑕疵,目光再上移……   有温热从鼻子中流淌下来。   “居然流鼻血了!”宫司野俊望着指腹上沾染的殷红。   旋即忙拿出帕子擦拭,好一会才止住了鼻血。   宫司野俊将流鼻血问题处理好后,一抬头,只见小虫儿依然一丝不挂的在他面前,手中拿出衣裳。   宫司野俊头疼的捂住双眸:“你做什么这个样子,怎么还不把衣裳穿好?”   小虫儿无措的拿着衣裳:“不会。”   脱衣裳容易,穿衣裳难,小虫人费了好一会功夫也没有穿好。   尤其宫司野俊的衣裳款式比较繁复,对小虫儿这种智力不足之人,简直是一场灾难。   “阿嚏阿嚏~”   面前的小人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宫司野俊怕他着凉生病,到头来还得他去照顾,遂起身,将小虫儿手中的衣裳拿了过来,开始为他穿了起来。   “滴答”一滴血落在小虫儿的手背上,小虫儿仰起小脸望去。   “叔叔,你流鼻血了!”   “叫哥哥。你一下长这般大,已经过了叫我叔叔的年龄。”   宫司野俊认真的为小虫儿穿着衣衫,随即呢喃自语般的说道:“我可是一名正常的男人,这样再正常不过,可你这般笨,又痴,不是我喜欢的……”   一只莹白好看的手伸来为他擦拭鼻血。   但却笨手笨脚的,都擦到了他的嘴角。   宫司野俊推开小虫儿的手:“我自己来。”   他已经将小虫儿的衣裳穿好:“不要再尿裤子了,你可不再是孩童了。”   宫司野俊说着,便启步要离开。   然,人刚走两步,瞳孔一缩,脚步随之顿住,又转回身来,看去小虫儿:“你是谁!我那该死的哥哥,怎么把你弄到了卧室中。”   洛昱昭从外面回来后,便去了两个小家伙的房间。   云璇、云玑刚醒过来。   此刻,云玑揉揉耳朵,随即对云璇道:“哥,我这只耳朵怎么听不到声音了?”   全都靠一只耳朵听声音了。   云璇看到洛昱昭进来,忙道:“洛叔叔,你快看我弟弟的耳朵是怎么啦?”   他说着,已经屁颠颠的光着小脚丫跑到了洛昱昭跟前,亲昵着拉着洛昱昭的手。   “寒从脚入,得穿鞋啊。”洛昱昭将云璇抱在了怀中,走向了云玑。   他一早便确诊了云玑一只耳朵被顾渐玄一巴掌打拢聋了,无法再治愈。   亲生父亲冷血无情的将自己亲骨肉的一只耳朵生生打聋了,对他幼小的一颗心灵是有多大的伤害,那是无法挽回的。   洛昱昭抱着云璇来到云玑面前,唇瓣开合,有些不知如何安慰云玑。   隔了会他道:“你的一只耳朵,因为外伤,听不见了,但叔叔会竭尽全力去治疗你的耳朵,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所以叔叔相信你的耳朵会好……”   “是那个人打聋了我的耳朵。”云玑眼眶瞬间红了,激动道:“我恨他,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父亲的。”   那日云韵情急之下与顾渐玄说的那一番话,两个孩子都听进了心中。   “对,我们永远都不会承认他是我们的父亲。”云璇也道,小脸因为气愤变得通红:“我们还要为爹爹报仇。”   洛昱昭听着心中越发难受,去劝慰两个孩子道:“你们这个年龄应该拥有快乐的童真,不要被仇恨毁了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不要像你们的父亲,童年都被仇恨充斥着,迷失了自我,最后变成了这般残暴冷血无情。   洛昱昭想起了没有被仇恨侵蚀时顾渐玄是有多么阳光友好,曾经他们几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好似已经是上一世那么久远的事情。   耳边传来脚步声,洛昱昭抬眸看去。   是云韵走了过来。   云玑搂住了云韵的大腿,“爹爹。”   云韵宠溺的将他抱了起来:“好孩子。”   仔细端详了一番他:“有没有被他伤到?”   洛昱昭心登时沉重了下来,却见云玑摇着小脑瓜道:“没有,哪里都很好。”   如此小的孩子,就开始懂得不让亲人担忧,伤心,洛昱昭心中五味陈杂。   见怀里的小伙家伙精神头高昂,不似受伤的模样,云韵转眸看去洛昱昭怀里的云璇,温声问道:“璇儿哪里有不舒服吗?”   “我和弟弟都很好,爹爹放心。”   洛昱昭在心中抑制不住的气愤顾渐玄有眼无珠,竟然不去认这般懂事的两个小家伙。   云璇说完,便皱起了小眉头,似是思考着什么事情,几息后,他极为认真的问向了云韵:“爹爹,那个人说璇玑伯伯……殁了,是……真的吗?”   云玑也看向了云韵,认真的等着他回答。   两个小家伙是璇玑一手带大的,若是论感情深厚,云韵不抵璇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们若是知道璇玑已经死了的事情,一定会伤心,小小年纪就要提味生离死别之苦。   “没有。”云韵道:“只是长眠,璇玑伯伯会醒来的。”   两个小家伙吐出一口气,云玑道:“我就说璇玑伯伯不会有事的。”   云璇和云玑相信了云韵的话。   可洛昱昭却知道事情并不向云韵的说的那么简单。   他想将怀中的小家伙放下去,可云璇的两只小胳膊却牢牢搂住洛昱昭的脖子,不肯松手。   见此,云韵柔声哄道:“璇儿乖,爹爹与你洛叔叔谈些事情。”   云韵看出洛昱昭有话问他。   云璇是个很懂事的孩子,遂恋恋不舍的松了手,不过他道:“洛叔叔,你与爹爹谈完事情,不可离开,要陪我玩啊。”   小家伙一本认真,像个小大人似的,煞是讨人喜爱,尤其洛昱昭喜欢孩子,遂他低头,轻轻用额头贴了贴云玑的额头:“一定的。”   说完,将云璇放下,又为他穿好了靴子。   云璇和云玑到外头玩耍去了。   两个小家伙出了房间后,洛昱昭沉吟一刻,问向了云韵:“璇玑尊者……他真的陨落了吗?”   云韵眼角微红,将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洛昱昭听。   听云韵讲完,洛昱昭静默了片刻道:“璇玑的灵体保存完好,若是找到神医望语,是有极大的可能被救活的。”   云韵用元力不仅保住了璇玑的身体不腐化,还将其三魂六破锁在了灵体之内,也就是灵体不坏,魂魄还在。   可是……   “璇玑尊者的灵体总是放在那里,没人看管,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那里还有其它的动物。”   这也是云韵担忧的问题,可他被顾渐玄困在这里,根本无法脱身。   洛昱昭继续道:“我去将璇玑尊者的灵体去回来。”   云韵道:“若是被顾渐玄知晓了他又会惩罚你。”   洛昱昭自嘲的一笑:“他还能怎么惩罚我了?”   修为废了,腿也残了,连真正的男人都做不得了。   云韵清楚洛昱昭心中的苦楚,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洛昱昭微微锁起眉宇,又道:“可璇玑尊者的灵体运回来后,放到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呢?”   这个问题将洛昱昭难为住。   云韵已经想好了怎样安顿璇玑的灵体,他道:“安顿璇玑的灵体,还需要劳烦你去一趟蓬莱了。”   “蓬莱?”洛昱昭似是想起了什么道:“璇玑尊者在蓬莱待过好长一段时间,与蓬莱仙宗一定很熟络了。这倒是一个好的安身之所。”   云韵点头:“蓬莱老祖很看重璇玑,到时将璇玑的灵体送到他那里,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说不上他可以派人寻到神医望语的下落。”   “是呀。”洛昱昭兴奋道:“到时璇玑尊者若是被救活,一定会联合蓬莱来救您。”   云韵眼中迎上失意:“我不想再连累他了。”只求他能安康,早日飞升。   随后云韵将护灵结界进入的法咒给了洛昱昭。   “谢谢你为我的付出,我却不能回报你丝毫。”云韵拱手向洛昱昭施了一礼。   咯昱昭忙阻止云韵向他施礼,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仙君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孕育了,所以……”洛昱昭怕云韵难为情,遂没有再说下去。   将事先准备好的避子药递给了云韵,低头道:“每次之后,服用一枚。”   方才云韵将之前买的那瓶避子药刚好吃完,正想着不知从何再讨一瓶来,洛昱昭便给了他一瓶。   云韵接过药瓶:“多谢。”   提到孕育问题,让洛昱昭想起了两个小家伙,遂他又道:“属下正在翻阅古籍,查找如何可以证明是亲骨肉的法子。”   云韵惨然一笑:“若是在我的故乡,可以做dna亲子鉴定的。”   他知道洛昱昭听不明白,便转移了话题:“倘若璇玑可以被救活,我只希望孩子们可以在他身边长大成人。”   两个小家伙已经在外头玩了一会了,云韵不放心,遂二人行出了卧室,去找两个小家伙了。   楼阁旁一处空地上,云璇和云玑正在玩耍,忽然来个一个孩童一脚踢烂了他们用石子摆的城楼。   云玑当即皱起眉头:“你谁啊,好坏,快把它重新给我们摆好了。”   白洁扬起下巴,一脸傲慢的道:“好狗不挡住路,是你们当了我的路。”   云璇抬手指去一旁宽阔的青石路:“那么宽的路面,你却饶到我们这里来走,分明是在挑衅!”   白洁翻了一个白眼:“是又如何,我就是瞧你们不顺眼了,故意欺负你们,怎么着?”   云玑冷冷“哼”了一声:“想欺负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白洁当即拔出腰间别的一把锋利的小宝剑,盛气凌人的指着要比他矮小的双胞胎小兄弟:“看我今天不把你们收拾的跪地求饶的,来,我算你们两个的,一起上吧。”   白然一直在教习白洁武技,遂这位此刻如此的自信。   云璇摇头:“自以为事的家伙。”看向在那里摩拳擦掌的云玑:“弟弟你来吧。”   “好嘞。”云玑一个空翻,捡在手中一根柳条,眉眼带笑对白洁道:“承让了。”   “承让你个屁。”话落,白洁便挥剑朝云玑狠狠刺了过去。   父亲和师兄说了,他可以下狠手,若是失手弄死了这两个小野种,他们可以为他扛着。? 第七十五章   白洁一剑就朝着云玑腹部刺去,只见云玑小身体灵巧的一闪,下一刻便轻易的躲过了白洁的这一击,手中柔韧的小柳条一甩,转瞬只听白洁“嗷”的叫了一声。   随即便看到白洁脸上出现一道红痕。   此刻白洁又气又痛,捂着被云玑抽伤的一侧脸庞,斥责怒骂云玑道:“打人不打脸,不待这样的。”   白洁生的好看,与白泠一般,比女子还在乎自己这张脸。   云玑微微睁圆一双清亮的眸子,然后道:“那好吧,不打你脸啦!”   话音未落,一柳条便抽在了白洁的屁股上。   “哎呀……”白洁跳脚,捂着被云玑抽的火烧火燎疼的屁股,羞恼道:“屁股也不能打。”   云玑小嘴叹下一口气:“你事真多,那好吧。”   冷不防地一柳条又抽在了白洁的腰上,云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中的小柳条避过白洁的屁股和脸,在他身上下起了柳条雨。   痛的白洁满地打滚,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原来璇玑生前一直教习双胞胎小兄弟习武,双胞小兄弟又随了顾渐玄,天赋异禀。   这一刻白洁被打的在地上翻滚,“嗷嗷”痛叫。   一旁云璇蹙眉想着什么,随即劝打的正在兴头上的云玑:“停手吧。”   云玑嘴角一勾,乐道:“再打一会,像他这种人,必须要一次教训服了,让他以后看到我们都两腿发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云璇也觉的云玑说的有道理,但是……   “爹爹在这里处境本就艰难,我们不要为爹爹惹麻烦了,他能来这里,他的爹爹什么的,定然是与那个人关系不错了。”   那个人显而易见是指顾渐玄。   顾渐玄对云韵的恶劣态度,双胞胎小兄弟看在眼中。   云玑忙停下手,望着地上被他打的浑身是伤的白洁道:“糟糕,我这是给爹爹闯祸了吧!”   正在此时一声近乎咆哮的话语喊来:“你们居然如此欺负洁洁!”   白泠被气的脸都扭曲了。   云玑皱眉解释道:“是他先欺负……”   白泠不由分说一掌就朝云玑劈了过来,掌风狠戾,是想一掌要了云玑的命。   须臾,一道白色光幕屏障笼罩在云玑周身,阻止了白泠对云玑的致命一掌。   白泠不死心,运转周身法力,闪电般一掌击在了屏障上,屏障瞬间破碎,接着又一掌劈向云玑的脑门。   但却不及云韵速度快,电光火石间云韵护在云玑身前,白衣银剑,如霜寒冷,凌厉的一剑寄出,直刺白泠心脏。   白泠仓促的躲开了这一击,可他修为与云韵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是云韵的对手。   白然将白洁的哄的不哭了,一纵身,曲指成爪,便抓像了云韵。   云韵侧身避开,与叔侄二人颤抖在了一起。   原先云韵与白然的修为本就旗鼓相当,可云韵这些年并未修炼,身体又因为连续两次生产劳损严重,还元力匮乏,最重要的是顾渐玄屡屡重伤他,内伤还痊愈。   遂云韵在叔侄二人的联合猛攻下,已然力不从心了。   白然和白泠并不是要杀他,他们惧怕着顾渐玄,但他们可以重伤云韵。   二人已经看透顾渐玄对云韵的心思,只要不死,怎么折磨他都可以。   白泠手中长剑对准云韵肩胛骨,便刺了过去,云韵正在与白泠打斗,一错身,鬓发被狠厉的剑锋斩断,险中又险的躲过这一击。   洛昱昭望着这一幕,焦急无比,可是他修为被顾渐玄全废,顾渐玄方才去了主峰,遂他只能牢牢抱着两个小家伙期盼着云韵可以度过这次劫难。   云韵刚躲过白泠的一剑,身后白然灌了大量灵力的一掌又劈了过来,他想废掉云韵的修为。   此刻,云韵嘴角溢出血丝来,明显已经无力再躲避。   楚年紧蹙眉宇望着这一幕,曲指握成拳,要去救云韵,肩上却一沉,回头看去,是叶澜修。   “我来。”   叶澜修清楚楚年这个时候,是最需要避嫌的了,顾渐玄那日没有杀他,并不代表不杀他了。   云韵将他摘干净了,所以顾渐玄找不到理由,但那一块绣着彩云朵的帕子,却在顾渐玄心底打了结。   玄影一闪,“嗙”地一声与白然对上了掌,紧接着炸开一道光晕,光晕扩散,形成一道道涟漪。   白然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脚跟,紧紧攥起了虎口被震出一道伤口的手掌,背在身后,嘴角紧抿,望着一副风轻云淡立在他面前叶澜修,旋即冷笑一声:“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你的修为已经迈进了化神境大圆满了。”   一旁白泠停了手,惊愕的望着叶澜修,“真是深藏不露!”   云韵凤眸圆睁,同是很惊讶叶澜修的修为。   黑金色衣袂掠而,立在云韵面前,遮挡住云韵的视线。   顾渐玄隔在二人之间。   他弧度完美的薄唇掀起,神色带着笑意,目光却危险至极的望着叶澜修:“你藏的到很深,让本座以为你的修为在元婴境界,孰料居然与本座旗鼓相当,不日怕是要凌驾于本座之上了。”   “主上天赋异禀,属下修为远远不及主上。”叶澜修道。   他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   妖魔两界最忌讳的便是下级修为与自己旗鼓相当,那样是一个非常大的危险存在。   毕竟妖魔两界靠的就用强大的修为去压制,主宰统治。   云韵也清楚这一点,知道叶澜修的修为在顾渐玄的眼中已经威胁到了他。   可叶澜修暴露修为却是为了他,被他所连累。   “顾渐玄!”云韵忽然说道:“你一直都在这里看着我与他们打斗?”   云韵无法帮助叶澜修,只能暂时转移顾渐玄的注意力。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只是凉薄一笑,但他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叶澜修清楚顾渐玄一直在暗处不出来,是等着楚年,等着楚年出来帮助云韵,自投罗网。   他要在云韵面前杀了楚年,毕竟楚年是为了帮他而死,他要让云韵活在自责当中,痛苦不已。   云韵也猜到了这一点,这次他虽然没有连累楚年,可他却连累了叶澜修。   这一刻,云韵抬眸望着顾渐玄,他真想就这么了结在他面前,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   云韵转眸看去云璇,云玑两个小家伙,他一时冲动,求个能痛快的解脱,可是他们该怎么办,还有可怜的小虫儿呢。   “渐玄,你要为我做主啊!”白泠抱着白洁来到顾渐玄面前,撸起白洁的衣袖,给顾渐玄看他身上的伤势,红着眼角道:“这都是那两个小野种打的,两个人欺负弱小的洁洁。”   一听他这话,云玑忙道:“我们才没有两个人欺负他一个人呢,是我与他一对一的。”   一旁云璇对云玑道:“弟弟你不用与他解释,爹爹不是说了,他一直躲在暗处偷看,他心里都明白着呢。”   顾渐玄目光被两个小家伙吸引了过去,一一掠过两个小家伙的脸庞细细打量着。   好似在两个小家伙的脸庞上,看到他儿时的模样。   目光微颤,顾渐玄收回视线,转眸看向白泠怀中的白洁,蹙了下眉心:“技不如人,就回去勤学苦练,白泠你当本座是孩子王吗,去给不懂事的孩子们分辨是非,打抱不平!”   “渐玄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泠脸色都白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你别介意。”   顾渐玄目光不知瞟向了何处,总之未看白泠,像是对他嫌弃至极:“本座不是与你说了吗,本座不想见到你。”   “不要再误会白泠了,他很清白。”这时白然开口说了话,他将白洁从白泠怀中抱了过去:“白洁是我的私生子。”   云韵看去白然,叶澜修和洛昱昭的目光也看去了白然。   白然继续道:“有心怀不轨的人说白洁像白泠,确实不假,但那是因为他们有血脉关系,就像我与白泠,我们的相貌是众所周知的相像。”   顾渐玄拢着眉宇,目光在三人脸庞上来回打量着。   三人容貌都很相像。   白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当年我一次酒后乱.性,与宗门中一名女弟子有了一夜.情缘,可我乃是堂堂仙君,怎可让人知道我与一名女弟子有染,那般我的名誉声望会毁于一旦。   遂我给那女弟子一大笔好处,让她离开宗门,孰料几个月后她顶着孕腹又来寻我,而后便有了白洁,而她因难产而死。”   他顿了顿又道:“血浓于水,我又重感情,遂将白洁养在了身边,但借口是收养的孤儿,毕竟我不能让我的名誉扫地了。”   白然、白泠、白洁三人的确很像,但云韵更认为白然如此做,是在为白泠洗清白,白洁个更像是白泠的孩子,毕竟白然一直对白泠都非常好……   云韵眸光倏然一颤,萌生了一个猜想,白泠并不是白然的侄儿,而是他的儿子,他讲出的与女弟子之事,也是真的,只不过女弟子生下的是白泠。   云韵摇了头,这些事与他无关。   一旁,顾渐玄沉默着不发一言。   白泠却哭泣了起来。   白然也红了眼角:“是叔叔连累了你,让魔尊误会你,与你毁了婚约。”   他说着,走近顾渐玄,跪了下来:“这件事与白泠丝毫无关,是我连累了他,你莫要与悔婚,他没有你活不成。”   洛昱昭“哼”一声:“真会唱双簧。”   顾渐玄冷漠的望着白然,脑中是云韵说给他帕子的事情。   白泠也跪了下来,不过却是去扶白然:“叔叔不要这样,这事不怪你,是我的错,让小人得志,离间了我与渐玄。”   他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云韵一眼。   云韵面对着眼前的尔虞我诈,心累无比,想转身离去,却听顾渐玄道:“师尊说,我该不该相信他们,与白泠继续履行婚约呢?”   输完这句话,顾渐玄的目光仔细观察着云韵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叶澜修也望着云韵。   云韵乌睫轻垂,不去看顾渐玄:“你若是如此听我的话,那么就将那叔侄二人,连你自己一同都杀了。”   闻听云韵如此说,顾渐玄却并未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他道:“师尊在吃醋呢!”   云韵无心与他辩驳,他太累了。   顾渐玄目光从云韵身上收了回来,垂眸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叔侄二人:“好,本座既往不咎,你我二人的婚约继续。”   白泠神色登时一亮,欣喜不已。   顾渐玄又道:“婚约定在下个月初五,时间有些紧,你们回去快些准备吧,请帖要发给全修真界,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座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你。”   白泠欣喜兴奋无比,抱住白然,哭泣了起来。   叔叔谢谢您如此的牺牲为侄儿。   白泠心中不知有多感激着白然。   白然心中却是难受的,我的孩子,你把自己陷的太深了,最后受伤最大的人还是自己呀!   随后顾渐玄没什么的表情的望着二人离开。   云韵转身欲走,却被顾渐玄一把扯进怀中,捏住云韵的下巴,迫使他仰着脸,当着叶澜修的面,亲吻起了云韵,直到口中充斥甜腥味,才抬起头来。   然,却并没有松开云韵。   洛昱昭怕对两个孩子造成影响,全程都是捂住了两个小家伙的眼睛。   至于叶澜修,他很清楚顾渐玄如此做,就是故意针对他的,但现在他只能沉默,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顾渐玄并不想善罢甘休。   云韵很了解顾渐玄的秉性,遂他看去洛昱昭,示意他将两个小家伙带走。   洛昱昭会意,悄然的抱着两个小家伙离开。   不过,即便他动作再轻,也还是被顾渐玄发现。   但顾渐玄并未去阻止,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两个小家伙脸上逗留一刻收了回来。   这时叶澜修道:“主上,若无其它事,属下便告退了?”   顾渐玄并未去回叶澜修,一把将云韵推倒在地上。   云韵重伤在身还未好,人又疲顿至极,倒在地上后并未起身,也不与顾渐玄言语。   看在顾渐玄眼中却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让他越发的想去欺负。   “师尊,”顾渐玄蹲身在云韵身旁,一只手顺着云韵的衣领滑了进去。   叶澜修忙别开了眼。   “嘶……”云韵吃痛,抬手方要去推开顾渐玄的手。   然,在听到顾渐玄的话时却顿住。   “三年前在老妇人家,师尊是怎么逃脱徒儿派去的人搜查的?”   叶澜修袖管的手攥了起来。   云韵忍着顾渐玄的手指变着花样的羞辱着他:“我不知晓你有派人去搜查过,当年我在那里没待多久,便赶往去了蓬莱。”   “我不信的。”顾渐玄道:“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顾渐玄将手收了回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三枚小银环,缓缓递到了云韵的眼前,问道:“师尊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韵心累无比,哪里知道这三枚小银环是什么。   可一旁的叶澜修却在春.宫图中看到过,清楚顾渐玄手中的三枚小银环是什么。   与此同时,顾渐玄倾身凑近云韵,唇瓣贴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云韵脸色顿时羞愤不已的瞪向顾渐玄,骂道:“你真是个病态!”   顾渐玄不以为意的扬眉道:“对,徒儿就是一个病态,但也是被师尊逼成这般的。”   他说着,转眸看向叶澜修,捏着手中的三枚小银对他道:“少年时本座到你房间去找你,见到你床榻有一本小册里便有对它的描写,所以你应该早就清楚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的了。”   说完,他又看向云韵,声音格外温柔:“师尊若是告知徒儿三年前,是谁放你逃的,徒儿便不用他来惩罚你了。”   叶澜修袖管中的指骨攥着泛白,心中极度隐忍克制着。   “当年我走时,并未看到你派的任何人。”   云韵依然坚定的说道。   “师尊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一把扯开云韵的衣襟。   云韵本能的双手拢住衣襟,看到顾渐玄身后已然无法再隐忍的夜澜修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紧接着开口对顾渐玄道:“你决定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得了你。”   云韵这句话也是在对叶澜修说的,顾渐玄已经拿出了手中的物价,便势必要做的了。   纵使叶澜修当场承认,顾渐玄还是要用三枚小银环凌辱云韵一番。   现下虽然叶澜修的修为与顾渐玄不相上下,但到底大权握在顾渐玄手中,即便他要反,也不是他的对手。   叶澜修紧紧闭上了眸子,不去看顾渐玄凌辱云韵。   云韵咬破了唇瓣,忍着不发一声,两枚小银环上染着丝丝殷红,点缀在云韵身前。   顾渐玄眼中射出残忍的精芒,脑中是当年他爹爹和哥哥惨死的画面,随即毫无迟疑的将手中的第三枚银环送去了云韵的……   云韵被疼的晕死了过去。   顾渐玄擦拭完手指上的血,用外袍将云韵瘦弱的身体裹了起来,起身向着轩辕阁走去:“这次作罢,但叶澜修你最好死了对他的心思,否则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顾渐玄将昏迷中的云韵放到了床榻上,然后忽然拥住云韵,痛哭了起来。   “师尊,徒儿也不想这样了,徒儿每次伤害完你,都被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每次都不想再对你施暴凌虐,可是却又忍不住,因为你是徒儿的仇人啊!徒儿要为惨死的亲人报仇,也是在为自己报仇,师尊是你毁了徒儿啊。”   说着,顾渐玄起身,手中捏着一枚药丸:“这枚药,徒儿找了医修看过了,他们都确定是避子药,徒儿为了确定那日在客栈房中捡到的这枚药是你掉落的,故而派人去那日.你买药的药铺问询了。”   说着,顾渐玄去搜云韵的外套,从里面找到了一瓶药,眼眶涨红,激动的说道:“你就那么厌弃为徒儿生孩子吗!”   顾渐玄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咬牙道:“可徒儿偏生让师徒为徒儿生孩子,不停的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直到你不能再生了为止。”   说罢,顾渐玄赤红着眼底,欺在了云韵的身上。   翌日晌午云韵才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一醒来,云韵便感觉到了顾渐玄昨晚对他做过了什么。   云韵将自己擦拭干净后,忙从外套中拿出那瓶避子药,吃下一枚。   随后整理一番自己,便去见两个小家伙了。   此刻,云璇坐在椅子上,嘟着小嘴,眼圈通红的,一看就知刚哭过。   云韵来到云璇近前,抬手宠溺的摸了摸云玑的小脸,柔声问道:“璇儿这是怎的了,是谁惹到你了,爹爹去找他算账。”   “洛昱昭。”云璇皱着眉头道:“爹爹去把他捉回来。”   说着,云璇掉下了几颗金豆豆,哭道:“都说好了的,他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可转眼便说话不作数了,唔唔唔……”   “他娘亲的祭日到了,所以回去祭拜了。”说话间,顾渐玄走近了云璇。   云韵微蹙眉心,没想到顾渐玄会如此的有耐心的向云璇去解释这种事情。   此刻,顾渐玄目光仔细审视着云璇,又道:“他还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说有一种仙草,可以证明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血脉关系,所以他去找了。”   云韵一怔,望着顾渐玄居然将云璇抱在了怀中去端详。? 第七十六章   宫司野贺出去快活回来,一推门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觉了的小虫儿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来到小虫儿近前,抬手揪了揪他毛茸茸的耳尖,故意把人扯醒。   小虫儿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   “小丑八怪,你别在我的卧室中睡觉啊。”宫司野贺只望了一眼面前脸上长满麻坑黑斑的小虫儿,就忙嫌弃的收了视线,一眼都不想多看。   还自言自语道:“该死的兄长弄了这么个令人恶心的丑八怪在卧室中,我怕是睡觉都要做恶梦。”   说着说着,宫司野贺还忍不住爆了粗口:“妈的,看你儿时还蛮可爱的,怎么吃了硕丰果速成了后,变得如此倒胃口!”   他说着,抬手扯起小虫儿后衣领,就要将人丢出房间。   然,眸子不经意间,看到小虫儿白嫩光滑如凝脂般的后脖颈,眼神一定,便有些移不开眼了,眸色都跟着深了一度:“脸上的肌肤没得看,但这后颈可是真养眼啊!”   他的手劲不小,这一系列野蛮的动作又把小虫儿吓的不轻,这会正在悄悄的哭着。   泪水划过小脸,在俏丽的下巴上汇集成一滴,然后落了下去。   “嗯?”宫司野贺的注意力落到小虫儿的下巴上。   随即伸出手,指腹沿着小虫儿下巴摸去,指尖轻轻一抠,然后一扯,下一刻便将小虫儿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紧接着,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张粉雕玉琢般精致漂亮的小脸。   宫司野贺当即喉结滑动,吞咽了一口口水。   原来因为小虫儿刚刚哭泣,泪水将宫司野俊给他贴的人皮面具给泡开了,被宫司野贺这个色鬼给发现了。   恶狼遇到了送上门的小绵羊,岂有不吃的道理。   此刻,他送=松了扯住小虫儿后脖领的手,转手一捞,迫不及待的将小虫儿抱到了床榻上:“小美人,哥哥与你做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他说着,已经将小虫儿按倒了下去,扯开小虫儿衣领,便下了口。   “嗯?”宫司野俊被自己当下做的事情惊的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忙直起身来,随手也将小虫儿扯了起来。   视线在小虫儿裸露出的小肩头定了下,伸手将挂在臂弯的衣裳为小虫儿拢上:“幸而我变回的早,否则你就被那色鬼给祸害了。”   他说着,捏了捏小虫儿的鼻头:“怎么也不知拒绝!”想了想,觉得自己好笑:“你是个先天小白痴,能知道什么是拒绝,即便你拒绝了,他也不会依着你的。”   为小虫儿整理好衣裳后,宫司野俊回身到案桌上,执笔在纸张上写下了什么,然后叠了起来,塞到小虫儿的衣兜中:“下次他再对你动手动脚,你便把这个给他看。”   怕小虫儿无法理解,毕竟他与宫司野贺是同体,遂又道:“下次若是‘我’对你再动手动脚,就把刚刚‘我’给你的东西,给‘我’看。”   说着,宫司野俊摇头笑叹:“这话说的,感觉我好似个失心疯。”   言毕,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虫儿的发顶。   小虫儿忙拿出宫司野俊刚刚塞到他兜里的纸条,给他看。   “哈哈哈!”宫司野俊展颜笑起,忍不住的揉了揉小虫儿的发顶:“嗯,到是蛮听话的。”转瞬又道:“我说的动手动脚,非彼想的动手动脚。”   他说着,伸手,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小虫儿的一颗领扣,做示范道:“是这样,我脱你衣裳时,再把这个给‘我’看。”   宫司野俊想了想,倾身贴近小虫儿,唇瓣落下,在小虫儿如花瓣小嘴上贴了下,说道:“‘我’对你这样时,你也要把纸条给我看。”   说完,宫司野俊吐出一口热气,直起身来,整整喝下一杯凉茶。   随后又来到小虫儿的面前。   鼻翼轻煽,宫司俊野又倾身凑近小虫儿仔细去闻:“这是又尿了。”   他说着,桃花眼挑起笑,道:“为什么我会喜欢闻你身上的这种味道,莫非我变态吗。”   由此可见,宫司野俊并不讨厌为小虫儿清理,但每一次都会让他流鼻血。   小虫儿也在与宫司野俊的相处中,不再对他有敌意,狐狸耳朵,和大尾巴也都幻化了回去。   用餐时,宫司野俊也懒得教习小虫儿自己吃饭,直接代劳,喂小虫儿吃东西。   至于晚上睡觉时,宫司野俊吩咐侍从又搬进寝宫一张大床。   二人同屋不同床。   翌日清晨,小虫儿被宫司野俊从被窝中拽了出来,洗漱。   “你真是一个小废物!”宫司野俊为小虫儿擦拭的白皙如玉的手:“什么都不会做,以后一个人是要怎么活?”   说着,宫司野俊摸上小虫儿身上内丹所处的位置:“所以待我对你失了兴致时,便取了你内丹吧,这样我便放心没有我在你身边照顾时,你不会吃苦了。”   小虫儿静静的不发一言,好似在听他说话,好似又是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无法理解他的话语,发呆坐着。   宫司野俊拿来梳子,开始为小虫儿梳理发髻,他用丝带为小虫儿束了一个丸子发髻,披散下来的乌发被他理顺,垂在腰际。   小虫儿一直都穿着宫司野俊少年时的衣裳,紫色与小虫儿着实不配,遂他道:“用完早膳我带你去街市买几套新衣裳,免得带你去参加顾渐玄的婚宴时,被你爹爹瞧见了你还再穿着我的衣裳,以为我堂堂妖王是怎么刻薄一个痴儿呢。”转瞬又道:“别是再误会我怎么着你了,让你穿着我的衣裳了。”   他轻叹一声,感慨道:“想我堂堂妖王,怎会如此饥不择食,对一个心智不全的小东西下手呢!”   小虫人注意力不在这句话上,而是……   “要见爹爹。”   原来小虫儿在宫司野俊那一番中捞到了爹爹二字。   宫司野俊抬手摩挲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小虫儿:“说你是痴傻吧,你与他们还有些不一样,但又不是个正常人儿。”   伸手,摸上小虫儿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你爹爹若是见到你成了大人儿,他会是什么心情呢?”   云韵坐在轩辕阁前的空地上,望着两个小家伙玩耍。   两个双胞胎小兄弟喜欢武技,这会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小木棍,学着弟子们武剑。   两个小家伙都很有天赋,武出的剑招熟练灵巧,但却丝毫都没有戾气,带着几许端正的雅气。   云韵清楚这都是因为他们从小在璇玑身边,耳濡目染,璇玑又认真教习的结果。   云韵心中不知有多感激璇玑。   “哥,你没事吧?”云玑打到了云璇的手上,忙过来,去检查有没有打伤云璇。   云璇忙摇头:“弟弟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看到两个小家伙友爱的一幕,云韵欣慰的笑了。   顾渐玄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云韵带着笑颜的脸庞上。   他的笑真美,浅浅的笑容,如三月春光,和煦温柔,舒适惬意。   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他,云韵一转眸,便对上了顾渐玄幽深的眸子。   云韵脸上的笑容淡去,泛着涟漪般的水光,收回了视线,继续望去了两个小家伙。   将顾渐玄视为了空气一般。   顾渐玄心中沉闷,但并未发作,而是大步走去了两个小家伙:“你们的剑术太柔,何以杀敌。”   两个小家伙本能的退后一步,虽然惧怕着他,但云璇还是撑着胆子,对他道:“我们练剑只是为了防身。”   顾渐玄轻“嗤”一声,问道:“对方决意要杀你,你还怎么去防?”   这个问题将双胞胎小兄弟二人都难为住了。   云玑抿了抿小嘴,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顾渐玄回道:“在他还未准备好杀你之前,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两个孩子还这么小,就灌输给他们如此血腥残暴的思想,云韵蹙起眉宇,来到双胞胎小兄弟近前,拉起他们的手,就要走,却被顾渐玄阻止,两只强劲有力的手捏上云韵手腕上的穴位,云韵吃痛一声,没法再握住两个小家伙的手。   云璇,云玑见云韵被顾渐玄欺负,要上前,却在听到顾渐玄的话语后,都停了下来。   “你们连我一根手指都打不过,若是不想你们的爹爹死,就老老实实的。”   两个小家伙早已经知道顾渐玄的强大,他们不想让云韵受伤,便老老实实的站好。   云璇道:“你不要伤害我爹爹,我们听你的就是了。”   云玑在一旁点头附和。   顾渐玄从储物袋中拿出两把锋利的长剑:“用这两把剑练剑。”   云韵顿时急了:“他们还那么小,怎么会拿动那么沉的玄铁剑。”马上又道:“剑刃还那么的锋利,他们一不小心就会被伤到的。”   “骄纵!”顾渐玄道,旋即对两个小家伙道:“还不快去练剑,是要我杀了你们的爹爹吗?”   “我们听你的就是了,你不要伤害我们的爹爹。”说完,两个小家伙急忙跑到一旁去练剑了。   云韵要去阻止,却被顾渐玄挡住。   云韵气急,扬起手掌就朝顾渐玄打了过去。   瞬间二人便缠斗在了一起。   不想让两个小家伙看到,担忧着,云韵纵身一跃,到了两个小家伙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顾渐玄也没阻止云韵,跟着他去了。   云韵落地后,手掌运转灵力便朝顾渐玄心口劈了过去。   顾渐玄避开云韵这一掌,蹙敛眉心:“师尊你好狠的心啊,居然对徒儿痛下杀手。”   云韵凝眉肃目:“只可惜我没能杀了你。”   顾渐玄咬咬牙,闪电般一掌击出,快到让云韵看不清,来不及躲避。   他的一掌打在云韵肩膀上,云韵身形踉跄不稳,向后仰倒了下去。   而云韵身后地上是锋利的石头,后脑若是磕碰到锋利的石头上,后果可想而知。   顾渐玄忙一伸手,将云韵捞进怀中。   下一刻还不待云韵反应过来,便将云韵按在草地上,一把扯开云韵的衣领,埋下头去。   牙齿拉扯着小银环。   疼的云韵躬起身体。   见云韵这般,更加激起了顾渐玄的恶意,他另一手又去撕扯的那第三枚银环。   云韵被痛的浑身都在细细颤抖,要紧的唇瓣,但终是破楚一道痛吟。   见此,顾渐玄残忍的笑了起来:“见到师尊这样,徒儿才感觉快意,确定着自己掌控着师尊,师尊是活的。”   他说着,眼中漫上泪水:“否则,徒儿不知有多恐惧,害怕着师尊有一天会永远永远的离开徒儿了。”   言毕,狠狠的……   云韵对顾渐玄对他做这种事情,已经麻木了。   他闭着眼睛,咬着下唇,忍受到顾渐玄发泄完。   “跟一具死尸似的。”顾渐玄起身,穿着衣裳:“不抵白泠的万分之一。”   云韵躺在草地上,有些失神的望着天空上的一朵白云:“顾渐玄,你分明不心悦白泠,却总是在我面前提及起他,是故意的气我。”   “不是,我心中只有白泠。”顾渐玄矢口否认。   云韵不反驳他:“倘若白泠不是那晚与你在勾栏院中承欢的人,那你还心悦他,与他结为道侣,不日便成婚吗?”   顾渐玄沉默的不发一言。   但云韵已经有了答案,他并未再继续这个问题:“这几日我能看出你已经在怀疑云璇和云玑是你的血脉了。”   顾渐玄没吭声,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小虫儿只是眉眼有些像顾渐玄,若是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两个双胞胎小兄弟就不是了。   那日,顾渐玄因为在气头上,遂一看见两个小家伙就联想到了璇玑,怎么看怎么感觉两个小家伙像璇玑,毫无理智可言。   后来人慢慢冷静下来,仔细端详两个小家伙,便越来越感觉眼熟,最后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幼时的模样吗!   但心底又是矛盾的,不敢去面对,也不敢去承认,他怕这些都是因为自己魂灵反噬的错觉,不够清醒。   云韵看透了他的心思:“洛昱昭找回仙草,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顾渐玄沉默片刻,道:“在洛昱昭走前,我问他找回仙草的几率又多大,他说只有一成的几率。”   顾渐玄一只手扶着额:“云韵,你让我对你没有一丝信任,满心都是猜疑,所以纵使两个孩子长的像我,我也不会相信他们就是我的血脉,毕竟修真界的法术诸多,更有一些旁门左道的邪术,你让两个孩子故意长的像我的容貌。”   “你从接近我的那一刻,就已经不会相信我丝毫了。”云韵道:所以无论我如何去做,纵使为你掏心挖肺,你也会说我在演戏。”   说完,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   云韵将衣裳穿整后,蹙眉思忖顷刻后,道:“你不相信我,但白泠可以让你相信三个孩子都是你的血脉。”   顾渐玄眸光微眯,旋即看向云韵:“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第七十七章   云韵用发丝将衣前的血迹遮挡住:“我有个要求。”   顾渐玄冷笑:“你没有资格与我提要求。”   “是为了孩子们。”云韵道:“若是确定三个孩子都是你的血脉,把他们都送去蓬莱,在蓬莱老祖的座下。”   云韵顿了顿,又道:“不送去蓬莱也可以,别把他们教的像一你一般,活在黑暗当中,浑身都是戾气。”   “原来是怕我将他们带坏了!”顾渐玄轻佻的捏起云韵下巴,无比讽刺的说道:“他们身边不是还有你这个‘品行端正’的爹爹吗!”   云韵深知没法再与顾渐玄沟通下去,别开脸,说出了他要如何证明三个孩子都是顾渐玄血脉的办法。   听完,顾渐玄淡淡的笑开:“就这么办了。”   云韵不只身前白衣染着血,身下裹裤上也都染着血。   那三枚小银环,每一次在顾渐玄凌辱他时,都是一种羞耻的煎熬。   “待师尊孕育上了孩子,我便取下师尊身前的那两枚银环。”顾渐玄说着,喉结轻滑,感叹道:“好回味那清甜乳汁的味道,让徒儿迫不及待的想再体验一番。”   云韵脸色倏地一下红了,羞愤道:“龌龊。”   顾渐玄挑眉:“好啊,既然师尊授予徒儿这两个字,徒儿就把它好生坐实了。”   说罢,他伸手强行将云韵领口扯到臂弯处,埋下头去。   折磨够云韵后,他抬起脸来,摇头:“里面是空的,真没劲。”   松开对云韵的禁锢,起身掸了掸锦袍上的草叶,悠然的离开。   云韵见他走远,脸埋在掌心,痛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手中还拿着锋利的剑,云韵不放心,他停止了哭泣,拢好臂弯上的衣裳,整理了一番情绪,拿出避子药,吃下一枚。   然,这一幕却被躲到暗处的顾渐玄收入眼底。   他在心中哼笑一声,避子药已经被他换成了促孕药了。   云韵服完药,站起身来,可腿一软,又摔倒在了地上。   膝盖先着在地面上,生疼,云韵吃痛了一声。   坐在地上揉了揉膝盖后,因为急着去看两个小家伙,马上又起身。   “嘶……”云韵吃痛一声,忍着膝盖和身下难以启齿的柔弱之地的疼痛,起步离开。   顾渐玄对云韵的每一次都是带着浓浓的恶意凌辱,让云韵新伤旧伤从未断过。   温湿粘稠的血液,顺着库管留下,幸而被宽松的袍摆遮住。   云韵来到两个小家伙近前时,顾渐玄也在,他微微蹙着眉心。   云璇见云韵来了,忙将小手背在身后。   云璇是个乖顺的孩子,最会体量云韵,不让他担心了。   见此,云韵顿时猜到了什么,忙将云璇背子身后的小手拿了过来。   只见手指上囫囵包着一截衣料,上面已经被血浸透,一看就是小家伙笨手笨脚自己弄的。   一旁,云玑跪在地上,认错道:“是我没有拿稳剑,伤到了哥哥,爹爹惩罚我吧。”   这种事情两个孩子都不能责怪,罪魁祸首就站在一旁。   云韵顾不得计较此事,忙从储物袋中找出一瓶伤药来,给云璇涂抹伤口,重新包扎一番。   云玑还在地上跪着,这小家伙性子与云璇不同,性子多少有些像顾渐玄。   但到底还是善良的,云韵叹下一口气,伸手将云玑拉了起来,俯身,在他左耳边说道:“爹爹相信你会永远都是个好孩子。”   “什么?”云玑睁了睁大眼睛问云韵:“爹爹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云玑的左耳已聋,只能靠一只右耳的听力,而云韵此刻却在他的左耳旁说的,并且声音也不大。   但云韵的声音,足够可以让云玑听清,不过前提条件是在他两只耳朵听力都正常的情况下,可云韵并不知晓云玑左耳已经被顾渐玄打聋。   所以云玑的表现让云韵微愕了一下,觉察出不对,遂云韵又移近了云玑左耳一些,声音依旧轻揉,但在正常的听力下是可以听见的,“爹爹相信你会永远都是个好孩子。”   云玑抬起小手揉了揉自己已经聋掉的左耳,他还是没有听清,小身体一转,将右耳凑给云韵:“呃,爹爹你再说一遍,这次我一定可以听清了。”   一旁,顾渐玄望着云玑,想起那日自己甩了云玑一耳光的事情,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云韵眉心紧蹙,并未在云玑右边重复刚刚说的话,而是抬手在他的左耳边轻轻打个指响。   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听到了,可是云玑并没有发现,一副认真的将右耳凑近着云韵,等着他把刚才说的话语再重复一遍。   云韵眼眶瞬间红了,蒙上一层泪雾,他蹲身下去,搂住了云玑:“我的好孩子,爹爹知晓你是怕爹爹难受,所以隐瞒了左耳失聪的事情。”   被发现了,云玑小脸上都是愧疚:“对不起,我欺骗了爹爹。”   说着,他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把他打聋的凶手。   云韵心疼道:“爹爹不怪你欺骗爹爹,要怪就怪……”   云韵倏然起身,回手就狠狠甩了顾渐玄一巴掌:“要怪就怪这个畜生。”   云韵这一巴掌猝不及防,还用了狠力,顾渐玄被打的愣了一瞬,眼底腾地翻涌起猩红:“居然还敢对我动手!”   云韵捡起地上云璇掉落着长剑,便朝着顾渐玄刺了过去。   这次云韵真是被气急了,失去了理智,一心想要杀掉这个连亲生骨肉都残害的畜生。   转瞬两个人便再次缠斗起来。   老妇人过来,将两个孩子哄骗离开。   云韵在极度气愤时,体内的潜力像是被激发了一般,一剑斩了下去,顾渐玄躲避不及时,肩膀被刺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液喷溅。   人捂着伤口,被气的脸色铁黑骂道:“云韵你疯了。”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言毕,云韵挥剑再次刺向了顾渐玄:“你真不配做父亲。”   顾渐玄仓促躲闪着云韵,他没想到云韵武力会忽然爆发的如此强悍。   尤其此刻他的一只手臂已经严重负伤,不再灵敏。   云韵不断催动着自己的潜能,透支着灵力,他手中长剑瞬间凝聚数以万道的尖锐剑光,风驰电掣般的浦泄而下,直朝顾渐玄要害刺去。   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躲避。   正在此时,白泠飞跃而来,毫无犹豫的挡在了顾渐玄身前。   白泠来静尘峰是与顾渐玄商谈成婚的一些事项,却不成想遇到了这一幕。   “哧”地一声,云韵刺进了白泠的胸膛。   白泠紧紧握住云韵要拔离的剑刃,为顾渐玄争取了时间。   顾渐玄一掌击出,狠狠打在云韵的胸膛,紧接着一口血箭从云韵口中喷出,便失力的向后仰倒了下去。   他方倒在地上,顾渐玄便袭来,禁锢住云韵,暴起青筋的手背狠狠扼在云韵的喉咙上,怒目切齿,咆哮道:“云韵你好狠的心,就那么想我死吗,这么多年了,就一丝一毫都没有对我产生过情愫吗,嗯?”   云韵喉咙好似要被顾渐玄捏碎了一般,断断续续的咳嗽着,眼尾滑过泪水,对顾渐玄艰难的说道:“……不……曾,我只想……杀了你……啪……”   顾渐玄打了云韵一耳光,旋即双手都掐在了云韵的脖颈上,声音哽咽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冷血之人。”   一旁白泠捂住身前的伤口,眸色阴鸷怨毒的望着云韵:“对,渐玄杀了他,你念旧情一直容忍他到至今,他却对你下如此毒手,真是歹毒无比。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   顾渐玄手上力度不断加大。   云韵脸色涨红,“咳咳咳”剧烈咳嗽着,无法呼吸,整个人被痛苦的窒息感笼罩,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主上你不要冲动。”叶澜修一把推开顾渐玄,忙为云韵输送灵力。   顾渐玄被推倒在地上,随之恢复了理智,望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云韵,忙踉跄爬了过来,将云韵揽在怀中,目光闪动,被恐惧笼罩:“师尊你不要死啊,徒儿方才只是一时气愤,并不是真的要杀了你啊,徒儿……好爱你的。”   白泠咬着唇无声的哭泣了起来。   白然赶了过来,将重伤的白泠带走。   叶澜修望着指尖轻轻动了动的云韵,终是放下心来,起身离开。   云韵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两个小家伙红着眼睛,在床边守着云韵。   老妇人也在床榻守着,浑浊的老眼中带着悔恨的泪水,自老妇人来到了这里后,一直感觉自己没有脸面来见云韵。   毕竟云韵变成这般凄惨,与她脱不了干系。   倘若当初不是她受顾渐玄欺骗,将人拉进了护灵结界之内,就不会发现以后的一系列惨剧。   云韵从洛昱昭口中听到老妇人安然无事,便也没去主动去看老妇人,到底是有些介意的,毕竟云韵不是圣人,这种事情没法让人不去介意丝毫了。   他自己到时无妨,可怜了两个小家伙,尤其小虫儿还生死未卜。   但见了面,瞧着老妇人一些时日不见,苍老了许多,望着她那满是愧疚自责的神色,云韵岂能忍心让老妇人如此难受了。   毕竟他们都是受害者。   此刻,云韵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瓜:“爹爹没事,你们不要担忧。”说完,望向老妇人:“母亲,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天意,要你经历,想躲也无法躲过的,所以您不要再有丝毫自责了,您如此,我见了会愈发难受的,所以,我们都好好的。”   说完,云韵将老妇人,连同两个孩子揽在怀中搂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传来,云韵抬眸,望着顾渐玄走了进来。   云韵清楚顾渐玄的个性,两人见面,他无非就是折磨羞辱他。   遂云韵让老妇人将两个孩子领了出去。   顾渐玄目光望着双胞胎小兄弟走出了卧室后才收了回来,他来到云韵的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捞起云韵的一缕长发,在指尖上缠绕着:“宫司野俊很快便来了……”   云韵倏然抬眼:“小虫人也会来吗?”   顾渐玄冷笑一声,故意刺激云韵道:“如果宫司野俊没有剜了那个小野种的内丹,或许能带他来吧!”   顾渐玄怀疑两个双胞胎小兄弟是他的孩子,但却坚定的认为小虫儿不是他的孩子,是一个小野种。   他这一说,云韵眼中升起担忧,难受之色。   可看在顾渐玄眼中,却感觉云韵还不够痛苦,折磨的还不够。   遂他慢悠悠的说道:“师尊可知为何你喂小虫儿吃了混有璇玑元力的药丸后,却没有将他的傻痴治疗好了?”   云韵神色猛然一滞,眉眼间流露着痛苦和愤怒:“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顾渐玄挑眉,唇角勾出邪肆的微笑:“是的,那日.你走后,是徒儿将小野种吃进去的药丸,催吐了出来,毁了。”   “冷血的畜生!”云韵抬手便要打顾渐玄,却让顾渐玄一把捏紧了手腕,将他从床榻上扯了下去,摔在地上。   膝盖上本就有伤,又遭这一击,云韵痛吟一声。   不待他说话,顾渐玄朝着殿外说道:“都进来吧。”   云韵蹙眉抬头望去。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下一刻叶澜修,白然,白泠,还有几个侍从行了进来。   其中一名侍从手中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   叶澜修望着倒在地上的云韵,下意识的想上前拉他,但在看到云韵望他的眼神时,生生忍了下来。   白然搀扶着白泠走近了云韵。   白泠垂眸盯着他:“没想到,我险些死了你的手上。”   云韵道:“可惜我没能将你们这些败类都杀了。”   白泠露出森森白牙笑了起来:“以后你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第七十八章   白然也冷笑道:“猫被拔了爪牙,看他如何再凶了。”   不待云韵说道,顾渐玄道:“叶澜修把那碗化功散喂给他。”   化功散!云韵目光看向侍从手中端着那碗化工散,很清楚它是做什么的。   顾渐玄要废掉的的修为,而化功散是劣药,药效非常霸道。   “主上,”叶澜修道:“化功散是劣药,太伤害身体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带着病容,已经非常虚弱的云韵:“他的身体会彻底毁掉的。”   顾渐玄眸色寡淡凉薄:“不死就可以,其余的本座不在乎。”   白泠盯着叶澜修,讥嘲道:“你也被他灌了迷魂汤了吧,如此的心疼他。”   云韵说道:“白泠,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祈祷自己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这句话在说给白泠,也是给叶澜修说的,他被囚进在静尘峰,无法出去,不能有机会去调查白泠,可是叶澜修可以,尤其他还是一个心思缜密,能力强之人。   云韵也清楚顾渐玄让叶澜修灌他药,是在故意折磨为难叶澜修。   可是他不会给他这次机会,云起撑着力气起身,来到侍从面前,端过药碗,便毫不犹豫的喝了一下。   旋即“啪”地一声摔到了白然和白泠的脚边:“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人,虽然我斗不过你们,但你们终会得到报应的。”   “可是现在最难受的人是你。”白泠得意道。   云韵摇了头:“这句话,你应该扪心自问你自己吧。”略顿“爱而不得的滋味很好受吗?”   “你……”白泠抬手就要去扇云韵耳光,却一把被叶澜修握住了手甩开,言辞犀利的道:“主上折磨他,我无法阻止,但你们欺负他,有我在就不好使。”   白泠揉着手腕,委屈的对顾渐玄说:“渐玄,你看看他,对这贱人的暧昧,已经到了堂而皇之,丝毫不避讳的地步,太猖狂了。”   叶澜修撩起袍摆,跪了下来:“主上是同属下自小一起长大的,知晓属下是孤儿。”   说着,叶澜修望了一眼云韵继续道:“属下这一生最为感激两个人,一位便是主上的母亲,救了属下的命,并且收养了属下,这份恩情属下永远都还不清,只能誓死孝忠主上,绝无二心。”   顾渐玄拢着眉宇,听着夜澜修讲述,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他们儿时在一起无忧无虑的那段快乐时光。   叶澜修继续道:“而那第二位便是灵暮仙君。”   闻言,云韵露出惊异之色。   “在属下没有被夫人救下之前,过着流浪,饥不择食的生活。”叶澜修讲述着,“那日属下在一家酒楼门前翻弄着该水桶,想从里面找到可以果腹的残羹剩饭,可我那时太小,好不容翻弄出来的半块馒头,却被个头大的孩子抢走了,我又打不过他们,只能留着眼泪继续翻弄,可是该水桶的食物已经被翻光,我只是一场徒劳,就在我红着眼睛坐在该水桶旁哭时。”   叶澜修说着,再次望向了云韵,与云韵的目光对视着:“灵暮仙君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将手中用牛皮纸包着的几个包子送到了我的手中,为了防止我太弱小,再被人将食物抢走,他坐在我的身边,等我吃完,人才离开。”   “是一饭之恩。”顾渐玄蹙眉道。   闻听他的话,叶澜修摇了头:“不是,那是一生的恩惠。”   云韵薄唇溢出叹息来:“我其实不是他的。”   说完,云韵垂下了眼眸,不再看叶澜修,他如此说,怕是没人可以听懂吧。   叶澜修望着云韵:但我记得他,却喜欢上了你。   此刻顾渐玄开口道:“既然你只是单纯性的为了报恩,本座便既往不咎。”   转瞬又道:“魔宫中的管事蔚香已心悦你好久,又与本座多次提及想与你结为道侣,你意下如何?”   到底还是不放心叶澜修。   叶澜修恭敬道:“全凭主上做主。”   顾渐玄眼露笑意:“既然你没有什么意见,本座便替你定下了。”略顿“这样吧,你与蔚香就与本座和白泠子在同一日成婚。”   一听成婚之事,白泠嘴角便忍不住的扯了起来。   顾渐玄不着痕迹瞥了白泠一眼,继续道:“洛昱昭找回的可以证明那三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本座血脉的仙草,还有几日送到?”   白泠神色猛然一滞,白然不动声色的碰了他一下,提醒他要克制情绪,不要让顾渐玄发现什么端倪。   遂白泠瞬间恢复如初,一副毫不惧怕洛昱昭找回仙草的模样。   闻听顾渐玄的问话,叶澜修道:“晚上魔兵就会送到。”   这么快!白泠心都跟着狠狠一颤。   顾渐玄道:“本座一会有事去魔宫,晚上不会回来,魔兵带回后,你吩咐他们放到大殿中便可。”   云韵因为喝下劣药化功散,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太大,人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顾渐玄蹙了下眉心:“你们都回去吧。”   他说着,起身来到昏倒的云韵身旁,将云韵抱了起来,吩咐身旁的侍从道:“把医修唤来。”   侍从恭敬的应了声“是”,便去找医修了。   顾渐玄将云韵放躺在床上,坐在了他身边,握起云韵的一只手:“师尊,下一世我们不要再做仇人了,我们做一对普通的农家夫夫,你还是你,徒儿善良些,不再像这世,没的回头,好不了了。”   侍从将医修找了过去,医修开始为云韵诊脉。   顾渐玄在一旁蹙着眉心,等着医修的诊断结果。   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医修终于将手收了回来,躬身对顾渐玄道:“魔尊,仙君只是身体过于虚弱导致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仙君怀了身孕。”他在顾渐玄的欣喜下继续道:“不过以他当下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孕育……”   “怎么不适合孕育了。”顾渐玄打断了医修的话:“他都生了三孩子了,不是好好的吗,到是你们这些医修就喜欢夸大其词,三分病症被你们说成十分病症。”   顾渐玄一身的戾气把医修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旋即他为云韵开了一些补身体的药,和安胎的药,便匆匆的离开了。   人走出了轩辕阁才敢吁下一口气,暗道:“身体都已经劳损成那般了,怕是到生产时要一尸两命了!”   白洁在左华峰一个人待着无聊,便让弟子送他到静尘峰来找白泠和白然。   可二人已经走了,白洁也要离开,却遇见了顾渐玄,他忙给顾渐玄行了礼道:“弟子白洁见过魔尊。”   顾渐玄目光掠过他看向远处正在玩耍的双胞胎小兄弟,对弟子道:“把白洁带去与两个小家伙玩耍,同龄的孩子,在一起玩耍才够有趣。”   白洁惧怕着顾渐玄,纵使心中有一百二万分的不想与云璇和云玑玩耍,也不敢去违背他。   那弟子更是不敢违背,遂带着白洁走了过去。   顾渐玄收回视线,提步向着主峰走去。   “哥哥,你说洛叔叔可以将我的耳朵治好吗?”云玑有些忧愁的揉着左耳:“我不想当个半聋,会被人嘲笑的。”   云璇安慰云玑道:“顾叔叔的医术一定会将你治好的,你不要担心啦。”马上又道:“再有,你的耳朵聋的事情,我们不说,谁又会知道啊!”   “啊哈哈……”忽然传来白洁幸灾乐祸的笑声:“我知道了,云玑居然是半聋,一个残废。”   两个双胞胎小兄弟登时皱起眉头来,尤其是云玑紧紧抿着小嘴。   白洁还在幸灾乐祸的笑着:“待你长大了,若是姑娘知道了你是个半聋,都不肯嫁给你了,你就成了光棍……哎呦……”   云玑气哼哼的揪起了白洁的耳朵:“你这人,就是欠揍的货,看我不把你收拾服了的。”   说完,云玑一拳就呼了过去,直接将白洁打成了乌眼青。   笑的云璇前仰后合。   白洁打不过云玑,忙向一旁的弟子求救。   可弟子一早便看出了顾渐玄的态度,岂能帮助白洁,遂只能装晕了过去。   云玑又一小拳呼了过去,白洁登时成了熊猫眼。   白洁护着自己的小脸,哭道:“打人不打脸啊!”   闻言,云玑坏坏一笑:“好,给你留个面子。”   说完,一脚就踢到了白洁屁股上。   白洁被疼的直跳脚,云玑却继续踢他屁股,一直把人踢倒在地上。   白洁脸已经哭成了小花猫,求饶道:“我错了,你别打我了,我以后不敢说你是半聋了。”   云玑才不听他话,他就喜欢看着他哭,求他,遂扬起脚还要踢白洁,一旁的云璇说道:“弟弟,别打了,他都服了,我们不要给爹爹惹事了。”   闻听云璇的话,云玑不再打白洁,揪着白洁耳朵将他扯了起来:“以后不要惹我生气。”   白洁捂着耳朵点头。   云玑又道:“以后我就是你大哥,见到我就要管我叫大哥,现在就叫大哥。”   白洁:“我好像年龄比你大。”   云玑不耐烦:“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再磨叽,我就打你了。”   白洁忙老老实实的叫了云玑一声“大哥。”   “哈哈哈……”宫司野俊笑着,拉着小虫儿走了过来:“这强肆的霸道劲还真蛮像顾渐玄的呢!”   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被宫司野俊吸引了过去,尤其是他身边的小虫儿。   “好眼熟啊?”两个小家伙齐齐说道,旋即云璇问向小虫儿:“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一旁白洁也觉得小虫儿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小虫儿一朝长大,变了相貌,可面前的三个小孩还没有长大,遂小虫儿一眼就认得他们。   “我是小虫儿啊,你们的虫哥哥。”   “什么?”两个双胞胎小兄弟惊讶不已,云玑用小手比划道:“虫哥哥怎么长这么高了。”   白洁也不敢置信的眼睛瞪成铜铃。   小虫儿回答两个小家伙道:“我吃了哥哥的果子,然后就长大了。”   闻言,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对小虫儿道:“虫哥哥,你能再向那个哥哥要两个果子给我们吃吗,我们也想长大。”   他们长大了就可以保护爹爹了,阻止那个可恶之人再欺负爹爹了。   问听双胞胎小兄弟的话,小虫儿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哥哥,你可以再给我两个果子吗?”   宫司野贺听到小虫儿的话,不怀好意的一笑:“可以啊!”马上又道:“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条件?”小虫儿愣怔,不明白宫司野贺是什么意思。   宫司野贺也不与小虫儿绕弯子,毕竟小虫儿也听不明白,他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亲我。”   小虫儿想起宫司野俊给他那张纸条,但感觉这个好像不是他说的范围内,便没有拿出那种纸条,走近宫肆野贺两步,然后踮起脚尖,粉嫩小嘴便贴了上去。   宫司野俊登时像被烫到了一般,连退两步:“你亲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想起了刚刚他被宫司野贺控制了一瞬,旋即人叹了一口气,从储物袋中拿出两枚硕丰果,递给了小虫儿道:“下次‘我’再向你提出这种要求时,你也要给我那张纸条,总之不许让‘我’亲近你。”想了想又道:“你也不可亲近我。”   小虫儿乖顺的点头,将手中的两枚硕丰果分给了云璇和云玑两个小兄弟。   “哥哥能给我一个果子吗?”白洁可怜巴巴的望着宫司野俊:“我也想长大!”   宫司野俊到是大方,他拿出一枚硕丰果递给了白洁:“你同他们一起长大了也好,否则年龄差距太大,他都没法下手打你了。”   白洁光顾着开心了,哪里会在意宫司野俊都说了什么。   随后三个孩子一同将硕丰果吃了进去。   日落西山,有魔兵拿着一只盒子送进了轩辕阁中的大殿中,人便离开了。   白泠翻身从暗处跃了下来,进入大殿中,直奔魔兵放在桌上的盒子。   打开后,里面放着三颗仙草,白泠毫不犹豫施法将三颗仙草毁成了灰烬,冷笑道:“我是不会让你证明出那三个孩子都是渐玄的血脉的。”   黑金色的袍摆曳地,顾渐玄没什么表情的出现在了白泠面前。   白泠脸色瞬间惨白,忙道:“渐玄,你听我解释。”   顾渐玄并没有去说话,听着他解释。   白泠脑袋一片空白,哪里想好理由解释,想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是怕洛昱昭与云韵合伙欺骗你……用这三根仙草伪造三个孩子是你亲生的……”   顾渐玄瞟了一眼桌上的空盒子:“那三根草,只是普通的草,你若是细看,是可以认出的,而这三根草也是本座派人放进去了,与洛昱昭没有丝毫的关系。”   “白泠你太心虚太急了,让你做出的一系列事情,都在赤裸裸证明了你怕本座知晓三个孩子都是本座的血脉。”   “我,我……”白泠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中,最后在一瞬间崩溃大哭了起来:“三年了,我时时刻刻都活在恐惧中,不断挣扎着,我怕被你发现我不是勾栏院中与你承欢之人,云韵才是,他还为你生了孩子,那样你就会抛弃我,可是我那么爱你,已经爱到了骨髓中,没有你我已经无法活下去……”   叶澜修此刻行了进来,道:“所以他名知道仙君怀了主上的孩子,还怂恿主上毒傻仙君腹中的胎儿,让小虫儿生下来,便是个痴儿。”   不待白泠说话,叶澜修继续道:“主上,属下查清楚了一件事情,白洁并不是白然的孩子,而是白泠与叶歧卓所生。”? 第七十九章   不待白泠说话,叶澜修继续道:“主上,属下查清楚了一件事情,白洁并不是白然的孩子,而是白泠与叶歧卓所生。”   “啊……”白泠绝望的咆哮一声后,瘫坐在了地上吗,嗓音嘶哑的痛哭起来。   顾渐玄却出奇的安静,久久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几人半晌不说话,叶澜修只好问道:“主上,要如何处置白泠?”   闻听他的话,白泠抬起因久哭而充.血的眼眸,盯向顾渐玄:“你杀了我吧,我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也是一份幸福。”迟疑一刻:“只是我想求你不要伤害白洁,他是无辜的。”   说到此,白泠眼中流出了已经掺杂着血水的眼泪,满心委屈的哭道:“我与叶歧卓只是一场错误,从头到尾我对他的只有恶心,渐玄还记得三年前我故意想用酒将你灌醉,想与你发生关系的那一次吗?”   顾渐玄当然记得,那一晚他醉酒,去找了云韵,结果让云韵早产,险些没有丧了命。   白泠继续道:“那晚我以为可以与你承欢,遂便喝下了合欢散,与当年在勾栏院中给云韵下的一样的春.药,不与人合欢解毒,便会自爆而亡,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随便与人解毒,我想去找叔叔,让他想办法救我,孰料中途我却遇到叶歧卓,他一眼就瞧出我有异样,然后……”   “唔唔唔……”白泠哭的越发伤心悲惨:“我修为不如他,他轻易便控制了我,加之我体内的合欢散的促使下,我便与他……结合,合欢散中混有子嗣泉的泉水,所以后来便有了白洁。”   “当年我失踪的那几个月,便是去生白洁了。”   事已至此,白泠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再欺瞒顾渐玄下去,不如自己坦白出来。   听完他的话,顾渐玄眼底漆黑的如一滩化不开的浓墨,但却不见他有丝毫的情绪外露。   “当年他是遭了你们叔侄二人的陷害,才与本座有了那一晚,后生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小虫儿!”   提起小虫儿,白泠忙道:“渐玄,我承认我出主意毒傻小虫儿的确很歹毒,可是请你换位思考一下,我为什么要去对小虫儿仁慈呢,我与他的爹爹无论是从叔叔那里,还是渐玄那里都是有仇恨的,孩子一个傻了,只要渐玄同意,我可以为渐玄剩下一推正常的孩子啊。”   白泠不待顾渐玄说话,又道:“难道渐玄面对云韵生下的三个孩子时,不会想起他们的爹爹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转瞬又道:“何况你看那一对双胞胎兄弟,每次见你时,是何种态度,很恶劣的,这几年来云韵和璇玑又岂能为他们灌输什么好思想了,怕是都是憎恶恨你的心思啊……”   “白泠你死到临头还在这里恶言污蔑人。”叶澜修打算了白泠的话。   顾渐玄横了叶澜修一眼:“他在与本座说话,信不信他是本座的事,你管的宽了。”   说完,他转眸盯向白泠,声音冷若冰霜:“本座念在你曾经奋不顾身为本座挡下云韵那致命一剑上,不杀你。”   闻言,一旁叶澜修袖管中的指骨捏的泛白。   白泠听了顾渐玄的话,却失意的道:“我想死,没有渐玄的日子会让我生不如死,并且我一生唯一渴求的就是能嫁给渐玄,如今失败了,我活的毫无意义可言。”   言毕,白泠起身,头便向着殿中的梁柱上撞了过去。   顾渐玄广袖一挥,一道赤红火蛇婉婷而出,盘旋缠绕在了白泠的身上,阻止了他轻生:“本座不能让你死,你若是死了,有人会很快意的,本座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不让他好过。”   顾渐玄眼底泛着仇恨的精芒:“本座不能让他如意丝毫了。”   说到此,看向白泠:“婚礼照常。”   说罢,提步离开了殿中。   白泠“哈哈哈”笑了起来,旋即看向叶澜修:“看见了吗,纵使渐玄知晓了三个孩子都是他的血脉,那晚在勾栏院中与他承欢的是那个贱.人,又能怎么样,只要他心中有仇恨,被仇恨左右,你们做什么都是枉费,啊哈哈……”   叶澜修神色冷毅:“恶人终会有报的。”   白泠嗤笑:“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年跟着渐玄,你做的恶事,并不比我少,所即便我下地狱了,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白泠不待他说话,又道:“我还要谢谢你呢,让我不再沉浸在怕被渐玄发现的恐惧中了。”   言毕,白泠“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大殿。   窗外冷月高悬,云韵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爹爹,爹爹,爹爹。”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云韵当即一愣,旋即转眸看向床边。   “你们,你们是……”云韵凤眸轻颤,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们是我的三个孩子吗?”   这一刻就见三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他的床边,云韵可以从他们脸上依稀看出他们儿时的模样。   此时,云璇向云韵解释道:“爹爹,我们吃了哥哥给的果子,然后便长大了。”   云玑看向了在桌旁坐着的宫司野俊。   云韵目光从小虫儿身上移到宫司野俊的身上,说道:“谢谢你,照顾我的孩子。”   说着,云韵坐起身,想要下床感谢宫司野俊,却被宫司野俊摆手阻止了,他道:“莫要感谢我,我对小虫儿这般,是因为我对他很有兴趣,但我不知道这份兴趣什么时候会消失殆尽,最后还是要剜了他的内丹的。”   云韵启唇方要说话,却被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抢了先:“你若敢剜了他的内丹,本座便杀了你这头狼妖。”   说话间,顾渐玄看不出丝毫表情的行到了云韵面前。   闻听他如此说,云韵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宫司野俊说道:“今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怎生对小虫儿如此好了呢?”   “他是本座的血脉。”顾渐玄视线只在小虫儿身上逗留片刻,便移到了云璇和云玑的身上,对他们说道:“你二人也是本座的血脉,本座是你们的父亲……”   “我们不会承认有你这种冷血无情的父亲的。”云璇激愤的打断了他的话。   云玑比云璇还要激动愤怒,眼眶涨红道:“你不配,你不配做我们的父亲,我们只是爹爹的血脉。”   恨恨的摇着牙道:“我们是野种,没有人要的野种,‘野种’这个两个字,还是你赋予给我们的,那我们这一辈都是野种,野种,野种!“   云玑每次都将“野种”二字咬的很重,故意给顾渐玄听。   顾渐玄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抬手就要去打惹怒他的云玑。   云玑丝毫都不惧怕,见顾渐玄抬手要打他,还刻意的上前两步,给他打。   “打吧,最好把另一只耳多也打聋了,如此,我便再也听不到那些令我作呕的话语了。”   顾渐玄并不没有下去手打云玑,手僵在半晌中几息后,收了回来,晕满盛怒的眸子瞪去了云韵。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连自己父亲都敢出言辱骂,丝毫教养都没有。”   他被气脸色铁黑,继续责怪着云韵:“两个孩子一直在你身边,养不教,都是你的错,你看似善良的外表,却有着一颗布满阴霾黑暗的心。”   “我爹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不要出言污蔑他。”云璇道:“现下是你与我们的事情,与爹爹毫无关系。”   自己孩子,却一口不肯加他“父亲”,还像仇人似的,顾渐玄心中越发的窝火,越发的气愤着云韵,对云韵说出的话,字字如刀。   “云韵,你好卑鄙,故意让本座的孩子恨上本座,与本座水火不容,再在这个时候,费劲心思证明两个孩子是本座的血脉,从而达到你报复本座的目的。”   “你别以为本座猜不到你的那点龌龊歹毒心思,这几年来,你被本座折磨的深深恨上了本座,然,自己却没有能力报复本座。”   他说着,盯了一眼正在义愤填膺着仇视自己的两个少年,接着说道:“所以便想借着两个孩子的手,来报复本座……”   “龌龊歹毒的人是你。”云韵打断了他的话。   说着,他眼含泪雾望了小虫儿一眼,“你龌龊的毒傻了还是胎儿的小虫儿,又歹毒残暴的打聋了云玑的左耳,一口一口的骂着他们野种,你那般对他们,还要他们如何对你啊?”   顾渐玄手骨攥着“咯咯”作响,提步就冲着云韵逼去,做什么可想而知,却被小虫儿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腿,阻止他去打云韵。   云璇和云玑两兄弟也挡在了云韵的身前,将云韵牢牢的护在身后。   云璇瞪着顾渐玄道:“有我们在,你别想伤害爹爹一根毫毛。”   云玑附和:“对,有我们在,断不会再让你欺负爹爹了。”   见此一幕,顾渐玄却“呵”的笑出声来,他眸色猩红的盯向云韵道:“云韵,本座忽然想到一种报复的方法,会让本座很快意的呢!然后你当然很痛苦。”   “为自己作下的孽,好生的承担后果。”   …………   小白舍不得小天使们,断更更像还有作业没有完成一般,始终不踏实,所以小白决定继续跟新,但因为手臂的问题,每章可能都会很短小,然后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会连载,但小白努力保持连载,谢谢小天使们的大力支持,还有谢谢又冰又冷还很凶哦小天使推荐的药。? 第八十章   闻听顾渐玄的话语,云韵顿时心一悸:“你要做什么?”   顾渐玄眼如蛇蝎狠毒:“师尊马上便知晓了。”   说着,他朝门外命令道:“来人,将双胞胎兄弟带走,送去左华峰,让白泠抚养教育去。”   “什么?”云韵起身想将云璇和云玑拉到自己身边来。   见此,顾渐玄一把推开抱住他大腿的小虫儿,闪电般出手,将云韵拂倒在了地上。   云璇和云玑要去搀扶云韵,却被顾渐玄阻止,转瞬三人便激烈的打斗在了一起。   一旁,宫司野俊将小虫儿从地上拉了起来,继续看热闹,还漫不经心的对小虫儿说道:“虫,你瞧,你的父亲和两个弟弟打的跟仇人似的呢。”   小虫儿哪里有心思听他说这些话,人忙将地上的云韵搀扶了起来:“爹爹,我们离开这里,不要在坏人身边了。”   小虫儿因为心智不全,所以想的自然单纯,顾渐玄岂能让云韵去妖界。   身旁,宫司野俊听了小虫儿对云韵说的话后,摇了摇头。   他是不可能带云韵回妖界的。   尤其现在的顾渐玄与疯子快没有什么差别了,他可不想因为云韵惹怒顾渐玄,那样对他丝毫的好处都没有。   宫司野俊走近了云韵和小虫儿,抬手,泛着紫光的指尖在小虫儿眉心上一点,下一刻小虫儿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紧接着,他将昏过去的小虫儿抱在了怀中,静默了片刻,对云韵说道:“抱歉,我不能救你离开这里,你是顾渐玄的师尊,是很了解他的为人的。”   云韵也并未想他可以如此轻易的逃离顾渐玄,尤其他的孩子还在顾渐玄的手中,他岂能抛下两个孩子走。   此刻,云韵望着宫司野俊怀中的小虫儿:“我能看出小虫儿很喜欢你,你既然将他留在身边,好好待他吧,他已经很可怜了。”   宫司野俊道:“放心吧,纵使之前我有想剜了他内丹的想法,可是以他现下的身份,我只能好生的待他了。”   说完,宫司野俊又将小虫儿弄醒了过来,唇瓣贴在小虫儿白皙的耳垂上道:“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瞧瞧你的父亲,有多恶劣,这样你便会义无反顾的在我身边了。”   云韵收回视线,忙奔向了父子三人,他怕顾渐玄疯魔起来,伤了双胞胎兄弟。   他隔在父子三人的面前,阻止他们打斗,云韵瞪向顾渐玄。   “顾渐玄你可以将两个孩子带离我身边,阻止他们见我,但你不能将两个孩子送去左华峰白泠身边,白泠和白然他们叔侄二人心术不正,恶毒残忍,你报复我,也要有理智啊,他们是你的血脉,你这样会害了他们……”   顾渐玄打断了云韵的话:“他们已经不再是孩童了,自己会保护自己,若是万事都要活在他人的臂膀下,”说着,顾渐玄扫了一眼兄弟二人,嗤道:“不如死了。”   说罢,他一掌朝着云韵劈了过去,云璇急速将云韵推开,云玑闪身而来,与顾渐玄对上一掌,两掌之间红光泛起,云玑修为到底与顾渐玄相差太远,一口血箭从口中喷出,身体摇摇欲坠。   那边,云璇一个扫腿过来,却被顾渐玄轻易避开,他讥诮冷笑:“不知好歹。”   说罢,两只手同时出击,“嗙嗙”击在了兄弟二人的胸口上。   兄弟二人均是跌倒在地上,他们根本就不是顾渐玄的对手。   并且这一刻,两人又都负了伤。   顾渐玄厉声吩咐进来的几名修为高超的侍从:“把他们送去左华峰,交给白泠教育。”   “我们不会去的。”   “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们。”   兄弟二人奋力挣扎的,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尤其他们还有伤在身,很快就被几名侍从禁锢住。   顾渐玄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兄弟二人:“本座是你们的父亲,怎么没有权利管教你们。”   说着,他不屑的冷哼一声:“想要不听本座管教也可以,打的过本座啊。”   “顾渐玄你连畜生都不如。”云韵拿起案几上香炉便朝他的头砸了过去,却被顾渐玄轻易桎梏住手腕,香炉随之落地,滚到了小虫儿的脚边。   顾渐玄面无表情的盯着云韵,握住他手腕的指尖狠狠的一捏,紧接着传来细碎的骨裂声。   “爹爹。”云璇和云玑声泪俱下喊着云韵。   云韵忍着剧痛,脸色惨白的对兄弟二人摇头道:“爹爹没事,是爹爹无能,不能保护你们……”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顾渐玄心情忽然坏透了,朝着侍从们吼道。   侍从们忙将兄弟二人扯了出去。   云韵身体虚弱,又遭这一击,再无法坚持,从顾渐玄手间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顾渐玄望着倒在他脚下的云韵,处在了恍惚中。   “嗙”的地声,小虫人用香炉将顾渐玄额头当即砸出一道伤口。   “你……”顾渐玄捂住血流如注的额头,被气的脸色黑沉,抬手就要去打小虫儿。   说时迟那时快,宫司野俊一把将小虫儿扯到了身后护捞,忙对顾渐玄道:“岳父息怒。”   “什么?”宫司野俊这一句差点没把顾渐玄气的背过气去:“你在胡说什么!”   宫司野俊和言宽慰顾渐玄道:“你还是接受事实吧,小虫儿是你的孩子,我呢,又睡了他,所以你不就是我的岳父了吗!”   顾渐玄只觉鼻子要喷火:“你什么时候碰他的?”   “他吃了硕丰果,长大了,我就没忍住。”说着,宫里野俊回身捏了捏小虫儿精致漂亮的小脸蛋,感叹道:“这小模样生的太勾人了,我一时没忍住。”   顾渐玄止住了额上的血后,将云韵放躺在了床榻上:“是本座高看了,原来也是个淫.棍。”   宫司野俊谦虚道:“彼此彼此。”想了想又道:“与魔尊还是差了一大截,看你都有了三个这般大的孩子了。”   他一提这件事,顾渐玄便越发窝火了:“宫司野俊,你个王八蛋,你干什么给三个孩子都吃了硕丰果,教他们一下都长大成人,与本座站在一起,让本座一点做父亲的感觉都没有。”   “有做兄弟的感觉也不错嘛!”宫司野俊又道:“你才二十岁出头,就有了这般大的三个儿子,多幸福……”   “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顾渐玄不想听宫司野俊在这里说风凉话,神色愠怒的盯了一眼宫司野俊身后的小虫儿:“你喜欢他,将他带走就是了,不用在这里说这般多的废话。”   宫司野俊说了这一番话,无非就是借着是小虫儿的夫君之名,将小虫儿留在身边。   宫司野俊愣了下,他没到顾渐玄会如此轻易的便让他将小虫儿带走。   毕竟小虫儿到底是他的血脉。   可顾渐玄一看到小虫儿便悔不当初自己毒傻小虫儿的事情,遂人并不想看到小虫儿。   尤其小虫儿刚用香炉砸了他。   诚然,三个孩子中,他更喜欢双胞胎兄弟二人。   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肉明显比手背肉多。   “好好待他。”顾渐玄说出这一句后,便一眼都不去看小虫儿了。   宫司野俊看出顾渐玄不想再提小虫儿的事情,遂改了话题道:“那个白泠,还有白然,我觉得他们也心术不正,你就不怕两个孩子……”   “他们又不能杀了双胞胎兄弟。”顾渐玄不耐烦的打断了宫司野俊的话:“即便受了些皮肉苦,只当磨练了,能做大事者,哪个不是吃尽了苦头。他们若是禁不起风浪,将来魔界如何交给他们管制。”   宫司野俊道:“你想的到挺远的。”   顾渐玄颦眉沉默。   他的魂灵反噬越发的严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毫无理智的行尸走肉,怎能不去尽早打算了。   左华峰上,云璇和云玑将囚禁他们的大殿砸的底朝天,尤其云玑又将白洁暴揍了一顿。   白洁打不过二人,只能到白泠那里去告状。   白泠一见白洁鼻青脸肿的进来,立时心疼起来,忙拿出伤药为白洁轻轻擦拭脸上的淤青,同时咬牙切齿的道:“爹爹一定好生教训的那两个小畜生的。”   想了想又道:“一会爹爹就吩咐人在他们的餐食中下上药,让他们上吐下泻,到是他们没了力气,你便可以狠狠去教训他们了。”   “没用的爹爹。”白洁道:“他们是上古巴蛇的血脉,几乎是百毒不侵,这点小泻药对他们是无济于事的。”   “什么?”白泠满目震惊的问向白洁:“他们是上古巴蛇血脉?”   白洁点头“嗯”了声:“千真万确,是我听他们亲口说的。“   白泠眉头紧蹙,这段时间叔叔的病疾越发的严重,只有上古巴蛇血脉的蛇胆可以治他的病,可是如此珍奇的血脉,如海底捞针。   倘若……   白泠眸色透出凶残歹毒的光。   想到此,白泠倏然起身,向着殿外走去。   他要再确定一番去。   见白泠忽然走了,白洁一脸懵:“爹爹你做什么去啊?”   “去静尘峰。”   云韵靠着床头,望着窗外出神。   黑袍曳地,顾渐玄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桌上纹丝未动的餐食,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在用绝食威胁我吗?”   云韵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语一般,继续望着窗外出神。   顾渐玄浑身弥散着冷郁的气息,来到云韵的床边,盯着他瞅了片刻后,道:“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腹中的胎儿着想。”   云韵瞳孔猛然一缩,转眸望向他:“你说什么?”   顾渐玄扯唇冷笑,故意移近云韵几分,对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怀了本座的第四个孩子。”? 第八十一章   云韵静静的望了顾渐玄几息后,拿出那瓶避子药:“你居然将我的药换了!”   云韵很清楚顾渐玄不可能与他开这种玩笑。   加之云韵已经生产过两次了,对妊辰后一些反应很敏感了。   回想这几日他胃部时常不舒服,云韵眸中氤氲着泪水:“顾渐玄,我不会再为你生孩子了。你这样的父亲,不配。我不会让生命来到你身边受罪的。”   言毕,云韵一咬牙,抬起手攥成拳,便向着自己腹上击去。   顾渐玄一闪身,握住了云韵的手腕,将云韵桎梏住。   “云韵,你的所有都由本座主宰,本座要你活着就要为本座一直繁衍后代。”   他说着,拿出一枚药丸,强硬的塞进了云韵的嘴中,逼他吃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云韵试图想将药丸吐出来,却无济于事。   顾渐玄狞笑:“十香软筋散。”   原来顾渐玄早有防备,他猜到这次云韵会意志坚定地不会要这个孩子了。   毕竟顾渐玄很清楚三个孩子来到世上后,他这个父亲做的并不称职。让他们饱受苦楚。   在云韵看来,这样还不如不要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受苦受罪。   可是,那只是云韵的想法,顾渐玄极为渴望想做父亲,陪伴孩子长大。   三个孩子的突然长大,让他已经体会不到做父亲的真实感觉。尤其……   尤其他的魂灵反噬需要乳汁来克制。   可是只有云韵产下孩子,才会有。   如此让云韵生命产下,既可以克制他的魂灵反噬,又可以享受,还可以体味到做父亲的美好感觉。   云韵被迫服了十香软筋散后,药效便起来作用,此刻的他连手都握不紧,身上绵软无力。   见此,顾渐玄越发快意。   他将云韵扯到了桌旁,强行按到椅子上,一只手捏开云韵的嘴,一只手端着一碗补汤,野蛮的便向云韵嘴中灌了下去。   “咳咳咳……”云韵被呛的连连咳嗽,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晕湿身前大片衣襟。   夏日的衣裳轻薄,尤其云韵因为卧床休息,并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宽松的长衫,轻薄的衣料被晕湿后,旖旎春光在衣料下若隐若现。   顾渐玄眸色渐深,随即他嘴角一挑,笑容邪佞的对云韵道:“师尊的衣裳湿了,徒儿帮你脱下来!”   话语未落“撕啦”一声,顾渐玄一把扯碎了云韵身上的衣裳。   云韵惊慌,想要挣开他,去穿衣裳。   可是顾玄渐岂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云韵。   下一瞬又是一道“撕啦”刺耳的声音。   洁白似雪的裹裤被他缓缓的送到鼻息间,旋即他眼含戏谑,慢悠悠说道:“嗯,淡淡的狐媚味,就像师尊你这个人,虽然三个孩子都是徒儿的,但你却有着一颗不安稳,躁动的心。”   云韵寸缕未着,羞愤不已,想去挣脱顾渐玄的禁锢,却发现自己力气软如棉花。   顾渐玄低头强吻云韵。   一手顺着他脊背……   顾渐玄抬起头来:“师尊莫要紧张,徒儿很温柔的。”   他如此说着,手上却全都是恶意。   “徒儿正值旺年,可师尊方才孕育上,不适合与徒儿承欢。”   云韵心如死灰,闭着凤眸,不再做言。   顾渐玄目光靡靡的落在云韵如三月春花的唇上,邪肆的笑了一声,然后……   “嘶!”   顾渐玄愤怒的一把推开云韵。   怒目切齿道:“你居然敢咬我!”   云韵惨然的笑了:“只可惜我的力道太小了。”   若不是云韵服了十香软筋散,顾渐玄这一刻已经废了。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紧接着传来白泠温软的声音:“渐玄,我可以进来吗?”   这里是云韵的卧室,顾渐玄在云韵的卧室中,多半都是做那种事情,所以白泠不敢冒失的进来。   尤其他现下在顾渐玄面前是个罪人,丝毫都不敢造次。   顾降渐将衣裳整理好,又找来外套裹在了云韵身上,阴沉沉的对云韵说道:“一会我再与你算账。”   说完,他坐在了椅子上,将云韵抱坐在他怀里,旋即朝着门外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白泠一进来,在看到亲密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后,袖管的手狠狠的攥了起来。   但面上依然是一副温软。   顾渐玄一只手在云韵的鬓发摩挲着:“你来找我何事?”   白泠走了过来,距离顾渐玄极近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温润道:“我来找渐玄是因为婚礼的……”   “你离本座远点。”顾渐玄捂住口鼻,嫌弃的望着白泠:“你身上弄了什么?如此的难闻!”   白泠忙退后几步,解释道:“左华峰近一段时间,时常有蛇出没,还咬伤了弟子,遂我为了谨防被蛇咬伤,便用了些雄黄在身上。”   白泠身上散发的味道,云韵也很清楚。   三年前璇玑为了帮助云韵躲避开顾渐玄,也给他配过雄黄在身上。   那日顾渐玄险些便要发现他了,幸而他身上的味道,让他极为抵触,就像此刻他嫌弃抵触白泠这般。   毕竟顾渐玄的原身就是一条蛇,虽然雄黄不能对他造成丝毫的伤害,但却出自本能抵触着雄黄。   白泠佯装一副无知的问道:“渐玄是对雄黄过敏吗?”   顾渐玄沉声道:“本座原身是蛇,厌弃这个东西。”   白泠一副惊讶:“原来渐玄的原身是草蛇啊?”   一听白泠将自己说成了最卑微低.贱的草蛇,顾渐玄当即黑下脸来,不满道:“本座是上古巴蛇血脉,是最尊贵的血统。”   不耐烦的驱赶白泠:“难闻死了,快离开这里,以后身上再有这种恶心的味道,便不要到本座跟前来。”   白泠忙道:“我这就回去,将身上的味道冲洗干净。”   他说着,转身要走,却听顾渐玄又道:“成婚那日,本座再收一个小妾。”   白泠脚步猛地一顿,目光随之望去了云韵,很清楚顾渐玄要收的小妾是谁了。   云韵也当即蹙起了眉心。   顾渐玄却不以为意,一只手从云韵的鬓边滑进云韵的衣领,云韵只是蹙了下眉,他望着面色不佳的白泠似是猜到了什么。   白泠被气的咬破了舌尖,却不敢发作,与顾渐玄和言道:“渐玄高兴就好。”   顾渐玄一只手仍旧作祟,声音寡淡的对白泠道:“你放心,正室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白泠:“谢谢渐玄对我的用心。”   说完,人疾步离开了。   云韵将顾渐玄的手推开:“你在故意气他!”   顾渐玄挑眉,坦然承认:“他欺骗我那么久,我岂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云韵蹙眉:“可两个孩子还在他手中,你能放心?”   顾渐玄捏起云韵的下巴,盯着他道:“这都是你的错。”   云韵不明:“我的错?”   顾渐玄松开云韵,手摸上他的腹部:“我将孩子放到他那里,是为了报复你,错当然是你了。”   云韵拂开他的手:“顾渐玄你不是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自己孩子居然都能舍得当做棋子,将他们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顾渐玄冷嗤:“你不要夸大其词,他们怎么危险了,有我在,白泠能敢对他们怎么样?”   说罢,起身气郁的离开。   云韵刚刚的那一口,到底是要让顾渐玄好一阵子都不能了。   此时,云韵脑中回想着白泠与顾渐玄那一段对话,总感觉白泠是在刻意用雄黄引话题。   “可他是为了什么呢?”   云韵一时无法捋出头绪来。   白泠回到了左华峰后,便径直去了白然的住处。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后,白然将嘴角的血擦去。   推门进来的白泠看到这一幕后,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旋即扑到了白然的怀里,哭道:“侄儿断不会让叔叔有事的。”   白然为白泠擦着眼泪:“天意如此,泠儿不要伤心了。”   白然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但也不容乐观。   “侄儿已经找到了上古巴蛇的血脉,并且还是两个。”白泠顿了顿,眼中射出狠毒的精芒:“不,是三个。”   毕竟小虫儿也是顾渐玄的血脉,自然也是上古巴蛇的血脉。   闻听白泠的话,白然眸光登时一闪,问道:“他们在哪里?”   白泠咬了咬牙槽,兴奋道:“就在左华峰上。”   白然登时猜到了是云璇和云玑,不由惊道:“顾渐玄居然是上古巴蛇的血脉!”   说完,白然眉宇锁了起来。   白泠点头道:“是,这般多年,侄儿方才知晓渐玄是上古巴蛇的血脉!”   白然眉宇越锁越紧,在思忖着什么。   白泠继续道:“到时若是那两个双胞胎的蛇胆不够,还有那个傻痴的蛇胆。”   白然心思并不在这上面,而是……   “我居然是他的仇人!”   白泠一愣,忙问道:“侄儿不明白叔叔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然解释道:“仙魔大战后,我身负重伤,为了疗伤,我取了一对父子的蛇胆,当时我是用了幻颜术,伪装成了云韵的样子。”他顿了顿:“当时我如此做,一是为了谨防失手被人认出,若是当时用我自己的真容,失手被认出后,我便名誉扫地,还要被宗门处置,永无翻身之地。二是为了报复云韵,即便失手被人认出,脏水也都扣到了他的身上,没人会怀疑我的。”   听他这么一说,白泠眸光轻转,将这些年从顾渐玄出现后他所做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思索了一遍后,道:“所以云韵为叔叔背了锅,顾渐玄对他做出的种种,皆是为了叔叔杀了的那一对父子报仇。”   说到此,白泠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我知晓渐玄折磨云韵是为了报仇,却一直没有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然眯起眼眸:“当年他就在场,只是我没有发现他,而他目睹了我残忍的杀死他亲人的全过程,所以才恨云韵入骨。折磨报复着他所为的‘仇人’。”   白泠快意的笑了起来:“云韵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叔叔的替死鬼,哈哈哈……”   笑着笑着,白泠哭了起来:“可是渐玄却心悦上了他,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   白然安抚白泠道:“顾渐玄虽然对云韵有情,却是被仇恨左右,二人都已经成这般地步了,哪里会有丝毫幸福,以后不可能好了,而顾渐玄也只会被矛盾折磨,这是他负了你应该得到的报应。”   白泠放下自己的事情先不想了,问向白然道:“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去取那双胞胎兄弟,还有那个傻痴的蛇胆?”   白然眯着眸子,思忖顷刻后,道:“现下定然不可了,若是双胞胎死在了左华峰上,那么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泠问道:“那要待何时?”忧心忡忡的又道:“叔叔的病疾不能再拖了。”   白然唇角扯出一抹阴鸷恶毒的冷笑来:“待三日之后,你与顾渐玄婚礼时就动手。”   “到时你故意放水,让兄弟二人从左华峰逃走,以兄弟二人对顾渐玄的仇视,兄弟二人势必要去闹婚礼,顾降玄定会派人绑了他们囚困住他们,那时宾客众多,各怀心思,而顾渐玄这几年可树敌无数,兄弟二人被残忍的分尸杀了,如此他如何都无法发现是我们做的。”   白泠道:“是啊,分尸场面残忍恶心,他们岂能会发现兄弟二人的蛇胆没了呢。”   说完,白泠似是想了什么,又问道:“叔叔要如何去对付那傻痴小虫儿,取他的蛇胆呢?”? 第八十二章   白然敛眸,沉吟一刻后,道:“那个傻痴身边守着的妖王太诡谲,不好对付,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动他。”   他说着,望去窗外囚禁双胞胎的殿宇:“不急,有这两个双胞胎兄弟的蛇胆,几乎便可以治好我的顽疾。”   白泠还是不放心白然的病情:“不能放过那个傻痴身上的蛇胆,到时得想个万全之策甩掉宫司野俊,剜了他的蛇胆。”   白然没有吱声,眸光晦暗不明,已然也是在贪婪的打着小虫儿的主意。   静尘峰,客房中,宫司野俊正在为午觉醒来的小虫儿梳理发髻。   小虫儿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是孩童,却依然保留着孩童时的习惯,每天都需要午觉。   小虫儿乖顺的坐在椅子上,让宫司野俊为他梳理长发。   “哥哥?”小虫儿忽然说道:“想去看爹爹!”   说完,小虫儿仰起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宫司野俊。   “我最怕你用这种眼神瞧着我了。”宫司野俊哭笑不得。   小虫儿嫩白的小手扯上宫司野俊的袖头,轻轻摇晃着,细柔濡软的嗓音,又求道:“哥哥想爹爹了。”   宫司野俊摇头笑叹,纠正小虫儿的话,道:“不是‘哥哥想爹爹了’,是‘哥哥,我想爹爹了’。”   说着,抬手捏了捏小虫儿的鼻头,柔声教育他道:“你如此说着,还以为我对你爹爹有什么邪恶的心思呢。”转瞬又道:“我可对他丝毫都无感。”   宫司野俊对小虫儿的耐心教育,对他丝毫都没有起到作用,因为小虫儿根本就听不懂他的意思:“哥哥,想……唔……”   宫司野俊手捂住小虫儿的嘴:“这种话,若是被你父亲听到了,他便要又开始发疯了,像一条疯狗似的乱咬。”   说着,他略显无奈的轻“嗨”了一声,说道:“另有,你那疯子父亲,是不准许你去见你爹爹的,可是谁让我疼你呢。”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小虫儿樱粉色的小嘴唇:“你说,我这般疼你,莫非是父爱泛滥了?”   说完,宫司野俊展颜笑开:“瞧我多会自欺欺人啊。”   言毕,他在小虫儿一脸的小蒙圈下,拉着他去了云韵的房间。   房门被推开,云韵下意识的抬眸看去,不由眸色一亮:“小虫儿!”   说话间,云韵已经下了床榻,快步走到小虫儿面前,搂住了他。   小虫儿道:“爹爹,我们离开这里。”   闻听小虫儿的话,宫司野俊在一旁忙对云韵道:“孩子说话,不可当真哦。”   云韵清楚宫司野俊的意思,没有接小虫儿的话,将他拉到床边坐好,云韵只想着与小虫儿谈谈心,亲近一番,别无他想。   与此同时,宫司野俊瞳孔一缩,下一瞬变成了宫司野贺。   他望着在坐在床榻上的云韵,眼底泛起淫.靡之色。   几大步跨了过去,将小虫儿推到了地上,垂眸盯着小虫儿说道:“若是没有你爹爹在,我定是要好生睡了你。”   他说着,目光移到云韵的身上,唇角一扯,邪邪笑开:“可是现下有你爹爹在,我还是对他更加感兴趣。”   “熟透了的果子,口感可是最好的。”   说罢,便将云韵按到了床榻上。   云韵并不知道宫司野俊和宫司野贺兄弟二人是同用一具躯体。   遂此刻人见到“宫司野俊”忽然的性情大变,满是错愕。   但却不忘奋力的去反抗。   然,云韵吃了十香软筋散,哪里会有力气。   所以宫司野贺轻易的便桎梏住了云韵,埋头在云韵的颈窝间。   去轻薄云韵。   并感叹了一声:“仙君可真香,是我见过最能勾起人欲.望的猎物。”   云韵紧蹙眉心:“你到底是谁?”马上又道:“你对我这般,就不怕顾渐玄杀了你吗!”   宫司野贺挑起一双风流的桃花眼,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尤其遇到仙君这般的绝品,我岂能错过呢。”   言毕,宫司野贺扯下云韵的发带,极其熟练的将云韵两只手腕缠绕上,抵在了头上。   旋即迫不及待的伸手去解云韵的腰带。   “嗙”地一声。   小虫儿一香炉砸到了宫司野贺的后脑上。   自从上次小虫儿见到云韵用香炉去砸顾渐玄后,便学会了这项技能。   “嘶~”   宫司野俊捂上后脑被小虫儿砸出来的大包,转头看向小虫儿:“你拿香炉砸我做什么啊?”   小虫儿细白的指尖指向被他按在床榻上云韵:“你在欺负爹爹。”   宫司野俊忙垂眸看去,然后人像被烫到了一般,从床榻上倏地跳下来。   与云韵拉开了一段距离,站在了小虫儿的身后,先是对小虫儿柔声解释道:“虫,刚刚的那个畜生不是我,我人品可端正,做不出那种禽兽之事,你要相信我呢!”   小虫儿点头“哦”了声,将手中的香炉放回了原位,由此可见他已经相信了宫司野俊。   宫司野俊轻轻的吁下一口气,暗道:傻傻的多好。   旋即抬眸看向已经坐了起来,正在低头用牙齿解手腕上缠绕着发带的云韵,宫司野俊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道:“灵暮仙君,我需要向你解释一番了……”   “不用了,我清楚了。”云韵已经将发带解开。   云韵从宫司野俊刚刚与小虫儿解释中,以及他前后巨大的变化,尤其云韵曾经也听说过兄弟,亦或是姐妹二人通用一体的事情,遂此刻知道了宫司野俊身体里还有着另一个灵魂。   云韵问向宫司野俊:“你要怎么办?”说着,他看了一眼精致秀美的小虫儿,“他会伤害小虫儿的。”   见过刚刚发生的事情,云韵看出宫司野贺的本质,同时他也看清楚宫司野俊对小虫儿的心思。   “我会想办法将那个人从我的身体中驱除。”宫司野俊道。   说着,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小虫儿不能在这里逗留时间太长,你也是知道的,现下的顾渐玄他就是一个疯子,所有的人都尽量避免惹到他。”   说完,宫司野俊拉着对云韵恋恋不舍的小虫儿离开了。   云韵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担忧着小虫儿,生怕宫司野贺伤到了小虫儿。   委实他也不放心宫司野俊,只是迫于无奈,毕竟小虫儿需要人照顾。   “吱呀”一声,顾渐玄推门行了进来。   云韵收回视线,垂下眸子不想看到他。   顾渐玄走了过来,坐在了云韵的身边。   目光落在云韵容色无双的脸庞上,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陡然,顾渐玄漆黑的瞳孔猛地一滞,旋即抬起手撩开云韵落在颈间的长发。   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滴下水来,紧接着反手就“啪”地一耳光。   云韵白皙的脸颊当即印出他指痕,嘴角也被打破,滴落着血珠。   轰隆隆的耳鸣已经影响云韵的思维,让他无法想通顾渐玄为何要忽然如此大发雷霆。   顾渐玄也看出云韵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遭他毒打。   见此,顾渐玄怒极反笑:“贱.人,偷吃完没有擦干嘴,还不知晓呢吧!”   他说着,一把扯起云韵后脑的头发,便将人拖拽到了铜镜前,恶狠狠的抬手指给云韵看,咬牙切齿的道:“瞧瞧这是什么?”   “嗯?你比我都清楚的很吧。”   云韵目光落在铜镜中,望着自己颈窝处那一道紫红色的吻痕。   是宫司野贺留下的。   云韵颈部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格外娇嫩,只要稍有不注意,就会落下痕迹。   虽然当时宫司野贺只是潦草吻了下,但到底还是留下了痕迹。   “那个野男人是谁?”   顾渐玄近似咆哮的话语在云韵耳边响起,刺得他耳底生疼。   云韵忍着脸颊上的疼痛,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疯子。   看他这副疯魔的样子,倘若让他知晓他脖颈上的痕迹是被宫司野贺轻薄所致。   他断不会因宫司野俊与宫司野俊是通体,而就此罢休,定会杀了宫司野贺,可是现下杀了他,就等同杀了宫司野俊。   可小虫儿怎么办?   他能看出小虫儿很依赖宫司野俊的,他死了,小虫儿定会很伤心,并且顾渐玄也并不会让小虫儿留在他身边,那么他为了报复他,也会将小虫儿送去左华峰,白泠的身边。   小虫儿不比云璇和云玑,二人机敏又会武技,白泠不敢太过分了,可小虫儿就不同了。   思及至此,云韵抿紧了唇瓣。   见他如此,顾渐玄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猜不到那个野男人是谁,他是楚年。”   “不是,我发誓。”云韵坚定决绝的道。   顾渐玄微眯冷眸,仔细审视着云韵的神色,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不是楚年,那个野男人有是谁?”   近来一段时间,因为婚事,进出静尘封的人不少,尤其他住在这里,事物繁忙,来禀报他事物的人也很杂,所以一时是无法查清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云韵望着顾渐玄的眼,认真道:“没有,我虽然现下只活了半生,但我可以保证我一生只有过你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顾渐玄定定盯了云韵几息后,忽而大笑起来:“你骗鬼呢吧。”转瞬狠狠咬着每一个字的问向云韵:“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还是不说吗?”   云韵道:“没有,你要我怎么说?”   顾渐玄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却令人毛骨悚然,他道:“好,好,我看你嘴硬到何时?看我如何教训你这个贱.夫的。”   他说着,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令人见了脸红的东西。   “你不是耐不住‘孤独’吗,我便满足你。“   “让你时时刻刻都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了。”   说罢,顾渐玄将云韵强肆的抵在了铜镜上,然后一只手扯起他的衣摆……   云韵虚弱的坐在地上,感受着羞耻,让他咬破了唇瓣。   顾渐玄铁钳似的手指捏起云韵的下巴,逼他望着他的眼:“师尊若是不告知徒儿那个野男人是谁,就一直带着它吧。”   云韵一侧脸,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你……”顾渐玄被气的够呛。   房门没有关,白泠行了进来,见顾渐玄这般,遂问道:“渐玄这是怎的了?”   顾渐玄正在气头上,他瞪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云韵,冷哼一声:“被这贱.人惹的。”   白泠见顾渐玄被气成这般,只想火上浇油,遂他对云韵说道:“过两天你便与渐玄成婚,是他的小妾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魔尊,你就要放弃你那仙君的矜傲,好生将渐玄伺候好,才是你的使命。”   云韵神色淡淡:“那是你使命,不是我的使命,我的使命……是看着你们这些恶人灭亡……”   顾渐玄打断云韵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没听过吗?”对白泠说道:“你不要劝慰这个贱.人了,他满心都是狐媚,想着那个野男人。”   “野男人?”白泠满眼不明的问道。   顾渐玄目光落在云韵颈间的红痕上:“方才,他趁着本座不在他身边,与人厮混,做了苟且之事。”   “什么?”白泠满目震惊,为顾渐玄打抱不平道:“云韵你怎么可以这样,渐玄对你如此好,每晚都留宿在你这里,你却还不知满足,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说着,他看向顾渐玄:“那个野男人是谁?”   顾渐玄眉心紧皱:“他嘴太硬,不肯说。”   白泠道:“渐玄可让我一试,看能否让他说出那个野男人究竟是谁?”   云韵眼波轻颤,目光不由看向了顾渐玄。   顾渐玄与他对视几息后,道:“好。”   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很清楚白泠的手段。   云韵垂下眸子,眼中的雾气已经让他看不清事物。   见顾渐玄走了后,白泠不再遮掩眼底的阴霾,他残忍的一笑,感叹道:“没想到你这般快就落到了我的手中,任凭我鱼肉了。”   云韵不理他。   白泠挥手就给了云韵一巴掌,然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包钢针,拿出一根直接扎进了云韵的身体中,随后一连又刺进了好几根钢针。   云韵被疼的眼前事物忽暗忽明,马上要昏过去了。   可白泠岂能让云韵晕过去,就此放过他。   他提起茶壶,将一茶壶的冷水都浇在了云韵的身上,防止云韵晕死过去。   云韵趴在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白泠捏起云韵的手指,阴测测的笑着:“当年我就这么折磨你的孩子,那个傻痴的。”   云韵瞪着白泠,噿了他一口,虚弱的说道:“苍天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被云韵噿了一脸,白泠怒火中烧,旋即恶狠狠便冲云韵的指尖扎了进去,还泄愤的用尖锐的针尖在云韵的指头上搅弄。   云韵朝着门外惨叫了一声。   顾渐玄猛然冲了进来,白泠忙收了钢针,告状道:“他辱骂渐玄,所以我才如此对他的。”忙又道:“细小的针也伤不到他哪里去的。”   顾渐玄望着白泠手中的钢针,想起了三年前奶娘虐待小虫儿的事情,似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但现在他的心并不在这上面,遂他问向白泠:“他招出那个野男人是谁了吗?”   “他没说。”   “我说了。”   白泠和云韵几乎同时说道,这让顾渐玄当即一愣,旋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泠忙摇头,解释道:“渐玄,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与我说……”   “我说了。”云韵打断了白泠的话:“那个男人是白然。”   说完,云韵彻底晕死了过去。   顾渐玄脖颈上筋络都突了起来,白泠忙跪了下来:“不是我叔叔,绝对不是我叔叔,我叔叔近一段时间身体不好,我一直都在他身边,我可以作证的。”   “白泠你可是他的侄子。”顾渐玄道。   白泠又道:“渐玄你冷静冷静,云韵是在故意挑拨我们的。”   顾渐玄阖上眸子,深呼吸一口气,复又睁开:“滚出去。”   白泠被他身上的煞气吓的身体一趔趄,忙起身了跑走了。   顾渐玄抱去云韵,将他放躺在了床榻上,望着昏迷中的云韵:“怎么办,明知你是在离间,可我总想去相信。”   白泠一路奔回了左华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白然听。   白然眯着眼眸道:“待取了双胞胎兄弟的蛇胆后,我需要离开这里,避开顾渐玄了。”   转眼到了顾渐玄大婚的日子。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多半都是魔妖两界的人,还有一些散修,修真界也有一些宗门仙派,但蓬莱,昆仑,长生宫等一些端正的门派没有来参加。   均是惋惜曾经修真界八大仙宗为首的天玄宗竟是沦为魔族分支,宗主成了傀儡,灵暮仙君更是雌伏在魔尊脚下,做了卑贱的小妾,被万人唾弃。   左华峰上,所有的弟子都去主峰参加顾渐玄的婚礼,只留一名年老的弟子留下来看守双胞胎兄弟。   年老的弟子又是一个酒鬼,几壶酒下了肚,人便醉的不省人事。   云璇将桌腿卸了下来,隔着禁锢他们的铁栏,用桌腿将年老弟子别在腰间的钥匙圈,套在了桌腿上,顺利的拿到了手,兄弟二人逃出去后,直奔主峰。? 第八十三章   主峰,大厅中来了许多人,集聚了各路牛鬼蛇神,都是来参加顾渐玄婚礼的,   宫司野俊牢牢拉着小虫儿的手,一刻都不松开。   白然站在人群中,晦暗阴霾的眸子盯在小虫儿的身上。   上古巴蛇的蛇胆非但可以治愈他的顽疾,还可以晋升修为。   他若是将这三个人的蛇胆都吃了,那他的修为定然可以凌驾于顾渐玄之上,到时看他还如何再欺负泠儿了。   像是感觉到了不善的目光,宫司野俊凌厉的目光射向白然的方向。   见此,白然忙瞟向了别处。   宫司野俊微蹙了下眉心,旋即转眸对身边的小虫儿说道:“虫,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小虫儿乖顺的点头。   宫司野俊握住小虫儿的那只手,越发的牢靠。   侍从为云韵更换着喜服。   这时顾渐玄行了进来。   他目光落到云韵身上。   云韵一身秀着凤凰的曳地红衣,透出几分妖娆。   唇如三月桃花,娇艳妩媚,眉似远山之黛,一举一动皆是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顾渐玄走近云韵,一只手捞上云韵柔韧的腰肢:“师尊真美,徒儿现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与你洞房了呢。”   一旁侍从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顾渐玄捏起云韵的下巴,低头在他唇瓣上浅浅啄了一口,抬起脸来,望着云韵:“徒儿希望师尊这一胎为徒儿生个女儿,像师尊一般美丽。”   指尖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云韵,眼前的男人何止用一个无情凉薄可以来形容。   云韵抬起手拂开顾渐玄捏他下巴的手。   “顾渐玄我感觉白泠这几日不对劲,更准确一些的说,是他们叔侄二人不对劲,你一定要提防他们伤害云璇和云玑兄二人。”   “他们能有什么不对劲的。”顾渐玄一只手顺着云韵的腰带探了进去:“你不要再离间我们了,我不会相信你的。”   云韵被顾渐玄那只手折腾极为不适,他蹙起眉心:“你还要我带它到何时?”   “不再红杏出墙为止。”顾渐玄道,转瞬又道:“不过今日是徒儿与师尊大婚的日子,师尊全程都在徒儿身边没有机会找野男人,徒儿便放你一天假。”   他说着,手指一扯,将物件握在手中,拿了出来。   递到云韵面前给他看。   “师尊,你瞧,这上面都是什么?”   他又是故意在羞辱云韵。   云韵抿唇不语。   顾渐玄薄唇贴近他的耳垂:“师尊可真浪.荡,对一个死物都有感觉。”   云韵推开他想离开,却被顾渐玄一把扯进怀中,握着云韵的手,摸去了他手中的暖玉。   “这上面都是师尊的温度,还很炙热呢。”   云韵红着眼尾:“顾渐玄,我若有机会离开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你见到我,我宁可自缢,也不想再看你一面。”   这一句话,忽然让顾渐玄恐惧起来。   他忙松了云韵,将云韵被他弄的散乱的腰带整理好。   压下心头莫名的恐惧,说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去吧。”   白泠一身大红喜服坐在房间中,等着顾渐玄来接他。   可是等了半晌都没有把顾渐玄等来,等来只有一名顾渐玄身边的侍从。   “魔尊说他现下正忙着,让仙君自行过去。”   说完,侍从转身离开,对白泠并没有几分尊重。   白泠手指狠狠搅弄着衣摆,隐忍着。   随后人起身,独自行去了主峰。   他一进来便看到与宾客们正在闲聊的顾渐玄,不是人没有时间,是人根本就不想去接他。   白泠攥了攥拳,旋即整理了一番心情,和颜悦色的走到了顾渐玄身边,声音细柔温婉的道了一声“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的顾渐玄当即一蹙眉,眼底流动着嫌恶之色。   与此同时,有宾客惊道:“原来这位才是魔尊的夫人啊?”   他说着,看向不远处坐在椅子上静淡不语的云韵,抬手指着他道:“我还以为魔尊领进来的那位是魔尊的夫人呐!”   有人附和道:“我也以为他才是魔尊的夫人。”   “是呀,是呀,我更觉得那位气韵配的上魔君啊!”   白泠被气的脸色很不好,怨毒的瞪着云韵。   顾渐玄瞥了白泠一眼,慢悠悠的说道:“那个只是妾,面前这位才是本座的夫人。”   “个”和“位”明显让白泠体会到了优越感,人脸上有了笑意,他起唇开口方要说话,却有人先他说了话。   “王八娶绿豆,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了。”   云玑满是讥讽的说出了这句话。   双胞胎二人来到了被气的脸色铁黑的顾渐玄面前。   云璇一脸冷峻的道:“我爹爹太善良,委实与你这样的恶人不般配。”说着,他瞪了一眼白泠:“恶人配小人真是绝配……啪……”   白泠给了云璇一耳光,厉声道:“你爹爹娇惯出来的小畜生,他不教我替他来教……啪……”   云韵一巴掌打在了白泠的脸上,神色冷肃的说道:“孩子们就是我的底线,你敢欺负他们,我拼尽性命也要弄死你……啪……”   顾渐玄打了云韵一巴掌,无情的道:“这里轮不到你这种卑贱的……嗙……”   小虫儿一茶壶砸到了顾渐玄的后脑上。   顾渐玄当即怒火中烧的回身,宫司野俊一把将小虫儿护在了身后,挑眉道:“魔尊不会去跟一名心智不全之人计较吧,尤其他还是你的孩子。”   一旁宾客已经被突发事件弄的晕头转向,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都很有兴致的看着热闹。   而兄弟二人因为顾渐玄打了云韵的事情,已经向顾渐玄出了手,转瞬三人便打斗在了一起。   宾客们边看着热闹,边好奇着。   “咦?这双胞胎兄弟与魔君究竟是什么关系啊,纵使他们这般,魔尊并未向他起杀心。”   “你们瞧,他们长的多像啊。”   “他们是父子。”宫司野俊开口回答了一众宾客的疑惑:“看他们年龄不差几岁,是因为孩子们吃了硕丰果,提前长大了。”   他说着,看去云韵,指给众人道:“他是孩子们的爹爹,还有我身边的也是他与魔尊的孩子。”   听了宫司野俊的话,众人目光从云韵身上移到了白泠的身上。   “可他为什么是正室啊?”   宫司野俊漫不经心的说道:“手段用的好呗!”   白泠气郁的瞪着宫司野贺:“我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何如此对我?”   宫司野俊挑眉:“怎么没有瓜葛。”   他说着,心疼的看去身旁的小虫儿:“你对本妖王的夫人从胎儿时就狠下毒手,毒傻了他,与本妖王不但有瓜葛,还是仇人呢。”略顿“所以,你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中呢。”   白泠不敢惹宫司野俊,便将气都撒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云韵身上。   他抬手便要去打云韵,却一把被宫司野俊捏住手腕:“你脑子莫非是进水了,居然敢当着本妖王夫人的面,欺负他爹爹……啪……”   宫司野俊一耳光将白泠甩倒在了地上。   今日宫司野俊如此护着云韵,也是有原因的,云韵因为脖颈上的吻痕事情,被顾渐玄羞辱折磨,整件事多少都是与宫司野俊有关系。   所以刚才小虫儿给了顾渐玄的那一茶壶,是宫司野俊拿给小虫儿的。   白然将白泠扶了起来,上前要去与宫司野俊动手,这时顾渐玄脸色极差的过来:“你们有没有完了。”盯去白泠:“是要取消婚礼不成。”   见此,白泠忙去拉白然。   为了白泠的婚礼能继续,白然只能作罢,尤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云韵忙要追去被五花大绑押走的双胞胎兄弟,却被顾渐玄一把扯住了手腕,阻止他去追。   云韵愤怒的瞪视他:“虎毒还不食子,你可是他们的父亲啊!”   “本座又不杀他们。”顾渐玄道:“本座只是教训两个孽子,将他们暂时关押起来,两兄弟都被你教坏了。”   说着,顾渐玄又怒瞪了宫司野俊身旁的小虫儿一眼:“这个更气人。”   不想让宾客继续看笑话,顾渐玄结束了这个话题,婚礼继续进行。   白然悄然退出了大厅。   然,这一幕却被宫司野俊看在眼中。   他眉宇微蹙,站在原地思忖了顷刻,旋即拉着小虫儿也跟了出去。   白然一路去了关押云璇和云玑的地方。   宫司野俊紧随其后,中途瞳孔忽然一闪,变成了宫司野贺。   一见自己正在亲密的拉着小虫儿的手,心中邪念便滋生起来。   他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尤其此处又很偏僻,便抬手就去扒小虫儿的衣裳。   小虫儿一直记得宫司野俊对他的叮嘱,是以拿出那张纸条给宫司野贺看。   宫司野贺看完上面写的内容后,气急败坏的推开小虫儿,不管小虫儿,独自离开了。   小虫儿不识路,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无措了一会,起步去找寻对他好的那人了。   “吱呀”一声,白然推开了房门,一眼便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兄弟二人。   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狠毒的杀意。   机敏的双胞胎兄弟二人又岂能看不出,可怎奈何他们被绑住了手脚,丝毫都无法逃脱。   但兄弟二人不放弃的自救着。   此刻就见云璇眸色凌冽的说道:“白然,如何我们都是顾渐玄的血脉,你若杀了我们,他断不能放过你的。”   云玑也道:“我们可以看出顾渐玄还是很在意我们的,尤其他的做事风格,若是我们死了,他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白泠、白洁都会被你连累死。”   白然扯唇,眼中射出阴鸷的精芒:“人都被毁尸灭迹,他还怎么查,除非他长了一双通天眼。”   云璇眼中升起不明之色:“你杀我们,不似为白泠出气?”   云玑皱眉思考片刻,也道:“是,毕竟这种出气的方法危险系数太高,极异得不偿失。”   云璇又道:“他是蓄谋已久。”   闻听双胞胎兄弟二人的话语,白然歹毒的笑开:“将死之人,便让你们知晓也无妨,我是要取了你们的蛇胆疗伤。”略顿“当年你父亲的爹爹和兄长就是被我活活的取了蛇胆而死。”   他不待兄弟二人说话,又道:“而你们的爹爹,替我背了这个锅,被你父亲当做了仇人,不停的报复折磨。”   “恶人。”云璇气愤不已。   “该死。”云玑咬牙道。   白然不再废话,向着二人走来,然,步伐却猛地一顿,发现自己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一定是方才掉在那颗树下了。”白然蹙眉,“那时我就感觉听到一道细碎的声响。”   白然拿出帕子,堵住了兄弟二人的嘴。   “一会再取你们的蛇胆。”他说着,转身疾步出了房间。   玉佩若是被旁人捡去了,可就要坏大事。   小虫儿迷路了,走到了一处房屋前,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响动,便好奇的推开了房门。   他一推开房门便见到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的双胞胎兄弟二人。   “弟弟们。”   小虫儿忙走近二人,将他们堵在嘴上的帕子都拿了下去。   云玑忙道:“兄长,快为我们解开身上的绳索。”   “我们身上的绳锁绑的太繁复了。”云璇道:“兄长怕是一时半刻解不开,兄长快离开这里,找救兵来。”? 第八十四章   “哈哈哈……”   白然的笑声忽然响起,旋即人走了进来。   云璇和云玑当即皱起眉头来。   小虫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伸手去试图解云玑身上的绳索。   “我正愁着要如何将你这个傻痴捉来,不成想你却自己主动送上了门来。”   说话间,白泠一把扯着小虫儿的后衣领,将他单薄的小身体提了起来,眼中弥散着血腥的笑意:“既然你如此主动,我便先剜了你的蛇胆。”   小虫儿意识到了危险性,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都现了出来。   见此一幕,却让白然当即蹙起眉心,马上放出神识去探小虫儿体内的本源,结果……   “居然遗传了那只狐狸的血脉?”白然脸上的笑意退去,脸色变得很坏:“没有蛇胆了,虽然有那么一些上古巴蛇的血脉,也只是血缘的缘故,对我是丝毫起不到作用的。”   白然因为吃过上古巴蛇的蛇胆,所以对蛇胆很敏感,只要他放出神识去探查,便可确定小虫儿血脉。   正在白然思忖间,小虫儿挥起狐狸尾,便冲白然抽了过来。   “嘶……”   白然脖颈上顿时被抽出一道红痕来,被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竟然敢用尾巴抽我!”白然气急败坏的挥剑,便冲小虫儿的狐尾砍了下去。   “兄长!”云璇和云玑喊道。   白然狠毒的将小虫儿的狐尾砍下一截。   小虫儿被疼的咬破的嘴唇。   白然急着去检查双胞胎兄弟二人的血脉,是不是也随了云韵,遂将小虫儿狠狠的甩了出去,大步迈向了双胞胎兄弟二人。   宴会大厅内,云韵紧蹙眉心,观察着大厅中,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礼台上,顾渐玄与白泠并肩站在一起。   喜娘道:“一拜天地。”   顾渐玄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这一步省了吧。”   白泠抿了抿嘴,没出声。   喜娘尴尬一笑,道:“好。”清了清嗓子又道:“二拜高堂。”   “也省了吧。”顾渐玄道:“亲人不在世上,拜了他们也看不到。”   白泠依然没做言。   喜娘脸上的尬笑更浓,她道:“好。”旋即又道:“三夫妻对拜。”   说完,喜娘暗道:这个若是再省略了,那这婚礼办的还有何意义了。   喜娘的话音还未落,白泠的目光忙望向了顾渐玄,却正对上他流露出嫌弃的眼神。   白泠心头当即咯噔一下,随之而来的是心灰意冷之感。   袖管中的指甲狠狠刺进了血肉当中。四年了,他掏心挖肺,可以为他毫不犹豫的付出生命,却只换来了他满心的嫌弃。   顾渐玄盯着白泠,他与他成婚,只是为了报复师尊。   他能感觉出来,师尊还是在意他的,无论是爱也好,恨也罢,只要在意他便可。   宴会大厅在喜婆说出这一句话后,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众人的目光均是望向了顾渐玄。   白泠心存着最后一丝期望,等待着顾渐玄给他最后结果。   见顾渐玄半晌不做言,喜娘问道:“魔尊是否要夫妻对拜?”   喜娘问的简单明了,只需顾渐玄回答“是”或“否”。   顾渐玄依然与白泠对视:“本尊今日听你的,你去回答奶娘吧?”   看似在尊重白泠,问询他的意见,实则意思已经很明了。   白泠笑了:“我什么都听渐玄的。”   我不需要你虚伪的尊重。   这时云韵行了过来,他并不知二人发生了什么,对顾渐玄道:“白然不再这里,云璇和云玑很危险,你快去救他们……啪……”   白泠泄愤般的狠狠给了云韵一巴掌,眸色猩红的瞪着被他打倒在地的云韵道:“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的,这辈子你处处与我作对,连个婚都不能让我安稳的与渐玄走完。”   云韵焦急着兄弟二人的安危,顾不得白泠说的话,看向正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顾渐玄:“孩子们有危险,白然他……够了……”   白泠再次言辞犀利的打断了云韵的话:“都到了这般田地了,你还想心思龌龊的离间我与渐玄,搅和我们的婚礼。”   人群中白洁皱起了眉头,旋即转身疾步离开了宴会大厅。   白然用神识一一证实了兄弟二人遗传了顾渐玄,体内的是蛇胆后,“哈哈”大笑起来:“天不亡我啊!”   说罢,他眼露嗜血之色,曲指成爪便朝着云玑的胸膛抓去,想将云玑的胆生生剜出来。   小虫儿忽然扑了过去,咬住了他抓向云玑胸膛的手腕。   云玑摇头:“兄长不要管我了。”   云璇也红了眼角:“兄长……”   一连两次被心智不全的小虫儿所伤,白然恼羞成怒,一掌便拍在了小虫儿的脑门上。   小虫儿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之七窍流血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   云玑当即“咆哮”一声,头便冲着白然狠狠撞了过来。   白然已经红了眼,抬起手掌就要向云玑脑袋击去,这一掌与之前给小虫儿那一掌有过之而无不及。   “叔公不要啊。”白洁的一声,让白然的手顿在了半空,白洁趁此忙跑了过来,挡在了云玑面前:“叔公不要杀他,是他们爹爹惹到了爹爹,叔公要为爹爹报仇,去找他们的爹爹。”说着,白洁看来一眼云玑:“不要伤害他。”   白洁还一直被白然和白泠蒙在鼓里,并不知道白然此刻要杀双胞胎兄弟二人的真实目的。   “洁洁!”白然一眼看出白洁对云玑的心思,劝他道:“你们是不可能的。”   白洁摇头:“不,那些事情,都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的,我喜欢云玑,就想与他在一起,不去想其他。”   白洁满眼的坚定拒绝,没人可以说服他。   见此,白然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那好,我便留他一条命。”   白洁立时欣喜起来,道:“谢谢叔公成全我。”   他说着,已经转过身去,兴奋的看向云玑:“云玑,叔公答应我不杀……”   话未说完,白洁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被白然砍晕了过去。倒在了云玑的身上。   云玑目光复杂的望着倒在他身上,昏过去的白洁。   他没想到他一见到白洁就打他,欺负他,从来未对他好过,他居然心悦上了自己,还如此拼力的救自己?   一旁,云璇也很意外白洁会如此待云玑好,这让他不由的想起了洛昱昭。   云璇眸中湿润,他好想在临死之前,见见洛叔叔。   白然将白洁抱到了一旁,望着被他弄晕过去的白洁:“孩子,你还小,以后还有许多的机会遇到比那小儿好的人,你与他不会有结果的。”   说完,白然逼近云玑,盯了他几息后,道:“就让你多活一会。不枉洁洁为你求情。”   说着,他向着云璇走了过去。   宴会大厅内,云韵不死心,扯着顾渐玄的衣摆,含泪求他道:“他们到底是你的血脉啊,你就去看一眼,也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怎么不耽误时间了。”白泠怨毒的盯着云韵:“我与渐玄正在拜堂,这可是人生大事。”   白泠没想到云韵会如此机敏,猜定了白然这一刻正在伤害云璇、云玑,遂想尽办法阻止顾渐玄去救他们。   而顾渐玄一听到云韵说出那句“他们到底是你的血脉啊”,便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卷开扯住他袍摆的云韵,神色愤怒的说道:“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定然会用一碗堕.胎药,阻止两个孽子来到这个世上。”略顿“不,是三个孽子都不要来到这个世上,我不想要三个仇人。”   来参加婚礼之人,都是写牛鬼蛇神,没有什么好人,均是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白泠跟着附和,道:“渐玄对那三个孽子父爱如山,却换来他们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人心都是肉长的的,渐玄是何其的伤心,而酿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如此你居心叵测的还搅着我们的婚礼不安宁。”   说着,白泠一掌便朝云韵劈了过去,有顾渐玄在,他不敢对云韵下死手,但这一掌足够让云韵昏过去,为白然争取时间剜了双胞胎兄弟的蛇胆,毁尸灭迹。   须臾一道残影袭来,与白泠对上这一掌。   白泠当即被震的倒飞了出去。   叶澜修一身红衣护在了云韵身前,旋即俯身将云韵扶了起来。   顾渐玄为叶澜修定下婚事,与他一同成婚,而叶澜修去魔宫接与他成婚的蔚香方回来,便见到了如此气愤的一幕。   叶澜修极力隐忍着的说道:“主上,今日是您的大婚,万事和为贵。”   “白然要加害璇儿和玑儿。”云韵只能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到了叶澜修的身上:“门口有人守着,我出不去。我也没能力救得他们。”   云韵从白泠对他这一番的操作中,越发确定了白然要杀他的孩子们。   “你快救他们,他们就被关在主峰上。”   叶澜修知云韵人品,清楚云韵说的一定无假。   “好,属下这就去。”   说完,叶澜修转身要走,顾渐玄的一只手却横在了他的身前,阻止叶澜修去救双胞胎兄弟二人。   见此,叶澜修当即蹙起了眉心,他道:“主上,您的两人孩子,云璇与云玑二人现下有生命危险!”? 第八十五章   闻听叶澜修的话,顾渐玄冷嗤一声道:“你不是为了救本座的两个孩子,而是为了云韵。”   他转瞬又道:“本座的孩子就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怎会有危险。”   此刻,白泠行了过来,他脸色苍白,唇角挂着血渍,叶澜修那一掌明显是下了狠手,两人积下的怨恨,让白泠恨不能将叶澜修挫骨扬灰了。   “叶澜修。”白泠瞪着他道:“你一个卑微的属下,居然敢觊觎魔尊的小妾,当着魔君的面,去如此袒护一个心术不正之人,丝毫不将魔尊放到眼中,难道你这是要趁着自己修为与魔尊不相上下,要造反不成?”   满满都是勾火的话语,要激顾渐玄杀了叶澜修。   更是为白然在拖延时间,剜了双胞胎兄弟的蛇胆。   云韵很清楚白泠的心思,知道他在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这一刻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救两个孩子的方法。   而白泠的一番话明显起了作用,让顾渐玄眼中都是对叶澜修的杀意。   白泠继续道:“你们也不要污蔑我叔叔,我叔叔一代仙君,干什么要对两个孩子过不去,加害他们?”   云韵在心中重复白泠的一句话“干什么要对两个孩子过不去加害他们”,眼瞳猛然一颤:“因为他要两个孩子的蛇胆!”   云韵的话,让顾渐玄也为之一愣,脸色都跟着不好了。   毕竟儿时亲眼目睹自己的至亲被残忍的剜了蛇胆而死,对顾渐玄留下来一生不可磨灭的阴影。   云韵不给白泠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上一次你来见顾渐玄,身上的雄黄味道,是你故意涂抹的,为的就是确定顾渐玄是不是上古巴蛇的血脉……”   “你胡说什么呢。”白泠略显慌乱的打断了云韵的话:“我都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救双胞胎兄弟要紧,没有时间去与白泠对峙,云韵看出顾渐玄已经开始怀疑白泠,遂忙对他道:“快去救孩子们吧!”   白泠不死心,起唇还要说话,有人却先他道:“白然的确对双胞胎兄弟不安好心。”   此时宫司野俊行了过来,目光仔细扫着四周,找寻着小虫儿的身影。   宫司野贺一变回来,就用宫司野俊的身体去做了坏事,中途又变回宫司野俊,他忙过来找寻小虫儿。   顾渐玄蹙拢眉心,不再耽误丝毫时间,疾步离去,救双胞胎兄弟了。   不见小虫儿,宫司野俊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快步出去了。   一众牛鬼蛇神,看热闹正在兴头上,遂都一拥而上,要去继续看热闹,将云韵与叶澜修冲开。   叶澜修要去找寻云韵,蔚香走了过来,“去看看双胞胎兄弟要紧,”他说着,看了一眼四周的人:“说不上仙君已经赶去了双胞胎兄弟二人那里了。”   闻言,叶澜修蹙了蹙眉心,也只能如蔚香说的那般,转身赶去救双胞胎兄弟了。   白然一只手曲指成爪,已经缓缓漫入了云璇的血肉中,云璇被疼的脸色惨白,脸上汗如水洗。   一旁云玑被堵住了嘴,绑住石柱上,通红的眸子,只能痛苦的看着白然蛇蝎一般的残害着云玑。   陡然,一道黑光激射而来,直冲白然命门。   白然忙收手,仓促的躲开了这一击,顾渐玄愤怒到了极点,转瞬便与白然打斗到了一起。   宫司野贺忙将小虫儿抱在怀中,指尖点上小虫儿的眉心,疯狂的为小虫儿输送灵力保命。   叶澜修赶了进来,忙为云璇止血,疗伤,还好云璇伤的不重,没有生命危险,但人却因为失血过多,意识模糊起来。   云玑一被松绑开,便怒发冲冠的指着白然骂道:“这个衣冠禽兽,弄死他。”   又转眸瞪向顾渐玄喊道:“姓顾的,这些年你都愚蠢的报错了仇,当年杀你亲人,剜了他们蛇胆的是白然。”   白然明显不是顾渐玄的对手,尤其顾渐玄在得知这一切后,愤怒仇恨让他的武力值愈发暴涨。”   白然被他连击数掌,但明显他不想让白然如此轻易的死去。   顾渐玄扯起已经没有回击能力的白然,要捏碎的他手腕,却陡然传来一声暴喝:“不想云韵死,就住手。”   众人的注意力均是被这道声音吸引过去。   顾渐玄手顿住,咬牙看向白泠:“本座要把你们都碎尸万段。”   白泠一只手扼在云韵的喉咙上,挟持的着云韵走了过来,眼中噙着冷笑对顾渐玄道:“云韵在我手中,你若是将我们碎尸万段,云韵也活不成。”   云韵凤眸晕红闪烁着泪光,从云璇身上移到小虫儿身上,旋即盯向顾渐玄:“杀了这对叔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白泠打晕,他很清楚云韵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让他清醒着,不定会出现什么他无法掌控的意外。   “顾渐玄,快放了我叔叔,不然我就捏碎他的喉咙。”白然一只手托着云韵的身体,一只扼在云韵喉咙上的手在缓缓的施力。   顾渐忙松了白然,眼角泛红,盯着云韵:“师尊……”他无力说出其它话来。   白然忙走到白泠身边来。   顾渐玄脑中被云韵最后看他那一眼占满,心头像是被剜掉一块肉,疼到极点,这一刻他瞪向白然,可不待他说话,白然自己便承认道:“当年我用幻颜术伪装成云韵的模样。   为了取蛇胆疗伤,残忍的杀了你的亲人,让云韵为我背了这么多年的锅。”   顾渐玄额上青筋暴起:“本座会慢慢折磨死你……”   白泠冷哼一声:“顾渐玄,那样你将会永远也见不到云韵,连对他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云玑忙对顾渐玄道:“你让他们走,不要伤害我爹爹。”   白洁醒了过来,望着一切,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就不能好生相处吗?”   云玑一把扯过白洁,威胁白泠道:“你若是不放了我爹爹,我就当中你的面弄死他。”   白洁是白泠的软肋,但他却很清楚,纵使他拿云韵换了白洁,这里都是顾渐玄的人,所以他们是没有机会逃出去,必死无疑。   白泠望着白洁,眸中闪烁着泪光:“孩子,爹爹若是用云韵来换你,我们也会无法活命。”   白洁明白白泠的话,哽咽道:“不用管我,你们走吧。”看了一眼昏过去的云韵:“不要伤害他了,安全了,就将人放了吧。”   叶澜修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这一切。   蔚香道:“没想到他们居然教出白洁这么善良的一个孩子来。”   云玑并未想杀白洁,只是在威胁白泠教出云韵。   但他还是对白洁道:“我的爹爹若是有三长两短,我就天天欺负白洁,让白洁不得安宁,生不如死。”   “坏事是我做的,你不要欺负白洁。”白泠忽然说道:“我来换白洁,随你们怎么折磨。”   “好。”顾渐玄对白泠道:“用你来交换白洁。”   白然毕竟最在乎的还是白泠,他要在他面前折磨白泠,攻破他的防线,最后放了师尊。   这种时候,但凡有一丝能救云韵的机会,顾渐玄都不肯错过了。   白然岂能让白泠去换白洁,毕竟顾渐玄是恨透了白泠。   遂他忙道:“泠儿,不要去。”   白泠朝他亲昵的笑道:“父亲,我知晓你会不惜牺牲一切去救自己的孩子,可是白洁也是我的孩子,我生命的尽头是他,我的人生也是他,我所有所有的都是他,请您成全我这个不孝之子吧。”   原来白泠一早便知道了自己不是白然的侄子,而是他孩子,只是白然不说,他只当不知。   白然眼泪流淌下来:“孩子,是父亲对不起你,这些年一直没有认你啊!”   白泠为白然擦了擦眼泪:“我从未怪过父亲,好好的照顾洁洁。”   这种时候,说的越多,越是难受。   白泠提步走了过去,与白洁擦肩而过时,朝白洁宠爱的一笑:“孩子以后不要向爹爹这般,把情爱看的太重,那样会伤的很深的。”   他说着,嘴角有血丝流淌下来,身体摇摇欲坠。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白洁要去搀扶白泠,却被白然一把扯近了自己,不要他过去。   同时,他也很清楚白泠是怎么了。   顾渐玄望着身体踉跄不稳,坚持向他走来的白泠:“你居然自爆灵核!”马上又道:“可本座依然不会原谅你丝毫。”   “我不需要你原谅。”白泠衣襟前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红:“我只爱错了,不需要任何人来原谅。”   “我也不会后悔对云韵做的事情,我与他注定了是仇人,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只想……”白泠抬眸,声音极其虚弱的问向顾渐渐玄:“我只想……知晓……知晓你有没有爱我一点点过?”   “不曾。”   顾渐玄毫无迟疑的说道。   白泠笑了:“好,我知晓了……我终于死心了!”   白泠倒在了顾渐玄了脚边,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爹爹……”   白洁哭喊道。   白洁要冲破白然的束缚要到白泠身边去。   “我只想与爹爹在一起啊!”   白然眼瞅着要拦不住,“砰”地一声,炸开一道烟雾。   叶歧卓趁机将白洁打昏,带着白然,还有昏过去的云韵逃离了。   一众人要去追,却被顾渐玄阻止:“放他们走。”他说着,阖上了眼眸,隐忍着痛楚:“逼急他们,他们会伤害师尊的。”? 第八十六章   叶歧卓带着一行人逃离了天玄宗后,藏匿到一片山林中。   白洁对这位父亲极为生疏,从昏迷中醒来后,便离他大老远的,坐在看不到他的位置发着呆。   云韵依然昏迷着。   白然被顾渐玄重伤,入定调了半晌的息,才有些精神。   此刻,他看向叶歧卓:“还算是个男人,知晓来救自己的亲骨肉。”   叶歧卓目光一直都在昏迷中云韵的身上:“这些年你们阻止我见白洁,阻止我认这个孩子,我本心灰意冷,不想管他,任凭他生死。”   说到此,他叹了一口气:“可到底血浓于水,我岂能见死不救。”   白然“哼”笑了一声:“说的好听,但你那点小心思,也瞒不得我。顾渐玄已经容不得你,你在逃离之前何不将自己的亲骨肉救下,多少都是有个依靠,你的那些属下,对你没有忠心的,怕是在你危难时刻,不火上浇油,捅你一刀就是好的了。”   闻听他的话,叶歧卓看了一眼在远处歇脚的几名属下。   白然说的没错,现下他们已经各怀心思了。   叶歧卓收回视线,问向白然:“你有何打算?”   白然叹了一口气:“能有什么打算,我们与顾渐玄那小儿实力相差甚远,只能暂时躲避着他。”   说着,白然想起了白泠,人变得伤感起来,但马上被怨愤代替,他眼底猩红,起身便朝着云韵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阵疼痛袭来,云韵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人本能的护住了头皮。   原来是白然扯着他的头发,托着他向着不远处的一条河走去。   “是你害死了我泠儿,我要为他报仇。”   白然整个人都被仇恨的阴霾笼罩,扯着云韵的头发,一把就将云韵按在了河水中。   “啪嗒”一声,顾渐玄手中的茶盏没拿稳,落在地上,脆弱不堪一击的琉璃茶杯碎了一地。   顾渐玄静静的望着脚边被摔碎的琉璃失神片刻,旋即黑袍拖地,他俯下身去捡破碎的琉璃,指尖陡然传来刺痛,是被锋利的琉璃划破,转瞬便泌出血珠来。   只是一点点的伤,便会感觉到刺痛,那么这些年师尊被他伤害的不知有多痛,多伤心……   “师尊,徒儿对不起你!”   顾渐玄颓废坐在了地上,无力的靠着椅子,肩膀颤抖,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渐玄踉跄起身,鼻子有温热流淌下来,转瞬一滴血滴在了手上。   顾渐玄垂眸望着手上殷红的血,微微颦起眉,几息后他抬手摸上眼角流出的温热,也是刺目的殷红色。   “魂灵反噬越发严重了!”顾渐玄喃喃:“我的日子不多了。”   要尽快将师尊救回来。   顾渐玄已经派出大量人去追寻白然。   他也会尽快出去找寻云韵。   顾渐玄将脸上的血擦净,起步离开了昔日云韵住的房间。   小虫儿的性命虽然在宫司野灵力的养护下保住了,但却因为重伤,一直处在昏死状态,让医修们也束手无策。   宫司野俊为昏迷中的小虫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又为小虫儿擦拭着染上血渍的苍白小手。   顾渐玄走进了房间,望着脸色近乎透明,毫无意识的小虫儿。   宫司野俊将手中染上小虫儿血的方帕浸在水盆中清洗:“你真不配做父亲,不,你什么都不配,你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给他们无尽的苦楚。”   顾渐玄沉默的不做言,他来到小虫儿近前,抬手想去摸摸小虫儿苍白的已经失去生机的小脸,却被宫司野俊阻止:“我都说了你什么都不配的。”   他说着,将小虫儿抱在了怀中,起身要离开。   见此,顾渐玄忙问道:“你要带小虫儿做什么去?”   “去蓬莱。”宫司野俊道:“听闻神医望语在蓬莱。”   言毕,宫司野俊抱着小虫儿离开了房间。   “望语在蓬莱?”顾渐玄蹙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几息后,他收回思绪去了云玑的房间。   他一开门,一个茶壶便砸了过来。   顾渐玄一闪身,躲了过去,气郁的望向云玑:“本座到底是你父亲,你如此,是大逆不道。”   云玑眸色冷毅的瞪着顾渐玄:“我非但从未将你当成父亲,还把你当成了仇人,你毫无人性的折磨伤害我的爹爹,间接的害了璇玑伯伯,我的耳朵也被你打聋了一只。”   说到此,云玑眼角通红,质问顾渐玄道:“敢问你这样的人,配为人父吗?”   顾渐玄沉默不语,不去回答云玑的问题,他也没法去回答云玑的问题,因为他的确不配做父亲。   见他不语,云玑嘲讽的一笑,旋即拿起长剑便向着门外走去,被顾渐玄抬手阻止,他道:“你好生的在这里待着。”   “我要去救爹爹。”云玑激愤的说道:“我做不到像你这般冷血,纵使付出生命,我也要将父亲救回来。”   “莽夫。”顾渐玄一脸严肃,教训云玑道:“以你的修为根本无法救出你爹爹,怕是连你爹爹的面还未见到,就会被白然打死了。”   “我不怕死,更不去做缩头乌龟,看着自己亲人落在歹人手中而不去救。”   “愚蠢。”顾渐玄气道:“你怪本座不马上去救,但你可想过,当时本座若是马上追了过去,只能逼的他们狗急跳墙,尤其白泠刚死,白然情绪在悲愤当中,若是逼急他,他极有可能与你爹爹同归于尽了。”   他说完这一番话,云玑冷静了下来,不再执意的去救云韵了,他问道:“那你有救出爹爹的办法吗?”   “从白洁下手。”顾渐玄微微眯起眼眸:“本座看出他对你用情至深。”   云即皱眉:“你是想让我去利用白洁,从而救出爹爹?”   顾渐玄颔首:“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他看出云玑不想用这种卑鄙的办法,遂又道:“本座不逼你,由你自己来做选择,是救你爹爹,还是不违背自己的道义。”   “本座今夜便出发,去追寻他们逃跑的路线,你若是想通了,便随本座去。”   说罢,顾渐玄转身离开。   他从云玑房间出来,便去了云璇的房间。   然,人到了门口却顿住脚步,拢起眉宇,听着屋内二人的对话。   “你都不知晓你走的这段时间,我有多难受。”云璇神色愠怒,盯着洛昱昭,埋怨道:“你方才与我说完,要陪伴在我身边,可转眼人便离开了,连一声招呼都没与我打,你把我究竟当成了什么啊?”   他把他当成了什么?当然是小孩了!可是……   洛昱昭望着忽然就长大了的云璇,半晌都没习惯过来。   当时他寻思着待他回来给他买些小零食,再用软话哄哄,他便不能再生他不告而别的气了。   孰料他居然长成了与自己差不多年龄的成年人了,个头比他还要高。   这样,他原本的打算彻底泡汤了。   同时他若是再按原计划,用那几块糖去哄人家,怕是要火上浇油,让面前少年愈发气愤,尤其……让他一名男子,向另一名男子说出那种哄溺的软话,他也说不出口啊。   见洛昱昭默默的坐在床边,半晌都不吱声,这让云璇越发气郁,他道:“你到是说句话啊,怎么像个哑巴似的。”   洛昱昭垂着头:“我说什么啊?”   云璇直觉自己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当然是你道歉的话语。”   洛昱昭到是听话:“抱歉,把你气成这样。”   “应付。”   “没有比你还要应付的人了。”   洛昱昭心中苦笑,这人长大了后,是真不似儿时那么容易好哄了。   他想了想,问向一直盯着他瞅的云璇:“那我如何向你道歉,你才肯不生我的气了?”   云璇目光几乎黏在了洛昱昭润泽的唇瓣上。   “……亲我一口。”   洛昱昭像是见了鬼一般,倏地起身,与云璇拉开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嗙”地一声,门板险些被顾渐玄踢破,他一脸阴沉的进来,扬起手就呼了洛昱昭一个拳头,直接把洛昱昭打倒在了地上。   “姓顾的,你在疯什么啊!”云璇被气的够呛,忙下床要去搀扶洛昱昭,却被顾渐玄一只手臂横在身前:“本座是你父亲,有权利管教你的姻缘问题。”   他说着,垂眸,非常嫌弃的看向被他打倒在地上的洛昱昭,道:“他一个不男不女的废物,还是个瘸子,怎配得上上古巴蛇高贵的血脉。”   他一说这话,云璇更是气愤不已了:“顾叔叔变成了这般,不都是拜你所赐吗,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伤害成了这般,可是他却拥有着一颗圣洁善良的心,对我与弟弟照顾有加,非常的好……”   “他那是暗度陈仓,等待时机要报复本座。”顾渐玄打断了云璇的话,瞪了一眼洛昱昭,又道:“他的狐狸尾巴也露了出来,故意勾引你,从而来报复本座。”   “不是他在报复,是你在借此报私仇。”云璇神色犀利道:“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一直介意他喜欢爹爹的事情,所以对他百般的刁难,肆意报复。”   洛昱昭望着眼前两个年龄相仿,却又是父子的人在激烈争吵,已经不知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了,总之这些年他或许是被顾渐玄恶言刺激习惯了,并未感觉到难受。   不过,他不想看到父子二人因为他如此激励的争吵,尤其是因为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遂洛昱昭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劝二人道:“现下不是将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的时候,我们应该要尽快将灵暮仙尊从白然那歹人手中救出来,免得他在他们手中受苦。”   闻听洛昱昭的话,父子二人立时静了下来,不再争吵。   云璇忧心忡忡的说道:“白然阴狠毒辣,尤其白泠刚死,他怕是会就此报复爹爹。”   “我要让你生不如此。”白然从水中扯起云韵。   云韵虚弱的大口大口的换气。   人被白然按在水中折磨了半晌,已经丝毫没有力气挣扎了。   这时叶歧卓走了过来。   他一脸猥琐着望着因为衣衫被水浸湿后贴在身上,趁出不赢一握柔韧细腰的云韵:“交给我,我定然让他生不如此。”   白然望着叶歧卓弥散着淫.靡之色的眼睛,冷笑道:“你想睡他?”   叶歧卓也不隐瞒,点头道:“放心,我会狠狠折磨凌辱他,为白泠报仇。”? 第八十七章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白然轻蔑的看着叶歧卓:“说为泠儿报仇,不过是想让自己舒爽了。”   叶歧卓不死心的又道:“但终归我做的事情,会让他生不如死。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吗?”   白然没做声,的确是他想看到的,他不但要看到云韵生不如死,还要让顾渐玄生不如死,不,最后把他们折磨够了,都杀之而后快。   见白然不做言,叶歧卓俯下身,要把云韵扯走,却一把被白洁推开。   人一声不吱的将云韵搀扶到一旁,距离二人较远的地方。   云韵靠在石壁上:“为什么要救我?”   白洁沉默片刻,道:“我不想让云玑怪我。”   这算是孽缘吗?云韵不再说话,抬眸看向天边。   好累了,真想长眠,永远都不要醒来,什么都不去想。   小腹部传来胎动,方才让云韵想起他的身体内还有一条小生命正在孕育着。   云韵垂眸抚摸小腹上那个淘气的小包包。   小虫儿当年在他腹中时,也是个小淘气。   “小虫儿!”   云韵喃喃,也不知他可怜的小虫儿怎么样了?   他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远处的白然与叶歧卓二人。   然后又望了一眼四周:“这里……好熟悉?”   白洁摘了几个野果子过来,递给云韵:“知晓你没辟谷。”   云韵接过野果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吃完,云韵看向处在恍惚中的白洁:“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白洁看向云韵:“我不能帮你逃出去,你若是逃了,我与叔公都会死的。”   云韵摇了头:“我想让你将我体内的十香软筋散之毒用灵力逼出去。”又解释道:“即便我体内十香软筋散之毒被逼出来,我也没有能力逃出这座山林,我没有修为的,我只是想能有些力气,我现下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你们带着我也不会方面的。”   听了云韵的话,白洁沉默一会后,抬手施用灵力将云韵体内的十香软筋散之毒逼了出来。   云韵目光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远处的一座山。   “时间不早了,洁洁去休息吧。”说话间,白然走了过来,坐了下来,对白洁道:“我来看他。”   白洁看了一眼云韵,对白然道:“叔公不要让叶歧卓碰他。”垂下眸子,红了眼角:“我想给爹爹留下最后的尊严,虽然他对叶歧卓没有半分心悦之情,甚至是厌弃,可他更不会想他的什么事情都与云韵脱不了干系的。”   “洁洁放心吧。”白然抬手安抚的摸着白洁的发顶:“我不会让叶歧卓碰他的。”   白洁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白然看着他走远,随后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向了云韵。   云韵也在看他:“你想要如何折磨我?”又道:“顾渐玄他不会放过你的。”   白然没做言,抬手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物,缓缓递到了云韵面前,让他看。   云韵紧紧蹙起眉心,望着白然递到他面前的一块帕子。   帕子上绣着一朵云。   是原主的。   云韵也有这件事的记忆。   当年白然因为与大妖打斗中受了伤吐血,原主便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白然。   因为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情,所以云韵才在顾渐玄面前故意离间他与白然。   可当时云韵并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白然妒恨着原主。尤其以云韵对白然的了解,白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将这块帕子留到至今。   见云韵眼底流动着不明之色,白然开口为云韵解答道:“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将你的帕子,留在手中如此长的时间吧!”   说着,白然握着帕子,送到鼻息间:“因为我喜欢你啊!”   云韵眉心蹙的越发紧。   白然继续道:“这些年在宗门你处处压我一头,无论我多么努力表现,可众人眼中皆是的你光芒。所以我虽然喜欢你,但喜欢也挡不住我想加害你的决心。”   云韵唇瓣抿了抿,盯着白然:“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白然阴鸷的一笑:“明知故问。”   说着,他贴了过来,抬手摸上云韵的脸颊:“你在我身边,我岂能白白浪费了,你最好不要惊动洁洁,惹怒了我,你不但会被我睡了,还会被我丢去给叶歧卓。”   他说着,凑近云韵,埋在他颈间。   几息后,他抬起头来:“算你识时务,清楚挣扎非但无济于事,还会让你处境变得更加槽糕。”   说话间,他已经将云韵的外套脱下,去解云韵的中衣带子。   云韵满心的无可奈何,却又无法保护自己不被侵犯。   正如白然所说,他的挣扎丝毫都起不了作用,还会让自己的境地越发槽糕难熬。   白然解开云韵的中衣后,却是一愣,旋即目光下移,看去云韵的小腹:“你居然有孕在身!”   当年白泠孕育生产,全程都是白然照顾,遂自然清楚云韵身上的某些变化是因为有孕在身。   云韵见白然没有与他继续下去的心情,便将衣裳穿好。   白然忽然恣意的笑了起来:“如此,你腹中的孩子,便可以治疗我的顽疾了。”   原来白然打起了云韵腹中胎儿的主意。   待孩子出生,他便可以剜了他蛇胆。   不过,也是有风险的,毕竟云韵腹中的孩子不定会随二人谁的血脉。   但终归是有期望了。   “我不会碰你了。”白然道:“我也会阻止叶歧卓碰你,让你安然的将孩子生下来。”   云韵不做声,静默的系着腰带。   白然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大夜时,白洁去解手,却遇见一个人。   “云玑!”白洁惊道,旋即与云玑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云玑道:“我只想救出我爹爹。”   闻听云玑的话,白洁说道:“可是你父亲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不是我的父亲。”云玑气愤道。   白洁默了默,旋即问道:“你父……是顾渐玄,没有与你一同来吗?”   “没有。”云玑神色决绝坚毅:“我都恨死他了,岂能与他有联系。”   白洁道:“可你一个人来,也无法救你爹爹啊,尤其若是被我叔公发现,亦或是叶歧卓发现了,他们会杀了你的。”   说着,白洁扫了一眼四周:“所以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你,快逃吧。”   “我不走。”云玑道。   闻言,白洁急了:“很危险的。”   “那你帮我吧。”云玑一把拥住白洁,将下巴抵在白洁的肩膀上:“你帮我救出我爹爹后,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说着,云玑目光看向暗处的一个方向。   哪里站着顾渐玄。   “你喜欢我?”白洁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他轻轻推开拥住他的云玑,一脸认真的望向他,等着他的答案。   云玑点头,一只手握住白泠的手臂:“当然喜欢。”但却不是心悦,至多是有好感。   白洁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问话,有些出入,忙又问了一句:“是心悦?就是爱人之间的那种感情。”   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补充道:“就像我爹爹心悦你父亲,你父亲心悦你爹爹的那种感情?”   云玑目光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顾渐玄的方向。   人顿了一息,然后他垂下头去,唇瓣在白洁的唇上轻轻贴了一下,旋即抬起头来,神色暧昧的说道:“还要我解释什么了吗?”   白洁被云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云玑继续道:“委实你我的关系,让我挣扎了好久,才下定决定与你在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白洁努力压着心中的兴奋欣喜,对云玑说道:“你……不会是在利用我吧。”   闻言,云玑收回握在白洁手腕上的手,退后一步,与白洁拉开一段距离:“你若是认为我是在利用你,我无法可说了。”   他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然,白洁从身后猛然搂住他:“不要离开我,是我错了,我只是感觉太突然。”   白洁说着,将脸贴在了云玑的肩背上:“我相信你。”   因为有孕在身,所以云韵比较嗜睡,他醒来的时候,白然已经将一只烤好的烧鸡放到了他身边。   “快吃吧。”   说着,白然目光观察着四周。   云韵目光落在烧鸡上,清楚白然如此是想让他将腹中胎儿安然生下,避免营养不良而滑胎。   不过他也真是饿了,云韵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撕下一块鸡头,吃了起来。   叶歧卓距离二人比较远的地方,明显白然已经警告过他了。   白洁坐在一旁,想着要如何将云韵带离白然的眼皮底下。   现在白然几乎在云韵身边寸步不离。   此刻白然道:“好静。”   云韵转眸看向白然。   白然收回视线,有看向云韵:“顾渐玄太静了,他那么痴爱你,怎会没有丝毫动静!”   似乎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云韵垂下眸子继续吃东西。   云玑就在着附近,遂白洁有些紧张起来,一只手扯着地上的野草。   白然望了一眼地上被白洁扯下来的一堆野草,又看向前方道:“翻过这座大山,再走几百里就是长生宫的所在地,并且它相邻的两大仙宗,也都是与顾渐玄水火不容,所以我们若是进到长生宫的地界,便算安全了,顾渐玄不能轻举妄动。   云韵听完他说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白洁目光落在前方,微微蹙了下眉心,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韵吃完东西,便开始赶路。   因为在天上飞行,太暴露目标,遂白然只能步行。   他手紧紧握着云韵的手腕。   白洁跟在他们身后。   叶歧卓在最后。   暮色降临时,白然找了一处山洞歇脚。   他不敢让云韵太劳累,云韵身体太虚弱,白然生怕云韵腹中胎儿有闪失了。   行了一天的路,云韵疲惫不堪,躺在干草堆上便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云韵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好似在叫他。? 第八十八章   云韵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发现是白洁在加他。   “有事吗?”   云韵撑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   “我带你逃离这里。”说着,白泠搀扶起来云韵:“叔公和叶歧卓已经被我引走了。”   云韵边与白洁向着洞外走去,边问他:“为何要救我?”   白洁垂了垂眸子:“是云玑让我救你的。”   “云玑来了?”云韵惊道。   白洁点头:“他说到时我们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闻言,云韵蹙起眉头,想对白洁说什么,但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   白洁有些忧愁的又道:“叔公若是知晓我如此做,一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说着,他已经扶着云韵走到了山洞口。   然,却陡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白然和叶歧卓都站在洞口前。   此时白然脸色极差,恨铁不成钢的对白洁道:“洁洁,你太好被骗了,那云玑满嘴谎言,与他父亲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歧卓也道:“我就是这样的男子,利用你时,各种花言巧语,可一但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白洁满心的都是云玑,遂根本就听不进去面前二人的话:“他不会欺骗我的,他对我是认真的,我可以感觉出来的。”   云韵静默的望着白洁,眉心却一直蹙着。   见如何都说不通白洁,白然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真是造业,你与你爹爹怎么都逃不出那顾家人的魔抓了!”   他说着,将云韵扯到了身边:“这个人是我们的保命符,断不能让他逃了。”   叶歧卓道:“此地太危险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白然道:“他们能如此快的追了过来,我们想马上甩开他们是难于上青天。”   说到此,他看了一眼白洁:“不只是云玑追了过来,那顾渐玄必定来了这里,也必定是他指使云玑哄骗洁洁,从而达到救出云韵的目的,然后再将我们一网打尽。”   他说着,看向半晌都没做言的云韵:“看呐,这就是你养出的儿子,跟他父亲是如出一辙,蛇鼠一窝,当年顾渐玄不也是用着现下云玑对洁洁的卑劣手段,哄骗着你,待到目的后便立时变了一副嘴脸,如恶魔残忍血腥。”   云韵只觉心头刺痛无比,什么也不想说。   一旁白洁却仍旧不相信白然的话,哭着解释着。   至于他都说了什么,云韵已经听不进去了。   眼前事物忽暗忽明,几息后,云韵便昏了过去。   白然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云韵好生的修养身体。   他很清楚只要云韵好好的,看好云韵的这个人质,顾渐玄便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鱼死网破是他最怕的。   等到他们进入长生宫的地界,便万事大吉了。   翌日,云韵从昏迷中醒来后,来到一条小溪边洗漱。   今日的阳光和煦温暖,照在身上是难得的舒服。   遂洗漱完,云韵便坐在一块青石上,晒起了太阳。   暗处,顾渐玄的目光一直舍不得离开云韵的身上。   师尊,徒儿好想你,好想抱着你,永远也不要松开。   顾渐玄痴迷爱恋的眸光望着溪边容色无双之人。   精致的五官,如画的眉眼,无以伦比,但像是经历的太多,他的神色略显倦怠。   此刻云韵浓睫轻颤了下,旋即抬眸,望去了前方。   “在看什么?”一直守在他身边的白然见云韵抬眸看向前方,问道。   云韵垂下眸子,摇了摇头,旋即继续梳理乌发。   然,手却没拿稳梳子。   “啪嗒”一声梳子掉在了地上。   云韵伸手要去捡,白然先他一步,捡起梳子:“我来为你束发。”   清楚拒绝是毫无意义,云韵收回手,静静的坐在青石上了。   “你发丝真滑。”白然捞起云韵的一缕长发,细柔的发丝瞬间从他的指缝滑走了。   顾渐玄望着这一幕,狠狠的咬起了牙。   云韵目光不着痕迹的望着前方,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他。   白然轻轻为云韵梳理着长发:“你生下孩子后,也为我生一个吧,泠儿的死对我打击太大,白洁到底不是我所出,更没有泠儿讨喜。”   云韵蹙起眉头,对白然这一番话嫌弃至极。   顾渐玄更是怒火中烧,但云韵在白然说中,去又无可奈何。   白然继续道:“你知晓吗,当年我因为醉酒与那女弟子做那种事情之时,是把她当成你来做的。”   “你的话另我恶心至极。”云韵推开白然,长发未绾便起身离开,白然紧随其后,不给顾渐玄丝毫机会救云韵。   一片高耸的草丛后,白洁哭着梨花带雨:“对不起,是我无能,被叔公发现了,没能将你爹爹救出来。”   云玑皱着眉头,半晌没做声。   白洁靠了过来,抬头望向云玑:“你不是在气我没用呢吧?”他迟疑一刻,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不想要我了吗?”   云玑收回神思:“没有,我是在气自己没用,无法救出爹爹。”   说着,云玑揉了揉眉心:“我昨夜一晚没睡,感觉很累,你先回吧,我们再联络。”   话音未落,云玑已经转过身离开了。   留下一脸失魂落魄的白洁,站在原地发着呆。   云玑走了一段路看到了顾渐玄,神情有些沮丧的道:“这次失败了,没能救出爹爹。”   “不要冷落白洁。”顾渐玄道:“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一听他这话,云玑登时恼火起来,他瞪着顾渐玄,道:“我不想再欺骗白洁了,那样太卑鄙了,到时你要我如何面对爹爹,爹爹一定会很伤心,很讨厌我的。”   说完,云玑红了眼圈,整个人被负罪感包围着。   顾渐玄眸色如鹰一般锐利的盯着云玑,言辞犀利的说道:“你是要做大善人吗,然后看着你爹爹处在危险的境地当中。   还要让你未出生的弟弟,亦或是妹妹,被恶人当成治愈他顽疾的药,残忍的剜了胆而杀害吗?”   “什么?”云玑震愕道:“我爹爹又怀了你的孩子?”   顾渐玄没有心思与云玑纠结云韵腹中孩子问题,人眼底赤红,好似能喷出烈焰,一字一字的狠狠着咬道:“并且那该死的白然,还滋生了邪念,打你爹爹的主意。”   顾渐玄险些咬碎了一口牙把话说完。   “可恶。”云玑骂道,随即又道:“我一定要救出爹爹。”   顾渐玄道:“所以不用本座教你,你懂得应该怎么去做了。”   云玑点头,旋即人转身跑走了。   白洁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收回神思,人准备要走时,就见云玑奔了过来,一把拥住了白洁,旋即低下头,找去了白洁的唇瓣。   白洁如梦似幻。   但却极度渴望自己一直可以这样沉浸在其中,永远都不要出来了。   一场激吻后,云玑呼吸急促的抬起头来:“我好想与你成婚。”   白洁被感动的当即流下眼泪来,紧紧的抱住云玑,哭道:“我也想与你成婚。”   云玑将下巴抵在白洁的肩膀上,面色格外冷郁,眼神深幽的说道:“那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   白洁忙道:“可是叔公已经发现了我,他处处防着我,我根本无法接近你爹爹,将他救走啊。”   云玑推开白泠,神色也随之变成了浓浓深情的望着白泠:“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救出爹爹,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去成婚,过上甜美幸福的生活。”   “什么办法?”白洁抬眸望向云玑。   云玑静静凝视白洁片刻,随即唇瓣移到白泠的耳旁,将他的办法讲给了白洁听。   白洁听完,脸色登时变了,忙摇头道:“不可以,不可以的,我做不到啊!”   云玑也不逼白洁,他道:“我尊重你,由你自己决定。”   他沉吟一刻,又道:“这次我是背着顾渐玄来这里的,我估计他也快追来了,他比我慢是因为我兄长被你叔公伤的很严重,他想看到我兄长好些。可他已经恨透了你叔公,他若是知道我要与你在一起,他势必会坚决反对的。”   说到此,云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是魔尊,修为那么高,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定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再见你的。”   说完,云玑在白洁脸颊上吻了一口,便转身离开了。   暗处,顾渐玄望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居然比本座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魔界交给他,本座到是放心了。”   一旁,叶澜修蹙眉望着越来越像顾渐玄的云玑:“主上这样教育他,要他如何再去面对灵暮仙君了,灵暮仙君也一定会很伤心,您更是难以让灵暮仙君原谅你了。”   顾渐玄:“现下本座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用这种办法先将师尊从白然手中救出来,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在原地又歇息了一日后,白然挟持着云韵便继续赶路了。   走了几个时辰,白然止步在一座风景格外秀丽,空气格外清新宜人的山林前,道:“翻过这座山林,便快到长生宫的地界了,到是我就安全了。”   云韵静默的不做言,只是望着熟悉的地方。   白然握着他的手腕,提步向前继续行路。   白洁失魂落魄的望着白然。   叶歧卓带着弟之观察着四周,谨防顾渐玄突然袭击。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后,云韵对白然说道:“我累了,想歇息一会。”   他说着,一只手摸上小腹,显然他小腹部是有些不舒服了。   见此,白然忙停住了步伐,原地休息,还拿来水,递给了云韵:“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真是开始忧心,你能不能将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了。”   不待云韵说话,他自顾自的又道:“进到长生宫后,需要找个大夫为你好生调理调理了。”   云韵静默的结果水袋,喝了起来。   白洁看向身旁的叶歧卓:“方才看到不远处有艾灵草,你去帮我摘些,我想放到身上,山林中的蚊子太多,我想带着它驱蚊。”   一路上,这是白洁第一次主动与叶歧卓说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叶歧卓当即高兴起来,忙道:“父亲这就给洁洁摘艾灵草去。”   他说着,一刻都不耽误的跑去摘艾灵草去了。   而白洁如此做,只是为了支开他。   这一刻,就只剩下白洁,和身旁的白然与云韵。   白然一只手依然紧紧握住云韵的手腕,一刻也不想撒手。   云韵目光望着叶歧扬走远后,收了回来,对白然道:“我想解手。”   像是寻到了时机,白洁心中无比紧张,一瞬不瞬着望着白然握着云韵手腕的手。   白然收好水袋,拿出一条玄铁链绑在了云韵的脚腕上。   云韵手无缚鸡之力,所以白然不用怕云韵挣脱玄铁链弄,尤其玄铁链只有五六米长,危机时刻,只要他一扯,人便会被牢牢控制住。   而这几日白然都是如此做的。   云韵已经习以为常,走出玄铁链控制内最远的距离去解手。   谨防意外的发生,白然目光一直盯着云韵一步一步的走远。   此刻,他眼中之人正在找可以遮挡自己的植被,去遮羞解手。   “叔公?”   身后传来白洁的声音。   白洁本能的回身看去。   变故却在一瞬间发生。   锋利的剑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白洁不浪费分毫时间,另一手握的匕首,“咔嚓”一声,砍断看玄铁链,让云韵脱离他的掌控。   “对不起叔公。”白洁哽咽道。   白然要动,脖颈上的剑刃已经染上了殷红。”   白洁哭道:“叔公你不要动啊,就求你成全我与云玑吧?”   “你好傻。”白然被气的胸口巨疼:“你这样我们都会没命的,他只是在利用你的感情啊!”   白洁方要去为云玑去解释,却看到了顾渐玄与云玑一同出现。   “啪嗒”一声,他手中的长剑落在了地上,旋即人也无力的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云韵像是早有预料,在白洁砍断玄铁链的那一刻,便扯起脚边剩余的玄铁链,有目的性的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顾渐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追去了云韵。   这时叶歧扬距离云韵最近,但也无法抓到云韵,他清楚自己难以活命,便下了杀手,拿出暗器,紧接着一只飞镖便向着云韵的要害击射而去。? 第八十九章   叶歧卓是下定了决心,临死前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射向云韵的那一飞镖,随度快如闪电。   尤其二人距离又最近,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   “师尊!”顾渐玄眼底赤红嘶吼道,只能无力的望着锋利的刀尖刺向云韵的后心。   “当”地一声,飞镖居然反弹了回来。   云韵安然无事,他身后的屏障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来。   见此一幕,一旁云玑落下高兴的泪水来。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里是当时璇玑伯伯为保护他们,设下的护灵结界,刚刚爹爹,在危及时刻进入了结界之内,叶歧卓的那一飞镖打在护灵结界上,保住了爹爹的性命。   这一刻,顾渐玄的心情也如劫后余生一般。   云韵没有死,有人要即可就死。   顾渐玄眼底杀气腾腾的盯向了叶歧卓,黑金色的袍修一展,在风中猎猎作响,手掌托起一个旋转的黑色雷虎。   叶歧卓脸色惨白,无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拼命,他咆哮一声,便向着顾渐玄冲去。   白然拉起白洁,想借此机会逃脱,叶澜修拦住了二人的前路。   不待叶澜修出手,宫司野俊从虚空中翩然而落,站定在了叶澜修身前,他叹道:“还好没有来迟。”   他说着,看了一眼叶澜修:“这个由我来杀,我得为小虫儿报仇呢。”   闻言,叶澜修离开。   白洁无能为力的望着白然与宫司野俊打斗起来。并且只是几个回合下来,白然就落了下风。   被宫司野俊杀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白洁急了,自己却没有能力救白然,他只能跑到云玑近前,“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哭着求他道:“云玑,我求求你,救救我叔公吧,用我的命换叔公的命。”   云玑面无表情的望着跪在他脚下,哭的凄惨的白洁:“我不能帮助你,我们注定是仇人,白然坑害我爹爹太惨了,他是酿成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他必须得死。”   云韵在结界中望着这一切。   的确白然必须得死,他害人无数,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云玑静静看了白洁几息后,继续道:“我可以救你,保住你的性命,你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更不要想着报仇的事……”   “我不用你来救我。”白洁忽然停住了哭声。   他起身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云玑,“这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是我咎由自取,我才是罪人。”   云玑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忙道:“不要……”他说着,抬手要去扯白洁,白洁却已经拿出匕首,还不留恋的刺进入了自己胸膛。   临死的那一刻,也没有让云玑抱上他,孤零零的倒在了地上。   “白洁……”云玑撕心裂肺的喊道,瘫跪在白洁身旁,想去将白洁抱进怀中,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勇气。   白然望着死去的白洁,无可奈何的嘶喊了一声,最后被宫司野俊结束了生命。   叶歧卓的尸体也倒在顾渐玄的脚边,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扔了手中的长剑,来到云韵面前,却隔在结界外,只能看的到,无法触碰到。   云韵目光从云玑身上收了回来,看向顾渐玄:“你用你的自私毁了云玑。”   “我只是想救师尊。”顾渐玄道:“徒儿不能失去师尊。”   “你让云玑万劫不复。”云韵道:“你却还不知悔改。”   “我太爱师尊了。”顾渐玄凤眸含泪:“所以让我一错再错,我也不求师尊的原谅,只求可以日日见到师尊。”   “你只爱你自己。”云韵望了一眼身旁的景物:“我的余生就在这结界中。”   顾渐玄急了,目光落在云韵的小腹上:“可师尊腹中还怀着徒儿的孩子。”目光又落在云韵苍白憔悴的面容上:“师尊生产时必须要有人在身边守着,否则会很危险的。”   “我意已决。”云韵不想再与顾渐玄说话,他看向走过来的宫司野俊:“小虫儿怎么样了?”   宫司野俊停在了结界外:“已经脱离危险了。”   闻言,云韵终于放下心来。   宫司野俊却黄连般苦涩一笑:“望语不但救了小虫儿的性命,还将他的痴傻治好了。”   说着,他打量了云韵少顷,继续道:“他性子应该你有点像你,不好接触。”   “他不再理我了。”   云韵没有做言,感情的事情,他无法说什么,小虫儿有自己的思想主见是一件好事,他无需旁人照顾了,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   宫司野俊又道:“他打算留在望语身边学医,你放心,望语也很喜欢他,决定收他为徒。”略顿“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争取小虫儿的爱。”   说完,宫司野俊转身离开了。   云韵没有再看顾渐玄一眼,也回身走了。   时光飞逝,转眼五个月过去,这个五个月中,顾渐玄日日都来见云韵。   云韵都没有与他再讲过一句话,只是在山间漫步,准备待产。   这日洛昱昭与云璇过来看云韵。   云韵一早便看出云璇对洛昱昭的心思,他没有说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感情都是一趟糊涂,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只求二人可以幸福。   “爹爹,这是我与洛叔叔为弟弟或妹妹准备的衣裳,和一些生活用品。”   云璇站在结界外,将一个包袱递向了云韵。   结界里面的人可以伸出手来,这一点云璇清楚,他更清楚洛昱昭知道结界的法咒,能自行进去。   洛昱昭守着这个秘密,在云韵没有同意下决然不进去,云璇亦是如此。   云韵将包袱接了过去,用只能三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他在暗处,看着我们。”   说着,云韵伸手摸了摸孕腹:“怕是这一胎,也要早产,需要你进来接产,到时他进来,你让他进来便是。”   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保孩子。”   “不,你们都不会有事的。”云璇眼睛瞬间红了,摇头道:“我不要失去爹爹。”   “璇儿,你已经长大了了,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你要学会正确面对。”云韵忍着悲伤,让他看起来很平静:“你多开导开导云玑。”   白洁的死,对云玑打击堪称摧毁性,让云玑一蹶不振。   云韵又看向洛昱昭:“待我死了,”他神色有些恍惚的看向前方的某个地方,“待他也不能保护孩子们的时候,便劳烦你与叶澜修将我的三个孩子送去蓬莱璇玑的身边。”   璇玑已经被望语救活,忘记了与云韵的一切过往,只对两个孩子有记忆,云韵了解璇玑的雅正善良,清楚他会照顾教导他的三个孩子。   洛昱昭忍不住流下眼泪来,点头道:“灵暮仙君放心,我定会完成的。”   这种时候,再聊下去,只会让人越发的难受。   云韵眷恋的望着云璇:“我的璇儿已经长大了,爹爹放心了。”   他说着,转过身去,与此同时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淌下来。   秋日的最后一天,下了一场清雪,伴着这一场清雪而来的还有一个小生命。   婴孩响亮的啼哭声,证明了小家伙很健康。   云璇抱着婴孩,来到云韵的床边:“爹爹,你看看弟弟啊,弟弟长的很想爹爹,眉心也生了一颗朱砂痣。”   他说着,泪水向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洛昱昭的泪水也止不住的流淌着。   顾渐玄静静的坐在云韵的床边,将云韵不再有温度的手握在了手中:“徒儿知道师尊累了,想休息了,徒儿这次听话,不会吵醒师尊的,徒儿就这么老老实实的陪伴在师尊身边,不再气师尊,更不会让师尊难受了,徒儿……知错了!”   洛昱昭望着顾渐玄苍白虚弱的脸庞,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对云璇说道:“我们先出去吧。”   云璇哭的越发悲伤,他哽咽的对顾渐玄道:“我与弟弟已经不再怨恨你了……父亲。”   他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艰难,顾渐玄清楚,这是云璇对他最后的善良,想他走的安心些。   他什么也没有说,清浅的朝云璇一笑。   又看向床榻上了无生息的云韵。   他清楚自己不是善良之辈,也不是什么大恶之徒,倘若没有仇恨,师尊会不会爱他?   顾渐玄躺在云韵身边,闭上了眸子。   永远的闭上了眸子,结束了他短暂又遗憾的一生。   耳边氤氲着暧昧的声音,还有那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   顾渐玄蓦地睁开凤眸。   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两具严丝合缝的身体,没有冰冷,只有欲望燃烧的炽热。   他居然没有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重要的此时此刻的场景又是那么的熟悉。   让顾渐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又不敢置信。   却又是真实发生了。   他抬起颤抖的手,摸去了正在与他承欢之人。   师尊!   是师尊!   他对他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是勾栏院中。   他……重生了。   “嗙”地一下,顾渐玄被打晕,又被狠狠地连着踢了好几脚。   待顾渐玄醒来时,人已经走了。   顾渐玄无比幸福欣喜的将衣裳穿好后,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人走了几步后,想起了上一世他的玉佩落在了勾栏院中,被白泠捡走了的事情。   人皱了皱眉头,又折了回去,打算将玉佩找回来,不给白泠丝毫的机会。   顾渐玄刚到窗前,白然和白泠已经带人破了结界,攻进了房间。? 第九十章   见此,顾渐玄忙摒住气息,退了出去。   这种时候,他不能暴露自己,若是被发现了,没法解释,更是没法顺利回到师尊身边了。   重生一世,他依然是魔尊少主的身份,仇必须要报,师尊更是要爱。   这一世他有两大目标,爱师尊,报仇。   不,是三个目标,保护他与师尊的孩子——小虫儿。   师尊被白然加害,与他欢好过了,所以现下腹中已经孕育上了小虫儿了。   这一世他要好生的弥补上一世的过错。   做一个好父亲,当一个好徒儿,他不仅要为自己的报仇,还要为师尊报仇,让白然得到应有的报应。   思及至此,顾渐玄叹息一声:“这一世师尊若是能爱上我该多好!”   顾渐玄离开勾栏院后,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一晚。   翌日一早起来去街市买了烧鸡,牛肉干,一些小零食都是云韵喜欢吃的食物。   买完这次,顾渐玄又去了家成衣店铺,买了一套中衣中裤。   按照上一世的事情发展,师尊会让他清洗染了血的中裤,他无法清洗干净,便去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糊弄师尊。   他先买好了,省着再折腾一趟了,浪费时间。   把省下来的时间,都守在师尊身边。   做完这些,顾渐玄御着他那般破剑,回了天玄派,准备去找宗主薛度,按部就班着上一世的事情。   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接近师尊,来到他身边。   顾渐玄刚到主峰,一个人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泠一身锦袍,手持名贵宝剑,正在一群弟子的围观下,舞着剑招。   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舞完,围观的弟子均是热烈的抚掌。   纷纷夸赞起来。   “白师兄真是天赋异禀,将来一定名震八方。”   “是呀是呀,白师兄可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将来必定成大事。”   更有弟子向白泠暗送秋波:“白师兄,我永远是你的追随者,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泠生的俊美,爱慕他的人不在少数。   尤其这位有白然这位有身份地位的叔叔,便成了宗门的宠儿,被众星拱月。   此刻白泠眼中的优越感,得意之色简直快溢了出来。   “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像极讨债的声音,让得白泠一愣,看去身边。   只见一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伸出一只手来。   一众弟子的注意力也被那句不合时宜的话语吸引了过去,纷纷就着这块玉佩为中心,议论起来。   听进白泠耳朵,就像自己偷了面前之人的玉佩似的。   顾渐玄原本也不想选择在这种场合拿回自己的玉佩。   一看见白泠,就让他想起了上一世白泠用捡来的玉佩欺骗他,冒充是勾栏院与他欢好之人的事情,人就控制不住的气郁,冲动起来,一刻也不想等待,要拿回他的玉佩。   他的东西,他不配拿。   见白泠只是愣愣的瞅着他,不做言,顾渐玄将手又向白泠递了递,一脸肃重的说道:“把玉佩还给我。”又补充了一句:“偷拿旁人的东西,是一件非常龌龊的事情。”   白泠当即恼火了,指着顾渐玄道:“你说谁是小偷呢?往我身上泼脏水,也不看看我是谁!”   顾渐玄皱起眉头,语气不能再笃定的道:“就是你拿了我的玉佩,快还给我。”   一旁两名弟子议论的声音不小,别白泠清清楚楚的听到。   一名弟子道:“我听说一些有权有势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差钱,可就是喜欢偷盗寻求刺激。”   另一名弟子附和道:“我也听说过哎。”   白泠当即气愤不已,冲顾渐玄骂道:“混蛋,居然敢栽赃我,看我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的。”   说罢,白泠挥剑便朝顾渐玄奔了过去。   下一刻,两人激烈的缠抖在了一起。   围观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这时到主峰上办事的柳青歌也被吸引了过来。   他目光落在顾渐玄的身上打量片刻:“这少年好似十年前云韵收的那个徒弟吧?不是被派出去历练了,怎么会在这里,还与白泠打了起来?”   叶歧卓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他望着打斗在一起的二人:“妈的,白泠这是要输啊。”   薛度一脸庄重的走了过来:“你们不去宇华殿,来这里看热闹,哪里有长者的态度。”   柳青歌挑起眉梢,贫道:“宗主不也来看热闹了吗!”   薛度扫了眼一旁正在兴致冲冲看热闹的几位长老:“宇华殿就我一个人,我与谁议事!”   说完,目光投去了正在与白泠打斗的顾渐玄:“这小儿根骨极佳,是个好苗子。”   柳青歌凑了过来:“他是云韵的那个徒弟。”   薛度道:“在外历练十年而归,不知因何与白泠打了起来,不过这次白泠在宗门少年佼佼者的名号要易主了。”   “啪嗒”一声,白泠手中的长剑被顾渐玄打落。   紧接着顾渐玄一个扫腿,将白泠踹飞了出去。   想是上一世白泠死的太快,根本就没有给顾渐玄出气的机会,这一次被顾渐玄逮到机会,不想轻易的放过白泠。   扬起拳头,还要去打白泠,白然飞身来到白泠的近前,怒斥顾渐玄道:“大胆小儿,居然在这里撒野,欺负泠儿。”   说话间,一耳光便呼到了顾渐玄的脸上。   他的力气不小,直接将顾渐玄呼的眼前直冒金星,怔在原地。   白泠刚站起身来,“啪”地一声,猝不及防的便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云韵收回手,站在了顾渐玄的面前,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白然:“我的徒弟我自己教育,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他的一巴掌,也是用了大力,刚站起来的白泠,又倒了下去。   见此,白然气急,对云韵说道:“你那徒弟,没有教养,到处撒野,欺负泠儿,我教训他有什么不对的了?”   云韵没有丝毫温度的笑了一声,对白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徒弟,只能我来教训,别人不好使。”   “Doyouunderstand?”   这一句话,直接将白然听蒙:“赌什么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韵懒得再理他,看向薛度:“宗主,我退出下一任宗主竞选。”   他在众人的诧异下,目光凌冽的扫向白然:“你还要竞选下一任宗主吗?”   云韵语气平淡,但却莫名让白然脊背一寒,尤其是在看到他手中把玩的玉扳指上面的图案时,白然脸色都跟着一白,忙摇头道:“我也退出。”   说完,看向薛度:“我昨晚下山打妖,受了伤,做事力不从心,宗主将宗门管理的井井有序,蒸蒸日上,下一任宗主还由宗主连任吧。”   柳青歌压低声音,对刚来的璇玑道:“白然居然开窍了,不容易啊。”   白然说完,带着白泠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众围观的弟子们也都散了。   此时薛度瞥了一眼顾渐玄,对云韵说道:“云韵你个徒弟归来还蛮一鸣惊人的,以后你要好生的培养一下这名新秀了,让他成宗门的栋梁,而不是……”   说到此,薛度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提步离开了。   顾渐玄一直愣在原地,怎么事情发展与上一世不一样了呢?   又反应过来,对,是他因为一块玉佩,打乱了上一世的事情发展的步骤。   “啪”地一声脆响,顾渐玄一侧脸颊火辣赖的疼了起来。   云韵收回手,蹙眉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随我回静尘峰。”   顾渐玄捂着火烧火燎的脸颊愣愣的看了云韵一息,忙点头:“徒儿遵命。”   说完,启步欲走,“啪”地一声,云韵的一巴掌又呼了过来,厉色教训顾渐玄:“目无长幼尊卑。”   顾渐玄以为是自己先走的缘故,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了,等着云韵先走。   可是……   “啪”的一声,顾渐玄已经被云韵彻底打蒙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只是傻愣愣的望着云韵。   柳青歌笑喷了:“云韵,你看把孩子都打傻了,你在打他之前,总的先让他知道他犯了什么错误吧!”   璇玑都忍俊不禁。   云韵认真听完柳青歌的话,一脸严肃的对顾渐玄道:“为师生了些小病,走不得路了。”   很显然是让顾渐玄做他的代步工具。   顾渐玄更清楚,云韵生的什么病——是昨晚他给折腾的,腰腿酸软不好走路。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顾渐玄心中美滋滋起来,都忘记了脸上火烧火燎的疼了。   他忙过来,做出了一个公主抱的姿势,不成想马上又迎来了云韵无情的一耳光:“背。”   这是做不好事情,都打啊。   柳青歌摇头,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顾渐玄。   璇玑神色关怀的对云韵说道:“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找个医修来看看罢。”   “无碍。”云韵道。   说完,拧了一下顾渐玄的耳朵:“快走。”   顾渐玄被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丝毫不敢耽误时间,背着云韵离开了。   柳青歌望着走远的师徒二人“啧啧”两声道:“云韵什么时候对人能有温度一些啊!”   璇玑收回视线:“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顾渐玄将云韵放到了床榻上,恭敬中带着些许害怕被打的胆怯说道:“师尊发烧了,徒儿去把医修找来,为你诊看一番吧!”? 第九十一章   云韵唇瓣紧抿,蹙眉,定定瞅他半晌后,问道:“昨晚你在哪里?”   顾渐玄登时愣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狂跳,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云韵闭上凤眸,深呼吸一口气,复又睁开了眸子,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东西,摊开在顾渐玄眼前:“这个是你的?”   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云韵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又笃定的很。   顾渐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云韵手中的那块玉佩上。   原来他的玉佩没有被白泠捡去,是被师尊捡到了!   重生一世,一些事情与上一世不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顾渐玄皱了皱眉头,这种场合他应该怎么去应变。   他要将重生者的痕迹掩藏好。   顾渐玄整理了一番心情,佯装震惊道:“原来昨晚在勾栏院中与徒儿激情承欢之人是师……啪……”   意料之内,他又被打了。   同时顾渐玄也明白过来,为何他重生以后会屡屡遭云韵扇耳光。   原来云韵知道了昨晚反攻后,险些没把他折腾死的人,是那个被原主戒备,派出去历练的徒弟。   这货一回来,就做出这等事情,让云韵岂能不气郁,不见了他就打才怪。   “从这一刻起不准再提及起昨晚之事。”云韵一连冷肃的说道:“只当那是一场恶梦。”   闻听云韵的话,顾渐玄忍不住喃喃:“分明是一场美妙的梦。真想日日都做那样的梦。”   他的声音很小,云韵听不清:“你说什么?”   顾渐玄忙摇头:“没说什么。”   云韵将手中的玉佩甩给了他:“离开这里,以后都不要回来。”   “什么?”顾渐玄登时跪了下来,眼角通红的说道:“师尊,不要撵走徒儿,徒儿无依无靠,没地可去,这十年间徒儿在外游历是九死一生,每次遇到危难时刻,都是想着可以回到师尊身边,才能让徒儿有毅力坚持活下去。”   他说着,泪水已经流淌下来,可怜又无助:“师尊若是撵走徒儿,就等于杀了徒儿啊!”   顾渐玄起身:“那样,徒儿还是自杀算了。”   说完,他便向着墙面一头撞了过去。   顾渐玄为了能留在云韵身边,将一哭二闹三上吊表演的淋漓尽致。   云韵身上发着烧,难受至极,尤其身为男人,对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无可奈何。   他忙扯住像个弱女子般寻死觅活顾渐玄:“留你在这里。”声音马上噙上威胁之色:“昨晚之事若是被第三个知晓了,便杀了你。”   云韵冷静下来一想,刚把人从主峰带回来,就给撵走了,定然要惹起许多人注意,不好解释。   尤其是他的死对家白然,倘若他从面前之人嘴中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事情就非常麻烦了。   想到此,云韵望向脸上还挂着泪珠的顾渐玄,也不知他这张嘴漏不漏风,更是别因为他把他轰走后,怀恨在心,将昨晚之事公诸于世。   先把他留在身边,比较保险。   他再想怎么能让他闭嘴,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对策。不用担忧昨晚的事情走漏风声。   可以留在云韵身边了,顾渐玄心中的石头终于着了地,为了不惹云韵生气,他主动道:“师尊,我住在楼下的柴房。”   闻听顾渐玄的话,云韵马上道:“谁让你住柴房了?”   一听云韵这话,顾渐玄顿时乐了起来,师尊居然舍不得他住柴房!   “到外面住去。”云韵斜顾渐玄一眼:“你住进了柴房,柴房里的东西放哪里。”   顾渐玄脸一垮,可怜兮兮道:“师尊,徒儿露宿在外面,没有床没有被子啊!”   云韵:“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说着,开始推搡起顾渐玄:“快出去,为师要休息。”   顾渐玄想起来云韵还发着烧:“徒儿去为师尊把医修找来。”   “不用。”云韵推着顾渐玄来到门前,“你走了,我就好了。”   他说着,已经把门推开,居然看到洛昱昭站在门前,做出了敲门的姿势。   洛昱昭没想到房门自己打开了,这一刻正愣怔瞧着貌似肢体有些暧昧的师徒的二人。   云韵忙收回手,倒退一步,与顾渐玄拉开了一段距离,问向眼前的陌生少年:“你是谁?怎么来我这里?”   洛昱昭忙回道:“晚辈是药老的徒弟,一名医修。是给灵暮仙君来诊病的。”   云韵转眸看向一脸蒙的顾渐玄:“你找来的?”   他哪里会分身术去找这货!顾渐玄用质问的眼神看向洛昱昭。   洛昱昭抬手挠了挠鼻头,向二人解释道:“呃,晚辈方才在路上遇见了柳仙君,他对晚辈说灵暮仙君身体不适,叫晚辈来为灵暮仙君诊病。”   云韵“哦”了声,道:“原来如此。”侧身做出了一个让洛昱昭进来的姿势。   洛昱昭进屋后,便开始为云韵诊脉。   顾渐玄站在一旁,想着待小虫儿出生后,他要好生待他的事情。   片刻后,洛昱昭收回手:“仙君只是疲顿过度,无大碍。”   见听了洛昱昭的话,云韵脸颊爬上了红晕,顾渐玄在一旁忙解释道:“师尊应该是昨日去打妖疲顿过度,所以发烧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到让云韵脸愈发红了,眼神愠怒的瞪向他。   顾渐玄忙像个小媳妇似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云韵,更不敢再吱声了。   洛昱昭见此一幕,心中偷乐,随后拿出一瓶药恭敬的递了过来:“仙君,这是补药,一日一枚。”   云韵接过药瓶,不知为何,两个家伙好似能洞察他的心声一般,让他非常不自在。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觉。”   顾渐玄与洛昱昭对视一眼:“师尊我们走了。”   “仙君不要忘记吃药了。”洛昱昭叮嘱。   二人出了房间后,顾渐玄瞪着洛昱昭道:“以后你不要过来,一步都不可以踏进静尘峰来。”   洛昱昭道:“少主,属下是医修,来为仙君诊病的,你这副样子,怎么感觉属下好似来跟你来抢老婆似的啊。”   顾渐玄被气脸色铁青:“你还知道我是你少主,居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说出这种话,你信不信我揍你。”   “信。”洛昱昭气愤道:“少主心狠手辣,残暴无情,什么没人性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属下有何不信的。”   这话,越说越勾火,顾渐玄被气的咬牙启齿,可这一世他不想再做洛昱昭口中形容的样子了。   他将紧紧攥起的拳头松开,问道:“我师尊怀上了吗?”   洛昱昭张口,然后一顿,问道:“少主啥意思?属下不懂啊!”   顾渐玄目光盯着洛昱昭,仔细审视他片刻,说道:“没什么,你走吧。”   洛昱昭“哦”了一声,离开了。   顾渐玄靠在一棵树上,皱起眉头来。   重生一世,许多事情都发生的变化,也不知师尊的肚子会不会也发生变化,怀不上小虫儿?   顾渐玄开始忧虑起来。   二人离开后,云韵躺在床榻上要歇息,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扳指。   是白然见了仓惶失色的那枚扳指。   昨晚云韵回到房间没多久,便听见有人敲门,开了门没有见到人,地上放着这枚扳指,和一张纸条,上面简短着写着一行字——这枚扳指可以彻底震慑住白然。   “为什么白然会如此惧怕这枚扳指呢?”   云韵想不明白,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仔细观察手中的扳指。   扳指质地是一块普通的玉石,上面雕刻着两条蛇,和一名正在取它们蛇胆的人。   云韵琢磨了半晌也没弄明白,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好饿。”   云韵叹道。   他的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传来少年清润的嗓音:“师尊,您饿了吗?徒儿这里有一些吃食。”   顾渐玄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大推吃食,心中有些坎坷会被云韵拒接。   他只是一会不见师尊,就想的要命,总之重生后,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师尊身边。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云韵站在门口,眼也未抬的将顾渐玄手中的食物,尽数捧走,欲要将顾渐玄关在门外之时,他忙道:“师尊,徒儿伺候你用餐吧。”   “为师长手了,自己会吃。”   他说完,“嗙”地一声,将房门关了一个震天响,险些没把顾渐玄鼻子撞歪了。   顾渐玄被疼的眼泪花都含在眼圈中。   主要是他心里特别难受,师尊对他冷落如冰,他没法与他亲近。   云韵将食物放到了桌子上,有些吃惊的说道:“居然都是我喜欢吃的!”   太饿了,云韵也没有多想,便开始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屋脊上,顾渐玄窥看着房中的一切。   他目光落在云韵莹白如玉的手指上,想起上一世他与他十指相扣的感觉。   目光又落到云韵赤着的双足上,他的脚似乎比他的手还要白,脚背仿佛散在一层光晕,脚趾圆润,漂亮又可爱。   顾渐玄手虚虚握了两下,回味着上一世握在手中的感觉,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不由让顾渐玄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陡然“咔嚓”一声,顾渐玄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还不待他有动作,转瞬又传来“咔嚓”一声。   屋内的云韵也听到了响动,抬眸看去。   下一刻“噗通”一声,从房顶掉下来一个人下来。? 第九十二章   糟糕,这不要完吗!   顾渐玄一脸胆怯的望着云韵。   云韵嘴中还含着食物,一侧腮边鼓囊囊的,因为不似上一世经历的那么多,脸庞上皆是活力,凤眸清澈,闪着小星星,怎么瞧都噙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单纯可爱,惹的人心痒痒。   想去不留死角的触碰一番。   顾渐玄已经下定决心,这一世他断不会像上一世那般乱来,不对师尊带有半点强迫了。   犯了错误后,顾渐玄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带下来的瓦片徒手划拉到一小堆,整理好,笔直的跪在了云韵面前,等着被云韵扇耳光。   云韵似乎被忽然从天而降的徒弟惊到了。   好一会才从愣怔中回神,他抬眸看了一眼屋顶上的大窟窿,看向顾渐玄,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道:“偷窥?”   这种事情哪里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去承认,顾渐玄也不例外。   他摇头道:“不是。”抬手指了指屋顶上的大窟窿:“上面凉快,徒儿在乘凉。”   好家伙,这谎说的可够走心的。   云韵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你这般喜欢在房顶乘凉,觉得房顶舒服,正好你没有睡觉的地方,以后屋顶就是你睡觉的地方了。”   说着,云韵指了指屋顶上的大窟窿:“现在马上立刻去休息。”   顾渐玄见自己又把师尊惹到了,像个过街老鼠似的捧着与自己一同掉下来的瓦片,灰头土脸的在云眼前消失,却在他的头上出现。   云韵望着好似块大补丁,贴在他屋顶上的人,觉得自己刚刚的决定太草率了。   这会一抬头便能瞧见一张脸,那一双眼还直勾勾瞅着自己。   太渗的慌!   云韵哪里还有胃口,他放下筷子,提着袍摆快步出了房间。   顾渐玄忙坐了起来,伸着脖子,一双闪闪的星眸,紧紧跟着云韵。   望着云韵招来麒麟,飞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见此,顾渐玄轻轻皱起眉头:“师尊这是做什么去了?”   他还在发烧呢,尤其他那里还有伤势,走路一定很难受。   顾渐玄坐在屋顶上,开始自责着他在勾栏院中对云韵太疯狂的事情。   “少主,怎么在这里坐着。”   顾渐玄想的太入神,身旁来的人都没有发现,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的险些没从身旁的窟窿折下去。   面色不佳的瞪向叶澜修:“像个幽灵似的,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叶澜修撩起袍摆坐了顾渐玄身边,垂眸瞧了瞧屋顶上的窟窿:“少主,这房子怎么坏了?”   顾渐玄冷冷道:“刚被一道雷劈坏的。”   闻听顾渐玄的话,叶澜修抬眸瞧了瞧湛蓝的,万里无云的天空,暗道:真是晴天霹雳。   问向顾渐玄:“要属下派人将屋顶修补好吗?”   顾渐玄:“不用。”他若有所思的的望着屋脊被自己砸出来的窟窿,师尊不吱声,他也不敢修补,师尊现下脾气太暴,别是又惹到师尊了。   顾渐玄蹙眉盯去坐在自己身边,一副闲情逸致,看上去心情格外好的叶澜修:“你来有何事?”   叶澜修回答:“属下是来通报妖兽穷奇正在运过来的路上,大约半月左右便到。”   顾渐玄想起上一世他为了博取云韵的信任,不再对他有戒备,趁着宗门弟子试炼进入秘境的机会,撕裂空间,将两只穷奇放了进去的事情。   对,就是从穷奇之后,师尊对他百般呵护,丝毫没有戒心了的。   顾渐玄非常留恋上一世他获得云韵信任的那一段时间里,云韵对他的好。   “加快运送穷奇的速度。”顾渐玄道。师尊对他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迫切的想得到师尊的关心亲近。   叶澜修审视顾渐玄片刻,应了一声:“是。”   说完话,顾渐玄眉心蹙了起来,嗯?怎么感觉好似哪里不太对劲?但他一时又捋不出来个头绪!   身旁叶澜修又道:“方才属下看到灵暮仙君向着永生峰,洛昱昭所在的医修大殿飞去了。”   他的话音未落,身旁的人已经没了影。   永生峰,太和殿中,云韵坐在椅子上,洛昱昭沏来一壶热茶,为云韵倒上:“茶水有些热,仙君莫要烫到。”   云韵端起茶盏:“有劳。”   他说着,接过茶盏,低头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饮下一口气清茶。   洛昱昭恭敬的问道:“灵暮仙君找晚辈有何事?”   云韵放下茶盏,犹豫一刻,道:“你这里可有能将人毒哑的药物?”   洛昱昭眨巴眨巴眼睛,脱口问道:“仙君可是想要毒哑顾渐玄?”   云韵一愣,觉得与洛昱昭莫名的特别投缘,点了头,转瞬又问道:“你怎么会知晓?”   洛昱昭皱眉:“顾渐玄说话太难听,活该被毒成哑巴。”   云韵“哦”了声,他到是没有觉得他说话有多难听,只是不想让他将他们的“秘密”泄露出去了。   洛昱昭气归气,清楚云韵可不是与他一般,觉得顾渐玄说话太难听,想把人毒哑。   “仙君是嫌弃他多嘴,与旁人乱说您的事情吧。”洛昱昭道:“毕竟他现在与您在静尘峰上同住,不可避免的会知道您的一些事情。”   洛昱昭把话说的很委婉,没有让云韵感觉到尴尬,人对面小青年的印象越发好了,没有去对洛昱昭隐瞒自己的想法:“是的,我怕他大舌头,与人乱说我的事情。”   闻言,洛昱昭伸出一双手到云韵面前。   云韵不明,抬眉问他:“是何意?”   洛昱昭回答:“他的手还可以乱写。”   是呀,嘴被毒哑了,手还可以乱写。   云韵眯了眯眼眸:“那把他手也砍了吧。”   趴在屋脊上窥看二人对话的顾渐玄,浑身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这两个人合在一起居然如此的狠。   殿中,云韵又道:“干脆将他削成人.棍算了。”   顾渐玄嘴角抽完,眉心抽,总之哪哪都抽。   洛昱昭好奇问道:“仙君与他有仇?”   云韵眉眼升起愠怒。   下了他,算不算是仇?   心中越发郁闷,云韵起身准备离开,听洛昱昭问道:“仙君,是否还要毒哑他?”   云韵略显无奈的轻“嗨”了一声:“罢了。”   昨晚的事情,到底还是他不对在先。   云韵袖管的手攥成了拳,白然那里他势必要报此仇。   屋脊上,顾渐玄一听这话,嘴角都要裂到耳根。   师尊对他还是不错的,舍不得毒哑他。   陡然“咔嚓”一声,顾渐玄乐极生悲,又从屋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云韵脚边。   “师尊。”顾渐玄嘴角扯出一抹干笑来,又抬手指了指屋脊上的窟窿:“宗门的房子,质量都应该不合格,徒儿身体不重的。”   云韵看向洛昱昭:“把他毒哑。”   言毕,杀气腾腾的离开了。   顾渐玄见人走了,乖顺奶狗的模样,瞬间变成了鬼畜恶狼,一把揪起洛昱昭的衣领,就呼了过去。   洛昱昭直接被打的挂了彩。   毫无犹豫,人被气的一拳头就朝顾渐玄眼眶捶了过去。   “嗙”地一下,顾渐玄直接被洛昱昭捶懵了。   他没想到洛昱昭居然敢出手打他。   洛昱昭气呼呼的抹了一把鼻血,骂道:“白眼狼,我特么对你掏心掏肺的,也无法换来你对我的仁慈,我还效忠你做什么了。”   顾渐玄从懵愣中回神,气愤不已的对洛昱昭吼道:“你这是要造反呗?”   洛昱昭胸脯挺的倍直,雄赳赳气昂昂的道:“对,我就造反了,不再听你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人便撕打到了一起。   洛昱昭是主修医,明显不是顾渐玄的对手。   这时叶澜修进来拉架。   结果三拉两拉,顾渐玄反应过来,对叶澜修怒斥道:“你拉偏仗。”   叶澜修忙道:“属下不敢。”   顾渐玄望着被叶澜修紧紧握住的双手:“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叶澜修松了手:“习惯动作,少主继续打。”   顾渐玄扬起拳头,就冲洛昱昭打了过去。   这一幕正巧被刚进来的薛度看到。   于是乎,顾渐玄被罚了二十杖棍,去思过崖面壁思过。   这一刻人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眼圈红红的,一看就知刚哭过。   都欺负他!   云韵不知何时来到了思过崖,蹙着眉心望着坐在那里满心委屈的少.年郎。   顾渐玄余光一瞟,看到了云韵,忙像个哈巴狗似的扑到了云韵的面前,感动不已的说道:“师尊来看徒儿了。”   云韵嫌弃的推开扯他袖摆的顾渐玄,冷冰冰的说道:“你是罪有应得,为师来看你做什么。”   清楚云韵不会与他开玩笑,同时云韵这一出也不是与他开玩笑的模样。   顾渐玄忙问道:“那师尊来这里做什么?”   云韵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瞟向了别处:“被宗主罚到这里来思过了。”   “哈?”顾渐玄满是诧异:“为什么啊?”问完还忍不住乐了起来。   云韵横了一眼顾渐玄:“不准笑。”   顾渐玄强忍着不乐,又问道:“师尊是犯了什么错误,被罚到这里来思过的?”   云韵瞪了他一眼:“少管闲事。”   言毕,转身到一旁,背对着顾渐玄坐着去了。   与心爱的人一起被罚,顾渐玄心中美滋滋的,感觉很幸福,不过……   怎么这一世与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出入会这般大?   怕是没法按照上一世的事情发展走了。   顾渐玄正分析着,远处御剑而来一人。? 第九十四章   薛度御剑落在了云韵的面前。   他一脸的肃重,用教育的口吻对云韵说道:“竟是胡闹!”   知道自己没理,云韵静默的站在那里,挨训。   薛度继续道:“还当着那般多人的面打白然,生怕旁人看不见你做恶。”   云韵低头看着雪白的靴尖,偷偷撇了撇嘴,并没有感觉自己打白然是个错误。   原来云韵被顾渐玄气走后,中途遇见白然,云韵本就被顾渐玄气的够呛,一看到促成他与顾渐玄那一晚孽缘的罪魁祸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时冲动就把人给揍了。   薛度目光落在云韵明艳精致的五官上,叹了一口气:“下次莫要当着那么多人面教训白然,如此没有其他人看到,我也不必处罚你。”   “什么?”云韵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呢。   一旁顾渐玄凑了过来:“宗主说下次再打白然不要太张扬,背地里打。”   云韵一只手推开凑过来的少.年,眉眼弯弯,笑眯眯的朝薛度欠了下.身道:“师弟这厢谢过师兄了。”   顾渐玄见云韵对薛度眉开眼笑,心中酸溜溜,恨不能将薛度一脚踢到佬佬家去。   薛度脸上的肃重之色退下,声音跟着轻缓下来:“以后做事莫要再冲动,多为自己考虑。”   他说着,走近云韵,抬手将云韵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你脸色不好,回头我叫人送来些灵药给你补补身体。”   见此一幕,顾渐玄只感肺子都要被气炸了。   云韵可不理他炸不炸,随后与薛度在湖边散步闲聊甚欢。   顾渐玄蹲在距离二人不远处,编了一个草人,上面写上“薛度”二字,用尖剑戳的千疮百孔。   好不容易将薛度熬走了,还不待他开心,柳青歌又黏了过来。   他这人一向是自来熟,这会一只手正搭在云韵肩膀上,另一只手指尖缠绕着云韵的一缕墨发把玩,活像个地痞流氓。   顾渐玄忍无可忍,要去揍人,洛昱昭行了过来:“少主我来。”又道:“这次你要是在惹祸,怕是仙君要逐你出师门了。”想了想又道:“当然不排除仙君偷偷杀人灭口。”   说完,洛昱昭便行了过去,二人虽然不和,但对外还是一志的。   他来到二人近前,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宗主派弟子给灵暮仙君来送药。”   说着,拿出一瓶药送到了云韵面前。   云韵接过药瓶,洛昱昭收回手之际,一蓬微不可查的粉末洒向了柳青歌。   当然,柳青歌并未发现,还在对云韵侃侃而谈:“当时我瞧你打白然时,可真是英姿飒爽,那白然被你打的鼻口蹿血,狼狈不已。”   说着,柳青歌蹭了蹭身体,刚要说话,又蹭了蹭身体,蹙了下眉心道:“我这是怎么回事,身上怎生如此痒呢?”   云韵微微睁大了眸子:“是不是爬进了虫,”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草地中:“那里的虫可多了。”   柳青歌刚刚来时,正好踩着那片草地来的,有些虫可厉害的呢,不把衣裳都脱了换下,它就会藏在衣物中一直咬宿主,弄的宿主又痒有疼,难受的很。   柳青歌边蹭着身体,边道:“那我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回头再来看你。”   说完,人忙提步离开。   见人走远,云韵看向洛昱昭:“为何要向他身上撒痒粉。”   原来刚刚洛昱昭的小动作被云韵尽收眼底。柳青歌太热情,云韵有些受不了,一直期望着柳青歌赶快回去,正好有人帮了他。   干坏事被当场抓包,洛昱昭当然要揪出来一个顶包的。   断不能失了他在仙君心中的好印象了。   此刻只见洛昱昭眼圈红了,含着委屈之色,有些胆怯的望了一眼远处正蹲在地上,不知做着什么事的顾渐玄。   云韵从洛昱昭的一系列表情中明白了什么。   白袍曳地,行去了顾渐玄那里。   洛昱昭屁颠颠的跟着云韵,心中是一片幸灾乐祸。   头上拢上一片阴影,顾渐玄抬眸看去:“师尊?”   都怪他扎小人扎的太认真,没有发现师尊来到他的近前。   云韵俯身,捡起地上三个被扎成刺猬的小人,上面分明写着“薛度”、“柳青歌”、“璇玑”。   云韵眉心越蹙越紧。   顾渐玄起身,忙去解释:“师尊,你听徒儿解释。”   云韵抬眸:“好,我听你解释。”   顾渐玄顿住,都这样的他还能怎么解释了?   半晌,顾渐玄都吭哧不出来一声。   云韵道:“你解释啊?怎么不解释啊,解释你阴毒变态,在这里扎小人诅咒三位德高望重的仙君。”末了,小声呢喃道:“也不知璇玑怎么惹你了。也被你扎。”   “我心悦师尊。”顾渐玄忽然说道:“很爱很爱的那种。”又道:“所以看不得其他人对师尊亲近。”   他的话说完,陡然静了下来。   洛昱昭目光一只盯着云韵变幻莫测的表情。   顾渐玄随时准本着被狂扇耳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韵道:“别以为有了那一件事情后,便与我纠缠不清了,更不要认为我们之间会有情爱,有时欲和爱并不是同生,就比如我与你。”   顿了顿又道:“你懂爱吗?我们相处的时间刚多久!你就说很爱很爱了,简直可笑至极。”   我们已经相处了两世,怎会短暂,顾渐玄低着眸子:“无论师尊如何看徒儿,徒儿都是不变,很爱很爱师尊。”   云韵被气笑了:“看来要好生的管教你一番,让你明白爱可不是这样的。”   他说着,看向一旁津津有味看着热闹的洛昱昭:“把痒粉散到他身上去,让他体味一番损人不利己后果。”   顾渐玄一愣,在看到洛昱昭幸灾乐祸的表情后,知道自己被这货给阴了。   百口莫辩,顾渐玄总想用武力解决,奈何洛昱昭马上避到了云韵身后,可怜兮兮,眼含泪意的望向云韵,告状道:“仙君,他又要打我。”   “啪”第一声,下一刻顾渐玄小白脸上顷刻间出现五道指痕。   云韵声音温和的安抚洛昱昭道:“有我在,莫怕。”   顾渐玄仿佛看到了洛昱昭的尾巴翘上了天。   “可仙君不在时,他欺负弟子怎么办?”洛昱昭在为自己申请免打金牌。   闻言,云韵瞪向顾渐玄,威胁道:“你若是敢背着为师打他,为师定要逐你出师门。”   随后顾渐玄咬碎了一口牙的,望着洛昱昭欢快的摇着尾巴离开了思过崖。   被痒粉折磨着掉了一地的泪珠子。   自顾渐玄表白后,云韵愈发的戒备着顾渐玄,晚上直接将顾渐玄轰出了山洞,让他到外面歇息去。   半夜时分,云韵身体高热起来,在石床上辗转反则。   顾渐玄就蹲在洞口,耳朵又灵,听到里面的响动后,猜到云韵这是不舒服,忙行了进去。   云韵被烧是脸颊绯红,眸子蒙上一层水汽,意识似乎也不是很清明的样子,见到顾渐玄后,便道:“我冷,可冷了。”   冷?对了,高烧的人都会感觉很冷:“徒儿出去捡些干柴来,干柴烈火一燃烧,定然很暖和。”   说完,顾渐玄转身便出去捡木柴了。   待他回来时,却见云韵眼圈晕红,好像刚哭过。   “师尊怎么了?”   云韵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做恶梦了,梦见我被一个恶人囚禁,还逼迫我给他生……”云韵羞赧至极,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恶梦的内容顾渐玄听着耳熟,有些心惊胆战,毕竟上一世自己忒不是人了,这一世一定要好生弥补师尊。   就让师尊为他生一个小虫儿,不再让师尊受那么多次危险的生产之痛。   顾渐玄麻利的生了火。   “还冷!”云歌整个人都在细细颤抖着。   顾渐玄抬手摸了摸云韵高热的额头:“徒儿去找医修来。”   “不要走。”云韵忙道:“为师害怕。”   一个恶梦将云韵的胆子都吓没了,尤其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特别想让人陪伴着。   顾渐玄好不容易等到云韵如此亲近黏他的机会,自然也不想将让他牙痒痒的洛昱昭找来破坏气愤。   他来到云韵的床边,为了谨防云韵被烧坏身体,为云韵输送了一些灵力保护身体。   灵力输进后,云韵也没有那么难受,但人依然很冷:“抱着我。”   云韵的身体主动贴向像一个小暖炉的顾渐玄。   顾渐玄僵了片刻,抬手将云韵搂进怀抱。   云韵在顾渐玄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一会便睡过去。   顾渐玄望着云韵的唇瓣,喉结滑动,趁着云韵睡熟之际,埋下了头去。   不敢吻的久,怕被发现,顾渐玄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一只手摸上云韵的小腹:“师尊,一定要怀上啊。”   不想像上一世那般的去强迫,那么这一世顾渐玄就有这一次机会。   若是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孩子牵扯,他才有可能与师尊再续前缘,否则以师尊对他的态度,把他撵走是迟早的事情。   “手冷。”云韵迷迷糊糊的说道。   顾渐玄忙握住云韵格外冰凉的手,捂了一会,将自己手都捂凉了,也不见云韵的手暖和过来。   只能将云韵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内。   孰料云韵的手被捂暖了后,就开始不老实乱动了起来。   “不要师尊。”顾渐玄嗓音黯哑的说道,感觉云韵的手仿佛如火种,到处点着欲.火。   云韵意识处在模糊中,哪里会听顾渐玄的话,直到他手中牢牢攥上了什么,才消停下来,沉睡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翌日云韵醒来,睁开眼却是一愣,发现顾渐玄与自己都躺在石床上。   并且姿势还非常的亲密。   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上,自己枕在他的手臂上,尤其……   云韵后知后觉的反应到了什么,好似被烫到了一般忙松了手。   从顾渐玄的衣內将手抽了出来。   望着手上挂着的数以万计的蝌蚪,云韵又羞又恼,拧紧眉宇,一脚将还在熟睡中的顾渐玄踹下了床。   “嗙”地一声,顾渐玄被云韵踹到了地上,被摔醒过来后,一脸蒙逼的望着恼羞成怒,脸色红的如熟透苹果的云韵,问道:“师尊怎么了?”   这种事情,云韵羞于说出口,只能将那只被他嫌弃的恨不能一刀砍掉的手,给顾渐玄看:“你好变态,趁着我昨晚被烧的糊涂至极,用我的手打……”   顾渐玄望着云韵手上的东西,俊脸倏地红到耳根,同时顾渐玄感觉他怕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不过人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努力解释解释吧。   “师尊你听徒儿解释……啪……”   云韵给了顾渐玄一巴掌,根本就不听顾渐玄解释。   匆忙的穿好靴子,奔了出去。   从山洞里出来后,云韵直奔湖边,将自己的那只手搓洗的通红,险些洗破皮,才停下手。   但云韵还是对那只手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看顾渐玄的表情,满脸都写着我在看一个大变态。   顾渐玄像个罪人一般,在云韵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蹑手蹑脚的将烤好的鱼放到了云韵的面前:“师尊小心鱼刺。”   怕再惹到云韵不痛快,顾渐玄缩在旮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云韵眉心一直都蹙着,吃起了鱼肉。   这时柳青歌来到了云韵近前,惊讶的说道:“云韵怎么不辟谷了?”   云韵咽下嘴中软香的鱼肉,笑道:“口腹之欲太重,忍不得了。”   说着,将指尖上的鱼肉朝柳青歌递了递:“尝尝不?”   柳青歌一咧嘴,忙摇头,一看就是嫌弃的不得了。   云韵有些遗憾:“真的很好吃的呢!”   他说着,瞟了一眼缩在犄角旮旯的少年郎,不可否认他的厨艺真的很不错。   思过崖什么烹饪佐料都没有,便能将一条鱼烤的如此美味。   “咦?你怎么一直都用左手吃东西,将右手放的大老远,好似嫌弃的不得了的模样。”   云韵,能不嫌弃吗。   昨晚他做梦在河水中捉鱼,捉了一条好大的泥鳅,结果真的捉到的了一条好大……   想到此,云韵嫌弃的不得了,起身:“我先去洗洗手。”   柳青歌好笑:“这人好怪,用餐用到一半,忽然要去洗手,还似手很脏的模样。”   目光落到云韵白皙修长的手上,干净的都想让人咬上一口。   云韵清洗完手,也没什么食欲了,他蹙起眉心盯了一眼像个受气小媳妇一般缩在墙角的某玄。   他要让他死了这条心,不再纠缠他不放。   收回视线看向柳青歌:“我有事相求于你?”   柳青歌:“莫要与我客气,有事尽管说,我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韵笑了笑,这话说的可有点严重了,整的好似他要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一旁角落里,顾渐玄竖着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已经在心中将柳青歌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数百遍。   云韵似乎觉察到顾渐玄对他身旁之人充满敌意,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神色温润的看向柳青歌:“我想让你为我小徒介绍个对象。”转瞬又道:“他年龄也不小了,找个能管他的,可以收收玩心,专心修炼。”   原来云韵感觉顾渐玄对他的表白种种,都是玩心太大。   闻言,柳青歌道:“若说只为找个可以管教他的,你是他师尊,不就可以管教他吗,何必费心找他人去管教。”   听了柳青歌的话,云韵不由想起勾栏院那一晚少.年郎在他身上疯狂的事情。   脸颊红了红,极力掩盖着不自然道:“你我皆是男人,都懂的,是有需求的,你我年龄大了,定力好,可他不好啊。”   柳青歌看了一眼正在用眼刀戳他的顾渐玄,意味不明的问向云韵:“不会是他对你……”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云韵狡辩道:“我只是在他身上发现了春.宫图。”补充道:“而且还好几本呢!”   云韵噙上老父亲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表情。   某玄简直要哭晕在厕所,他冤啊,春.宫图是在师尊的身上!   “哦,是这样啊。“柳青歌抬手拍了拍云韵的肩膀:“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顿了顿又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修真界男风盛行,遂柳青歌这位媒婆需要搞清顾渐玄的性.取向。   云韵对顾渐玄的兴趣,当然是了如指掌,毕竟他是“深有体会”了。   “女子吧。”云韵又是一副老父亲操碎心的表情:“我作为师尊,也是他的家长,得需要为他后代考虑,不能让他断子绝孙了。”   柳青歌道:“男子也可以生育的,喝下魔界子嗣泉的水,男子也可以开枝散叶。”又补充道:“我还听小道消息,喝下那子嗣泉的水,胎胎都生带把的。”   云韵有些嫌弃的道:“男人生子,我就受不得。”   一旁顾渐玄只能听见二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人瞧着柳青歌对云韵眉飞色舞的表情,感觉整个人都要自燃了。   他起身,来到二人近前:“柳仙君,宗主派人找你过去。”   不管了,想把骗走了再说。   “嗯?”柳青歌看向他身后,挑起眉梢好奇问道:“我怎么没瞧见宗主派来的人呢?”   云韵也看去顾渐玄的身后,找寻薛度派的人。   “那弟子尿急,所以托付我来转告。”顾渐玄说的有模有样:“那弟子比柳仙君高半个头,也比柳仙君白,还比柳仙君眼睛大,叫吴辞仁。”   柳青歌注意力没在顾渐玄说出的人名上,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向来便被人夸赞俊美风流,孰料这会听你一番比对,忽然感觉自己又矮又黑又丑似的了。”   顾渐玄:“弟子不敢。”分明就是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柳青歌叹了一口气,起身看向云韵:“我先去宗主那,回头就为你办事。”   云韵点头,看着人离开后,回手就给了顾渐玄一耳光:“‘无此人’,居然敢戏弄柳青歌,胆子越发的肥硕了,待他知晓自己被欺骗了,看他如何教训你的。”   顾渐玄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脸颊:“师尊,那个柳青歌他对你不安好心。”   “你就安好心了。”云韵怼他道。   “安好心。”顾渐玄道:“徒儿爱师尊,想娶师尊。”   云韵被气的哭笑不得:“你是最不安好心的那个。”想了想不服气道:“凭什么是你娶,而不是嫁?”   一听云韵这话,顾渐玄凤眸登时亮闪闪起来,点头道:“可以嫁,只要能与师尊成婚,是嫁是娶,徒儿无所谓。”反正师尊都是下面的那位。   云韵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进了狼崽子的套。   一把推开顾渐玄,一脸不开心的进了山洞,整个上午人都没有出来。   顾渐玄站在断崖前,望着御剑飞来的二人,一个是他非常想弄死的柳青歌,但重生后他决定从良,为了能被师尊接受,他不会弄死柳青歌。   一个是……女的。   看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不是修士,她是谁?来这里又是做什么呢?   正在顾渐玄疑惑间,二人站定在了顾渐玄面前。   与此同时,云韵又从山洞里出来,看见来人后,也走了过来。   云韵已经下定决心,待柳青歌因为“无此人”一事,找顾渐玄算账时,他才不会去帮这个孽徒,他就在一旁看热闹,看着柳青歌收拾孽徒。   此刻,就见柳青歌对顾渐玄道:“宗主并未找我。”   闻言,云韵居然萌生了幸灾乐祸之感。   柳青歌继续道:“是那个吴辞仁记错了,宗主派他找武清仙君。”   云韵一愣,看向顾渐玄,却见顾渐玄正对他勾唇眨眼。   云韵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好油腻的少.年。   柳青歌向顾渐玄介绍他身边的女子:“这位是杨姑娘,年芳十八,身量1米七……”忽然停止介绍:“那个吴辞仁的确蛮高蛮白眼睛蛮好看的,就是体态能装下一头猪。”   说完,继续向顾渐玄介绍:“杨姑性格温婉善良,可是持家过日子的小能手。”   顾渐玄一直搔耳朵,向他介绍这些有什么用,烦死了。   好不容易听柳青歌介绍完,顾渐玄转身要走,却被云韵扯到了杨姑娘身旁:“你们聊聊天。”   说完,云韵与柳青歌二人好似脚底踩着风火轮一般,眨眼间就没了影。   顾渐玄眉头几乎要拢成一座高山,找寻着二人的踪影,生怕柳青歌骗云韵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完全将身边的杨姑娘当成了空气。   杨姑娘只能自己找话题:“顾师弟,我们到那边赏赏花啊?”   “没空。”   说完,顾渐玄头也不回的去找云韵了。   “我就是喜欢这样有个性的。”杨姑娘忙跟了上去。   终于,顾渐玄在一处小树林中,看到了云韵与柳青歌,不过人却登时火冒三丈。   此刻,就见柳青歌正在脱云韵的衣裳。? 第九十六章   顾渐玄怒火中烧的冲了过去,恶狠狠的揪起柳青歌的衣领,一拳头就呼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意外,让柳青歌毫无招架准备,直接被顾渐玄呼倒在了地上。   顾渐玄却不解气,还要上前去打,被云韵忙阻止住,一把推开,气愤不已的训斥他道:“顾渐玄你疯了吧。”   “师尊,他脱你衣裳,对你意图不轨,徒儿当然要教训他啊。”说着,顾渐玄将外套脱下,披在了云韵的身上。   柳青歌从地上起身,边擦着嘴角上的血渍,边解释道:“有个虫子从你师尊衣领掉了进去,为了尽快能将虫从你师尊身上找到,遂只能将他衣裳脱掉,去找了。”   一旁看热闹的杨姑娘:“原来如此。”   顾渐玄得知自己理亏,但也没有像柳青歌承认错误,而是趾高气昂的道:“男男授受不亲,你对师尊的举止太不雅。”   闻听他话,柳青歌哭笑不得:“虫在你师尊衣内,我不脱他衣裳,要如何帮他拿出来啊?”   “这样拿出来。”说罢,顾渐玄手顺着云韵衣领掏了进去,手掌从不该触碰的地方滑过,寻到了那只虫,捏起,拿了出来,递到柳青歌面前,给他看:“这不就找出来了。”   柳青歌:“我感觉这还不如我的方法呢。”转瞬又道:“方才你不是说男男授受不亲,你这样可挺恶劣的。”   顾渐玄:“才不恶劣,他是我师尊,我是他徒弟,正常。”   说什么都是一副他很有理的模样,柳青歌无奈摇头,决定不与一个小辈浪费口舌。   发现云韵半晌没做言,柳青歌感觉奇怪,看向云韵,见他脸色不太好,问道:“你怎么了?”   “肚子疼。”云韵瞪了一眼顾渐玄:“被这孽徒气的。”   柳青歌:“把他逐出师门。”看向顾渐玄:“开玩笑的。”又一本正色的说道:“你师尊对你用心良苦,莫要让你师尊失望了。”看去杨姑娘:“杨姑娘就是你师尊托我为你找的对象。”   “什么?”顾渐玄脸色当即黑成锅底:“徒儿不找对象,徒儿要永远守在……哎?师尊你怎么了?”   云韵捂着小腹:“都说了被你气的肚子疼,你若是想把我气死,就不听为师的话,一意孤行。”   说着,他神色温润的看了一眼杨姑娘:“这女孩多好。”转眸看向顾渐玄时,神色便成恨铁不成钢:“你若是不跟杨姑娘交往,为师这肚子怕是越疼越严重,最后被疼死了。”   妥妥的危险。   顾渐玄没了办法,只能在小河边与杨姑娘散步,增进那不存在的感情。   但人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坐在青石上晒太阳的云韵身上。   云韵满面春风,似乎与柳青歌聊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上。   顾渐玄气郁,狠狠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身旁杨姑娘可被顾渐玄俊逸的外表和个性吸引,杏眸带着几分花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顾渐玄,一只手忍不住摸上顾渐玄的手,想与他手拉手,像恋人那般,亲密的在河边漫步。   然,手方才触碰到顾渐玄的手,人立时像炸了毛的雄狮,一脚就踹了出去。   “噗通”一声,云韵和柳青歌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   顾渐玄居然将杨姑娘一脚揣进了河水中。   结束了这场相亲。   云韵一直气着顾渐玄,只吃他做的饭食,却不与顾渐玄说一句话。   回到静尘峰依旧不理顾渐玄。   顾渐玄去与叶澜修见面。   “穷奇已经到了。”叶澜修道。   顾渐玄:“明日弟子们去秘境试炼,便把那两只穷奇放进去。”   叶澜修沉吟一刻,道:“倘若穷奇放进去,会伤害到其它弟子的性命。”   顾渐玄蹙眉冷笑:“你何时变得如此仁慈了!”   叶澜修:“属下是为少主着想。”   顿了顿又道:“少主想仙君接受你,可是仙君从善,若是知晓少主故意将穷奇放入秘境,为了私欲残害无辜弟子,仙君永远都不会原谅少主,更不用说会接受少主了。”   顾渐玄:“你不说,他怎会知道。”   叶澜修:“没有不透风的墙。”又道:“属下只是为少主着想,听不听由少主。”   言毕,人转身离开。   顾渐玄望着叶澜修离去的身影:“本座重生一世,他们也跟着一个比一个有性格了。”   说完,人微微眯起冷眸。   左华峰。   弟子伺候着白然喝下一碗汤药。   白泠剥了一个橘子递来:“叔叔方才喝完药,嘴苦,吃个橘子压压。”   白然摇了头,眼底流动着杀意:“得尽快除掉云韵,他定是知晓了当年我变成他的模样取蛇胆的事情,只是没有证据,所以见了我,气郁的打了我。”   “如此,他迟早会查到蛛丝马迹,我要在他将事情调差清楚之前,杀他灭口。”   白泠道:“可是他修为高于叔叔,在门派中的地位也高于叔叔,杀他灭口,着实是一件难事啊!”   “不难的。”白然冷笑:“我原本打算等合欢散的‘副作用’在他身上起了效应,再除掉他,可现下为了不夜长梦多,要尽快了。”   白泠问道:“叔叔可有计策了?”   白然唇角勾起阴霾的笑意,显然已经想到了计策。   顾渐玄回到静尘峰,没有马上进轩辕阁内。   此刻他做凉亭中,望着天边出神。   隔了一会,他暗自发问自己,重生一世他到底要做什么?   ——好生的对待师尊,想让师尊爱上他,为死去的亲人报仇,还有……他想做个好人,不想再像上一世那般了。   所以想做好人,第一个条件便是不可滥杀无辜。   师尊也不可能想看到他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去滥杀无辜。   师尊不会喜欢这样的人。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顾渐玄招来暗处的楚年,与他说了什么,只见楚年吃惊的望了顾渐玄一刻,旋即转身离开。   “本座要做好人了!”顾渐玄呐喊一声后,进入了轩辕阁。   人来到云韵的门前,抬手方要敲门,屋内传来云韵冷淡的声音:“进来吧。”   “吱呀”一声,顾渐玄推门行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道了声“师尊”旋即从衣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递给了云韵。   是一只烤鸡,上面还氤氲着热气。   云韵蹙起眉心,将少年扯了过来,扒开少年的衣襟看去。   就见白皙的皮肤上被烫红了一大片。   显然是放烧鸡时被烫伤的。   云韵胃寒,吃不得凉食,从街市买回来,路程不近,若是提在手中,势必凉掉。   身体可是一个小暖炉,一天都不会凉,遂顾渐玄将刚烤好的烧鸡贴着皮肤放着。   “你傻啊。”云韵眼底流动着情绪,训斥顾渐玄道。   顾渐玄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乖顺的听大人训斥的孩子。   见此,云韵轻轻叹息一声,打开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瓶伤药,指尖蘸了药膏,开始为顾渐玄擦拭身前的烫伤。   顾渐玄很配合云韵,小心翼翼的移进了云韵,方便他为他涂抹药膏,同时目光落到云韵认真为他擦药的神色上,细细打量着。   然后……   没忍住,亲了云韵一口。   “顾渐玄~”   顾渐玄是从窗户飞出来的。   落地也不是脚落地。   还好脸皮厚,只是擦伤了一层薄皮,没有破相。   顾渐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由摸了摸脸颊:“师尊已经很久没有打他了。”   纵使方才师尊那般的生气,也只是一掌将他从窗户劈了出来,没有打他。   顾渐玄青涩的俊颜散出美滋滋的笑意,仿佛看到了希望。   二楼,云韵站在窗口,望着坐在地上傻笑的少.年,不由摸上一侧脸颊,刚刚被“狗”啃过的地上。   眼中却并未再有嫌弃,只是用帕子蹭了半晌。   夜空漫天星辰,顾渐玄捧着下巴,仰着脸,正在认真的数星星,白袍曳地,有人走近了他。   顾渐玄转眸看去,人登时兴奋起来,起身道:“师尊!”   云韵面色冷冷:“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在这里数星星,幼稚死了。”又道:“明天还要去秘境试炼,不好生的休养生息。”   顾渐玄抬眸看了一眼屋脊:“师尊,徒儿不敢在屋脊上睡,怕睡着了掉下来。”   听他一说,云才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一气之下让少.年在屋脊上睡的事情。   云韵望了一眼屋脊,看向顾渐玄,略显狐疑的问道:“从思过崖回来,这几日.你都是在屋脊上睡的?”   顾渐玄老实回道:“第一晚在屋脊上睡的,但一睡着就往地上掉,后来就不敢睡了,这日晚都是蹲在石阶上,靠着树干睡的。”   云韵凤眸眨了眨,忽感自己是白雪公主她后妈。   “从今晚开始,就睡在二楼书房吧。”   书房紧挨着师尊的卧室,顾渐玄脑中开始浮想联翩,额头忽然一疼,被云韵曲指弹了下:“莫要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惹怒了为师,罚你去茅房睡。”   说完,云韵转身先进了轩辕阁。   躺在舒适的床榻上后,顾渐玄紧挨着墙壁,因为墙壁的那一头就是云韵。   刚躺下顾渐玄哪里会有睡意,遂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墙壁:“师尊,睡了吗?”? 第九十七章   他的话说出好一会,都不见墙的那面传来声音。   顾渐玄自言自语:“师尊是睡了!”   云韵,睡你个毛,他就是不想与他吱声。   大半夜的隔着一面墙,有什么聊的,又不是初识小情侣,把这个当做浪漫。   云韵翻了身,把后脑勺对准墙面。   听到细琐的翻身声,顾渐玄又说道:“师尊?”   这该死了的墙面,隔音怎么这般的差,云韵不想理会墙那边粘人的少.年。   “师尊?”   他还在小心翼翼的叫着他。   云韵愠怒,忍无可忍,斥责墙那头的少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别人还要睡的。”   “这人真有病!”   有病,顾渐玄想起上一世云韵没少骂他有病,是个疯子。   的确,他上一世的确是因为急于修为提升,遭遇魂灵反噬,得了疯病,无法控制住理智。   不过,这一世他不会了,他并未向上一世那般急于求成,造成魂灵反噬。   被骂了,顾渐玄老实了下来,额头抵着墙面,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墙的另一头,云韵却失了眠。   睡不着时,躺在床榻上就是一种痛苦。   他起身下了床榻,决定到隔壁将少年揪起来,肆意报复一番。   云韵推开顾渐玄房间的门,一眼便看到少.年贴着墙面恬适的睡着。   走到床前,云韵蹙眉盯着熟睡中的人,抬起手,将落在地上的被角拾起,为少年掖了掖被角。   算了,不与他一般计较,明日他还要去秘境试炼,就让他睡个好觉。   睡熟中的人翻了身,墨发铺在脸上一缕,云韵瞧着手痒痒,忍不住用细白的指尖拂开少年脸上的发丝。   转瞬少年清俊的脸庞便映入云韵的眼帘。   “还挺好看的。”云韵夸赞。   话一出口,有些惊讶这样的话怎么会从自己口中说出。   云韵蹙了蹙眉心,转身离开。   睡的晚,醒来的也晚,云韵醒来的时候顾渐玄已经去秘境试炼了。   但不忘给云韵做了早餐,放到了门口。   云韵用完早餐,感觉胃不舒服,准确的说,他最近胃部一直都不舒服,决定去趟永生峰,找洛昱昭看看去。   人刚出了轩辕阁,就看到洛昱昭背着药箱走了过来。   云韵微微睁大了眼眸,诧异道:“你怎么知晓我不舒服啊?”   洛昱昭抬手搔了搔后脑勺,找理由道:“呃,前一阵子弟子见仙君脸色不大好,今日正好路过,便想来给仙君瞧瞧身体。”   云韵“哦”了声,随后二人到一旁的凉亭中,洛昱昭开始为云韵把脉。   洛昱昭为云韵把完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见此,云韵心情七上八下起来,见他这般表情,莫非是他得了重病……绝症——胃癌?   胡思乱想一番,云韵深呼吸一口气,问道:“我害了什么病?”   他不能躲避,无论得了什么重病,都要去面对,接受。   洛昱昭犹豫一刻,道:“仙君有喜了。”   不是胃癌,云韵当即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有……什么,你说什么?我怎么了?”   云韵激动的倏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洛昱昭忙去安抚云韵坐下:“仙君莫激动,男子孕育真不是一件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弟子曾经有一位朋友,便是男子生子。”说着,洛昱昭伸出三个手指:“三胎生了四个。”又补充道:“还都是男娃娃。”   云韵心中乱糟糟,哪里能听进去洛昱昭的劝慰,他沉默了好一会,对洛昱昭道:“你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可让其他人知晓了。”   闻听云韵的话,洛昱昭重重点头:“仙君放心,弟子肯定不会与其他人提及此事。”   云韵也不清楚,他莫名的就十分相信眼前的少年郎。   得知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怀了孕,云韵感觉自己需要消化,静一静,该去怎么处理孽徒的娃。   人起唇方要想让洛昱昭离开,有弟弟匆匆来报:“灵暮仙君秘境出事了。”   云韵腾地一下又站了起来:“怎么了?”   弟子回道:“不知为何,囚禁在后山的灵兽冰凌被人放了出来,又进了秘境中,残杀弟子。”   冰凌虽然不是妖兽,但因为灵魂反噬,凶残无比,被上一代宗主与多名长老合力降服,用玄铁链锁住,关押在后山的灵洞中,希望它能突破魂灵反噬,早日走上正轨,孰料却出现了如今的意外。   洛昱昭愣了一息后,道:“听闻冰凌遭遇魂灵反噬后,修为暴增,上一代宗主和长老合力才勉强把它给收服了的。”   云韵:“为何不弄死它,留着祸根。”   话音未落,人便匆匆离开。   秘境大门前,薛度一脸凝重的望着洞口。   云韵提着袍摆奔了过来。   见云韵过来,白然忙上前,一副事态严重的说道:“里面已经死了不少弟子,也不知晓你徒弟怎么样了?”   云韵瞪了一眼白然,目光移到他身旁的白泠身上:“今日秘境试炼,你怎么没去?”   白然“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虚弱道:“这不,我被你打的伤势还未好,泠儿担忧我,便放弃秘境试炼这次宝贵的机会。”   一旁叶澜修盯着白然叔侄二人,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韵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口舌,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后,提着袍摆就奔进了秘境中,速度快的,都没来得及让人去阻止。   薛度被气的一拂衣袖:“冲动。”   白然在一旁暗自奸笑着。   他不但放了冰凌,还给他吃了魔丸,会促使他越发狂躁残暴,云韵这次必死无疑了。   云韵一进秘境中,便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只见秘境中是一片冰天雪地。   冰凌是上古寒山上的一块千年寒冰修成的灵兽,遂本体能无限的释放寒流。   云韵抱着身体,走在秘境中。   四周所以植被都挂上了一层层厚厚的冰,地上被冰凌杀的弟子们,也被寒冰包裹,像一个个冰雕。   云韵眉宇紧蹙,看去一个个冰雕,寻找了一番后,终是松下一口气。   还好,没有孽徒。   云韵摸了摸肚子,不知为何他特别想留下这个孩子。   所以他不能让孩子成为孤儿。   云韵加快步伐,继续找寻着顾渐玄。   走了一段路,云韵觉得这么闷头找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遂开始喊了起来。   “顾渐玄你在哪里?”   “快出来啊!”   “再不出来,为师找到你定要好生收拾你一番。”   “扇你嘴巴子。”   顾渐玄没有召唤出来,却把冰凌叫了出来。   冰凌张开冒着寒冷气息的嘴,朝着云韵便吐出一蓬白烟。   云韵清楚若是被这道烟雾喷在身上,他就会像那群弟子般,成为冰雕被冻死。   遂云韵急速一闪身,躲避开冰凌吐出的烟雾。   冰凌不只可以吐烟雾,烟雾是它的最低级武器,见云韵轻易的便躲开了,他一张口,吐出数以万计的冰箭。   铺天盖地,能把人扎成刺猬。   云韵凝眉肃目,扬起广袖,设下一道结界。   “砰砰砰……”   冰剑撞到结界上,瞬间化为冰渣,同时结界不堪重负,“嗙”地一声粉碎。   冰凌乘胜追击,又是一口冰箭朝着云韵吐来。   云韵对原主的灵力掌控的还不能收发自如,眼瞅着一只刺向他的冰箭无法躲开之际,一道人影掠了过来,将云韵扯进怀来,还未待云韵反应过来,一阵火光闪的他无法睁开眼眸。   等人可以睁开眼睛时,冰凌已经被驱赶跑了。   他被顾渐玄护在怀里,顾渐玄手中拿着一只马上要燃尽的火把。   冰凌惧怕火焰,所以被顾渐玄吓的躲了起来,等待时机。   “师尊,这里太危险,我们需要尽快找处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云韵点头,随着顾渐玄离开了。   二人找了一处山洞躲了进去。   此时顾渐玄手中的火把也燃烧殆尽。   云韵望了一眼洞外白茫茫的一片道:“怕是无法再寻到木柴驱赶冰凌了。”   顾渐玄点头:“刚刚那火把是最后一只,没有就没有了。”   冰凌清楚弟子想要逃出去,便必须要从秘境唯一的出口处逃。   遂它一直守在秘境出口,等待着弟子出现。   顾渐玄原打算趁着冰凌怕火,借着手中的火把逃出去。   可为了救云韵,他用火把震慑冰凌,唯一的一只火把也燃烧殆尽,让他失去了这次逃出去的机会。   此时,云韵也反应过来这件事,知晓自己非但没救出徒弟,还帮了倒忙。   让两个人都处在危险的境地。   他叹了一口气:“为师真无用。”   原以为自己说出这一句话,徒弟会安慰他一番,可人低着头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徒弟吱声。   云韵眨巴眨巴眼睛,莫非他在气我连累他逃出去,所以不理我了?   人忍不住抬头看去,却是一惊,就见顾渐玄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眉毛和眼睫上都挂着一层寒霜。   这会人靠在洞壁上剧烈的发抖着。   云韵似是明白了什么,忙扒开顾渐玄的衣裳看去。   就见顾渐玄腹部赫然一道伤口,伤口泛白,不见流血,一看就知是被冰凌吐出的冰箭所伤。   原来适才千钧一发之际,顾渐玄为云韵挡下刺向他的冰箭。? 第九十八章   “居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云韵心疼不已,忙拿出伤药为顾渐玄涂抹伤口。   处理完伤口,云韵指尖点在顾渐玄的眉心上,又为他输了大量的灵力。   可纵使这样,顾渐玄身上的伤还是很严重。   这一世顾渐玄把心思都用在想与云韵谈恋爱上,遂没有像上一世那般疯魔的养护身体,让自己身体变得刚毅。   “师尊,徒儿冷。”   “他发烧了。”云韵见顾渐玄不好反而愈发严重,有些慌了,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了顾渐玄的身上,还将顾渐玄揽进了怀中,紧紧搂着。   “师尊,徒儿还冷。”   云韵摇头,不知如何是好:“这里冰天雪地,找不到干柴生火,为师没有其他办法为你取暖了。”   顾渐玄:“有,徒儿钻进师尊的衣里,贴着师尊的皮肤。”   闻言,云韵垂眸,望着怀里这么大只,可以装下他的徒弟:“你太大,钻不进啊!”这人是烧糊涂了吧。   “能。”   顾渐玄的话语未落,云韵怀里便炸开一道黑光。   黑光淡去,顾渐玄居然在云韵怀里不见了,而是出现一条小黑蛇盘踞在云韵的手上。   “啊……”云韵被惊吓的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把小黑蛇扔了出去,丢到了山洞外。   顾渐玄摔的吃痛一声,身体被冰天雪地冻的瑟瑟发抖:“师尊,是徒儿,顾渐玄啊!”   云韵犹在惊吓中,没有去把山洞外的小黑蛇捡了回来。   小黑蛇可怜兮兮的趴在雪地中:“师尊,救徒儿,徒儿要被冻冬眠了。”   蛇惧冷,寒冷时就会冬眠,顾渐玄这种上古巴蛇一旦冬眠,没个百八十年是无法醒来的。   到时黄花菜都凉了,师尊都被旁人抢去生小孩了。   另有,他也极有可能因为重伤,亦或是被就此冻死了。   “师尊,救救徒儿。”   云韵从惊吓中回神,起身忙冲出洞外,将已经冻僵的小黑蛇捡起,回了山洞中。   黑乎乎的小黑蛇让云韵头皮都发麻,捡回来后,将小黑蛇便丢到了一旁,不过到底是顾忌顾渐玄的安危,将衣裳盖在了他身上。   但却没有抱在怀里。   此刻,小黑蛇从衣裳里爬了出来,向着云韵的身上爬去。   云韵忍着把小黑蛇再丢出去的冲动,躲避着他。   小黑蛇豆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云韵:“师尊徒儿好冷,身上的伤口也好疼。”   云韵垂眸望去小黑蛇蛇身上的那道伤口,在心中不断劝慰着自己,这条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舍命救他的徒弟。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指尖捏起小黑蛇,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衣里。   贴上细腻温暖的皮肤,顾渐玄偷偷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云韵眉宇一直拢着,忽然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会不会也被咬了。   云韵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脸色都跟着不好了。   “你是妖!”   衣内的小黑蛇嗫嚅的探出了蛇头,歪脖瞅着他:“徒儿是魔妖产子。”迟疑一刻:“师尊要怎么处理徒儿?”   妖就已经很事态严重了,还是一个魔妖产子,宗门若是得知,一刻都不带留他,定要除之而后快。   云韵静默半晌,终于开口说了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定会保你安然……”   “徒儿不要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要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徒儿要师尊做徒儿的夫人……啪……”   云韵拍了小黑蛇脑门一下,硬生生的将小黑蛇拍的缩了回去,传来闷声闷气的声音:“师尊不要打徒儿了,徒儿还受着重伤呢。”   云韵叹下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与顾渐玄的关系了。   毕竟他已经怀了蛇崽子。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修真者代表正义的化身,魔妖族则是邪恶的代表,自古正邪势不两立。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传来响动。   顾渐玄忙道:“是冰棱来了。”   云韵道:“你可还能与为师合力对抗那冰凌?”   顾渐玄窝在云韵的衣里,摇了摇乌黑的小蛇头,无奈的道:“徒儿被那冰箭伤了本源,现下已经无法化形了。”   他的伤势,居然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可有生命危险?”云韵不想让他腹中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就失去了父亲。   “徒儿不知。”顾渐玄的声音很虚弱,眼皮子沉重的让他无法再睁开。   “顾渐玄你怎么了?”见顾渐玄不再吱声,云韵慌了。   洞外冰凌的声音越发近了,断不能被他堵在山洞中,那样他必死无疑。   云韵忙出了山洞。   然,人一出山洞便撞上了冰凌。   冰凌冲云韵吐出一口冰箭。   云韵仓促躲闪,但肩头还是中了冰箭。   冰凌每吐一次冰箭,都需要缓冲一会,再吐,但怕云韵趁此机会逃掉,便用肢体开始攻击云韵。   云韵没有武器,方才为了救顾渐玄,灵力耗损严重,此刻只能躲闪着冰凌。   躲闪之间,小腹忽然传来一阵抽痛,分了神,被冰凌的一掌击中,一口血喷出来,倒在了地上。   冰凌张开口,数以万计的冰箭直冲云韵刺来。   云韵小腹抽痛,又受了不轻的伤,已然没有余力去躲闪。   人心中苦涩,他这一死,是一尸三命。   正在此时,一道光芒须臾在云韵面前亮起,下一刻数以万计的冰箭瞬间被吞噬。   是璇玑设下的结界救了云韵。   云韵万幸,在心中无比感激璇玑一下救了三条性命。   随即转眸看去已经与冰凌缠斗在一起的众人——璇玑,薛度,柳青歌,还有三名长老。   叶澜修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云韵搀扶起来:“仙君可还好?”   说着,叶澜修拿出一枚灵药给了云韵:“这枚药是疗伤圣药万灵丹,仙君快些服用。”   云韵接过万灵丹,却没有服用,而是捏在了手中。   叶澜修见此一幕,并未多做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转眸扫了一圈四周,却不见顾渐玄的声音,问向云韵:“顾师弟呢?”   云韵并不知道他是顾渐玄的属下,人只是摇了摇头,其意含糊不清。   这时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云韵转眸看去,就见冰凌被一群人合力击杀,死后瞬间破碎成无数冰块。   而后没多久一群人出了秘境。   守在秘境外的白然一见到云韵安然的被救出来,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身旁白泠道:“怎么没见他徒弟?”   白然眯起眼眸:“死了?”马上又道:“但见云韵不像是刚死了徒弟的神色啊!”   又道:“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二人来到了云韵的近前,白然叹道:“万幸你没事,可把我担忧坏了。”   虚伪!   云韵只觉作呕。   白泠问道:“灵暮仙居,弟子怎么没有瞧见顾师弟啊?”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方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都没有见到顾渐玄。   柳青歌看去救出来的弟子中,并没有顾渐玄的身体,静了片刻,对云韵安慰道:“节哀顺变。”   白然佯装一副好心,对云韵说道:“我会尽快派人去秘境中找出令徒的尸体。”   不待云韵说话,薛度道:“冰凌死后,秘境中被它冰封的弟子的尸体都已经融化,里面并没有云韵徒弟的尸体。”   闻听薛度的话,柳青歌好奇道:“如此,那顾小徒弟去哪里了?”又道:“莫非是先逃出来了。”   白然道:“我们一直守着秘境的门口,可以万分确定顾师侄没有出来。”   一旁守在外头的弟子均是点头附和。   “真是奇了怪了!”柳青歌道,想了想又道:“莫非还在秘境中,我们没有发现他?”   “不能。”一名长老道:“在临出来前,我们已经派人地毯式排查了。”   每年在秘境关闭之前,宗门都要派高阶弟子排查,生怕将弟子关在秘境之中。   经过一群人的探讨,确定了顾渐玄没死,却离奇的不翼而飞了。   遂一众人的目光均是落在云韵的身上,毕竟他是先他们进入秘境中,还就是为了找寻顾渐玄的,皆是认为他知道些什么,譬如顾渐玄的去向。   而云韵的确是最清楚顾渐玄的去向。   此刻顾渐玄就在他衣内,只不过变成了一条小黑蛇。   当年顾渐玄入原主门下,伪造的身份可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如今却成了一条蛇妖,势必要被诛之。   这一刻云韵身形轻晃,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被柳青歌抱在了怀里,将人送去了静尘峰。   人抱着云韵刚到轩辕阁,云韵便睁开了眼睛,从他怀里下来。   柳青歌也清楚云韵刚刚是在装晕,安慰云韵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护着你。”   “谢谢你。”云韵道:“你先回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云韵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毕竟与魔族妖族牵连,都会落下诟病。   柳青歌看他片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回到卧室,云韵将小黑蛇从衣内拿了出来。   又把叶澜修给他的那枚万灵药塞进了小黑蛇的嘴中。   一只手指轻轻敲着小黑蛇的脑门:“为师该怎么处理你啊?”   “哈哈哈”一道奸笑陡然传来。? 第九十九章   白然推门进来。   原来他尾随柳青歌和云韵,窥看着云韵的一举一动。   此刻,就见白然阴鸷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小黑蛇身上:“原来你那徒儿顾渐玄是只妖啊!”   “哈哈哈……”人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这件事若让宗门中的其他人知晓了,会怎样呢!”   很显然他是要将此事公诸于世。   云韵恨不能将其杀人灭口,怎奈何他身负重伤,能不能打过他都是一个问题。   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将徒弟带到一个安全之地。   不能让蛇崽子一生下来,就没了父亲。   云韵拿起小黑蛇就从身侧窗户跃了出去。   “哪里跑。”白然紧随其后,也从窗户跃了出去。   一落到地上,二人便打抖在了起来。   云韵使出全力一掌将白然劈开,招来麒麟,就飞走了。   白然御剑像个狗皮膏药,对云韵穷追不舍,嘴中还喊道:“云韵的徒弟是妖,云韵与妖界的人勾结……”   经他这一喊,被下方还未走远的薛度众人听到。   原本在秘境前,一众人便感觉云韵不对,又听白然这么一说,几名长老率先御剑飞遁上空,截住了云韵的去路。   得了,这是逃不掉了。   云韵驾着麒麟飞落在了地面上。   手中捧着小黑蛇来到了薛度面前。   顾渐玄因为伤了本源,至今还在昏睡。   刚刚白然喊的那一番话,薛度都听的清清楚楚,此刻他目光落到云韵手中的小黑蛇上,眉宇深锁:“原来顾渐玄是一只蛇妖。”转瞬又道:“十年前你便怀疑他身世不清,将他支走去历练,看来的确如此,这下你知晓了他是妖族的奸细,便不用提防着,将他交于宗门处理了。”   薛度这一番话明显是在为云韵开脱,护着云韵。   只要云韵将手中的小黑蛇交出来,不但不会被追究,还是个功臣。   闻听薛度的话,云韵垂眸看向手中的小黑蛇,这可是他的徒弟,是为了救他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徒弟,还是他腹中孩子的父亲!   所以,他不能将他交出去,他要抱住他性命。   “师兄,”云韵将小黑蛇牢牢捧在怀中,摇头道:“我不能将他交出去,他虽然是妖,但他却是善良的,求师兄给他一次机会。”   白然道:“妖就是妖,那里会善良,尤其你怎知他未做过坏事,他潜伏进宗门,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总之自古仙妖势不两立,有多少修士被妖残忍的杀害了。”   顿了顿又道:“说不定,宗门内还有他的党羽呢。”   柳青歌道:“白然,你这话说的就太严重了吧,妖修成仙飞升的也大有人在,我见云韵小徒弟品性还是不错的。”马上又道:“再说了,一个小妖能有什么能耐的,他只不过是想投靠个有能力的仙君座下,早日得道飞升罢了。”   “可不然。”白泠说道:“顾渐玄太暴力了,上次弟子都没有招惹到他,就被挑衅,若不是叔叔在,怕是我要被他重伤了。”   白泠的话还未落,上次柳青歌为顾渐玄介绍的对象,杨姑娘也在场,她上前一步,道:“弟子与顾渐玄相处过,感觉他这个人的确是有暴力倾向,如今得知他是妖,还真挺细思极恐呢。”   二人这一番话,无疑了是给顾渐玄的处境火上浇油。   薛度脸色不大好了,一看就是刚被云韵给气到了。   适才给了那么好一个台阶不下,非要弄得自己一身腥。   声音不免严厉了下来:“云韵,快把那蛇妖交出来。”想了想又道:“暂时不会杀了他的。”   只是暂时,分明是缓兵之计,云韵清楚薛度如此,都是为了他考虑,不过他一旦将徒弟交出去,就是去让他送死。   可是……   云韵望着面前越聚越多的修士和弟子们,他要怎么带着徒弟逃出这里呢?   有点插翅难逃的感觉啊!   正在云韵踌躇时,一声“别动,都让开”格外悦耳。   云韵寻声望去,就见这一刻叶澜修手持长剑,锋利的剑刃抵在了薛度的脖颈上,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刺穿薛度喉咙,毙命掉他。   四下修士都退到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叶澜修挟持着薛度来到云韵身旁,对他道:“仙君,弟子带你逃出去。”   这种时候,云韵顾不得多问,牢牢着捧着怀里小黑蛇,紧紧跟在叶澜修身旁。   叶澜修神色凌厉扫向四周之人:“想宗主无事,便都散开。”   白然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射出寒芒,在考虑着强攻,毕竟他不在乎薛度的死活。   柳青歌看出他心思,大声对四周人群说道:“若有人想宗主死,好坐上宗主之位的,就强攻。”马上又道:“我是觉得宗主好的不得了,将门派治理的井井有序。”   他说完,带着自己的门下弟子率先散去,离开了。   璇玑看了一眼云韵后,也离开了。   见宗门中两名地位极高的仙君都为了保住薛度的命离开了,其他长老修士也纷纷散开走了。   经柳青歌适才说的那一番话,这种时候若是在硬攻,简直是在向众人宣告他想坐宗主之位,白然被气的脸色都青了,却没有丝毫办法,他朝柳青歌离开的身影咬了咬牙,气郁的转身离去,白泠也跟着离开。   叶澜修一刻都不耽误的挟持着薛度,带着云韵离开了宗门。   他们停在到了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   薛度已经被自己昔日的爱徒,如今挟持他的孽徒气的脸色都黑成了锅底。   一路上云韵可以感受到叶澜修的情绪变化,清楚他并不好受,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   遂为了不让这两个师徒都越发难受,云韵一手刀砍在薛度的后脖颈上,将人砍晕。   叶澜修收了剑,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   云韵轻叹一声,瞥了一眼怀中睡着酣畅淋漓的小黑蛇,看向叶澜修:“你们是同党,他是你的主子?”   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云韵却用的肯定的语气。   叶澜修点头,也不欺瞒云韵道:“他是弟子的少主,弟子与他一同长大,少主的母亲救过弟子的命,所以弟子要誓死效忠少主。”   云韵:“你们潜伏在宗门里,”说着,他皱起眉,看了一眼怀中小黑蛇:“故意潜伏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马上又道:“是要杀我吗?”   又道:“为了报仇什么的,然后来做我的徒弟,最后将我残忍的杀害。”   这种剧情云韵没少在小说中看到过。   叶澜修沉吟一刻,说道:“弟子用自己的性命保证,少主对仙君没有恶意。”   这一世真的没有恶意,少主是在赎罪,更是想与仙君重新开始,弥补上一世的遗憾,幸福美满了。   但些话,叶澜修不能与云韵说。   上一世仙君太苦了,这一世他不想让仙君受到丝毫伤害,更不能让仙君知晓上一世发生过的悲剧。   他只想让仙君这一世过的幸福快乐。   可显然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信服度太低,不能让云韵就此相信了。   此刻,云韵捏起怀中的小黑蛇,轻轻晃了晃道:“他是你的少主,然后无丝毫目的性的在我身边,对我好。”云韵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了就是一个大傻叉。   叶澜修望着现在对捏在手中的小黑蛇,满是警惕的云韵说道:“好吧,弟子将真相告知仙君。”   云韵心尖不由一颤,做好了与手中小黑蛇有着不共戴天,深仇大恨的准备。   毕竟原主这些年没少斩妖除魔,说不准哪次就斩了小黑蛇他爸,然后他就爬过来密谋报仇了。   云韵越想越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只是占用了这具身体,仇恨什么的,真的跟他毛关系都没有啊。   “仙君可还记得您曾经为一个吃食被抢了的孩童,买过包子给他吃的事情?”   闻听叶澜修的问话,云韵梳理一番原主的记忆,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他道:“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一个孩子在该水桶旁辛苦的翻吃食,好不容易翻到了半块馒头,却被人抢走了,那个孩子又去翻吃食,可该水桶里已经没有吃食了,所以我……”   云韵停住,看去手上的小黑蛇道:“原来那个孩子就是他?”   叶澜修点头:“那时少主家里遭遇变故,与家人走散,幸得仙君一饭之恩,让他没有被饿死,找到了母亲,后来少主母亲和兄长遭遇歹毒的小人杀害,而那歹毒的小人就在天玄宗,少主对仙君的恩惠时刻记在心头,遂决定一边报仇,一边报恩。”   两个故事完美的被叶澜修嫁接到了一起。   云韵也相信了他的话,但是……   云韵细细拧起眉心,望着小黑蛇,哪里有他这么报恩的——上来就把他肚子给搞大了。   云韵叹了一口气,罢了。不是报仇就行。   给他生个孩子,就当接受他的报恩了。   叶澜修扫了一眼四周:“仙君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了这里吧。”   云韵:“我不能走。”   他说着,将手中的小黑蛇塞给了叶澜修:“我是一名修士,我的家又在天玄宗,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不到一起去。”? 第一百章   闻听云韵的话,叶澜修眼神升起忧虑之色,旋即说道:“以现下仙君的处境,已经不适合回宗门了。”   与妖勾结,不但名誉尽毁,还会被惩治,像云韵这次情节比较恶劣的,后果不堪设想。   云韵垂眸看了一眼地上被他打昏的薛度,唇角扯笑:“做错了事,得需要承担后果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天色:“快带着他走吧。”目光落在叶澜修手中的小黑蛇上,指尖摩挲着他的脑门:“他身上伤势不轻,要尽快找个好医修为他医治啊。”   说完,云韵收回手,背过身去:“快走吧。”   叶澜修知晓云韵难受,向云韵躬身行了一礼:“仙君保重身体。”   说完,人便离开了。   半晌,云韵缓缓回身,眼角泛红,失神的望着前方。   “孽徒,心被你弄的好难受,以后……都不要见了。”   说着,云韵抬手摸去小腹,感觉还是见见的好。   “知道是孽徒,还拼了命的去袒护。”薛度从地上起身,掸着袍子上的灰尘。   到底是做了坏事,云韵心虚,嗫嚅的问薛度:“师兄什么时候醒来的?”   “被你刚说的那一句话给吵醒的。”他失眠了好一阵了,适才被他打晕,睡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却又被他给吵醒了。   云韵“哦”了一声,见薛度沉着脸,没敢再吱声,静悄悄的立在原地,像个犯下错误等着大人教训的孩子。   见此,薛墨冷“哼”一声,拂袖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蹙眉瞅了云韵几息:“怎么没与你那徒弟私奔?”   云韵:“我生是天玄派的人死是天玄派的鬼。”凤眸偷偷剜了薛度一眼,嗔道:“师兄说话可难听了,什么私奔,我那是护崽。”护着腹中蛇崽他爸。   薛度斜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明白。”微微敛眉:“这次你犯下如此大的错误,看来名誉是保不住了。”   云韵:“我不在乎。”说一出口,感觉自己太自私,虔诚的承认错误道:“我让天玄派蒙羞了。”   薛度冷“哼”一声:“看来还有点良心。”又道:“会宗门后,收拾收拾生活物品,去思过崖思过。”略显无奈的道:“没有我发话,不可出来半步,好生的把心收回来。”想了想又补了句:“仙妖殊途,你与顾渐玄是不可能的了。”   “师兄在说什么呢?”云韵道:“我一直只把他看做是小辈,自己的徒弟。”   还有就是他腹中孩子他爹。   薛度瞅他一眼:“希望吧。”   随后二人回来宗门。   云韵收拾好物品搬去了思过崖。   傍晚时分,洛昱昭提着一只牛皮纸袋过来,将牛皮纸袋恭敬的送了过来:“这里是弟子为仙君准备的一些吃食。”   云韵目染好奇:“你怎么知晓我没有辟谷?”   洛昱昭不慌不忙的道:“弟子是医修,为仙君诊脉时,自然可以查出来的。”   觉得洛昱昭说的有道理,云韵不再好奇,接过牛皮纸袋打开。   洛昱昭又道:“仙君有孕在身,需要好生的补身体,所以弟子买的肉食比较多,也不知晓仙君喜不喜爱吃?”   能不喜爱吃吗,里面都是他平素里最爱吃的。   “有劳了。”这一日的奔波,消耗了不少体力,云韵一早便饿了,这会接到食物后,便低头吃了起来。   洛昱昭心疼的望着仪容略显狼狈的云韵:“仙君日后有何打算了吗?”   云韵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旋即说道:“想着一直在这里生活了。”   洛昱昭道:“可是仙君放了顾师弟后,在这里的生活怕是不能像从前了,弟子来时,听闻宗门内正在商讨怎么惩戒仙君的事情。”   “不碍事,又不能杀了我。”云韵是孤儿,一直渴望着家的温暖,穿越过来后,这里让云韵感觉到了家的温馨,身边的人更是让他感觉像是有了亲人,不再孤单。   所以他不想离开这里,留恋着这里。   洛昱昭目光在云韵小腹上停留片刻,不得不提醒云韵一个比较糟心的事室:“仙君现下怀有身孕,待胎儿月数大了,显怀,便无法隐瞒了!”   抛去他一个男人怀孕之事不说,众人一定会想他腹中孩子是谁的,然后再一猜测,极有可能就想到他那个孽徒的身上去,这事是挺糟心的,云韵咬了一口肉包子,静默的吃了几息后,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洛昱昭不再吱声,不想再给云韵添加烦恼。   他等云韵用完餐食后,为云韵诊看起来灵脉。   云韵见洛昱昭眉头皱了起来,心下咯噔一声,忙问道:“是我腹中的胎儿有事吗?”   洛昱昭收回手:“仙君动了些胎气,需要养胎,一会弟子给仙君开些安胎的药。”   云韵清楚这一天来,他的确有些不管不顾的。   现在身体不光是自己,还装着个蛇崽子儿,他得小心些了。   接下来的几日,云韵都是老老实实的卧床休息,同时猜想着宗门要怎么惩罚他的事情。   杖刑他现下可受不得,若是迫不得已,他就得离开这里了。   云韵如此想着,柳青歌行了进来,他手中提着一大包的零食,云韵没有辟谷之事,也没有向柳青歌隐瞒,在这思过崖哪里都不能去,闲暇时间只能打打牙祭。   “多谢。”云韵像个孩子似的,接过零食,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嗯,这糖果真好吃,酸酸的。”   柳青歌望着云韵专门捡酸的零食吃,玩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孕了呢!”   云韵眉眼轻弯,接了他的玩笑道:“到是孩子生下来管你叫干爹。”   柳青歌“哈哈”笑道:“我看行。”   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云韵吃了一会零食后,问道:“宗门里有商议出来怎么处罚我了吗?”   柳青歌脸上的笑意马上收拢,一副凝重的说道:“怕是要……”   云韵一颗心登时揪了起来,柳青歌忽然笑开:“怕是要在这里待上一年半载了。”   闻言,云韵眨巴眨巴眼睛:“就只是这个吗?”   “未免惩罚的也太太太轻了吧?”   柳青歌感叹一声:“若是换做别人,我也是感觉惩罚的太轻了,但是你就不同了,我希望你一天都不要在这里。”   他顿了顿又道:“你与宗主是同门师兄弟,所以这次宗主力保你的。”转瞬又道:“当时你都没瞧见白然被气的脸色都绿了。”   云韵笑不起来:“是我让师兄难做了,他一向公正不阿,却为我网开一面。”   柳青歌道:“当时不只是宗主力保你,璇玑尊者与几位长老也是力保你。”   云韵眸光看向柳青歌,拱手朝他施了一礼:“我知晓你也是其中一人。”   “可别跟我这么客气了。”柳青歌意味不明一笑:“咱两啥关系!”   云韵:“是呀,咱们比亲兄弟还亲!”   柳青歌脸一跨,刚欲说话,听见了门外有响动,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来了,却没有进来,云韵已经猜到了是谁——叶澜修。   顾渐玄因为伤重,没法过来看他,遂只能叶澜修过来,为云韵送一些生活用品等。   无法再隐瞒柳青歌,云韵道:“是叶澜修,小徒有伤在身,没法过来,他替小徒来看我的。”   云韵都已经如此说了,叶澜修便不再躲避,行了进来,拱手向柳青歌行了一礼:“晚辈见过柳青歌。”   柳青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最懂事的一人,气起人来,无人能敌,你师尊是被你气的元气大伤,终日唉声叹气,跟个怨夫似的。”   虽然是潜伏在薛度身边,但十几年的师徒之情,却不是假的,叶澜修自然也是很难受的。   但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柳青歌看进叶澜修眼底的伤感:“你若是逼不得已,有苦衷才如此的,我想你师尊会原谅你的。”   叶澜修摇了头:“不是逼不得已,是心甘情愿。”   柳青歌吐了一口气,感觉话唠到头了,便对云韵道:“我改天再来。”   言毕,人悠闲的转身离开。   柳青歌走出了石室,叶澜修才收回视线,看向云韵:“少主说为了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以保护仙君不受丝毫伤害,他决定闭关上一阵子,苦心修炼,晋升修为,所以暂时不能来看您了。”   云韵“嗯”了声,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不过还好只是暂时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他。   唔,他如此想,只是感觉腹中的胎儿应该多与双亲相处,胎教一定要搞上去。   叶澜修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他若是待久了,那十里飘香的大醋坛子又该找他小脚了。   尤其这一世他已经想的很透彻了,让自己逐渐放下对仙君的爱意。   叶澜修出了思过崖,便去秘密见了洛昱昭。   此刻,他道:“少主让我问你,仙君有没有孕育上?”   转瞬又道:“若是没有孕育上,他便彻底安心闭关修炼了。”   孕育是一件既辛苦又麻烦之事,顾渐玄觉得他一定要有担当,不能像上一世那般缺德,这一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由他扛下来。   洛昱昭想起了云韵对他说的话,旋即摇头道:“没怀孕。”? 第一百零一章   石室中,叶澜修走了好一会,云韵才想起来顾渐玄还不知道他怀孕的事情。   先前是因为他置气,所以没有告知孽徒自己有了他骨肉之事。   云韵轻轻叹息一声,还好他只是暂时闭关,时间不会太久,等他闭关出来见他,他再告知他吧。   此刻,就见云韵忽然抬起眼尾,好奇念道:“‘暂时’到底是多长时间呢?”   而后顾渐的‘暂时’为云韵刷开了他对‘暂时’一词的新定义,完全颠覆了他上学时老师教他的意思。   这一日阳光明媚,云韵站在断崖旁,依旧期盼的某人来。   此刻,云韵垂眸摸着身前好似顶着一口小锅的肚子,喃喃自语道:“再不来,就生遖颩了!”   胎教都错过了。   云韵一直期望顾渐玄可以摸摸他的孕腹,体会身为一名父亲,对孩子每一个时段成长的快乐。   柳青歌御剑飞来,落在了云韵的面前,目光看去他的偏偏大腹上,笑道:“我干儿子,亦或是女儿又长了。”   纸里包不住火,尤其像柳青歌这种三天两头就往云韵这里跑的。   肚子一天天的见长,云韵也没了办法,便将他与顾渐玄在勾栏院中发生的事情,都讲解了他听。   柳青歌一向心情开阔,没有过度,便接受这件事情,接受了自己彻底没戏了的实情。   但人并没有就此疏远云韵,愈发精心照顾云韵和他腹中的孩子,今日来是给云韵送婴孩的衣物,奶瓶等生活用品。   柳青歌从提着的包袱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奶瓶给云韵看:“你瞧,这个奶瓶可不一般呢,它可以保温,到时你不用担心里面的乳汁凉了,宝宝喝了肚子疼。”   他不待云韵说话,又道:“我已经在一家农户定了两头奶羊,明日便将它们偷偷弄过来,准备给宝宝哺乳用。”   云韵:“谢谢你的好意。”他说着,脸颊红了起来:“我自己可以哺乳孩子,不用奶羊。”   听他这么一说,柳青歌眸光不由盯去了云韵的身前:“你居然有!太神奇了。”   叶澜修此时行了过来,挡住了他朝云韵看的视线,行礼道:“晚辈见过柳仙君。”   就他刚刚看灵暮仙君的目光,被少主看到,可以让他死一百回了,重生一世,他要尽量避免血腥,不想让面前之人像上一世那般,凄惨而死。   叶澜修行礼的位置——夹在柳青歌与云韵的中间。   柳青歌岂能看不出其意,懒洋洋的说道:“你这小孩可就多虑了,我可是正人君子。”   真是误会他了,他不是他想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想解释什么,但是……   “请仙君不要叫我小孩。”说着,叶澜修看了一眼柳青歌俊逸而年轻的脸庞:“仙君也比不上弟子大上几岁。”   闻言,柳青歌挑了挑眉梢,问道:“你多大?”   叶澜修:“晚辈二十。”   柳青歌又挑了挑眉梢,没说什么。   按照修真者的年龄,他还真没比他大上几岁呢!   不知怎的,二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微妙起来。   谁也没有再谁说话。   这时云韵忽然皱了眉头,一只手捂上小腹。   见此,柳青歌忙道:“不会是要生什么吧?”   叶澜修:“就是要生了。”   柳青歌自责:“我居然忘记给云韵找稳婆了。”   他的话语未落,洛昱昭行了过来,道:“弟子为仙君接生。”   上一世仙君第一胎就是他参加接生的。   不待柳青歌发出质疑的话语,洛昱昭已经拦腰将云韵抱了起来,向着石室的方向走去。   柳青歌凤眸圆睁,忙要跟过去,手腕上一紧,被叶澜修握住:“仙君,我们应该烧些热水为仙君生产用。”   柳青歌垂眸,望去握在他细白手腕上的手。   见此,叶澜修忙松了手:“是弟子造次了。”   柳青歌揉着手腕:“力气还蛮大的,看你修为应该是深藏不漏,待有时间,与你切磋一番。”   说完,二人比较有默契的生火烧起了水。   烧完热水,水送进去后,二人便守在了石室外。   就在这时,薛度居然来了,堵住了叶澜修。   委实,叶澜修也没想躲避他。   人一言不发的撩起袍摆,跪在了薛度的面前。   薛度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眉宇深锁,看去石室:“怎么样了?”   柳青歌被薛顿的这一句话弄的一时愣怔,不知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薛度叹了声,深沉道:“我又不是瞎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肚子有了变化。”   原来薛度一早就看出云韵怀了孕,只是云韵一直对他遮遮掩掩,他便装作不知,清楚有柳青歌照顾在左右,便尽量少来这里。   孰料今日一来,就看到了这种场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一看二人这架势,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时跪在地上的叶澜修道:“进去有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生。”   薛度脸色依然一副深沉:“不省心,生个孩子也不省心,这般慢。”   柳青歌为云韵说话道:“我娘生我足足折腾了一天,才生下来。”   薛度怼他道:“你还以为自己是省心的呐!”转瞬又道:“是最不省心的那个。”   柳青歌无奈一笑,决定不跟面前这个吃了呛药之人说话了。   里面的人还在生孩子,他也帮不上忙,薛度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让他郁闷了好几个月的孽徒身上。   “我这半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收你为徒。”   叶澜修静默不做言,听着薛度训斥。   薛度抿着唇瓣盯着他瞅了几息后,道:“自今日起,彻底将你逐出师门,废你修为。”   废修为?柳青歌凤眸睁大,旋即垂眸望去跪在地上之人。   这个惩罚可够严重的。   叶澜修蹙了下眉,却没有吱声,更没有想逃离的意思。   薛度扬起一掌,就朝叶澜修击了过去,这一掌下去,叶澜修便修为全废。   陡然一掌截住了薛度要击向叶澜修的一掌。   柳青歌阻止薛度道:“宗主三思啊,叶澜修虽然为妖所用,但却从未见他做过恶事啊,宗主这惩罚未免太过严重。”   “就知晓你会阻拦!”薛度别有深意的说道。   柳青歌眨巴眨巴眼睛,不明其意,启唇方要说话,一声响亮的婴孩啼哭声传来。   “生了!”   三人异口同声。   旋即放下眼前之事,均是快步行了进去。   云韵已经穿好衣裳,见到进来之人后,眼中不免有失落闪过。   洛昱昭抱着婴孩,对进来三人笑道:“很健康,是个男孩,可胖了。”上一世又瘦又小,这一世正好给反过来了。   薛度上前,看去白胖胖的小婴孩,问云韵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又道:“最好不要姓顾,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一问,云韵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婴孩起名:“我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呢。”   “糊涂。”薛度教训道:“都当爹了还如此糊涂。”   云韵龇牙笑了笑,道:“我没文化,容我几日,给孩子起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忙着重道:“师兄且放心,孩子一准不姓顾。”   云韵刚生完孩子,体力消耗严重,虽然人有说有笑,但脸色却是极为不好的,苍白得紧。   薛度道:“这里不适合月内养身,休息一日,明日搬回静尘峰吧。”又道:“放心吧,我断不会让旁人去为难你。”   随后三人都离开了,留下洛昱昭伺候云韵。   洛昱昭目光从怀中的婴孩上望向云韵的腹部,暗道:什么时候仙君才能把云璇生下来?   叶澜修刚回到妖界,就见到了宫司野俊,他忙问道:“云韵生了没?”   这两个月来,每每他从仙君那里回来,他都是这一句话。   也是,上一世仙君是早产,提前两个月便将孩子生了下来。   另有,他没想到除了他,少主和洛昱昭,宫司野俊也重生了。   “生了。”   宫司野俊桃花眼中溢出兴奋,问道:“是不是痴儿?”   “不是,很健康。”叶澜修马上又道:“但你最好不要去看,仙君现下的处境本就不好,若是让人发现了与你这个妖王再有瓜葛,后果不堪设想。”   “借口。”宫司野俊道:“我哪里那般笨拙,会让人发现我去看媳妇。”忙又道:“可别误会,我的媳妇是虫。你是怕顾渐玄出来后,发现我将他的孩子拐走了,罚你。”   基本就是这么一回事,叶澜修看出宫司野俊想将小虫儿偷走的心思,但他却不是怕顾渐玄罚他,他是怕云韵难受。   宫司野俊道:“好吧,我等顾渐玄出关再把媳妇取回来,毕竟他是我岳父,不能得罪狠了。”   主要是月大的婴孩,他也伺候不明白,怕让虫受罪,他还是放到那里先寄养着。   嗨!他其实还是喜欢虫是个痴儿,好哄好骗。   转眼一个月过去,妖宫旁的山中“砰”地一声巨响袭来。   叶澜修看向顾渐玄闭关的方向,道:“少主这是出关了。”   宫司野俊“切”了一声,“出关有必要弄的这般声势浩大吗!”   不过,他得去庆贺一番。? 第一百零二章   顾渐玄刚从石洞中出来,宫司野俊便来笑颜相迎:“岳父大人出关了。”   “岳父?”顾渐玄一愣,旋即看向宫司野俊身后走来的叶澜修。   见此,叶澜修道:“灵暮仙君一个月前为少主产下一子。”   顾渐玄皱起眉头:“本座闭关前,不是让你确认了一番,说师尊没有怀孕吗?”   叶澜修:“属下的确是确认了,只是洛昱昭说了谎。”想了想又道:“他也重生了。”   顾渐玄眯起眼眸,咬牙道:“可恨,他这是在报上一世的仇。”   宫司野俊:“这也不怪他,上一世你可没少对人作恶,弄瘸了人家一条腿,废了人家武功,最重要的还让人家不能人道,做不得完整男人,这仇不记在心头,除非是傻子。”   马上又道:“不过我感觉,他还是报复的太轻……”他的话被顾渐玄一记刀子眼刀戳的停住。   真是的,这该死的岳父,可开罪不得。   顾渐玄收回视线,压抑的心中的亢奋,去找了云韵。   云韵刚喂完小家伙,将小家伙放到婴儿床中,掖了掖被角,望着小家伙胖乎乎的小脸蛋,宠溺的摸了摸,旋即直起身来,抬手欲要去将敞开的前衣襟拢上,人却陡然愣住。   就见顾渐玄不是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顾渐玄目光牢牢定在云韵身前。   他喉结滑动。   脑海中都是上一世他酣畅淋漓享受馨香乳汁的画面。   云韵从惊愣中回神,忙拢好衣襟。   顾渐玄抬眸看向眼前越发有韵味,吸引力的云韵,然后……然后没忍住抱住云韵,吻了上去。   云韵愠怒,推开如狼似虎的少.年,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   顾渐玄嘴角被打流血,像个犯下错误的孩童,嗫嚅立在原地,向云韵虔诚承认错误道:“师尊息怒,徒儿错了,以后不敢了。”   说完,一声不吭的低下了头,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   云韵蹙着眉心瞅了他一刻,伸手一把揪起顾渐玄领口,将人扯了过来。   就在顾渐玄以为自己要被师尊暴揍一顿时,下瞬柔软润泽的唇贴了过来,吻上了他。   顾渐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旋即出于本能反应,他一把拦腰抱起软如春水的娇.躯。   边低头热烈亲吻着,边将人抱去了床榻。   压了上去。   两人急切撕扯着对方的衣裳。   让彼此毫无遮掩的在对方面前。   干柴烈火交融,燃烧着炽热的欲望。   云韵自己都无法明白自己怎么一见到孽徒,就与其火热的打起了扑克。   最要命的还充当了奶牛。   被榨的一干二净。   此刻,云韵有些生无可恋的望着梁顶,这下可好了,方才他那般主动,在孽徒眼中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最重要的,小家伙要饿上一会了。   顾渐玄为云韵穿整了衣裳,美滋滋的在云韵烧红的脸颊吻了一下:“徒儿好幸福。”   云韵斜了他一眼,很是严肃的说道:“别以为为师与你做了那种事情,就是喜欢你了,才不是,那只是一种生理需求。”   说着,云起起身,下了床榻,将婴儿床里呼呼大睡的小家伙抱到了顾渐玄面前,嗔道:“来了也不知看看自己的骨肉,不称职。”   云韵清楚叶澜修一定会将他生了顾渐玄孩子的事情告知他。   孰料,这货脑袋里装着全是那种东西,来了就打了一炮炮。   顾渐玄将小家伙接了过来,神色柔和的望着他:“像师尊,真好。”   “像你就坏了吗!”云韵目光落在顾渐玄英俊的脸庞上,自己五官有些柔和,没有英气,男孩子还是英姿飒爽的好,所以还是像他父亲的好。   云韵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孩子还没有起名,你给起吧。”   顾渐玄这次到没在云韵面前谦虚,点头道:“好。”转瞬又道:“就叫小虫儿了。”   他说完,就被云韵敲了一下脑门。   “一点都没有好好想想,还这般难听。”云韵满头黑线道:“小虫儿?你是在说为师生了一条虫吗?那你就是一条大虫!”   顾渐玄委屈巴巴的揉着脑门:“徒儿原本就是一条大虫。”   云韵,是啊,蛇的别称也叫大虫。   这时房门被敲响,传来洛昱昭的声音:“仙君,弟子可以进来吗?”   云韵道:“进来吧。”   洛昱昭与顾渐玄对视一人,二人之间皆是火药味。   自己的属下,却对自己半分尊重都没有,顾渐玄被气的鼻子都歪了,若不是有师尊在,他早扯过来暴揍他了。   就这德性,还想做他儿媳,滚吧。   云韵看出两个人不和,遂敲敲顾渐玄脑门,警告道:“客气些,这一段时间都是他照顾你的娃。”   他说着,看向洛昱昭。   洛昱昭将手里端着的汤羹送到了云韵面前。   云韵接过,毫无迟疑的喝了下去。   可一旁的顾渐玄却不干了,他问道:“这是什么?”   云韵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补品。”   洛昱昭也点头,重复道:“补品。”是养护身体,促进再孕的。   他太惦念那小子了,所以想让他快点出来。   想着,他看了一眼顾渐玄,那小子能不能快点出来,全靠他的速度了。   也不知道仙君会不会让他再碰他了。   若是不让碰,不就是没有那小子了吗?   洛昱昭心情变得凝重起来,目光看去小虫儿,决定帮助顾渐玄一回,当然纯属一己私欲。   此刻,洛昱昭来到顾渐玄近前,抬手摸了摸小虫儿的脸颊,对云韵道:“想要孩子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须得让他在自己的父母身边,弟子自小父亲早亡,是母亲一个人将弟子带大的,当时弟子是多么期盼有双亲陪伴的幸福,只能羡慕的看着其他孩子了。”   顾渐玄微微诧异,感觉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居然为他说好话,笼络他和师尊的姻缘。   一旁,云韵已经将洛昱昭的话听了进去,目光落在顾渐玄的身上,考虑着什么。   洛昱昭继续道:“还有就是一个孩子会孤单,儿时弟子见到其他孩子都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也特别羡慕。”   顾渐玄明白过来:这才是重点。   上一世不是说了他对云璇没有感觉,只把他当成是小辈吗?   这该死了的货,居然还在打他孩子的主意。   经洛昱昭如此一说,云韵想起刚才他与顾渐玄做的事情。   他们丝毫都没有采取措施,会不会……   思及致此,云韵微微摇了头,不会的,孽徒又不是神枪手。   每次都这么准!   洛昱昭又道:“看小虫儿五官柔和,性子也应该比较柔弱的那种,更需要兄弟的照顾了。”   “小虫儿?”云韵说道:“你怎么知晓顾渐玄给小家伙起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可是孽徒刚刚为小家伙起的啊。   糟糕!洛昱昭有些慌了,他光顾着劝说仙君生二胎,一时疏忽,忘记了之前仙君还没有给小家伙起名子,这会顾狗刚来,才给起了名字,他就知道了,太不合乎常理。   顾渐玄被气的恨不能将这猪队友给爆头了,旋即忙向云韵解释道:“师尊,你听我解释。”   云韵:“好,你解释。”   顾渐玄愣了愣,师尊每次都如此冷静,就不能闹一闹,容他想个好理由。   顾渐玄使出吃奶的力气,想道:“是这样的师尊,徒儿来这里前,遇见了洛昱昭,然后我们闲聊了一会,提及小家伙还没有起名字的事情,徒儿一时来了灵感,便在他面前先起了‘小虫儿’这个名字。”   闻言,云韵仔细打量二人片刻:“如此说,你二人相处的倒不错嘛!”   洛昱昭忙为自己洗净冤屈:“弟子与他关系不好。刚刚纯属意外,小小谈论了一番孩子的名字问题而已。”   云韵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一番想让我与他能在一起,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再生几个弟弟妹妹什么的,都是言不由衷,被他收买了?”   完了,误会更大了。   二人忙要去解释,却都被云韵一股脑的推到了门外。   “嗙”地一声,把门关上,落了锁。   云韵回身,看去空空的婴儿床,方才反应过来,孩子还在顾渐玄怀中抱着。   忙打开门,将小虫儿从顾渐玄怀中抱了过来,瞪了顾渐玄一眼,道:“你放心吧,为师会给小虫儿寻个比你称职的父亲,然后再为下小虫儿生下一堆弟弟妹妹的。”   说完,云韵把门一关。   顾渐玄却笑了,小虫儿,师尊喚小家伙小虫儿了。   这次二人见面,顾渐玄已经感受到了云韵的变化,已经喜欢上了他。   他再好生的努努力,师尊便会彻底接受他了。   不过,当下他要做一件事,为他和师尊报仇。   顾渐玄横了一眼洛昱昭:“想进我顾家门,没门。”   言毕,人提步离开。   接下来一个月,顾渐玄都没有来静尘峰,一直都很忙。   闭关的一年,他都是在宫司野俊占领的妖界。   魔界属于群魔乱舞的状态,然而却被顾渐玄短短的一个月内统一,掌控了整个魔界,成为一代魔尊。   虽然顾渐玄变得如此强大,但却没有做出丝毫危害修真界的事情。   尤其还帮助修真界的仙宗除掉了不少久久不能除掉的大妖。   白然清楚自己大势已去,忙要带着白泠逃离。   然,却被薛度带领了一众修士拦截住。? 第一百零三章 大结局   见此,白然笑的问道:“宗主这是何意啊?”   薛度一脸冷肃:“你自己心知肚明。”   其他几位长老们也是一脸愠怒的望着白然。   白泠恭敬道:“弟子与叔叔想到山下小镇上采购一些生活物品,不知宗主为何如此?”   柳青歌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纸包火呐!你能包的住吗。”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白泠还要说话,却被白然阻止:“我真不知晓你们这是何意?”   还在做垂死挣扎,薛度道:“上次闯入秘境残害弟子的冰凌,是你故意放进去的。已经证据确凿,你百口莫辩了。”   白然沉默几息后,道:“即便我做了此事,也不至于当诛之,当年仙魔打仗,我可是立下过汗马功劳之人。”   白然到底是有功绩在身的人,宗门如何都会对他网开一面,免了他的死罪。   “功绩?”顾渐玄带领着一众魔兵魔将飞落在白然面前。   “你的功绩就是在危险之时,推出其他仙君弟子去送死,自己却躲藏起来,纵使当年你与天魔正面交锋,也是迫不得已,并且还收了重伤。”   说道此,顾渐玄眼眶涨红,悲愤道:“你为了疗伤,残忍的杀了一对上古巴蛇父子,在他们活着的时候,生生剜了他们的蛇胆,残忍嗜血无比……”   “你不要血口喷人。”白然说道:“说话要讲凭证据。”   顾渐玄冷笑:“本座就是证据,当年本座就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你杀了本座的爹爹和兄长。”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白然神色犀利道:“你师尊云韵与我有过节,你如此无中生有,是在为他报仇。”   顾渐玄坦然承认:“的确,本座是在为师尊报仇,也是在为自己报仇,你杀本座的亲人的仇不共戴天,今日便是你的死寂。”   白然自知自己不是顾渐玄的对手,轻易便能杀了他,人忙看去薛度:“宗主再如何我现下还是宗门的人,你不能眼见我被一个妖族无辜杀害。”   不待薛度说话,顾渐玄嘲讽道:“无辜?你是罪有应得,十恶不赦,要证据,本座给你。”   他顿了顿,道:“你当年被天魔所伤,至今还未痊愈,需要寻到上古巴蛇的蛇胆治疗。”   他说着,朝身旁的魔兵吩咐道:“把人押上来。”   闻言,薛度等人看了过去。   只见魔兵押上来好几个人,都是白然的亲信。   几人忙跪了下来,求饶道:“我们什么坏事也没有做的,只是按照白仙君的吩咐,去各地找寻上古巴蛇的血脉啊。”   白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们已经被屈打成招,被威逼诬陷我。”   柳青歌:“他们身上完好无缺,哪里被屈打成招了,都到了这种地步,你却还在狡辩,不知丝毫悔改。”   顾渐玄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向薛度:“宗主可以去检查他身上被天魔伤后,至今未治愈的顽疾,这个他无法诋毁。”马上又道:“最重要他食了上古巴蛇的蛇胆后,会留有体内上古巴蛇的妖气在丹田内,宗主一检查便可真相大白。”   什么?白然彻底慌了,上古巴蛇的妖气居然会留在他丹田内,那岂不是薛度一检查,他便露馅了吗!   与此同时,薛度一步一步的向着白然走了过来。   白然不由一步一步的后退。   他的这种行为已经很明显了,薛度止住步伐,大失所望的对白然道:“没想到宗门中有你这等败类。”   白然也不再伪装,神色阴鸷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另有我杀的只不过是两只巴蛇妖罢了。”   顾渐玄愤懑:“你这中道貌岸然之徒是无法与他们比的,他们是世上最善良的人。”   柳青歌也道:“妖怎么了,妖也有许多修真飞升的,心善才是正道。”   顾渐玄梳理一番激动愤怒的情绪,道:“方才本座说的,从你丹田内可以检查出妖气,只是诓你罢了,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道了。”   “什么?”白然被气的脸都青了。   可什么都为时已晚了,他倏然出手,想偷袭薛度,要挟持他得意保命。   然,薛度自从上次被叶澜修挟持后,便时刻保持着警惕,就见他一个旋身,非但躲过白然的偷袭,还狠狠的给了白然一掌。   顾渐玄也出手,一连击了白然十几掌,将人打趴在地上,再毫无反击之力。   顾渐玄还要打白然,白泠趴在了白然的身上,紧紧护着他,哭着对顾渐玄道:“你若是要杀,就连同我一同杀了把 ,叔叔死了,我也不想活着。”   顾渐玄手掌顿在半空,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啪”地一声,狠狠的抽了白泠一耳光。   上一世这个人坑的师尊好苦,自己更是被蒙蔽了双眼,瞎了似的伤害的师尊遍体鳞伤。   可是……   顾渐玄紧皱眉头,这一世他并未像上一世那般,虽然做了许多坏事,但还不到罪不可赦的地步。   “放了白泠,将他交给宗门处置。”云韵抱着小虫儿行了过来。   众人均是望着云韵怀里的孩子窃窃私语起来。   见此,云韵笑了,无比坦然说道:“孩子是我与徒弟所生。”   一听云韵说这话,众人更是诧异云韵一个男子生子的事情。   云韵清楚他们心中所想,目光落在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白然身上:“我一个男人生子,这得亏白然。”   他这么一说,众人目光均是看向白然。   云韵继续道:“白然他对我妒恨在心,趁着我对他不防之际,在我的水杯里下了合欢散,而那合欢散里有子嗣泉的泉水。”   云韵看了一眼顾渐玄:“缘分让我与徒弟阴差阳错下有了一夜,自此便再无法割舍开了。”   说着,云韵走到顾渐玄近前,轻叹一声,道:“你得尽快将为师娶回魔界啊,为师可不想再未婚生子了。”   顾渐玄反应过来了什么,垂眸看去云韵的小腹,忙道:“徒儿这就准备大婚之事,将师尊娶回魔界。”   一旁,薛度黑沉的脸,道:“也可以倒插门。”   顾渐玄掌控魔界后,不但不作恶,还大肆行善,屡屡帮助修真界,薛度不是愚忠之辈。   尤其历史上不是没有修真界与魔界井水不犯河水,和谐相处的时候,最重要的顾渐玄如今又如此强大,那个宗门会自讨没趣。   云韵习惯了住在静尘峰,这一点顾渐玄也清楚,遂他道:“那就倒插门吧。”   “白然怎么处理?”薛度问道,明显他是要将白然交给顾渐玄处理,让顾渐玄手刃仇人。   “哈哈哈!”白然忽然大笑起来,旋即对白泠道:“孩子,父亲对不住你啊!”   言毕,自曝而死。   白泠也不想活了,但却被顾渐玄一掌打晕。   这一世他不想看到这个人再死在他面前了。   薛度派弟子将白泠抬了下去,关了起来,并且用法力阻止他再有自杀行为。   这时叶澜修带着一个人,来到薛度近前。   薛度眉宇深锁,望去叶澜修带来之人。   那人容貌近乎与薛度一模一样。   “兄长。”薛如道。   当年他不想修仙,留恋情爱之事,便与人私奔,以为会与心悦之人私定终身,过上幸福生活,却弄的遍体鳞伤。   上一世薛度死后,顾渐玄找来了薛如伪装他,这一世叶澜修找到了薛如,想让兄弟二人可以团聚,这毕竟是薛度的一个心愿。   算是他的一种赎罪。   “别以为你如此做,我就可以原谅你。”薛度声音冷凝的对叶澜修道:“说了将你逐出师门,就是将你逐出师门。”   他的态度很坚决:“以后你再无可能是我薛度的徒弟了。”   “你不要,我要。”柳青歌将叶澜修拉到了自个身边去:“我还从未收过徒弟,还不知道收徒弟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叶澜修被他这一举动弄的愣怔住,目光落在柳青歌俊逸潇洒的容颜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柳青歌又道:“徒弟,你不说话,为师就权当你同意做我徒弟了。”   一旁,薛度启唇,方要说话,远处忽然一道霞光冲天而起,将一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   “璇玑尊者飞升了!”   “真是可喜可贺,天玄派真是光耀门楣。”   “就知晓璇玑尊者一定会飞升的。”   云韵和顾渐玄也望着远处那铺泻而下的缤纷霞光。   顾渐玄一只手揽上云韵的腰,将一大一小搂在怀中:“师尊会不会有一天也飞升了?”略顿“不要徒儿和孩子们了?”   云韵将头靠在顾渐玄肩头:“不会,为师没有璇玑尊者那般崇高的心境,心里头都是那点七情六欲。”   想了想又道:“不过,穿越到会。”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心悦之人。   顾渐玄挑挑眉,眼中升起不明之色:“穿越是什么意思,徒儿不懂。”   云起眉眼轻弯:“不懂就对了。”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倘若我说我不是真正的灵暮仙君,你相信吗?”   “信。”   天空湛蓝的如同水洗一般。   “哇……”两道婴儿啼哭声音格外响亮。   顾渐玄心疼的将刚生产完的云韵搂在怀里:“师尊辛苦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兄弟。”   云韵:“怎么又是男孩,为师想生女孩。”   柳青歌笑道:“那你们师徒二人就再接再厉。”   叶澜修目光落在柳青歌的俊颜上,问道:“师尊,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柳青歌:“我都喜欢。”说完,“哈哈哈”笑起来:“可是为师一没媳妇给生,二自己又不能生。”   云韵问顾渐玄:“给两个小家伙起名子。”马上又道:“不可叫昆虫名字,要正儿八经的名字。”   顾渐玄点头:“云璇,云玑。”   云韵微微一愣,旋即红了眼角。   璇玑尊者一直都在默默的帮助他,可他却还没有来得及向他道一声谢,璇玑尊者便飞升了,他落下了遗憾,徒弟竟然看透他的心声,为两个孩子起了这样的名字,不过……   “为何孩子们姓云,而不随你姓?”   顾渐玄低头在云韵脸颊上吻了一下:“因为徒弟是倒插门啊!”   一句玩笑话,让屋内几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洛昱昭一脸纠结的望着怀中的两个双胞胎小兄弟。   “哪个是云璇呢?”   找出来,他好着重关心些。   薛度望着洛昱昭,这刚出生,就一脸要偏心眼的模样。   如此,他就对另一个好些罢!   …………   还有几章番外,小天使们喜欢看谁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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